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接腔,风妃阅眼见君宜脸色一僵,落在半空中的手停滞后,不知该往哪里放。

“皇上这次拨了五万精兵于我,而他的目的,我始终猜不透。”

“你是炫朝大将,领国袭近,这带兵打仗之事,当然该轮到你。”风妃阅接口,替他解疑。

而君隐想到的,远远不止这些,“这一去,短时间内是回不来的,边界虽有外侵,却只是一些周边小国罢了,不成气候,若不是厉王爷执意让我带兵前往,皇上本没有这个意思。令我更想不到的是,全朝武官竟齐齐上奏,原先靠在君家这一方的势力,已经逐渐被两宫太后拉拢过去,而皇上,似乎也有对付君家的意思。”

他猜不透的,便是皇帝的心思。

“如果皇上当真要对付君家,又怎会拨五万精兵与你?”风妃阅蹙起秀眉,这样的逻辑,似乎并不行得通,“如今战事连连,皇帝的这一举动,难道不冒险么?”

“令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正是这个地方。”君隐双目微阖,侧脸贴着君宜的肚子,坚毅而冰冷的嘴角,随着腹中孩子的动作,浅微勾起。

这样柔和的一面,不光是风妃阅,就连君宜也是第一次见。

有些吃惊,更多的,则是惊喜。

君隐自身并没有感觉到,挪了挪发麻的双腿后,身子坐到凳子上,“若皇上真要对付君家,那五万精兵,无疑是他为自己埋下的重大隐患。”

“所以…”风妃阅神色冷静,字语铿锵.一口将他的疑虑推翻,“皇上,还没有打算对君家下手,他听从了百官的意见,实则上,只是正常的下旨罢了。带兵的倘若不是你,也会是其他人,只是,如今资源紧缺,皇帝定会做到百密一疏,朝中各方将帅,最能带兵打战的,还是你。”

一口气说完,更多的,则是自己不信,下意识中,皇帝并不会这样对付君家。

自己,虽同君家没有任何血缘亲情,可这名义上,皇帝比谁都明白。有点点牵绊,便也是关系。

君隐听完她的分析,也觉几分有理,“我三日后便启程,届时,宫中的事情,我也无眼顾及了。”

眼眶一红,君宜满脸失了血色,先前,自己一人在宫中虽然寂寞冷清,可想着外头只隔一道宫门的亲人,便倍感安慰。如今,他却要走了,边界,那是一个远离帝都的地方,隔山,望不到尽头…

她的失落,瞧在风妃阅眼中,“君家不还是有君相爷么?”

君宜一昧伤心,听到风妃阅这般陌生的说辞,她并未怀疑。

“父亲已经开始重新拉拢势力,君宜的事,我只能交到你手上。”少了那一份命令,君隐知道风妃阅手拿凤印,绝对有能力将她纳入自己羽下。

望着那张与世无争的小脸,她唯一的弱点,便是前世相伴的清音,而这名女子,却独独那般像她,“但是,别人的事,我顾不上。”

君家送入宫的,还有一名女儿。

男子意外点下头,原以为,她不会轻易答应,“其余的人,就随她自生自灭。”

坐在一起的两名女子对视一眼,他,果然还是够狠,方才那瞬间的温柔,仿佛,只是一个假象,来不及抓住,就已经转瞬即逝。

三日后便要动身,这应该是君隐的最后一次入宫。

风妃阅没有久留,只是将时间留给二人后,便走出了寝殿。

没有去别的地方,刚回到凤潋宫,就看见陌辰吏按着老时间,从外面走进来。

隐隐的,像是闻到了那股熟悉而厌倦的药味,等不及他走近,风妃阅便一手捏着鼻子,双目似有哀怨地瞅着他。

苦涩难耐,她望向那碗已经放在桌上的药,“我不想喝。”

