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一直重复的那句话,我当时并未多想,伺候她沐浴更衣后,李美人却退退不肯就寝,呆坐在榻沿,一个劲反复说着,完了,完了。我被吓坏了,刚要上前抱着她,却被她用力推开。自此之后。李美人就像是丢了魂一样,谁都不知道,那个雨夜究竟发生了何事。期间,皇上也来过几次,见她这幅模样,也就更加冷淡,直至最后,就再也不来了。”

“那,你就没有问过么?”风妃阅来到她身边,中间,只隔着几根加固的枯木。

“我问了,”女子仍旧陷在回忆中,“我说,李美人,有什么话,您不要憋在心里,同奴婢说说,说不定,我能为你分忧。”

“她当时听了,似乎也回过了神,却是一个劲的流着眼泪,她说,那天,我不应该出去,我为什么不好好呆在殿中,为什么,看见了不该看的东西。我急欲追问,我问她,看见了什么,她呆呆的望着我,双手突然捂起耳朵,说,完了,完了…”

“完了?”风妃阅凝思,看来,李美人身上定是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那后来,又是怎么烙上那个名字的?”

“那天,事隔已久,她情绪时好时坏,我一直不放心,可就是出去那么一会,回来时…”女子说话的声音中,传来哽塞,眼角已经湿润,“当时,刚走进大殿,就看见李美人痛苦地弯在地上。空气中,带有烧灼的味道,她双手拉着前襟,表情很是痛苦。当时,我吓得口不能言,就见她胸口处一块血淋淋的伤口已经烙上去。”

女子阖上双目,风妃阅并未打扰。

“我连番追问,她到底为何要这样做,可是李美人却说,这烙上去的,是一个人的名字,施婕妤!我当时不解,想要去将御医唤来,却被她拉着,她说,皇上马上就要对自己下手,今日的一切,全部都是因为施婕妤,她不要忘记这份仇恨,故而,将她的名字烙在身上,即便哪一天,自己神智不清了,她也要让自己记住这刻骨铭心的恨。”

“自始至终,李美人都没有说出是何原因么?”风妃阅侧目轻问。

女子摇下头,“没有,她只字未提,就在她做完这一切的第二日,却真如她所言,出事了。”

“出了何事?”风妃阅一惊,赶忙问道。

“皇上差人送了一碗汤药过来,说是,给李美人补补身子。”她语气停顿下,声音沉重,“可,李美人像是一早便有察觉,说什么都不肯喝,最后,是被来人给强制灌下。他们前脚刚走,后脚,李美人就疯了。”风妃阅斜靠在边上,陷入沉思,女子脑袋枕在膝盖上,苍凉说道,“皇上留了李美人一条命,却将她的心给禁锢起来。疯了,便什么都记不住了,她常常会问我,自己的身上为什么像是被人咬了一口,我说,那是一个字,是人的名字。她问,是谁…”

女子哭出声来,“她已经忘记了,我没有再告诉她,既然这样,就不要再记起,好好的活下去。”

地牢中的日子,分不清是白昼还是黑夜,同她们相伴的,也只有那几盏昏暗的油灯。

风妃阅靠在边上,每个时辰,都有被拉出去的囚犯,生与死,在这里显得如此格格不入。

有的人,平平静静的走,有的人,临死之际,却犹在卑微低头。最终换来的,是毫无尊严的被拖出去…“厉王爷,厉王爷您…”

“滚,本王烦着呢。”

“厉王爷,皇上有令…”狱卒拦阻不得,一个劲在旁点头哈腰。

男子不再说话,直接一掌将他挥开,“再跟上,本王卸下你脑袋。”

狱卒被撞得七荤八素,蹲在墙角捂着脸,果然不敢再靠上前一步。

风妃阅蹙眉,自己都落难至此了,他莫不是还要跟来嘲笑一番不可?索性也就不搭理,依旧背对着外头。

肩膀上被轻拍下,她耳朵竖起,就听得那邪魅的声音凑在自己耳畔,“装死呢?”

