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吗,悦途的客户在我们这边订票,付了款收到出票确认函,但到机场却没票,用户上不了飞机,悦途的客服说这是我们的责任。”一个地勤在那绘声绘色道,“你不觉得可笑吗?我们公司成立多少年了,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情况发生,一跟他们合作就出现了,居然还明里暗里暗示是我们卖假票,这不是侮辱人吗?”

夏经灼脚步停住,没有继续往前走,殷曼走了几步见他没跟上来就退了回去,侧眸问他:“夏机长,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夏经灼收回视线瞟了她一眼,没有说话,也没给什么回应,抬脚便匆匆离开,仿佛赶着要去做什么。

殷曼奇怪地顺着他刚才看的方向看去,几个地勤人员已经陆续离开,议论声也渐渐飘远,但还能听见一些。

卖假票?到底怎么回事?

第三十章

江嘉年一行人到达安平航空的时候,已经是左右。

在危机发生的最初二十四小时里,所有恶劣消息都会像病毒一样地在人群中传播,除非你在传播速度达到极致时做出有效的回应,否则这危机公关做不做效果就已经不明显了。

他们目前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江嘉年觉得有点累,大约最近工作太卖力,身体有些超负荷,现在这样飞快地往前走,脚都有些。

她下意识捂住了腹部,很快又拿开手,隐约的不适让她皱了皱眉,但她知道这个时候什么事都得先忍一忍,等解决了问题再说。

安平航空的人早在得到消息时就已在等他们,此刻已恭候多时。

江嘉年和许欢颜前后脚进了对方的接待室,里面摆着电脑,两位主管负责人和几名下属,以及负责电子订票系统的人都在,其中的李主任,江嘉年之前和他们吃过饭。

在江嘉年接手安平的合作案之前,许欢颜是和安平直接沟通的负责人,所以他们对她也非常熟悉。

“江总,许副总,你们到了。”

李主任站起来打招呼,面色严肃,显然对这件事给安平造成的恶劣影响也非常不满,那架势似乎不仅仅不觉得是他们出了问题,还要找悦途讨个说法。

江嘉年自然察觉到了这些,脚步稍微慢了一点,还是很平静地坐到了位置上。

许欢颜扭头看了看江嘉年,见她并不怎么慌张,眼角流露出几分意味深长。

等几人全都落座,安定下来,李主任便开门见山道:“江总,今天的事我们这边已经全都听说了,上面也高度重视,咱们算是刚开始合作,就闹出这种事,我说得直白点,公司董事会这边很不满。”

一听对方直接开始问罪,丝毫不提自己的失误,悦途这边的人多少有些不平。

但看江嘉年都未有对此不满,大家也都保持了沉默。

少顷,江嘉年端起桌上的纸杯喝了一口水,水温刚好,喝完了腹部的不适好像缓解了一些,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

“李主任,我很抱歉发生这样的意外,这也是我们没想到的事,所以才会在事情一发生就到您这里来跟您见面。”

江嘉年的态度非常好,似乎还认可李主任的说法,李主任见此,表情平和了一些,但还是皱着眉说:“你们现在想怎么解决?这件事对我们公司的影响非常不好,我希望你们可以对外做出解释,坦白这是你们的管理疏漏。”

江嘉年闻言挑了挑眉,曲起手指在桌面上敲了一下,盯着李主任,话却是对徐然说的:“徐然,你来跟李主任说一下事情的缘由。”说完,话锋一转微笑道,“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公司技术部的负责人徐然。”

李主任看向坐在江嘉年旁边的徐然,对方瞧着年纪在三十岁以上,状态不算好,脸色略难看,听见江嘉年的话之后,迟疑了一会才说:“李主任您好,事情是这样的,我们在后台查到用户的订票已经下发到安平这边的,安平这边也做了出票处理,怎么最后在机场却没票呢?”

