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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若小姐,瘦了…

笑容再也没以前灿烂了,这是造得什么孽啊,早知道不该听老爷的,不该听老爷的,若是老爷还在世,一定会后悔最初的决定。

幸好,还有得补救,一切还不算太晚。

哑伯一时间老泪纵横,“这么多年苦了你…”老人垂下头,颤微微的拿袖子擦了泪,喉咙里咕隆着…他目光紧紧的盯着行之若,和蔼之情流露无疑,半晌才欣慰的自顾自的点了头,小心翼翼的从怀里掏出一个牛皮封袋,上面有醒目的家族红蜡封印。

“我被撵出了城堡后,在乡下呆了很多年,一只守着老爷的这份遗嘱,小姐还记得哑伯以前给你说的故事么?”

故事…

十八岁之约。

行之若只觉得头嗡嗡作响,太阳穴隐隐跳得很厉害,她惊望着老人,心里涌起一阵颤栗,直觉告诉她…哑伯今天的到来与她有关…这里的陌生人,奇怪的氛围都与她有关。

“我曾是老爷的私人律师,经手了太多的东西,所以在城堡里一直装聋作哑,不多说才不会多错。”

“我…知道你装哑的事儿。”行之若轻声说,“你走了之后,哥哥后来跟我提过。”

“是么,”老人笑着,环顾望着四周,眼神在行之天身上停留了几秒,最终望向了妖之,老人神情有些滞愣,表情古怪,最终还是颓废的笑着,不住地摇头,“巧了,妖少爷也在,刚好,时间便不用等了,我这就一道把遗嘱给宣读了吧。”

“遗嘱?”

“…真是遗嘱?!”

行之天一脸错愕,像是没料到一般,望着行之若再望向管家。

倒是妖之一副神情自若的模样。

“遗嘱老爷曾经拟过一份,但这份是最终定稿的,老爷吩咐了不到最后不能说,小姐十八岁了,是时候了。”

大厅里霎时安静了…

气氛诡异得很。

祁秀明大大咧咧的坐在沙发上,一张脸俊美极了,那笑盈盈的眸子直往行之天脸上瞅。

妖之蹙着秀眉,有些不安的望了一眼行之若,似乎在思索些什么。

行之天面无表情。

行之若站着,脸色苍白,最终是忍不住了,“哑伯…我一直想问,为什么老爷要等我满十八岁,才让你来宣读这份遗嘱。”

我只是被领养的…

不是么。

“小姐,你爱少爷么?你想跟他结婚么?”哑伯没回答却反问。

“你在说什么…哑伯,我…”行之若低头神情复杂,她的手不自觉地摸上了小腹,嘴角噙着笑,却是冷的。“如果和哥哥结婚才能分我一点遗产的话,我会选择放弃…”她直视着哑伯,一字一句坚定地说,“我不想结婚,我不要留在城堡里,就算一无所有,我也要离开。”

妖之倏然眯起了碧瞳,手悄无声息的楼上了行之若的腰。

清脆的声响…

行之天冷着张脸,神色淡漠,另一边妖之龇牙咧嘴的捂着通红的手,手背上一个明显的五指印,分外引人注目。

哑伯将一切看在眼底,嘴角忍不住地抽搐憋着笑,但眼神却悲哀了起来,他低沉的咳嗽了一声,“好,那我也该宣读遗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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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ACT10[二]

城堡里安静极了,气氛也颇有些压抑。

仆人们低垂着头识趣的想要退走,却又有几个好事的侧着耳朵想偷听个只字片语…

行之天神情淡漠,一张脸没什么感情外露,那眸子又有一份柔和,偏偏不看着准备宣布遗嘱的哑伯,到是紧紧盯着行之若,那神情像是不舍欲说无言偏又抵死的温柔与九分的受伤。

行之若愣怔了一下,硬生生地收回与他对视的目光,心里有些纳闷。

哑伯站在书桌前,有条不紊地将牛皮纸袋上的红蜡封印刮开,默默的,抽出一张纸,瞟了一眼妖之再慢慢滑向行之天,叹了一口气,“现在正式宣读遗嘱。”

“我,行楚天,经过郑重的考虑后特此宣布,下文是关于处理我死后所留下的财产的遗嘱:行氏所有遗产,不动产与百分之九十五的股份给行家亲血统孙女行之若继承,百分之三赠给脱离父女关系的不肖女之子妖之,对于养孙行之天,若行之若在遗嘱宣读前答应与行之天结婚,那么他将获得剩下的股权,若行之若另有心仪人,则剩下百分之二归孙女行之若自主分配。

此协议将在行之若十八岁时,生成有效。这是我惟一存效的遗嘱。在我死后,若发现以前任何有关财产处置的遗嘱,一概作废。”

什么?!

行之若指尖紧紧攥进掌心里,刺痛极了,心怦怦跳得慌乱,脑子里也昏沉沉的…像是不大清醒,她努力睁大眸子,恍惚的看着哑伯的嘴一张一合,倏然她回头望着高傲的站着的行之天。

行之天分文未有?!

