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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空荡荡的,一时间也没了主意。

书柜里都是陈年旧书,四四方方的,各种各类都归类好了,掏出一本,仔细翻着,有些页面里还有笔迹,苍老隽韧,气

势磅礴— —||狂草狂草,就是看不懂写的是什么。

行之若手探进书柜里想再摸出一本…结果身子却僵住了。

她疑惑的探头进去望一眼,一时间悲壮万分。

他娘的…

书柜里都有夹层,幸好本人有文化,还知道掏出一本书来看,若是来个没文化的…这不就发现不了。

阴,

真阴险。

夹层里,还是一些书,不过顺手抹上去全是灰,仆人应该不知道所以没清理,或许城堡里根本没人知道这个书柜的秘密

,所以自然也就没人爱护。

像是身体自然的条件反射…

她探着手伸进去,稳稳当当的摸到一本厚的,熟悉的触感,脑子里有什么即将浮现出来。

掏出来了…

辞海那么厚,封面不光滑,摸上去有些糙手,玄黑的封底,上面有些颜色掉了图纹不是很清晰,但在烛火下依稀可见一

条肆意盘旋的龙。

吸一口气,

冰凉的空气入了肺,脑子里也清醒了很多。

行之若脚踩在椅子上,手抚在厚书上犹豫了片刻,想将它翻开,一时间没握住…手一滑。

什么东西打翻,摔在了地上。

行之若的耳边嗡嗡作响,心里头乱极了。

纷乱的纸页半空中散了下来,绕着她盘旋着划落,铺天盖地…纸张凌乱的掉落在地上。

一粒耀眼的红钻,清脆地跌落,被烛火映照着,发着幽幽的光…

那是祁秀明曾从自己耳侧摘下来,送给她的“定情信物”。

而那些散落的纸张…

就是,就是…

行之若颤悠悠的从椅子上下来,跪在地上,拾起那个厚书,书被翻开打在地上,中间厚厚的纸张都被四四方方裁减掉了

,留下了很大的空间,合起来就是一个空盒子,好好的一本书被改良成了可以放置私物的“书匣子”。

她摸索着将地上的纸张收集好…

一张张熟悉的字,

标着日期和页码。

她捂着嘴,咬着手,忍着心里即将溢出来的颤意和一丝兴奋…还有别的一点什么。

这些纸,散落的纸。

是那幼年记事簿剩下的部分…那被撕去的…往事。

[卷四]ACT4[三]

纷撒在地上的纸被行之若拾捡起来,叠在一起握在手心里,摸上去并不柔软的纸料泛着凉意,一丝丝冰冷透过指尖传递到了心里。烛火跃动,晃得人眼睛很花…

纸张上的字却是越来越清晰。

翻开一页。

九月十三日阴

我从没有记日记的习惯,可是今天必须开始…

原本我应该算是幸福的,虽然守在城堡里不能出去玩耍,但哥哥每天都会用很多时间来陪我,祁秀明哥哥也会寄来很多明星们的签名照,信里提到了演艺界的许多趣事…他越来越有名了,却还经常为了我讨这些有的没的哄我开心。其实我应该是快乐的…

直到发现那本日记。

它就藏在我的床头柜底层,我刚开始翻的时候…以为是谁的恶作剧,或者是一本还没完结的手札小说,讽刺的是,笔迹虽然有些稚嫩,但分明是我亲手写上去的。琐碎的童年往事,点点滴滴,却那么触目惊心。

这些被记载的童年,有些还残留在我的脑海里,有些却不曾留下过任何痕迹。忘记的很少…

真的,只有大小爹地,妈咪,哑伯还有我是被找回来的遗孤这件事。我一直以为,自己和哥哥一起长大,就生活在这座城堡里。

原来一切都是假的。

他为什么要骗我?

为什么我的记忆与儿时的日记不相吻合…

日记只写到了十二月二十一日,如今…日子过了整整有一年,若不是找到这个本子我还会被瞒到第二年,第三年…甚至一辈子。日记本只写了一半,后面是空荡荡的。

我决定…用剩下的时间来填补它。

九月十五号 晴

陈婶今天很气愤,她说城堡外的电子仪器操纵的大门又被人用攻克了,平白无缘无故的自己开了,还瞎闯进了一个男人,长得俊秀,看起来也是有身分地位的,居然来说找女儿。陈婶摇着头,一脸无奈,挡在我的面前,让保安将他请出了城堡,还拨了电话似乎是想要禀报给哥哥。找女儿…

会是小爹地么?!

