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雅俞一幅过来人的样子,文茜摇摇头,有些事情不是人人都做得来,这雅俞,听说刚嫁过去那会儿,同家里两个通房丫头斗得挺厉害,后来是儿子下地,才奠定地如今毫不动摇的地位。

送走雅俞,文茜倒是很有些感怀,当年地少女,如今已是威仪逼人的当家少奶奶了,她知道雅俞为什么要这么说,她的风荷院离主院及府门都相当远,明言人自然知道这里面有什么道道了,雅俞也是好意。

又得走回风荷院了,真有些累,若是有个自行车的话也好啊,说到自行车的话,文茜便不由的动了心思,什么玻璃,什么武器的她自是弄不来,虽然十一阿哥不 止一次的旁敲侧击,可她只是普通人好不,有许多东西,但不等于会造啊,比如说电脑,她会用啊,可要造个电脑出来,那是天方夜谭,她当初就是这么跟十一阿哥说的,也绝了他那念头,可这自行车结构比较简单,倒是可以试试,古人的智慧其实很强大的,她只要说个大概,那些匠人们应该能整出来。

“呀。。。”穿过穿堂,进花园的圆门时,一个丫头从里面急慌慌的出来,一头就撞在文茜身上,文茜一个没站稳,差点跌倒,还好反应快,一手抓住边上的树才稳住身子,只是手虎口处却是痛丝丝的,被那树皮噌破皮儿。

“哎呀,侧福晋恕罪,侧福晋恕罪。”那丫头连忙跪下来请罪,这丫头文茜认得,曾经帮她做过月饼,是厨房里的,好象叫冬梅,是个老实勤快的丫头。

“起来吧,没事,下回小心点。”文茜让她起来道。

“谢谢侧福晋。”冬梅连忙起身道,那脸儿有些白,却又小心的往那圆门的另一边望了望,却又赶快将头缩回来,一张小脸儿绷得紧了。

怎么回事?文茜也十分的好奇。

却又听一阵男声道:“冬梅,跑那快干什么,这不存心为难我,骚蹄子,瞧我等一下怎么整冶你。”

文茜不由的皱紧眉头,在这十一阿哥府的内院,居然有人如此粗口,还真是欠规矩了。

这时,从那圆门里过来一个男子,约模二十多岁的模样,管事打扮,模样儿普通,只是那眼中,透着一股让人看着不舒服奸滑。

“给侧福晋请安。”那人反应倒快,见到文茜在,眼里先闪过一丝慌张,然后却很识礼的给文茜请安,倒算是有些临急不乱。

“你什么人,为什么会出现在内院?”文茜皱着眉头,这人她眼生的很,应该不是原先府里的下人。

“回侧福晋,奴才是外庄的管事赵二,年底了,来给福晋送帐目的,这刚送完,准备从这路回去,赶巧在这儿碰上侧福晋,也是奴才的福气,能巴巴的给侧福晋见安。”赵二道。

这赵二好巧的嘴,但文茜却是不喜这类卖乖弄巧的。

文茜挥了挥手:“即是要出府的那就出府吧,这内院还是少呆为妙。”

“是,侧福晋。”那赵二连忙起身,脸上闪过一丝儿得意,转身准备走。

“慢着,你就这么走了?”文茜淡笑。

“侧福晋还有何事?”赵二低着头垂着手问道。

文茜淡淡的瞟了他一眼道:“你好歹也是个做管事的,在内院说话如此无礼,还爆出口,该受什么罚不需要我教你吧。”

那赵二脸色立变,眼中闪过一丝恨色儿,虽心中万分不愿,却也只得跪了下来,重重的掌了自己几个嘴巴,那手下的劲儿倒也不轻,显然知道这个侧福晋不是好糊弄,本来,他刚才以为说两句好话就能免罚的。

