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是冰天谪戍人,敝裘短褐益相亲,到了这里,无论是明还是清,都消解了,消解在这朔北的风雪之中,人们唯一能拥有的仅是生命最本源最纯净的东西。

这晚,外面风雪依旧,许多汉子都喝多了,相互抱在一起,痛哭失声,

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对于这些人,家,奢侈的名词,他们背景离乡,早已没有了家,或者多年后,他们抚平心中的伤痛,便在这朔北的风雪建立起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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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文礼来说,康熙四十二年的这个新年无是最受煎熬,十一阿哥不知所踪,妹妹文茜也下落不明,他心里有担心亲人的悲伤,但更是担扰家族的危难,十一阿哥若是真有个三长二短,天子震怒,怕是要牵边无数,纳喇家又迎来了一次大危机。

“纳喇大人,今天发现兵器库看门的戴梓失踪了。”这时,手下侍卫来报。

“戴梓也失踪了?”文礼皱着眉头,突然想起文茜以前跟他说的,十一阿哥研制的那种连珠枪就是受戴梓的启发,那么戴梓的失踪同十一阿哥的被绑是不是有某种牵连呢。

也许,他们一开始的方向就错了,绑十一阿哥的人为了并不是财,而是枪?

“马上招集人手,要查清戴梓的下落。”文礼吩咐侍卫的,凭着直觉,他可以肯定,这回的方向不会错了。

京城

对于康熙来说,这年的新同样是头痛无比,起因是几个儿子现在越来越有能耐了,私底下小动作不断,有时候,他真想,照了当初老十一的提议都派了出去,可满人毕竟是异族入中原,人力有限,若是再分散,凭着这些小子去拆腾,那祖宗打下的基业说不定哪天就散了。

还有让他头的是前不久黑龙江将军送来的消息,老十一失踪了,说实在的,每每想到这个十一皇子,他心疼啊,那样的身体,到宁古塔这样的苦寒之地,是要吃大苦头的,只恨他当时太过执拗,而自己又太过震怒,金口一开,那是回不了头的。

就在这时,太监来报,四勒和十三阿哥求见。

“宣。。。”熙一挥手,便坐了下来,啜了茶,说起茶,那十一福晋温的茶确是不错。

“见。”胤禛和胤祥一进门,就恭身行礼问安。

“有什么事?”熙问道。

“听说皇阿玛要派特使去宁古塔,我和四哥自荐。”十三阿哥胤祥道。

“想好了,这事儿可是棘手的很,别的人推都来不及,别怪我没说清楚,要是找不回你十一哥,你可也是要受罚的。”康熙啜着茶道。

“儿臣想好,若是找不回十一哥,我就不回来了。”十三阿哥铿锵有声的道,四贝勒皱了皱眉头,侧过脸,瞪了他一眼,这个十三弟太鲁莽。

康熙沉思了一会儿道:“好吧,看在你四哥同往的份上就准,去后万事听你四哥的,要谨慎些,那边的事情也是很复杂的,还有,记住,我已有一个儿子留在宁古塔了,不需要第二个。”康熙说完,便闭了眼,微微摆了摆手。

四贝勒和十三阿哥自然知机的退下。

第二天,风雪仍急,四贝勒和十三阿哥带着侍卫队踏上去往宁古塔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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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古塔矿区

初三刚过,矿区的人就开始干活了,不过,文茜发现大胡子最近几天常常不见踪影,有时候不知从哪里弄了许多木料回来,全都砍成小段小段的,也不知准备用来干什么。文茜心里隐隐觉得,这大胡子可能快要开始行动了。

这天,看他又抱了些木料回来,蹲在锯着。

“你锯那么多小段做什么?”文茜也蹲了下来好奇的问道。

大胡子抬头看了文茜一眼,又低头做着手上的活儿,见文茜没有离开的意思,好一会儿才道:“做绳梯。”

“做绳梯干什么?”文茜是打破沙锅问到底,问完脑子便出现一个念头,便压低声音道:“哦,你该不会是想从我来的那个地方出去吧?”

