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周梦蝶

金长乐头昏脑胀,惊见柳如风混身是血现身荷花池中,她大叫一声,竟是气血翻涌,一口血远远的喷了出去,点点落在池面,瞬间便将柳如风的影相打散,她只觉天摇地晃,竟是摇摇欲坠,幸是池边护栏,不然非要一头栽下池中。抓住身前栏杆,长乐抚额,一道白光闪过,竟是在她的脑海之中闪出了一个破碎的画面,她自己,就是穿越前的自己,竟然安安静静地躺在医院之中,不知何处竟传来妈妈的呼唤,一声声,一句句,也不知是在问哪个她。

乐乐啊,你这是要睡到什么时候?你做了一个怎样的美梦呢,为什么还是舍不得醒过来啊?乐乐啊,你听得见妈妈的声音么?听得见么?心如捣鼓,妈妈!金长乐又是一口血喷了出去,她连连吐血,竟再也坚持不住,只听见一人惊喊她的名字,还未来得及转身,便眼前一黑,竟是直直向后倒去!

好安静,真的好安静。什么声音也没有,长乐不知自己这是怎么了,师傅曾对她说过,她的心头之血,吐不得,会有性命之危。她这是死到临头了么?还是穿越回去的前兆?她还可以选择么?在飞凤,金家朱家柳如风,这又是开始,还是结束亦或是一场梦?瞧瞧她看见了什么?她竟是看见了现代的自己!还听见了妈妈的呼唤,她看得清楚,听得真切,可她身在飞凤,这又何解?

知府大人请来了烟台最有名气的大夫给长乐诊病,那日朱熙见逍遥王与长乐二人先后离席,只是不多时逍遥王回来却单单不见长乐,他离席寻找,离远便瞧见长乐在那里似有不适,走近了些,竟见她身上点点血迹,不由得惊叫一声,她却是直直仰倒,真是吓了一跳。他那时抱起长乐,喊来小厮命知府大人请大夫前来,宴会最后是乱成一团。只是这大夫仔细把脉,之后却是摇头不已,众人皆急,他最后收了手,只说:“这无双郡主无病,只是睡着了!”

朱熙皱眉,大喝一声:“胡说!”青玖向他连连使眼色,他压下心中疑问轻咳了声又说:“既是大夫都这么说,那定是长乐连日赶路,太乏了,便睡了过去,且叫她多睡一会儿,你们都出去吧!”

那知府大人早在大夫说无病之时便吓得不轻,身上点点血迹,昏迷不醒,却说郡主无病,这不是找死呢么!这郡主要在他家里出了什么事,可不好交待啊!此时听大皇子这么一说,连忙应声退下,青玖送先将众人送走,不多时便又去而复返,他将随侍在旁的小厮驱逐出去,便紧紧关好了门。回身坐在床边,轻轻拍了拍长乐的脸,她仍是双眼紧闭,朱熙不明所以,疑惑道:“四皇子何意?长乐她这是…?”

青玖叹气,靠在床边:“谁知又是什么事触动了她的病根儿,我查过她,风十三给她施针之后,她这病早已大好了,想必是不用担心,那些庸医根本诊不出来。”

见他神色不似作假,朱熙才稍稍放心,又听青玖嗤笑道:“若是能诊断得出,估计她也没命了。”

朱熙奇道:“那长乐这是得了什么病?”看着他二人,真是奇怪,前些个月这四皇子以圣君大人的名头来到飞凤,住在金府与长乐是同进共出,亲密无比,怎么转眼间金长乐便是娶了柳如风,这三人之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竟是无人得知。

青玖呵呵一笑:“这便要问那柳如风啊,此病皆因他而起!”

“柳如风?”

“是啊!”青玖话锋一转,冷哼道:“不过他也未必知道,长乐这是自讨苦吃,恐怕这辈子也不会告诉他也说不定!”

朱熙没有听懂,二人好半晌都再无言语,直到某一刻,俩人突然心有灵犀,对视了一眼,皆是轻笑出声,朱熙也过来坐下,抬眼笑道:“熙很是好奇,四皇子先几月来到飞凤,与长乐情投意合,怎么就偏又将这妻主白白让与了柳如风呢?”

青玖摇头,抓住长乐露在外面的手,握在手心不答反问:“玖也好奇得很,初到飞凤,便见长乐对大皇子殿下是情有独钟,怎么也另有婚约,偏要等她娶了柳如风之后,才来后悔呢?”

“后悔?”朱熙仔细揣摩了片刻,悠然说道:“不是后悔,熙只是想嫁给她,只如此简单而已,她娶不娶柳如风关我何事?她亦是可以娶我啊!”

青玖听毕,不由得笑道:“玖劝大皇子殿下明晚便去祈缘节上逛逛,恐怕到现在殿下还不识情爱呢!”

“此话怎讲?”朱熙感到十分有趣,洗耳倾听。

青玖低头在长乐唇上印下一吻,见他仍杵在原地,只好奇地看着他还在等待下文,不由得大笑:“我只说一次,殿下需记得,我这般行事,若是柳如风早就挥剑砍来了!可见你心中无她,不过是想找个合适的妻主罢了,殿下找妻主,也要二人有情,方能白头啊!“说完竟是摇着头,起身离开了。

朱熙愣住,四皇子走过他身边的时候,竟是失态伸手去拉,却是无力,刚刚抬起,便是落空。

翌日卯时,长乐如往常在家一般起床了,她甚至差点忘记了自己昨天晕倒的事,不过仅仅是差点,揉揉头,她仔细回想了一下,心知自己又是入了障,并无大碍。便喊了一声:“来人!啊!”

