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音将手抚过冥帝的腰际,在他背上轻拍,安抚着他躁动的无措感,“帝…都会好的。”

她坚信,一切都会过去。只要不是生命消逝,就都还有挽回的可能。

冥帝伸出一手,拇指指腹在她细嫩的脸颊上轻抚,相抵的前额亲昵摩擦。

安心的感受着那小手拍在自己背部的节拍,冥帝身心具疲的闭上双眼,不出一会,呼吸声便趋于平稳。望着他的睡颜,清音忍不住将手落在他的颊上,食指,轻轻的将他皱起的双眉抚顺。

隔在两人中间的,是他们的笑儿,清音见冥帝已然熟睡,这才小心翼翼的转身,将身子仰躺着。她双手放表自己的小腹上,轻吐出几口气。

就连睡个觉,都要折腾娘。

清音整整睡了一天一夜,醒来时,已经是第二日清晨了。她撑起身子,一手托着肚子小心的下榻。

洗漱完毕之后,换上一身干净的白色雪纺纱,在叶丫头同墨雪的搀扶下,走出了寝殿。

肚子越大,便越是坐不住,加上心里的悲喜交接,还真走让她郁结万分。清音只想着出去走走,能带来一份好心情,尽量不要影响到肚中的孩子。

她本想着去圣心殿,走着走着,便偏离了原先的方向,朝着葱郁的园子走去。

吸引自己的,只是那一片翠绿,眼前像是忽的一亮,清音只觉心神愉悦,只走不敢走得快,慢悠悠的踩着一他绿菌,走上紫晶石铺成的长道。

泛着荧光的道,长而窄,只容得下一人行走,清音也不用两人搀扶,自己走在前头,叶丫头与墨雪跟在身后。

鼻翼间忽的飘来一件花香浓,说不清具体是什么香,清音勾起唇角,这…应该是由百花凝聚而成的。还未等到清音细细体会,远远的,便望见一抹娇俏的身影,踱步而来。随着两人的靠近,清音一下便认出了,那人是百花娘娘。

一袭百花衣,风姿卓越,蛮腰轻扭,连走起路来,都带着柔若无骨般的娇媚。

她的身后,簇拥着几名丫鬟,清音顿下脚步,由于身份的特殊,便只得弯腰行礼,“奴婢参见百花娘娘”。

叶丫头同墨雪见状,忙的跟在身后行礼,百花娘娘瞅着身前的三人,视线落浓清音高高隆起的肚子上。

都说冥帝继位十一年来,从未有过自己的子嗣,却不想,率先怀上龙种的,竟是一名身份卑贱的丫鬟。

不管她多么受宠,没有册封,那便是在宫中失了地位,见着谁,不还是一样要行礼叩拜么?

清音弯下的身子已经感到了不适,那压迫的小腹处传来阵阵隐痛,可那百花娘娘却丝毫没有让她起身的意思。她将全身的力量尽可能的移到腿上,前额更是冒出了冷汗。

美目紧紧的眯起,百花娘娘自是知晓清音腹中的孩子,对冥帝来说是何等的重要,虽是心有不甘,却只得让她起身,“起来吧”。

她暗暗松下一口气,慢慢的捧着肚子起身,“谢娘娘”。

百花娘娘垂目,望着身前的女子,只见她双目华彩四溢,秀眉隐入发丝,容貌自然是称不上绝美,这深宫中的妃子,哪个及不上这等姿颜,却偏偏,冥帝是弱水三千,只取了这一瓢。

一袭月芽白的宫裙,简单而素净,没有花哨的发饰,却在抬眸间,给人一种心安的暖意。

清音见她瞅着自己,只以为是她要过这道,碎步浅移,便走上了那边上的草地,将主道让了出来。神情恬静,丝毫没有相争的意思。百花娘娘双手提起裙摆,跨出的脚步顿了一下,便再度缩回。

“你倒是识相啊”。

清音听着她的语气中带着掩饰不住的挑衅,她深埋下脑袋,默数着衣料上的浅色花纹。

百花娘娘见她低眉顺目,心里便忍不住几分好奇,她一脚踏上前,右手轻勾起了清音的下巴,那波澜不惊的眸子直视着身前的女子,潭底,没有虚伪的迎合,更加没才她预想中的惧怕。

这样的女子…

百花娘娘悻悻的放开手,并未再为难,她意味深长的盯着清音,过了许久,才旋身向前迈步。叶丫头见她走远,这才焦急的回到清音身侧,在她颈间查看着,“怎么样,没事吧?”

