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朕也躺会。”孤夜孑起身,将风妃阅抱起来,自已则弯身躺下,让她背贴着他胸膛,一起窝在那张榻上。

身子紧贴,老是维持一个姿势,风妃阅便动一下,却奇异地发现了身下的变化。皇帝的身子,绷的很紧,某一点的连接处,坚硬隐忍。

风妃阅大惊,望着各自忙碌的众人,小脸腾一下,冒上火来,灼烫不已。

她手肘撑在两边,欲要急忙起身,小腹上却贴上一只手来,轻轻一压,自己便倒下去,落回他健硕的胸膛。

“不可以!”她声如细蚊,话中的坚定却不知可否。

皇帝却是充耳不闻,一手掀开盖在她膝上的毛毯,随手一甩,那毯子展开,将整个贵妃榻给遮住,二人身下的动作,也被随之挡在外头。

风妃阅不信,他有这样的胆子,强自镇定下来,腿上却传来男子指尖的凉意,初裙被掀开,修长五指,如入无人之境般一下伸了进去。

“你!”她惊得目瞪口呆,一口气堵在喉间,额上,已是满布香汗。

“放心吧,你身子不好,朕知道。”孤夜孑另一手松开她的腰带,顺着身侧,抚上去。他的不管不顾,让风妃阅顿觉无地自容,一声轻咳,她顺手将毛毯拉起来,盖至双肩。

身后,传来皇帝沉闷的笑声,似在忍着,却还是清晰异常。

风妃阅气息紊乱,双腿想要并拢,却又被分开,总是那般无力,任人摆布。

孤夜孑双手收回,一边一侧,落在她腰际,他支起身子,腰间,轻轻动了一下。

“住手——”风妃阅声音都变了,两眼望向周侧,所幸,宫娥太监相隔甚远,谁都没有注意到这边。

孤夜孑不语,只是喉间,压抑太久的粗喘,一下爆发出来,猛地一个用劲,风妃阅双拳紧攥,小脸埋入毛毯中,自觉无颜见人。

“朕没动手!”男子薄唇轻启,笑得得意。

身子被他两手圈起来,拉起,又重重放下,每一击,都是恰到好处。无数次后,风妃阅仿若置身云端,只觉,放在腰上的手,猛地收紧,那股力,像是要将自已勒断一般。她更是,清晰感觉到了男子的战栗,一阵痉挛,那双禁锢着自己的铁臂,缓慢松开。

孤夜孑并未急于退出,下巴枕在她肩上,风妃阅放下手,将脸转过去半边,望着他俊脸上满是汗水,便伸手轻推一下,“快出去,有人看着呢。”

“谁敢?”他慵懒吐出两字后,眉头松开,有一下没一下地咬着她瘦削的肩膀。

“别…”风妃阅怕痒,被他这样一闹,就四处闪躲,脸上的神情甚是无奈。只是,才躲开没几下,便全身僵硬,哪怕再怎么痒,也不敢乱动一下。

“怎么不动了?”孤夜孑嘴角含笑,逼上前来。

女子将毛毯围在腰际,微微喘着气,“没有力气了。”

皇帝喜逐颜开,不忍再逗弄,身子退开后,将她裙摆放下,腰带系上,“来人,备水,朕要沐浴。”

原先凑成一团的丫鬟们闻言,均是面面相觑,停下手中的动作。

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玉桥,只见她脸一红,继而招呼起来,“一个个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给皇上备水。”

风妃阅一脸憋屈,反观自己的正襟危坐,身后的男子倒是一脸自若。她动下身子,带着几分坦然。众目睽睽之下,有种偷情的异样感觉。

诱君欢-惑君心 075 初会厉王爷

约摸十天后,风妃阅的手便大好,陌辰吏仔细查看后,总算松了口,这才能将上头裹得严严实实的纱布拆去。

孤夜孑将她的手包入拿心,十指摩挲,其实,她早就不疼了。皇帝的动作一再轻柔,将缠在上头的纱布一层层揭开。纤扣的指,虽然痊愈,上头却是伤痕累累。

风妃阅望着自己的双手,五指合起,想要收回去。却被孤夜孑紧紧拉起薄唇一下印上去。

有些冰凉,男子眼眸一沉,声音中带着柔软,“那日刚下令,朕便后悔了。”

一边抚着她的十指,孤夜孑始终没有抬起头来,风妃阅听闻,轻声笑道,“我们,只是谁都不肯先服软罢了。”

