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赵相宜眸光微闪,立马蹲下身子去扶住了吕氏:“你,你没事吧别怕,我立马叫人去请张大夫来”

吕氏心一突,猛然想起自己装病之事,又见此时赵相宜因此而软了心,更是借驴下坡:“哎哟…疼,疼死我了…相宜,你别自责,娘就这个命了…若还能活下去,便指望能够看着你风光大嫁,若我今儿真的死了…你也别怪自己,都是娘自己的造化。”

赵相宜见吕氏面色苍白,额上嫣红,一颗心更是吓得颤抖不止。

好歹也是一条人命啊

前去请张大夫的丫鬟子立刻回来了,张大夫也匆匆赶来

彼时,赵相宜已经把吕氏给扶到了床上。

张大夫心中有数,不过为了逼真些,面上也是露着焦急的神色,匆匆过来给吕氏把了脉,扎了几个无关紧要的穴道,尔后方小心翼翼地拆下了吕氏头上的纱布,并要赵相宜回避。

赵相宜心下慌乱,也是来不及细细思索什么,便出了门。

房间里,吕氏轻拍着胸口呼气道:“阿弥陀佛,是上苍助我呀,大夫,你待会帮我把情况说严重些吧,这样我闺女才会同情我呀。”

“真没见过你这样的,居然喜欢诅咒自己得绝症。”张大夫摇摇头。

吕氏扶着微微疼痛的伤口,轻吟道:“你以为我想啊,若是他们一早接纳了我,我也不必这么辛苦了。”

不多时,张大夫出来了。

赵相宜立马迎了上去:“怎么样,血止住了么?”她的声音都是微微颤抖的,毕竟始作俑者是她呀

张大夫作势轻呼了一大口气:“幸好我来得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啊。”

“谢天谢地。”赵相宜也跟着松了一大口气,顺道问了句,“她人怎么样了?”

“唉,已经得了这样的病,还能怎么样。你们日后尽管让她吃好喝好吧,别再让她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张大夫叮嘱道。

赵相宜垂下眼睑,似在思考。

进了屋,赵相宜站得有些远,她定定地看着床上的吕氏,突然在心里自嘲起来。

是呢,她不过是个将死之人,自己这般责怪她又有何用?说到底,就是自己没那个福分吧?

一想到自己与裴子君的将来茫茫无期,赵相宜的心里就苦恼万分。

“相宜…对不起,娘错了,娘不知道那么做,会给你带来这么大的危害…”吕氏可怜巴巴地看着赵相宜。

赵相宜别过头去:“顾好你自己的身子,好自为之吧。”

“相宜…你刚才也是紧张我才会那么慌的对不对?”吕氏面有希冀。

“今天推倒你的人如果不是我,兴许我就不会这样了。”赵相宜淡淡道,尔后步出了房门。

吕氏心下微暗,叹了口气。

去了任氏那边,赵相宜才知道,不管任氏怎么解释怎么劝说,翁氏终究还是选择先行回了江宁县。

据说,走的时候还称身体不适,让其子裴子君亲自护送回江宁县了。

赵相宜知道后苦笑,连儿子都带走了,这样果决的做法,不就表明了她跟裴子君之间没戏了么?

在这个时空,婚姻大事都是由父母做主的多,裴子君又是裴家的独子,身兼裴氏家族的重任,从他一路来的作风便可知,他怎会放弃这个重担,自私地跟自己二人独闯天下去?

赵相宜突然感觉到一阵冰凉的无奈感。

“孩子,没事的,有娘在,娘一定会帮你解决的。”任氏轻拥住了赵相宜,拍了拍她的脑袋。

“娘,相宜大了,这些事,就让相宜自己来处理吧。”赵相宜深吸一口气,郑重道。

任氏讶异:“相宜,你可千万不要想不开啊。”

“没有的事,娘。”赵相宜仰头笑着看任氏,“没什么大不了的,你闺女条件这么好,裴家不要,自有人要。”

“你这说的是什么气话?”任氏轻敲了敲赵相宜的脑袋,“裴家是裴家,子君是子君,他待你如何,我们都是看在眼里的,你可千万不要因为他的家庭,而看轻了他。”

“就是啊。”赵相宜无奈地叹了口气,“娘有这样的思想,裴伯母为什么就没有呢?家庭是家庭,我是我啊,相处了这么久,我是什么性子的人,她还信不过么?”

