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大手来不及抽回,手心里头满是血,风妃阅见状,原先紧握的长剑一滞。站在原地,眼泪便不可抑止地掉出来。

“阅儿,是你变了。”他手上感觉不到疼,心口却痛的厉害。

风妃阅不明所以,自己的脸上掉下的分明是眼泪,她慌忙擦拭一把,“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不明白?你为何要哭,”七袂执着,他上前,垂下的指缝间开出一朵朵瑰丽的小花,遍满古老的青石板,风妃阅对着男子的眼睛,突然顿生出几分熟悉,却一时想不起在哪见过,“我迟到了一步,就真的要错过一辈子不成?”

面对他的逼问,风妃阅心头大乱,眼角的那颗泪痣,突然隐隐泛出疼痛,“七袂…”

“陪着你的人,应该是我,而不是他,”男子两手握住她瘦削的肩头,“我想起来了,为何你却忘了?”

“你在说什么!”风妃阅用力将他推开,她惊恐地望向四侧,忽觉头痛欲裂,“我不是君阅,你认错人了。”

七袂扣着她手腕,认真说道,“我知道你不是君阅, ”他食指点着女子眼角下的妖娆,“阅儿,这颗泪痣是我,你流的每一滴眼泪,只能为了我。”

原先挣扎的风妃阅突然安定下来,她凝望着身前的男子,眼泪簌簌而下,“不管是我忘记了也好,变了也罢,我明白告诉你一句,我不想记起什么,这辈子,我的记忆是完整的,容不得任何人来插足,人说,有泪痣的女子一辈子不会幸福,那也只是个传说罢了,该找到的,我还是找到了。”

“他不是!”七袂坚决否定,声音也提高。

“他是不是,我说了算。”风妃阅依旧执着,泪眼中,顾不得旁人,那份坚定灼灼闪耀,“我天性自私,顾不得旁人,你若不想我同你动手,便把东西交出来。”

七袂目光一沉,难以置信,“阅儿——”

风妃阅心中已经乱了,提起长剑便攻上前去,男子一个闪躲,没有想到会在这样的场景下交手。施婕妤偷偷躲在暗角,手中拈起一枚暗器,却迟迟没有动手。她想到七袂的警告,故而只是躲在边上,不敢轻举妄动。

如今看来,他们二人之间定是有何纠葛,要不然,像七袂这般薄情残忍之人,也不会对风妃阅几次三番放过。施婕妤坐在阴暗的角落,小腹处突然传来阵阵疼痛,她两手使劲按住,那感觉却是愈演愈烈,席卷而来。额上冷汗涔涔,她面露惊慌,最近,自己的身子即使不服那虎狼之药也愈见不支,腹部才是疼的厉害。

将暗器收回袖中,施婕妤靠在墙壁上后一个劲喘息,外头犹在纠缠,七袂单手将风记阅的长剑擒在手中,“东西我是不会给你的,告诉他,欠我的东西我会一样样讨要回来。”

他声音霸道,一个闪身后从至黑暗中,消失不见。

风妃阅追出几步,仰起的小脸覆上一层担虑,将剑身放回鞘中后头也不回地离开景夜宫。

直到走出老远后,施婕妤才小心翼翼隐出来,没走几步便虚弱地躺在长廊上,风妃阅回到皇帝寝殿,却并未见他身影,一路朝着凤潋宫而去,刚踏进去,便听到里头传来呼啸的剑声。

林木深深,男子将满身戾气融化在手中的剑上,风妃阅望着地上散落的枝叶,以及狼狈不堪的风声摇下头。她单手执剑,在中途将皇帝的杀气隔开,孤夜孑旋身,犹如琴瑟和鸣之音,震得天地为之动容。

气喘吁吁,男子将她手中的剑接过去,拾起袖子后在她脸上轻轻擦拭,风妃阅仰着脑袋,眼眸惬意的阖上。身子突然被揽去,压下的胸膛紧紧贴合,风妃阅被强按住动弹不了,“孑…”

