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心情仍然在忐忑中,到了下午,文礼匆匆的回到驿站,神色有些怪异。

“小茜,赶快准备一下,圣上招见。”

文礼的话让文茜有些蒙了,怎么回事,她心里还坠着天地会和八卦教的事呢,怎么这一会儿变成皇上招见了,有些疑惑的看着文礼,希望自家老哥能解释一下,但从文礼显然也不知为何。

匆匆换了衣服,还好,过年的时候,她为了喜气,做了一身旗服,要不然,这会儿还真头痛。

“对了,十一阿哥让你带上那方锦帕。”文礼叮嘱,从他疑惑的神色中,自然不知是什么意思。但文茜却是豁然明白了,皇上见自己是假,要见那块锦帕才是真的,显然是十一阿哥跟皇上说了锦帕的事,这十一阿哥怎么也这么长舌啊,文茜一脸苦相,见康熙,心里很有压力啊。

上了文礼的马,很快就到了行宫。哥哥报了门口的太监,然后带着文茜在阶下候着。不一会儿,那太监便来传见,可能见文茜还比较小,边引路,边低低的说了一些礼节。

对于旗人的一些礼节,文茜真的不懂,毕竟之前她双腿残疾,这许多礼节也用不上啊,幸好以前电视上见得多,文茜现在只祈求电视上不是蒙人的,进了殿,到了地方,扯了掖在衣边上的丝帕,一扬手:“纳喇氏文茜见过圣上。”文茜有些艰难的跪在地上,一是心理问题,二是腿不方便。

文茜心里好奇死了,康熙啊,多少人YY中的主角,有人说穿越如同买一注随机的彩票中了500万,可见这需要怎样的运气,而到这个时代,能见到皇上,那同样又是一注随机的500万,可惜了她不能回去,要不然她一定去随机一注彩票,那可是1000万的运。

可尽管很好奇,但从进门到现在她都没有抬过头,没办法,处在什么样的身份,就要有什么样的动作,这是生存所需的基本认识。

“来人,赐坐。”康熙的声音很浑厚,也很平和。

“谢皇上。。。”文茜谢过,一旁的太监走过来扶着她起来,坐在凳上,文茜挨着点屁股尖坐着。

“朕要感谢你啊,你之前不但救了老十一,现在更是精心为他冶病,难为你了。”说完又冷哼一声:“哼,这花帮也太无法无天了,是该好好的整冶。”康熙的这声冷静哼让殿内的空气起码降了5度。

“谢皇上关心,幸好都过去了。”文茜又欠一礼道。

“呵呵,坐,听十一说你有一块很特别的锦帕,能让朕见识一下吗?”

文茜有心里翻了下白眼,这皇上终于说到点上了,这么拐着弯说话很累的,当然,表面上还是十分恭敬的,从怀里小心的掏出那方锦帕,递给了一旁的太监。

接下来,皇上仔细的看着锦帕,然后又问了一些关于了凡老和尚的问题,文茜一五一十的说了,心下却是不安,也不知这方锦帕给老和尚带来的是福是祸,不过似乎,皇上脸上并没有怒意,表情倒象是缅怀一些过去很在意的事情。象是若有所思的样。

过了好一会儿,皇上把锦帕还给文茜,还特意叮嘱她要收好,然后挥手让她退下,出了大殿,文礼在外面等了很急,看到文茜出来才松了口气。

第二天皇上便摆驾南山寺,据说单独见了了凡大师,身边没有让一个侍卫和太监跟随,谈了很久,午膳也是同了凡一起用的,没让人打搅。寺里的伙食口味,文茜是了解的,难为康老爷了。

这下不只文茜好奇,一些有眼色的人也纷纷打听这南山寺的了凡倒底是何许人也,而造成的后果是南山寺香火一下旺盛了起来。

第十九章 回京之路

终于要回京,文茜即兴奋又有些不舍,不舍是因为,偶尔流落的这个台怀镇留下了她太多的足迹,而兴奋,要回家了总是兴奋的,家这个字点眼在中国人眼里太重要了,家国天下,家在第一位。而在文茜的心里就更重要,她本就是一个十分恋家的人。

驿站的后院有一棵老槐树,老槐树的边上有一个小池,文茜称它为洗墨池,因为她平日里洗毛笔都在这里,今天她把笔和砚台洗干净,东西都打包好了,文礼已经安排好了,让她等下就跟着十一阿哥的车驾出。