“孩子,你别抱怨。”任氏温柔道,“将心比心,如果今日是我,面对这样复杂的家庭关系,我也是舍不得把你嫁过去的,更不放心把你交给那样一个家庭里的孩子手里。裴夫人爱子心切并没有错,就如同我爱你一样。”

“那如果我真的很喜欢对方,非对方不可了,可他的家庭依旧不变,你会愿意尝试考虑一下,尊重我的想法么?”赵相宜突然这么问。

任氏细想了一会儿,随后笑道:“我会,我会给自己一个期限,好好地观察对方,如果对方真的深得我心,我会愿意尝试改变主意,尊重你的想法。”

“裴伯母会如您这么想么?”赵相宜似在问任氏,又似在问自己。

“会的,我们一起努力。”任氏摸摸赵相宜的头,安慰道。

“谢谢娘。”赵相宜反拥住了任氏。

“傻瓜,我是你的娘,我为你做的一切,都是应该的,不必道谢。”任氏爱怜地拍了拍赵相宜的背脊,这段日子,生恩养恩的问题一直缠绕着任氏,如今赵相宜这样的态度,真真是柔化了任氏的一颗心。

她唯一的遗憾,就是两个孩子并非自己所出,可如今看来,又有什么关系?只要她一心为他们,一心为这个家即可,纵然吕氏犹在,她也不介意了。只要丈夫,孩子们的心,还惦念着自己,她就心满意足了。

第237章试探吕氏

当日,任氏就严厉地处置了看管吕氏的一众仆从。

不过对每个人处置的方法却不同。

为首的那几个婆子在意月俸银子,于是任氏便扣了她们三个月的月俸,如此要她们日后谨慎小心,懂得灵活变通。

而年轻的几个丫鬟子,在意的是地位,恩宠,于是任氏便一气之下降了她们的职,有几个不忿的,更是拨去了厨房打杂,以示警告,其余人也就安分了,并更加细心起来。

至于吕氏身边贴身伺候的两个丫鬟子,任氏便罚她们继续小心伺候着,因为此时此刻,她们两个最怕的事情,就是继续伺候吕氏。

这天,赵相宜又来到了吕氏住处。

上回她不小心推她倒地,害得吕氏重伤,险些去命,尽管心里厌她,可犯了错,这点子歉疚感还是会存在。

思来想去,觉得自己没必要跟一个将死之人计较什么,便命碧纹带了些补身子的用品送来。

吕氏高兴了大半天,拉着赵相宜又说又笑的,赵相宜却淡淡地与吕氏保持距离。

本想直接放下东西就走的,这么做就两不相欠了。

但是当赵相宜无意注视到了吕氏额头上的伤疤时,不由惊奇:“绷带怎么这么快就拆下来了?”她指着吕氏额头上的伤疤惊道。

吕氏下意识地摸了摸,尔后讪笑道:“无碍了,你别担心,不是你的错。”

赵相宜“哦”了一声,可心里却早已惊起了千万层浪,眸子里也是露出了点点疑光。

照理说,吕氏得了血症,本应是血流不止,淤青难消的病症。何以上次之后,她的伤疤恢复得这么快?而且并未出现一大片的淤青…

“我上次推倒了你,见你也摔到了手,可是青肿得厉害?”赵相宜思及此,不由狐疑地问了一句。

吕氏见闺女关心自己,不由感动:“没有没有,我现在全好了,你别担心。哎哟,相宜,你这是在关心娘么?娘心里可开心了”

赵相宜微怔。

连手臂都没留下淤青?