他…

他不是行家的…

为什么会这样,一直一直以为他是真正的继承人,所以才可以如此地对待身为养女的自己。

这么多年来一直委曲求全,任命妥协。

结果,命运却开了一个大玩笑…

自己是遗嘱的最大赢家,

百分之九十七…

行之天分文未有。

这么多年…

这么多年,真是个可笑的笑话,笑得眼泪都止不住。

一定是哪儿弄错了。

“一定是哪儿弄错了。”妖之挽起袖子,束着手在胸前,挑着眉,慵懒地靠在墙上,望着哑伯,“老管家,你肯定这份遗嘱是真的么,我可没想要行家这点破财产…不过…”

他转过头,望了一眼行之天,再望向一脸若然欲泣的行之若,蹙着眉,神情纠结的说,“你肯定之若是行楚天的真正血缘孙女?!”

“是的,行少爷。”

“不要叫我行少爷,我只是妖之,收起你那虚伪的老奴嘴脸,行家没有一个好人,当初我母亲被赶出家门的时候,你们是什么反应…庆幸败坏名声的女人终于走了?那老头现在才想起补偿性的给点安慰,他可别忘了从那天起,我已经与行家没有一点关系。”妖之别过脸去,秀美的眉头微微皱起,像是忍耐着什么,他倏地一下抬头看着行之若,那碧眸流淌着月色光华,却终究是暗淡了,他没有再看行之若的眼,因为气恼与愤怒,他的耳朵和后颈红成一片。

妖之的声音很低,抱着一丝侥幸和不甘,“之若是生下来便被养在行家的对不对,行之天是那老头领养来的,我才是有真正行家血统的人,如今我该代替行之天娶之若的,难道不是么…”

“妖之少爷,之若小姐是你的亲妹妹,你身上流淌的血已经够孽伦了,请别在执迷重蹈上一辈的孽恋。”

啪的一声…

“别跟我提上一辈…”妖之身子气愤地发着颤,挥着袖子扫开了桌上那些东西…连带着那张遗嘱…白纸纷飞着,在他们面前打着转儿,颓然落下,“妖之…夭之,夭折了就好,我生来便是个错。”他的声音有些抖,绕过哑伯的身边,径自来到行之天面前,身子站定靠上来手也撑住了之天的肩,眼神阴戾的望着他,“你一开始就知道我是行家的人对么…所以才这么放纵地随我胡来,可是,你可想到有今天,我不是最大的赢家,可是你却输得最惨烈…之若、财产全没了,你可想过有今天?!”

行之天站得笔直,纹丝不动,不语不言。

妖之眸子里发了狠,倏然推开了他,狂笑着,“别人都说我傻,变态归变态…行楚天那老头把你教得更傻更变态,之若你看到了么…他为了你可什么都不要呢,行家…真是可怕。”

“妖之。”行之若忍不住上前拉住了他的袖子,“别…”

别这样。

妖之蓦然望着她,神情愣怔,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嘴角笑得更悲伤了,“…我明白了,可是你却始终不懂,我的宝贝。”他俯下身子,贴近她的耳侧,“你知道么,你的表情告诉我,你在心疼,心疼行之天。”

行之若一惊,撇开头,神色有些别扭。

妖之站起,昂着首,看着在沙发上一脸闲情自若的祁秀明,嘴角妖冶的勾起笑容,“你今天导的戏很好,时间也掐得很准,不愧曾当过戏子,一下排除了两个对手很兴奋么,不过我可以肯定…”他瞟一眼之若,似非似笑,“最后的赢家不会是你。”

“你…”祁秀明站了起来,耳侧的红钻闪烁,映得脸上也有些恼怒的红。

“懒得陪你们在这儿耗时间。”妖之对着他轻蔑的笑着,哼了一声,徐徐走向楼梯口,白皙的手搭上扶手,长袖垂着,碧眸复杂的望一眼行之若,最终撇开头,闭目,眉目舒展,头也不回的上了楼,那个神情就像是诀别,深深入眼。

行之若舒一口气,

心里头乱糟糟的像是一堆理不顺的毛线,想理清思绪却无从下手。

行之天…

妖之这么闹腾的时候,他却安静,神色淡漠像是与世隔绝,他是料到了会有今天…还是压根就没想到爷爷会最终留一手,这么折腾,所以心伤了沉默了。

没人知道。

之若脑子里还想起那遗嘱上的那句话。

这是惟一存效的遗嘱。死后,若发现以前任何有关财产处置的遗嘱,一概作废。

以前的遗嘱是什么样子?

