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又双叒叕上热搜了上一章:第 5 章
  • 又双叒叕上热搜了下一章:第 7 章

何况为了找人,江父江母的工作都辞了,本来收入就不高,年纪又大,再重新找活也难。

不过,“人回来就好。”

江父拍了拍江溪的肩膀,这个木讷老实了一辈子的男人,在此时也忍不住红了眼睛,“回来就好。”

跟世上千千万万的老父亲一样,江父向来讷于表达自己的感情,可在江溪重新站在他面前时,也忍不住老泪纵横了。

“小溪,我们先住大伯家,等爸爸找到新房子租了,再搬出去。”

江溪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头,江母知道她向来不爱去大伯家,安慰道:“也没几天,你大堂姐的脾气就那样,咱们忍几天就搬出去,啊?”

“好。”

江溪搂着江母的手臂,撒娇似的摇了摇:“那等搬了新家,我要吃妈烧的红烧肉,板栗烧鸡,还有油焖大虾……”

江溪唧唧喳喳的说着,雀跃的快乐感染了两人,江父江母不约而同地相视一笑,欣慰地想:看来囝囝这回是没受什么罪。

房子卖得急,许多大件都跟房子一起折价给了新住户,江父江母的行礼打包好,全部送去了大伯家,此时去也是方便。

不过——

江母心疼地看着江溪,刘婶女儿比江溪矮,骨架子极小,同样的一条及膝裙,穿到江溪身上愣是成了超短裙,肩膀、袖子都窘迫地贴在身上,就这么去大伯家,指不定会被娇娇嘲笑。

江母是万万舍不得江溪受一点儿委屈的,打发了江父先去安排,自己就拉着江溪去了附近的商场:

“走,妈先给你挑两件衣服,我女儿这么漂亮,可不能委屈了。”

如果换成以前的江溪,那自然是千肯万肯,甚至还得哄着江母再掏出点钱来买别的,可她不是当真不晓事的高中生,很清楚家中如今的状况,摇头道:

“妈,不用了,我就穿以前的得了。”

“不行。”江母执意,“妈现在也想开了,钱这东西它就是王八蛋,抠着省着都没用,该没还是会没的。”

江溪拗不过她,笑嘻嘻地抱紧了江母胳膊:“那妈一会可不能怪女儿浪费。”

江溪心里头暖得好像有轮太阳二十四小时全天候地在对她发散热力,只觉得四肢发软,心头滚烫。

正值季末,商场里到处都在清仓打折,冷气开得足,江溪江母蹭着免费的空调,一时间谁都不急着走,干脆上上下下逛了个遍。

江溪个高腿长,天生的衣服架子,还长了副好脸,只是近来瘦得几可见骨,脸上的婴儿肥去了,看着有些伶仃,可即便如此——

百多块的快消品,她也能穿出万把块的高级感来。

每逢她试过的衣服,店内总有其他顾客一眼看中,排着队等试等买,大大带动了该店的销售额。

江溪没去逛奢侈品店,甚至略上档次一些的牌子也没去,最后选了两条裙子,一件T,一条磨边淡蓝牛仔裤,结账时,营业员甚至殷勤地给了员工折扣,并热情邀请她下次再来。

四件东西,统共花销不过六百块,江溪很满意。

江母却不太满意。

做母亲的,绝不愿看孩子被拔苗似的长大,更愿意他们按部就班地成长,江溪突然这么懂事,江母不可能作其他设想,只当是女儿在外受委屈了。

“妈,”江溪无奈地揽着她往外走:“别多想了,女儿就是没看中。”

她现下哪还有心思去买买买,脑中“叮叮咚咚”响起了美妙的提示音,跟炸烟花似的,一阵又一阵。

“小铅,怎么这时候爆人气值了?”

照理,送去警察局时,才该爆的。

小铅难掩喜悦地“点点点”,“家长们来接了。”

江溪顿时明白过来,家长们来接小萝卜头,这桩事才算了了,有些实在小的现在也该回过味来了。她温柔知心大姐姐的人设不崩,又有救命之恩的加成,变成信仰也不出奇。

“统共多少?”

