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必须见到爷安全,我才能交给你们。”文茜紧盯着那中年汉子道。

“大哥,跟她费什么话,直接绑了。”那汉子后面的男子道,两人的外貌有些象,再听他的称呼,这两人是兄

那大哥狠着眼,打量了一会儿文茜,然后不着痕迹的点点头。

而就在那个弟弟要靠近文茜下手的时候,这时,从林子里突然冲出二十几个人,每人的手里都举着枪:“站住,不许,一动我就开枪了。”文礼带着人巡着草药的味道终于赶到了。

对着黑洞洞的枪口,那兄弟两个却是不敢动弹,这枪他们可是见过,打老毛子那会儿,他们就在远远看着,远远的就是一枪一个,神准。

栽了,那大哥心中暗叫,却是狠狠的盯着一边的文茜,而此时,文茜已经被文礼护在了身后,看来要想活命,只有行险一遭。一声口哨自他的嘴里吹出来,随着那口哨的声音落下,那只断尾狼狗,从侧面朝着文礼冲过来,那狗嘴直冲文礼的咽喉。

“哥哥,小心。”文茜叫,文礼随即就侧开身子,却无意中把文茜爆露了出来,而就在这时,那兄弟中的大哥动了,一个滚地,就滚到文茜身边,将她牢牢的制住。

“你们谁也不要动,再动,我杀了她。”那大哥一脸狰狞的大叫,然后拉着文茜退到那弟弟的身边。

一时间,双僵持住了,只是文礼的包围圈越缩越小,而刚才攻击他的狗这会儿却又不知躲哪里去了。

一阵低的呜声传来,却是文礼带着的那只小狼狗,这小狼狗一直跟着文茜,跟文茜很有感情,这时,见到文茜被挟持,便冲到最前面,颈上的毛全都竖了起来,冲着那兄弟俩龇牙咧嘴的,却也是凶象毕露,它的身体一冲一冲,就象一张张满了的弓。

这时候的小狼狗就象是一头狼一样。

那兄弟俩却是被这小狼狗逼迫着不的后退。

“小狼,回来,坐下。”突然文礼看着那兄弟俩的后面,不动声色的脸上也有一丝惊慌,冲着那挟持着文茜的汉子叫道:“站住,别后退了。 ”

但是,一般来说,如果是朋友的话,你叫他站住,他自然会站住的,可若是敌对双方,你叫他站住,弄不好,对方会跑的更快。

那汉子听到文礼的大叫,却是露出一丝狞笑:“你叫我站住我就站住啊,我偏不…啊…”

而文茜在一阵天眩地转后就失去了知觉。

原来,紧张的气氛使那兄弟忘了,他们开始选的这个地方是一片断崖,他们不断的后退,早就退到的崖边,那弟弟幸好慢一步,要不然,也要跟着哥哥一起掉下山崖。

“文茜…”文礼冲到崖边,下面是深深的山涧,全都是白皑皑一片,雪团仍在不断的滚落。

“你们绕到山崖下面去找。”文礼挥着手,分了十几个人到山崖下去。

这时,那弟弟已被文礼手下的人制服了。

“说,你们抓的人呢?”

此时,那弟弟已经有些吓傻了,哥哥的掉崖,让他的精神彻底崩溃,整个人坐在雪地里,几乎是竹筒倒豆子般的说了。

“没有了,抓的人没有了。”

“什么叫没有了?你给我说清楚。”文礼焦急的大叫,十一阿哥虽说几乎是被万岁爷贬到这宁古塔来,可他毕竟是皇子,是当今康熙爷的儿子,他若出了事,怕是这宁古塔一众官员俱要全部获罪。

“前阵子,天狼来找我们,说是有一笔大卖买要我们做,我们不知道他是十一阿哥,以为是个有钱人,绑了后,我们才知道,反正都已经做了,干脆,我们想就弄点钱远走高飞,可不曾想,昨天晚上,不知从哪里窜出十几个人来,杀死了我们好多兄弟,劫走了人票,只剩下我,大哥,还有天狼。”那弟弟道,本来,他和哥哥准备昨晚就远走高飞的,可那天狼说,不若今天抢了银票再走不迟,反正人票出事的事情别人又不知道,所以他们今天打的就是抢银票的主意。