将笔洗净,看到那池里的水实在太黑了,文茜想想就要离开了,乘还有点时间,就将池里的水换一换吧。拿了个勺,提了个木桶,将里面的墨水掏尽,倒到一边的污水沟里。水井在另一边的厨房边,来回打了几桶清水才将装了大半池的水。有些累,便靠坐在一边的槐树下,闭着眼睛,虽然天气仍挺冷,但那微风中似乎已经有了春的气息,不知不觉,到这个时代已经有一年了。

“李强,听说了吗,前几天青龙岭那里可是斩了五六个汉呢,听说是天地会的。”一个粗粗的男声道。

“不能吧,没听说啊,天地会好些年没闹腾了。”那叫李强的疑惑道。

文茜听了心喀噔一下,上次那事一直没有下文,她还以为那些人知难而退了呢,没想到,终归还是弄出了人命,心里是万种滋味,有些难受,却也不会后悔自己所做。

只是这多少影响到她的心情,一直到出,上了马车,她都显得较平日更沉默,文佑偷着眼看她,小脸蛋上满是疑问,两只小手搭在文茜的伤腿上,一脸讨好的笑道:“姐姐,你腿痛是不,我帮你吹吹。”一时让文茜心满满的温暖,也就重拾心情,陪他下起棋来,想起小芸娘同文佑分手是不舍的样,真是很有喜感,感觉象一对小小情人一样。

柱和一个叫春花的侍女同文茜姐弟俩在一个车里,显然是十一爷临时安排照顾文茜姐弟俩的,那叫春花的侍女约十六七岁,名字虽然土气,便很勤快,态度也好,见谁都腼腆的笑,是能让人放心的人,至于柱,从一上车就挂着个脸,有时掀着车帘冲着外面:“呗。。。”着。

文茜好奇,也转过脸看向车外,是当日那个柱请来帮她一起制药丸的小太监小肆,显然,他的好被主赏识了,这回十一阿哥将他带上了,他跟在十一阿哥的身边,忙上忙下的,一会儿端茶,一会儿叫人的。文茜偷偷的扫了一眼柱,似乎以前这些事都是他做的,现在却被小肆顶了去,难怪柱一直黑着脸了,显然有了下位之虑,淡淡一笑,这不关她的事。

皇上的銮驾早就出了,现在估计早在十几里外了,十一阿哥的车驾只是远远的坠着,不急不缓的前行,倒不象赶路,而是游山玩水般,有时看到好风景的所在,车队还会停下,让大家出来走走,散散闷气。

车队过了南水河对面的沐村进入临汾地界,临汾此地自古隐士多,告老的官员也多,当然也就有许多的豪门大户,听雅俞说过,她的姐姐淑俞就嫁给了此地的周家,周家的现任家主是二品大员,其弟有相当一部份都是当世知名的才,可以说是诗书传家,皇恩深重的高门大族了。

车队停了下来。文茜掀帘往外看。却见前面不远围了许多人。在这些人地不远处。有一个高高地建筑物。上面盖着一块大大地红布。好几个人都下了车。去凑凑热闹。散散闷气。文茜一向不喜欢太热闹地场合。只不过十一阿哥过招呼道:“茜姑娘也下来热闹热闹。散散闷气。这一路还有好些天。你老闷在车里干什么?”

十一阿哥这么说。文茜自然不能拂他地好意。便带着文佑下来。文佑一下车。便冲着人多地地方钻。文茜担心走散。连忙跟过去。十一阿哥也在后面悠闲自在地跟着。

拉住文佑。走到那群人地外面。正好此时那块大大地红布被拉开。双节烈女四个大字。文茜远远地就看得很清楚。原来是一座牌坊。而且是贞洁牌坊。这种牌坊。文茜在前世地时候去黄山旅游里看过。在导游地嘴里。每一座牌坊都有一个戚凉悲婉地故事。只是不知这座牌坊背后有一个什么故事?