并不是一时的赌气,而是,她见不到丝毫效果。

“娘娘,这药,贵在坚持。”陌辰吏没有表现出急躁来,平静的面容,始终淡定如一,让人看不出端倪。

“这里并没有旁人,陌医师,我想问你一句实话。”风妃阅端起那碗浓黑稠密的药汁,递到阳辰吏面前。

“请说。”他心中,不等她问出口,却已经有了应该的答案。

“这,究竟是什么药?当初,只听陌辰吏说是给自己调养生息,而她,从没有怀疑过,日复一日,如今就算再怎么信任,风妃阅也要问个清楚。

陌辰吏垂下的眼帘,对上她探究的双目,他温润的神情,依旧如暖阳般,拂开风妃阅心底的阴霾,“对不起,是我隐瞒了。”

她瞳仁咻然睁大,有些难以置信,似乎从未想过,陌辰吏会欺瞒她,“隐瞒了,何事?”

这种眼神,问时也瞅得他难以面对,“这虽是调养生息之药,可最大的疗效…”他语锋一转,“恕我自作主张,这里面,加上了另一种药材,只为,医治你的不能生育。”

风妃阅以为,这便是实话,陌辰吏的苦心,她也应该一早料到,“对不起…”

自已的怀疑,甚至,自已的任性…

而这声对不起,更让阳辰吏难以承受,面对她依旧信任不已的眼神,男子撇开眼,有些不堪重负。夫妻缠的解药一日没有研制出来,他内心所受的煎熬…比任何人都要厉害。知道真相,却要极力隐瞒,如果能让他选择的话,他情愿被蒙在鼓里的是自己,至少,不用每天面对她的信任,却,去做那违背之事。

风妃阅端起药碗,一饮而尽,小脸有些痛苦地皱在一起,然而,一想到那药效后,女子开始缓下神色,嘴中的苦味,也没有那么厉害了。

陌辰吏收回桌上的瓷碗,所幸,风妃阅没有再问何时会起效一类的话,不然,他真怕自己会招架不住。

而她自己也知道,陌辰吏已经在极尽全力帮助自己,沉默片刻后,望着他跨出去的背影,女子起身躺在边上的贵妃塌上,心头,繁芜杂乱。

一天,过的有些浑浑噩噩,傍晚时分,她等着皇帝用膳间隙,却听到殿外传来一阵啼哭声。刚要起身,就看见孤夜孑手中抱着一名婴孩,面色阴霾地走进来。

“皇上——”风妃阅顾不上行礼,只见身后,还跟着一名乳娘,仔细一看孤夜孑怀中的孩子,眉眼清秀,正是茗皇贵妃前些日子所诞下的小皇子。

“奴婢参见皇后娘娘——”乳娘战战兢兢跟在皇帝身后,盈盈一拜。

“起身吧,”风妃阅挥下手,见孤夜孑已经将小皇子抱到内殿,“这是怎么回事?”

“回娘娘…奴,奴婢也不清楚,小皇子近日来啼哭不断,皇上今日好不容易过来一趟,可刚接手过去,就闹腾到了现在,茗皇贵妃吓得不轻,皇上一气之下,就将小皇子抱了过来。”

风妃阅听了个大概,看来,今日是打算将孩子留在凤潋宫过夜了,“这样吧,你留在这,本宫会吩咐下去给你安排好住处,一有事,就差人过来叫唤你。”

“是,娘娘——”乳娘毕恭平敬行礼,倒退着走出大殿。

里头,孩子的声音尖锐绵长,风妃阅走进去的时候,只看见孤夜孑手足无措的两手抱着孩子,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更加不懂该如何去哄。

行至他身后,风妃阅仔细端详一眼,只见那孩子哭的面红耳赤,小嘴中大口喘着气,接连几声呛咳,那呼吸,差点就连不上来。

孤夜孑亦是急的满头大汗,手腕轻轻摆动几下,孩子却哭的越发起劲。

将他抱回凤潋宫,也是孤夜孑的一时冲动,这孩子乃是他亲生骨血,才一段日子不见,却面色微黄,长时间的啼哭,嗓子已经哑下去,小小的胸膛处,一下下起伏。

风妃阅也不会抱孩子,可看着皇帝那笨拙的模样,还是摇着头上前,“我来吧。”