守在外间的小厮听见大喜,连忙过来侍候。长乐梳洗完毕,便觉腹中饥饿,小厮连忙去准备膳食,不多时,屋内便涌进了一群人,知府大人见长乐真的无事竟是喜极而泣,脸话都说得不利索了,长乐只觉头疼,青玖连忙赔笑,将探病的众人又送出门外。

朱熙见她一味地轻敲自己的头,想是头疼,便上前想为她揉揉太阳穴,谁知他甫一伸手,长乐竟是连忙躲了开去。他只能尴尬的甩甩袖子,不自在地说道:“难受便再躺一会儿吧!”

“嗯。”长乐依言躺下,她也觉得气氛有些尴尬,便小声说道:“长乐身体不适,还想在休息一会儿,大皇子请便。”

朱熙点头,却是不走,只站在那里看着她。长乐叹气,只觉得头更疼了:“长乐休息了,殿下理应避嫌才是。”

朱熙后知后觉,想着长乐心中正是在烦恼自己,便笑了出来:“长乐是在烦恼如何叫熙知难而退么?”

“嗯,啊?”长乐愣住。

朱熙在桌边坐下,抿嘴一笑:“熙昨晚想了一夜,便觉得四皇子说得不错,现在熙只是不懂,长乐成人礼上见熙,便一见倾心,这是飞凤众所周知的事,为何情爱之事,消散得如此之快,能和熙说说么?”

青玖又对他说了什么,他还真是闲得很,谁的事都管得到。长乐思索片刻,决定一次说个明白,她想起现代的爸爸妈妈,还有那个邻家哥哥,斟酌着如何开口,怎么修饰词语。其实她曾经真的想过,有一个人,可以听她讲起,这个故事。

“世人皆知,长乐自从成人礼识得大皇子殿下,便为他神魂颠倒,真是一见倾心。其实不然.长乐不是第一次见过殿下...”

“那你什么时候见过我了?“朱熙打断她,仔细回想,自己常年在宫中深居简出,只听说过,并未见过她啊。

长乐摇头,又说:“没有,殿下请仔细听长乐说,长乐曾经做了一个梦,在那个梦里,长乐有母亲疼爱,爹爹教管,每日都是快快乐乐的,在那个梦里的每一天,都过的那么真实,一时一刻,都似亲身经历一般,那里还有一个青梅竹马的邻家哥哥,他长得便是殿下您这般模样,这个梦很长很长,长乐在里面成长了一十八年,直到长乐在梦中喜爱上那个哥哥,还没等娶到他,却是突然死去,这才醒了过来,醒来之后,长乐竟是懵懂过日,浑浑噩噩,竟不知何处才是梦境。遇见殿下那天,殿下对长乐微微一笑,长乐便立时将殿下认作了那梦中之人。如风与我亦是青梅竹马,其实此生长乐对他早有念想,我二人情深意长,再容不下他人!至于殿下,请见谅,长乐已分清梦境,殿下便是殿下,不是别人,长乐也是身在飞凤,不作他想,还请大皇子殿下另寻良缘!”

朱熙惊奇道:“这等梦境熙却从未做过,长乐果然奇人,还身临其境般在梦中一时一刻存活了十八年,妙哉,妙哉啊!”

长乐苦笑,他还觉得很是奇妙,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庄周梦蝶,蝶与庄周,皆是幻,亦是真!

“殿下,”长乐一咬牙,便是狠心又说白了些:“那楚云您若不喜,婚约解了便是,长乐心中只有如风,不能再娶殿下,还请殿下放过我夫妻二人,另寻姻缘,长乐感激不尽!”

朱熙挑眉,忍住唇角笑意,闷声说道:“不惦念你也成,不过此事皆因你而起,听说祈缘节上多姻缘,明晚长乐要陪熙走上一走,赔熙一个如意妻主!”

长乐傻眼,就,这么简单?

祈缘节

金长乐很是头疼,大皇子朱熙要求她陪同他一起参加当地的祈缘节,她只觉得不可思议,就这么简单,便想通了?不过,她以为就是在街上逛逛而已,谁知她哪里想得到,这烟台的祈缘节,竟是这般的声势浩大啊,各个民族聚落欢畅,街道上全是人,熙熙攘攘地像一条大虫子,在各街道扭动着。烟台十月二十二这一晚,真所谓是锣鼓喧天,人山人海了。各处礼花辉映之下,人们载歌载舞,多少公子便就在那祈缘树下,求得了自己的良缘。

逍遥王早就不知所踪,长乐猜他定是娶陪他的琼然了。青玖朱熙还有她,他们三人便在这人群之中,结伴而行。青朱二人皆是兴致勃勃,四处观望,唯有长乐,甚是无聊,她心中总是不安,也是担心柳如风,夫妻二人成亲三日,便迫不得以分开,连个信儿都没有,其实她还是有些怨念的,想起那几晚火辣地缠绵,面上竟是隐隐泛红,幸亏身旁之人没有注意,要不问起来,还不羞死了?