“知道就好,来,这些麻丝,你拿到屋里去,趁晚上没人的时候辫绳子,记得,别让人发现了。”说着,大胡子从身后的一个袋子里一大捆麻丝。

“哦。”文茜点点头,还小心的看了看周围,见没人注意她,便抱着那捆麻丝小跑的回到屋里,那动作,麻利非常,那续脉草疗效果然神奇,文茜现在那腿只要不太担力,就没什么大事了,平日走跟,根本看不出以前是瘸子。

进了屋,把那捆麻丝藏好,然后出来,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那感觉着,象是在做地下工作一样。

第一百一十五章 又见断尾

而后几天,大胡子每天都会塞给文茜一大袋的麻丝,也弄来的,而文茜整整花了四个晚上才把这些麻丝辫成麻绳,双手也被麻磨出了好几个口子,动一下都扯的生痛。

这天傍晚,大胡子敲开文茜的门,本来这屋子是大胡子的,不过文茜来,就算是被她占用了。

“把绳子给我。”大胡子一进门就张口道。

文茜从门后提溜出一大捆,这就是她四个晚上的成果。

大胡子接过麻绳,然后叮嘱文茜道:“我今晚想办法出去,明天一早回来,如果有人问起,你就说我嘴馋,抓傻枹子去了。”

“我知道了,你小心点。”文茜点点头,心里有些激动和紧张,这大胡子终于要行动了,那也就预示着她可以回家了。

等大胡子走后,文茜关了门,大冷天的,大家都早早上炕,而文茜却是一个晚上也没睡着,是对未知事情的一种担扰和期盼。

早晨起来,推开门,外面又飘起了大雪,抓了一把雪吃到肚子,大冬天的雪可以降内火的,不一会儿,其他的人也陆陆续续的出来了,那金秀才看到文茜站在门边,便问道:“大胡子呢?”

自从文茜占了大胡子的屋后,大胡子便每晚同大伙儿打通铺,这些人一早起来,没见到大胡子,自然要顺嘴问一问的。

“我大哥抓傻枹子去了,说有几天没见荤腥了,嘴淡的慌。”文茜搓着手呵呵笑道。

“这大雪天地。倒是抓傻枹子地时候。大胡子倒是个吃货。”另一边地老食头接口道。

周围几个人也付合地笑着。

吃过早饭。大胡子还没出现。文茜便有些心急了。再晚就要开工了。怕是金把子会有话说。更弄不好还会起呢。

说曹操。曹操到。有时候想着也是一样。她刚想到金把子。就看远远地金把子带着两个守卫。穿了一身皮装。头上戴着皮帽。手里还抓着马鞭。就朝这边走了过来。

“把头早啊。”文茜连忙打着招呼道。

“小哥也早。对了。你大哥呢?”金把子把手上地皮鞭丢给后面地守卫。拢着袖子问道。

“雪大,正好抓傻枹子,碰运气去了。”文茜也拢着袖子道,今天一早这话她都说了好几遍了。

“哦,不管他了,正月里,就松松,等正月一过,那大伙儿可就得给我紧着皮干活了。”金把子正着脸道,文茜只得应着声。

这会儿,那金把子又道:“小哥,听你大哥说你懂点医道,这么着,你马上收拾两件衣物,跟我下山,瞧个病人。”金把子这话说得还算客气,但神情却是不容抗拒的。

文茜有些蒙了,这眼看着大胡子就要动手,她怎么能离开呢,便不好意思的道:“把头,我大哥还没回来呢,要去也得跟我大哥说一声。”

“什么话,病人的病可不能担搁,你大哥回来,我自然会让人跟他说一声。”金把子有些不悦的皱着眉头,那双三角眼掠过一丝狠色。

文茜一瞧这情形,知道除了跟随他下山外别无他途了,虽说她不是流人,但在这里,所有的人都归金把子管,他的权威却是不容人置的,看来她只有走一步算一步。

回屋,收拾了东西,全放在那个自制的背包里面,然后便跟着金把头下山了。

下子山后,又坐了马车,文茜一直没有找到离开的机会,到了中午的时候,马车路过一片湖面,却是镜泊湖,这一带是叶赫家的祖产,而叶赫家的女儿一直有镜湖明珠之称。

叶赫家的祖宅就建在镜泊湖的边上,而它的周围显围绕着一些小院落,大多都是属于叶赫族人的。

那金把子的马车穿过小院落就从后门直接进了叶赫祖宅,叶赫的祖宅很大,中间五间院落是属于主人居住的院子,外围就是下人们住的,中间隔了大大的园子,只是如今正是隆冬之际,大雪纷飞,到处都是一片洁白,不见一丝儿杂色,那园中树上挂着长长的冰棱子,景色却是十分的独特。

