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害怕啊!冯晏无奈摇头,轻轻搂住尤妩腰身,低语道:“那睡吧!”

闹腾了一天,尤妩其实也累了,一时轻轻“嗯”了一声,往冯晏怀里缩了缩,寻了一个好姿势,隔一会便睡着了。

两日后,宫中传出消息,说道严太后的病更重了,常皇后亲在严太后跟前侍病,不得空儿管理宫闱之事,只把宫内诸事交托给严淑妃严冰娘管理。与此同时,几位在朝中任要职的严氏官员,皆上了折子告老还乡。又过了两日,便听说皇帝准了严氏官员告老还乡的折子。

眼见着严氏一族的气焰渐消,朝中官员皆暗暗拍手称庆。杨尚宝却警惕着,悄和冯晏道:“太后娘娘虽不再管事,严氏一族的人也略略收敛些,但可不要忘了,严淑妃年轻,又育有皇子,一旦她掌权当上皇后,便是第二个太后娘娘。”

冯晏也同意杨尚宝的话,只是宫闱之事,他们却是无能为力的,因道:“这事只看皇上如何想了。”

杨尚宝想了想,好容易严太后称病,不再插手朝中之事,料来皇帝不会容许严淑妃把手伸得太长才是。只是严淑妃当权,只怕严氏一族终有一天会死灰复燃。

那一头,严三世却是得意洋洋,严冰娘是他的堂姐啊!之前严太后当权,论起来,他只能算严太后的远房亲戚,并不是最亲近的,虽有职位,却不受重用。现下严冰娘当权,他这个堂弟总有得到重用的一天。到那时,不要说杨尚宝和尤文道了,就是冯晏,也得看他脸色行事。还有那尤妩,想把她弄到手,有的是法子。

翁梅娘眼瞅着严三世得意忘形,却是警惕起来。待打听得冯晏要带尤妩往鸡鸣寺上香,想得一想,便让人也备办一番,待要上鸡鸣寺,借着上香之机,和尤妩见上一见。

这一日一大早,冯晏携尤妩到鸡鸣寺,待僧众领了尤妩去礼佛,他便去见明心师傅。

明心师傅听得冯晏一嗅香粉全身便会痒痛红肿,便为他把了脉,问道:“将军这个症状,是打小便如此,还是因着什么事引起才如此的?”

冯晏答道:“却是从十六岁开始,方才有了这个症状的。那时投军,第一次上战场,却是埋伏在一处桃花林中,桃花开得正好,片片胭脂色。当时一队敌兵进桃花林,厮杀中,我被一个敌兵砍在背上,一时反手一刀砍死了他,他身上的血喷了出来,溅了我一头一脸,桃花花瓣片片飘落,沾在我脸上头上,血腥味夹杂着花粉味,至今难忘。从那天开始,一嗅得香粉味,头脸便会红肿,以至全身都痒痛起来。”

明心师傅慢慢道:“将军这个症状,却比从小就嗅不得香粉味的要容易治。”

“这么说,师傅却有法子可治?”冯晏不由惊喜。

明心师傅笑道:“其实要断根却颇难。但只要注意饮食,不要吃生冷之物,腥膻之物,再服几贴药,料着症状会减轻些。”说着开了一个单子,列出忌口之物,又开了药方递与冯晏,方又道:“将军这个症状,固然是体质与常人不同之故,更因为桃花林第一次杀敌有了心魔。只要多多调养,使得血中去了那丝燥热,多些平和之意,以后再嗅得香粉味,最多头脸略麻痒,倒不至于会又红又肿那般严重。”

冯晏接过单子,问道:“却要调养多长时间?”

明心师傅答道:“少则半年,多则三年。”

冯晏关心的是另一个问题,小声问道:“期间能行房吗?”

明心师傅不由笑了,道:“将军现时血脉过于燥热,一旦行房,最易引发症状。还得先戒口半月至一月。”

冯晏一听又得少吃肉多吃斋,不由眉头打结,微微叹气。

却说尤妩上完香,不见冯晏出来,便信步进去寻找,不想鸡鸣寺极大,转了两个圈,却是进了寺中后山,眼见后山枫叶红似火,灿若春花,她便停了脚步细看。正看着,身后突然有人喊道:“妩娘!”

☆、35尤物当道

尤妩转头一看,见是严三世,便不作声,领了蓝月转身就走。

严三世见四周无人,正是良机,不由张开手去拦尤妩,嘴里道:“妩娘,我对你一片真心,你为何不明白呢?”