“那天狼是谁?他去哪里了。”文礼问道,他觉得,这个天狼才是最键人物。

“天狼是老狼唯一的儿子,他们的窝被朝廷的兵剿了,而老狼据说死在一个十来岁的小子手里,至于天狼去哪儿了我也不知道,我们来的时候,他说去打点猎,准备路上吃的。”那弟弟道,心里有些懊恼,不该让天狼一个人离开,若三人都在的话,说不定胜算多的多,毕竟天狼手上也有一杆跟这些兵手上一样的枪,只是他们那会儿想着天狼不在正好,他们好贪了他那一份的银子。

“带我们去人票被劫的地方看看。”文礼提着那人的衣领道,心里却是十分焦急,文茜那边不知是死是活,而十一爷这边却是越来越复杂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 续脉草

文茜张开眼,入目的是一片黑暗,同时,她觉得那条伤腿痛得就跟又断了一般,两手扶在地面上,一只手摸到的是粗燥的碎石和泥土,不是冰冷的雪,而另一边,似乎摸到一个人,文茜吓了一跳,连忙收回手,想着之前的事情,她应该是跟着那汉子一起掉下了山崖,难道身边这个人就是那个汉子,文茜一心惊,连忙从一边的小腿上拨出匕首,只是拨匕道的时候牵动了腿,不由的龇牙起来:“好痛…”

文茜打开身后的背包,拿出一只火把,点着,还好这背包一直背着。

在火把的光亮下,文茜看清了四周,这似乎是在一个山洞里面,抬头看看顶上,似乎很高很高,火把的光亮不够,最顶上仍是一片深黑。

而她的边上,正躺着那个挟持他的汉子,此刻他后脑一片血迹,文茜用没受伤的腿踢了踢,没有任何动静,却是已经死了,这里应该是个天坑,他们从上面摔下来,正好下面这汉子垫背,文茜才免于一难。

不知文礼那边怎么样了,十一阿哥是否救出来了,文茜心中仍是纠结着,

缓慢的移动着腿,文茜细细的摸骨,郁闷,这条腿真是多灾多难,又断了,还好,背包在,伤药就在,先用金针止了血,再接了骨,就着边上的几断枯枝固定,包扎好,这一阵子动作,文茜痛的那冷汗直冒,不过,似乎这天坑里的气温比外面要略高一些。

扶着洞壁站了起来,这个里只有一条通道,黑黑的不知通向哪里,今天太累了,得休息一下着,文茜便剥了那汉子身上的衣物垫在一角,然后整个人缩在上面,伸长着那条伤腿,最后将汉子的外衣盖在身上,闭了眼,没一会儿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只是睡的很不安稳,那腿一阵一阵的痛常常让文茜从迷糊中醒来,又在痛的迷糊中睡去。

醒来的时候茜一身酸痛酸痛的,这样的姿势睡觉实在太难受。

再次醒来,一点点淡淡灰蒙蒙的自那洞顶处洒下来茜看着,现在应该是白天了吧,四周洞壁陡峭无比,从洞底往上看了那光白蒙蒙的光外,看不到顶,文茜相信,这时她若是站在上面的话,一定会认为这是个无底洞,从这里爬上去显然是不现实的。

文茜单脚跳着,扶着壁始沿着那唯一的通道走,不知道这条通道是通往哪里的。

沿着通道茜举着火把。单脚跳着路实在是很累。周围地山壁上出现越来越多地冰峭。温度也越来越冷了。跳几步。文茜便不得不停下来休息。

沿着通道走了好久。而温却又似乎开始高了起来。

突然文茜听到一阵潺潺地流水声。有流水声就预示着有水道。而有水道就示着有出口。文茜不由地兴奋起来。快步地跳着。转过弯。又是一个地洞。出现在她面前地是浅浅地一池水。水面上还蒸腾着水气。中间处还不断冒着气泡。还能闻到一丝牛地气味。而一边山壁上地石缝里不断地涌出一丝丝流水。先落在山壁上一块突出地石头处。然后再流到池子里。池水里。冷热不断地相交相融。

