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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风躺在床上,罩衫还没有脱下,背上血迹斑斑,不断有新的血渍隔着不了渗出来。

林珊表面上看上去虽然很牛叉,但等到拿着药过去的时候,还是有点胆怯了,伸着手,不敢去掀那衣服。

“驸马若害怕,臣可以……”

“怕你个头啊!我看我像在怕吗?”林珊挺了挺胸,一咬牙,拿着剪子就把那衣服从背后给剪开了。

虽有心里准备,但衣服被剪开的那一刹那,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林珊胃里还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那被倒刺皮鞭抽过的后背已经皮开肉绽,几处严重的伤口皮肉外翻,不断往外渗着血。那一刻,林珊的内疚感到达了顶峰,鼻子酸酸的,眼眶忍不住有些泛红。

“你忍着点哦。”她忍着反胃的感觉,对伤口做了点简单的处理,把金创药的盖子打开,一点点往那伤口上倒。

明显感觉到床上的人身子一僵,却没有吭声,手紧紧抓着床单,指节都已经泛白了。

林珊吓了一跳,急忙停下手中的动作,急切道:“喂,你还好吧?”

“驸马放心,臣没事。”

这声音,显然压抑着巨大的痛苦,却故作云淡风轻,林珊下药的手都有些哆嗦了,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她显然六神无主,这人一急,蓦地想起了些旧事。

记得以前自己小时候,不小心摔倒地上,擦破了皮,疼得哇哇大哭,奶奶总会对着伤口吹起,对她说:“珊珊乖,吹一下就不疼了,呼!不疼不疼……”

也真是急了吧,反正林珊想到这事儿,脑子一热,俯身就往连风背上的伤吹了口气。

连风本来一直强忍着背上的疼,已经有些神智模糊了,却忽然感到背上一阵清凉,迷迷糊糊间,耳边传来柔柔的声音:“吹一下就不痛了,呼!不痛不痛……”这声音断断续续地传进耳朵里,像一双手,轻抚着心里最柔软的那块地方,仿佛连刚才的疼痛都渐渐消失了……

“古今中外,敷药都能敷睡着的,估计也就这一人了吧!”在给连风上完药,确定他只是睡着了而不是晕过去了之后,林珊松了口气,与此同时她发出了刚才的感叹。

能睡着,就说明没事,没事就说明我不用内疚了!林珊顿时心理负担一下子减轻了许多,最后查看了一遍伤口,确保所有伤口都已经上了药,这才站起来,把药放回原处,准备走人。

就在这个时候,她的眼睛瞄到了连风放在桌上的金刀,俨然屠宰场里一只待宰的羔羊,酒席上一只油光发亮红烧肘子一般,仿佛在说:“来嘛,来嘛……雅蠛蝶!”

林珊往前走了一步,手伸过去的时候陡然停住,往后看了眼躺在床上的连风,咬了咬牙,又把手缩了回去。

“下回你要再这样,就别怪我趁人之危了啊!”她说了句,最后恋恋不舍地看了眼那把金刀,走了出去。

从连风住处出来,已临近傍晚,皇宫里的守卫愈发森严起来。这也难怪,昨晚宫里进了刺客,今天御前侍卫首领又因为玩忽职守挨了鞭子,怎能不让守卫皇宫的侍卫们引以为戒?只不过,相比皇宫里的男人们,宫里的女人怎么那么奇怪呢?

只见今天御花园这边,凡是林珊路过遇到的宫人,各个都打扮得与往日不同,花枝招展,笑颜如花,远远就听到欢快的嬉笑声,那架势和倚红楼的姑娘们绝对有得一拼!

怎么了?难不成宫里准备组团去抢倚红楼生意?这也不错,放着这么多宫人浪费资源,还不如拓展一下皇宫里的新业务……林珊又开始想开去了,边走边神游,蓦地和前面嬉笑打闹而来的两个宫女撞了个正着。

那两个宫女一看撞到了驸马,急忙下跪求饶:“奴婢莽撞,望驸马恕罪。”

“起来,都起来。”林珊可受不了这大礼,急忙让两人起来,结果两人一起来,她差点没晕过去。

我靠,妹妹!你们化妆也不用化得那么浓吧?就你们这样出去跟倚红楼抢生意,棺材铺老板要开心死了。

抹了把冷汗,林珊问:“我不怪你们,不过你们要告诉我,为什么你们都这么高兴?”