这时。突然人群中乱了起来。然后从人群中跑出两个人。一男一女。女在前面跑。男追上。小心地在女身边说着话。可女却是一个劲地摇头。

文茜眨了眨眼。几乎有些不敢相信。已经离开了台怀镇。她居然能在这里碰上雅俞。而跟在她身边地正是她夫宋道帆。

“雅俞。。。”文茜惊喜地叫道。冲着他们招了招手。

雅俞看见文茜,也十分的意外,飞快的跑了过来,这个雅俞,结婚了还这么活泼,看着后面亦步亦趋跟着的宋道帆,那脸上有些无奈,也有些宠溺,显然,宋道帆极宠这个夫人。

互相见了礼,文茜问道:“雅俞,你怎么在这里,我要回京了,没想到回京前还能见你一面,真好。”

“你要回京了。。。”雅俞先是惊奇,随后又闷闷的:“回京也好。。。”文茜看她的脸色,似乎有悲伤,更有气恼。

“怎么了?”文茜问道,那雅俞先是摇摇头,却突然扶着文茜的肩头,低泣了起来。文茜一头雾水,只好看了看宋道帆。

宋道帆转过看,看了看不远处的牌坊,然后淡淡的道:“那牌坊是雅儿姐姐的。”

文茜心里一惊,雅俞姐姐淑俞似乎是去年年中才成的亲吧。

“他们都是杀人犯,他们一家都是杀人犯。”雅俞突然大叫起来,宋道帆连忙捂住她的嘴,一脸急切的道:“雅儿,不可乱说。”

“我乱说了吗?”雅俞用力的挣开自家夫的手:“他们自家的儿跟人赛马摔死了,姐姐才嫁过去还不到半年,为了这个牌坊,他们把姐姐关在屋里,饿了七天,活活饿死的,却对外说是绝食殉情,天大的笑话,我看见那门板了,门后面,都是我姐姐用手剐的痕迹,一个柔弱女,剐出那么深的道道。”雅俞此时的神情很有一些悲烈。

“雅儿,不管真相如何,我们都无权置疑,那个是当今圣上亲赐,你不要再闹,再闹会出大人命的,你想这样吗?快过去吧,不要让周家难看。”宋道帆慎重而又无奈的道。轻挽着雅俞,点头同文茜告别,硬拉着雅俞又回到那群人中间。

而这时,文茜还没有从震惊中清醒过来,对于淑俞,她没有任何印象,只是这牌坊,就象一击重锤重重的锤在她的心上。

为了一块大石碑,居然将一个青春女活活饿死,这是一个怎样疯狂的时代。她觉得胸前被压了一块大石一样喘不过气来,不定一天,她会不会也化身这样一块石碑,承受着世人的膜拜,真是讽刺啊。

“怎么了?”看着文茜小脸绷的死紧,紧握双拳,身体也微微有些抖的样,十一阿哥关心的问道。

“没什么,只是在想也许几百年后,导游们又有了故事对游客们叙述了,一条生命换来一家的清誉,多好的买卖啊。”文茜有些失神的道。

“姐姐,那个牌好高。”文佑从人群里跑回到,拉着自家姐姐的手赞叹的道。

“它也很重。。。”拉着文佑的手,文茜声音低低的道。

十一阿哥若有所思的望着文茜远去的背影。

接下来的路程,一直都很平静,文茜也就收拾了心情,快到京城了,只是这几日十一阿哥的行动让她有些奇怪,以前他没事总喜欢在自己面前晃,可这几日,却是远远淡淡的,毫无瓜葛般,不过,本来就毫无瓜葛,文茜想了后,却也知道,自己那日‘一条生命换一家的清誉,多好的买卖’这句话过头了,也幸好十一阿哥没计较,要不然她的小脑袋要搬家了。心下提醒自己,这个错千万不能再犯,一次错可以原谅,二次错,那就是自做孽,不可活。

远远的看到了城门,小文佑兴奋的叫着,掀开车帘,文茜看到城门边站着一个身材窈窕的女,穿着青花的常服,正朝这边张望,笑容不由的在脸上绽放,是菊娘。

第二卷 京城卷

第二十章 虞佳氏的话

京城西胡同的小四合院,菊娘拉着文茜有手,转着圈,然后双手合起,朝远方直拜道:“茜姑娘能走了,真是佛祖保佑。”然后一个劲的嘀咕着,说明天一起要带文茜去大相国寺还愿。

文茜有些好笑,自个儿的能走,那是得了师傅的救冶,干佛祖何事,不过,想想,自个儿师傅不正是和尚嘛,也算有些缘渊,拜也拜的,就当明日去踏青,这几日天气晴好,春天的气息更浓了。

事情的好坏是要对比的,如果说她原来腿好好的,现在腿瘸了,那每个人都会为她可惜,她自个儿也会怨天忧人,可在原来走都不能走的基础上来看,现在又是多么的幸运,能走就好,那一点点的不方便和不美观会被忽略的。