“没事,”瞧着她的一脸紧张,清音笑着拉住她的手,“走吧”。

“音姐姐,那百花娘娘好奇怪啊,”墨雪巴望着远处那艳丽的身影,小脸满是不解。

清音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同意的点了下脑袋,她不似别的妃子那般百般刁难,对视的眼中,像是有着难言之隐,最大的不同便走,在她侍寝的几个月后,竟还能安然的活下来。

清音并未去多想,她顶着个大肚子,生怕再遇上生人,便只得顺着原先的道慢慢折回。

时光如梭,送走了所谓的夏季,转眼间,便迎来了深秋。

清音的寝殿,更是比以往热闹的多了,御医、产婆几乎是片刻不离身侧。她老是笑冥帝太过于紧张,才搞得整个皇宫更是人心惶惶。

内心,却深知他的顾虑,那毒针,命悬着两条命,就连那陪着的丫鬟太监们都跟着睡不上一个稳妥觉,日日求神,只求保佑她们毋子平安。

清音一手轻锤着腰,不适的动了动身子,这几日老是这样,腰酸的厉害。

幸亏得稳婆说没事,即将分娩的女子都会这样,她才安心下来。冥帝坐在她的身侧,大掌抚上她的腰际,慢慢揉捏着,“还酸么?”

清音聚精会神的摆弄着桌上的一堆布料,小脸扬起,便摇了摇头,“好多了”。

“音姑娘,应该这样剪… … ”身边,站着一位宫内的老嬷嬷,正在手把手的手把手的教着清音裁剪,“小皇子的身形软,刚开始的三月啊,只能用这布料,对,在这边上往上一剪子就行”。

她一脸认真的端着剪子,望着满桌子被绞碎的布料,有几块已经成了形。清音将手中的剪刀塞到冥帝手中,“皇上,您栽,我来缝”。

说着,便取过边上的诱花针有模有样的缝了起来,那嬷嬷见冥帝一脸的惘然,便踱身上前,拿起桌上的剪子教授起来。

“皇上,要握在这个位置,才能使得上劲… … ”嬷嬷将桌上的碎布拿在手上,朝着那图纹一剪子笔直的下去,“要顺着这条线… ”

冥帝握着的姿势,比清音还要拙劣上几分,他剑眉蹙起,慢慢的便失去了耐性,几剪子下去,桌上便成了一堆破料。

“皇上,”那老嬷嬷笑着,双目慈爱的继续着手上的动作,“民间有转说,婆孩只有穿上了父母做的衣裳,才能健健康康的长大,今后啊,才会衣食无忧”。

清音别扭的缝了几针,她知道,嬷嬷说的只不过是传说罢了,可就是任何一句牵扯到肚中孩子的话,冥帝竟都会信以为真。他神情转上几分专注,心也定了下来。

放下手中的动作,清音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将粘在冥帝发上的碎屑拂开,男子眉眼轻抬,邪肆的眸子拉长,满目温柔含情。

清音伸出的手不忍收回,落在了冥帝的肩上,“帝… … ”她彻底贪恋上了这一刻,心里甜的化不开,嘴角的笑意还未来得及展开,小腹中便传来阵阵隐痛。

“啊…”她轻呼,手迅速的掩上白已的小腹,“好痛,好痛啊… … ”

“清音,怎么了?”冥帝忙的扔下手中的活,紧张的揽住她的双肩。

“快,快… …音姑娘怕是要生了… ”稳婆的一声叫唤,更是让寝殿内炸开了锅,冥帝的心弦一下被拉紧,心房处在瞬间被抽空。

第一百二十一章 分娩,生死与共

“皇上,您先出去吧,你们几个…将音姑娘抬到床上去,”稳婆手忙脚乱的指挥着,“还有你们,快去准备热水和干巾,快呀…”