下了马车,金把子带着文茜进了外围南边的小院子,开门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看到金把子,脸上先是一喜,随后却是有些为难的道:“大爷现在还是别进去,老太太昨个晚上生了一个晚上的气,又加上身子骨酸痛,一晚没睡,这会儿才睡下。”

“怎么又生气?”金把子皱着眉头不悦的道。

“昨个儿晚饭的时候,三夫人带着小公子来了,在老太太面前哭了好一会儿,大爷,别怕牛嫂多嘴,那三夫人也是你抬着轿子娶进门的,小公子那也是你的骨血

得照应着一些,我看得出,那三夫人是个老实人,若的没法子了,她决对不会来找老太太的。”那中年妇人道。

金把子听了牛嫂的话,先是发怒,随后却冷静下来:“不管这些。”然后叫过后面的文茜道:“牛嫂,这位小哥懂医术,我把他叫来给我娘看看病,你先找间屋子安排住下,再把宅子的规矩跟他说一下,等我这两天办完事,就来带他回山里。”

随后又对文茜道:“这是牛嫂,你在这里一切听她,我可跟你明说了,你来这里就只管着给我娘看病,别的什么也别想,山里的矿地是绝密,若是有一丝风丝儿透出去,我就要了你的脑袋。”金把子狠狠的说。

文茜很识时务的应着,心里却在算计着,这里面有没有空子可钻,毕竟在这里要出去总比矿山那么容易些。

金把子说完就告辞了。

文茜跟着那牛嫂进屋,在炕上坐下,喝了一碗去寒气的姜汤,又同牛嫂闲聊了几句,那金把子虽不是个好东西,可却是个十足的孝子,平生唯一不敢违抗的就是里面睡着的老太太,老太太是叶赫家的奴才也是奶娘,但在叶赫家,她的地位不算低,因为饥慌的时候,她为了奶大叶赫家的孩子,硬是让自己那两个刚刚出生还不足月的双胞儿子饿死,此后,才有金把子的,而金把子如今的地位,一是他狠,敢拼,另一方面也是叶赫族长看在老太太的面子上抬举的。

只是这金把子有时候做事为免太狠太绝了点,再加上他又好色,家里除了原配,妻妾还有六个,后院闹的很不安生,老太太一气之下,便不愿住他那大屋子,仍搬回来住在叶赫家的下人院里,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两人正聊着的时候,便听里屋传来一阵咳声,牛嫂连忙进去,不一会儿,唤了文茜进去。

掀了布帘子,文茜看到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妇人半靠在床上,脸色有些蜡黄,精神也很萎顿,见文茜进来,上上下下的打量的一下文茜,然后道:“你是我那儿子请来的大夫。”

文茜微笑的点点头,然后走到老妇人床边,先把了脉,再看了老妇人病痛处,那手上的关节有好几处都肿胀变形了,应该是风湿一类的。这是慢性病,要长期调养才能冶好,文茜先用针炙,促进病变处的血液循环,然后又开了个方子,让牛嫂去抓药,最后想了想,又到厨房里弄了些盐,然后找了个小布袋装着,放在炉子上加热,最后,缚在伤痛处,这种热缚能起来很好缓解痛苦的作用。

“咦,有效,我这会儿舒服多了。”老太太按着那热盐袋道。

“老太太,你这病得慢慢养,再吃几剂中药,我再给你开个食疗的方子,平日要注意保暖防风。”文茜叮嘱着。

“嗯。”老太太微笑的点点头,靠在床厅上,闭上眼睛,本来皱着的眉头也舒展开了,之前她其实没睡着,只是太累了,靠一会儿,这会儿,经过文茜一整冶,却是困了,闭上眼睛便迷迷糊糊的睡去。