居然是地热和山壁湛水。不是水道。文茜颓然地坐在了地上。这个洞地四周没有任何通道。整个洞里都蒸腾着水气。气温也比前面高了不是一点半点。感觉着。有点象桑拿。

文茜跳到池边。那手伸到水里探探温度。好烫。是高温温泉。而就在文茜准备直起身子之即。一边眼角突然看到那石壁同池水地连接处。长着一丛草。外形很普通。但叶脉却是血红色地。这…这…文茜一时呆了。胸腔地心突然急剧地跳了起来。她小心地绕着池边。走到那草边上。低着头。轻轻地闻了一下。果然有一种淡淡地芸香味。又摘了一片叶子。那汁液。果然如血一般。这一定是了。一定是了凡师傅所说地续脉草。

这似乎是天意。文茜不得不这么想。本来就算有续脉草她也不见得能狠下心来将腿再弄断,可天意她掉下坑洞腿断了,又在这个坑洞里发现地续脉草,续脉接骨。

心中狂喜,文茜拨起续脉草,它的根细细的,有点象石昌的根,取了根,在温泉水里洗尽,然后拿边上的石块将根捣烂,然后缚在伤腿上。

处理好伤腿,此刻,文茜肚子已经咕咕叫了,好在那枹子肉她收在包里,只是这个洞里却没有一点干柴,于是,文茜又单脚跳着慢慢的回到了最开始落下的地方,那里常年累月的有松针和枯枝通过洞口落下来,还有许多松球,正好收集了打个火堆

点了火,文茜便烤着肉,又把头上的皮帽取下来,把帽顶压成碗形,在洞壁边上取了几根冰凌,放在那帽顶上,移到火堆边,温度将冰凌融化,这样就变成文茜可以喝的水了。

吃饱喝足,文茜又回到了那个温泉洞,这里温度高,人呆着舒服些,只是湿度太大,一会儿,就觉得整个人粘乎乎的。

文茜靠在一边,将手中的火把吹灭,静静的闭上眼睛,她听师傅说过,续脉草,药效好,但药力太重,当它药力真正发作之时,对于伤者来说那绝对是不容忍的痛苦,这会儿,经过刚才一阵子的活动,她感到药力已经散发了开来,整条腿,忽冷忽热,筋脉骨胳如同被人磨碎了般,文茜拼命的忍着,这个时候是关键,如果她乱动的话,会使重塑的筋脉骨胳发生弯曲,到那时,就是功亏一篑。

三天了,文茜终于挺了过来,那腿也感觉轻松,文茜摸骨的时候就能清楚的感觉到筋脉和骨胳重塑完成,接下来只要静养些时日就行了,心中实在是有一股说不出的喜悦,虽然一直以来,对于瘸腿的事情,她都是说无所谓,习惯了,可实在那心里仍是不免有些遗憾,再加上也有许多的不方便。

加上开始的第一天,文茜在这个洞里足足呆了有四天的时间,要想办法出去,这样的环境,不利于养伤,同时食物也没有了,更何况,她心里还掂记着十一阿哥,不知他到底有没有救出来。

黑暗中,文茜靠洞壁,那眼睛盯着那池水上方的石壁处,那里正有水不断的涌出,而那石缝中不断的透着光,这几天,文茜已经确定,这山洞没有出口,不知这石缝边上的石头能不能弄掉,文茜心里想着。

过了一会儿,她站了起来,现在伤腿已能轻微的担些力了,文茜便瘸着腿走到那石缝边上,用指头轻轻的扒着,一些碎石和沙落了下来,那石缝也大了些,水流的更多了。

文茜从池边抓起沙子,全是沙,不带一丝土,外面应该是条河,这下,文茜看到希望了,她拿出那把匕首,使劲的敲着石缝边上的石块,还好,边上大多都是些碎石,很快,便露出了一个小洞,外面的河水不断的流了进来,在这石洞里变了一道瀑布。

“是谁?”这时,文茜听到外面一阵低的问道,然后那洞口处出现一张大胡子的脸,这一刻,文茜感到惊喜啊,终于见到人了,而且还是个认识的人,虽然,这个人还很不待见她,但,这一刻,文茜却可以完全忽略这些。