蓝月见严三世拦住尤妩,只急得跳脚,嚷道:“严公子还请自重,我家将军就在附近,要是他瞧见你这样,可保不准会干出什么事来。”

“别拿冯晏吓唬人了。”严三世晒笑道:“冯晏要是紧张妩娘,如何放心妩娘自己出来逛?没准冯晏这会正和俏和尚……”他说着,却止了话,只痴看尤妩,眼睛里几乎溅出火苗来。

尤妩深吸一口气,停了脚步道:“严公子,我如今已是人妇,你还这般纠缠有何意思呢?”

严三世贪恋地看着尤妩,答道:“妩娘,冯晏是一个好男色的,你跟着他有什么幸福可言?”

“胡说!”尤妩待要解释冯晏并不好男色,一时醒觉,自己不能跟严三世在这处纠缠下去,因一指脚下道:“有蛇啊!”

“啊,有蛇?”严三世唬一跳,迅速退后几步。

尤妩赶紧拉着蓝月就跑,才跑了几步,就听严三世声音带着惊惶,嚷道:“妩娘,快停下。”

尤妩理也不理,又一脚踏向前,正好踏在一段木头上,木头另一边有一物移动了一下,突然拱成弯形,发出“嘶”的一声。尤妩定眼一看,不由尖叫一声,一条伏在木头上的蛇迅捷仰高头,在她小腿上一咬,飞快游走了。

蓝月看见蛇时,嗓子便好像卡住了,抖着手说不出话来,待见那蛇咬在尤妩小腿上,她惊吓之下,身子一软,却已晕倒在地下。

尤妩只觉小腿一麻,那蛇便不见了,一时呆站着,喃喃道:“这蛇是有毒的吗?”

严三世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扶住尤妩,情急之下拨下尤妩头上的钗子,蹲□子,撕开尤妩的裤腿,用钗子戳尤妩被蛇所咬的地方,不管不顾割开她的皮肉,用手按压着,挤出几滴黑血,一时弃了钗子,伸手抱起尤妩,飞奔向前,一边跑一边道:“寺中的明心师傅会医术,找到他的话,你便有救了。”

尤妩的小腿已没了知觉,心知那是一条极毒的蛇,性命交关之下,倒也顾不上什么名节,更顾不上平素对严三世的厌恶,只伏在他怀里动也不敢动。

却说翁梅娘上了鸡鸣寺,待上了香,听得尤妩进了寺后游玩,便也带着丫头进了后山,未至枫叶林,便见严三世抱着一个女子奔驰而过,似乎没有看到她。

翁梅娘张了张嘴,却没有喊出来,只怔怔看着严三世跑远的身影。

翁梅娘身边的丫头也呆在当地,作声不得。

好半晌,翁梅娘才问丫头道:“瞧清楚他抱的是谁没有?”

一个丫头眼尖,却是瞧出严三世怀里的,是尤妩,因蠕蠕嘴唇道:“是冯府少夫人尤氏。”

翁梅娘突然狂笑起来,边笑边道:“可叹我还想着帮她,不想她早已躺进我夫君的怀中了。严三世,尤妩,你们总有后悔的一天。”

冯晏从明心师傅房中出来,眼见不远处有人疾奔而来,不由看了看,却是严三世抱了一个女子边跑边大呼小叫道:“明心师傅救命啊!”

“佛门净地,乱叫什么?”冯晏停了脚步,颇不以为然。

严三世根本没有听到冯晏的话,直奔到冯晏跟前,和他擦身而过,只跃过门槛,大声喊着明心师傅的名号求救命。

冯晏鼻孔里哼一声,正欲抬步就走,突然感觉到不对,严三世怀里抱着的女子,怎么那么熟悉呢?女子身上穿的衣裳,和妩娘今儿出门所穿的,似乎一模一样。

冯晏脸色一变,转身进了明心师傅的静室,眼见着严三世把女子搁在榻上,正请明心师傅诊治,他忙探头去瞧女子的面容,这一瞧吓一跳,早上前拨开严三世,喊尤妩道:“妩娘,你怎么啦?”

尤妩意识有些迷糊,隐隐听得冯晏的说话声,却是松口气,放心的晕了过去。

尤妩醒过来时,天已过午,只见蓝月又惊又喜上前道:“少夫人,您醒来了?”

尤妩感觉到嘴里发苦,知晓是被灌了药,因示意蓝月扶自己坐起来,又动了动小腿,这才吁口气,能动就好。

蓝月把枕头垫在尤妩腰上,看着尤妩脸色不再苍白,一时后怕,却是掉下泪来,哭道:“吓死我了!”

