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林子后的风妃阅偶然见到这一幕,她拍着胸口,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将身子退出去,,裙摆上,犹沾着那未化开的雪渍。才走了没几步,就碰见迎面而来的君隐。他神色自然,负手迈步,沉稳而矫健。

“是你做的?”风妃阅毫不犹豫问道,在他身前站定。

“妖言惑众!”君隐转身,将一个侧脸面对着她,“这样的人留着有何用?”

她猜的,果然没有错。

“两宫太后有了小皇子,以后,我们就更加要小心行事。”君隐低声嘱咐,更多的,则是命令,“如今,她们首要做的,便是将你从后位上拉下来,将茗皇贵妃推上去后,才能高枕无忧。君宜肚中的孩子倒成了其次,只不过,却更要防范,你已经不能生育,她们最应该害怕的,便是皇帝将君宜的孩子将来过继于你,这样…两家就真正成了势均力敌。”

他所说的,风妃阅一早便考虑过,夹在两家中间,不…还有皇帝…的中间,让她精疲力竭,外忧内患,全部的矛头,却都在自己身上。

凤潋宫内,皇帝听到风妃阅的话语,挑起眉头。“死了?”

“死了。”她语气平淡地重复一遍,“就如皇上所言,得道成仙了。”

孤夜孑乍听,笑出声来,一手环着她的腰,身子倾斜,龙袍随之泻下几分,露出里面精壮的胸膛来,“那岂不是更好?省的他修炼了。”

风妃阅淡笑,皇帝只坐了一会,外头就有人来通报,说是小皇子高烧依旧没有退下,茗皇贵妃差人过来禀报一声。

孤夜孑眉头一皱,什么都没有说,就走出了凤潋宫。

风妃阅躺在他先前的位子,眼睛还没有闭上,外头的玉桥就进来,说是厉王爷求见。

对他,自己始终提不起好感,却又,不好不见。

眼看着厉王爷一身白色的儒袍,他面容妖异,俊脸扬笑,见到自己也不行礼,直唤道,“阅儿…嫂子。”

风妃阅瞥一眼,红唇撇了下,“厉王爷。”

“嫂子身边,何时有了这么好看的丫鬟?”厉王爷望着边上的李嫣,随口玩笑道。

风妃阅浅笑,一副懒得搭理的样子。

躬身在她身边坐下来,李嫣见状,上前斟上杯茶,“厉王爷请用。”

他邪魅展颜,双目却如剑盯着风妃阅,“听说昨儿,宫里唱了一出好戏?”

转身,面对他,风妃阅唇畔轻勾,“厉王爷昨日不在宫内?”

男子听闻,神色黯下去,薄唇妖冶如血,勾人于无形,他故作凄婉,说得有些无奈,“嫂子眼里当真只有皇兄,昨日,本王告了假。”

风妃阅轻应一句,声音很轻,“哦。”

平平淡淡,甚至没有丁点的波澜起伏,仿佛,压根就同她没有一点关系。

厉王爷见她聚着眉头,也不说话,爱理不理的样子,当下,就凑上前试探说道,“嫂子,昨日那名道士,是本王给母后找来的。”

只字片语,果然,一下就将风妃阅的眼神给吸引过去,她盯着厉王爷抽了半晌,男子亦攫住她的眸子,沉声说道,“宫内,多闷啊,你应该感谢本王,给了你这出好戏。”

专注的双眼,瞪得越发冷冽,风妃阅张张嘴,洋溢上难以置信的脸色,“是你安排的?”

厉王爷粲然一笑,眼底很深很沉,说出的话,却是让人恨不得抓狂,“整天看着那些宫娥们舞来舞去的,嫂子不腻烦么?本王安排的这出戏,可是煞费苦心呢。”

“你…”风妃阅竟觉得一时无言,同这样的人,有什么好说的,“我说过,你的玩笑,一点不好玩!”

疯子,她暗暗咬牙,望着这张近在咫尺的脸,用力转过脑袋去。

厉王爷一把笑意潜上来,胸膛因抑制不住的笑,而微微起伏,他脸上带着正色,眸光很亮,“不知为何,本王一看见你,就想逗逗。”

这,是玩笑那么简单么?风妃阅转过去,被气得不轻,也就有了最自然的反应。她狠狠一瞪眼,面色却是无奈。

厉王爷大笑出口,她望着男子的侧脸,朦胧,迷离,就是看不透。若真是玩笑,似乎,也不过了,如若不是…

风妃阅一双秀眉,蹙得越发紧,“可那法师,已经死了。”

“哦?”厉王爷稍感意外,却并不吃惊,“这么快。”

听着他若无其事的语气,风妃阅端起桌上的茶,轻啜一口,语气懒洋洋,“厉王爷早料到了?”