“好了,下去吧。”文茜道,这是让他记住规矩。

这时冬梅立在一边,两手手指互相揪着,那脚也磨着地儿。

“刚才到底什么事儿?赵二为什么对你说那样的话儿?”文茜问道。

冬梅抬起头,看了文茜一眼,那眼眶立马红了,抽抽答答的道:“侧福晋,奴婢没有坏规矩,是那赵二,自上回来交帐,见过奴婢后,便一直纠缠不休,奴婢不理他,他就老是在奴婢经过的地方堵奴婢。”

“那怎么不告诉方管事?”文茜皱了皱眉头,看来刚才的处罚还是轻了。

“这内院的事方管事不管,现在都是赵奶娘在管,那赵二是赵奶娘的侄子。”冬梅这话是很有些委屈的,她也想找个说啊,可那赵奶娘护短都来不及,又怎么会管这事,说不定还会帮着她那侄子,让福晋把她给了那赵二。

这样啊,文茜想了想,她能护这冬梅一次,那下一次呢,她平日都呆在风荷院里,很少出来,这回要不是送雅俞出门,还真碰不到这事,说实在的,这冬梅样儿确是不错的,难怪那赵二馋着不放。

“跟我来。

。。”文茜道,说着当先朝主屋去。

“侧福晋,奴婢求你了,不能去说,说了那赵奶娘正好求着福晋把奴婢给了那赵二。”冬梅有些急道。

“我没要去说什么,只是我那院里少一个丫头,我瞧着你挺老实勤快,怎么?你不愿意?”文茜挑着眉问道。

“愿意。。。愿意的。”冬梅脸上现出一片惊喜。

第八十章 大清第一辆自行车

朱文是文茜在这个时代遇到的第一个酷哥,除了第一天,这几天,文茜没从他的嘴里听到任何片言只语,这小家伙身上的伤很重,再加上那天还狠狠的给自己脸上来了一刀,身体十分的虚弱,可这小家伙却是不愿太承别人的情,药堂上上下下,所有的卫生一力承担,后来连帮人熬药的活儿也揽了过去。

这小子真狠啊,这对别人狠不是真的狠,对自己狠那才是真狠。

文茜坐在柜台里,托着腮帮,看着小家伙忙进忙出的身影,她很慌谬的觉得,自己就是那万恶的资本家,万恶的剥削者,剥削的还是童工的那种,可她不想啊,只是这小家伙总不让自己闲着,这让文茜很无力。

朱文做完了手上的事,又走到文茜面前,拿着那黑的,带着冷意的眼睛看着她,经过这几天相处,文茜自然知道小朱文的意思:活已经做完了,你再分点活儿给我。这小家伙似乎要拿着无限的劳动来报答她的埋亲之恩。

一个上午下来,不。。。应该说这几天来文茜算是认清的现实,要想从这小家伙嘴里挖出句话来,两个字,难哪。。。小家伙绝对是惜言如金的主。

所谓埋亲之恩,对于文茜来说也不过是一种举手之劳,那小朱的一家被砍头后,尸体丢在乱葬岗,文茜不过是本着对死者的尊重,当然更多的也是看在小家伙的份上,买了棺材将他们埋了。

而其实,这之中大多数还不是文茜地功劳,因为当日,文茜和二虎他们偷去的时候,朱王爷一家人的尸体已经被一些不知趣地人,安放在临时做的薄木棺材里,是当地的一些老人默默地做着,明时的臣民,虽然为了芶活而接受了现在的清天子,但,他们在骨子里还默默坚持着一份属于自己地忠。

所以,所谓的埋亲之恩,也不过多烧了一柱香,多诵了一断经罢了,文茜绝不敢贪这功。

但眼前的朱文很显然,秉承的是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地那种,这一点,不用言语,只要从小朱文的行动中,他的眼神里,你就能感受的到。