“十一阿哥的侧福晋。”文茜道,她这样说相信这大胡子会知道她是谁,毕竟洞里暗,外面亮,大胡子很难看清她的脸。

“你居然出现在这里,他们在鹰嘴山都快找疯了。”大胡子淡淡的道,声音有些模糊,随后他又道:“你先呆在里面,现在外面不方便,我晚上再来接你。”

文茜不清楚外面的清楚,时也只有听这大胡子的。

好不容易,天黑了,可大胡子还没有出现,因为开始挖洞壁的原因,文茜的一身都被河水弄湿,一身寒冷无比。

就在文茜快忍受不了的时候,这时,她终于听到了脚步,随后那洞口一把铁镐,狠狠的一下,就把那洞边上的一块石头锨开了。

“快出来。”那大胡子伸着手,拉着文茜有后领将她拉了上去。

外面果然是一条河,只是河面上,结着厚厚的冰,不过有的地方被凿开,周围还有一些木层和草屋,那些木屋和草屋外面都挂着气死风灯,点缀着冰面上,波光闪闪的。

“这里是什么地方,我什么时候能回去。”文茜一上岸,就抖着嘴唇问。

“暂时回不去,你先跟我来。”大胡子在前面大步走,文茜在后面,边小跑边瘸着步。

很快到了一间草屋外面,大胡子推开门,带着文茜进去,然后指着一边的炉子道:“那锅里我烧了一锅热水,边上桶子里也是热的,那桌上是一套男子的衣服,你等下穿着,打扮好,千万别让人看出你是女子。我可跟说清楚,这里是淘金的地方。

”说完,那大胡子就关上门出去了。

草屋很简陋,但全是用东北特有的勿噜草盖的,屋子的东面还烧了炕,保暖方面还不错。毕竟是在陌生的地方,文茜洗的很快,然后换了衣服,最后想了想,又弄了点锅底煤,和水调开后,均匀的涂在脸上,头上戴着大大的皮毡帽,一时倒真是难辩雌雄。

第一百一十三章 风波

文茜现在所处的地方就是参娃子河的一道支流处,这参娃子山同鹰嘴山的山坳里,位置十分的隐蔽,这个金矿点还不为朝廷所知,听大胡子说,这里是叶赫家的私产。

到叶赫文茜倒希望能见到叶赫家的人,这样或许就能道明身份,回家了,不过,后来想想,又觉得自己想的太简单了,这个金矿叶赫家一直藏着显然就是不想让朝庭知道,而人心是很难测的,文茜觉得她还是该小心行事。

清晨,气温很冷,虽然快过年,可这就象是被世界遗忘了一样,人们没有过年的喜庆,唯一有的就是麻木的干活,头天凿的冰窟窿第二天又会被冻上,那么就再凿,然后人站在木架上洗沙淘沙,当然,大多数的时候都是让人失望,但偶尔的会得些小小的金锞子,这个时候要小心了,千万要藏好,财不露白,尽管这财还不是你的,那一样会被人抢了去,而金矿的头金把子可不会管这是谁淘出来的,只管是谁交的。

所以,在这里,没有什么公理,所有的便是赤果果的弱肉强食。

文茜同大胡子并排蹲在一个木架子上,用沙箕从河底淘出沙,然后用筛子一点点的筛着。

现在是白天,文茜这么个大活人自然不能藏在草屋里,所以,大胡子便慌称是自己的刚流放来的表弟,多个干活的人,金把子自然是高兴的。

金把子是个五十岁的老人,瘦小精干,一双三角眼,看着人的时候总是带着凶光算是笑的时候也总给人一种笑里藏刀的感觉。

尽管文茜带手套,可那手仍然感到一阵冷痛,似乎所有血液都在此停住了一般。

这时,那大胡子从怀里出一个牛皮袋塞在文茜的手上:“暖和暖和吧活儿你不用真干,做做样子,其它的交给我就行。”

大胡子的声音因为被那胡子掩盖着,文茜听着总不是那么清楚,不过塞进手里的袋子却有一股温意,这牛皮袋里装了热水着一点温意,文茜搓了搓手,然后两手捂着,这才感觉舒服些,当然也只是相对的。