两个宫女互看了一眼,低着头痴痴笑了起来:“驸马有所不知,太子回宫了!”

没错,长期稳坐京城美男榜第一名,据说女人见了他就疯狂,男人见了他就羞愧自宫的太子杜灏打败入侵的蛮夷,班师回朝了!

第13章

太子杜灏打败蛮夷,率领军队凯旋而归,此消息一出,举国欢庆,杜灏的队伍离京城十里以外的时候,皇宫里早已张灯结彩,一片欢腾之景。数不清的宫人秀女们纷纷穿上自己衣柜里那套最美的罗裙,翘首等待着心目中英雄的归来。

这热烈的氛围掩去了宫里内刚经过刺客洗礼的恐慌,也掩去了御前侍卫首领连风因失职被罚的事实,那些原本在他得宠时左一声连大人,又一声连侍卫的大小官员们早就跑得没了影,就连原本迷恋他的那些宫女都纷纷避嫌,不敢再谈论他的事情。

唯独有一个人例外,那就是咱们的女主角林珊,此时此刻,她正在连风房间里……干啥呢?摸那只看上去很值钱的古董花瓶!

瞧瞧,瞧瞧,这质地细腻得!这釉色光亮得!极品啊!

别看林珊是个财迷,她可一点儿都不盲目,上回宋洛和公主的大婚,那些个皇亲国戚送的贺礼,一个个名字取得好听,实物拿出来一看,啊屁个千年野山参,就TM一根品相稍微好一点的白萝卜,当驸马是脑残吗?老子可是淘宝钻石会员,一张照片就能辨别好坏,别说你东西放在眼前了。

这花瓶才是真值钱啊!

见林珊从进门到现在,手都没离开过那个花瓶,躺在床上养伤的连风有些无语:“驸马倘若喜欢,臣这花瓶便送给驸马好了。”

我嘞个去啊,我摸几下你就大方成这样,早知道我不摸花瓶,我摸金刀好了!林珊心里拿个后悔啊,本想就这么抱着花瓶去了,可看看连风这房间,堂堂一个大内侍卫头领,这房间简直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唯一值钱的摆设好像就只有这只花瓶了,拿走了会不会太不厚道了点?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的就心软了,再怎么的就客气了句:“不用,不用……”其实心里在默默地想,你再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我就拿走了。

可惜连风哪是这种会拐弯抹角的人?既然对方不要,也便不再强求,转而看起他的书来。

可怜的林珊,等了好久也不见连风再劝她,这才发现自己客气过头,人家当真了!喂!我是跟你客气客气的啊,你何必呢?林珊追悔莫及,再看那只花瓶时,总觉得像是自己错过了东西,怎么看怎么闹心。

算了算了,眼不见为净!她从花瓶那儿挪过来,干脆搬了张凳子坐到连风旁边,人家看书他,她就看人家看书,这样盯了约莫几分钟,连风有点忍不住了。

“驸马可有事?”

“没事啊。”林珊摇头,继续托着下巴看他。

“那驸马为何老是盯着臣看?”

“无聊啊!哎呀你别管我,继续,继续!”

连风:“……”

这样又过了一会儿,终于,连林珊自己都觉得太没意思了,眼珠子在房间里转啊转的,忽然想到了什么:“对了,你吃过了吗?”

“臣已经用过午膳了。”

“那是午饭,现在都什么时间了,早消化了!你要吃什么?我去帮你拿啊,糕点好不好?”

“臣不喜甜食。”

“那让御膳房给你烧晚面?”

“……臣不饿。”

遭遇连饭拒绝,林珊怒了:“你这人真是的,我真的很无聊啊,你就说饿配合我一回会死啊?”说罢,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核桃,啪得放在床头:“我剥核桃给你吃!这是命令,不许拒绝!”