“茜姑娘,热水烧好了,洗洗解解乏。”这时二虎的家里过来,手上搭着毛巾。二虎的家里叫玉翠。

现在,这个四合院多了两口人,是二虎和玉翠,是夫妻俩,都是三十多岁,二虎看上去很实在,玉翠瘦瘦的,显得很干练,两人有一一女,儿叫狗,十四岁,跟着门房当差,最是个苦差事,女儿十一岁,叫猫儿,在五房当差,照顾八岁的文泊,倒算是个好差事,银钱多些。

这一家四口,有三个名字里有动物,也算是动物一家亲了。听菊娘说,这夫妻俩本来就是六房的下人,只是后来文礼出来后,就被安在长房院里打杂,前不久长房大伯说六房这边缺人使唤,便把这对夫妻送过来,看来,六房的即遇已经引起家族的注意了,长房做为家族的族长,这是要开始拉拢六房,文茜预计接下来还会有动作。

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文茜感到一身的轻松,坐在院里,那里仍然有她的老位置,去年那一窝鸡仔如今已长成了大母鸡,还有一只公鸡,红红的鸡冠,艳丽的羽毛,在那里跺着步,真个是大将军的气度,别提多神气了,不过也让文佑吃足了苦头,这公鸡只要文佑一进院,便追着他后面啄,把他气的哇哇直叫,现在这会儿,正拿着碎玉米在拉关系呢。

傍晚,文礼回来了,他比文茜早到京两天。

晚饭是玉翠烧的,手艺不错,文茜一碗不够还添了半碗,顺便夸了句,把玉翠乐得一脸高兴劲,直说:“茜姑娘想吃什么就告诉我,包管茜姑娘吃得满意。”然后退了下去。

一餐晚饭吃得其乐融融。

晚上,休息的时候,文礼把一大串钥匙和一些账本交给文茜,文茜看这串钥匙很眼熟,她记得吃饭的时候,这钥匙还在菊娘身上挂着呢。

“怎么?菊娘犯错了?”文茜疑惑地问。

“傻丫头。这跟犯错有什么关系。菊娘她总归是个下人。以前你和文佑都小。在加上你腿不能走。现在你今年十二岁了。也是个大姑娘。若不是因为腿地关系。明年你就该参加选秀了。在台怀地时候。你很懂事。以后家里地事就要你帮我了。等到你嫂嫂进门。你在慢慢地把事情交给她。再让菊娘管着。不好看。”文礼解释道。

等你嫂嫂进门。文茜一下反应过来。这是说哥哥要成亲了。想想文礼今年也十九了。许多同他这么大地男人都有娃了。是该成亲了。只是看来菊娘要失望了。这个时代。出身就决定了一个人能走多远。

“是哪一家地姐姐啊?”文茜贼笑着。

“是费扬古大人家地七姑娘。董鄂氏珠玛。”

费扬古。文茜托着下巴想着。若她没有记错地话。这位前几年是安北将军。驻守归化。去年定漠北。回京了。加封一等公爵。官居领侍卫内大臣和议政大臣。位高权重。那顺冶爷恩宠一时地董鄂妃就是其姐。

文茜有些想不明白了,这费扬古家的小姐,怎么说也是要选秀最后落入皇族或宗族弟的,怎么可能轮到纳喇家庶出六房的儿,这不合常理,虽然一直认为自家哥哥是最好的,但现实摆在那里,这庄婚事门不当户不对,她家是高高高高高的高攀了。

不过看文礼的样,并不象要解释的样,唉,哥哥的性让她很郁闷。

回到自个儿屋里,文茜的小脑袋仍在纠结,找菊娘打听吧,这不是在人家伤口上撒盐嘛,这么不人道的事情不能干,或者找隔壁那个很八卦的秦婶娘,可这事儿,她一个市井百姓不一定知道。想着想着,却倒头睡着了,这一路,虽然轻松,却仍是有些累的。

第二天一大早,文茜便起身,一般正常的情况下,文茜都喜欢早早起来,没办法,这个时代娱乐太少了,早早睡自然早早起,到院里伸伸胳膊踢踢腿,吃好早点,菊娘就带好供品陪着文茜去了大相国寺,拜了佛,还了愿,便到后院禅房休息,在南山寺那会儿,文茜经常爬山挖草药,因此,这回会儿并没觉得累,看到后院里有两个和尚在种兰花,上面还有花骨朵呢,盯着看了眼热好久,这兰花品种不错啊,若放在后世,那也得几千一株呢,若再能变异一下,那价就没边了。

