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庆堂观察她神色,眼中却沉了沉。待人坐下了,他却还是盯着人不说话,把人家盯得有些发毛。

陆朝阳只好自己先开口,道:“是不是展瑜哥有消息了?”

朱庆堂“哼”了一声,道:“你倒还记得展瑜?”

陆朝阳一怔,道:“你这是什么话?”

朱庆堂心里烦闷。索性就道:“我可还记得,你从前死都不肯承认你和展瑜有什么事儿。还说让我别到处说去,免得败坏了你的名声,让你不好嫁人。”

陆朝阳黑了脸,道:“你这是来翻旧账的?”

朱庆堂扬了扬眉毛,道:“我就是来告诉你。不管怎么样,你现在都是顶着我朱家儿媳妇的名头。你要是不守妇道,给我丢人,我可容不得你。再说了,我答应了展瑜要帮他照顾你,那等他回来,我就好好的把你交出去。”

陆朝阳阴沉着脸,道:“你说什么?你是听到什么不好的风声了?”

最近这阵子,她可是没都没做啊?

朱庆堂想到陈大和方三那个混蛋,又觉得这话不好对陆朝阳说。因此只好生生忍了下来,但他从来也不是一个擅长忍耐的人,这样自然憋得难受。

憋了半晌,他才道:“你一个女子,好端端的,做什么要成天抛头露面?怎么赵家养不起你吗?”

陆朝阳的脸色越变越差,最终道:“朱大公子,我怎么过日子,好像跟你没啥关系吧?”

这句话让朱庆堂受了严重的刺激,他恼羞成怒,道:“我不能让展瑜平白无故戴了绿帽子!”

听到这话,陆朝阳笑了起来。

但是那笑容竟然让人毛骨悚然。

她轻声道:“你可管不着我。有本事,让他来管。”

然后朱庆堂就被她赶了出去。

朱庆堂气得不行,临走还愤愤地踹了那门一脚,顾不旁人异样的眼光,就管自己往山下走了。

走到半山腰,突然听到有人的呼唤。朱庆堂连忙掉转头。

却看见陆朝阳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显然是一路追了上来。

他心头没由来的一松,过了一会儿,脸上就摆上了得意的神情。心想这丫头是知道错了?那他可以大人不计小人过的原谅她。

陆朝阳跑到跟前儿,手里提着他的外袍,塞在他手里,道:“你掉在我那儿了,快点收好,不然人家瞧见了,不知道得怎么说。”

说完,也不等他反应,掉脸就走。

朱庆堂心火突然又狂冒,气得叫了一声:“朝阳!”

陆朝阳头也不回,往山上走了。他今天说的那些混账话,她不是不生气。只是到底是不怎么在意的人,所以也不会总放在心上。

朱庆堂气极了,然而却突然反应过来,如一盆兜头冷水从头上浇了下来。原本不愿意承认,不愿意面对的,现在突然被剖开,好好地摊在眼前。

其实他只是不愿意承认她不在意自己罢了。原本还害怕这女子是个眼皮子浅的,陆展瑜把她托付给自己,就怕她瞧上自己的身家品貌,反而赖上了自己。这也不能怪他,毕竟他的出身,相貌都摆在那里。

可是没想到…

或许他这样的人,就是犯贱吧。越是得不到,越是觉得可贵。正是因为她对他无所求,她所要的一切都能靠自己得到。赵家起家也不过是这几年的功夫,不得不说,她功不可没。她若是个男儿身,不用出嫁的话,恐怕他们兄妹联手,假以时日,赵家也能成为当地大族。就是因为知道自己身上没什么是她所图的,才会觉得好奇,才会靠近,才会…

朱庆堂有些懊恼,心里暗暗地道,这下可摊上大事儿了。

从那以后,朱庆堂就再也没有上过山。

有的时候,他还会到赵家去坐坐,尽一尽未过门的女婿的责任。但是他就是再也不能见陆朝阳一面了。起初到底还有些贼心,也还会让小厮送点东西去,听了回话,不免也意兴阑珊。

陆朝阳也日复一日的忙碌着,不管,不看,也不在意朱庆堂的来去。就是面对朱庆堂遣来的小厮,每次也都还要和他说一声“以后让你们大公子不要再送东西来了。”