孤夜孑望了她一眼,点下头后,将孩子慢慢交过去。

一接手,孩子哭的越发凶狠,风妃阅一手抱着他,另一手,在他背上轻轻拍打,她走到墙边,将窗子推开,伴随着外头清新流动的空气,孩子没过多久也稍稍安静下来。哭哑的嗓子越发惹人疼惜,两个小拳头紧紧攥在一起,风妃阅瞅着怀中的孩子,手指拨下他稀疏的发丝,心中,总觉几分不对劲。

再一细看,她暗暗瞠舌,这孩子,竟是小的吓人。

不动声色地哄了几下,风妃阅早已下定决心,明日,便让陌辰吏过来一趟。

夫妻缠 114 皇子身世

风妃阅神色凝重,怀中孩子已经安静下来,她眉目紧拧,看上去,像是有几分不悦之色。

“阅儿——”

皇帝当初抱他过来只是冲动之举,如今细细一想,却甚为不妥。“我…还是将他送回去吧。”

孤夜孑的声音已经来到身后,风妃阅听出他话中的顾虑,她比谁都知道,有些事,应该顺其自然。菱唇浅勾,一个转身,她对上男子焦急而疼惜的眼神,“都这么晚了,抱来抱去的,受凉了怎么办?”

孤夜孑见她小心翼翼掖着孩子的襁褓,姿态祥宁,面上,更带出一抹淡笑,“他是你的孩子,况且,我已经不再强求,该来的,总会来。”

她的坚强,却总是让人万般心疼,更多的时候,孤夜孑倒希望她可以软下来,人无完人,这样苛刻自己,反而会显得很累。

孩子好不容易停歇下来,他望了一眼,单手将风妃阅揽过去,靠在自己胸前,“要不,朕将小皇子赐给你,自此之后,只称你一人为母妃?”

这样的决定,他想了也不止一天两天了。

风妃阅小嘴微阖,神色诧异,皇帝此番决定,必将遭受两宫太后及文武百官的极力反对,当初他允诺过,谁先产下皇子,便让其母凭子贵,更会封那皇子为将来的太子。如今,若是将这孩子给自已的话,势必会掀起一场更大的风波,难以平息。皇帝刚拨出五万精兵,且不论其目的如何,这个时候,断不可再出叉子。

孤夜孑聪明一世,怎会不经细细考虑,便下这样的决定?

风妃阅抬眸,但见皇帝目光温柔,那样清晰明朗的眼神,分明早已洞察一切,却,仍执意将那想法同自己说了出来。心头涌过一阵异样,原来,就连自己心中最为放不下的,他亦考虑到了。

“这孩子是茗皇贵妃的,”风妃阅仔细端详他的眉眼,竟找不出一点同皇帝相似的地方,“这操心忧劳之事,理应她来承担。”

孤夜孑见她旋身,手中的孩子已经熟睡,汗渍泪渍沾满整个小脸,风妃阅将他小心递到皇帝手中,“你先抱着,我去将乳娘唤来。”

手臂上一沉,孤夜孑见那孩子四肢伸展几下,红润的小舌头伸出嘴外,双眼没有睁开,却有醒来的迹象。笨拙而无措地走动起来,所幸,他只是挣扎几下,依旧熟睡着。

风妃阅走到殿外,吩咐李嫣去将乳娘唤过来,回到内殿,她并未立马走进去,而是站在那座手绘着万里锦绣的巨大屏风前。皇帝见乳娘还未来,又没有地方将小皇子放下来,只能抱在手中,腾出的另一手慢慢凑近他小脸,修长的食指抚上他颊侧,粉嫩的感觉,比那丝绸还要润滑几分。

孩子脑袋侧一下,似乎并不乐意被打扰碰触,孤夜孑一下缩回手,俊脸向外张望。

风妃阅平复下心情,眼中的氤氲被硬生生逼回去,声音,极力想要自然,“皇上,乳娘来了。”

身后,跟着才起身的乳娘。

孤夜孑走上前来,风妃阅透过男子的臂弯瞅向那孩子,睡得,倒是分外香甜,方才的哭闹过后,整张脸还是红扑扑的…

乳娘将小皇子接过去,行礼后,熏香萦绕的内殿中,就只剩下二人。

“阅儿——”