“唉。。。”文茜叹了口气。站起身。拉着他地手朝后院那间小屋子。现在算是小家伙地窝。要想报恩。怎么着也得养好身体。身体是一切地本钱不是。

文茜去牵小朱文地手完全是受以前带着文佑地影响。在台怀地时候。她不管到哪里。总是这么牵着文佑地手。姐弟俩互相扶持。而现在小朱文同文佑差不多大。当然可程度相差十万八千里。一个是可。一个是冷地让人抓狂。所以这牵手就做地自然而然。

只是入手地感觉却让她吓了一跳。文佑地小手是温温地。软软地小肉手。而这小朱文地。却是凉凉地。十分地粗糙。上面还有许多裂开地口子。握在手里还很刺人。

朱文显然很不喜欢别人地亲近。很快地。几乎是在同时。就立刻地将手抽了回去。让文茜怀刚才地触觉是不是一种幻觉。

回过头。看着落后自己一步地小朱文。文茜只能看到他地头顶。

算啦。这小孩别扭地。

将小朱文带到他的屋子里,然后指着他的床道:“你现在,最紧要的是给我上床休息,这就是我安排你的活儿,不许不做,否则,你就哪儿来的回哪儿去。”文茜的语气让人不用去怀其中的肯定性。

朱文看了看文茜,这回没多话,脱了鞋,便上了床,拉过被子,闭眼,睡着了,所有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文茜一时没脾气了,她还等着小家伙别扭不听话呢,准备着一肚子话来教训这小家伙,没成想,用不上了,郁闷,很有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看了看药堂没什么事了,这几天雪后大晴,气温也回暖了些,出游的人也多了,只是那化雪总是让人有许多不便,屋檐上滴下的冰水老是一不注意就滴进了路人的衣领里,冷的人直跳脚,路人自是善意的哄笑。

交待了金嬷嬷和夏大夫几句,文茜便回十一阿哥府了,去钻研那个自行车的问题,想着自行车挺简单,但要回忆着把每一个部件画下来,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回到风荷院,难得的大太阳,浅绿带着小凤儿在院子背风的走廊上晒大阳呢,小凤儿整个人都放在特制的火桶里,这火桶上半部做成摇篮式,是小凤儿最喜欢的窝。

“主子爷来了,在房里呢。”浅绿道。

这可是难得啊,最近这位爷可是很忙的,先是忙着重修国子监的问题,不过重修国子监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儿,这开头忙好了,人员安排好,接下来就没那么忙了,前几天大雪,又被皇上拉着微服私访,最近倒是听雅娜得意洋洋的提过,爷最近在朝中的声望日隆,文茜私下里却有些担心,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十一阿哥在朝根本就没什么根基,这个所谓的声望日隆并不见得是好事啊。

在房里?文茜想着昨晚上在房奋斗了大半夜画的图,不由的轻叫一声:“呀。。。”她还想着给十一阿哥一个惊喜的呢,没想这就露馅了。

来不及换下男装,文茜便快步的冲进房,果然,十一阿哥正坐在椅子上,一脸很迷惑很惊奇的看着那些个图纸。

“爷今儿个怎么这么好的兴致?”文茜走到十一阿哥身边道。

“这不闲下来了嘛,乘着天好本来想要带文茜去相国寺走走,那里的梅花开了,赏梅的人很多呢,不过,这来的早不如来得巧啊,文茜倒是给我一个惊奇,这是什么?”十一阿哥扬扬手中的图纸,挑着眉毛问道。

“爷猜猜?”文茜说着,坐后面轻轻地拥着十一阿哥的肩,十一阿哥最近又瘦了,想帮他补点肉起来真难啊。

十一阿哥看了看图纸:“这里有两个轮子,应该是车子,只是这车子是运什么的,好象装不了什么啊?”