小厮只好又满头包的两头跑。

在她的忙碌中,时间过得飞快。

这一年来,赵家的进展比前两年都要快。原本荒废的山头,已经起了一个像模像样的大院子。满山种满了果树,又有山花烂漫坡头。就连那开出来的一片一片环形田地,在晨光雾霭下看起来,也美极了,蜿蜒而上,几种颜色的植物交错着,仿佛会闪耀出泠泠的光泽。

山上的猪圈已经扩展到一百个,而且还在继续扩建,制造的沼气就排到山洼处的大水塘里喂鱼,或是排到果林里,田地里肥土。

种下去的果树有柰子,雪梨,桃子,橘子,枣子等等,还种了几棵樱桃树,是赵牧想办法从城里弄来的。都是会开花的作物。可以想象,来年这座山头会有多么的美。

初步循环生态系统已经形成。基本上,赵家也已经初步形成了自产自用自销的经济模式。未到年末,冬初一拨算盘一算账,就算到今年还了欠柳东村的账务,纯盈利已经不下整千两。

陆朝阳从山上匆匆赶回来。她难得的把那件皮裘穿上了,但是骑马回到家又热得脱下来丢去一边。进屋就先抱了抱自己的小侄女儿赵玉,笑道:“哟,这么漂亮的小姑娘是谁家的啊?”

陆玉梅笑道:“还能是谁家的,不就是你家的啊?”

生了这个孩子,陆玉梅的身段丰腴了一些,不过依然显得玲珑有致。虽说在赵家也做事,可是日子毕竟越来越好过了,她也和林氏一样,把更多心思花在了孩子身上,因此保养得宜,倒比成亲前,还多了几分风韵。

只是赵玉出世的时候足有七斤八两,在现在这个时代,医学比较落后,尤其是瞧妇人病的,更是一些没有什么专业知识的稳婆之流。听说陆玉梅生赵玉的时候很是吃了苦头,损了身子,还得等一等,才能怀第二胎。但是赵家人也并不着急就是。

林氏现在皮肤白白的,面色红润,身上穿着一件深蓝色的长裙,头上插着一支金步摇,瞧着倒还有好几样首饰,瞧着就是个富家太太的模样。不过以赵家现在的身家,她这副打扮,已经是很节俭的了。

只有陆朝阳还和从前一样,头上,脖子上,手上都光秃秃的,脸庞是健康的小麦色。脱了皮裘,又脱了湖绸做的薄袄,里面就是一件普通的青色男装。

NO.232:惊喜

因此,林氏瞧着她,是非常的心疼,拿了她的手在自己手里反复看,幸而她虽然劳作,当年也没有把手做粗,脸上的皮肤反而更好了些。

陆朝阳笑道:“娘,您放心,那山上的日子好过着呢,我没吃啥苦。”

这时候,赵宝儿笑道:“这丫头性子野,山上自在,她高兴着呢。”

陆朝阳道:“就是。”

说完,一家人就聚在一起。首先是山上那么大一个院子,不能没人看,陆朝阳提出自己和黄婆婆,带着袁宝柱一家子,就在山上守着了。林氏当然非常的不愿意。但是奈何陆朝阳心意已决,她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今年赵家的大发展,有一半都要归功陆朝阳。因此陆朝阳在赵家说话的分量是越来越重了。

几个人就商量着明年要买地的事儿。

无论如何,土地还是根本,如果利益状况允许,赵家是每年都要买上一些地的。赵宝儿早就算好了账,把明年的开支嚼用都减去,等山上的猪卖光,还能余下八百两银子。

“那就再买一百亩地。”陆朝阳笑道。

赵牧当然是答应,道:“行,那就拿出钱来再买一百亩良田。剩下几百两银子,咱们就留着,防着什么时候要用钱。”