周围还有几位妇人带着下人休息,显然也是进香的香客,一个妇人转过头看到文茜这便,便带着两个下人过来,头上的金步摇摇摇晃晃的,很是增了些仪态。

“见过五奶奶。。。”菊娘见她过来,便屈身行礼。

五奶奶?五奶奶是谁啊?文茜愣了好一会儿才醒悟,这五奶奶敢情是纳喇家的五房,文茜的五伯母。虞佳氏。

“这是茜姑娘吧,你可回来了,当初听说你和佑哥儿出事了,魂都吓没了,现在看看,这是吉人自有天相啊,腿能走了,脸蛋也越长越标致了,怎么,不认得五伯母了?”虞佳氏的声音很脆,语速也很快,笑语如珠。

“见过五伯母。。。”文茜一甩帕行礼,然后有些俏皮的道:“不是不认得五伯母,是五伯母现在越的年轻,让文茜不敢相认了。。。”

虞佳氏一听,那脸上的笑容更开了,,声音越的拨高:“瞧瞧这小嘴儿,多会说话,来来,我们到屋里聊聊,跟五伯母好好唠叨这一年的事儿。”这虞佳氏拉着文茜的手,好不亲热的。

两人进了屋,知客僧上了茶。

虞佳氏是一个十分善聊的人,聊到后来,话题就转到了自家哥哥文礼身上,然后又转到了未来的嫂嫂身上,这一下就解决了文茜的疑惑。

“这珠玛小姐性泼辣,喜好骑射,前年的时候,本来是要指给五阿哥做侧妃,可不知为何被宜妃娘娘给撂了牌,去年,你哥哥上战场后,很受费扬古大人赏识,这才请皇上保的媒,算是给足礼哥儿面了。”

原来是这样,似乎这未来的嫂嫂不太好相处呢,文茜有些担心。

许是看出文茜的心思,那虞佳氏安慰的道:“别担心,那都是外人传的,具体怎么样要自己相处过了才知道。。。不过。。。“

说到这里,那虞佳氏突然转了口气,有些叹气的道:“茜姑娘,劝劝礼哥儿,回族宅吧,那松香院还为你们六房留着呢,当年,四房的事,做的是不地道,可怎么着也过去这么多年了,为了一个下人脱离出族宅,徒惹了多少人的笑话,再怎么说咱们都是亲人,打断骨头连着筋哪,现在礼哥儿要成亲了,得要长辈出面吧,佑哥儿也大了,该上族学了吧,还有你茜姑娘,再过二年也该嫁人了,五伯母说句不好听的话,你这情况,若没有个娘家给你撑着,你今后的日怕是要受苦的。”说着五伯母狠狠的剜了文茜背后的菊娘一眼,菊娘的脸色也有些苍白,绞着手,一幅无措样。

当年那点事情,文茜只是了解了个大概,具体怕只有文礼,菊娘,以及这些长辈清楚。五伯母的话在她脑海里重重的敲了一记,这个时代,家族对一个人起着很重要的作用,有许多事,没有家族出现,便难成事,就算成事,也会被人小瞧。

“五伯母,我会的。”文茜起身,行一礼道,她看得出来,虞佳氏这翻话是真心的,也确实是为她们着想,虽然也是因为六房崛起家族才有这翻拉拢的心思,可,话说回来,个人借助家族,家族借势个人,这二者是相辅相承,自古以来便是如此。

辞别五伯母,文茜便和菊娘回家,临走时,那知客僧还送了她二株刚才种那种野兰花,许是她之前盯着兰花半天眼热的表情落入别人眼底,这大寺庙里的僧人也是很知情识趣的。

第二十一章 生活

文礼的大定由族长亦是长房大伯的瑞奇亲自出面,送定金、囍饼及各种饰物、祭品,作为正式下聘订盟之礼物,正正规规的,一样礼也不差,接下来是请期,即男方选定婚礼日期,再请媒人征求女方的意见,而文礼这婚事,媒人是皇上,自然不能劳动皇上,最后本着一客不防二主,仍由瑞奇出面,最后成亲日定在四月十八,是个级好的日。

对于那日虞佳氏的话,文茜一直没找着机会同文礼说,不过,从后来的事态展来看,她是瞎操心了,文礼经过这几年的磨砺,早就不是当日那个锋芒毕吧和烦燥的文礼,现在的他处事沉稳,情绪也内敛的多,处事也更圆滑了。