人头攒动,他们被人流拥挤着,直接走到了祈缘树下,这是一颗很奇怪的树,据说这棵树的年纪不可考究,奇怪的是它从不长大,也不死去,它宽大的树面之上,奇怪的树节竟隐隐显现出一女子容貌,端地是高贵美丽,风一吹,树间便可听见英英话语,虽是低不可闻,可人们都说这便是女娲娘娘在为人们祝福,寻赐良缘。

传说女娲娘娘曾经在此树间小憩,听闻树下一公子正在祈求女娲娘娘给予方向,去寻一个白首之人,她在树身显现身姿,竟是掐指一算,命他在此地等候,不多时,一女子骑马而过,见到公子问路而行,公子回身问女娲娘娘,可是那白首之人?娘娘不答,又过半晌,又一女子途经此地,见公子在此停留,竟是呆住,上前搭讪,二人聊了一会儿公子无趣,那女子欲语还休,最后竟是频频回首,不舍离去了。公子又问娘娘,此人可是白首之人?娘娘仍不答。公子又等,一直等到晚上,漆黑一片,远处竟传来了呼唤他的声音,公子应声,来人便是他的小青梅,二人白日里拌了几次嘴,他便负气而出,这会天色已晚,仍未归家,那青梅早早寻了过来。

二人先是争吵不休,可谁也不肯离去,回忆日日月月,竟是彼此偷眼相瞧,最后忍不住便又和好如初,那公子早把女娲娘娘抛在了脑后,竟是和那小青梅拉着手回了家去。直至家中,他才突然想起,诚惶诚恐,竟是熬了半夜才睡了过去。谁曾想女娲娘娘竟是入了梦,她的样子高贵美丽,问那公子,可找到自己的白首之人了?公子惶恐,连称不知。女娲娘娘教谕:“人的一生,良缘虽是天定,但上天总会安排你遇见三种人,姻缘一说,便又由人不由天,白首之人心中选。一种人便是过路之人,她潇洒离去,便是路人。一种便是错过之人,二人相遇相交,偏是不舍擦肩而过,殊不知停上一停,便有良缘。还有一种人,遇见是缘,定情自心,日日月月月年年,坚定不移,乃白首之人。”

那公子自梦中叩首在地,女娲娘娘含笑离去。他再不问,那白首之人,只心中早有定论。翌日他与青梅二人再去那树前,竟发现原本已经垂死的枯木,竟是满树枝叶,那树身之上,还隐隐现有女娲娘娘的影相,二人在树下惊呆不已,后来一传十,十传百,便留下了祈缘树的传说,传说只要在此地诚心祈祷,女娲娘娘自会为你指引方向,寻求如意姻缘。

朱熙三人,被人挤在树下,长乐便也学着他们的样子,双手合十,在心中默念着柳如风的名字,她觉得自己和如风便像是那传说中的名字早不可考究的那对青梅竹马,差点错过,任凭心意,紧紧抓住了,便成良缘。

人群到此,祈愿之后,不少人又向祈缘寺去了。朱熙很是苦恼,他自小便处于皇宫,受到的教导全是正夫礼仪,还有那飞凤对于男子的束缚之条款,他只知道嫁为人夫,不可妒,却没历经情爱,先长乐对他观望之心,他稍有察觉,便已定婚,断了念想,后只觉和楚云在一起,甚是无趣,最后眼见婚期临近,便是略施小计,脱了身来。再寻长乐,便是觉得与柳如风共侍一妻也是好的,可青玖那么一说,他晚上又想了一晚,只觉得心有不甘,非是情爱,便不可成亲,那动心,是何感觉,却是稀里糊涂。

话说朱熙抚住心口,不知情滋味。他问长乐和青玖:“何谓情爱?人群之中,又哪来的良缘呢?祈缘节这么热闹便又为了什么呢?”

青玖想起自己在桃园会第一次见到长乐之时情景,便眼望那祈缘树,喃喃说道:“人群之中,或许便有一个人,只望一眼,便心有向往。”

长乐点头,想起柳如风,还有那逍遥王祈缘节三遇琼然,便也是一见如故,她心生感慨:“往往人群之中,总有那有缘之人,只看一眼,便如万年。以后无论过去多久,二人是否喜结良缘,总会想起,曾在人群之中,遇见。”

朱熙抬眼:“只看一眼?”

青玖摇头,:“孺子不可教也,情爱之事,说它简单,偏又繁复无比,说它繁复,却又简单,无非是看对了眼,有了心。”

长乐也是失笑:“此事难以描述,唯心而已。”

朱熙喃喃说道:“心?是不是看一眼,就觉得心跳很快,想要过去结识一番?”

结识一番?长乐和青玖皆是不可置信地看着朱熙,他却是只看着对面,二人顺着朱熙的目光,对面有一粉鹅少女,也正痴痴地张望。她二人旁若无人,竟只是呆呆地对望,只看得青玖和金长乐失笑不已。青玖在后面用力一推,朱熙猛地清醒了过来,他二人在他身后皆是喊道:“过去呀!”打定主意,虽觉得有点不合礼制,但还是走了过去。

青玖见朱熙向那少女走去,那少女也是被人推了出来,她二人也不知说了什么,竟是相携而去,顺着人流向祈缘寺方向而去。他不禁也是心神荡漾,竟拉住长乐的手,还未待说话,却是被她甩了开来,长乐也正看朱熙二人,冷不丁被青玖拉住手,就像被烫到一般,猛地大力甩开:“四皇子请自重!”