连风:“……”

说起来,连风也是个可怜人,想他堂堂一个金刀侍卫,何其牛叉的头衔,再加上他脸上那一张神秘的面具,那形象威严得简直就跟庙里的罗汉似地。这样的日子久了,就连他自己都觉得他应该就是那样的人,在别人面前也常常以冷艳高贵示人。

但是,随着这个有些无厘头的驸马介入他的生活,一切好像变得有些不一样了。从那日倚红楼的事情发生之后,他对这个驸马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说亲近吧不是,说讨厌吧也不全是,反正就是烦他老来,不来心里又忽然会惦记一下。

就是这样的情绪,左右了连风一贯以来果断的态度,竟然放任这个驸马在自己的床头剥起山核桃来。

再说林珊,她其实也可怜,想她没穿越之前看过的电视剧可不少,特别是一些宫斗剧,什么《宫心计》啦,什么《美人心计》啦……但凡当红的,她可一部都没落下。以至于她LOLI的内心被深深地刻上了宫中凶险万分,时刻都有被宰危险,四处埋藏秘密的烙印。

但真的到了宫里,林珊才发现这皇宫压根儿就没电视里描写得那么精彩,别说是精彩了,根本就是无聊到家了。要电脑没电脑,要手机没手机,连个帅哥都不敢看,就怕付出感情,回过头发现人是个太监。这样思想来想去,好像还是连风这儿有意思一点,至少还有把金刀作为她的精神寄托。

如今,无聊的林珊终于找到了事做——剥山核桃,她能不兴奋吗?剥得那个认真啊,跟当初做公务员试卷有的一拼,连风坐在床上,是说也不得,不说也不得,当没事人似地看书吧又觉得别扭,于是只好那么呆呆地看着她剥,这时间一久,就看出感情来了。

他这样低头认真的模样其实还蛮好看的,旁若无人地做着各种表情,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皮肤很白,睫毛长长的,脸很小,鼻头圆润,脸上稍许有些肉,不施任何粉黛,远比那些宫女好看得多……

“好了!”林珊的声音将连风拉回了现实,回过神才发现两人的脸竟靠得很近,她身上那股少女特有的体香掩饰不住地从身体里散发出来,竟让连风瞬间红了脸。

他头一回有些无措,不知道自己刚才究竟在想些什么,明明对方是个男人,又怎能拿来和女子比?恐是丞相家的公子,从小在女人堆里长大,养得精贵,才会这样吧。

他这样安慰自己,强迫自己恢复常态,这时才赫然发现,林珊已经将捧在手里的山核桃肉吃去了大半。

“你吃啊,你怎么不吃呢?”林珊一边问,一边吃得欢快,核桃肉的碎渣沾上嘴角,那一刻,连风竟然有种想去伸手替她擦掉的冲动。

就在他被自己这种奇怪地念头左右,不知所措的时候,房外忽然传来阵阵呼喊声:“太子回宫了,太子回宫了!!!”

林珊哗得一下从凳子上站起来:“哎呦,我去看看!这个给你!”说罢,兔子似地,跑得没了影,只剩下一小撮剥好了的核桃肉,摆在连风手里,好像还带着点暖暖的体温。

第14章

林珊跟着人群跑的方向,一路跑到大殿,顿时被那场面给惊悚了。

哎哟喂,太子到底不一样,领导亲临,大小官员统统列队欢迎,神情那个激动啊,目光那个敬仰啊,就差没统一动作统一口号了。

林珊一看殿上皇帝皇后皇子该到的全都到齐了,朝中大臣更是赶得到的全都到了场,如此恢弘的场面实在不太适合自己这么低调地人出现,于是便远远地在某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混在一群人中间看热闹。

由于入宫的时间还不长,加之太子的到来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她站在那里,压根就没人鸟她,更有甚者还推来桑去,一个劲的往前挤,那感觉就跟世博似地,只见前面的人头,不见太子。

搞什么呢?这太子就真有这么大魅力?林珊的好奇心被勾到了极点,踮着脚,拼命从人缝里,想瞧出点啥。

就在这个时候,远远传来太监洪亮的声音:“请太子上殿!”

人群中发出惊呼,开始往前挤,林珊好不容易占据的位置又被挤没了,只觉得眼前全是头在晃,等到所有的骚动终于都过去的时候,再往那儿看,就只剩下一个浑身穿着盔甲的背影,远远地背对着他们,别说是脸,TM的连是男是女都分不清。

“太子真是英明神武!”

“年轻有为!”

“英雄出少年!”

“气度不凡!”