皇帝将她拦腰抱在手中,全身一松,她只能用手去勾着男子的脖颈,沉稳矫健的步子朝着殿内走去。风妃阅想要开口,双目在触及男子那双琥珀色的眸子后落下来,谁也没有提及圣旨的事,自从回宫后,太多的事让他们猝不及防。

将她放在床榻上,男子近身压在女子上头,虽然很沉,却分外真实,“阅儿,你不用担心。”

给不了她最好的,却时时刻刻让她为自己担着一颗心。风妃阅双手捧住他的面颊,指尖在他脸上轻轻摩挲,“我不担心,东西虽然丢了,可我一点也不怕。”

孤夜孑望着女子眼中的坚韧,原先漠然的嘴角轻轻扯开,“如若真有那么一天,你会怎么做?”

风妃阅的回答,从来不曾犹豫,干干脆脆,只有几个字,“你生,我便活,你死,我也死。”

孤夜孑压下身,薄唇轻轻刻在她嘴角,“自此之后,谁的命都没有阅儿来的重要,生死选择,我不会再将你推出去,我会不顾一切护你周全。我会和你一样,不论是对是错,我只信你说的,你做什么,我便问你站在同一线上。”

今日,皇帝的反应有些反常,他不是糊涂之人,早就该看清楚的很多事,到现在才逼着自己不得不承认。

“好酸。”风妃阅一皱眉头,眼泪氤氲了视线。

皇帝微微抬起身子,食指将她眼角的滚烫拭去,“我也觉得,把你眼泪都酸出来了。”

风妃阅脸颊贴在他胸膛,“那么肉麻的话,我以为一辈子都不会从你嘴里听到的。”

“肉麻么?”男子浅笑,“你先肉麻的。”

“我说的是实话!”风记阅仰起小脸,一脸正色。

孤夜孑搂着她的腰将她提至自己跟前,他满面认真,亦是一字一顿开口说道,“我说的也是实话,双方能给予信任,何其的重要。只不过,我到了今日才真正明白过来。”

风妃阅压下脑袋,眼圈有些发红,孤夜孑执意将她抬起,她却一昧向下压去。

索性,便温润的封住她双唇,女子嘤嘤一声,不知何时,他的龙袍却已解开了。

风记阅微微而笑,只为孤夜孑的一句话。

他说,自此之后,谁的命都没有阅儿来的重要…

她双手紧紧搂着男子的腰,在那一击击冲撞声中,她唯一的意识,便是给他生个孩子。前额相抵,在他眼中,她看见了一个娇颜绽放的自己,开的美丽极了…

她想不到明天会如何,或许,那份圣旨将是他们一个致命的劫数…

被那香烫的地方仍在隐隐发痛,或许,是上天正在看着,孤夜孑一生杀戮太多,或许…终究会过不了这个坎…

或许…世上真有报应,给不了一个他们的孩子…

又或许…

风妃阅突然用力的起身,紧紧搂着男子的脖颈,不管有多少个或许,有一点自己能肯定,那就是——

他不会孤独,因为有我陪着他!

孤夜孑不知道她为何突然害怕,他顿下动作,大掌拨开她被汗水浸湿的碎发,一个用力后,融入了最深处。

锦瑟华年谁与度 189 试探计划

炼丹房内。

陌辰吏一条手臂半弯起,手腕的静脉上插着一根银针,顺着尖端,还有暗红色的血渍流出。

林尹一边擦拭,一边不解问道,“师傅,这样是解毒么?”

陌辰吏五指拢紧后张开,反反复复,“不是解毒,只是暂时将毒素积压在手臂以上。”他轻描淡写说道,望着浓黑的血液顺着手臂流入瓷盘中。

林尹将手中的锦帕按在盆中反复搓揉,“是因为皇后吗?”