他薄唇轻启,只是一笑,意味深长。

风妃阅不再搭腔,同他说话,自己说不定就被绕进去了,见她望向别处,厉王爷没有再纠缠,在边上安静的坐了会,就走了。

小皇子的病,没过几天就好了,本没有多严重,只不过,被宫内的丫鬟太监那么一说一传,且,陌辰吏没有明说,这才有人信了那法师的话,一时间,流言蜚语再度传遍了整个皇宫。

弱肉强食,一入冬,邻国就朝奉了好些贡品来,最靠近炫朝的国家,本就是丝绸之都,绫罗绸缎,色彩鲜艳,美不胜收。

宫里每个娘娘都分到一匹,风妃阅并未花心思细选,随便挑了一匹,就让玉桥拿着带回凤潋宫。

既定的份额,剩下的,就是自己挑选,施婕妤来的时候,就只剩下几匹,还有几名美人凑在那挑挑拣拣。

见她过来,几人均退到一边,女子见状,笑着说道,“你们先来的,你们挑剩下了,我再拿。”

都说施婕妤脾性好,秉性醇和,几人一听,分外雀跃,兴高采烈的继续上前,桌上只有几匹,等众人都选中后,就只剩下一匹明黄色的布匹,陶心皱眉望着那锦缎,说道:“娘娘,这不适合您。”

施婕妤温和一笑,全然没有放在心上,“不过是一匹锦缎罢了,没有的时候,不还一样么?”

陶心闻言,跟着展颜,将那布匹抱在手中,主仆二人一道回了景夜宫。

初冬之际,白雪融融,一场雪,又是连续下了三天。

凤潋宫内,两个暖炉架在西北角的位子,殿门大开,冷风悉数灌进来,直吹得那白色纱幔哗哗作响。

“皇后娘娘,施婕妤求见。”玉桥盯着寒霜走进来,鞋子上,湿漉漉的。

“让她进来吧。”风妃阅原先躺着的身子坐起来,片刻后,只见施婕妤披着斗篷,身后,还跟着陶心。

二人行礼后,女子示意她将手中的锦缎放在桌上,“娘娘,这是臣妾分到的锦缎,这样的质地和颜色,裁剪师傅说最合适给小皇子了,这不,臣妾就自己留了些,正巧碰上月美人,她也扯了些,说是要给小皇子添置两套衣裳。”

风妃阅望向那锦缎,身子动了下,“宫里的裁剪师傅手艺那么好,哪还轮得到我们献丑。”

“娘娘,”施婕妤微微一笑说道,“这自古就是宫里的规矩了,每个娘娘都要给新出生的皇子准备两套衣裳,虽然也有可能穿不到,但上辈子祖宗的老话了,说是压箱底,能将灾祸什么的,都挡在外头。”

风妃阅将信将疑,这炫朝,规矩怎么这么多。

放下布匹坐了没多久,施婕妤便起身告退,临走时,双目盯着地面,李嫣站在后面,望着她走出去的背影怔怔出神,就连风妃阅唤她都没有听见。

玉桥见她整个人都魂不守舍,忙用手肘撞了她一下,小声说道,“娘娘叫你呢。”

“啊——”她惊得回神,“奴婢在。”

风妃阅睬她一眼,将外头的几名丫鬟招呼进来,“这细活,你们哪个是精通的?”

众人你看看我,我望望你,就是没有一个肯搭腔,没有所谓的好底子,谁敢给皇子做衣裳。

等了半天,李嫣见始终没有一人答应,她望了望那刺目的明黄色,嗫嚅开口,“娘娘,奴婢可以试试。”

风妃阅一回头,没有说话,只是低下头,让玉桥将那锦缎交到李嫣手中。

手上,沉甸甸的,压得她臂弯有点酸。

几日的赶工,李嫣果然手巧,两件衣裳,就连风妃阅看了都暗暗称赞,放在准备好的托盘上,先要让人送到裁剪师傅,打上哪宫娘娘的标记后,才能送回来,再送到那小皇子手中。

个中繁芜,却只能照着所谓的规矩来。

那托盘还是由李嫣端着,风妃阅同她来到茗皇贵妃的寝殿,各宫娘娘都在,就连皇帝同两宫太后亦是。

小皇子由奶娘抱着,睡得正酣,二人上前行礼,只见那张桌子上,堆满了娘娘们送来的衣裳,颜色各异,花样齐全。

两件同样是明黄色的衣衫,尤为明显,那应该是施婕妤同月美人的。

风妃阅示意李嫣将东西放在桌上,茗皇贵妃望着那做工精细的衣裳,赞不绝口道,“都说皇后娘娘生来就有一双巧手,臣妾今儿总算是见识到了。”

她微微一笑,并不将这风头揽在自己身上,“这是本宫的婢女所作,她确实,手巧得很。”