青玖背过双手,双拳攥紧已然指节发青,却是不以为意笑道:“长乐勿怪啊,在青黎待得久了,礼节上难免有些欠缺,玖也想得明白,只想与长乐做一知己足矣!”

长乐听他这么一说,再行责怪,难免显得小家子气自作多情了。便也笑道:“品头论友也是不错,一生知己难求啊!”

青玖点头:“玖所言非虚,不然出城之时,也不会特地叫小土知会柳兄了。”

长乐想起此事,更是感激不尽:“我夫妻二人,自是铭记在心。”

他二人闲聊着,便也随着人流慢慢行走,天空中不时闪现出耀眼的礼花,长乐见了难免伤怀,现代这东西普遍地很,自己也曾放过,在这古代,非有节日,却难以入眼。正不知作何感想,也不知谁在后面拽了她一下,竟是一时不查,险些摔倒,青玖眼疾手快,连忙去扶,却还未摸到衣角,长乐已是入了别人胸怀,那人头戴金冠,姿容冠绝,竟是一把将金长乐搂入怀中,对他朗声笑道:“四皇子别来无恙啊!”

求签

金长乐不知是谁拽了她一下,将要摔倒之际,便被人一把拽过去,搂入怀中,闻着这熟悉的味道,她不必抬头也知道来者何人,用力抱紧他的腰,忍住涌上来的泪意:“如风…”柳如风知是长乐认出了他,眼见着青玖伸手来扶,双手落空之时错愕无比,不由得心情大好:“四皇子别来无恙啊!”青玖往一边靠了靠,轻笑道:“柳兄来的可真是及时啊!”

金长乐抬头,心底满满的都是满足:“如风,你总算…唔唔…”还未待她说完,柳如风已是低下头来吻了个正着,天哪,这人来人往的,当着这么多人地面…长乐先是挣扎,柳如风哪里肯放了她去,抵死缠绵,一路追逐丁香软甜,纠缠不休,她终是抵不过对他的思念,投入其中,二人如此旁若无人,青玖长出一口气,背过身去,冷下了脸,高声道:“柳兄还真像我青黎男儿了!我听说飞凤律法对于男儿束缚甚多,柳兄还是小心为妙啊!”

可不是?长乐猛然清醒过来,一把推开柳如风,柳如风不以为意,伸手又拉过她的手:“谢四皇子提醒了,不过此处无人识我,放肆些又有何妨?终究是如风的妻主不是?”他的拇指还摩挲着她的手心,长乐心中有如一汪清泉,全是甜蜜,一圈一圈地荡漾开来。只看这柳如风,她便止不住唇角笑意,这便是她的夫君,是她一生的爱恋。

青玖回身,冲着柳如风笑道:“柳兄还需注意,你等身份实是不方便与长乐同行,恐怕还得另想办法啊!”

柳如风点头,向他拱手作揖低头谢道:“如风在此谢过四皇子了,此行送亲若不是四皇子给如风送信,恐怕我夫妻二人不知要分离多久,至于如风的身份,在下已有对策,来日若有如风用处,四皇子还请直言,如风若能做到,定是全力以赴!”

青玖笑而不语,金长乐看着二人,忽然来了兴致,想要游玩一番。先前看着都是成双结对的,便是兴趣缺缺,这会儿柳如风来了,便来了游玩的兴致,二人总不好将青玖一人丢下,问了柳如风,二人也想去祈缘寺求一支灵签,便问青玖:“四皇子也一同前去吧!听说祈缘寺签文很是灵验,给自己去求取一支姻缘签也是不错的。”

青玖原本是打算与长乐去祈缘寺求签,可柳如风一来,顿时失去了兴致,怏怏道:“你们去吧,玖四处走走,说不定也能遇上个美娇娥呢!”

二人也不挽留,挽着手臂顺着人流便向祈缘寺而去,青玖眼望着他二人离去,冷哼数声,竟是逆流而上,折身而返,到了人少之处,更是施展轻功,一路狂奔回到了知府大人府邸,心中似有巨石挤压,小土知他回府连忙出屋迎了上来:“公子这么早就回来了?不是说要和长乐小姐去祈愿么?”

青玖袖子一挥,已是将他拂到了一边:“别提她!”吼完竟是推门而入,又咣当一声关上了门。小土吐了吐舌头,公子的脾气越发的抑制不住了呢!

祈缘寺历史悠久,建寺之时早已不可考究,天下三分之后,飞凤开祖女皇朱炽亲临烟城(彼时烟城还不叫烟台,详情见四十二章)见寺庙破旧不堪,命知府大人拨款重修祈缘寺,并亲笔提名,从此祈缘寺虽是对外开放,却为皇家所有。寺内和尚多半是孤苦伶仃,无妻无子的男子,亦或看破红尘,亦或为求安宁,总之也算一方净土,寺内方丈总有高人,据说此乃女娲娘娘点化,总与凡人不同的。

金长乐和柳如风二人走进寺院,便先添了香火钱,而后便去寺中参拜女娲娘娘,飞凤只信奉女娲,并无其他神灵。金柳二人进香跪拜,双手合十,金长乐心中默念:女娲娘娘在上,小女子长乐祈求娘娘保佑我与夫君柳如风一世白头,再无灾祸!