陌辰吏将挽起的衣袖拉下去,原先污黑的手臂恢复成古铜色的肌肤,“那日在皇陵上,她应该已经发现了。”

林尹听闻,没好气地将那帕子掷在盆中,水花四溅,“师傅,即使皇后真的看见了,她会在意吗,说不定压根便没有放在心上。”

陌辰吏但笑不语,起身后大掌在她脑袋上轻拍下,“收起来吧,一会给人看见了麻烦。”

林尹闷着一口气,将沾血的锦帕和纱布仔细收拾起来。

风妃阅睁眼之际,皇帝已经上早朝,暖和的寝殿中让人顿生几分懒惰,她两手放在身侧,十指蜷缩着不想动弹。脑袋枕上手臂,原想再躺一会,慵懒的睡姿尽显后,却一骨碌地自榻上爬起来。

陌辰吏原以为风妃阅会去炼丹房,故而安生坐了半天,用过午膳,林尹一边收拾,一边说道,“我就说嘛,皇后怎会将那些‘小事’放在心上。”

男子浅笑,双手遮住眼睛,轻轻揉动几下,“那便最好,省的我想办法骗她,”陌辰吏放下手掌,眼睛眯起后,用力眨了几下,“今日,两只眼睛似乎有些模糊。”

林尹放下手中动作,弯腰后望着他双目,“怎么样,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陌辰吏不以为然,起身后朝着一处走去。

风妃阅疾步匆匆,凤袍旖旎于后,刚要踏入炼丹房,脚步却顿在了外头。

陌辰吏两眼紧闭,双手张在前方似乎摸索着道路,林尹站在边上,眼看着他磕碰在桌腿上而不加以提醒。风妃阅站在殿门口,望着如此怪异的一幕,跨了进去。

林尹见状,小嘴轻张,脸上闪过埋怨后索性就不开口。陌辰吏指尖落在前方,正好碰在女子白皙的面颊上。他收回手,朝着另一方向走去,“林尹,别闹,师傅没有…”

“师傅!”林尹的声音自另一头传来,急迫中带着无可奈何,陌辰吏急长睁眼,面色不自然地瞅着风妃阅,“皇后。”

“你们做什么呢?”女子望着二人间的怪异,不解问道。

“哦,”陌辰吏转身,朝着边上的林尹使个眼色后,在凳子上坐下来,“我和林尹闹着玩呢,让你见笑了。”

风妃阅抿唇,嘴角轻勾后在他边上落座,“看不出来,堂堂陌医师还有这样的一面。”

陌辰吏彻一壶清茶,见林尹退下后,风妃阅便将双目落在男子的手臂上,“上次在祭台,你没事吧?”

他放下茶壶,眉头轻扬,“我好的很,倒是你,最近这段时间忙坏了吧?”

风妃阅抿一口茶,惬意的呼出口气,陌辰吏见她视线始终不离自己的手臂,想她果真是心细之人。“我上次看到,你的手好像是中毒了。”女子犹豫再三,最后还是开口说道。

陌辰吏显出诧异,放下茶杯后将袖子撸起,“看,我不是好得很。”

两条手臂果然没有丝毫异样,风妃阅见后也就放下心来,微笑说道,“是我看错了,没事便最好。”

陌辰吏视线垂落在桌面上,温润的眸子溢满暖洋洋的流光,他食指在杯沿轻轻画出几个圈,似乎有很多心事。风妃阅两手轻棒住茶杯,须臾后,睬着他的侧脸问道,“陌辰吏,我与你有事,从不该瞒着。”

男子抬眸,目光坦诚,“不该瞒你的,我从来都告诉你。”

风妃阅两手枕在身前,“你心中有事,还是你遇上了什么麻烦?”

陌辰吏听她这样说,心头稍有宽慰,他俊脸漾上笑意,“前几日,我收到云朝来的诏书,父皇他如今龙体欠安,想让我回去一趟。”

风妃阅点下头, “这是应当的,你打算何时启程?”