文茜笑着摇摇头:“这不是用来运东西地车子,这是用来代步的,人骑在上面,比走路轻松。“

“真的,那岂不是跟骑马一样?”十一阿哥更好奇了。

文茜想了想,这个解释也差不多了。

接下来几天,十一阿哥对那个自行车报以极大地热情,叫来了好几个顶级的木匠,铁匠,甚至蔑匠,还有其它的一些个老匠人,十一阿哥特地把原来莫玉兰住地院子腾出来,里面改了间作坊,平日里,同这些老匠人同进同出的,文茜偶尔也会去看看,提提意见,每回见到十一阿哥总是有些灰头土脸的,这人可真不象一个阿哥。

当第一辆所谓能骑的自行车出来,已是一个多月后,进入腊月了,天更冷,滴水成冰,但所有参加研制自行车的匠人,包括十一阿哥都是混身热乎乎的。

看着眼前这辆近乎有些丑陋的自行车,这其实已经是第三辆了,前面出来地两辆,一辆是根本不能骑,另一辆是骑了没多久就散架了,就不知这一辆如何。

自行车的车轴和后半部都包在铁皮里,车架是铁地,车轮却是木制的,车链条倒是最象后世地部件,了除了每节稍大一点外,外形看着差不多。

“文茜,快点,骑来看看。”十一阿哥道。文茜是当然的试骑师。

“好。”文茜点点头,然后一蹬脚踏,车便歪歪扭扭地行了起来,文茜先还不适应,骑了一段后也就找着了感觉,于是便越骑越快,绕着十一阿哥打起圈来,一些下人们,远远的看着,都一脸的好奇,眼中满是羡慕。

成功了。。。虽然骑起来累了点,毕竟不是充气的轮胎,噪意大了点,坐着难受了点,但这些都可以改进,总之,算是初步取得成功。

十一阿哥和工匠们都出声欢乎,这一个多月来,每天都呆在临时作坊里,每个人几乎都是十五个小时以上的工作时间,失败了两次,这回终于成功了。

晚上,十一阿哥让厨房里准备了好酒好菜,招待了匠人,同时又道:“打铁趁热,接下来,大家想法子把车子制的漂亮些,坐的地方舒服些,噪音减小些。。。”

腊月十八这一天,十一阿哥和文茜带着自行车进宫了。

其实文茜很想把这个生意自己揽着,可是十一阿哥说的对,这车子一面世,必然会惊动皇上,瞒过他不好,再着说,他们在苏州占了新布坊的三分之一,已经让一些人分外眼红了,若还把自行车这一块握着,那好日子也到头喽,倒不如送给皇上,让皇上承他们的情岂不是更好。

康熙今天心情不错的,刚从德妃那里出来,就听说十一阿哥和他的侧福晋求见,便立刻宣了。

不过十一阿哥带来的物品却让他有点好奇,上面蒙了块红布,却不知是什么?弄得如此神秘。

“老十一啊,什么好东西,还弄块红布蒙着?”康熙笑呵呵的问道。

“皇阿玛。还请你移驾御花园可好,在那里看着,更能体现出它的妙用。”十一阿哥卖了个关子道。

“好,今儿个太阳不错,我就去御花园,对了让人叫上太子,最近他倒是挺省事,听说在东宫日必三省的,朕倒想看看,他省出个什么没有。”

“喳。。。”一边的太监应道,传话去了。

御花园里假山多,盆景多,就算是在这个季节倒也没显出冬季的萧条,反而在几株腊梅的称托下显出一种特有的韵味,一种气度。

文茜骑着那辆自行车,在花园的各条道上来回穿梭,又从另一边梅树下穿了出来,然后停在康熙面前。

“好啊。。。这个东西好啊。。。朕这宫里大,有了这车子倒是方便的多。”康熙笑着拍着车垫子道。

康熙这话一出,预示着以后这车子就代表着皇家御用,那百姓却是用不得的了,这不符合文茜的初衷。

文茜看了看十一阿哥,这眼光正好被转过脸来的康熙看到,便笑道:“文茜还有话说?”