这人,真是没有一句好话。风妃阅有些懊恼地抬头,在对上他近在咫尺的两眼后,嘴角僵硬勾起,“厉王爷。”

男子收回玩笑,双目突然迸射出认真来,“你为何要认罪?”

风妃阅反唇相讥,斜睨一眼,“君家亦是你心腹之患,除了,不好么?”

“君家是,”男子说的依旧坚定,他站起身,居高而望,“可你不是。”

“有差别么?”风妃阅跟着起身,目光冷静。

厉王爷狭长的双眼睇着她,“你何须为她人受过。”

她瞳仁闪出警惕,眼眸随之微微眯起,双手抓着身前的栏木,“你这话,是何意?”

厉王爷凝视,边上的狱卒均不敢上前,他嘴角微勾起,有些轻佻,更多的却是认真,“如今,三司会审还差最后一步,今夜,我带你走。”

风妃阅愕然,继而不以为意,两手刚要缩回去,却被紧紧抓住动弹不得,“你松开!”

修长的手掌将她整个包起来,她也不挣扎,嗦笑道,“我凭什么和你走?”

“因为你挺有趣,本王要了。”如此恶劣的话语,他表情却依旧认真,魅惑人心。

风妃阅敛笑,厉王爷将包裹的手掌越发收紧,语气突然沉重下来,“你以为,皇帝真的会救你?”

她不动声色,心头却猛然一颤。

“他说君阅没死,你便信了?还是,你自己就能确定,那人就是前皇后? ”厉王爷好看的眉头轻蹙起,他压低声音,钳制的手掌不让风妃阅退开。

“你——”如遭雷击,她脑中一片晕眩,反应不过来。

“今晚跟我走,或许还来得及。”厉王爷依旧坚持,“君阅早就死了,到时候的刑台上,皇帝不可能换人,你就成了替死鬼。”

风妃阅倾身上前,双目如炬,“你怎会知道?”

“你以为别人都和你一样木鱼脑子么?”临到这个份上,他还有心挖苦。

“不可能。”风妃阅声音颤抖,却依旧坚持,双手用力从他掌心中强脱,“我信不过你。”

厉王爷明显一怔,黑遂的眸子阴鸷下去,“你执意?”

“无人逼迫。”风妃阅说的明了,人已退至角落。男子并没有立马离开,而是忤在牢笼外许久。

心头杂乱无章,厉王爷的话让她难辨真假,午后,风妃阅被带出地牢,来至刑部大堂。

尚大人把握十足,将认罪书放在地上,“按下手印,明日一早行刑。”

这么快,冰凉的地面磕的她双膝疼痛,风妃阅望着自己的手,久久没有动作。

“现在若想反悔也已经迟了。”尚大人好心相劝,风妃阅抬起头来,目光无惧,却带了一份茫然。

反悔?

哼——

毅然决意,将掌印刻下,因为她说过,她信不过厉王爷。

一身阳光打在肩头,风妃阅贪恋地深呼上几口,所幸,明日便能出去了。那样的暗无天日,真怕这样呆上一辈子,会被逼疯。

转角,几名侍卫见到陌辰吏忙行礼,他笑容温和,“可否耽误一点时间,让我同娘娘说上一句话?”