尤妩忙安慰道:“这不是没事吗?哭什么?”

蓝月哭得更凶了,道:“明心师傅说,那蛇毒着呢,若是再迟到一时半会,没准就……”

尤妩见劝不住蓝月,只张眼四看,问道:“将军呢?”

蓝月擦了泪道:“在外面呢!”

尤妩舔舔嘴唇道:“严三世抱着我一路跑来,可有别人瞧见了?”

蓝月喃喃道:“我当时昏了过去,却不知道。”

听得房里响动,冯晏和严三世一起跑了进来。严三世正欲上前,却被冯晏拨开,他不禁怒道:“冯将军,若没有我,妩娘只怕就要死在后山中了。现下她醒了,我瞧瞧她又怎么啦?”

“妩娘是你叫的吗?”冯晏大怒,狠瞪严三世一眼,一回头脸色又缓和下来,伸手去摸尤妩额角,见退了烧,这才吁口气道“明心师傅说了,退了烧便无碍了。”

严三世不顾冯晏的脸色,在尤妩跟前邀功道:“妩娘,那蛇是极毒的,若不是我及时抱你找到明心师傅,后果堪忧。”

再怎么样,确实是他救了自己。尤妩点点头道:“严公子,谢谢你了!对了,你送我过来明心师傅这处,一路上有别人瞧见吗?”

严三世摇摇头道:“我只顾着奔跑,没顾上去看是否有人瞧见。”

冯晏在旁边道:“你家娘子瞧见了!”

严三世吓一跳,抬头道:“她也来了?”

冯晏哼一哼:“走了!”

尤妩听得这话,便知道冯晏已着人去打听过了,纵有人看见严三世抱了自己一路奔跑,他也定然作了处理,料着不会传出流言的。

尤妩想着,偷看冯晏一眼,见冯晏脸色不善,便不再询问。

一时蓝月端进药来,严三世一伸手便接过了,坐到床边便要准备喂药。冯晏冷着脸,伸左手叉在严三世腋下,把他叉得站起来,右手一伸,已从他手里拿走药碗,自己坐到床边喂尤妩喝药。

蓝月见冯晏勺了药,吹也不吹一下,直接就要喂尤妩,忙道:“将军,小心烫着少夫人。”

冯晏这才冷着脸吹了吹,估计不烫了才喂给尤妩。

尤妩垂着眼不敢多话,只默默喝药。

待尤妩喝完药,严三世不知从何处端了一个小碟子过来,碟子上放着两颗蜜饯,他用筷子挟起一颗就要塞到尤妩嘴里,冷不妨的,筷子和碟子都被冯晏夺走了,待要抢回来,又自知抢不过,只得眼睁睁看着冯晏挟了蜜饯去喂尤妩。

气氛极度诡异中,还是蓝月朝严三世道:“严公子,天也不早了,就不敢劳烦你了。”

严三世又看尤妩一眼,见尤妩专心喝药,并不理他,这才转身走了。

至晚回了府,冯晏看着尤妩服了药躺下,他便也躺到床边,倒不像昨晚那般挨近了,而是一动不动。

尤妩缩着身子想心事,一时想着,虽说严三世是因为要救自己,这才抱着自己一路狂奔的,可是冯晏身为自己的夫君,眼看着自己被严三世抱了一路,心里不痛快总是会有的。因拿手指捅捅冯晏,见他没反应,又再捅一捅,还是没反应,只得放弃了,一时长吁短叹,见冯晏只是不理,也没了撤,只得闭上眼养神。

冯晏见尤妩不再拿手指捅自己,又有点失望,你再捅一下,没准我就理你了呢!居然这么快就放弃,也太没耐心了。

尤妩因睡不着,却是口渴,便爬了起来想下床,不想冯晏听得响动,睁开眼睛定定看着她,她一时心慌,自动解释道:“我下去喝水。”

冯晏“哼”一声,坐了起来,斜睨尤妩一眼,跳下床去,很快便端了一杯水过来。

尤妩也不接,就着冯晏手里喝了半口,又嫌烫,嘀咕了一声。

冯晏眼见尤妩睫毛轻颤,娇怯怯的,突然又心软,端着水吹了吹,凑到尤妩嘴边,看着她喝完了,便问道:“还要不要?”

尤妩摇摇头,移近床边,伸足想下地,却听冯晏问道:“又怎么啦?”