江溪一心两用,一边听江母唠唠叨叨,一边问小铅。

小铅这回答得很迅速,显然对她这一趟“差事”办得极其满意:“九个信仰值,三个欢喜值,统共九百一十五,加上之前的四十四,等于九百五十九,扣除预支的三滴解忧露,三百翻倍六百,还剩三百五十九。”

这一趟富贵险中求——

江溪愣是给自己多挣出了一年的时间,值了。

“还有一个好消息。”小铅卖关子,铅印字刷刷刷地在脑子里跳芭蕾,“你这案报得好,警察们趁机将窝点里的犯人一网打尽,顺藤摸瓜一路下去,桂市的好几个拐子窝都给连锅端了。”

“所以?”

“这是利国利民的大事,你会多出一份功德金光。”

江溪不以为然,小铅的兴奋却到现在还没降下来,只道:“按照菩心草宿主侍养守则,第一次获功德金光,将得洗髓液一份。”

洗髓液?

江溪前世没少看各种少女漫,立时明白了这是个什么玩意。

厉害了,我的草。

她面无表情地想。

第9章 洗精伐髓

江如月回到家时,就看到自家的蚂蚁窝挤挤挨挨地站了许多人,下饺子似的。

本就逼仄的客厅被鼓鼓囊囊的行李箱摆满了,偏生这么多人,她还是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少女。

江溪一身简简单单的白T,低腰牛仔裹出细腰长腿,脚下一双白球鞋,素面朝天,笑脸盈盈,却格外地吸人眼球。

气闷的感觉又一次泛了上来。

江如月翻了个白眼,手中的单肩包往进门口一摔,动静不小,一时间惊动了客厅里正聊得起劲的几人。江卫国朝她招了招手,黝黑的国字脸扯出难得的一抹笑,“月月,快来看看,谁回来了?”

“姐。”

江溪笑着朝她打了声招呼。

说起江家,不得不说起江家的这两个兄弟,大哥江卫国,小弟江爱国。

两人同出一个娘胎,偏偏大哥黑皮方脸阔唇,整个一憨厚老农民的模样,性子也确实老实巴交,但江溪的父亲江爱国,却打小就唇红齿白、人见人夸,长大了也斯文帅气,虽如今为着江溪这事苍老了许多,可乍一眼看去,也还是个体面的老帅哥。

来自父辈的基因,导致江如月与江溪从小就呈现出两个极端。

江如月像她爸,一个女孩子,皮肤黑就不提了,青春期冒了满脸痘,如今痘没了,痘坑还留着,方脸小眼大嘴巴,非但不漂亮,还丑得有些过,打小就是同龄们嘲笑的对象,就算是扮家家酒,她也只能扮那抢亲的强盗——没人愿当她新郎。

江溪呢?

就大大的不同了,白皮大眼樱桃嘴,她妈年轻时就是十里八乡一枝花,尤其江溪还特别会长,专捡父母好的地方遗传,导致最终的结果就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打小,在脸这一块,就没几个能跟她打的。

江如月就比江溪大一岁,小时两家都在乡下,对门对面的邻居,经常在一道玩,可渐渐的,她就不爱带江溪玩了。

当谁还不是小公主呢?

跟着江溪,她江如月就永远只能是个洗脚婢。

那些个只会看脸的小男生扮起家家酒来,只会选江溪当新娘子,甚至为了当上江溪的新郎,事先还得打上一架。

及至后来江如月弟弟出生,江如月在家中的地位更是直线下降,她那个有些重男轻女的妈就更不将这长得磕碜的闺女放在心上了。

十几年下来,江如月是左眼瞧江溪的长相体貌不顺眼,右眼瞧她的娇生惯养不顺心,两人但凡碰面,不是互相挤兑,就是互不搭理。

小时好好的一对姐妹花,愣生生成了一对塑料姐妹花——大约连这个都不如,塑料姐妹情还愿意没事装点一下门面的。

“在外头这么久,可没少受罪吧?”

江溪掀唇,皮笑肉不笑:“姐,要不您也去试试?”

“胡说什么呢?!”江母拍了拍江溪手手背,朝江如月歉意地笑笑:“月月,溪溪性子直,就是个嘴上没个把门,你可别介意啊。”

江如月嘴角抽了抽:溪溪性子直,所以她就活该受着喽?