几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人点下头,示意旁人退后,“陌医师,可千万别让小的为难。”

“放心,就一会功夫。”男子和煦而笑,风妃阅跟着他来至边上。

“长话短说,”陌辰吏神色忽然变得严肃,趁着几人不备之际,将那瓷瓶放入风妃阅的手中,“服下它。”

“这是什么?”她不解抬眸。

“还魂丹,”陌辰吏神色冷峻,视线越过高墙,最终,回到风妃阅身上,“今晚就将它吞服下去,明日一早,我自有法子。”

掌心收拢,她眸光晶莹,带着一份感动,心头,却又惆怅万分,“吏…”

陌辰吏听她第一次这样称呼自已,随即一愣,犹如被冷水给浇了个满头满脑,“这是我心甘情愿,你不用担心。”

“这不像你。”他痛心疾首。

“我,已经不是我。”风妃阅挽唇,将手中的东西递回去。

陌辰吏见边上的侍卫向这边走来,赶忙侧过身子,挡住几人视线,“我希望你考虑明白。”

风妃阅来不及将它交出去,只能匆忙塞入袖子中,面色转为平静。

夫妻缠 148 惊天巨变

心与心的距离究竟有多远?

有谁试过,将一碗相思熬成的苦药?

很多时候,我们想要走近,却不想,总是在不知不觉之间,同幸福擦身而过,仿佛只差一步,你的衣带,抚上我的裙角,打成一个结,翘首回望,余角的熟悉,已成昔日漠然,淡化在你我的眼中。

光线,虚弱中带着斑驳,像是年代已久的粉墙,形成陆离的光圈,打在她头顶。

风妃阅小脸微侧,安祥的面容如婴孩般怡静,细致的脖颈微扬,卸下一身荣华,心境似也变了不少。

清脆的脚步声踩着青石而来,只听得牢门被哐当打开,她抬头望去,嬷嬷手上端着漆木的托盘,走了进来,“娘娘,这是皇上吩咐让您换上的。”

右侧的牢笼中,君宜已经乖乖换上,那是一套白色的囚服,她上前,将衣服接过去,与此同时,外头传下了圣旨。

君家满门抄斩,女眷仆人悉数发配边关,明日一早便要行刑。

哀呼咒骂齐声响起,风妃阅冷静地转身,将手中的囚服换上,双耳闭塞,听不到外头的谩骂。

“我冤枉啊,冤枉啊——”三夫人两手拍着牢门,声嘶力竭,“早知道我就不嫁入君府,苟且赖活总比这生不如死好啊,我上辈子这是做了什么孽啊…”

“吵什么吵!”狱卒指指点点,“再吵就塞住你的嘴!你当你还是相爷夫人呢,快快快,把衣服换上,闹腾的大爷一个好觉都睡不上。”

地牢中,塞满了凄哀的哭声,充斥在这不大不小的空间中,却是震耳欲聋。嬷嬷已经自行离开,风妃阅扣起前襟,双手顺着衣侧向下抚去,却在衣摆处碰触到异样来。双目瞥向四周,小心翼翼地摩挲几下,终于在腰际找到端倪,这件囚衣里面,竟缝着一把软剑!她满面怔忡,拣起一旁的衣服,将陌辰吏给的药瓶重新塞入袖中,手掌摊开,自己还随着带着一把精致小巧的水果刀,展开后也不过半个巴掌那么大,却是一直跟随自己至今。

风妃阅席地而坐,嬷嬷既然是奉了皇帝的命,那这软剑,自然也是孤夜孑安排。莫不是,他生怕自已明日在刑场上会有危险?百思不得其解中,牢门却又被再度打开,先前的狱卒点头哈腰进来,模样恭敬,同方才更是判若为两人,“娘娘,皇上有请。”

就连,称谓都变了。

风妃阅站起身,双手掸了掸草屑跟出去。

外头,李公公已经等候多时,见她出来,并没有过多的举动,而是径自朝着来时的路返回。风妃阅紧随而至,不多时,便来到了孤夜孑的寝殿前。

李公公示意她进去,她却站在殿外许久,夜色,沉谧下来,月有阴晴圆缺,仿佛,这不像是聚首,而是分别。风妃阅踌躇,突地,心底就害怕迈出去这一步,双脚打在原地,李公公在身后催促下,她微微回神,僵硬地抬腿后,这才走了进去。