拜了三拜,转头看柳如风,他仍旧闭着眼睛,还在祈愿,逍遥王说得果然没错,祈缘节上果然等到了自己的心上人,也不知这会他在哪里陪着他的琼然,正暗自思索,柳如风伸手在她的脸上轻掐了一下:“想什么呢!”

长乐回神,拉起柳如风的手便一同起身,一边桌前已有几人抽好了签文,他二人连忙过去,来到祈缘寺不抽支灵签,岂不遗憾?二人分别抽了签,小和尚向堂外树下一指:“施主可去那边解签。”

她二人相视而笑,齐齐步出,柳如风瞄一眼长乐的签,上书:东方月上正婵娟。他好奇问道:“求的什么啊?”长乐答道:“求姻缘啊!”

柳如风小声嘀咕道:“你我夫妻姻缘已定,还求个什么啊,难不成还想再找个小郎君儿不成?”长乐莞尔,嬉笑道:“大郎君儿是你,小郎君儿也是你,这还不成么?”二人笑成一团,她亦是好奇问道:“你求的什么?”

柳如风将签文递过来叫她看,喜滋滋说道:“当然是求子了!看看你什么时候能给我生个小长乐儿!小如风!”

长乐接过签文,娇嗔道:“胡说什么呢!”只见他抽的签文上书:闻是闻非风过耳。她二人胡乱猜了一通,便向树下走去,谁知树下桌边竟是无人,树上灯笼烛光闪映之下,可见桌上已解完地签文无数,皆已收好在签筒之中,旁边一个小和尚过来说那解签的灵云大师,有事往后山去了,片刻便回。

柳如风二人很是扫兴,长乐四处观望,却忽然看见逍遥王的小厮三华的身影一闪而过!他手中拿着一个食盒,却是鬼鬼祟祟的…她连忙将二人签文递与那小和尚,只说一会儿灵云大师回来再来解签,先寄放在他的手里,他二人有事先行一步。柳如风不明所以,长乐拉起他便走:“长乐你这是要去哪?”

长乐头也不回,只管盯着三华:“别说话,跟紧我!”说着竟是使了轻功,他连忙跟上。二人绕过祈缘寺边墙,越过墙头,竟是一路向后山而去。

原来三华竟是要去那祈缘后山,那里是寺内禁地,属皇家所有。难道,逍遥王在这里?琼然在这里?不可能啊,女皇怎么能同意将她葬在此处呢,那灵云大师也说在后山之上,这些又有什么关联?后山是一片漆黑,二人在夜里皆是无碍于视力,一路跟随三华,走过一会儿,前面隐有光亮,长乐止步,闪入一边草木之中。

柳如风贴在她的身后,自她身后抱住她,在她耳边低语:“长乐这是探险么?”说着还在她耳垂儿上轻咬了一下,长乐只觉耳边一麻,刚要发作,柳如风伸手将她樱唇捂住。长乐亦是发觉,前面有人!在微弱的烛光掩映之下,只见一个和尚,却是个风姿翩翩的和尚,大踏步而行,竟是从他们身边走过去了,看样子,便是要下山去了。

不多时,他的脚步声便消失在柳如风的唇中,他辗转吻着长乐的圆润耳垂儿,长乐什么也听不见了,只觉得二人的呼吸越来越粗,她推了他一下,他松开钳制她的手,却是将她翻了身来,低头擒住她的唇,便攻城夺池,手也不老实起来。长乐呜呜两声,狠心将他推开:“有正事…别,别闹了!”

柳如风媚眼如丝,声音柔得竟是要滴出水来:“好,等正事完了,我再和你算上一账…”长乐拉过他的手,轻手轻脚地继续向山路而行。又行几步,前面豁然开朗,竟是一片空地,一颗古树上面挂着几盏昏暗的灯笼,树下,一座无名孤坟,上面还伏有一人,旁边正是三华,正在收拾地上的酒壶果菜等物,二人便想躲藏,已然来不及了,那坟上之人正是逍遥王朱烨,他回过头来,看见他们,呵呵一笑,坐直了身体:“长乐啊,你看,我说得没错吧,祈缘节上总会遇见心上人地!”说完便叫他们过来坐下。

长乐和柳如风依言走了过去,也坐在了坟前。朱烨回头说道:“琼然,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便是我给你说的金长乐,和小柳子,他们既是来了,你便见上一见!”

柳如风看向长乐,长乐却是正看着那座孤坟。朱烨不耐道:“长乐,怎么不待见琼然么?她是很想见你们的,我给她说了你们的事,她说你们很是般配!”

长乐犹豫了一下,连忙将柳如风拽了起来,规规矩矩给那孤坟作了一个揖:“长乐与夫君见过琼然姐姐…”

“是婶婶!”朱烨忙道,长乐便又重新作揖:“长乐与夫君见过琼然婶婶!”

“好啦,好啦!”朱烨招呼他们坐下,拍了拍孤坟,便又回头说道:“琼然说她很高兴见你们的,叫我们先说一会儿话!”

三人便又重新坐下,柳如风不解,这是怎么一回事?朱烨叫三华拿酒来,三华不动,朱烨随手抓起一块碎石一把扔过去,砸在他的身上:“拿酒来!”

三华扑通一声跪下:“殿下啊!别再喝酒了!灵云大师都说了,再这么喝下去会没命的!”