风妃阅一句话,就让众人的视线齐刷刷落在她身侧的李嫣身上,就连孤夜孑,亦是微微侧目,女子脑袋低垂,顿觉几分无力,她面红耳赤,神情埋着沮丧。

视线中,有忌恨,有不屑,亦有赞赏…

茗皇贵妃瞅着李嫣的头顶,嘴角僵一下,继而拉开,“想不到一名丫鬟,手艺这么好。”她上前,将那件衣裳摊开放在掌心中,面带喜色,“皇上,瞧这手工,您看…”她将那衣裳递到孤夜孑面前,手一收…

“啊——”一声凄厉,让围在一起的众妃嫔均是吓了一大跳,沉睡中的孩子亦惊得哇哇大哭起来。

“怎么回事?”两宫太后循声望过去。

茗皇贵妃双手抓着那件衣裳,手腕的地方,瑟瑟发抖,她小心翼翼将一手伸出去,虎口的地方,竟血淋淋扎着一根银针,半根,已经没入皮肉。

近在身侧的皇帝面容一沉,伸出手去,执起她的柔荑。

“啊——好疼。”茗皇贵妃惊叫连连,两宫太后亦上前来查看,“这——什么东西!”

皇帝手一松,将她扔在一边的那件衣裳捡起来,双手放在缝合精致的地方,猛一用力,就听‘哧——’一下,衣服被撕成两半,眼看着根根银针从里面滑出来,砸在地面上,叮叮作响。

风妃阅骇然,皇帝的脸色,阴沉到犹如那狂风暴雨即将袭来,将手中的衣裳一甩,他大步上前,只朝着李嫣而去。

一切,来的太过于突然,让人来不及反应,这麻烦要找上自己,想躲都躲不开。

皇帝盛怒,李嫣抬起头来,她定在原处,一个字不敢说,却只是摇着脑袋,心中的冤屈,更是无处可述说。

孤夜孑认定,然风妃阅却冷静的多,送去剪裁师傅那之前,她就细细查看过,每一个针脚,都不曾遗漏。

眼见皇帝来到二人身前,风妃阅当机立断,将李嫣一手拉到自己身后,挺身上前,“皇上息怒。”

“让开!”孤夜孑声音极冷,眸光阴寒,落在了风妃阅的脸上。

“皇上,事情断不会那么简单,”她言语犀利,目光落在那件衣衫上头,“这是从臣妾宫里送出来的,要是深究,臣妾自然难逃干系。”‘

皇帝抬眸,睬了她一眼,“皇后,这不关你的事。”

身后,李嫣听闻,双手只是害怕地绞着袖子,红唇微咬。

“皇上——”风妃阅声音提高几分,一手背在身后,抓着李嫣的手腕微微施力,让她静下几分心来,“送给小皇子的衣裳,是凤潋宫之物,又是臣妾的婢女亲手缝制,而藏在里面的银针,迟早会被发现,于情于理,臣妾认为大有不妥。”

这一招栽赃陷害,做得太假,太过于表面。或许…

对方的目的,没有这么简单。

风妃阅顾不得那么多,陌辰吏边上的林尹已经给茗皇贵妃将银针取出来,手上也同样包扎好,两宫太后只是冷眼旁观,看着二人如何给她们一个交代。

李嫣的眼中,漾起一层水雾,她望着风妃阅挡在身前的背影,顿觉安心愧疚,“是奴婢连累了你。”她樱唇轻启,在她耳边说道。

风妃阅动容,双眼直盯着那几件面料相同的衣裳,李嫣先前裁制的,绝不可能在里面缝着银针,而裁剪师傅那,更不可能将针脚拆开了放进去,那样太过于耗时,时间上也算不上。进贡而来的锦缎,一丝一线都紧实不已,就算扎上不起眼的一针,都会留下一个小洞的败笔。

唯一的可能,便是…

风妃阅神色转冷,她如墨般的眸子滑过孤夜孑耳际,来到桌上的另两件衣衫上头。

孤叶孑凛冽的眸子,划过风妃阅耳际,落在身后那一张诚惶诚恐的小脸上。

李嫣缩着身子,她断没有想到,今日会出这样的岔子,一时间,忘了辩解,望向皇帝的眼睛也收回来,不敢抬起。

风妃阅自顾走上前,身后的李嫣一下失了挡掩,望着突然出现的那抹明黄色,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

来到桌前,风妃阅小心翼翼将手落在另一件衣衫上头,手掌握着袖子,慢慢收拢,果然,那尖锐的针端微凸起,刺得自己手心有点疼。

她面不改色地将那件衣衫放回桌上,“李嫣,你过来。”

女子闻言,人愣了一下,她抬起脑袋,不期然的双眼对上身前的皇帝,福身行礼后,这才逃也似的来到风妃阅身前,“娘娘。”

“仔细看看,这,是你绣的那件么?”风妃阅将皇帝撕碎的那件衣衫捡起来,交到李嫣手中。

她凑上前,双手拿着在那细密的袖口处仔细检查,片刻后,才摇摇头道,“回娘娘,不是。”

“你确定?”风妃阅扬起语调,李嫣将另一件拿到自己面前,看了会,越发笃定,“这不是奴婢的针脚。”

风妃阅望入女子再起晶亮的瞳仁,她只说了一字,“好!”