“你不怪朕?”不忍再看她的手一眼,孤夜孑抬起头来。

“是你下的令,要怪,当然是你了。”风妃阅将手抽回去,她可没有忘记,他当时的狠戾。

“今后,再也不会了。”孤夜孑抓着她一手,将她拉向自己。风妃阅并未追问,只是安然接受,他许下的,能遵守,便是好。若违背,也怨不得。

外头,月影西斜,她突然来了兴致,“我想出去。”

孤夜孑望着她锦被下的双腿,这半月,也十足将她闷坏了。挪下身子,皇帝将她提起来,双手穿过腿窝,一下站起来。

整个身子趴在他后背上,风妃阅双手环住他的脖颈,怀拥的,是一份安心。

外头,下了几天的雪,已经停了,刚出去的时候有点冷,孤夜孑让她抱紧自己,两人也不知该往哪去,就只是顺着长廊走起来。

地上很滑,倒挂的尖利一道道垂在琉璃瓦的屋檐,宫内,竟出奇的安静,连个丫鬟太监都不曾见到。

风妃阅学着他先前的样,在他耳窝边上呵着热气,她并不知道,一个被皇帝背在身上的女人,意味着什么。

走了很长的一段路,孤夜孑都没有将她放下来,风妃阅伸出两手,掌心贴着他的俊脸,问道,“冷不冷?”

面颊,冻得差点失去知觉。他身子弯下再挺起,将风妃阅背起几分,“不冷,你呢?”

“躲在你后头,我也不冷。”鼻子,通红,风妃阅将脑袋窝在他身后,身子,并不平稳,似有颠簸。她乖乖趴在他背上,甚至觉着,比那高床玉枕舒服多了。

一步,一个足印,一深一浅。

风妃阅说不清楚这样的感觉,她试着将手拥紧,想起一句话来,“到我老了,走不动了,你也会这样背着我么?”

男子迈着的脚步慢下来,转过头,面色在月影下,明亮起来,“会。”

说出一个字后,就继续朝前走去,这一次,迈步已经沉重多了。仿若他们二人的前路,渺茫,而又艰难。

男子,似是不知疲惫,绕着后宫,背着她走来走去。

孤夜孑说了很多话,他说,这样背着,一点也不会累…

他说,肩上有一个人,哪怕就只是趴着不说话,也让他觉着不会那么寂寞…

他说,他伤了她,只能有这么一次…说这句话的时候,男子将她的小腿贴紧在自己腰上,不让风妃阅的膝盖露在外头,以免冻了凉。

他说,他是帝,他的无奈,孤夜孑却吞在喉咙口没有说出来,自古,帝王应以江山为重,一旦冲突…

他面色阴霾,眼眸泛着深幽的异样,转过头去…

然,女子却呼吸均匀,趴在他肩上,已经睡着了。

她睡得安静极了,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

孤夜孑并未将她送回凤潋宫,而是背着她,走了很久很久…要真能一直背着,倒也好!

静躺了一月,风妃阅腿上的伤已大好,能够行动自如的下榻。

打开殿门,外头,白雪飘扬,正如孤夜孑担心的那般,这雪,连续下了已有一月。

“娘娘,您这是去哪?”玉桥跟在身后,望着天还未亮透的云际,不解问道。

“去给两宫太后请安。”风妃阅一回首,继续朝前走去。自己卧在榻上一月之久,两宫太后已颇有微词。

“是。”玉桥应答,乖乖盯在身后。

一路旖旎而去,这样严寒的天气,风妃阅过的并不习惯。双手缩入宽袖中,十指冻得没了知觉。

风雪迎面而来,九曲长廊挡不住,便一下落在自己的裙摆上。

两宫太后的慈安殿前,风妃阅站在外头,需得通报后方能入内。

寒风冷冽,一声通报,却让她足足等了近一盏茶时间。冰凉的地面上到处是水渍,身后,还有雪花狂舞。

“回皇后娘娘的话,两宫太后请您进去。”通报的太监隔了半天,才出来。

风妃阅听闻,一语未说便跨进去,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茗皇贵妃也在。

走近内殿,果真,西太后同她对弈正欢,东太后对这东西一向没有多大兴趣,索性便坐在一边,由着小丫鬟捶肩伺候着。

“儿臣参见两宫太后。”风妃阅屈膝行礼,目光落在铺满名贵毛毯的地面上。

“起身吧,”西太后摆摆手,并未为难,“皇后,身子可痊愈了?”