因为陆朝阳要在山上藏冬,林氏说什么也不让她马上就走,非得留她住一晚上。陆朝阳也答应了,好久没有在自家睡了嘛。

当天晚上,林氏就亲自下厨。带着家里的两个婆子,尽可能隆重的烧出了一桌子的菜,简直比过年还要隆重。看来是想弥补陆朝阳不能在家里过年的遗憾。

但是陆朝阳安慰她,这种情况不会持续很久。这不是刚买了山头。没办法吗?到时候一家子要是都搬上去了,那才好呢。

林氏却道:“你眼看着也要出嫁了,在家过年。是过一次,少一次。”

陆朝阳听了,却是一怔,然而要安慰,却又无从开口。

吃饱饭,又陪林氏唠嗑了许久,陆朝阳才去睡了。

第二天一早陆朝阳就得赶回山里去。现在这时候正是猪出栏的高峰期。她也离不得闲。出门之前,去看了自己楼下的几株梅花。它们倒还和往年一样,开得正好。

陆朝阳也无暇顾及这好颜色,只是伸手轻轻去碰了一下粗糙的树皮,就转身走了。

当天。赵宝儿带着许多陆朝阳的衣物,和藏冬的用品,上了山来,也帮忙杀猪。这种事情,总还是要有个男儿家来主持。陆朝阳则和陆八昏天暗地的算账。

等大笔大笔的银子入了账,猪栏空空如也,赵宝儿坚持把十几头母猪全都带下山去。

“要是让你在山上窝着,还喂猪,娘肯定得心疼死。”赵宝儿道。

陆朝阳就嘀咕道:“赶上赶下的。你也不嫌麻烦啊?”

赵宝儿淡淡地道:“麻烦也比挨娘念叨好。”

陆朝阳嬉笑道:“难为你还知道心疼妹妹,我还以为你娶了媳妇就忘了我呢。”

赵宝儿有些尴尬,这个时代的男人都是一样的——并不擅于表达自己的感情。但是要他跟陆朝阳说他并不关心妹妹,这是假话,他也说不出口。

因此,他只是坚持用好几辆车。来来回回,把那些母猪全都带下山去了。

下雪了。

今年的冬天好像来得格外的早。

隔了两天,赵牧和赵宝儿亲自上山,给她送了十几斤猪肉,十几斤羊肉,整一篮子鸡蛋,一袋子精米,一袋子小米。还有十几条鱼,一大罐子腌菜等等,绝对够她天天躺着只管吃的东西。还有一口暖锅。给袁宝柱家也送了不少。

总之这个藏冬,是绝对不用担心吃食的问题了。

黄婆婆说自己是老人家,坚持不肯和陆朝阳睡一个屋。可是她确实是个老人家,陆朝阳也不能让她跑来跑去,便说好了把东西都放在黄婆婆那里,自己每天过去拿吃的,白天就呆在黄婆婆那里,晚上回自己屋睡。

黄婆婆笑眯眯地答应了。

眼看两边都安置妥当,新一年的藏冬,就开始了。

今年陆朝阳很忙,比去年和前年两年加起来还要忙。到了藏冬的时候,一下子清闲下来,她倒有些不自在。第一天就躺在自己屋子里昏昏沉沉地睡了一整天。若不是怕黄婆婆找过来,她是连饭也不想起来吃的。

而和她一样,朱庆堂也是忙了一整年,终于清闲了下来。

可是他一点儿也不觉得放松,甚至精神非常,非常的紧绷。一个月以前,他终于受不了,寄出去一封信。可是寄完以后,又后悔了。

现在哪怕天寒地冻的,他也顾不得,让自己的小厮天天在外面晃荡,打探消息。

若是没消息,他烦。有消息,他…就更烦!

正想着这回事儿呢,小厮就回来了。他连忙道:“怎么样?”