九月二十日 阳

听说他们又来了。

哥哥却把他们都赶走了…

我根本就下不了楼,仆人们监视着我,守在我身边。

我只能站在阳台上远远的望着他们,大小爹地和妈咪。

他们比我想象中的还要英俊迷人漂亮。

他们是要出国了么,所以才来辞别?为什么哥哥不让我们见面…难道我的失忆不是意外而是一场精心刻意的安排。就像,

日记本里说得那样…是一场人为的催眠。

妈咪…

她伏在男人身上哭,很心痛的感觉。

这个女子的相貌轮廓我很熟悉,曾经有一次求陈婶带我出去的时候,在城堡外头遇到过她,她就那样哭,看着我将我楼得很紧,唤我也也。当时很害怕…

保镖们将她拉开,他们护着我,也挡住了她的身影。

直到陈婶带我离开。

我也没能认出她…

阳光很炫目,亮到刺眼。

他们的背影越来越模糊…明明是个好天气,我的心却一片荒凉。九月二十五日 阴天

厌食。

整日躺在床上昏昏欲睡。

陈婶说,哥哥很担心我…

私人医生天天来诊治,哥哥甚至想把妖之从国外请回来。

哥哥应该是有些生疑了,可是我能怎么办,跟他说我看了小时候的日记所以知道你对我催了眠,虽然不知道原因…但请将我的记忆恢复,对了,你若好心的话,再将我的养父母接来,我想团聚一下。笑话…

很好很好笑的笑话。

风吹得烛火闪烁晃动,烛泪滑落,嗞滋作响。

合上那些纸,折好,厚厚的一叠…

是啊,很好笑的笑话。

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独抽出那一张,行之若死死盯着那页,抠着那一页纸的指关节苍白,一时间那脑子也转不了弯。怎么回事儿…这跟想象的不一样,幼年记事簿不是曾被小时候的自己藏在卧室墙角的暗格里么,为什么上面却说无意在床头柜底层里发现了它…而且字里行间完全是一副失去记忆的样子,这状况…她徒然一惊,

难道自己不只被催眠了一次,

那就可以解释…失去记忆的四年间,有一年是被催眠忘了过往,那剩下三年呢…为什么找回幼年记事簿的自己在后来却又忘了身世,浑浑噩噩的过到现今?!一个念头飞快的闪过自己的脑海,来不及捕捉,她垂下头,蹲在墙角坐着,一页一页的翻着剩下的纸。十月一日 晴

祁秀明回来了,该问他么…

最终却是没敢开口,一个人蹲在沙发上拨弄着从他那儿讨来的耳钉,却被哥哥撞见了。从没见过哥哥发那么大的火儿,扳着我的肩膀,一个劲儿地问我为什么要收这破玩意儿,是不是看上人家,想逼死他。他的力气很大,拧得我很疼。

一时间我也忍不住,把委屈全发泄了,我嚷着哭,将父母还给我还给我。他愣住了,神情异样,眼里满是愤怒,你在祁秀明那儿听到的是么…我问你是不是!哥哥从不会吼我,凶我。

望着他激动的神情,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他的手掐得我手臂很疼,我慌乱极了,又怕又急,一时间话像是不经过大脑般,铺天盖地的倾泻了出去,亲生父母是被你害死的么,因为你记恨他们带我走而留下你,所以就这般的对我…为什么爷爷死后你把我找出来,没人跟你抢夺家产不是很好么…他的手松了,

我也愣怔了。

他的眼神那么悲伤愤恨,你在说什么…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我不知道…不是有意的…真的,哥哥。