“帝,我怕,”清音紧抓着冥帝的衣袖,死死的不肯放开,心中的恐惧,在顷刻间席卷而上,越是紧张,疼痛感便越是强烈。

“好痛…”

冥帝见她脸色苍白,豆大的汗珠冒上额头,高隆起的肚子更是上下起伏着。

“怎么会这样?”他忙将清音抱起,放到了一边的榻上。

稳婆见状,拿了一条干巾来到榻前,弯身将清音额头上的汗珠擦去,“音姑娘,放松,放松,女人都会走上这一遭的…”

“皇上…”她见冥帝还杵在这,便急欲起身行礼,“皇上,您先出去吧,这产房内不干净,若是一个不当心冲撞了…”

“滚开。”冥帝早便是不耐烦的一把推开那稳婆,坐在了清音的边上,伸出手去,紧紧执起她的柔荑。

“不要走…不要走…”清音顾不得那么多了,她只知道自己害怕极了,现在,就想着冥帝能陪着她,生怕自己便要一个支撑不住…

“朕不走,朕就在这陪着你…”冥帝似是比她还要紧张,抓着她的手抖个不停,他凤目阴霾的扫过整个寝殿,冲着那被他甩开的稳婆怒喊道,“还愣着作什么?不想活命了是不是?”

“这,皇…皇上…请移驾啊…”那稳婆犹在坚持,跪在地上的身子不断起伏,前额‘砰砰’的砸在地面上。

清音知道,对于这样的王朝,皇帝进入产房便是禁忌。她痛苦难耐的松开手去,却被冥帝更用力的抓在掌中。

“你再给朕啰嗦一句,朕便摘了你的脑袋,”冥帝语气阴兀的字字吐出,邪肆的俊颜满是怒意,周边的空气更是凝聚成一团,危险冷冽。

“是,是皇上…”稳婆踉跄着起身,沾着那湿巾,便在清音的脸颊上擦拭着,她双手颤抖着解开衣襟的盘扣,脱下了外衣。

“已经见红了,看来就要生了…”稳婆望着清音身下的血渍,忙不迭的清理起来,“挺过这几个时辰就好了…”

“啊…”清音从来没有这么痛过,身体的某一处,像是在慢慢撕裂般,她困难的呼上一口气,整个身子抖动着,弯曲的双腿更是颤抖着撑在身侧。

“帝…”她咬着自己的发丝,细密的汗珠将身上仅着的内衣浸透,上半身想要倾起,却怎么也用不上一点力气。

“清音,我就在边上,不要怕…”冥帝从未料想,生孩子竟会痛成这样,他没有一点办法,只能紧紧的抓着她的手,一手将她湿漉漉的长发拨在一边。

清音急促的喘上几口气,涣散的瞳眸渐渐聚起,她脑袋侧向外面,努力的勾起唇角,“帝…帝,我没事。”

冥帝却是心有余悸的压下身子,口气急促,脸上带着满满的紧张,“清音…不要生了…”

直到此刻,心里的那恐慌早便蔓延至了全身,就连那一向清冷魅惑的眸子,都溢满了害怕失去的惧意。

清音听闻,刚要笑启,便被一阵更强烈的疼痛给抽去意识“啊…”

只有稳婆知道,那只是分娩前的阵痛,她只能不断的安抚着,沾着热水的湿巾将清音的全身一遍遍的擦拭着。

“笑儿,笑儿…”她一手抚上自己的独子,另一手抓着冥帝的手,“帝…我们的孩子,就要出世了呢。”

“我知道,我知道…”两人的手掌间,全是那滑腻的汗渍,十指紧紧扣着。

“清音,等过去了,就一切都好了…”冥帝将清音拉入自己的怀抱,他们的路,一直都是崎岖不堪,新生命的到来,更是那重大的隐患,埋得深,如今,在瞬间便要两人去沉重面对。

两人不断的讲着话,清音一下痛的厉害,一下便消复下几分,不知过了几个时辰,却一点都没有要生的意思。

“为什么到现在还是这样…”冥帝厉声质问着身侧的稳婆,俊脸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皇上…这,时辰还未到…”稳婆紧张的不敢去直视冥帝,只听得一阵痛呼声传来,她落在清音身下的眼一下便闪亮,“羊水破了,孩子就快要出来了…”

