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不同,”女子头都没回,轻轻道,“应该说,是昨夜不同”。

“有什么不同吗?”清音越发觉得诡异,忙拉了拉叶丫头的袖子。

“你啊,就别问那么多了,其实我自己都不清楚,”两人才说着,便到了冥帝寝殿前。

福公公一如既往的守在门外,见到二人,便将殿门打开了,“手脚利落点”。

“是,”两人垂目,这公公,每次都是这句话。

清音早没了先前的那般胆怯,却还是不适的缩了缩身子。

两人一语不发,默契的朝着床榻走去。

清音一手掀开帐帘,挂在一侧的帐钩之上。

冥帝今日穿着一件白色的寝衣,黑发散下,只是,脸却显得几分苍白。身侧的锦被之下,叶丫头一手握起了女子的双足。

清音将男子腰下的锦被往上提了提,这才同叶丫头一起,拉起了锦被。

双手刚用力,腕上却是猛的一紧,女子脚下不稳的向后退去,手一松,那身子便滑落了下去。

叶丫头惊的放下手,跪了下去。

清音低眸,却见男子修长的指握在自己的腕间,冥帝一手撑起上半边身子,精壮的胸膛不断起伏着。

“皇上,”女子不安的低唤,被抓着的手更是不敢动一下。

冥帝性感的唇紧紧抿起,迷离的眸中似是恢复了几分神色,侧目睬了清音一眼。

“咳…,”腕上的力,一下差点就将女子的手给折断,清音一声痛呼,却在同时,‘哧’的一声,冥帝一口血,喷在了她的衣衫之上。

由于清音是站着,男子是半躺着,那血,正好落在她的胸口,开成一朵绚烂之极的牡丹,鲜艳欲滴,顺着衣物的褶皱,缓缓落下。

清音吓坏了,叶丫头的一声‘皇上’让她及时回过了神。

女子忙的一手揽着冥帝的肩,却见他的身子,绵软的伏在了自己的胸口之处。

“皇上…”,清音惊慌失措的拿出锦帕,按在他的嘴角之处。

殿外,福公公听到声响也跑了进来,步履的急促声,被那柔软的毛毯给吸附了去。

“皇上”。

冥帝抬了抬眼,虽是没有几分力,眸光却犀利的让人惧怕,“昨夜的女子,是谁选的?”

福公公跪着的身子一怔,斜睨了地上的女子一眼,“回皇上,是…是亚嬷嬷选的”。

“去把她叫来”。

“是”,福公公忙的起身,朝外跑去,一手还不忘拾起衣袖,擦了擦额角的汗渍。

冥帝一手绕过清音的身后,握在她的腰间,女子无措的僵直着,跪着的叶丫头更是不敢抬头,匍匐在地。

“去把梵祭司找来…,”过了半晌男子方才开口,虚弱的厉害。

“是”两人一同开口,冥帝一把将她刚要迈出的身子给拉了回来,低眸睬了叶丫头一眼,“你去”。

“是”,叶丫头巴不得尽快离开这里,垂下的脑袋朝清音望了一眼,便立马走了出去。

[祭之卷:第三十八章陪伴]

“皇上,奴婢…奴婢扶您躺会吧”,清音试探着开了口,一手放在了他的肩上。

男子并未拒绝,顺着她的力躺了下来。双眸,更是紧盯着清音。

女子不敢直视,只得低下眼去,那样一张邪肆魅惑的脸上,却偏就有着一双如鹰般尖锐的双眸,清音只觉脸上一阵灼烫,刚要退下,门口便是一阵喧嚣,福公公带着一名嬷嬷快步走了进来。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亚嬷嬷一踏入殿内,便跪在男子的床榻前,不断磕头。

冥帝阴霾的垂目,语气冰凉入骨,“这人,是你挑的?”