或许在这之前,行氏集团的所有财产与公司一直都由行之天拥有,他从小就是被作为一个继承人在培养,那么优秀且冷静。

在这个前所未有的戏剧性般的场合,他都能这般喜怒不流露在脸上,如今什么也没有了…

之天在心里应该一直把自己当行家人。

他对爷爷应该也是尊重且亲切…虽然他从没说,但之若总能在他神情中察觉,每天,他总是把爷爷的照片擦了一遍又一遍。那时候他们就爷孙两个人在这偌大的城堡里,应该是温馨的。

可是,在商业上呼风唤雨的行楚天,这个苍老一身孤单的老人,最终是精明,理性多于感性。

这遗嘱…

居然,丝毫都没有留给他。

哑伯叹一口气,像是有些对不住似的,深深望了一眼行之天,步履蹒跚,从怀里揣出一个办公文件夹,掏出一封信。

“少爷,这是老爷生前留给你的。说让我宣读了遗嘱后一并把它交给你。”

“谢谢哑伯。”

“少爷…你这是…”哑伯垂着头,掩饰眼里难受的神情。

这个小少爷他看着长大的…

如今遭受这么大的打击,却还是硬撑着,还依旧言行维持基本礼貌,这有多苦…怕是只有他自己才清楚。

祁秀明撑着沙发,扭着脖子一个劲儿的望行之天手上看,似乎对那封信也很有兴趣。

行之若愣怔的望着…_

行之天垂眼帘,握着信纸的手有些微颤,表情终于有了变化,神情古怪,说不出的意味…

让人有些担忧。

一声故意的轻咳,在大厅里格外醒目,祁秀明坐在沙发上使着眼色,那在一旁静站的制服警察们,立马精神抖擞起来。

行止天身子一震…

那张发黄的信纸,

从他的指尖飘落…

“这遗嘱也宣告完毕了,我们也该做事了。”警察公事公办地说,并示意了一纸逮捕令,迎上行之天的眼,“几年前的私人飞机失事,我们怀疑与你有关,正式予以逮捕。”

作者留言

扭啊…扭啊扭,小腰儿扭扭…这是宝宝们最后一个月给幼年投票了哦,小爪子给偶高高举起来…使劲儿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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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ACT10[三]

逮捕…

是不是弄错了,哥哥不会做那件事的…他也不可能做啊…

行之若眼神哀求的地望着行之天,再望一眼面容严肃的警察们,嘴张了张,脚不听使唤地挪了步子,手伸着便要去挽他的臂。

祁秀明不着痕迹地拽着行之若的手臂将她拉开,“之若,别妨碍了警察们做事。”

之若愣怔的望着祁秀明,

他眸含笑意,补一句,“…我也是很关心伯父伯母的死因,毕竟行祁二家是世交。”

“那只是一场意外。”

“意外,警察就不会来了。”祁秀明下了定语,语气肯定,瞟了一眼行之天。

行之若有些迟疑,眼神也缓慢追随着他的身影,不放过他脸上的任何表情。

行之天脸庞上的神情不变,却也不言语。

行之若眼神黯淡了。

不是真的…

说啊,你并不知情。

行之天欣长的身子一动不动,自从看完哑伯给他的那封信后,就这么一直站着,俊美的脸庞漠然极了。

行之若攥紧手,眼神悲伤的望着他。

他,没承认却也没拒绝…

父母的死,真的与他有关么。

手掌心麻麻的,指甲像是深陷进肉里去了,疼得不只手心…还有心。

“那次飞机失事,我也在,年纪虽然小却也还记得一点儿。这么久的事了…现在才调查,你们手头有证据么?”之若开了口,却觉得声音沙哑晦涩极了,像是用尽了力气,才缓缓问完那些早已不成语调的话。

一个肥胖地警察毕恭毕敬地上前,脸上有着刻意的讨好,“行小姐是这样的,昨夜局里上头就有人特意发了话,说要为这个案子翻案,所以…我们把旧档案查出来,确实有些地方可疑,因此…请行少爷出去协助调查,若是没那回事儿,便能释放。”

“这么说你们也没十足的证据,怎么能随便逮捕人。”行之若觉得心头里有一阵怒火,烧得自己急躁且愤懑,声音也陡然高了。

祁秀明执着了她的手,悄然握紧。

行之天脸庞有了变化,漠然的神情渐渐温柔了起来,倏然望向她的眸子里浅浅的有着什么…欲说还休…

祁秀明不露痕迹的用身子遮挡住了他的身影,低着头,轻轻地哄着,“之若,总是要查的,就让他们调查几天,好歹也还之天一个清白。”

清白是要的…

只是,可为什么时间那么巧合,偏偏在行之天什么财产也没有的这一天。

是巧合还是蓄意…

行之若有些彷徨了。

祁秀明猫似的瞳孔深沉,眯着蓦然一掠,视线便停在了那些警察们身上,轻声示意,“怎么还不动身?不是说要抓人么?”

“是。那么就请行少爷随我们回局里一趟。”

行之天微蹙眉,冷眸扫了他们一眼,不亢不卑的转身,随着警察们一言不发地往门外走。

“哥…”

行之若挥开祁秀明放在她肩头暗自掌控地那只手,她跑到了门处,停缓了步子,抬眼望着行之天怯怯地喊了一声,“哥…”

哥,不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