皇帝坐在榻上,将她的柔荑抓在掌心。

一下,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良久的沉默,风妃阅双手解开他身上的龙袍,“早些,歇息吧。”

枕上他的手臂,二人前额相抵,风妃阅朝着他胸膛靠近,一手落在皇帝腰际。

翌日清晨,一阵清脆的啼哭声响彻整个凤潋宫,风妃阅急忙起身,在李嫣的伺候下更衣洗漱,来到外殿。

乳娘满头大汗地哄着孩子,风妃阅见状,将孩子接了过去,“好了,玉桥,你先带乳娘去用早膳,等下再来伺候。”

“是,娘娘。”

乳娘行礼后,跟在玉桥的身后走出凤潋宫,确定二人已经走远,风妃阅这才冲着边上的李嫣说道,“去,将陌医师请来,记住,千万不要被任何人看见,尤其,是国师。”

“是。”

风妃阅抱着孩子,一手执起锦帕将他额上渗出的汗水擦去,不出一会,李嫣便带着陌辰吏大步而来。

“臣,参见皇后娘娘——”

“陌医师不必多礼,”风妃阅将孩子放在凤榻上,“大清早的让你过来,国师可有说些什么?”

“娘娘放心,师傅他不在殿内。”陌辰吏望着风妃阅的背影,始终不解她为什么会对陌修如此不信任。

“那便最好,”旋身,将挡住孩子的身影退开,“小皇子终日啼哭,本宫不懂是病了还是正常反应,还得麻烦陌医师。”

风妃阅看着他走上前来,亦步亦趋间,馥郁的药味香醇淡雅,一如男子的气质,温润有和。陌辰吏解开孩子身上束着的襁褓,孩子的脉搏虚弱,两指放在他纤细的手腕上,诊断片刻后,摇了下头。

“怎么了?”风妃阅欠身上前。

“从脉相上看,并无大碍。”陌辰吏收回手,那孩子被解开束缚后,双手双脚一下活络起来,风妃阅低头瞅了一眼,莫非,是自己多疑不成?

只顾自己玩耍的孩子,在陌辰吏起身之际,却突地抽搐一下,很快的反应,却还是没有逃开他的眼睛。

急忙坐下身来,陌辰吏一手将袖子掀起,原先舒缓的神色,在瞬间紧绷,风妃阅瞧着他的面容,宽袖中的手,也随之紧攥而起。

将小皇子的衣服全部解开,陌辰吏双手拇指按在他脑门上,孩子骨碌着亮黑澈的两眼,小手抓着自已的袖子,喉间,像是一个打嗝,全身再度抽搐。

这样的事,并非偶然,他掌心慢慢移至小皇子的胸口,十指在手背上交叉后,按了上去。心跳,越渐清晰,风妃阅索性在榻上坐下来。孩子周身一个颤抖,陌辰吏相握的十指揉成拳,慢慢缩回来。垂下的眼帘睁开,直勾勾望向风妃阅。

她一下接住男子眸中的难以置信,那般错愕烤,甚至,还带着几分惊惧,究竟是什么,能让陌辰吏惶恐成这般?

“陌医师——”风妃阅想要询问,但见他瞥了身后的李嫣一眼。

她顿觉万分不安,好不容易平复下面上神色,“李嫣,你到外面去守着。”

“是,娘娘。”女子掩下担忧,望了一眼榻上的小皇子后,唯喏退出凤潋宫。

“呲——”火蚀燃尽的声音传来,隐约,暗香浮动,破晓的残阳透过窗子照射进来,越发显着男子的背影坚挺而劲瘦。

风妃阅双腿曲在榻前,旖旎裙摆铺满整个阴寒的地面,凤潋宫的气氛紧窒压下来,仿佛在二人中间隔了一道墙。

“有话不妨直说。”忍了片刻,风妃阅额黛微拧,天生的直性子使得她来不及等陌辰吏开口。

男子颔首,神色犹豫几下,望着风妃阅眸中的迫切,轻声说道,“小皇子,得的应该是心疾。”

心疾…

风妃阅目光放柔,榻上的小皇子除了消瘦些,本该同其他孩子一般顽皮,她凝视片刻,见陌辰吏面色灰败,隐约,觉察出事情这没有这么简单,严重么?”