朱烨大怒,起身上前便是一个耳光挥去:“当着琼然地面胡说什么!”

三华大哭道:“殿下你醒醒!琼然小姐早就死了,这坟里便是她的白骨一堆!”

朱烨又是一个耳光打去,飞起一脚将三华踹倒在地:“我叫你胡说!我叫你胡说…!”

三华也不起来,倒在地上只大叫着:“死了便是死了!琼然小姐死了!殿下打死三华她也活不过来了!”

朱烨还待上前,长乐与柳如风将他拽住,苦苦劝道:“王叔息怒,且先放过三华吧!”

…几人混乱一阵,好半晌朱烨才是平静下来。他也不看三华,只靠在孤坟之上,对长乐与柳如风淡淡说道:“我给你们再讲一将,琼然吧…”

话说灵云大师自后山而归,那小和尚将签文奉上,将长乐的话说了,灵云接过签文,仔细看了,却是皱起了眉头。那小和尚不明所以,灵云问他:“那二人看样子是一对夫妻?”

小和尚连忙答是,又问这签文有何不妥,灵云说道:“

东方月上正婵娟,顷刻云遮月半边

莫道圆时还又缺,须教缺处复重圆

闻是闻非风过耳,好衣好禄日当空

君须记取他年事,汝意还同我意同。

此签姻缘一和,求子非虚,家宅难安,寻人难成,失物不归。看起来皆是中平,若是夫妻同求,却是大凶之极!”

劫中错

烟城的知府大人府邸,一锦衣少年正站在轿外,嘟着嘴生闷气,不肯上轿,不愿妥协,正是朱锦。他嫌坐轿子闷,非想像长乐一样骑马,可不只是朱熙不同意,是根本没有人同意,他便站在轿外,任谁来说也是一动不动,如此便已是耽搁了好半晌了。正僵持之间,逍遥王骑马而来,他昨晚也不知宿在了哪里,此时飞奔而至,竟还带了一个少年前来,三华和那少年落后一步,朱烨下马,疑惑道:“这是怎么了都在知府门前等我呢么?”

长乐无法,上前将大致情况说了一下,朱烨哈哈一笑,将那带来的少年拉倒身前,对朱锦说道:“这个好办!不若便叫怡然替你坐一坐轿子,你便随队骑马而行,如何?”朱锦大喜过望,当然同意,早有侍从牵过一匹马,他翻身上马笑道:“那便谢谢王叔,谢谢怡然了!”那个唤作怡然的少年却是不愿,撇嘴嚷道:“我也要骑马!”

朱熙见了怡然也很是亲热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你小子从哪来的!”

怡然拨开他的手闷闷说道:“这么有趣的事怎么不带我去?我一直偷偷地跟在后面,不过昨晚看姐姐去被姐夫发现了!”说完还看了朱烨一眼,抛去个怨念的眼神,朱烨失笑,扭过头去却是轻咳了两声,狠狠言道:“谁叫你来的!来了便要听我的!不喜坐轿子便给我滚回家去!”

怡然不敢再辨,恨恨地瞪了朱烨一眼,转身便跳上了马车。

只长乐不识,朱烨简单介绍了一下:“这个便是郑家遗孤,怡然,以后长乐可要多加照顾啊!”说完四处打量一番,又十分不解小声问道:“可是昨儿我发梦了?好像瞧见小柳子了?他哪去了?”

郑家遗孤,怡然?琼然的弟弟?郑家满门抄斩,竟不知他花费了多少心思,才保下这怡然的性命,还光明正大的带在身边,甚至与皇家人皆是熟识得很,听见他问起柳如风,长乐偷笑不已:“王叔说什么呢,家夫自然是在京都家中,长乐奉旨送亲,又怎会在此时携带家眷呢!”

朱烨抚额,却在见了长乐身后那个护卫后闪了神,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本王却是发梦了…哈哈…”

长乐笑而不语,她身后的护卫,正是柳如风所扮,原本他带了人皮面具,想要扮作小厮,可长乐不愿,怕被身份所累,受到委屈,便叫他换上了护卫的衣服,扮作了她的贴身护卫,这样上路方便了许多。

众人收拾妥当,朱熙和怡然便是坐轿子,其他人都悠闲地骑马而行,柳如风为长乐牵马,长乐时不时地偷看于他,他二人只觉有趣,慢悠悠地跟在轿后。

刚行出三里有余,后面一人骑马追来,高声呼喊着郡主,喊完郡主又喊王爷、殿下...长乐等人连忙停下,来人是知府家的管家,马还未停,却是已然飞身下马跪下:“我家大人派小人前来提个醒儿!”众人不解,他喘着粗气低头说道:“郡主刚走,朝廷的公文便是到了,因太女大婚在即,那大婚的诏书一发,各省的督抚就纷纷上表道贺,并费尽心思,搜罗珍宝无数,恭贺太女!可各省的宝物还未进了京都,便是先后有几处被劫!知府大人连忙叫小的通知郡主王爷一声,路上千万小心!”

长乐点头,担忧道:“也不知都哪几处被劫,哥哥定然也要送礼的!”

那管家道:“这个却是不知,朝廷已然派了御史大人,协同各地名捕追查此事了!”

“那可曾查到什么线索?”朱熙问道。

那管家摇头,小声说道:“不曾,手法诡异,竟似一家手笔,却查不到任何线索!”