小厮道:“瞧见了,进城门了。”

朱庆堂一怔,心里松了又紧,道:“准备迎客。”

小厮答应了一声,也吩咐了下去,准备迎客。

可是直等到天黑,朱家也没来半个客人。

山上的寒风吹得格外的凛冽。听着那风声,反而更觉得屋子里暖和。陆朝阳昏昏沉沉地睡着,恍惚间依稀听见隔壁传来了动静,像是黄婆婆开了门。想想自己应该是刚吃过午饭,该不是黄婆婆来叫吃饭了,便又疑心是自己听错了,便不再管她了。

过了一会儿,却发现自己果然是听错了。

是有人在敲她的门。

陆朝阳想着是黄婆婆,连忙起身开门,一边道:“婆婆,您等等。”

说着,就麻利的披上了外套,从床上蹦了下来,去开了门。

门外站着一个顶着一斗笠雪的人。

她一怔:“展,展…”

陆展瑜抬起头,温和一笑,道:“让我进去啊,小心别着凉。”

陆朝阳回过神,连忙转开身让他进了门,看着他摘下斗笠和所以,挂在门口,也顾不得担心待会儿会不会被谁瞧见了。也不知道在外面走了多久,他整个人都散发着寒气,进室内没多久,脸就红了。

桌子上还有一壶热水,陆朝阳连忙去倒了来他喝,一边道:“冷吗?”

手指无意间碰到他的,却发现他的手冷得像块冰坨坨。

陆朝阳忍不住用自己的手捧着他的双手捂着,轻声道:“你怎么来了?”

陆展瑜一只手拿着茶杯,喝了一口,热乎乎的感觉让他舒服得喟叹了一声。他道:“从陇西来,想你了,所以回来瞧瞧。”

陆朝阳的脸一红。

过了一会儿,陆展瑜道:“有吃的没?”

陆朝阳颦眉道:“没有,都在隔壁黄婆婆那里。”

陆展瑜笑道:“我饿了。”

一天没吃饭了,马累死了,现在是大冬天,不知道去哪儿买,剩下的路只好自己走。当然饿。

陆朝阳道:“我给你想想办法。”

说完,就穿着皮裘,到隔壁去了。黄婆婆竟没有多问半句,就是自己盛出了一碗粥,一碗羊肉汤,留下两个火烧。让她把其他的东西都带走,道:“老跑来跑去也不嫌累得慌,晚上就在自己那吃吧。”

这当然是正中下怀,陆朝阳也不知道让黄婆婆瞧见陆展瑜要怎么说呢,于是也没顾得上疑心什么,直接把东西都端了过去。

陆展瑜果然饿极了,埋头眨眼的功夫就吃了一碗羊肉汤,两个火烧,还喝了一大碗粥。

陆朝阳坐在他身边静静地看着他吃,突然觉得心里没由来的一阵安定。

等他吃饱了,她才又问道:“你咋知道我在这儿?”

陆展瑜擦擦嘴,道:“庆堂兄的信上,说起过。”

陆朝阳好奇地道:“那你咋知道我住这个屋?”难道不怕走错?

陆展瑜笑而不语。

陆朝阳于是也不多问了,只道:“那你要在这儿呆多久,什么时候走?又什么时候回来?”

要他走又舍不得,要他留下,又不知道该留在哪儿。

可惜的是,和从前一样,这个问题,陆展瑜似乎也回答不上来。陆朝阳猜到他这次可能也是贸然回来,也许心里起初并没有什么打算。自己也不能就逼着他给自己一个章程。

给他泡了一壶茶,陆朝阳就坐在他身边,看着他喝了几杯。

她自己坐在一边,捧了一本书在看。

半晌,陆展瑜突然道:“朝阳,你怪我么?”

他始终拿捏不准她的态度,如果她是不情愿的,她是痛苦的,他情愿自己从来没有招惹过她。

陆朝阳淡淡地道:“怪你啥啊。也不是你想这样的。”

说着,漫不经心地又翻了一页数。

陆展瑜道:“嗯。”

陆朝阳有些奇怪,抬头看了他一眼,却见他似乎有些漫不经心的,偶尔看她一眼,又别开了脸。

他的心思向来是琢磨不透的。陆朝阳也不管了,索性就管自己看书。

直到后来陆展瑜上前来,把她一抱放在自己怀里,转而坐在她刚才坐的位置上,伸手和她一块儿看书,轻声道:“看得怎么样了?”