他深邃的两眼中,最后一点光亮亦消失殆尽,风妃阅蓦地一紧,看着他薄唇轻启,“小皇子的心疾,是从娘胎中便落下的,但凡医术再高明之人.对这…却只有束手无策。”

风妃阅再次望了那孩子一眼,所谓心疾,应该就是心脏病吧,若是放在现代,或许只需一个手术并能痊愈。她拢起孩子的前襟,十指轻而柔的一颗颗将那盘扣扣起来。陌辰吏颀长身子一跨,三两步来到屏风前。

“这个孩子…”

风妃阅并未回头,取过锦被刚要盖上。

“小皇子得的心疾,是遗传而来。”陌辰吏双手背在身后,面向殿外的脸,阴晴不定。

她手中的动作僵直,握住被角的劲道,慢慢收拢,掐出一方皱子,“莫不是,皇上同茗皇贵妃中,有人患有心疾?”

紧张的一身冷汗涔涔而出,风妃阅视线却依旧落在小皇子身上。

陌辰吏转身,见她身子半弯下,有力的步子便上前来,“皇上同茗皇贵妃的身子并无大恙,若真有心疾,过去的一次次诊断中,我不可能遗漏而不发现。”

陌辰吏的一句话,无疑是当头棒喝,惊得风妃阅毫无招架之力,全身瘫软。目光虚无地落在那张小脸上,却是,越看越陌生。

“你的意思是说,他…”

吞在喉中的话,难以启齿,风妃阅怎么都不敢想,“他,并不是皇上的孩子?”

陌辰吏面对她诧异的神色,突来巨变,让她一下子难以接受。

“这事太过蹊跷,”风妃阅摇着头,一下,从孩子身边退开好几步,“怎么会这样…”

陌辰吏扶着她,手掌贴在她背后,此番情景下,最重要的,便是冷静下来。

“如今,我们唯一能确定的,便是这孩子并不是皇上骨肉。至于茗皇贵妃那, 只有两种可能,其一,这孩子是她的,那她所犯下的,便是淫乱后宫的死罪。其二…若这孩子是被掉包而来,那皇上的孩子,恐怕…”

风妃阅全身战栗,顺着他的思路,不敢再往下想一步。

柔荑不由自主抓着男子的手腕,她转过身,清亮的眸子抬起,望向陌辰吏潭底,“你是不是想说,恐怕已经…”

话到嘴中,却同他一样,说不出来。

陌辰吏反手将她的柔荑包入掌心,另一手,落在风妃阅肩头,突来的重量,犹如千万斤重,“林尹先前说过,茗皇贵妃产子之时,两宫太后只留了一个稳婆,其余众人全部被遣在殿外,这样看来,太后应该是知道的,说不定,此事更是她们一手策划。只不过这些时日,宫内的人全被蒙在鼓里。”

听他这样一分析,风妃阅原先乱了的思绪重新接上,可,陌辰吏所给的震惊,还是让她怔忡不已。“此事我不会说出去,这是一个重要的契机,一旦找到证据,便是你将茗皇贵妃置于死地之日,两宫太后权势再大,若真有牵连的话,注定逃不得罪责。”陌辰吏轻拍下她的肩,风妃阅最大的敌人无疑便是太后,如今,她手中等于握了一颗重要的棋子,关健,就看她怎么使用。

她答非所问,却是吐出一句,“这孩子的事,你敢确定?”

“千真万确!”陌辰吏一口咬定,目光赤诚而认真。

风妃阅双眼掠过朦胧晶雾,早晨的阳光打在脸上,宁和安静,睫羽扑扇,事实一旦被摆出来,皇帝要面对的,不光是这孩子问题,最重要的,却是自已亲身骨血的…九死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