是这个时空的血症与自己理解的白血病有出入,还是有什么旁的缘故?

赵相宜的心里愈发猜忌起吕氏来。

只是心里的想法尚未落实,不好直接定罪罢了。

淡淡地辞别了吕氏,离开了院子,赵相宜暗暗思索不得其果,想了想,还是决定把自己心头的疑惑告诉任氏知道。

任氏听了赵相宜叙述后,心里也是奇怪得紧,但是嘴上却说:“这个事我早让文珠私下里去查探过了,给她看病的张大夫却说她是真的身患此病,且情况不轻了。”

“会不会是张大夫在撒谎?”赵相宜狐疑道。

任氏虽不排除这个可能,却还是摇摇头道:“他有什么理由撒谎呢?吕氏身无分文,想要收买他,却也没那个能力呀。再说了,张大夫事先并未与她认识,她怎料定了他会帮她?”

“不管怎么样,这几日我要想个法子来试探试探她,倘若她的病真是作假的,岂不欺骗了我们所有人?更因为这个,害得我如今深陷为难境地”赵相宜咬牙道。

任氏也赞同赵相宜的说法,又问:“可有什么好的法子?”

“用对付一个真病人的法子去对付她,倘若她真的有病,也算是善待,但如果她是没病装病,我且得要让她吃一阵苦头的。”

次日,赵相宜就从别的大夫那要来了方子,按方在自家药铺里抓了药,并让碧纹熬了,端去给吕氏服用。

吕氏无奈地看着那碗黑乎乎的药汁,见赵相宜等人都在场,也不好蒙混过去,只无力地暗暗叹了一口气。

“相宜,你现在是原谅我了么?我看你亲自端药过来关心我,我心里真是欣慰极了。”吕氏温笑道。

赵相宜却不理睬,只是淡淡道:“把药喝了。”

吕氏心一突,怔忪地看着那药,讪笑道:“太烫了,搁这儿待会喝吧,我们母女俩聊会儿家常好不?”

“先喝药,这药不能冷了喝,得趁热。”赵相宜坚持道,并用眼神示意碧纹端着那药碗,亲手喂吕氏喝下。

吕氏苦恼地看着那碗药,正踌躇着。

刚硬着头皮喝了一两口,赵相宜就叮嘱碧纹道:“碧纹,你吹气的时候挨远着点儿,别挨着药汁了,你又没得病,若沾了这药汁,是会伤身的”

“奴婢省得”碧纹恭敬地应道。

可吕氏却坐不住了,立马开始找借口不喝那药了:“相宜啊,我觉得胸口有些闷得慌,待会再喝这药吧,怕凉的话,让下人温着就行了。”

赵相宜眯着一双眼细细地打探着吕氏,见效果慢慢到了,便对碧纹道:“你吩咐人好生温着,一会再让她喝。”

又转过脸来看吕氏:“胸口闷得慌?那我们出去走走吧。”