大定后的第二日,文礼就带着文茜和文佑回纳喇家的大宅,玉翠和二虎也跟着,留下菊娘在小四舍院里看家,从那日五伯母看菊娘的眼神,文茜知道,这菊娘很不受大宅里主人们的待见,在其他几房看来,这菊娘就是那红颜祸水。

正好小四合院也需要有人看家,从菊娘的神情来看,也是很乐意。

回到大宅,宅里的下人们也早知道,六房如今这是要达了,便收起了前些年的轻乎,文礼对这种情形有些唏嘘却也看透了,而文茜和文佑对这些却没感觉,文茜,以前那个又不是她,现在的她自然是不清楚以前的情形,而文佑则是出来时的年岁太小,早忘了。

先拜祖宗,再在父母的牌位前上了香,然后是一溜的伯父伯母,叔叔婶婶,再就是兄姐,弟妹的,总之,一通见下来,文茜已经晕头了,除了先前见过的五后母和大伯父,其他的她啥也没记住,这都什么事儿。

松香院在大宅的西边,院不大,但这个院后面有一个大院,那环境却是不错。而尤其让文茜眼热的是里面有个大池塘,刚才她还看到一尾大草鱼甩了团水花沉水里去了。这鱼虽说是家养,但在现代来说,跟野生的差不多,那味道肯定鲜。

这鱼算是让文茜掂记上了,她决定抓一条,做个酸菜鱼,反正家里还有不少酸菜呢,说起酸菜文茜有些郁闷,在现代,吃点酸菜,调调味口,觉得那酸菜味道还真不错,可这个时代,尤其是冬季,那餐桌上很少见到绿色,酸菜,干茶,烟熏菜,吃得她实在没味口了。

而关于让小文佑上族学的事,文茜倒是跟文礼提了,可被文礼否决,原因是没有找到好先生,文茜觉得奇怪了,那族学里能没先生吗?

文礼好笑的道:“都让文松大哥家的小魔王给赶跑了。”

文茜眨巴着眼睛,在这里面她闻到了八卦的气息,连忙打听,才从文礼嘴里挖出内幕,另外,能一次让自家老哥说上那么一大阵的话,那也是很有成就的。

文松是长房瑞奇地长。而那小魔王叫昱宁。今年九岁。比小文佑还大两岁。是文松地二儿。然。虽是老二。但却是正房所出。算是长嫡孙了。家里人自然宠了些。再加上这小胆奇大。几乎没他不干做地事。也因此。才上族学一年多。赶跑了八位先生。

而说起这最后跑地先生也就本月上旬地事。那小魔王平日里捣蛋。他都本着严师地手段。噼噼啪啪地打手掌。小魔王哭哭啼啼地回家告状。可这回长房是铁了心地力挺先生。这小魔王也要得。报仇十年不晚。很是安静了一段时间后。终于找了个机会。乘先生中午休息地时候。把他地长辨系在了椅背上。等先生醒来。差点就掀了一层头皮。这还没完。没几天。又不知从哪里弄来几条白白地。象蚕宝宝一样地松虫。放在先生地茶壶里。把个先生恶心地当场就撂了挑。辞职不干了。

小魔王完胜。

听文礼说这些。文茜乐了。这松虫可是高蛋白。很有营养地说。现代有人。专门炸了吃。很美味。呵呵。当然古时候人不知道这些。自然是要怕地了。这小魔王够绝地。

因此。文佑地族学没上成。兼职先生地仍然是文茜这半桶水。好在。她以前教文佑地一些算术和自然知识很让小家伙长了面。比如。此时。小文佑正带着一个穿粉红旗装地小姑娘在那院里逗含羞草呢。

小姑娘是四房文仲地女儿昱雪。这文仲正是同哥哥文礼因菊娘结了梁地那位。不过。他同他父亲也就是文茜地四伯父都在凉州任职。明年才会期满回京。

这回倒是岔过了,也不知再见面时会否一笑了恩仇。不过就她从侧面对文仲的了解,文仲这家伙是睚眦必报的主,而自家老哥似乎也挺男汉。有仇必报,所以,这两人再见时会是什么情形,文茜还真不好说。