“都看得懂。”陆朝阳有点不好意思,毕竟已经很久没见了。

NO.233:推…

两人分别多,相聚少。记忆多…相处却少。

陆展瑜仔细看她那本书,发现这一本前朝史书,用字艰深,实在不是她从前看的农书所能比的。他一只手本来揽着她的腰身,此时不由得紧了紧,笑道:“怎么,农书都看完了吗?”

陆朝阳道:“看多了就没意思了,就想看看史书。这本书深得很,有不懂的,我就去问陆文金,慢慢看,总能懂的。”

听出他话里似乎有调侃取笑的意思,陆朝阳不由得微微撅起嘴。

这种史书,还真是艰涩得很,非是做学问的人,恐怕谁也提不起兴趣去看吧。就是本朝学子,读的也多是些诗词歌赋,而不看重史书。她的爱好还真是与众不同的很。

翻了几页,陆展瑜又道:“我没说你不能看。”

陆朝阳不知道为什么有些不耐,用力翻了几页书,孩子赌气似的,特别烦躁。陆展瑜突然抓了她手里的书来丢去一边,然后把她的脸掰开来,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觉得心里就是猛的打了个突的功夫,两个人就纠缠到一起。

他身上还带着长途奔走的沧桑气息,似乎这一年来,经历了太多太多。唇舌先是冷的,后来就火热起来,烫得人微微发颤,那把火好像又烧到了她脑子里,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的身子软成了一汪水似的。

直到背脊轻轻地抵上柔软的被褥。她才突然反应过来,要推,却已经推不开了。一急,嘴里就尝到了血腥味。

陆展瑜撑起身子,舔了舔被咬破的嘴唇,居高临下意味莫名地瞧着她。

陆朝阳有些害怕,但以为他只是一时情难自控。竟然会相信这个男人的自制力,她的手抬起来,却是没有力气的,只好轻轻推了他两下,倒不像是在拒绝,像是在撒娇:“别闹了…”

他猛的抓住她的手,有些戒备似的看着她。

陆朝阳被他那种莫名的眼神所惊,然而她就是傻的,看不懂他眼里的**,小腹上顶着的那个硬邦邦的东西她却是知道是什么的。一时之间不敢相信他会真的做出什么事情来。猛的又觉得害怕,觉得这个人好像有些陌生。

“展。展瑜哥…”

陆展瑜眯起眼睛。若要他忍,他忍得住。可是若是他不想忍了呢?

陆朝阳从来没有想过这个可能性。

陆展瑜慢慢地,却坚决地,把她的双手按了下去。

到了这个时候。若是她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也枉费两世为人了!陆朝阳心尖儿一颤,颤声道:“展瑜哥,别…”

看到她难得一见的脆弱眼神,陆展瑜有一瞬间的犹豫。要对自己心爱的女人硬下心肠。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得到的。

可是箭在弦上,却是不能不发。

陆朝阳开始挣扎,虽然是自己心爱的人。可是他的回归和举动都太过反常。她是一个理智的女孩子,绝不愿意就这样把自己交出去。不然这个时代不会宽容她的。

她天生神力,哪怕是此刻手脚软弱无力,却也不是好收拾的。陆展瑜竟然要用尽全部的力气才能勉强制住她。陆朝阳的外套被扯开,亵衣被撕坏,肚兜也被扯了下来,小麦色的皮肤因为激动而沁出了细细密密的汗,更是呈现出一种瑰丽的粉红色。女性美好的胸脯颤颤巍巍的,好像在诱人沉沦。

陆展瑜失了神,正想低下头,突然觉得脸颊上一痛。

他猛的惊醒,抬起头,陆朝阳手里拿着一枚锋利的金簪,慢慢地抵上了他的喉头。他从她眼里看到的,不再是眷恋,不再是爱慕,而是一种好像非常惊讶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