李主任瞪大眼睛道:“不可能,我已经问过下面的人了,并且亲自查看了那个系统,我们压根没收到那些人的任何订票信息。”

徐然也一脸惊讶道:“怎么可能?安平这边四十八小时内的订票数据我们都调查过,都很正常,如果全部没收到还能解释,可也有不少人拿到票了啊。”

李主任还没说话,安平这边负责电子订票系统的地勤人员就开口说:“这位徐部长,我们已经进行过仔细筛查,你们客服部丢过来的投诉人资料,在我们这里根本就没有任何订票记录,不信你们可以查看一下。”

说着话,对方就将手里的笔记本电脑转了过来,放到江嘉年这里,让她核对。

江嘉年拉过笔记本开始查看订票记录,手边放着之前客服部给的投诉单,上面有客户所订的航班号、订票时间和出票记录等等。

这一番查下来,用了不少的时间,等她核对完了就发现,这里面的确没有投诉单上的票。

那么这些票跑哪去了?是谁给他们出了票?

江嘉年将电脑推给徐然,跟他说:“你必须给我个说法,这里面是否有人动手脚、删除了订票记录,亦或者我们公司内部系统出了问题,跟航空公司无关。不管是哪一种可能,你都得承担责任,就算我要为此负监管不力的责任,你也脱不了干系。”她一字一顿,压低声音,用只有他们能听见的语调说,“突然发生这种事,如果不是有人刻意为之,我也不太相信,所以徐然,你考虑清楚了。”

徐然皱起了眉,面露难色地看了看江嘉年,手上已经开始触碰笔记本的键盘。

许欢颜就在徐然旁边坐着,看不出她有丝毫慌乱,倒好像在看好戏一样。

其实的确如此,这件事如果最终查到是悦途内部的责任,那要承担责任的直接部门就是技术部,徐然是头一等问罪者。再其次,便是负责公司运营的总裁江嘉年,她有监管不力的责任,没有第一时间发现问题,解决问题。

对于处于副总状态,只负责公司项目的许欢颜来说,她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当然一身轻松。

徐然看电脑时,偶尔透过电脑反光瞧见许欢颜的脸,就被她脸上意味深长的笑容搞得后背发愣,浑身发毛。

他好像非常仔细地检查了一下,最后得出的结果是:“的确遗漏了一些订票记录,我想,可能真是我们公司的系统出了问题。”

他说完话,又把电脑推回了江嘉年面前,江嘉年看着他古怪地笑了一下,直接把电脑推开站了起来。

“那看来这是我们的内部问题。”她面目温善而惭愧地说,“打搅您了李主任,给安平带来这样的问题我们真的难辞其咎,回去之后我会尽快发出声明为安平正名,也请您原谅我们这次的疏漏,再给我们一次机会。”

江嘉年这样的态度倒叫人不好当面拒绝,可这样的问题出了一次谁保证不会出第二次?而且这次事情闹这么大,悦途能不能度过危机还要考虑,安平这边不可能如此轻易地应允理解。

“有些事我们还要开会才能决定,但声明江总可以尽快发出去。”

李主任避开问题如此回应,也昭示着这次的合作恐怕刚开始就要结束了。

这样一来,江嘉年要负的就不单单是技术部的连带责任,还有合作解除,悦途因事故违约,而造成的巨大赔偿,以及……董事会压力。

从安平航空的接待室出来,江嘉年便让其他人先行回公司。

她站在那目送他们离去,徐然走在许欢颜前面,两人并无对话,但她绝对不信他们没有勾结。

许欢颜到底要做什么?是林寒屿对外宣布解除婚约刺激了她?那她也没必要将公司置之死地吧,那她的未来要怎么办?她不一样要失业么?