康熙即然问了,文茜便行礼道:“皇上,这车子若是皇家御用的话,那最多皇家长了些面子,却把里子丢掉了。”

“这话怎么说,面子我知道,里子是什么?你倒是给朕说说。”康熙坐了下来,也做着手势让太子,十一阿哥和文茜坐下,边上的宫女连忙上茶,刚煮好的云尖,那茶水还打着圈儿,中心处一色儿的茶叶尖子,一股白气带着茶香袅袅散开,好茶工啊。

“这里子,其实就是银子。”文茜道:“这车子的用处在于方便,百姓们衣食住行,而这车子能给行带来方便,而具成本并不太高,一般人家也能买的起,皇上可以专门让工部成立一个自行车作坊,实行专门的供销,想来会有不少银子进帐的。”

“这是个不错的主意不错。。。”倒不是康熙连这么浅显的赚钱之道都想不到,这实在是一个意识问题,一开始,在他看来,这车子不过是奇巧之具吧了,也就是个玩具吧,并没有把它同百姓的衣食住行想到一起去。

所谓一能百通,关于刚才文茜试骑的自行车,这大清第一辆自行车,康熙爷自然知道它的价值所在,听他那话音,似乎早就盯准了某只肥羊。

呵呵,有人要肉痛了,文茜心道。

马上就是冬歇期,京里百官都要休沐,赶年货的就更热闹了,而文茜药堂里的货也紧缺了起来,只是去奉天的施家马帮到现在还没有回来,现在施家马帮的驻地都快被要货的人掀了,这年关了,哪家都急着要货啊。。。

第八十一章 新年传言

腊月二十六晚上开始,大雪又开始飘了,不过现声家家户户基本上该忙的都忙完了,反倒闲了下来,没事的时候窜个门子,说说一年的事,侃侃这个年怎么过。

心情不一样,这雪倒成了一种景致。

腊月二十六晚上开始,大雪又开始飘了,不过,现声,家家户户基本上该忙的都忙完了,反倒闲了下来,没事的时候窜个门子,说说一年的事,侃侃这个年怎么过。

心情不一样,这雪倒成了一种景致。

十一阿哥前阵子为了自行车的事,几乎整整在府里关了一个多月,接着又被文茜硬逼着在家休息了几天,此时,见这雪景却是有些坐不住了,大上午的就拉着文茜出门,先在街的小摊上吃了一碗**辣的小馄饨。别看上面红红的一层辣油,其实却是掺了别的,再和上一些醋,吃起来并不太辣,倒是酸酸的带点辣味很开味口,文茜也跟着吃了一小碗,却是仍有些不尽兴的感觉。

这东西吃下去,浑身便从心底里暖起来,尤其是大雪天,不亚于暑天吃冰淇淋的感觉,难怪这老汉生意不错,自刚才起就没断过人,老汉又实诚,一碗馄饨满满的,料十足,一般的人,要是来个大碗的话,那也差不多能饱了。

十一阿哥本吃不惯这种街边的小吃,无奈每回同文茜出来,文茜总是拉着他吃这种特色的路过摊小吃,吃着吃着,还居然吃出味儿来了,而文茜,自然是深受后世大排档的影响,尤其这种路边的吃食特有风味。

吃饱了,两人又了药堂,本来,按文茜的意思是快过年了,关几天药堂,给夏大伙他们放个年假,可夏大夫不同意,说:反正他现在吃住都在店里,放不放假没什么,再说了,过年边,被鞭炮炸伤的人多,真若休假了,他呆着那心里反而不实,文茜也就随他,没哪个东家嫌雇工干事多的,呵呵。

只不过封了个大红包给夏夫,这是他应得的,说实在的,这药堂主要是靠夏大夫一个人撑起来的。

十一阿同夏大夫聊了好一会儿,他最近心情不错,自行车的事,他被皇上狠狠的赞扬了一顿,国子监的事也顺了,估计明天春就能完工,还有年初顺天府乡试的差事他办的也不错,苏州的事他收获不小,可以说,这一年不管是面子还是里子,他都斩获颇多。