“是…,”亚嬷嬷望了一眼被下的人形,“是老奴挑的,皇上,老奴反复筛选了好几遍,这千真万确,是处子啊”。

“是么?”男子一手掀开锦被,坐了起来。福公公见清音愣在一侧,忙的递了个颜色。

女子点头,一手将冥帝给搀扶了起来,男子的身上很烫,透过薄弱的寝衣,丝丝渗入到她细小的掌心中。

明黄色的床单上,未见红。

亚嬷嬷颓败的睁大了眼,身子一颤,倒了下去,“皇上饶命,老奴真的不知啊…”。

冥帝一手搭在了清音肩上,全身的重量在顷刻间,压向她。女子只得伸出一手,扶住他另一边的腰际。男子的背很宽,体内,一股淡然说不出味的香,像是要迷人心智般,涌向清音。

“来人,”冥帝的声音透着一股嘶哑的性感,想来,是真的受了伤,“将她拖下去,绞了”。

清音一听,手上的力不自觉的加重,掐在冥帝的腰间,男子一声冷哼,眼如锋,扫向了她。

清音忙的松手,小嘴微张,“奴婢,不是故意的”。

“皇上饶命啊…”,亚嬷嬷眼见侍卫的手便要触及到自己,慌不择乱的伸出双手,欲要抓起一样什么东西。

一声轻微的响声,竟是将那女子身上的锦被给扯了下来,露出了她苍白的脸。

“皇上,皇上…”,亚嬷嬷一边挥动着双手,一边凑近那女子,“皇上,她不是昨日,老奴选的那名女子”。

亚嬷嬷的声音中,透露着一丝希翼,像是落水之人,好不容易抓到了一根稻草。

清音搀扶着冥帝,让他坐在床榻之上,原先揽着她肩的手,也改握在了她的腰间。

“拖下去”,男子绝然启音,将亚嬷嬷最后的一丝希望,也粉碎个彻底。

“皇上饶命啊…好歹老奴也服侍过先皇,皇上就饶过老奴吧…,”亚嬷嬷最后的一声求饶,留在了这阴森昏暗的寝殿之中,像是久有回应,始终在耳畔。

冥帝像是承载着巨大的痛苦,那妖冶的眸紧紧闭起,剑眉拧起,隐约间,清音只觉一股热量,不断袭向自己,细看之下,却并未发现异常。

男子的发,铺在四周,霸气却不失冷傲,邪恶的嘴角轻轻勾起,睁开了眼。

“皇上,”梵祭司同叶丫头跨了进来,黑暗的气息,瞬间将这殿内唯一的光亮都给遣退了。

冥帝眼一抬,只吐了两字,“血浴”。

“是,”梵祭司鬼面下的脸,没有一丝表情,深邃的眼,不着痕迹的睬向那锦被下的女子。

由于锦被已被拉开,女子露出了半边身子,那玫红的印记在清音看来,竟是如此刺眼。连心,都有一点微疼,说不出的难受。

“福公公,给朕好好查查,这名女子是从哪来的,还有,凡是昨晚候选没入寝殿的,也一并绞杀了”,冥帝阴兀开口,那冷魅之极的语气,听上去却并未有丝毫的情感,波澜不惊。