“茜姑娘,天还冷着,我带小姐先回屋了。”照顾昱雪的妈跟文茜打着招呼。

文茜点点头,这早春的天气确实还有些冻人。

看着二虎在那里整院,文茜便找上他,让他从那池塘里捞两尾草鱼上来,要是早知道这有这么个池塘,她一定早早做根鱼竿出来,即有休闲,又满足口福。

二虎不知从哪弄来个鱼篓,不一会儿就抓了两条,让身边的浅绿把鱼送玉翠那里,先处理好,她带文佑回屋后再过去。

浅绿是文茜的丫头,是族里新忝给她的,文礼身边也添了个长随,却是二虎的小狗,这小在门房上呆了两年,见识和举止都磨练的不错,跟着文礼跑腿正合适。

**

厨房里。

文茜站在一边,教玉翠怎么烧酸菜鱼,虽然文茜自认烧的东西还可以,但在火候的掌握上那是及不上玉屏的,毕竟玉翠在纳喇家的厨房呆了二十年了,那手艺,按现代来说也是大厨一级。

吃晚饭的时候,一大锅红红辣油,香气扑鼻的酸菜鱼就摆在桌中间,因为酸菜鱼的重口味,文茜特意让玉屏再炒了两个清淡的素菜和两个冷盘,这下,热冷淡爽都有了。

那红红的辣油和扑鼻的香气让大家的食欲飞速提升。

小文佑吃得鼻一吸一吸的,玉翠在边上帮他擦。

文礼吃得十分过瘾,直说以后这菜要常烧。而文茜,居然找到了一点点以前同事聚餐的感觉。有些怀念啊。。。

第二十二章 纳喇侍卫的小妹

转眼进入了四月,在全族动起来后,文礼的婚礼事宜已经准备妥当,只等四月十八日新娘进门,为了这次婚礼,家族还特意把羊房村处的一座别庄分到了文礼名下,这自然惹得许多人不痛快,四房的四伯母及文仲的夫人明着就跳了起来,就连原来看着不错的五伯母,说话也夹枪带棒的,不过,闹了几天后就没声没息了,见着文茜的时候还显得格外的热情,这让文茜有些丈二摸不着头脑。

还是文礼嗤着鼻音道:“说什么分到我的名下,那根本就是我拿闹市的两间铺换的,你这嫂自小是喝着羊奶骑着马长大的,性爽利,过不惯拘在大宅门里的日,所以便换下了那庄,那庄后面有一片草场,你嫂很喜欢。”

原来是这样,文茜点着脑袋,她说怎么这家族一下好的过份,两间闹市的铺那可比那庄有赚头,只是,哥哥什么时候有铺的,她咋不知道,这么说,哥哥成亲后不会住在族宅里,难怪这松香院除了新房外也没怎么整治,敢情只是过渡。

“哥哥什么时候有铺的,我怎么不知道,还有哥哥成亲后是要搬出去吗?族里会同意?”文茜很好奇,她现这个哥哥时常给她惊喜,很能调剂平淡的生活,还有,这哥哥似乎对那未过门的嫂不错哦。

“傻丫头,真跟管家婆似的,你当哥哥这些年在外面真的是白混的啊,至于搬出去,族里让我搬回来也只是为了大家面上好看,只要以后过节的时候搬回来住住也就没什么问题了。”

也是,文茜皱了皱眉头,文礼真的是很能藏呢,她前些日还看见以前常来找哥哥的两个兄弟如今也穿上朝廷的服装,吃上皇粮了,这。。。怎么感觉象黑社会漂了白似的,大汗。

说到这,文茜就想起自己东湖渠那八十亩田地,她还没去看过呢,去年一年都是菊娘帮她打点头,嗯,是该找个机会去看看,怎么着,她也该吧吧脸。

这天一早起来,天气仍是不阴不阳的,本来文茜打算今天叫上菊娘一起去东湖渠的,可昨晚到了下半夜,腿就酸痛酸痛的,折腾的没睡好,所以一早起来,顶着两个黑眼圈,也就没了去东湖渠的心情,算了,过两天吧。

吃完早饭,看着文礼准备去当值,文茜连忙从一边拿出一把油纸伞,每回她这腿一折腾就是要下雨了。

文礼拗不过妹妹,便只好拿着伞出门,在路上,遇到翰林院修撰李蟠,这李蟠是去年的新科状元,年初时随皇上巡幸五台山,算是圣眷正隆,同文礼也算熟人熟面。

“老弟。这大好地天。你怎么还带着伞呢?”