不。

许欢颜或许不需要失业。

以她目前的资历和手里握着的项目,也不是不能自立门户,或者跳槽到更好的公司。

江嘉年靠到墙上,越发觉得自己的想法趋向于事实,她突然觉得特别累,她果然还是不如许欢颜,不如她狠,不如她果断和大胆,她一直将悦途视为自己的孩子一样,同它一起成长到现在,哪怕自己再怎么难过,也不会将公司的利益置于最坏的地步,但许欢颜不同。

她更看重的是她自己的利益。

江嘉年深呼吸了一下,慢慢直起身,皱着眉捂住了腹部,一股淡淡的疼萦绕在她手下,她有点担心,想去一趟医院,所以才让其他人先走,她想确定了孩子没事再回去处理危机,但她转身要走时,就看见夏经灼站在那,一身飞行员制服,正和刚才要走的李主任说话。

“听说你父亲要回国了。”李主任笑着说,“你父亲可是我的老朋友了,如果他当年不出国,现在恐怕不仅仅是飞行教员,都要成公司股东了。”

夏经灼的父亲?

江嘉年倒是从未听谁提起过,如今看来,他似乎还和夏经灼一样,曾是安平的飞行员。

对于李主任的话,夏经灼反应很平淡,他很快转头看向了江嘉年这边,几日不见,他一如既往的英俊,冷冷清清的脸庞,莹润丰泽的唇瓣,幽深而莫测的眼神,处处带着令人难以捉摸的。

“对了,你升教员的事开始准备了吗?你的飞行时长是够了,但上次591次航班的事故是个大问题,你这下要升教员恐怕不会太顺利,要再熬个一两年,比起你父亲升教员的年纪,到底还是逊色了。”

李主任还在说话,可夏经灼对带有他父亲的话题不感兴趣,匆忙点头道别后便要离开。

李主任很纳闷,顺着夏经灼的背影看过去,就瞧见他走向了江嘉年。

“那不是悦途的江总么?”

李主任奇怪了一下,不明白他们怎么会有关联,这边的江嘉年也不太希望李主任明白这个关联,所以在夏经灼走过来的时候就匆匆转身离去。

然而她身体本来就不太舒服,走路也不会太快,夏经灼有心想追的话,就不难追上。

几个转弯,下楼梯,两人一前一后,后者步步紧逼,江嘉年不断加快速度,离开航空公司,跑向打车的路口,等到的车子,却是夏经灼驾驶的。

副驾驶的窗户打开,坐在驾驶座的男人朝里扬了扬头,平静而清泠地说:“上车。”

江嘉年肚子越发不舒服。

她很害怕孩子有什么问题。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她也不会单独留在这,也可能会坚持打车离开,不上这个“顺风车”。

但现在,她不曾迟疑地开门上了车。

“不用送我回家,送我到医院,我……”

她微微一笑。

“我有点感冒,去开点药。”

夏经灼没言语,安安静静看她,自然的裸妆,清甜又淡漠的笑容,夜里的路灯光芒给她披上了柔柔的色彩,她好像在担心什么,不断地做着推眼镜的动作,是因为悦途的危机么?

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第三十一章

时间好不算太迟,有联络电话,提前约了时间,到医院的时候,也不至于见不到医生。

夏经灼将车子停在停车场,江嘉年解开安全带,自己开门下去,随后便要关门离开,但转瞬间她又觉得这样疏离得过于僵硬,所以只好停顿动作,隔着门道了声“谢谢”,这才关门离开,脚步不自觉加快,又不自觉放慢,加快是想早点见到医生,放慢是肚子隐约的痛加剧了。

手不自觉地就下移,这是人体在感觉到危机时的自然反应,并不太受大脑控制,如果她有意识到的话肯定不会这么做,因为她能感觉到身后男人的脚步越发靠近了。

夏经灼并未离开,反而留了下来,他还没换掉制服,从公司出来就载她到医院,如今身着制服站在人员络绎不绝的医院门口,十二分的显眼。

“感冒?”