“是,”福公公接过令,便退了下去。

梵祭司抬眼的瞬间,望向清音,嘴角似有惊诧的动了动,却还是隐了下来。

男子退下身,想来是去安排血浴的事了。

一想到那两字,清音便秀眉微蹙,仿佛又闻到了那股浓郁的甜腥之味,以及,那满池的妖艳。

冥帝显得几分无力,嘴角处,血渍犹在,却平添了几分嗜血妖娆之态,其余的人都退下了,就连叶丫头也跟着福公公一道出去了。

清音显得几分局促,殿内,那浓郁的香自薰笼之内飘散而出,女子只觉体内微有躁动,呼吸中夹带着异样的情欲之色,白皙的面颊之上,渐有潮红。

冥帝原先靠在她胸前的脑袋微微抬起,触及到他的双目,清音只觉一阵难耐,狠狠的闭了闭眼。掌心处早是滑腻一片,喉间更是压抑的紧,只觉一开口,便有一股力要破体而出般。

冥帝性感的薄唇微抿起,清音这样的反应,他自是知晓,“去将那窗子打开”。

“可是,皇上您的身子,”这天本就是寒冬腊月,看他又虚弱的紧,清音低声询问道。

“你受的了么?”男子突来的话,让她一下子摸不着头脑,带着懵懂之色,望向冥帝。

“朕,今日没有那些力气…”,冥帝抬眸,唇角揶揄的勾起,几字之中,却是满含暧昧之味。

清音滕的一下反应过来,头脑也清醒了几分,“奴婢遵命”。忙的走向前,将那雕刻的花窗打开。

寒意迎面而来,女子闭上眼,将那火热的抑郁之气吐出,身子也没了先前的那份燥动。

“皇上,已经准备好了”。

梵祭司蓦然的出现,让窗前的人儿吓了一跳,忙的收回那尴尬之色,回到冥帝身侧。

“出发吧”,男子起身,一旁的侍卫将他扶向外头的软轿之上。冥帝转身,睬了清音一眼,“你,随身侍候着”。

“啊?”清音吃惊的微张着小嘴,下一刻便乖乖的跟上,“是”。

殿外的软轿,也是那尊贵的明黄之色,四角之处,流苏粉黛,冥帝上了轿,一把声音自里面传来,“上来”。

清音抬头,见几人都望向自己,梵祭司伸出一手,将她扶了上去。

女子一手掀开轿帘,里面摆着一张软塌,旁侧,还有一张茶几,以及几张软椅。冥帝躺在软塌之上,白色的寝衣与那满室的明黄之色相称,显得几分突兀。

[祭之卷:第三十九章恐惧]

外头不比殿内,清音见那茶几之上叠着一件狐裘的外袍,便起身将它拿起,“皇上,天寒,奴婢给您披件衣裳吧”。

冥帝并未出声,只是倾了倾身子,女子见状,便将那外袍披了上去。一手轻轻的将他衣下的发拢出,清音只觉一片黑暗袭来,空气窒闷的厉害,只有那侍卫的脚步声,一下下,数的清清楚楚。