“回太后,已无大碍。”风妃阅直起身,站在原处回话。

“那便最好。”太后的语气,出奇轻柔,她笑落横生,峰回路转间,一局使得乾坤扭转。

“姑妈!”茗皇贵妃娇嗔,那棋子还拈在手上,等待最后一搏。

西太后只是笑,将棋盘一推,朝着远处的风妃阅说道,“传闻,君家的女儿,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来,陪本宫下两局。”

她顿足,微微一笑,“儿臣棋艺不精,只怕是献丑。”风妃阅面色凝重,对于下棋,她真是一窍不通。

“姐姐自谦了。”茗皇贵妃抿唇,起身朝她走去,一手状似亲昵地挽上她皓腕,“姑妈棋艺精湛,说不定,今日就遇上对手了。”

被拉上前几步,风妃阅见西太后的视线一直落在自己身上,只得硬着头皮来到她面前。

棋局已定,黑白双方,刚落定便已剑拔弩张。

西太后先落一子,风妃阅执起棋子,望着满盘空档,却不知该落往何处。正踌躇间,外头传来嬷嬷欣喜的通报声,“回两宫太后,厉王爷求见。”

原先意兴阑珊的东太后听闻,双目咻地放亮,声音不自觉提高,“快,快请他进来。”

“皇后,该你了。”西太后嚼着笑,目光如炬,紧盯着风妃阅。

“是。”她并未细细思量,便将手中的棋子随意落下,视线跟着嬷嬷的身影朝外望去。

没多久,便看见一抹高大的身影自外头走进来,身上,白雪覆盖,墨发束在身后,一袭狐裘披风除下,交到边上的宫娥手上。男子身着银质长衫,腰间,宽厚的腰带上镶嵌着四方美玉,足蹬黑色长靴,风妃阅望上看去,只见他面如玉,温润中带有邪魅,却又,偏偏不失几分霸道。额间,惊现一颗暗色朱砂痣,将整个人衬得阴柔…甚至,带着几分美艳。

对,就是美!

“厉儿,你总算回来了。”东太后激动不已,放下手中的暖手炉,步子急促跟过去。

“儿臣参见母后。”男子单膝下跪,被东太后搀扶起来,“让母后看看,几年不见…厉儿果然越发好看了。”

风妃阅忍着笑,唇角刚勾起,便被他逮个正着,一时尴尬万分,只能转过脑袋。

“儿臣参见母后!”男子再度上前,朝着西太后行礼。

女子摆摆手,示意他起身,面上的笑容很淡,也不如东太后那般亲近。

“这是…”厉王爷瞅着风妃阅的侧脸,出声询问道。

“这是皇后。”东太后上前,补上一句。

“哦,”男子轻应一声,嘴角随之展开,“皇嫂。”

风妃阅不得已,只能点头示意,望着那张脸,脑中凸显出妖精二字。这样的模样,就算是投为女儿身,也绝对逃不过绝色之命,祸水之运。

“这白子是哪一方?”厉王爷望着才开的局,显得兴趣十足。

“是皇后。”一侧,茗皇贵妃接口道。

见他似有兴致,风妃阅心下一喜,“这一局,还是厉王爷接着下吧。”

岂料,男子只是看一眼,便摇头说道,“本王不做夺人所好之事,母后,不介意儿臣同皇嫂同下吧?”

西太后执起一颗棋子,“本宫倒要看看,厉王爷的棋艺,可有长进。”

“好。”男子爽朗接口,下一瞬,竟自顾坐了下来,将风妃阅的身子朝里侧挤进去。宽厚的胸膛就抵在自已身后,厉王爷单手撑在榻上,双目若有若无扫过她的侧脸。

西太后一子落下,风妃阅见他没有丝毫动静,只得自觉执起一颗,手刚要落下,皓腕便被抓住,整个手心的力转移至另一边,“落在这,会比较好。”

望着二人亲昵的举动,两宫太后却并未有丝毫不悦,依旧开始对弈。厉王爷每回都不动手,待到风妃阅要下手之际,这才抓着她的手,将棋子落在最恰当的位子。如坐针毡,她觉得自己像是傀儡一般,却又推脱不得。

棋子越来越少,双方,各不相让,都想将对方引入自己所设的圈套中。

风妃阅完全不懂,随手要落下,这次,男子的手却直接抓着她的柔荑,裹在宽厚的掌心中,一层厚茧,磨得她手背微有不适。这样明目张胆的动作,却没有一人出来喝止,风妃阅暗暗吃惊,随着男子的力,将手缩回去。西太后单手挣着下颔,似在考虑,她将手放在身侧,然,厉王爷的手却并未再松开,修长五指强行挣开她的手指,竟是,与她十指紧紧相扣!