男子起身,却是轻叹一口气,“我是质子,有生之年,是不能回到云朝的。”

风妃阅跟着站起来,“这不过是一些死的规矩罢了,回去后我同皇上说说。”

陌辰吏走至殿门口,外头阳光明媚,顺着琉璃瓦的屋檐一角一落倾泻而来,或许,只有他自己明白,他在逃避着什么。自己失明那是迟早的事,风妃阅说,他们之间不该瞒着,可有些事便是那样注定的,他更不想让她看着自己失去光明的那一日。

陌辰吏与太多人都是不同的,他的感情,藏得太深,他的情,又太真,他说过,只要看着她每天能露出笑来,自己就甘愿站的远远的。

风妃阅一辈子当他是知己,他心中的情,她更是没有看透,这,便是最大的遗憾,而这对于陌辰吏来讲,却已经是莫大的幸运。

他回过头去,风妃阅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他边上,二人相视而笑,那般温暖舒适的感觉,让她每每都能放松下心情。

慈安殿内。

东太后神态认真,端坐于棋盘之前,对面坐着一名宫人,气氛越发显得紧张。

陌修进来之时,就见她拧着眉头,一手撑起下颔,“微臣参见太后。”

她一回神,种色显出慌张后将那棋盘一推,朝对面之人说道,“收下去。”

“是,太后。”

东太后屏退旁人,陌修起身时,眼睛充满疑虑的落在她身上,“你对棋艺一向孤陋寡闻,如今怎么下起来了?”

“哦,”女子起身,双手将叠起的裙摆抚平,“以前看姐姐喜欢,最近这几日闲着无趣,让人教了几下,倒也有些兴致了。”

陌修望着昔日熟悉的眉目,如今,站的如此之近,却还是有种靠近不了的陌生。他以为是东太后还为了西太后的事而责备于他,这么多年来,也确实是自己亏欠了她,让她一人在宫中受了这么多苦。

“兰儿——”男子轻呼出口气,双臂将她揽在怀中,身前的东太后被吓了一跳,身体有些僵硬,“我带你离开,带你去过你想要的生活,我们离开皇宫好不好?”

东太后目光咻地阴沉,陌修见她不说话,面颊在她颈窝间摩挲道,“以前是我只顾着自己,今日开始,我们选个地方,我带你一起走得远远的。”

女子双手放在陌修手背上,稍一用力后,挣脱出来,“陌修,你糊涂了不成?”

男子怀中空落,看着东太后几步来到案几前,她冷眼扫过殿内的摆设,面容上,有一种说不清的坚毅,“我以为你是个雄心壮志之人,却不想你也不过如此,一心局限于儿女之情。”

陌修走上前,脚步站在女子投下的暗影中,“兰儿,那些东西,你从来都是不争的。”

“是,”东太后一字铿锵,转身时,眼中迸射出的野心着实让陌修大吃一惊,“以前,我可以不争,可是如今只剩下我,没有了姐姐的庇佑,我要怎么和皇帝斗,怎么保住我自己?陌修——”女子突然逼上前,食指直逼向他,“都是你,姐姐才会落得这样下场,如今倒好,你居然说要带我离开…”

陌修站在远处,东太后不断在他眼前徘徊,“兰儿,我们离开,就不会有那么多烦恼…”

“要是你自己走吧,”女子顿住脚步,目光轻蔑,“反正你抛下我也不是第一次了。”

男子望入女子眸底,片刻后,方艰难开口,“你,究竟想要什么?”

“修,”东太后几步来到男子身前,两手紧拽着他的袖口,“我们这样逃出宫去,皇帝也不会放过我们,唯一的办法,就是自己手握大权,到时候,我们想去哪便去哪。”

“兰儿?”陌修轻唤,大掌握住女子的手肘。

“嗯?”东太后仰起脸,期盼的视线落在他俊脸上。

“你真的是兰儿么?”陌修十指用力,深嵌入她手臂,“为什么我觉得你变了。”

女子秀眉紧蹙,双手猛的一甩,“修,不是我变了,是你变了,”她再度逼上前来,小脸对着男子沉痛的目光,“你忘了我们之间的诺言,是你背叛了。”