“不愧是有大将之风!”

……

一大堆溢美之词从那群人口中说出来,林珊囧了,我嘞个去,就连看个背影你们都能看出这么多内涵来,要当着人面那还得了?我要是太子,我蛋都疼了!

杜灏在大殿前,忽然打了个寒战。

由于杜灏回宫的时间比信报上的提早了两天,导致接风宴无法立刻举行,在面见过皇上,汇报了前方的战报,并且受赏之后,简单的迎接仪式算是结束了,随着杜灏和随军一干将领的离开,大殿周围原本围观的人群也纷纷散去,留下林珊还在那儿郁闷,怎么凑了半天热闹,连太子的脸都没见到?好歹也让我看看传说中的京城第一美男长啥样嘛,不知道有没有连风帅呢?

说起连风,那家伙也真是的,长那么帅戴什么面具?太浪费上天赐予的美貌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不是政府什么的都有保密机关,执行秘密任务么,这连风估计就跟飞虎队队长一个性质,不露脸才好办事嘛!

如此一想,林珊又释然了,在宫里闲逛了一圈,就准备回去吃饭。

就在她回去的路上,远远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与一群人一起,边说话边从前面那条路走过,林珊一下子就怔住了。

咦?这……这不是连风么?怎么伤好得那么快,一下子神清气爽地都能跟人聊天闲逛了?等等!好像有什么不对劲啊……她站在那里一想,蓦地一个激灵醒悟过来,连风怎么没戴面具啊?

真是的,刚才还把他想成是神秘的飞虎队队长呢,怎么一个转眼,从地下组织转到地上了?她满是好奇,急急忙忙往前走,想叫住他。

忽然,身后一只手把她给拽住了,回过头的时候,看到小绿已经哭丧着脸在那儿诉苦了:“驸马爷,您这一天跑哪儿去了?快救救奴婢吧,您要是再不跟奴婢回去,公主就要把奴婢给卖去倚红楼了,奴婢可是清白的……”

怎么又是那个杜明月?林珊皱了皱眉头,暗骂了句麻烦,朝小绿道:“急什么急?你以为进倚红楼那么容易啊?人家都要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相貌身材个个一流的,你这样去,海选就被刷下来的。扫个地而已,要不了你清白的!”

小绿:“……”

暂时把连风的事情放到一边,到了明月苑的时候,老远就听到杜明月在那儿颐指气使的摔东西骂人,一群下人鹌鹑似地缩在门口,各个哆嗦得跟触电似地。

林珊颇有些头疼,手指揉了揉眉心,推门进去,门一开就见一个古董花瓶飞了出来,林珊反射性地躲开,只听哗啦一声,碎了一地。

林珊感觉心都在滴血,我说妹妹,你摔什么不好?摔古董!那摔得都是钱啊!痛心疾首之余,又一只和田玉的笔筒摔了出来,林珊眼疾手快,完好无损地给接住了,接住之后还看了看,拿袖子擦了一下,塞进口袋里。

杜明月正在那儿拿着满屋子东西撒气呢,一看宋洛回来了,顿时气上加气,见他还很不给面子地接自己摔的东西,顿时怒火攻心,不论什么,拿起手来就往外扔。那个什么西域进贡的石榴石啊,手掌大的玉麒麟啊……身边的东西扔光了,又扔自己身上的,把腰间那块腰牌给扔了出去。

林珊差一点都哭了,妹妹,早知道回来你扔那么多值钱的东西给我,我哪还有空看什么太子啊,天天搁你这儿呆着……哇!这一大块的是裴翠吧?成色不要太好哦!林珊两眼发光。

就在这个时候,杜明月从愤怒中清醒过来了,忽然意识到,自己刚才丢出去的好像是……父皇御赐的翡翠腰牌,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这腰牌是皇上赐给长子和长公主的信物,代表着皇室威严,见腰牌如见圣上,要是丢了坏了,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好在她看到宋洛眼疾手快给接住了,顿时松了一口气,也不顾着生气了,伸手上前去要。

“还给我。”

哇!你丢了我还想要要回去?开玩笑哦,林珊把腰牌塞进了身后的腰带里:“丢给我就是我的了,不给!”

“喂!”杜明月急了,“你要什么随便拿,就是那块腰牌,你还给我!”