受着吧。

江如月心里不大痛快,可自江溪失踪后就一直绷着的那根弦却松出了些,嗫嚅着嘴到底没说什么风凉话,灰溜溜地去了厨房,帮她妈摆碗筷。

江溪本以为这次来又会受好一番奚落,毕竟他们如今过来属于“寄人篱下”,照江如月平时无事都要搅三分的性子,必定得想着法找茬。孰料这回“敌方”认怂,一时间竟还有点反应不过来。

江母看得好笑:“妈以前不就跟你说过了吗?你月月姐她就是嘴巴厉害,到要紧时候,也还是关心你的。”

关心?

江溪耸了耸肩,没认。

小铅在脑中适时跳出来:“宿主,您初始值里有一分,可是江如月的哟~~”

居然会加浪荡的波浪号了。

江溪挑了挑眉,问起一开始就一直忽略的事:“按照欢喜的量值来看,我爸妈怎么说,也该有两百分吧?怎么才十?”

江溪坚定地认为:自己是父母的信仰。

事实也确实如此。

小铅支支吾吾,半晌才讷讷道:“其,其实吧,阿心在你手心扎根成长时,就预先损耗了一部分的能量,这能量,也就是人气值。宿主的正确初始值……其实是二百三十二。”

江溪默然无语。

她觉得,这棵草有点坑爹。

可再坑爹也只能咬牙认了,好歹多捡了一条命,能平平安安圆圆满满地陪在父母身边,对江溪而言,已经是莫大的幸运,千金不换了。

当年被困桑家荡,被殴打、被凌辱,活得完全不像个人时,支撑江溪活下去的唯一理由,不过是回家看一看——

所以在千辛万苦地重回申市,反得了父母死讯时,江溪连一天都不想活了。

寒暄过后,大伯母就摆盘,招呼众人入座吃饭,按照当地习俗,江溪这是倒了灶头,霉运缠身,需要去去霉,囫囵着喝下一杯盐开水,江溪险些没吐出来——

她很能确定,江如月躲厨房里,就是为了这一杯掺了不知多少盐的白开水。

江如月被她瞪得莫名其妙。

江母在旁眉头却忍不住松了许多,溪溪可能以为自己掩饰得好,可她这做妈的怎么会看不出女儿身上的变化?年轻人的活泼丁点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沉沉的暮气,而这种暮气江母只在那些历经沧桑的老人身上见过,心里越发疼得厉害。

在座谁也没问江溪在被拐期间究竟遭遇了什么——

江父江母心里早就有了准备,自家水灵灵的闺女被那人贩子看上拐走,能囫囵着回来就已经是幸运了,其他的,也不强求。

江溪也无意向其他人展露自己的过去。

不论今生遭没遭罪,可那些记忆却是实实在在存在的,记忆无法抹去,过去并非虚假。

就连大伯母这个向来小心眼的,也一声没提。要换成平时江父江母来,恐怕早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了。此时倒也晓得厉害,只心里嘀咕了几声打秋风的,每摆一盘菜,邀几句功,这事,也就过去了。

一顿饭在其乐融融里结束。

难题又来了。

大伯家也委实不大,比之江溪从前的筒子楼强不出多少,一室一厅的格局,江如月和江峰两姐弟平时都睡客厅的折叠沙发,用帘子隔开,现在多了江溪一家三口,她和弟弟只能去爸妈房里打地铺,将客厅让给江溪一家子。

当一切安顿下来,已近深夜。

江父大约是最近实在累得很了,寻到女儿心头那根弦就松了,沾枕就睡,呼噜打得震天响。江母翻来覆去睡不着,起身看了看一帘之隔外的女儿,见她安安静静地躺在沙发上,也安心了。

江溪装作闭目养神,脑中却问起了洗髓液之事。

之前在商场,她不好细问,“这洗髓液莫非跟修真小说里的洗髓丸什么的一样,能伐经洗髓、锻炼根骨?”

小铅支支吾吾:“差,差不离吧。”

“可能赠与旁人?”

“你个棒槌。”小铅跳脚,“洗髓液金贵,阿心一辈子也就能挤出那么一滴,当是大白菜呢,还能今天给这个,明天给那个?”

哟呵,连骂人都会了。

江溪没有发觉,自回到熟悉的地方,伴在父母身边,她满身沉郁的暮气,正随时间一点点消散,性子活泼了许多。

“那就是不能给了?”