一样的面容,陌修仔细端详,他脚步不住后退,摇着头,走出了慈安殿。

身后,东太后凝望着男子的背影,一身荣华掩去昔日的熟悉,她站在原地,眼中,陌修越走越远。她双手紧紧攥起,强忍下一口气后,暗暗劝诫自己,这个时候,千万不能让陌修看出端倪,今后,她还需要他。

走出慈安殿,陌修并未立马回到自己的住处,而是倚在一边的长廊上出神。

身后,被拉长的身影投射而来,男子却并未察觉,厉王爷一身纯净的白色缓步上前,直到来到身侧,陌修才侧过头去,“微臣见过厉王爷。”

望着他脸上的落寞,男子侧身靠在铜柱上,他双手环胸,魅惑的俊脸在暗夜下晦涩难以猜测,“国师不必多礼。”

二人心中各有心事,厉王爷轻叹口气,随手摘下一片叶子周旋在指尖,“本王刚从慈安殿回来,这段日子,国师是否有种感觉,母后好像变了。”

“王爷也言察觉?”陌修显出几分吃惊,讶异过后,想起自己同东太后的关系,忙敛下神色,“或许,是因为东太后失去倚靠,才会这样。”

“不,”厉王爷摆摆手,薄唇露出几许深意的笑后望着身侧的女子,“国师你不必避讳,母后有事,大多数不会瞒着本王,这段日子,我只是觉得她行事风格似乎像换了个人,倒是同先前的西太后并无二致。”

陌修再也掩饰不住惊异,他心头一怔,大颗大颗的汗珠自额头上涔涔而出,“不可能,不可能…”

厉王爷眼眸深沉,月影透过稀松的林木间穿透而来,浓密的睫毛在他邪魅的脸上打上一排暗影,他垂下视线,声音中透着不愿接受的惧意,“我知道,母后不是这样的,如今,她看着我的眼中少了一份慈祥,更多的,则是戒备。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事先斟酌好的,现在,我甚至害怕去慈妥殿请安…”

陌修阖上眼,他的感觉,和厉王爷一样。

“我最怕的,就是母后已经遭到毒手,而我却喊着真凶做母后,”厉王爷侧目,望着身侧的陌修,“我这次找你,是想要请你帮忙,可有什么法子能分辨出母后同西太后?”

“先前西太后有孕,后来又自缢于慈安殿内,我曾趁着兰儿不注意时替她把过脉,并无异常。”

厉王爷听他唤一声兰儿,当即便眉头轻皱,“这并不能说明什么,那一夜的独处,谁都不知道究竟发生 了何事。”

陌修点头同意,“如今想来,其中疑点颇多,她的很多习性,都变了。”

“母后同西太后面容一致,怒我冒昧问一句,母后身上可有何特征,能分辨出二人?”厉王爷脸色平静问道。

陌修神色有些不自然,但是经他这般提醒,便恍然清醒,“若她真的不是兰儿…”

“我不想母后蒙冤,这事,我不得不求助于你。”厉王爷的意思很明了,这等事,也只有陌修能证明。

男子似在犹豫,片刻后终是点下头,“她身上有一颗兰花痣,这…别人都不知晓。”

厉王爷眼中一亮,“那便最好,若她真是母后,本王自会信奉孝道,若她不是…”他手掌紧握,原先草绿的落叶在指缝间被碎成几瓣,“休怪我让她不得好死…”

陌修望着男子眼中的狠戾,此事不能张扬,更要找准机会,二人商议后,便朝着各自的住处而去。

厉王爷走出几步,坚定的脚步顿住后,转过身去瞅着男子的背影,邪肆的唇角在黑夜中肆意漾开,大掌在身侧一个用力握紧,将那抹满含它意的笑诠释在脸上。

锦瑟华年谁与度 190 最后阴谋

三日之前,慈安殿内。

厉王爷行进去请安,东太后一手拨着指套,正倚靠在藤木椅上。

“儿臣见过母后。”

“厉儿,”女子微微一笑,依旧斜躺着没有起身,“近日来天气转凉,你就不用来慈安殿日日请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