文茜拉了被子将她盖好,便出了里面,这时牛嫂抓药还没回来,院子里正在劈柴火的正是牛嫂的男人,牛二。

此时,牛二见文茜出来,便冲着她憨憨一笑,又蒙头劈起柴来,又看到文茜走到院门边,便放在斧子,抓着头道:“大爷说,你不能出去,不过,你也出不去,没有管事批的条子,门子不会放行的。”

文茜摸了摸鼻子道:“我没要出去,就站在门口看看。”

“哦。”牛二点点头,又继续他的劈柴大业。

文茜本来准备转身回屋里,可自己刚才说了想站在门口看看,这马上回头,似乎有些说不过去,于是做站在门口,抬着眼,看着中间的大园子,老太太这院子是最接进主屋的,中间就只隔着园子,这会儿,雪已经停了,但风很大,吹的树上的雪花扑扑的往下掉,看着跟那下雪差不多样子。

外面实在有些冷,就在文茜准备回屋的时候,便看到不远处的假山后面窜出一条大狗,而这条狗文茜十分的熟悉,正是那日给自己带路进山的断尾。

“这狗是谁养的,怎么尾巴都断了半截?”文茜指着狗问牛二道。

牛二放下斧子,走到门边探头一看,才呵呵的憨笑道:“这是依兰姑娘养的,别看尾巴断了,可灵性了,是狼种。”

依兰姑娘养的狗,为什么会听那两个劫匪的呢,文茜想着,眉头紧皱了起来。

第一百一十六章 意外相见

断尾狗的意外出现,使得文茜不再急着想回家,她的迷团,她必须把这个迷团弄清楚。

只是目前,那个牛嫂看她看的挺紧,都不让她出小院门一步,显然是行了金把子的吩咐的,不过,文茜瞧着,老太太人不错,或许能跟她说说。

这天,文茜帮她针灸完,又帮她推拿了一会儿。

“你这姑娘,这手推拿的功夫不错,这么一会儿,我这老骨头轻松多了。”那老太太笑着道,一脸慈祥,两眼笑眯眯的望着文茜。

老太太的话,文茜初时听着并不在意,可马上就反应过来,她可是男装打扮啊,一直以来,这断时间,外人都当她是小哥儿。

对着文茜有些异的眼神,老太太呵呵笑道:“我人虽然老了,可这眼力还是在的,姑娘小子哪能分不清,来,跟我说说,是不是我那个孽障儿子逼你的,穿个男装就想蒙我,别难为,有事跟我说,我给你作主。”老太太很喜欢文茜,只是自己那儿子都五十多岁的,若是还想打这姑娘的主意,那可不行,老太太这会儿是完全误会了金把子的孝心。

文茜本来心里还在琢磨怎么向老太太开口,老太太这翻话还正合了她的心,于是便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老太太,您误会了,我为了行动方便,一直是男儿打扮,估计把头还没看出来呢,其它的也没有什么为难,只是整日里在这小院子里有些闷,看外面太阳正好,边上又有一个大园子,我想没事的时候在园子里转转,可以吗?”

“呵呵,这多大的事啊跟牛嫂说一声就行了明儿个,那孽障来了,我问明情况,就放你回去过,有空的时候,你可要来看看我老太婆实在的,你这丫头对我脾胃的紧,只不过,你去园子里转的时候小心万别靠近主院,大家族里规矩大,怕你受委屈。”老太太仔细的道。

“嗯。”文茜应着,心里一暖,这老太太好人呢。

吃过午饭,照顾老太太喝了药息后,文茜便跟牛嫂说了声去园子里转转,那牛嫂老太太的话自然不会再拦着了。

文茜逛园子。那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目地。自然是那断尾狗。那断尾狗似乎很喜欢假山后地那个洞。好几次文茜都看它是从那里面钻出来地。

一连观了几天。文茜发现。那断尾狗一到天黑就回到主屋西面地一个独立大院子。这院子地院墙很高。

这到底是什么所在呢。十一阿哥会不会在里面。文茜站在不远处想着。看那大门开着。便稍稍靠近了点。想往那开着地大门里探探。可还没到院门口。就见几条大狼狗从那敝开地大门里冲出来。冲着人狂吠。文茜吓了一跳。连连后退。可那大狼狗一个纵身。就要扑到文茜身上。文茜已经能看到它张开嘴里地尖牙。那一咬身上。不就是几个血洞。