殿内,首先印入眼帘的便是一桌子热腾腾的饭菜,孤夜孑背对自己,听到脚步声后,转过头,那双眸子,显得纯粹而干净。

风妃阅楞楞瞅着,回神时男子已近在身前,她抬眸对上,一手抚上孤夜孑眉梢,“你的眼睛,真好看。”

他抓上她的手,摊开掌心后,按在自已脸上,倾下身,薄唇在她前额轻啄,“阅儿,是朕让你受苦了。”

风妃阅阖上双目,他温热的气息散在自己头顶,奇暖融融。孤夜孑拉着她坐下,顺势却将她揽入自己怀里。桌上的饭菜就快要凉却,他取过来,舀起一勺递到她嘴边。

“我,我自己来就行了。”风妃阅并不习惯,再看她一身囚服,而身前的男子却是龙袍加身,尊贵不可睥睨。

孤夜孑执意,不让她小手碰触,“这顿,让我喂你。”

勺子抵在唇畔,她菱唇微启,美味佳肴咽在口中,却是味同嚼蜡。迷雾般的眸子盯着身前男子,“孑,我明日便可回来了。”

手腕一顿,他抬起眼帘,将一口饭轻送过去,他含笑点着头,“多吃点。”

风妃阅咽下,好不容易吃了一碗,她柔荑落在男子手背上,“我已经饱了。”

孤夜孑放下手中动作,下巴抵在她肩头,虽然已经计划周全,可他心中却远比自己要害怕得多。风妃阅双手在他肩后收拢,感觉他环在腰上的手越来越紧,“阅儿,我一定会将你救出来。”

她微微而笑,原先的忐忑化为坚定,“你这是怎么了?”

孤夜孑学着她先前的样,拇指指腹触上她眉角,顺着纤细的柳叶眉,轻轻抚过。动作轻柔而温和,那般细致认真的眼神,看的她心头一阵涟漪,思绪万千。右手被执起,五指贴上他掌心,细纹相刻,皇帝吻上她,风妃阅来不及反应,就被掠夺干净,他的动作狂野而霸道,丝毫不给人喘息的机会。

好不容易,二人微分开,前额相抵后,风妃阅眼眸闪烁,“孑,你——”

“阅儿,我害怕。”他声音嘶哑,一双精锐的眸子却已充满疲倦,不堪重负。

风妃阅不疑有它,只是轻声安慰,“如今的一切也已按照计划在走,不会有意外的。”

他点下头,并未再说什么,冷毅的嘴角安慰勾起,在她红肿的唇上轻啄,“对,过了明日,朕便去了一桩最大的心事。”

他望着风妃阅的眼睛,似乎还有什么话想要说,只是犹豫下后,最终没有开口。

瞬间的犹豫,他没有多做细想,敛下的嘴角,将他心中的担忧一并吞咽下。却不想,世事难料,就是这一份举棋不定,却让他后悔了一辈子。

李公公在外催促,风妃阅不得不起身,临走之际,孤夜孑用力地抱住她,仿佛有种肩胛即将被揉碎的错觉。同来时一样,李公公在前,她在后,而皇帝,就站在那寝殿外,眼见她越走越远。

瞳仁中,那抹身姿单薄,冲破九重宫阙,围绕在头顶的天空,微微亮了。

一夜未眠,孤夜孑靠在坚硬的铜柱上,狭长的凤目中有哀痛划过,那痛,直接连着心,“我们要是能一走了之,多好?”

寂寥的话语消失在那一片华丽的宫苑中,他闭上眼,投落于庭院中的背影,孤单至令人心碎。

翌日。

天刚放亮,粗鲁的狱卒为每人带上铁镣,双手双足失去了自由,走起路来分外不便。风妃阅跟在众人身后,被推推搡搡走出地牢。外头,女眷一律被押入牢车,准备送往塞外充军。她张眼望去,三三两两的人被关押在一起,牢门一下打开,狱卒将君宜给推了进去。

风妃阅急长扶着她,生怕在这时候出了什么岔子,“姐姐,我们这是要去哪?”