带着疑惑的语调,他转到她面前,沉稳而高贵的气质,微垂的视线里透露着几分莫测。

“感冒为什么要捂着肚子。”他问,声音的尾调带着不容隐瞒的冷意。

这是个不太好回答的问题。

她绝对不希望他知道真相,所以只能随便找了个理由。

“有些感冒,会咳嗽,还有点肚子疼,大约吃坏了东西,我回去自己休息一下就好。多谢夏机长送我到这,您快去忙您的吧,时间不早了,不耽误您。”

她说话的声音很柔和,不知是刻意放低还是真的没什么力气。

说完她便转身进了医院,夏经灼这个人很少被人拒绝,这样的经历他不曾有过,若按照正常思路,他那样生性凉薄的人被这样回应肯定会调头就走,但是他没有。

他无视周围投递过来的各种视线,悄无声息地跟在江嘉年身后进入医院,他发现了她的不寻常,而她进医院后不时回头一探究竟的谨慎,越发加重了他的怀疑。

江嘉年算是非常小心了。

她每走几步就回一次头,确保夏经灼没有跟上来才继续。

上电梯的时候,她也数次确认周围没有熟悉的人才进去。她根本不会想到,在她电梯门刚关上的时候,就有人走到那部电梯门口等待电梯最终停下楼层的数字。

方才进电梯的一共三个人,电梯停了两次,一次是三层一次是六层,夏经灼先到了三层,出了电梯门就往左边走,说实话他的制服真的挺招摇,再加上那无可挑剔的容貌,即便是好像雪一样冷淡难以靠近的人,人们也无法将视线从他身上移开。

三层左边是妇产科,数个科室,人员不多也不算少,一个个看过去,在最尽头的那一间,本已打算上六层寻常的夏经灼看见了江嘉年。

她坐在科室医生办公桌后的椅子上,正蹙眉低声说话,并不知道身后有人靠近,倒是上了年纪的女大夫推了推眼镜朝后看了一眼,嘴上还在回答说:“要不是为了等你我早就下班了,看起来有点动了胎气,你去做个检查,这样比较放心。说起来,你也实在太不小心了,怀孕前三个月最不稳定,就算你有工作走不开也得按时吃饭啊,营养得跟上。”说到这大夫停顿一下道,“这位先生,你是来找人的吗?”

妇产科进来男人,还是孤身一人,这很容易引起人的好奇。更不要说,这男人还长着一张让你根本无法忽视他的脸。

江嘉年迅速回头,视线一点点从对方的腰身移动到他的脸上,夏经灼站在那,一丝不苟,笔直而颀长,安静地像一棵树。他用特别深邃的眼神看着她,江嘉年只是看了一眼便迅速拿起背包要离开,可没走几步就被人拉住了手腕。

“您好。”

他开口说话,不是对江嘉年,而是对大夫。

“您刚才说她怀孕了,是吗?”

问题很简短,也很好回答,大夫模棱两可道:“是啊,你是?哦……我知道了,你是江小姐的男朋友吧?”大夫略微笑了一下说,“我一猜就知道江小姐没告诉你她怀孕的事,她之前还想把孩子打掉,那时我就一直劝她慎重考虑,至少把这件事告诉你,你们一起做决定。孩子是两个人的责任,既然有了就结婚生下来嘛,怎么说都是一条生命。”

大夫的话好像上刑的刀一样,每个字说出来江嘉年身上就疼一下,当她说完了全部的话,江嘉年的脸已经煞白了。

夏经灼回头望向她,将她慢慢拉到身前按到椅子上,克制而简短地说:“那么麻烦您,帮她检查一下。”

大夫只当他是担心江嘉年现在的身体,很快开了检查单给他,夏经灼将单据握在手里,转身朝门口走,江嘉年在原地坐了几秒钟,也知道这件事闹到这是逃不过了,便也跟了出来。

出了科室,两人走向做检查的地方,一前一后,距离并不远,可谁都没有开口说什么。

在临近一个拐弯,就快到达检查地方的时候,江嘉年加快脚步上前,从他手中拿过了检查单,低着头说:“我自己去就可以了,今天麻烦你了,你真的可以回去了。”

她避开了怀孕的事情不谈,想一个人去做检查,可招人的夏机长根本不打算走。

他就站在那盯着她的背影问她:“怀孕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江嘉年脚步停住,半晌才回过头来故作镇定道:“夏机长这是什么意思,我怀孕是我的事,为什么要告诉你呢?我们好像不怎么熟悉吧。”

“不熟悉么?”