“真的么?”吕氏眼前一亮。

赵相宜没有去扶吕氏,只是让一个小丫鬟子扶住了她行路,自己走在前头,出了院子来到外头花园里,便碰上了正在闲逛的赵弘林与齐宛瑶。

“哥,嫂子。”赵相宜甜甜地跟他们打了声招呼,尔后悄悄地用眼神示意。

昨晚上她跟赵弘林还有齐宛瑶也商讨了一下自己心里的疑虑,赵弘林的意思是,直接找个跟他们家相熟的大夫来给吕氏瞧病,以辨真伪,若真是装病的,便直接撵了她来个干净。

可赵相宜和齐宛瑶却反对。

一来,这样做大动干戈,早晚得传出消息去。

二来,万一吕氏是真的身患绝症,他们这么做,未免显得太残忍,不近人情。

于是,商讨的结果便是,还是采用循序渐进的法子来试探吕氏,慢慢地yin*其自己亲自说出真相来。

吕氏见儿子媳妇都在,心下也是高兴不已,真觉得自己好似那有福之人,儿女成双,个个孝顺。

不过,对于儿媳齐宛瑶,吕氏心里也还是有怨的,只是碍于赵弘林和赵相宜在场,不宜发作罢了。

齐宛瑶如今也是不怕吕氏了,因为她与赵弘林如今一条心,是一体的了。

“我亲自煮茶给大家喝吧。”赵弘林难得的好心情。

吕氏见他并未再想往日那般排斥自己,只当他是真的想开了,便欣然前往。

众人齐聚在水榭里,赵弘林按照往常的模式来冲茶,只是冲到一半的时候,却是借机用滚烫的茶水泼向了吕氏的手背

吕氏疼得“啊”地一声发出了尖叫

齐宛瑶立马就慌了,抓住吕氏的手往一旁的鱼池里放。

好容易平稳了局势之后,吕氏再把手背拿起来细细查探,但见上头早已红肿一片,也略起了几个水泡。

“没事吧?”赵相宜漫不经心地问了句。

“没事没事。”吕氏怕扫兴,便一个劲地摇头。

“怎会没事?”赵弘林从鼻腔内冷哼一句,“不是得了血症么?应该慌张才对,毕竟这不是闹着玩的,一点点小伤,就会要了你的命的。”

吕氏闻言,脑袋嗡的一声就炸开了

过了半晌,也终是醒过味来,孩子们这并非是原谅了自己,想跟自己在一块生活,只是在试探自己罢了

“额头上的伤痕这么快就结疤了,也没留下淤青,手臂碰撞受伤,竟是一点伤痕也无。本该血流不止的场面,被张大夫三两下就搞定了。这究竟是张大夫的医术高明,还是你根本就没病在装病?”赵相宜面含薄怒,此时心里早已下了定论

吕氏身形一晃,无力地瘫坐在凳子上,怔怔地看着面前三人。

“答案已经有了,还用问么?”赵弘林冰冷道,“你好能耐啊,什么法子都想得出来,折腾别人你就这么好过么?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愚蠢,害得小妹如今深陷泥沼啊”

吕氏的面颊上立即就多了两行泪。

纸包不住火,他们如今这样怀疑自己,届时再找个陌生的大夫前来给自己瞧病,不就水落石出了?

还不如自己此时乖乖自首来得好些。

“我也是被逼无奈的,谁让你们一直不认同我呢…我是真的很想跟你们重新开始啊。”吕氏抽噎着。

“你有今日这样的觉悟,当初怎么不知要多为我们着想着想?”赵弘林冷笑,“旁的不跟你说多了,你自己好自为之,我早已命人等候在外头了,即日起,你就别呆在我们府上了,自去我安排的地方了此余生,若你安分些,还能过的平静安宁点,若你还不知悔改,要兴风作浪,那就休怪我真的对你不客气了”

赵相宜不料自己的哥哥想得这么细,不由问道:“你打算把她送去哪里?”

“一个很偏远的地方,并且派人看守着,保管以后她不会再出现在我们面前了。”赵弘林的语气冰冷,齐宛瑶只得拉了拉他的手,他的眼里才有了几分暖意。

“不要”吕氏突然大哭道,“求你们了,我是你们的亲娘啊你们怎么能这么残忍地对我?”

“从你惊喜地拿到了休书的那日起,我们赵家便没你这个人了,你算是哪门子的娘?”赵弘林斜睨了吕氏一眼,尔后顾不得她哭闹,便直接派了两个壮实的婆子来,把吕氏给拖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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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赵家村 第238章软禁

第238章软禁

吕氏就这样被赵弘林给火速处理了,等赵家其他人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吕氏已身处一个不为人知的僻静乡野。