当然,夜深人静的时候,他的心底偶尔会升起一种不安的感觉,这一年他也得罪了几个兄弟,自个儿的九哥,他是知道的,那心里记事着呢,至于太子,为了苏州的事,也把他给记恨上了,再加上最近,他频频随侍在皇阿玛身边,太子对他的脸色也就越来越难看了,还有八哥,苏州现在是他的地盘,可最大的饼布坊一块却掌握在自己手里,八哥表面上没什么,见了面还挺亲热,可他却知道,争起利来,这位八哥手段可狠着呢,每每想到这里,他常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事后,却又觉得自己是想多了。

今天药堂除个抓药的,倒没什么病人,十一阿哥,文茜和夏大夫三人坐在火盆边上聊着,这时却听街边一阵混乱的声音。

文茜出去一看。却见许多都伸着脖子朝那不远地路口望去。嘴里还发出各种地议论。

“天哪。这哪来地马帮。莫是去鬼门关转了一圈子。”有人惊叹道。

也有人说:“弄不好是遇上劫匪了吧?”

不一会儿。那队人近了。当先地是一个瘦得不成形地驼子。文茜仔细打量一会儿才认出。这驼子就是施家马帮地头。施驼子啊。去了奉天盛京那边。据说还放言要去宁古塔地。还当他们年前回不来了。没成想。这个时候却回来了。再看那一身真是够狼狈地。不过。能赶回来过年。却也算是运道不错。

整个马队。从头儿施驼子到下面拉马地。每个人衣服破烂。一脸地黑灰。身上还带着斑斑血迹。有许多人那手上。腿上都包扎着。那血迹还密密地渗出来。这何止是狼狈。真象之前那人说地那样。在鬼门关转过似地。

施驼子一抬手道:“夏大夫,多谢了,不用,之前我们买了不少伤药,都自己上过,这是一路赶得急,绷裂了,没事,我们啊,是太累了,这两个多月来,没睡一个好觉,回去休息个几天就行。”

自上一回施驼子用过慈心堂的小白药后,就大为惊叹这种药的神效,因此,自那回后,每回出门,他都在要慈心堂来买外伤的药,以备不时之需。

文茜仔细的看了看他们,果然他们看着虽然狼狈,但精神头还是不错,尤其是在一些年纪还小的伙计身上,文茜甚至看到了欣喜。

便笑道:“施帮主,这次收获不小吧。”

都到家门了,施驼子也不藏着掖着,一把马背上堆的高高的货物道:“这回去宁古塔,凶险,但也值得,瞧这,上好的貂皮,顶级的皮毛,人参,还有顶好的烟叶,大老爷们会喜翻了心的,等我回东家要的东西我去送上门的。”

到了晚上整个京城都传遍了,这回施家马帮发了,更重要的是,那拉马的小二给自家瞎眼的娘送了一小袋的金沙,这一下,更是哄动了京城,有人说,施家马帮马上要换去盘了,去宁古塔,那里不但有人参,上好的皮毛,还有金沙,那整条河床,都是亮闪闪的金沙。一时间,宁古塔这罪罚这地成了人人向往的淘金之地。

康熙三十九年的最后几天,人们就在一个绚烂的淘金梦中度过。

又是一个新年,自头天三十晚子起,整个京城的鞭炮声就没有停过,断断歇歇的,到了早上,那鞭炮声又再一次到了**。

十一阿哥府。

新年的头一天,大早,下人们在管事的带领下,给府里的主子爷和主子奶奶拜年,高高兴兴的领了红包,几个相熟的约好喝一杯,几个好点赌的聚在一起,推牌九,赌大小,大过年的,小赌怡情,这个十一阿哥府却是不管的,只要别惹出事来。

“侧福晋新年好。”浅绿,和冬梅大早起来就给文茜拜年,文茜一人封了一个红包给她们,算是讨喜的。

小凤儿身是新衣,张着大大的笑脸,此刻正将那小肉手放在嘴里啃着,啃了一会儿看实在啃不出味来,才一扁嘴,眼泪就出来了,浅绿连忙把准备好的奶喂她,这才堵住她快决堤的眼泪。