尤妩白了冯晏一眼,哼哼道:“人有三急。”

冯晏绷了半天的脸再也绷不住了,只得放下杯子,认命的抱起尤妩,低声道:“你小腿上的蛇毒还没去净,不能乱动,想下地就应该叫我一声。”

“你黑着脸,我不敢麻烦你。”尤妩伏在冯晏怀里,一时偷偷笑了。

冯晏玉人在怀,憋了半天的气也消了,待抱了尤妩到屏风后,左手去解尤妩的腰带,右手便要去褪她衬裤。

尤妩吓一跳,想干什么想干什么?我可不是小孩儿,需要别人把尿。

两人拉扯一番,冯晏终于放下尤妩,退出屏风后等着。

尤妩方便毕,两人再次上床时,终于挨在一处。尤妩吞吞吐吐道:“阿晏,今日之事情非得已,你不会一直记着吧?”

冯晏沉默一下道:“我生气的,不是这个。”

尤妩诧异了,问道:“哪你生气什么?”

冯晏别开脸,隔一会道:“严三世端了碗想喂你喝药时,你没有别开头,还一副等着喝的样子。”

“啊?”尤妩突然就喷笑了,肩膀直抖,若不是小腿扎着纱布,几乎就要打起滚来了。

“笑什么呢?”冯晏微恼,伸手捂住尤妩樱唇道:“不许笑。”

尤妩又“咯咯”笑了几声,这才移开冯晏的手掌,在冯晏耳边吹口气,耳语道:“人家当时小腿麻着,脑子迷迷糊糊的,脖子也僵僵的,却是转不动呢!”

“哪他拿了蜜饯进去,你又一副想吃的样子?”冯晏哼哼道:“他拿的东西,纵是灵丹妙药,你也要婉拒才是。须知道,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

“您老金科玉言,教训的是。”尤妩见冯晏还要抱怨,只一抬头,就用嘴唇堵住了他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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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尤物当道

第二日,季氏夫人听得尤妩被蛇咬了,忙忙上门探视,待见尤妩虽无大碍,但脂粉不施,素白着脸,似乎不得意,心内又暗急,一时细问端详,待见尤妩不想多说的样子,不由低声道:“妩娘,你跟我说实话,当时是不是严三世抱你去求明心师傅的?”

尤妩一怔,昨儿之事,已是嘱了蓝月不要说出去,就是寺中几个小和尚也叮嘱过了,究竟是谁说出去的?难道是翁梅娘?上回她在龙象寺说话,倒像是肺腑之言,如今瞧来,却又未必。看来得防着她一些。

季氏夫人叹气道:“不过昨儿才发生的事,今早就传开了,可见是有心人传的。若是空穴来风,少不得细查,把那嚼舌根的拿下,拨了他的舌头才能解恨。”

尤妩见瞒不过去了,只得把昨儿的事细说了一遍。

季氏夫人听得瞪大眼,好半晌不能作声。隔一会才悻悻道:“外间流言纷纷,现在又添了这个,将军听到了,只怕不喜。”

尤妩也无奈,自己一路走到现在,好像一直是被严三世逼着上路的。因见季氏夫人忧心,便安慰几句,又道:“过几日便是爹爹生辰,我到时和阿晏恩恩爱爱出现,那些人联想到之前严三世逼婚之事,昨儿的事没准也是谣传,过些时候自然不再讨论了。”

季氏夫人叹口气道:“也只能如此了。”说着看尤妩一眼,试探着问道:“将军他……”

“娘,您放心,阿晏知道当时情非得已,倒没怪我,也不会记在心上。”

听得尤妩这样说,季氏夫人心头一块石头才落了地。

过得几日,尤妩身上的蛇毒去尽了,便和冯晏商议给尤文道贺寿之事,冯晏是新女婿,自然认为要献上一份大礼。

尤妩也想借此向人展示,冯晏并不像外间传言那样,不喜自己,只爱男色云云,因一听冯晏要送大礼,自然高兴。

到了尤文道寿辰这一天,尤妩起个大早装扮,想着冯晏服了明心师傅的药,这阵子嗅到香粉味,反应不像之前那样严重,便往脸上薄施脂粉,打扮得容光焕发,这才到冯太夫人处请安,说了一声才准备出门。

尤妩自打嫁过来后,常作素颜打扮,衣裳颜色也挑素淡的,这当下忽然艳妆,更添美艳,冯太夫人一见,心下暗叹,怪道严三世一直放不下,这等相貌,等闲人哪儿消受得了?只盼阿晏不要折在她手上才好。