二老得知吕氏其实是装病的不由大怒,但是人已经被打点干净了,他们也就没再追究什么,只说以后不管是何缘故,都不想再见到此人了。

赵信良询问了赵弘林软禁吕氏的地方,尔后拨了两个可靠壮实的婆子过去看守照顾,任氏没有异议,赵信良也就放心了。

此外,也不知道是不是赵弘林动的手脚,先前那个帮吕氏蒙骗大家的张大夫,在一夜之间消失于清河镇,医馆收拾妥当关门了,他的人也不知去了哪里。想必是在这里呆不下去了,只得躲到外头去另谋生路。

从吕氏出现,到吕氏消失,也就是短短的一小段时日,可赵府上下的境况都发生了转变。

值得高兴的是,赵弘林与齐宛瑶这一对终于如愿以偿地在一起了,再而,不管吕氏怎么闹,外界关于赵家的丑闻一类的还是少之又少,终归没有影响赵家如今的声誉。

但最糟糕的是,赵相宜的终身大事却被吕氏耽误了

裴子君仍旧呆在江宁县,许是翁氏继续装病在留他。

同样是装病,翁氏是心疼自个儿子,逼不得已,吕氏是为了能跟赵信良还有孩子们重归于好,留在赵家。

赵相宜苦笑,母亲们怎么都喜欢装病?

而裴子君迟迟未归,却带给了赵相宜很不好的预感。她总觉得,裴子君不回来则以,一回来指不定就要跟自己结束了。

他是不可能抛下裴家不管的,他隐忍了这么多年,坚持了这么多年,那些都不是他喜欢做的事,可他却样样做得出色,手到擒来。

因为他身上有着几乎是与生俱来的使命感,他生于裴家,自当要为裴家贡献一切。

那么当感情和裴家的使命发生了冲突的时候,他势必是会放弃感情的吧。

一想到这里,赵相宜就深感内心冷凉,无助的感觉遍布全身,直戳得她心好痛。感情这种东西,当它在你身边萦绕的时候,你兴许只会感觉到甜蜜。只有当你意识到,你很有可能就要永远失去它的时候,你才会突然明白过来,原来它在你心里,竟变得如此重要了,越是重要,就越发疼痛。

这厢,吕氏呆在新环境里歇斯底里了好一会,可门外的几个粗壮婆子却如同聋子哑巴一样,根本不理会她的疯狂。

她心里是气愤的,怨恨的,情绪至极点时,顺手就抓起了桌子上的茶盏,往地上一一摔去。

“放我出去我又没有犯法,凭什么这么看着我放我出去,我不要坐牢”吕氏突然冲向门前,不停地拍打着厚重的木门。

这间小屋子是赵弘林事先买下的,这里虽有个小村庄,却没有几户人家,各自都挨得很远,吕氏如今所处的位置,更是偏僻无人烟,几乎没有人会来这片领地的。

所以不管吕氏怎么呼喊,能听得见的人也就是婆子几个,她喊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发现她的踪迹的。

这间屋子很小,本就光线晦暗,窗户和门被紧闭锁牢了之后,整间屋子几乎都没有光线的。

吕氏喊累了,便停了下来,沿着门边缓缓地倚坐了下来,面上淌泪,轻声地自语道:“原来一切又回到了原点…我还是要继续过这穷困的日子,唯一不同的是…如今我身边再无一人,只我独身一人了。”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这一刻,吕氏真的饱尝年轻时所酿下的苦果。

即便是五年前,赵弘林和赵信良警告自己离开时,她都未能有这份心境。

当时的她,身揣年世友的巨额家财,即便是没了亲人爱人,也终究是有依傍的。当时她虽然很想呆在孩子们身边,可无奈他们的态度太坚决,她便轻易放弃了,想着自己至少还有大把银子可花,日子也不至于潦倒。

整整五年下来,她过着寂寞而空虚的生活,也终是醒悟过来,有钱又如何?

不愁吃,不愁穿,可是没人跟你分享这份喜悦,没人在你身旁细细关怀着,呵护着,你再有钱也只是独身一人罢了,当你午夜梦回,空虚孤单的时候,不会再有那样一双强劲有力的手臂环住你,细细地呢喃。

容颜易老,人总是敌不过上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