文茜也是一身新衣,不过仍是一惯的色,不过是多添了点花边,再配上一件艳色的半截子小斗篷,整个人看着到是喜庆俏皮的紧。

“好看是好看,怎么瞧着就少了一点贵气。”金嬷嬷在一旁道。

文茜好笑,这时代的人讲贵气,讲究福气,而她,因为偏瘦的原因,福气那是一点也没的,贵气那种东西,有的是天生,有的是人造,天生的,文茜没那气质,人造的,文茜又不喜欢,所以文茜一直认为,自己不是那种能上厅堂的女人,她充量不过是一个入得厨房的小女人。

大过年的,十一阿哥和晋雅娜有着一大摞子的拜年名单,这点倒是她做为侧福晋的省事。

这天吃过午饭后,文茜有些顶不住睡意了,昨儿个晚上,小凤儿有些不舒服,闹了大半晚,早晨的时候,又被不知哪里响起的鞭炮声给惊醒,直到天已经亮了,她才迷迷糊糊的靠了一边会儿。

早上十一阿哥又陪着她回了一趟纳喇家,给家里的伯父伯母拜个年,又走了几家宜妃的族亲,这才回阿哥府,别说,拜年也挺累的,一个上午下来,腿酸痛酸痛的。

眯着眼睛,也懒的回房了,文茜便在偏厅的软榻上眯一会儿,浅绿和冬梅出去玩了,难得在,大过年的时候,文茜放了她们的假,这两丫头就去找府里其他的丫头玩去了。小凤儿由金嬷嬷照顾着。

睡得迷迷糊糊,也不知过了多久,便听冬梅和浅绿低低的声音在交谈。

“浅绿,刚才承年侍卫跟你说什么啊,瞧你人红仆仆的。”冬梅轻笑着低声问道,对于他们这些丫头来说,承年那也是属于白马王子型,一直跟在主子爷身边,人又好看,武艺又高,好多大丫头们都心心念念着希望主子爷能把自己配给承年侍卫,不过心里却也明白,那承年侍卫虽说是家生奴才,但迟早是要放出去做官的,到时候得配小姐们,她们怕是有些妄想,不过,就算是偏房也好啊。。

“没说什么,只是问新年好呢。”浅绿低着头道。

“还没什么呢,那他怎么没跟我问新年好呢,还有。。。我看到他脚上的鞋子,怎么着觉得眼熟的很啊,很象前些日子你手上做的那双,难道是相似而已。”冬梅的又道,还低低的笑道。

“死丫头,就会笑话我,不许胡说,在苏州那会儿,侧福晋出事,他照顾我很多,我看着他的鞋子都坏了,这才帮他逢一双的。”浅绿轻打着冬梅道。

“我又没说什么,你这么急干什么?对了,听厨房的丫头晓紫说,好象福晋有孕了呢,今天一早,福晋在吃鱼翅粥的时候吐了,方管事找了大夫来看,说是喜脉呢。”冬梅有些神神秘秘的道。

“真的啊?那是喜事啊,怎么府里都没听说?”浅绿惊讶的道,同时又有些为自家的侧福晋担心了,怎么侧福晋到现在还没怀上呢。

“这就不清楚了,不过主子爷还不知道呢,许是想给爷一个惊喜,才不让传的。”

浅绿点点头,看到软榻上文茜翻了个身,她连忙对着冬梅做个禁声的手势。

第八十二章 一个谎要用无数的谎言来圆

雅娜的怀孕对于十一阿哥府来说那绝对是喜事,大喜事间,府里上下忙的一团,一些同雅娜交往不错的姐妹都带了礼来探望,宫里宜妃娘娘那里还特意派了两个宫女来照顾雅娜。

而文茜对这事虽然嘴上说着恭喜,那心里还是有些酸溜溜,特别是一些善意的或者嘲讽的眼神以及话语,给她的感觉就好象她很悲剧一样,浅绿和金嬷嬷也有意无意的炖些个补汤给她喝,这,弄得文茜更郁闷,其实她自己也不过就酸一下而已,反而是别人的在意让她有些受不了,于是,尽管是正月,文茜还是频繁的往药堂跑,来个眼不见心不烦,很鸵鸟的一种心态。