身下,湿了一大滩,清音忍不住将身子往上缩去,原先的疼痛逐渐加剧,不再停歇,不再间断,一连串的袭来,让她连喘息都够不上。

“帝…好痛,好痛,”她握紧的指尖,深深插入自己的掌心,随着那尖细指甲的折断,这点痛,却丝毫及不上下身的疼痛。

撕裂,无止境的疼…

血腥味,浓重的飘满整个寝殿…

女子尖利的凄哭声…穿透沉重的殿门,从罅隙间,一点一滴的溢出,尾音,消逝在阴霾的冥朝上空,泛入云间…哀怨中,夹带着生命的希冀。

要的,就是一个奇迹罢了…

“音姑娘,用力,吸气…呼气…慢慢来,不急不急…”稳婆急急忙忙的擦去脸上的汗渍,冥帝守在边上,让她的一颗心更是悬到了嗓子眼。

“我不行了,坚持不下去了,”清音两手抓着冥帝的袖子,将上半身凑上前去,“帝,帝…”

“清音…”

那稳婆见时辰差不多了,忙的坐到榻上,将清音的双腿向着两边掰开,“音姑娘,就快了,您用力啊。”

说是快,清音却只觉像是过了一辈子那么漫长,疼的,双眼逐渐模糊,连近在咫尺的冥帝都望不清了。她害怕的手上不肯松懈,将全身的力气都聚在身下。

“快出来了…音姑娘,用力…”稳婆双手放在清音的膝盖上,声音抖的差点抓不住。

清音颤动的身子,猛地一僵,一阵剧烈的撕裂自手臂上慢慢传来,冥帝握着的手更是不可思议的松开,只见她白皙的手臂上,慢慢隐现出一抹针形,足有手指那么长,透过一层纤细的皮肤,顺着手臂向上涌去。

所到之处,均留下一抹细长的淤痕,那凸起的针形更是无孔不入,冥帝冷冽的眸子咻的泛出猩红,伸出手去,在清音的手臂上紧紧握住。

她疼的几欲昏迷过去,这便是御医所说的那根毒针么?不要,不要啊。她的笑儿还没有出生呢。

“啊…”清音用力吸上一口气,被冥帝握着的地方,那毒针停止了涌动,却并未消失。只见原先的藕臂上,慢慢的凸起一个小包,随着阻力的增强,而越来越大。

“不,不要,”清音惊惧的拉住边上的床单,声音,更是越来越弱,几不可闻。

“清音…”冥帝忙的松开手,大掌抚上她的面颊拍了几下,“怎么了,醒过来,不要睡…”

手臂上的毒针,越过层层阻碍,一路向上。

“清音,”他不死心的摇晃着她的双肩,心里的恐惧,慢慢变成了绝望,好不容易到手的幸福,他以为自己可以抓住,却不知,你是王又怎样,你有着倾世之权又怎样,人命…那一向被冥帝视为草芥的东西,如今却让自己束手无策,他的清音…他的孩子,都保不住了么?

边上,早就候着的御医跪了一地,根本就没有一点办法。

冥帝旋身,将那桌上缝了几针的小衣裳紧紧攥在手里,拖在尾端的绣花针将他修长的指戳破,他却像是傀儡般不知疼痛,单手将那针从上面拽了下来,紧紧的塞入清音的手中。

“你看看,这是你同朕一起为笑儿做的衣裳啊,清音…”他犹在坚持,清音抓着衣裳的手,却没有一点力气的松开,五指平平的摊开,生命迹象逐渐虚弱。

“你要是敢睡,朕便让这一屋子的人给你陪葬…”冥帝霍的起身,却见她双眼张了一下,一声闷哼,脸上分不清是泪渍,还是汗珠。

他俯下身,双手将清音的柔荑包入掌心,将那件还未缝制完的小衣裳塞在两人的手掌间,“清音,你要是走了…朕要怎么办?”