这样暧昧的动作,指缝间,已经渗出汗水来。风妃阅用力挣扎,却被他死死按在榻上,不能动弹。眼中藏有愠怒,她侧过脑袋,睨视着边上的男子,而他,则是一脸专注,双眼一瞬不瞬盯着那盘棋,脑中,似在考虑,这下一步棋,应该落于何处。

上半身,倾过来几分,厉王爷的下巴,快要枕上她肩膀。风妃阅顿觉不妙,只能将身子朝里侧缩去。

西太后的这一步棋,考虑了很久。她眉头紧蹙,凝重而慎思,风妃阅则是僵直身子,寒冬腊月,竟全身冷汗涔涔。

“母后,可考虑清楚了?”自始至终,厉王爷的视线,均没有落过一寸在风妃阅身上。脸上的神情,更是自然而清晰。

一句话,让西太后准备落下的手,又缩了回去。

厉王爷轻声言笑,他的笑,和煦,却不像陌辰史那来温暖。风妃阅总觉他的笑中,夹杂了太多东西。隐藏,极深!

不经意间,他转过头来,毫无瑕疵的俊脸对上女子的错愕,薄唇,笑的勾人,相握的手中,拇指轻佻划过风妃阅掌心,一圈圈,打着转。

她并示表现出异样来,回以展颜一笑,手上用力,尖细的指甲狠狠掐入男子手背,丝毫不手下留情。

厉王爷吃痛,一双眸子轻眯,眉头稍拢,转过脸去眯着西太后。

思时片刻,她还是落下棋子,厉王爷抓起风妃阅的手,她顺势望去,只见男子的手背上,被抓伤的指痕触目惊心,她不信,旁人会看不到。收手之际,却没有一人反应。

每走一步,西太后都是谨言慎行,等待她落棋的时间里,风妃阅如受煎熬,紧紧贴合的掌心,柔腻湿滑。

东太后同茗皇贵妃站在边上,二人的举动,自是丝毫不差的落入眼中。

茗皇贵妃斜睨着风妃阅的小脸,只是微微笑开,而东太后,则是满面不悦,却又不能发作,只能闷不吭声装作没有看见。

厉王爷上半身退开,却又在风妃阅轻吐出一口气后,再度贴上来,整个胸膛,肆意地直接抵着她后背。脊梁骨,一阵寒意窜上来,男子的双手,间接环住她整个身子。随着他的呼吸,耳畔忽冷忽热,整个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让风妃阅不自在极了。

这一盘棋,下的格外费时间,好不容易遇上对手,西太后更是咬着不肯放,风妃阅暗自叫苦,趁着棋回手的空余,手肘向后,用力一击,欲要落在他身上。然,男子早便猜准了她的小心思,借她之力,手臂跟着向后舒展,绕过一个弯后,被他轻易压制,相握的手借力散力,稳稳落在她腰上,折过一个弧度后,落在风妃阅身前。

这一下,更为被动!

“皇嫂,你似乎不怎么专心。”厉王爷出其不意,在她耳边扔下一句。

深思中的西太后被打断,抬起头来,睬了她一眼,虽是一语未说,脸上的神情却满是不悦。

这只,玉面狐狸!兴许,比那狐狸还要狡猾千万分。

“儿臣,只是一时是神。”风妃阅开口解释,西太后听闻,这才收回眼去。

她挣扎一下,男子再度牢牢抓着,二人的拉拉扯扯,却丝毫没有影响到面前的西太后,好不容易落下一子,风妃阅这才止住手上的动作。捡起一粒白子,趁着厉王爷观看棋盘之际,猛地推起一股内力,在他来不及反应之前稳稳当当、指尖的力,全都集在那一粒棋子上,后劲勃发。

‘砰——’整个棋盘被震塌下去,白子,合着黑子,零零落落散在一起,分不清原先的谜局。

“皇后!”西太后气的将手中的棋子一扔,双目瞪视而来。

风妃阅借着向后退的力,一击旁若无人般落在厉王爷腰上,“呀,母后,儿臣以为就要赢了,这不,多使了几分力。”

“可惜了,”后头,传来男子的叹息声,夹含的笑意,明明是幸灾乐祸,“母后,您就差那么一步。”

西太后原先绷紧的脸,越发怒气腾腾,谁都知道,这太后爱棋如命,偏偏就差一颗,这棋局便能定胜负。

风妃阅自顾下榻,不顾两宫太后难看的脸色,屈膝行礼,“儿臣认输。”

“哼!”西太后听闻,气的将身子别至一边。

茗皇贵妃见状,赶忙上前,讨好地替她捶着双肩,“姑妈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