这时两个侍卫紧跟着从里面冲出来。喝住大狼狗。一个侍卫大吼:“不要命。还懂不懂规矩地。这是闲逛地地方吗。哪个院地回哪院去。”

文茜连忙告退。刚才真把她吓一跳。真险。要不是那侍卫快一步。那狼狗就要扑到文茜身上了。

回到小院子里。老太太已经起身。正坐在外面地软凳上晒太阳。一边还喝着黑奶茶。这种宁古塔特有地黑奶茶。文茜一直也喝不惯。她还是习惯了绿茶地清香。

“老太太今儿个兴致不错啊。”文茜笑着道,看着老太太向她招手,还拍了拍身边的凳子,便走了过去,在老太太身边坐下,到了这时她才惊魂初定。

“怎么回事啊,一脸雪白的?”老太太好奇的问道。

文茜这会儿才完全放松了下来,便道:“没事,只是刚才我逛园子的时候,看到西边那有高高围墙的院子,在外面张望了一下,就从里面冲出几条大狗,把我吓了一跳。”

听了文茜的话,那老太太猛的站了起来,拉起文茜一阵打量,然后道:“还好。。。还好。。。”显然是看文茜没事,随后又一脸慎重的叮嘱道:“你可记好,以后逛园子时,千万别到那边去,那是依兰姑娘训狼的地方,那些个狼可是不认人的,只要一闻到陌生气息,便会冲上去咬人,前几年,有个不懂规矩的小奴才,乱闯了进去,结果,被那些狼给活活的分食了。”

文茜听了这些话,不由的打了一个寒噤,好险呢,刚才,那两个侍卫若不是快点,自己会不会就是被分食的下场。

看来以后要加倍的小心。

七天过去了,金把子还没有出现,他当日可是说要二天后要来接她回金的,而现在都七天了,若是没有估计错误的话,金矿那边,大胡子和他的人应该动手了,而金把子,却不是会落个什么下场,这样的人,落个什么下场都不意外,毕竟,在金矿那里,他手上沾的命太多了,只是有点为这老太太难过。

果然,又过了两天,叶赫家的管事亲自来了,跟老太太说了会话,等那人走后,文茜和牛嫂进去,就看老太太笔直的从在炕上,嘴里喃喃着:“报应啊,报应。”随后就晕倒了。

此后几天,老太太一直处于半昏迷状态,而金把子的妻妾们也陆续过来,身上俱穿着孝衣,金把子死了,而对外的死因,喝醉了酒掉到冰窟窿里面冻死的,不过,文茜心里明白,这死因实在有些不尽不实,怕是叶赫家放出的烟雾弹,想那金矿乃叶赫家绝密所在,自然是不能说出来的,便随便找了个由头将死因交待过去。

文茜花了九牛二虎这力,才把老太太的命给救回来,只是看着老太太依然有些迷糊的神志,金把子的死对老太太的打击太大了,老太太怕是顶不了多长时间,而金把子的那些妻妾,开始几天,还时不时的来探望一下,故作一脸的悲伤,可见老太太始终都昏沉着,心里明白,是指望不下了,便渐渐的不见人影了。

听牛嫂的话,金子的大宅里,如今闹的正欢腾,妻妾多,子女也多,各自都在为未来的生活和利益战斗,最后听说,还是叶赫家的人看不过去了,由依兰出面将事情给平息了,这依兰,在叶赫家族,似乎有着相当的威望。

牛嫂的事情很多,所以,每里买药煎药的活儿就由文茜接下来,而相对的文茜也自由了些,镜泊湖是叶赫族地,离宁古塔镇还有些距离,这里没有药堂,但有药农,文茜每回就是到这个药农手上买药。

这天,文茜买药,正想着,是不是能找个人给哥哥送封信,只是,人生地不熟的,叶赫家扮演的什么角色也没弄清,所以,这事也得暂时放下。

在回叶赫宅的路上,远远的看到辆马车过来,文茜让到一边,那马车在叶赫宅的正门停了下来,文茜下意识的躲在一边看,先从马车上下来的就是依兰,这依兰看着外表一幅沉静不动声色的样子,可以这些日子的了解来看,这个依兰绝不简单。