这么多宝贝你不要,光要着腰牌,傻子都看得出来这腰牌贵咯!又贵又方便携带,我还给你我就傻了。

林珊装傻:“啊?公主看错了吧,哪里有什么腰牌?”

“宋洛,你!”杜明月顿时又急又恼,不由分说地上前,准备去抢。却没想到林珊动作比她快,一下就窜得老远,杜明月扑了个空,恼羞成怒,又张牙舞爪地去抢,一个不小心被地上刚摔碎的花瓶绊了脚,眼看就要扑到那堆碎瓷渣子上。

林珊一看不对劲,拿公主玩没关系,但万一让她受伤了,那可就是自己的责任了,于是她急忙把手里那些东西扔了,过去就抱住了杜明月。

两人在地上滚了两圈,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个巴掌已经落在了林珊的脸上。

“你,混蛋!”杜明月挣扎着从林珊怀里站起来,满脸通红,骂了句之后,咚咚咚地跑了,留下林珊一个人坐在地上,腮帮子火辣辣地疼。

我擦,好心没好报!林珊骂了句,忽然觉得有个地方似乎比脸还疼,抬起手一看,手掌刚才按在了碎掉的花瓶上,碎瓷割破了手掌,鲜血直流。

“啊呀驸马,你还好吧!”小绿冲过来,急得眼睛都红了。

“没事,没事。”林珊摇摇头,用另一只没受伤的手从后面腰带里拿出刚才那块腰牌,吹了两口气,欣慰地叹了句:“还好,你没受伤……”

小绿:“……”

第15章

【十五】

杜灏战捷回宫的第二天,原本准备了很久的庆功宴宣布取消,原因是太子觉得这样做太过劳民伤财,并奏疏圣上,建议将原本用来庆功的花费全部分赏军队,犒劳将士,并主动将自己获得的分赏如数分派。

杜灏的建议得到了皇上大力的支持,也赢得了满朝文武的赞赏,更在民间获得了极高的评价,一时之间太子的威名传得全国老小皆知,人人都在为国家有这样一位深明大义太子而骄傲,圣上更是对自己这个儿子赞不绝口,将当日皇宫内的刺客事件,全权交由太子负责调查。

在杜灏忙着彻查刺客事件的同时,林珊在宫里,继续无聊着。

本来嘛,太子回来了,还有顿庆功宴能凑凑热闹,这回倒好,啥事儿都没了。那个什么太子的,一回来就被派去调查什么刺客,搞得宫里那些想一睹太子俊容,借机亲近示好的宫人们一个个都怨声载道,看得林珊心都烦了。

有点出息好不好,不就是个太子么?至于你们一个个儿的都跟狗见了骨头似地扑上去么?林珊这样抱怨了几天,实在是无聊得连抱怨都懒得抱怨了,于是换了身衣裳,出门决定去找个人骚扰一下。

这个倒霉的人,不用说,又是连风了。

说起来这样不能怪林珊,从她入宫以来,认识能叫得出名字来到,十个手指头就能数过来,这其中还不乏跟她有过节的。杜明月就不用说了,这几天天天看了她就瞪一眼,然后冷艳高贵地哼一声,连理都不去理她。

至于还有那杜景,那家伙就更别说了,自从上次倚红楼那件事让杜明月知道以后,她当天就去杜景那儿闹了,听说还拉了好几个杜景那边的随从去敬事房填补空缺,搞得杜景那边的随从一个个都人心惶惶,见了驸马都跟见到鬼似地,唯恐避之不及。而那个杜景,这回是彻底跟林珊决裂了,偶尔宫里碰次面,正眼都不瞧她一眼,甭提有多高傲了。

林珊倒也不生气,反正这种人有啥好交流的,你看我一眼,我还嫌碍眼的,只不过这样一来,实在是很没有乐趣啊!林珊拍桌,这宫里那么多人,想来想去就好像只有那个连风还能有点共同话题,虽然他通常是不说话的那一个。

林珊闲逛到连风住处的时候,老远就听到院子里有动静,像是有人在练功的声音。蓦地想起那日在御花园看到不戴面具的连风,心中便不由得生出几分好奇来,想看看几天没见,那家伙到底葫芦里卖得啥药。