文礼无奈地笑了笑:“李大人啊。我家小妹一定要我带上。就带上呗。家人地心意。”

“那是。听说令妹可是杏林高手。在台怀那会儿还帮十一阿哥冶病呢。开地几个方。连御医都要竖大拇指。”

“呵呵。李大人说笑了。舍妹一个小女孩家。当不得大人地夸状。”说着。文礼就先走一步。他当值地时间到了。

时间过了午时。天突然阴沉沉下来。过了三刻。就开始下雨。先是豆大地雨珠。然后就是瓢泼大雨。一直到傍晚也没停。下了值地大人望着天长叹。在偏门等着家人送伞来。唯有文礼。很有些自得。别说。自家小妹还真挺有神算地天份。一个上午。他也没少被人说笑。这会儿说笑地人都闭嘴了。

“纳喇侍卫倒是挺有先机。。。”过了偏门地时候。一个等伞地官员看到举着伞地文礼。笑道。

“哪是纳喇侍卫有先机,是他家妹妹懂先机。”边上一个人开玩笑的插嘴道,正是早上碰到了李蟠,文礼淡笑了一下,却没接话,只是说有事,先一步离开,那李蟠虽如今圣眷正隆,但攻利心太重,虽是熟人熟面,文礼却不想太过接近。

这件事过后,文礼的一干同事便者知道他有一个很懂天机的妹妹,虽然说,传这话的人开玩笑的成份居多,但有一点,倒是可以确认的,纳喇侍卫这个妹妹医道颇为不错,据说还得过皇上接见,只是有一些瘸腿,很是有些遗撼哪。。。

自这天起,那雨便接连着不停。

现在的文茜正在烦恼一件事,这大雨连着下了好几天,也没个歇会儿,菊娘一早来告诉她,东湖渠那边水位越涨越高,这雨要是还不停,怕是那渠边的八十亩地里的东西都要保不住,连带着周边的佃户也有毁家之险,一早文礼就带着人去疏散佃户,幸好羊房村的庄离东湖渠不远,那里地势高,还算安全。

眼看着水位一天涨过一天,正在人们心里咒骂老天的时候,那雨终于停住了,水再漫过河堤后,那水位终于开始下降,除了紧临渠边的十几亩,其它的田地算是保住了,佃户也回家里,整理家居,文茜也开始了她的东湖渠之行,二虎驾着车,顺便还可以看看羊房村的庄。

东湖渠是以清河的支流挖开的一条沟渠,佃户们听说东家小姐来了,一个个都过来道谢,文礼这次疏散行动很得人心,再加上免了那几户受灾的租,得到好声一片。

“茜姑娘,快来,渠里捞起了一个人。”一个佃户披着一件蓑衣,天又开始飘着小雨,文茜连忙跟过去,浅绿打着雨伞跟着。

从渠里捞起的是一个男,大约二十多岁,穿着文士常穿的那种长袍,此时脸色一片苍白。

“茜姑娘,人已经没气了。”二虎用手探着那男的鼻尖,一片冰冷。文茜按了一下那脉搏处,却似乎尚有余温,于是合掌为捶,重重的在他胸前按压。再探脉搏,然后抬头对二虎道:“你撬开他的嘴,对着里面吹气,快。。。”

“茜姑娘。。。这。。。”二虎有些迟疑,碰死人是很晦气的,何况对着嘴里吹气,这是干嘛?二虎也想不明白啊。

“别这这那那的,快吹,救人要紧。。。”文茜板着面孔道,要不是因为自己是女,要不是因为这是古代,文茜早就亲自上了。

这个时代,尊卑是很严重的,文茜的话,二虎不敢不听,只得撬开那人的嘴,使劲的对着里面吹气,文茜则继续按压那人的胸部。过了一会儿,先是脉搏开始跳动,然后,那人出重重的咳声,文茜让二虎将他转过身体,大口大口的水便用他的嘴里喷出,算是活过来了。

一干佃户看得睁大了眼睛,尤其是刚才捞人的那几个,明明就没气了啊,这东家小姐居然有活死人的本事。

第二十三章 两科状元的官运

落水之人叫汪绎,字玉轮。此时脸色一片苍白,看上去有些虚弱。

文茜同他谈了几句,见此人谈吐文绉,倒象是很有才学,举止有礼有度,对她这个救命恩人即不太过感激之情,对于边上的佃户,亦不显淡然,若不是因落水而显得狼狈,倒也算得上是翩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