“刑场!”风妃阅让她抓着边上的木栏杆,车轱辘一下攉动,发出陈旧而破败的响声,君家女眷早已痛哭出声,君宜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一双眼睛却通红,两手有力紧揪,掩下心中的情绪。

刑场上,君老爷同几十名相关要犯面向露台外沿,双膝跪着,下方,聚集了数不尽的百姓,人山人海。人们脸上纷纷露出愤恨之色,挤在前面的人指指点点,更有甚者,在那高声怒骂,“勾结外敌的叛国贼,不得好死…”

“就是,一朝丞相居然监守自盗,斩的好…”

“到了阎王殿估计也要被下到十八层地狱去…”

君老爷始终垂着脑袋,他两鬓发白,一夜间仿佛也苍老了许多,“爹…”

君宜轻喊一声,眼泪簌簌而下,她双眼迷惘,一手轻扯上风妃阅的袖口,“再怎么说,他也是我们爹啊。”

一声通报传来,只见原先愤慨的民众已经全部跪下身,风妃阅凝思,抬眼看去,皇帝同两宫太后步下轿撵,正向这边走来。

百姓平身,皇帝依旧丰神俊朗,太后华服加身,不怒而威。身后,跟着型部同吏部各位大人,以及厉王爷、陌修和陌辰吏。

一切已成定局,陌辰吏望着囚笼中的女子面露沉痛,他以为,只是她的倔强,故而才不肯服下那颗药丸。

行刑官将圣旨宣读,君家罪行昭然若揭,相关党羽也被牵些其中,君老爷自始至终没有辩驳,一切,悄然顺着计划进行。

“皇帝,时辰已到,还等什么?”西太后不住催促,似乎是箭在弦上。

孤夜孑冷然面对,风妃阅听不见周遭的声音,身子被禁锢在狭隘的牢笼中,她双手握下囚柱,五指紧张收拢。

是时候,公布真相了。

皇帝并未说话,薄唇紧抿成一线,稀薄的眸子透过众人,落在风妃阅身上。她望了四侧一眼,并没有见到君阅的身影。微落疑惑,却没有往别的地方想,或许,现在还不是最好的时机。

两宫太后面色得意,今日一举,无疑是为她们除了眼中之刺,大快人心。

下方,见皇帝迟迟没有下旨,均已开始交头接耳,西太后面色略有不悦,低声催促道,“皇帝,时辰已过!”

孤夜孑似乎仍未听进去,负在身后的两手,紧握,松开,反反复复。

琥珀色的眸子垂落,他挥起一手,只听得李公公拿出圣旨,大步向前: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原皇后君阅,乃君家长女,入宫一年有余,却未尽母仪天下之职。期间,她残害后宫妃嫔无数,更是叛国之重犯。今,特令君家女眷发配充军,其余人等,一律于此斩首,钦此!”

风妃阅察觉出几分异色,更见李公公朝着边上说道,“带上来。”

众人的视线全部尾随而去,只见几十名侍卫将一辆特制的囚车推了过来,架控于上的,是一个铁质的笼子,十分坚固。

李公公望向身侧的皇帝,见他微点下头后,这才大声说道,“此乃玄铁而铸,专为重犯之人准备,以免中途发生意外。”他话语微顿,朝着边上侍卫说道,“来人,将君阅关进去。”

两宫太后面面相觑,对视一眼后,西太后面向孤夜孑,“看来,是本宫低估了皇帝。”昔日的真情竟只是假意,莫说是皇后,就连她都被骗了。

男子眸中的疼惜一闪而过,他俊脸微扬,灿若阳光,“帝王本该无情,西太后应该比朕懂。”

风妃阅眼见牢笼被打开,边上的君宜忙要挡在她身前,“不要,不要…”

她一手将她拉回背后,双肩被侍卫钳住,带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