“你怎么会在这里?”文茜低声奇地问道。

大子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过头继续淘着沙后低声地道:“好奇心太重不是好事。”

文茜微微耸了肩。不说就不说喽过她估计。这朱家势利是不是有什么活动是看中了这个金矿吧。想当初老毛子劫了参娃子河那边地金矿来被人全杀死在参娃子河下游。而所有地金子却不知所踪。十一阿哥和文礼也查无头绪。而文茜猜很可能就落在这人手里。

“那你能往外面传消息吗?是不是能想办法帮我送个消息给纳喇大人。还有。问一下。十一阿哥地情况?”文茜继续问道。这个时候。她也顾不上这大胡子地白眼。

“我才刚来不久。这里情况还没完全摸清楚。消息传不出去。不过。对于十一阿哥地情况倒是知道些。据说当日。你哥哥纳喇大人并没有救出人来。那绑匪说。人在这之前就被别一伙人劫走了。所以。十一阿哥至今仍下落不明。”大胡子道。手上地活儿也一点没歇下。

这时。文茜才弄清楚一些当时地情况。心里不由地十分担心。十一爷那身体。在这样地天气里。若是不用药物调理。那可是很容易出问题地。只是眼前。自己地境地也是凶险难测啊。

“这时候你还管这些,想着怎么保全自己吧。”大胡子在一边粗声粗气的道。不由的摇摇头,据他所探的消息所之,这个金矿所有的路都被封死,而所有的淘金人从来都没有活着离开的先例。

不过。。。想到这里,大胡子又淡淡的扫了文茜一样,这个女人的到来,倒是帮了他一个忙,昨晚,他一宿没睡,进了河边上的那个洞去查探了一番,虽然里面的那个洞离地面很深,出口也小,可只要给他时间,他可以用木料做个天梯出来,要上去也不是太难的事儿。

正在这时,离文茜他们不远的地方,一个十五六岁少年突然哇的大叫起来,手里拿着一个不算小的金锞子对着太阳,那金色的光线曜的人眼花。

“虎子,今天收获不错啊,这么大的金稞子,可是好久没见到过了。”他边上一个瘦高的汉子道。

那虎子嘿嘿一笑,拿着那金子在身上的衣服上擦了擦,又翻来覆去的看了几眼,心里想着,今天晚了可以吃顿饱的了。

“好了,好了,赶快收好,你这混小子。”那瘦高的汉子提醒着虎子道,同时又另一边看去,虎子这才醒悟过来,顺着瘦高的汉子的眼神,另一边,两个粗壮的青年正盯着他,那眼中是一片贪婪。

这两个粗壮青年,一个叫查莫儿,一个叫土头,最是两个坏得流脓的家伙,仗着自己身强力壮,每月交的份额大多都是从别人那里抢的,金把子对这样的事情却是争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这样,整个金矿的淘金人形成了二派,一派是跟着这查莫儿兄

另一派就是受欺压的淘金人。

此刻,查莫儿和土头对视一眼,然后走到虎子面前道,那查莫儿不怀好意的笑道:“这么大的金稞子,倒是少见着,来,让我们兄弟俩见识见识。”

虎子紧紧的抓着腰间的小袋:“等我交给金把子,你们再看吧。”

“我说虎子,你这不是为难兄弟吗,东西交到金把子手上,怎么还能让我们见着。”那查莫儿继续说着,同时给了土头一个眼色,那土头立马走到了另一边,正好将虎子夹在中间。

这情形,每个月里总要出现几次周围的人都停下了手上活儿,看戏者有之,摇头叹息者有之,双手握紧拳头一脸愤怒的也有之。

“是啊子拿来让大家瞧瞧。”这时,查莫儿那边的人跟着起哄。

“这东西交到你们手,那不是肉包子打狗吗?”虎子边上那个瘦高的汉子嘀咕道,却被一边的土头用劲一推:“金秀才,不错啊学会替人出头了。”说着,那土头更是狠狠的一脚踢去只不过,那脚踢到一半,却被另一只脚踢了回去。

“哎哟,谁他妈不想活了。”那土头叫嚣着,抬头看到那金秀才边上的大胡子,却是有些悻悻新来的大胡子手上很有一把子劲,刚来时和查莫儿本来是要给他个下马威的,可却在他手上吃了个不小的亏在这人一向只管自己干活,从不管闲事们就当没这个人,可这会儿,他怎么突然出头了呢?