而随后下来的人,却让茜傻了,千思万想的,种种见面情况,没想到却在这一刻见到了,她的心情惊喜的无以复加,是爷,是十一爷,文茜几乎就想立马的冲过去,可仅剩的一点点理智让她止住了冲动。

情很诡异,看其他人的态度,叶赫家对十一阿哥还算有礼,当初从劫匪手里劫走十一阿哥的是叶赫家人吗?那他们可算立了大功,可为什么毫无信息,而爷为什么也不回去,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十一阿哥被软禁了,但是叶赫家软禁一个当朝阿哥,似乎对他也没有好处。

文茜相通,看着十一阿哥同依兰走进大宅,文茜拼命的捂着自己的嘴巴,怕自己禁不住叫了起来,爷瘦多了,脸色也一片腊黄,眼中也没有了昔日的神彩,那进宅的身影,背有些勾,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下,还不到两个月的时间,爷怎么变得如此憔悴。

大门口,马车离开,所有的人也散去,文茜抹干了泪,平定一下自己的心绪,然后才故作一脸平静的回到老太太的小院子。

煎好药,喂老太太喝下,文茜就回到了自己住的屋子,就那么傻傻的坐着,似乎整个魂儿都飞了似的。

半夜里,文茜毫无睡意,外面月姣洁,穿了衣服起身,文茜走到屋外,门外的一棵树上还挂着冰凌子,被月光映得在黑夜里闪闪发光,文茜整个脑子里都是十一阿哥,如今,两人同处一个大宅,却是咫尺天涯。

文茜长叹一声,就在这时,西院那边传来一阵狗叫狼嚎,随后便多处亮起了火把,时不时还有沸腾的人声,在静夜中,听的分明:“有刺客,抓刺客…”

文茜不由的有些紧张起来,侧着耳听着,人声越来越响,似乎是朝着她这边过来了呢。

这时,突然的,一个黑影自那墙头跳进院子,文茜吓的轻叫了一声,却被那人捂住了嘴,颈侧多了一柄寒光凛凛的匕首。

第一百一十七章 疑惑

"别动。”那人低低的冷哼,此刻外面,众多的火把,子都映得通亮。

文茜被人捂着嘴,一开始有些惊慌和害怕,只是听到那人的声音后,却突然的停止的挣扎,为什么?因为这声音她熟啊,是大胡子,此刻外面狗叫声越来越近,文茜伸手指了指自己的房间。

大胡子虽然不明白这被他挟持的人所指是什么意思,但眼前情形不容他多想,外面的人越来越多,一个院子一个院子的在搜索,所以,大胡子就挟着人躲进了他所指的屋子里。

一进屋,称着那人一手关门之即,文茜好不容易得到了呼吸的机会,这大胡子手真大,那一掌捂下来,鼻子和嘴都捂住了,差点没闭过气去。

“不准发出声音,否则我一刀就能结果你的小命。”黑暗中大胡子冷哼哼的道。

“是我,侧福晋。”文低声音道,一手推开大胡子架在她脖子上的手,却碰到一片粘湿,还有一股淡淡血腥味,拉着惊讶的道:“你受伤啦。”

“侧福晋?”大胡子嘀咕了一,然后拉着文茜到窗边,借着月光,终于有些模糊的看清,眼前之中正是那个在金矿上男装打扮的十一阿哥侧福晋。

“放开手。”文茜些微怒的的道,只是声音压的很低,拍开大胡子的手,文茜拿起放在床头的背包,拿来出里面的一个瓶子,倒了点药粉,这种粉味有一股较浓的药味,她得在自己房门口和院子里撤一点,这叶赫家,狗多,这药粉可以掩盖人的气味和血腥味,至于药味那老太太正病着,每天都喝药,药味浓也是正常。

小心益益的撒好药粉,文茜便同大胡子静静的呆在屋子里同时侧耳听着,不一会儿,果然听到敲门声大宅里的响动,早就惊醒了牛二夫妻,只是他们在叶赫家呆久了,懂规矩,知道什么该管什么不该管,所以,尽管外面闹翻了天,他们也只是呆在屋子里会儿听到敲门,那牛二才匆匆出来开门。

“牛二,有没有看到陌生人进来?”一个人大声的问道,同时还夹着狗叫声。

“没看见。我们都在屋里睡觉呢。”牛二小地回道。

“我进来看看。。。”人又道。同时还伴着狗叫。显然他牵着一条狗。

此刻文茜心紧张地嘣嘣直跳。她这屋子小藏不了人。只要搜查地人一进屋就什么都拆穿。

不过。还好。她之前撒地药粉起了作用。那狗转了一圈后不了药味。就先出去了牵着狗地侍卫也嘀咕着:“咋这么重地药味儿?”