女子知道,这并不是自己上次去祭台的那条道,碍于冥帝,清音始终不敢掀开那轿帘。

过了没多久,软轿便稳稳的停下了,男子睁开眼,清音敛下那几分好奇,将他搀扶了起来。

刚下轿,便见祭台四周,围满了侍卫,个个神色肃穆,梵祭司的身侧,还有那名白衣的副祭司,风擎燃。

那古老的圆盘早已打开,浓稠的红色,刺目惊心,清音转过脑袋,不敢多看。

“你们在一边守着”,冥帝冷漠出声,女子吃力的将他带到圆盘之前。

“是”,众人皆退下祭台,独留下清音一人。

女子将他的外袍除下,冥帝便下了浴池,白色的寝衣一入那艳丽,便完全失了色。

“转过身去,”冥帝靠在壁沿之上,抬眸望了清音一眼。

“是”。女子转身,狐裘外袍搭在手上,还留有余温。

清音站在池沿,不敢随意走动,连风都禁止的空气之中,她又听到了那股潺潺之声,激流暗涌。

女子下意识的一颤,闭了闭眼,双腿却有些止不住的抖动,祭台四方,一片荒芜。

清音望向远处,那阵恐惧感越袭越近,只听得身后的男子一声厉吼,像是那虎兽之鸣,痛苦的自胸腔之内迸射而出。

清音忽的只觉脚腕处一紧,垂眸的瞬间,便被一股巨大的拉力给扯下,女子来不及惊呼,便将小手掩上了唇角。

身子在半空中一抛,通的过后,所幸捂住了嘴巴,清音忙的探起脑袋。池内,竟是温暖异常,冥帝胸膛以上的寝衣还保持着原先的白净之色,半端墨发,隐入血池。

清音放开手,嘴微张,“皇…”。

冥帝呼吸急促的大口喘着气,汗渍晶莹的顺着额角淌落,双手伸出,将清音压向了身后的池沿之上。

“啊…”,女子背部猛的受力,被死死的抵在身后,那石壁,将自己磕的生疼。

清音惊慌失措的抬眸,却见男子的眼中,微微泛着血色,失了原先的黑邃,多了一分冷酷、暴戾之色。冥帝双手陡的收紧,清音只觉肩胛处疼痛的厉害,像是要被他生生捏碎。

“皇上…”,女子惊慌出声,两手下意识的挡在胸前,这样的他,即使在血祭那天都没有如此的神色。

冥帝邪肆的勾起唇角,这时的他,显得妖魅至极。身一倾,便压了下去。

清音忙的退后,却已是无路可退。女子只得将上半身努力的向后压去,整个身子,痛苦的弓起。

冥帝一手拖至她的脑后,薄唇便毫不犹豫的压了下去。

“皇上…”,半声未出,却是将男子的舌纳入唇间,一阵冰凉之味,涌入清音喉间,冥帝的吻,霸道邪佞,她根本挣不脱。

“清音…,”这是冥帝第一次唤她的名,女子怔忡的望向退后的男子,“听话”。

清音一愣,犹在咀嚼着这两字,冥帝便再度压了下来。

男子的一吻,却是含住了她精致的下巴。清音更是不敢动一下,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火热的舌在她尖细处扫过,女子禁不住,抖了一下。

冥帝魅惑的移开唇,蹭向了她弧度娇软的脖颈,耳畔,是她紧张的吞咽之声。

清音只觉男子的胸膛异常燥热,像是火烧着了一般,冥帝紧拧起剑眉,垂首望向自己的胸口处。

心一冷,男子退开几分,将身子隐入血池,双手打开,张在池沿之上。脸上,一片宁静,瞳眸也恢复了深邃的暗色,清音只当是自己看错了。冥帝的脸上,那强忍之色一闪而过,取而代之的,竟是阴兀的恨意。男子的头半低着,狭长的眸微微眯起,胸口之处,起伏不定。

冥帝忽的抬头,如鹰般锐利的眸光直射向清音,坚毅的下巴,仰起好看的弧度。

一把声音带着迷幻般的蛊惑,以及,那强压而下的欲望,微带嘶哑性感,“下去”。

清音虽犹在怔楞之中,这两字却是听的极其清楚,小手忙的放下,身子动了动,“是”。

血池之内,温度急剧下降,女子一手撑上池沿,衣衫尽湿,连内衣都湿透了,粘附在身上,每动一下,便难受的厉害。

刚要上岸,清音还是不放心的顿下身子,回过头,“皇上,您没事么?”

冥帝仰起头,将脑袋搁在壁沿之上,坚毅的下巴直对女子,却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你想朕在这里要了你么?”

清音虽是犹在怔楞之中,陡的收回神,双腿不自觉的迈开,脚一麻,便是一个踉跄,“奴婢这就下去”。

冥帝不再言语,只是大口的喘着粗气,闭上了眼。

清音好不容易上了岸,寒风刺骨,下意识的以手环住双臂。脚打着颤,刚要迈步,身后,男子的声音,便恢复了那几分慵懒之色,“站住”。

身一顿,清音全身如绷紧的弦,转了过去,“皇上有何吩咐”。

冥帝抬起脑袋,下巴斜向她仓惶间丢落在地的狐裘外袍,“将那外袍披上”。

清音蹲下身捡起那外袍,“皇上,这…”。

“闭嘴,”冥帝一语便将女子喉间的话堵了回去,“下去”。

清音无声的将外袍披上身,一下,便温暖了。这帝皇的脾气,还真是怪的可以。

女子踌躇了片刻,还是退了下去。脚下,红色的脚印踩在古老的祭台之上,平添几分诡异。

池内,男子猛的一掌击在那瑰丽之中,砰的一下,溅起千层浪,火红的眸子烧透那半边天,阴兀至极。

就是,想要一个人,却不敢将她压在身下。

一种煎熬,又有几人知晓。

清音刚下祭台,便听到那一声巨响,直直的,像是砸入了她的心中。

周边,侍卫把守,副祭司同梵祭祀分站两侧,见清音下来,男子侧开身,让出一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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