而就在这会儿功夫,那莫儿已经直接开始动手抢了,虎子腰间的小袋已经被扯破,而金子被虎子紧紧的在手里,这时,几个查莫儿的同伙也上去,抓着虎子的手要把他的手掰开。

虎急的一脸通红,眼看金子不保,情急之下,将手包着嘴,居然将金子含在了嘴里,可他太急了,这一下不仅含在了嘴里,还吞下了肚子。

这一下所有人都呆了,本来着虎子的人也松了手,看着他弯着腰,不断的用手扣喉咙,想要吐出了,可却是无法吐出。

这,金把子才踱着步过来,一手还拿着一个紫砂茶壶,时不时的啜两口茶。

“虎子,不是把爷我心狠,你的命可没这金子金贵。”金把子说着,一挥手,就有两个看金矿的护卫过来,拖着虎子就要走。

而查莫儿那边更是叫嚣着开膛破肚。。。

文茜两手握着拳头,这简直太赤裸裸的没有人性了:“慢着,我有办法让他把金子拉出来了。”一边的白胡子翻了翻眼,这个女人还真是麻烦。

金把子回过头,看着文茜:“你说你有办法让他把金子拉出来?”

文茜点点头。

“那若是拉不出来呢?”金把子阴着脸道。

这套激人的把戏文茜才不会上当,便故作无所谓的道:“反正,金子在他肚子里又飞不了,到时你再砍就是了,若是能拉出来,你不是还能保存一个劳动力嘛,又不会损失什么。”

金把子沉思了一会儿,然后点点头:“行。。。就给你一天时间。”说完,便带着人离开了,查莫儿也带着人跟在他后面,一脸点头哈腰的样儿,边上几个人见着,啐道:“狗东西。”

等他们走扣,其他的人都围了过来,那金秀才道:“这位小哥有什么办法呢?”

“你们这儿有香油吗?”文茜问周围的人道。

“有的,有的,我去拿些。”一个年老的汉子道,那脸上的皱纹跟苍老的树皮有得一比,他正是管伙食的老食头。

不一会儿,就看他拿了一碗香油过来,可惜这个时节没有韭菜,本来,若弄点菜,不切断,直接沸了让虎子吃下去也是很有效的,现在只能喝香油了,润肠用的。

先喝了一半,等过了两个时辰又让虎子喝另一半。

这另一半才喝下去没多久,虎子就抱着小肚子喊疼,然后唏里哗拉的一顿拉,终于将那金子拉了出来,这时大伙儿才松了口气,虎子的命算是保住了。

那金把子接过虎子交上的金子,在手里掂了掂,然后哈哈一笑,走到文茜身边,一巴掌拍在文茜的肩上:“小子不错,有点办法。”

文茜立马皱了脸,这哪是夸人,这是打人哪,那巴掌重的,文茜觉得那肩一阵疼。

大胡子伸手格开金把子的手道:“把头夸奖了,我这个小弟自幼喜欢看些闲书,懂得一点医道罢了。”

“懂医?”金把子脸色有些动容的道。

“略懂一些皮毛。”文茜点头道。

“哈,那就太好了,我现在有事,哪天有空,倒是要跟小哥好好聊聊。”金把子说着,便带着人离开,马上快过年了,他这里每隔五天就要去交一次帐。

这把头,弄的是哪一出,文茜皱着眉头。

“也许他有事求你呢。。。”大胡子道。

第一百一十四 流人泪

转眼就是大年三十,大胡子一直按兵不动,文茜就算心何,整座金矿,日夜都有人看守着,别说人,就是野兔也跑不出去。

大年三十这一天,难得的金把子给大伙儿放了个假,叶赫那边送来了半只猪,还有其它一些赏赐。

而这一天也是老食头最忙的,同是最威风的时候,因为所有人都得听他使唤,一个炉不够,就到屋外再搭几个,更有人在山边抓着两只枹子,直接打了个火堆,架上面烤。

而文茜也贡献出好多调料,又烧了一锅辣辣红红的酸菜鱼,鱼是现从河里抓的,新鲜,味道棒极了。

另一边,金秀才带着人削了绣片,扎灯笼,最后又在灯笼外面的红纸上写了灯迷,只可惜,大多都是大老粗,连个字也不认识,倒是文茜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儿。