听得主仆二人的问话,众人均面面相觑,纷纷聚首过来,风妃阅将另外两摞衣衫拿到自己跟前,指着其中两件说道,“这是哪位娘娘的?”

刚问出口,一把脆生生的声音便传了过来,女子装上前,“回皇后娘娘,这是臣妾准备的。”

风妃阅螓首,指着另外两件说道,“那,这便是施婕妤的?”

边上的女子被指名,神色一紧,走上去道,“回娘娘,是臣妾的。”

孤夜孑望着围观的众人,亦沉着一张脸上前,风妃阅将那两摞衣服递到李嫣面前,女子见状,便仔细地察看每一处针脚,才看了两眼,李嫣的侧脸便微微激动起来,她抬眸,希翼地望向风妃阅。

然,女子却是伸出一手,将她要说的话阻在当下,族身朝着身边的孤夜孑说道:“皇上,臣妾有个不情之请。”

“说!”男子声音冷漠。这般说道。

“臣妾希望皇上能准许,让那裁剪师傅过来瞧瞧,这手艺的事,毕竟骗不了人。”风妃阅笃定,这事,绝不能牵扯到凤潋宫。

皇帝蹙下剑眉,幽深的眸子,巡过二人的视线,来到施婕妤脸上。只见她神色自然,冲自己淡笑如风,孤夜孑也就毫无顾忌地点头答应,“准!”

风妃阅的视线跟着他收回,她心微沉,面色带起点点笑意,“不知两位娘娘可否介意?”

月美人见皇后开口,忙摆摆手,“娘娘尽管宣那师傅过来。”

施婕妤只是一笑,弱不禁风之姿,带着如柳之美,“月美人说的是。”

风妃阅见二人均是自然毫不矫揉造作,便点下头,在一旁待命的丫鬟见状,急忙走出寝殿,去将那裁缝师傅找来。

没出一会儿,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那人已来到众人面前,行过礼后,风妃阅便将他唤了过去,“当日交到你手中的东西,可是从裁剪宫内打上各宫娘娘的标号,才送回这的,这各自不同的针脚,你还记得清楚么?”

那人望着桌上被撕碎的衣衫以及地上落了满地的银针,心里顿时猜测到几分,“回皇后,奴才只记得李嫣姑娘送来的,奴才细细看过,那手艺,自是没人比得上。”

对方是皇后,说了实话,也就不怕什么。

风妃阅面有喜色,让开身子,指着那两摞衣衫道,“那就有劳了。”

“奴才不敢。”男子惶恐,行礼上去后,将叠放整齐的衣衫摊开,细细比对,根本没有花费多大的心神,便指着其中一堆说道,“回皇后娘娘的话,这是李嫣姑娘送来的。”

众人均屏息凝神望去,那月美人先前的毫无顾忌,在瞬间,崩塌,她望着衣衫挂的标号,一张小脸,刹那失了血色,惊叫一声,“不,那不是…”

裁剪师傅指的,却偏是她的那两件。

风妃阅望着她满脸的难以置信,并不言语,双目,越过人群,落在了施婕妤身上,女子没有过多的表情,那张清秀淡雅的脸,越发瞧不出什么来。

“皇上,不…”月美人猛地跪到地上,一路磕着来到孤夜孑身边,双手用力抱着皇帝的腿,“臣妾没有,那衣衫,一针一线都是臣妾自己缝制的,臣妾冤枉。”

孤夜孑垂目,睬了一眼,那是一张于他来说,陌生至极的脸,兴许进宫至今,她没有得到过一次宠幸,又兴许,久到,连皇帝都记不住了。

风妃阅、施婕妤,还有一个自己没有记忆的月美人,舍谁,保谁,这样的结果,对于皇帝来说,是最能欣然接受的。冷漠的俊脸冰冷而残酷,他龙袍一甩,将女子踹了出去,月美人不支倒地,身子拉成一线,却仍抱着最后的希翼,“皇上,您相信臣妾。”

面对着接二连三的无端陷害,风妃阅早已学会撇清一切,任是她人无辜,自己,也救不了分毫。

“来人,将她拖下去。”孤夜孑不再看一眼,边上的两名侍卫大步上前,丝毫不费力气地钳制住她双肩,一路拉了出去。

“皇上饶命…臣妾真的是冤枉的…”哭声,萦绕了好久,吹入大殿,虽然蠢弱,却有一种震耳欲聋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