牛二在边上解释道:“金大爷去了。老太太受不了打击下来。这些日子天天都在喝药呢。时昏时醒地。怕是要不行了。”

“哦。。。那小心伺候吧。也注意了。一碰到可疑地人就来报。”那侍卫又叮嘱了一句。然后就离开了。

文茜听到关门声,然后是牛二回屋的声音,还听到俩夫妻说了吹灯睡下,而外面,狗叫和火把的亮光也越来越远了。

一切重归平静。

“吓死我了…”文茜长舒一口气,也不敢点灯,幸好今夜月明,便借着窗口的月光帮大胡子包扎,他胳膊上被划了一条,伤不重。

“你来这里干什么?”文茜边包扎边问道。

“救你啊…”大胡子有些没好气的道,他当日之所以出现在金矿正是受了金家朋友之托,救出金圣叹的后人金秀才的。在流放之地,名利富贵没有,但朋友和义气却被放大了,许多人为了朋友披肝胆,为了义气洒热血。

那日,他带人回山,攻破了矿山,救出了金秀才以及其他的流人,却发现这个侧福晋不见了,早一步被金把子带下了山,后来,他逼问金把子,得知文茜在叶赫家,按大胡子的意思,把文茜的去处通知一下那个纳喇文礼就行,不关他们的事,可朱文不干哪,说什么夜长梦多的,就要独身来救,大胡子没撤了,朱小子的狠劲他是见识的,可毕竟是个半大的小子,而叶赫家守卫森严,他怎么可能让这小子来犯险,只得把这活儿接了。

“我不走,你帮我给纳喇大人带个话,就说十一阿哥就在叶赫府,似乎行动受限,让他们想办法解救,而我,要留在这里看着,想办法同十一爷联系上。”文茜道。

原来劫走十一阿哥的是叶赫家,这叶赫家行事还真让人琢磨不透,先偷偷的弄了一个金矿,现在又软禁了一个皇子,估计是不安份了,毕竟,叶赫家同爱新觉罗氏之间的恩怨太多了。

“那你自己保重。”大胡子也不多话,看了看外面,月亮已沉下,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便告辞,借着夜色潜了出去。

接下来的几天,文茜除了买药煎药,大多数的时候仍在那园子里转悠,常常拿着扫把,伪装打扫的样子,而她盯防的重点就是依兰那栋有着高高围墙的院子,她总觉得,十一阿哥应该在那里面,那里是最好的藏匿地点。

果然,这一天,她正在一处假山边上转悠,就远远的看到,那大院子里走出一个人,文茜对这里太熟悉了,以至于只要远远的看上一眼,就认出是十他的身后还跟着两个侍卫,不一会儿,十一阿哥走到院子的一个亭子里坐下,然后朝着那两个侍卫挥挥手,后说了一会儿,文茜才看到那两个侍卫退下,不过,却也远远的看着。是个机会,文茜想着,便也行动了。

她借着假山石边扫地边靠近,很快到了亭子的左边,一边的假山正好挡住了远处两个侍卫的视线,小心的探出脑袋,文茜冲着十一阿哥轻声的道:“爷…爷…”

此刻,十一阿哥坐在亭边的长石条上,背靠着亭柱,微闭着眼睛时不时的咳着,脸上却带着一分嘲讽的微笑,这身子骨越来越差了,也不知还有几天好熬可笑,叶赫家以为控制了他,他就会就犯是痴人作梦,就在这时,他听到文茜低低唤他爷的声音。

不由的睁开眼睛,却仍是空空的亭子,不由的又自嘲的摇摇头,他太想文茜,以至于这大白天的都出现的幻觉。

“爷…爷…”文茜又叫,心里急的不得了么爷不回头一下呢,真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