“那上面写了什么”虎子在边上看文茜笑咪咪的样子,便问道。

文茜看他手指的灯笼,便道:“此花自古无人栽,没到隆冬他会开。无根无叶真奇怪,春风一吹回天外。”念完便又转头问那虎子道:“你猜这是什么花?”

“无根无叶,这有花吗,瞎扯。”虎子想了一会儿,摇摇头道。

“怎么瞎扯了,那雪花不是了,它不是无根无叶嘛。”文茜拆穿了谜底道。

“哦,来是雪花啊,可雪花是花吗?”虎子抓抓头有学问的人那脑筋都是绕弯弯的。

一边地金秀听了文茜同虎子地话。便也起了兴致道:“我这还有一道灯谜。小哥再猜猜。”

“好。 ”文茜点点。便看那金秀才提笔在一只刚糊好地灯笼上写下‘易容’二字。那字龙飞凤舞。

“打一个古代地名人。”金秀才放下笔道。

“打一个古代地名人。”金秀才放下笔道。

“易容不就是颜毁了吗?对了。就是颜回。孔子地高足。”文茜几乎是不假思索地道。这东西。以前那时代百度多地是啊。她还记得有一年为了为难自家表哥地小子。收集了不少这种灯谜呢。

“好。反应够快啊。”金秀才赞道。

接下来,金秀才又写了许多对子,各屋的门都全部粘上当然这些对子,文茜也出力不少。

中午,大家随便吃了点垫垫肚子,到了晚上拿了一串土鞭炮一放。

然后大家便一一进了大屋的大堂,很宽敞里本是金把子平日训话的地方,此刻中间已经被收拾空了,摆了三个大的铁火盆,那碳烧得红旺旺的,上面的铁架子上还架着那二只枹子,周围的地上摆了一圈长凳子。

人一进来觉热气扑面,再看屋子边上的红灯笼上的对联,再闻着肉香时间,过年的气氛就出来了。

大家挨着长凳子坐好食头带着几个人挨个的分发食物,还给每个人手里的碗里倒了酒,一种十分劣质的酒,闻着就很冲,但谁也不在意这些,能够大块的吃肉,大口的喝酒,这是他们卖命一年来唯一的安慰。

老食头是这里最老的人,同时也是最早来这矿地的,因此他最先站起来,第一个举着碗道:“伙计们,我老食头没什么说的,只有一句话,庆祝大伙儿又顺利的活过了这一年,干。。。”说完,老食头举碗一干而尽。

“是啊,又活了一年,干。”众人都一口同声的道。

三十多个男声,这声音听来自然豪爽无比,可文茜分明在这声音里面听到了悲苦,能活过一年都是值得庆祝的事情。

接下来自然是一通胡吃海喝。

吃到酒正酣之时,那金秀才也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把破旧二胡,便拉了起来,低沉的声音歌道:“老去悲长剑,胡为独远征?半生戎马换,片语玉关行!乱石冲去走,飞沙撼啧鸣。万方新语露,吹不到边城。”

这是张缙彦流放时,诗人丁澎所赠的诗,这诗道出所流放者的普通心理,此刻由这金秀才唱出来,更觉悲凉和无助。

“他是金圣叹的后人,明名望族又如何,功名利禄又如何,到了这里,什么都没了,他如今仅是一个淘金流人,你再看那跟他一起喝酒的汉子,那是鳌拜的后人,当初亦是风光一时,荣华富贵,可到了这里,一切都是烟云。”大胡子边喝着酒边对文茜道。

“金圣叹的后人?鳌拜的后人?”文茜看着对面,那两个相谈甚欢的人,总觉得这两人放在一起很别扭,但这情形想来却也不难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