于是,林珊便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隔着院子的门,看到连风正在练武,一招一式,竟真跟电视里拍得那般,不不不!绝对比电视里拍的那些有气势多了,只见他左手握刀,招式刚劲有力,刀锋与空气摩擦,发出铮铮的声响。林珊看得简直入了迷,一面赞叹连风的武艺精湛,一面又感叹他怎么不用那把金刀啊,好歹也让我看看金刀里头到底是不是金的……

这样想着,不小心踩到了脚下的树枝,枯枝发出咔嚓的声响,传入正在练武的连风耳朵里,他蓦地执刀朝那院门口而去。

林珊吓了一跳,没想到自己前一刻还在陶醉,下一刻一把明晃晃的刀就朝自己过来了,顿时吓得尖叫了一声,脚下没站稳,就往后倒去。

随着林珊的叫声,连风意识到对方的身份,急忙收刀,一把揽住了林珊的腰。她很轻,单手拦腰抱住竟没什么分量,腰很细,全然不同于那些健壮的大内侍卫,整个人感觉都是软软的,皮肤很白,简直可以用吹弹可破来形容,实在很难想象这样一个人,竟然会是个男人……

就在连风再一次陷入迷茫的时候,怀中人的声音将他拉回了现实。

“哎哟,痛死我了!”

连风回过神,这才发现林珊举着手,手掌上缠着的白色布条上,有一点点血迹透出来。原来,由于林珊这几天辛辣不忌口,手上的伤好的很慢,结果刚才一不小心又擦到了树皮,刚结的痂又裂开了,血丝从伤口裹着的白布条里渗出来。

连风拉过她的手看了看,在确定只是伤口破了之后,这才道:“去房里给你上点药。”

不愧是大内侍卫首领,各种金创药一应俱全,除了林珊上次给他用过的那瓶之外,还有好多,她上回都没注意到。

在那么多瓶子里,连风拿出一瓶递给林珊。

“怎么不用那瓶?”林珊指了指上回给连风上的那瓶药。

“那瓶药性太强,用起来会有点痛。”

“哦。”林珊点了点头,接过那瓶药,举着手上的手,用嘴咬开瓶塞,就准备往上倒。

“等一下!”幸亏连风及时制止她,似乎想说什么,却见她一只伤手举着,另一只手拿着药瓶,似乎确实没有多出来的手再上药了,于是便将她手里的药瓶又重新拿了回来,道:“坐下,我帮你吧。”

林珊这回没多废话了,因为她手痛啊,咬着牙,乖乖地由着连风给她上药,看他那一脸认真的样子,估计是第一次给除自己以外的人上药,看上去有些小心翼翼,从这个角度看,虽然他脸上带着半张面具,但仍能看到那刚毅的嘴唇和浓密的睫毛,有没有搞错,这个男人的睫毛都那么好看,果然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帅,林珊在心里默默地感叹,忽然感到手掌一阵剧痛。

“啊!痛死了!”

她大叫,想缩回手,却被连风一把给摁住了:“不要动!”

“可是很痛啊,我不要上药了!不要了!”林珊实在痛得受不了了,想起刚才连风说那瓶药更痛,不由得回忆起那天她给他上药时,他微微颤抖的肩。那得要忍受多大的痛苦啊!

药终于还是在连风的强硬态度之下被上好了,林珊缩回手的时候,眼睛都红了,鼻子一抽一抽的。

“早知道那么痛,我就不上药了,痛死我了……”

连风从没见一个男人上个药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想要说她两句,又觉得看她那泪眼汪汪的样子不忍心,顿时竟愣在那里,不知该说什么。

林珊就在那儿一边喊疼,一边怪连风下手重,一边絮絮叨叨地讲了很多话,终于感觉手没那么疼了,才赫然发现好像现在只有自己在唱独角戏嘛,于是抬头去看连风,顿时有些奇怪。

“你看着我干嘛?”

看他的样子,似乎已经盯着自己很久了,失了神似地,林珊开口一问,连风迅速地就把目光从她身上挪开了。

“没……没什么……”他的脸上戴着面具,看不出什么表情,却忽然站起来,道,“驸马,时间不早了,您身上有伤,先回去休息吧。”

“我才刚来啊!”林珊抗议。

“驸马请回。”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