长乐等人皆是震惊,此等大案,闻所未闻,谁有这么大的胆子,竟敢连连劫去?那些个还在路上押运着的,岂不也在人地监视之下?

打发了知府家的管家,长乐便与朱熙朱烨青玖商议了一下,这两千护卫队,重点保护朱锦,无论发生了任何事,都不能将这亲,断送了!

朱锦听闻抢劫一事,更不肯在回到轿子里去,反倒是怡然,雀跃不已,直喊着:“来了贼人,便叫他尝尝我郑家双剑地滋味!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我杀一双!”朱烨听了只哈哈大笑,仍叫他坐到轿子中去。倒是长乐担心不已,对朱烨说了,他只不以为然,等她再劝,凛然道:“所谓出生牛犊不畏虎!怡然这样很好,我不限制他的成长,也不会特意保护于他,毕竟将来的路都要自己走,谁又能护得谁一辈子呢!”

长乐与柳如风对视一眼,便是不再提及。昨晚听了琼然的事之后,柳如风便是对逍遥王同情不已,或许与他二人有部分的重叠,他揪心得很,这分明就是他二人的写照啊!他与长乐虽是真心,但是一旦新皇登基,却是磨难开始,自己真的能放下老娘不管?长乐万万不能背弃太女,舅舅说得对,太女得势,柳家定然灭亡!她该怎么办?只能不去想,便在这有限的日子里,时刻在一起,一起甜,一起苦!其实自己和长乐比起烨王叔,要幸福得多,只要紧紧抓住,不放开彼此的手,便有无畏的勇气!因为我们都还活着,还能看见彼此活着,便如此简单。

一行人加紧了行程,谁都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好似真的有劫难就在前面等待,长乐叮嘱柳如风注意好自身安全,他二人只能以眼神传达关切之意,送亲之路上,究竟会遇见什么,全是无知,只一种想法齐齐发芽,我夫妻二人,什么时候才能安宁相守?

进入五马城之时,正是夜幕降临,驿站早有人等在城外。朱锦坐了一天的马,只觉得半身麻木,双腿疼痛不已,直喊人上前参扶。怡然步出轿外,刚要下车,低下却是跪倒一片!因他亦是锦衣华冠,不言语之时,更是自带高贵气息,驿站众人竟是错将他认为朱锦,直呼锦殿下。他只觉好玩,还未待众人解释,只觉风声锐利,伴着淡淡的月色,一群黑衣人竟是从天而降,顿时绳索四处飞散,众护卫将朱锦团团护住,长乐和柳如风就在轿子旁边,想连忙将怡然护住,却是晚了一步!

怡然双刀放置轿中,刚回身想要进轿拿来过过手瘾,身边已是多了一人!他大惊失色,挥拳打去,却有如石沉大海,那人只袖子一挥,他便跌跌撞撞差点便摔下车去,朱烨看得真切,却是离得太远,被黑衣人缠住。长乐和柳如风也是正陷于剑阵之中,此阵古怪得很,他二人左突右撞,却是脱不了身,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马车上一个高大的黑衣人将怡然打晕扛走!

此时这夜里,就在这驿站门口,尽管大批的官兵蜂拥而至,便也只剩下他们张大嘴巴的惊呼声!

只是一瞬间,那些黑衣人竟是借助绳索,凌空消失!空中只似从远处传来一声轻笑:“主子请长乐郡主前去做客,便在五里亭相见!”众人大惊失色,长乐却是眉头紧皱,这有些像小日本的忍术,这些人是什么来头,怎么单单抓了怡然去,很显然他们便是将他认作了朱锦!这些人武艺高强,剑阵了得,破坏两国婚事,又意欲何为?请她前去?

朱烨见怡然被抓,竟是气极一口鲜血吐出老远,而后跌倒在地,三华连忙上前,却见自家主子已是昏厥!众人在驿站休息片刻,朱烨已然转醒,大夫诊了,他的身体竟已是强弓之弩了!长乐便与他商议了一下,大家在驿站休息一晚,明日照旧启程,怡然便由长乐去五里亭等,婚期不能耽搁,朱熙带朱锦继续上路,朱烨留在驿站养伤,顺便等侯消息。青玖仍是负责带队加速前进,为了迷惑敌人,长乐前去赴约,其他人便是全部上马,护住朱锦连夜直奔台州!

本不想叫柳如风跟去,他却坚持同去,他心中之意她懂,二人相拥片刻,便是飞身上马,直奔五里亭!

五里亭便在城西的郊外,因距离五马成五里地而闻名。那便是一片荒芜之地,长乐与柳如风赶到之时,已是漆黑一片,因是无月,那亭内光亮闪动,只觉诡异无比!长乐二人下马,一前一后步入亭中,亭内早有人在,一小童提着灯笼站在一旁,前面石桌旁坐有一美貌少年,一手支着头,正打量长乐二人。长乐上前,借着昏暗的烛光也端详着他,却是不识:“敢问小哥儿是何方神圣,请长乐前来便又为何?”

那少年也不回答,只管盯着柳如风猛瞧,柳如风疑心大起,忽的一闪念,他长剑在手,扑身上前:“竟然是你!”

那少年一拍桌子,借力飞身而起,躲了开去!竟是哈哈一笑:“这不是柳大哥么,怎么如此打扮?我差点就没认出来!”