可是,我却再也说不出道歉的话。

我为什么会有如此卑劣的想法,我很傻…为什么要如此伤害一个同样失去父母的人,何况他还是我的亲哥哥。他动了怒意,似乎想要揍我。

平常就算他再气也不会举手,做出这个状若打人的姿势…我想躲,他却来抓我,一阵撕扯。我关了房门,打了祁秀明的电话,求他带我走,离开这座城堡。这一切都让我陌生…

冰冷的环境,熟悉却陌生的哥哥。

门最终被撞开了,电话线被扯断了。

他说,你非得这么伤我的心么 ,我爱你,你知道我有多爱你么。下一刻,便将我搂得很紧。

哥…

放开,放开你干什么。

我们没有血缘关系,没有,我们注定要结合在一起的,你是我的谁也抢不走,不能让任何人带走。他的声音甚至有些呜咽了。

他说,他将我领来的那一天便没把我当妹妹,因为我们根本就没有血缘…没血缘,

领来…

这五个字足以让我感到天昏地暗,六神无主,人一下子都懵住了。为什么会这样…

既然没血缘,为什么还要把我找回来,陪他住在这个城堡。

我死命的扳开他的手,却无能为力。

他楼得我很紧,胸口很疼,肺里的气像是被抽出来似的,太阳穴隐隐做疼,我隐约听到楼下有开门的声音,陈婶的声音…还有祁秀明…可是却使不上力气喊,

耳边嗡的一声,眼前一片漆黑,

四周的景物在晃动…

天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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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ACT5[一]

行之若长长的吸一口气,寒冷的空气纳入肺中,却灼热的疼,烧得心也很痛,烛光映得影子拉得很长,像是那场景还在眼前晃一般,连带着腰侧腹部都绷得很紧,像是行之天的手还禁锢在这儿似的…这感觉真实极了。行之天是认真的吧。

小时候的自己很懵懂,只把他当作最亲密的哥哥,就算他做出什么亲密的举动也只当作是兄妹间的爱,却没做他想。他应该是无奈,痛苦者的。

他自始自终都爱的那么极端,爱到歇斯底里又苦苦隐忍,一旦爆发就像烈火般灼烧,让人粹不及防。——||等等,烈火?!

行之若跪坐在地上,捻这那张纸放在鼻尖仔细嗅嗅…

咦,

怎么有烧焦的味道…奇怪了。

纸上干干净净,或许是因为放置的很久,有些受潮还有点霉味,只是薄薄的一张纸上被举在手中,反面映着火光,还挺亮的,照得纸都有些透明了…只是,烛光的火有那么亮么?秉承着从小培养的怀疑精神,她低头一看,

啊啊啊啊

蜡烛估计是没放稳,垂在烛台边上,被风吹着火苗儿忽闪着,竟然把瘫在地上的那叠纸给燃上了,泛着青色的火带着黄,有些页纸翻卷着边缘燃成了黑灰烬。她晃了一下神,恘的一声,立马站起来。

二话不说…踩踩踩。

——||好像自己穿的是软毛鞋…烧得更快…

终于折腾了半天,一点儿小苗火是灭了,蜡烛也被踩得稀烂,软毛鞋被热气高温弄成了小卷毛鞋了,毛也硬硬还有烧着的痕迹。房间里…

漆黑一片,只有月光倾泻而来。

行之若眯着眼,心疼极了,哆嗦着手将抢救下来的幼年记事簿的纸张揣在怀里,将地上的小灰末儿,摸索着将那本玄黑辞典那么厚书归位放进书柜里。砰的一声…被书柜门撞了头,哎呀…吱…从椅子上好不容易爬下来,搬动它时却被椅子脚压住了脚,疼得这个龇牙咧嘴的。捧着没了蜡烛的烛台…一路摸索着穿过黑乎乎的走廊,终于活着摸回了卧室。舒了一口气,

一个晚上做贼一般,偷了几张破纸儿,差点把屋子都烧着,折腾得自己残喘体弱。躺在床上,行之若开了床头灯,掏出那些纸一张一张的看…差点没了气。有几张焦枯的一片,黑灰烬卷着残缺不全,剩下的纸也有着巴掌大的焦黄…不过字迹还看得清楚,只是烧着化灰的地方,是没了办法的。走廊上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和陈婶压抑的咳嗽,细细簌簌的声响…仆人们起床了么?