冥帝将前额抵在两人相执的双手上,“都是你,说要给我希望,说我的世界,太过于黑暗…清音,你总说,有爱就会有出路…如今,我的出路在哪?我不要什么光明,更不要什么救赎…我只要你,只要你啊。”

第一次,冥帝打开了心扉,手中的柔荑逐渐冰凉,他慌了,越抓越紧,他悔了,当初不应该心软,让清音把孩子留下来。

掌中,动了一下,她无力的睁开泪眼,望向冥帝,身上的痛,像是麻木了般,冥帝慌忙抬起双眸,一遍遍的唤着她的名字,“清音,清音…”

她也想要奇迹,她那样的坚持,也只是赌一个机会罢了,如今,人真是算不过天…

清音伸出一手,颤颤巍巍的自绣枕下方掏出了一枚匕首,那是,她早就备好了的。

她凝望着,却怎么也没有勇气去面对冥帝,她负了他,失了约…

她不能再陪着他了…

她的帝,可以温暖如水,她的帝,也可以同常人一般。清音簌簌的掉着眼泪,只可惜,自己怕是见不到了吧?

“啊…”最后的一丝残念,让她痛呼出了口,清音将手中的匕首用力的按在冥帝的大手上,“帝…等,等一下…便剖开我的肚子,保…保住笑儿啊。”

她的赌,只有最后一丝希望了,“我要笑儿留着,帝…若这真是命的话,不要伤害无辜…帮我,爱着笑儿…”

冥帝只觉手中的匕首似有千斤重,他单手紧握,难以置信的望向清音,她居然…早便有了这样的想法。

身上的毒针,在慢慢朝着心口的地方窜去。冥帝的眸子逐渐转为冰冷,他双手撑着,慢慢起身,脸上的神情,早便是绝望颓废,“没了你,朕留着又有何用…”

清音混沌的反应不过来,她撑着一口气向上望去,却见冥帝一手掳起袖子,右手拿起匕首,放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不要啊…她一字未来得及喊出,只见寒光闪烁,划的她眼眸生疼,‘哧’的一下,温热至灼烫的液体,洒落在了自己的脸上,逼得她不得不闭上眼睛。

是什么啊?

身上,一种血腥之味逐渐蔓延,那液体,顺着她的眼窝,脸颊,慢慢往下流,清音眼皮动了一下,刚要睁开,那红色的血便涌了进来,混合着眼泪,染遍她整个眼眶。

冥帝的这一刀,似是要割断自己的退路,血,喷射而出,清音慌得伸出手去,便被他紧紧握在手中。

“皇上,”边上的御医丫鬟们齐聚上来,“皇上保重龙体…”

靠在冥帝的胸前,清音却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她小手紧抓着冥帝的手腕,看着那血不断的自她的指缝间汩汩流出,“帝,为什么,为什么啊。”

“清音…”冥帝下巴紧紧的抵在她的头上,“还记得那次么?你让我放松,你说我黑暗的世界,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你让我从水底浮起,如今,岸上的人都不在了,我还能起得来么?”他沉重的嗓音,压得清音心疼难耐,为什么…她不想这样,不想啊,“不行,答应我,保住笑儿,帝…照顾…”

“不,”冥帝斩钉截铁的打断清音的臆想,他温热的血液顺着她的胸前,不断往下流去,“我同笑儿,都陪着你。”

“不,不,”清音悲怆的哭喊出声,“帝,你不能这么自私啊…快啊,我坚持不住了,剖开我的肚子,快啊…”

她哀求着,摇晃着冥帝的手臂,滚烫的晶莹一滴滴落在他的手臂上,“帝…我求你…”

他却是铁了心,一手捏住清音的下巴,双目布满了红猩,“清音,你以为保住了笑儿,你就能毫无牵挂的走了是不是?不…我不会让你如愿的,我就是要让他陪着…”

血…慢慢的汇聚在一起,清音怔忡的睁大眸子,她清晰的记着,那次隔开冥帝手腕之时,他全身的血液是冰凉的啊。

而今日,却烫的她心口处融化开来,她的冥帝…她的笑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