听他开口,金长乐猛地一震,见他二人已是斗在了一起,恨恨喝道:“我放过了你,你偏又来招惹我,真是苦头没吃到便不曾甘心!

大还丹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啊,亲们我看中国达人秀了便稍微晚了点啊。不过看完有点失望,希望亲们别对我失望啊~漆黑的夜晚,凉风习习,五里亭内人影晃动。话说柳如风与那少年缠斗一起,金长乐一手抚腰,蓄势待发。甫一听他开口,便已将他认出,忆起过往,不由得恨恨喊道:“我放过了你,你偏又来招惹我,真是苦头没吃到便不曾甘心!”

那少年步法诡异,柳如风竟是不能伤他分毫,听见长乐如此厉声,竟是脚下一滞,刚一分神柳如风剑锋已到,,险险偏身,端地将衣袖削去一块,他连连后退,失笑道:“柳大哥这是恨不得在我身上砍它个十剑八剑啊!”

柳如风冷哼一声,手中长剑挽起数朵剑花,又欺身而上:“早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东西!”那少年嘻嘻一笑,只对他作鬼脸吐吐舌头调皮道:“我知道柳大哥是恨我先上了长乐姐姐的床!”

“白默!你找死!“柳如风大喝一声,竟是发了狠,剑招越攻越快,竟有不死不休的劲头!那少年正是金府逃走的白默,他这次却是不再闪躲,只大声叫道:“朱锦还在主子那里,你们不想见了?”说完嬉皮笑脸竟是一动不动的,任你来杀的架势!

柳如风长剑已然搭在他的颈子之上,恨不得划花他的笑脸,再将他大卸八块!刚要撤回长剑,忽听长乐大叫:“如风小心!”却未待她扑身过来,他刚觉察道锐利的掌风,便已被来人一掌拍开!一个高大的身影有如鬼魅,现身亭中,只一掌拍去,长乐软剑已然攻到,他不以为惧,正待纠缠之际,却听见那少年大喝一声:“阿大!”连忙向后滑去,站在他身后。

长乐返身去扶柳如风,他刚才毫无准备竟是被打得飞身出去,刚要起身,长乐已到,急急问道:“你怎么样?”他摇头,抚着前胸刚张口想说没事,却是腥意突至,一口血吐出老远!长乐大惊,柳如风顺了顺气,轻咳道:“我没事…咳咳…别担心…”

白默皱眉,慢慢坐在石凳之上,撇嘴说道:“阿大,下手怎地没轻没重!这是我的哥哥!”那黑衣人站在他身后慢慢道:“阿大知错,下次自会轻点。”

白默嗯了一声,见长乐怒视与他无辜道:“阿大无意的…”柳如风运气完毕,脱口而出:“你次次与我作对,站在那里却是引阿大前来伤我,何必再惺惺作态呢!”

白默咦了一声笑道:“柳大哥这是说的什么话?好叫小弟伤心呢!”

柳如风站立起身,拉过长乐直视他朗声说道:“你真当我柳如风是吃素的么?想唤我哥哥,怕你没那资格!除非踏过我的尸体,否者长乐身边,只能有我!”

白默脸色铁青,好半晌儿才垂下眼,正色说道:“实不相瞒,此次请长乐姐姐前来,是有事相求。”

长乐与柳如风对视一眼,笑道:“阁下这样请我,很是惶恐!连最起码的诚意都没有,长乐不愿前往,却又不得不前往,何事直说便是,长乐总要顾虑锦王子不是?”

白默咬唇:“想必长乐对我的身份已是了如指掌,没错!我就是花不语,但是我更希望你唤我小白,小白一直记着姐姐的好,此次前来,便是为了姐姐身上的大还丹!”

大还丹?柳如风看着长乐,只听得云里雾里。长乐却是大惊失色:“你从何处得知的大还丹?谁告诉你的!”

白默叹气,小声说道:“长乐姐姐稍安勿躁,请听小白一言,家主身患奇病,四处寻医,正是绝望之际,便查到圣澜的前任教主上官琉璃乃是当世奇人,圣澜圣教秘药无数,却是大多流失,你等在花语被人追杀,幸亏我及时赶到,禀了家主,便撤销了对你的追杀令,在你离开之后,便又传信于我,叫我等待时机,接近于你,寻找那为你施针之人,寻找你那保命之药。上官教主与白雅小姐身体不好,之后便被我主请到府中,得以安心修养身体。不枉我主一片求医之心,上官师傅便说出了大还丹一药,还需要药引,便是姐姐。”

金长乐听了不怒反笑:“大还丹是长乐的续命之药。家师身体一向不好,可真要谢谢你家主子费心照顾了!”

白默终于放下心来,他还真怕她不顾一切举剑杀过来:“至于锦皇子,他现在睡得正香,我等自会护他安全,明早咱们一起出发,只要家主病症得以完治,自是送他前去成亲,万万不敢耽搁的!”

长乐思索片刻上前一步说道:“我已叫送亲的队伍先走了,你们这是要我去哪?锦皇子必须走台州,去青黎!”

“嗯,”白默点头愉快道:“当然!家主和上官师傅便在青黎等着我们,现在姐姐可以回去准备一下,明天我们在城门口等着姐姐,我想无需再多费口舌,姐姐知道该怎么做的,是吧?”

长乐点头:“明日午时吧,如风多有不适,我不想他留下什么病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