也正是因为这样,她便乎略了十一阿哥的这些日子的一些反应。

小肆最近很疑惑,在他看来,福晋有了身子,那不是大喜事吗?瞧那宜妃娘娘,每日里补品的,新奇的玩意儿往十一阿哥府送,福晋也是一脸喜气,可爷的反应就很让人不解了,对于福晋的怀孕,主子爷先是怀疑,在经过府里的大夫确认后,主子爷的反应就更奇怪了,不是高兴,而是一种愤怒,虽然主子爷将这种愤怒掩饰的很好,但做为跟了十一阿哥好几年的跟班,再加上察颜观色的本能,对于十一阿哥的丝丝情绪他还是能看透一二的。

掌灯时分,小肆站在书房的门口,走来走去,主子爷又将自己一个人关在书房里喝闷酒了,他记得侧福晋说过,主子爷的身体不能多喝酒,想到侧福晋,小肆不由的猛拍一下自己的脑袋,他怎么傻了,主子爷还是很听侧福晋的话的,让侧福晋来劝劝不是很好吗

想到这里立提了脚步朝风荷院去。

对于十一阿哥的情形,最近几天,文茜也有些觉察到了。

本来,这段时见爷的身影,文茜总以为十一阿哥是忙着陪福晋,心里还曾嘀咕几句,这男人的心还真是善变的,前段时间还说有没有孩子无所谓这会儿这雅娜一怀孕,就不见了人影顾着主屋那边,眼里哪还有她这个侧福晋,当然在这一点上,文茜也是个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因此虽在心底阵阵失落,可外表看着是一脸的云淡风轻,所以对于十一阿哥好一阵子没来,却似看着毫不在意般。

可浅绿和冬梅两个丫就急的不行了,于是便托着要好的丫头打听十一阿哥的行踪,而这一打听结果却是太出人意料了,这段时间十一阿哥根本没在福晋的房里每日都宿在书房,这就让人想不通了。

两丫回来跟文茜一说文茜也闹不明白了,不过却也知道自己之前想错了有些为自己的小心眼汗颜。

不过对于一阿哥为什么宿书房。文茜也想不通雅娜那儿正是需要人哄地时候。再要不然。不是还有她这儿嘛。最后想来起去。唯有地可能十一阿哥在朝上遇到什么难题了。十一阿哥现在虽说在朝上比较风光。但实则暗藏凶险。文茜不止一次地劝十一阿哥以病体为由退出朝局。可十一阿哥却是拼命地想要做出些成就来。哪里肯听文茜地话。

文茜在想着要不要到书房去看看十一阿哥地时候。小肆来了。见礼道:“侧福晋。主子爷最近喝酒喝地很凶。奴才瞧着很担心。侧福晋去劝劝吧。”

喝酒?还喝地很凶?文茜皱紧眉头。十一阿哥地身体根本就不能喝酒。她早就告诫过地。而一向以来。十一阿哥或许在别地地方不听医嘱。但在酒上面却是很小心地。就算是在喜庆地场合也只是浅尝即止。是什么事。居然能让这位爷酗酒起来。

“你们主子爷最近是不是遇上什么难事了?”路上。文茜边走边问道。十一阿哥地书房离她地院子有一点路呢。

“没有。最近都是喜事儿。奴才真不知主子爷遇上了什么难事?主子爷有什么事都喜欢藏在肚子里。”小肆跟在文茜后面。哭丧着口气道。对于心中那一点点猜测却是不敢乱说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