他慢慢走上去。

“天底下恐怕没有比我更熟悉你的男人。”

话说到这里,他已经走到了她面前,在她略显茫然的注视下,轻声继续道:“你身上每一寸有什么,我都记忆犹新,那时候你醉了,我可没醉。”

江嘉年立马转身要走,夏经灼直接将她拉回来抱在怀里,路人本来就在关注制服加身的英俊男人,猛地看见他这样的动作不由惊呼出声。

江嘉年紧张无措地挣扎着想要逃出他的怀抱,但男人的力道始终比女人要大,不管她怎么努力都没有效果,他如果有心困住她,她是没可能跑掉的。

“这里是医院。”无奈之下她只好闪躲着加重声音道,“不要闹了好吗?”

夏经灼很好说话,当时便松开了一只手,但另一只手还是牢牢抓着她。

“也可以,让我陪你去做检查。”

“……你是不是以为这个孩子是你的?”

他如此表现,江嘉年怎么都能想到是为什么了,毕竟夏机长可不像是愿意替别人养孩子的人,如果不是猜到了孩子是他的,他是绝对不会留恋此地的,她无比确认。

只是,她心里那点小九九早就被人家看穿了,在她说完上面那句话之后,夏经灼便露出了耐人寻味的浅笑,带着些凉意,怪异又致命。

“你是不是想跟我说,这个孩子不是我的?”

他的猜测不错,她的确想这么说,这是目前最好的解决方案,她不希望因为孩子两人有什么牵扯,更不希望被他告知,他不希望有个没有干系的孩子,所以要求她打掉。

她已经做好了自己养孩子的准备,那就不管是谁来说,她都不会放弃的。

只是,不等她坚定地回答,夏经灼就直接道:“江嘉年,这个孩子就是我的,别想着骗我了。”

江嘉年愣了愣才问他:“你为什么那么肯定?”

夏经灼牵着她离开众人的围观,慢慢走向做检查的地方,目视前方,平静无波道:“因为我非常确信,你不会同样的错误犯两次。”

这算是变相承认他们那次的事完全就是个错误。

那么孩子在他看来肯定就是错误的结晶。

江嘉年好像被踩到了猫尾巴,使劲甩开了他的手,难得使了小性子。

“是么,既然是错误夏机长就别跟着我了,免得错误加深。”

她说完话就自己一个人去排队等检查,叫号机上显示着“江嘉年”三个字,他们在路上磨蹭了这么久,已经快要叫到了。

夏经灼站在原地看着空空如也的手,还能感觉到方才她手上炙热的温度和紧张时渗出的细密汗珠。那种亲密接触的感觉并不陌生,他心里渴望这种感觉可以更多,但现实不怎么乐观。

慢慢走过去,在长椅上坐下,两人中间隔着一个在等待老婆检查结果出来的男人,江嘉年坐在他左手边,夏经灼在右手边,他夹在中间起初还不觉得有什么,但很快就开始尴尬了。

“你不要乱解读我的话。”夏机长目视前方这样说道。

中间坐着的男人惊悚了一下,无声地抬手指了指自己,可惜夏机长根本没看他,也就不知道他的行为。

“我没有乱解读,你说的就是那个意思。”江嘉年坐在男人另一边这样说道,语调不乏尖锐,到底是做了多年的总裁位置,说起些话来气势不凡,又一次惊到了坐在中间的男人。

男人算是知道自己夹在什么地方了,抱着老婆的背包紧张兮兮地左右张望,可惜身边的两人好像完全不关心他的处境,继续着他们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