冯晏见到尤妩时,眼中闪过惊艳的神色,略略失神,只一会又回过神来,领了尤妩出府门,看着她坐上马车,这才策马跟上。

一行人到了尤府,早有人迎了他们进去。冯晏先行去拜见尤文道,尤妩便去见季氏夫人。季氏夫人处早坐了数位夫人和小姐,眼见尤妩来了,也惊艳了一把,少不得拉过说话,又笑道:“我们皆道,妩娘生得好,一定要嫁个好人家,这不,就嫁了将军,当了将军夫人,真是福气。”

季氏夫人自然笑着代为谦虚几句,眼见下了帖子的夫人们差不多到齐了,便亲引她们出房,往正厅落座。

尤妩见季氏夫人忙乱,自也帮着招呼女眷们,一时悄问季氏夫人道:“娘,人到齐了没有?”

季氏夫人小声道:“只差杨府的人便齐了。”

正说着,却有丫头报进来道:“杨府夫人和小姐到!”

季氏夫人忙亲迎出去,迎进郭氏夫人和宋氏夫人并杨思意。

杨思意却是精心打扮过的,自认为艳压群芳,一进门见着尤妩,又有些泄气,有尤妩在,打扮得再精心也会被压下去的。

尤妩之前在杨府,和郭氏夫人宋氏夫人相处和睦,且上次能顺利引冯晏提亲,多得郭氏夫人宋氏夫人之力,因见她们来了,忙上前问安,又引她们落了座,笑着说了几句话。

郭氏夫人少不得打趣尤妩道:“看来将军却是怜惜你,瞧瞧你这小脸色,比先更是勾人。”

一位说话大胆的夫人压了声音道:“漂亮女儿损夫婿,女儿滋润了,只怕夫婿就要消瘦了,可得嘱将军多些休息。”

她的话音一落,数位夫人便笑了起来。旁边一位小姐不解其意,问道:“笑什么呢?”

小姐的话才问完,夫人们又笑了,一时不好十分失态,少不得假装正经,各各端茶去喝。

尤妩被打趣得俏脸霞红,心下却满意这结果,料来众人再不会信那些谣言了。

眼见女眷人数到齐了,季氏夫人便令人去看看男客到齐没有,要是到齐了,便要开席。

她这里才吩咐完,便有管家娘子报进来道:“夫人,严府公子携夫人到!”

季氏夫人一听严三世和翁梅娘居然来贺寿,惊得差点绊一跤,还是尤妩扶了她一把,低声道:“娘别慌,有爹爹和阿晏在,严三世不敢如何的。”季氏夫人这才镇定下来。

待管家娘子引了翁梅娘进来之后,又有丫头报进来,说道许府贾氏夫人和许明珠到贺。听得许明珠来了,尤妩倒不意外,只和季氏夫人对视一眼。

眼见人齐了,季氏夫人便宣布开席。席间,女眷们不外交流最新流行的衣服首饰,又说及京城中各种小八卦,转而又讨论儿女婚事。

用毕饭,季氏夫人又招呼众女眷去听戏,有位夫人却笑道:“听闻尤府园子打理的精致,倒想逛逛呢!妩娘领领路!”

众人会意,这等宴席,其实也是相看大会,只要到了园子中,众夫人趁着赏花之机,便也能相看未来女婿了。

宋氏夫人领着杨思意过来贺寿,其实目的也是为杨思意物色夫婿,一听那位夫人的话,也附和道:“刚吃了饭,确想散散食,逛园子正合适。”

季氏夫人见众人意见一致想逛园子,便令人在园子里赏花台摆上茶果,有逛得累的,正好上赏花台喝茶吃果子。

尤妩领着人进了园子,见得众人四散去逛,便自行上了赏花台,端了一杯茶慢慢呷着,一边吩咐蓝月道:“去看看将军在干什么?”严三世也来了,总得防着些。

蓝月一听尤妩的话,自然应了,笑着去寻冯晏。

蓝月才一走,翁梅娘不知道从哪儿钻出来,上了赏花台,看着尤妩如花娇颜,不由抿抿嘴,坐到尤妩身边道:“妩娘好雅兴,居然自己一人在此赏花。”

尤妩见翁梅娘一副有话要说的模样,因在尤府内,自也觉得没什么可提防的,因道:“夫人有话便说罢!”

翁梅娘见四周无人,这才道:“妩娘,现下严淑妃掌权,严三世是严淑妃的堂弟,气焰比先还要嚣张,你可得小心些。”

尤妩听得翁梅娘语辞恳切,便道:“谢夫人相告。有阿晏护着我,料着无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