小铅没好气地回答:“除非你想那人爆体而亡。”

江溪这才死了将洗髓液给父母的心思,菩心草干脆,感应到她想法,直接从叶片渗出了一滴金色的液体,江溪张口就吞了下去。

黑暗中,一切发生得无声无息。

江溪渐渐陷入沉睡,梦中一棵豆芽菜朝她张牙舞爪,热情招手,等她走过去时,叶片一卷,将她卷成了一个球,豆芽菜卷着球蹦啊蹦,蹦到一处断崖,直接一咕噜掉了下去。

江溪在失重里惊醒过来。

她摔到了地上。

天光微微亮,一抹鸦青透过窗帘,落在沙发前。江溪嗅了嗅鼻子,闻到了一股不知名的恶臭,就好像这辈子从没洗过澡的陈年恶臭,一口气险些没喘上来,熏晕过去。

就着一点微光,江溪看见向来白皙的手臂上结了厚厚的一层青壳,搓一搓,估计能搓出一缸的泥。

江溪蹑手蹑脚地从地上爬起,江母睡得不太安稳,抬脑袋迷迷糊糊地见一个人影往门边走,诧道:“溪溪?”

“我去趟卫生间。”

江溪一咕噜跑去了位于门旁的犄角疙瘩,生怕被人发现了自己的不同寻常。

所谓的卫生间,其实只是勉强隔出的一个小间,只容一人周转,老式的太阳能热水器“哗啦啦”放半天没出热水,江溪没办法,只能借着冷水洗。

搓泥的工程浩大,江溪将近用了小半瓶的沐浴露,才勉强将自己打理出个人样来,扒拉着衣服抖抖搜搜地往客厅走,十月的天气再热,清晨也依然是冷的。

躺到被窝里抖了半天才睡着,直到第二天中午,才愣是被江母从沙发上扯起来。

这一扯,江母给愣住了。

“……溪,溪溪?”

她有点不敢认。

第10章 脱胎换骨

溪溪还是那个溪溪,但人又仿佛不是那个人了。

申市常年多雨,今日却难得放晴,正午的阳光透过窗帘,隐隐绰绰地落在少女身前,给她全身镀了层柔光。

柔光里,少女一身可笑的粉红斑点睡裙,长发凌乱地披着,皮肤白得近乎透明,与她相比,世间最高端化妆品装点出的,也不过是一层油腻厚重的墙漆。而在这一片冷白里,最浓墨重彩的是那双眉目,刚睡醒,迷迷蒙蒙好似笼了一层轻烟,沐浴在细碎的阳光里,竟有了惊心动魄的美感。

五官还是那个五官,可给人的感觉完全变了。

江溪原就是个不俗的美人胚子,从小班花一路当到大,常年占据男生夜谈榜的榜首,但这漂亮,也不过是普通人的漂亮——

可眼前杵着的这个,明显很不一样。

就好像被上帝之手精心调配过,在原来的基础上进一步精益,每一项都调整到了所能到达的极致,皮肤更白净,眉眼更端丽,甚至连身材,都趋于完美化。

如果说原来的江溪是低配版的mini cooper,那现在这个就是高配版的劳斯莱斯,还得是全球限量发行,独一无二的那种。

江母眨了眨眼睛,一时说不出话来。

“妈?还早呢,让我再睡一会。”

溪溪揉了揉眼睛,昨天半夜折腾了那么久,之前也一直提心吊胆地睡不好觉,好不容易有个好觉,她恨不得睡他个天昏地暗。

“睡什么睡?!都太阳晒屁股了。”

这一揉眼睛,江母觉得从前爱娇的女儿又回来了。

强行忽略内心的一丝不安,硬拉着江溪起来洗漱。

江溪迷瞪瞪地被推入卫生间,迷瞪瞪闭眼刷牙时,还不觉有异,等洗了把脸,真正看清楚镜中人的脸时,心里咯噔了下:

“他妈玩大发了!”

江溪指尖滑过自己的脸,镜中美人儿也用指尖抚过自己的脸,眼、耳、口、鼻,明明还熟悉,就是曾经在镜中看过无数遍的模样,可又有哪里不一样。

她不是蠢人,稍微想一想就知道这是洗髓液的功劳,可小说里提到的洗精伐髓,从来只是去除身体杂质,淬炼根骨,可没说……

“哼,蠢货。”小铅好似感应到她的嘀咕,毒舌道:“根骨根骨,在根在骨,淬炼根骨,不就是让身体成长到所能到达的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