行之若侧身,撑手,歪着脖子朝墙上的钟望了一眼,凌晨四点。她慌忙起身,将手中的纸藏好…

身心疲惫地摔在床上,胡乱的将被子盖在身上。

不久窗外的天就会蒙蒙亮,行之天大约在六点四十起床…然后会来卧室偷偷给她早安吻,这是雷打不动的事。眼皮打架了,困得慌。先眯一会儿觉,养足了精神,再和他斗。闭上眼,头昏沉沉的,一片漆黑,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抱着软软的枕头,精神突然一放松,身子却像是要累倒虚脱,只觉得像是有被什么吸引着往下沉,脑子里嗡嗡作响…自己却像是灵魂出了躯体一般,明明很累,却分外清醒,眼睛睁不开,身子却像是轻飘飘的。一场梦…

行之若做了一场梦,短短的几个小时却足以让她体味什么叫触目惊心。梦中,她看到自己在客厅被行之天抱在怀里,那么的紧…行之天抱着她慢慢上了楼,回头轻声地对一个人说,她给你打了电话么?我不知道…我们吵架了,不过和好了,她很任性,特意让你白跑了一趟,真是很抱歉。大厅里,陈婶搓着手,一脸局促,示意旁边的仆人送客。

独留祁秀明一个人在楼下,眼神不解带着点迷茫。

行之天上楼的声音很轻,脚步却很沉,明明是无声的,可她脑子里却一震,心跳随着他的每一步都咚咚作响,看着从行之天的臂弯里露出的那时候自己的脸,合着目,睡得极安稳。有一种声音在心里叫嚣着撕扯呐喊着,不要…不要被他带进房。可是她却只能旁观,就像是一个局外人,看着几年前的自己被哥哥搂抱着,进了房…无能为力,压根没法使力,不论是沉睡中的行之若还是现在的自己。门冰冷的阻挡了一切。

她杵在门口,迟迟不敢进去,门不厚…却隔着两个世界,她知道自己一直寻求的答案就在里面,可是…这一天来了,她却终究是迈不出那一步。门板,她都不敢去碰触。

不久,她听到了自己的哭声,断断续续的像是在求饶。

挣扎的声音…像是什么倒地的声音,清脆刺耳极了,或许是桌椅…行之天的声音更是激动,说得很快,听不太清楚,但那句我会让你变成我的人,却是字字真切,像是发自肺腑痛达心扉,话尾带着颤音。清冷的夜…

幽静的城堡,门缝里传来让人心悸的痛吟伴着一声尖叫,带着沉重的呼吸与难耐的疼痛。她心口一窒,想也没想便将手触到了门把,一股力量像是从里面而来,将她无形的身子吸引拉扯进了屋。一地的凌乱,诺大的床上,散发着靡乱的气味,雪白的床单上斑斑落红,让人心惊。行之天赤裸着,一手扣着她挣扎的手腕,另一手却极用力的将她拥在怀里,他的神情却极温柔,带着绝望的语调,真好…我们亲密的结合在一起,没有人会比我更爱你,之若你记住…再也没有任何人…能碰你。她的发湿了…那是因为他的泪,烫的灼热,绝望却带着一丝期盼希冀,沉溺在痛苦中的爱恋…那么深切。不,不要这样,行之若看着眼前的一切。

床吱吱的响着,很有节奏…

她突然看见行之天抬头望着自己的方位,眸子那么专注,漆黑的夜里中,只看到他一双眼亮莹明亮似碎裂的星辰,笑容中带着忧伤,爱到浓烈不惜催坏的坚决…深沉得令人压抑着想放声发泄出来。事实上…行之若也这么做了。

猛地惊醒,躺在床上睁开眼,行之天的脸放大般呈现在她的眼前,吓得她心又一窒,半天回不过神,那一只手抚上她的额头。她浑身汗涔涔的,睡衣黏着肌肤浑身不舒服…行之天抿着嘴勾着笑,轻声说,“怎么做恶梦了?”墙上的钟指向了八点…

这个时候他不是应该去公司了么。

她讪笑着抱着被子,坐起来,“没…嗯,是有一点儿。哥…你来了很久了么?”行之天坐在床边,也不答话,只是若有似无的瞟过地上的那一双软毛鞋,“这鞋…烧的?”白的是轻纱漂浮的窗帘,殷红的是地毯,还有那黑压压令人晕眩的房门,卧室里一片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