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自打决定来泸州起,她就做好与兰陵王一起对付古煊的准备,然而,她没想过是这种情况之下,即使心中痛恨怨恨古煊,但并不希望他是因为腐败昏庸而被打下台。

曾经,他是多么的英勇和睿智,把国家治理的繁荣昌盛,这也是自己曾深深迷恋他的原因之一,爱他,并非仅仅是因为他俊美绝伦的外表,还有他本身的睿智和能干,多少次,她喜欢静静看着他认真忙碌的影子,让自己打心里感到骄傲和自豪;多少次,他和自己分担国事,叫自己给他提建议和看法,那种情到深处的夫唱妇随的美好画面,就算现在对他恨意浓浓,却无法彻底消除。

邮寄的,蓝隽不止一次调侃自己,说每一个成功男人的背后总有一个贤良淑德的女人默默陪着他,自己,就死古煊背后的那个女人。

如今,古煊变的腐败庸俗,是因为自己不在他的身边 ,因为在他背后的,不再是贤良淑德的女人,而是…虚伪狡诈、心肠歹毒的冷若甄等人吗?

朝廷兵力强大,加上冷家堡,更是如虎添翼,想要打赢这场仗,一定不容易,但是,蓝隽信誓旦旦,信心十足,皆因是,他准备利用21世纪的战略和战法。他说只要自己一个点头,他就能颠覆这个朝代,让东岳国改君换主。

不错,他是科学家,能制造出很多威力十足的武器,这些武器,在他的世界不算什么,可在这里,已经非常的厉害。

所以,自己只要同意了,尧儿便能回到身边,那自己还在踌躇什么?在顾虑什么?

在为古煊担心吗?都这种地步了,自己还想着他干什么!

兴许,整件事情他是被蛊惑的,是被魅惑的,但倘若他对自己的爱够坚定、够深刻,那么,别人根本无机可趁。

就好比,兰陵王对自己好,蓝隽对自己好,还有冷逸天…可是,自己的心从未因此动摇过。

其实,早就在古煊开始突变,在他冷漠暴戾地看着绮罗一伙人逼迫自己打胎,在他残酷冷血的看着紫晴惨死,在他决然无情的说出废后处斩的圣旨之后,已经注定自己和他彻彻底底的断了,不管曾经情有多深,有多令人留恋,这些伤痛都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故此,自己是时候醒醒了,从这个不属于自己的梦里醒来,继续走自己未来的路,带着自己唯一的亲人--尧儿,平平静静的过完下半生。

“都这种地步了,你还执迷不悟!”冷不防地,一个充满恼怒和鄙夷的嗓音打破空气里的寂静。

冷君柔惊醒,但并不抬头,对于这个男人三番五次不经允许的闯进,她已经慢慢淡定,且以无动于衷来回应。

“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你若是放弃这次的好时机,将来想让儿子待在你的身边是绝对的不可能!”易寒又道,语气和他的眼神一样幽冷,还越说越激烈,“女人专情是好事,但对一个狼心狗肺的男人痴迷,简直是无之间愚蠢!”

听着他狂怒的职责,冷君柔不由感觉丝丝困惑,他这是怎么了,自己这个当事人的反应都没那么激烈,他又有何理由这样?他就那么想古煊死?

冷君柔抬头,若有所思地注视着他,一会,缓缓问出,“你当真那么痛恨古煊?到底是怎样的个人恩怨,令你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易寒怒容陡然一怔,不语。

“如今,我们算是盟友吧,我的底细你都清楚,而你呢?你是否应该让我知道最基本的一些情况?”冷君柔继续道,眼中迷离之色已退,眸瞳黑白分明,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易寒继续沉吟了下,这才咬牙切齿的应道,“父债子还,古敖和宁妃曾经还得我娘生不如死,既然他们都死了,那就有古煊来偿还这笔债!”

古敖?宁妃?她记得,先帝的名字叫古敖,可是,先帝当年不是很宠容妃的吗 ?又怎么害得她生不如死?而宁妃,根据古煊的描述,是个善良婉约之人,生性清冷,试问,这样一个女子,又怎么会羽容妃扯上关系?

“兰陵王呢?他身上同样流着先帝的血,你又能对他不计前嫌?还不惜助他一把?”冷君柔忍不住发出质疑。

易寒又是一愣,哼道,“知道太多对你没好处!”

“但总比什么都不知道强吧?”冷君柔也毫不客气,继续仰着脸,目不转睛。

霎时,易寒眯起眼眸,这个小女人,看来一点也不傻。

对着她明亮清澈的眼眸,他忽觉自己宛如掉进了一泓幽泉,脑子一片空白,于是乎,脱口而出一句连他也无法相信的承诺:“只要你肯帮我拿到古煊的首级,南楚国的母仪天下便是你!”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同样震住了冷君柔,她目瞪口呆,久久无法回神。

没去探究自己因何说出这句话,易寒趁势而下,表情更加认真和恳切,“兰陵王的兵马虽然不少,但和朝廷比的话,肯定是不够,所以,我们大家都得加入作战,我知道你懂武功,我有个策略,由你负责解决古煊!事成之后,你可以把儿子带回身边,随我前往南楚国,我会封你为皇后!”

皇后!母仪天下!这尊容无比的头衔,曾是多少人明争暗斗,斗得你死我忘都无法得到,如今,自己却来得不费吹灰之力,原来,他选妻子是根据这样的标准!难怪他会把冉妃送给古煊,因为爱情在他眼中什么也不是,谁能帮他完成任务,谁就是他的“爱”!

不知因何缘故,看着他认真郑重的表情,冷君柔感到莫大的讥讽,心头难以言表的羞愤,忍不住怒斥了出来,“看来,我得多谢陛下的“厚爱”,万一下次,你有更大的愿望要实现,你又该拿什么许诺给别的女人?你自己的皇位吗?”

轻蔑的眼神,嘲讽的语气,还有那非常明显的不屑,顿时使得易寒无地自容,且非常羞恼。以前,这样的表情都是自己赋予别人的,她是第一个反过来对自己的人,哼,真是不知好歹!

回她一个愤恨的瞪视,易寒横眉竖目,怒气腾腾地冲出房间去,看到门外的人影时,更加无地自容。

“娘早就跟你说过,他不是你能招惹的人,怎样,碰壁了吧。”容太妃依然一身黑衣,面容冷肃,斥哼中带着无奈。

易寒不接话,继续迈步,高大的身影躲闪进了隔壁的房间。

容太妃也跟上,还顺手关好门,来到他身边时,先是对他审视一会,继而,厉声提醒道,“这次的天时地利人和,是娘费了不少的心思和精力,你得好好把握,这个节骨眼上不宜节外生枝,你要是真的非她不可,先等大事完成也不迟,届时,娘也会帮你。”

“谁说非她不可,我刚才只是玩弄她一下而已,是用那个条件来利诱她!”易寒终于开口,否认着。

“既然这样,那更好,反正你务必记住什么才是最重要,什么才是你目前得争取的,娘不希望你到头来白费掉这些年所付出的心血,不希望看到你最后落得个不好的下场,既然上天赋予你这个重任,你就得努力去战胜这个悲惨的命运。”容太妃冷漠的脸庞渐渐涌起了担忧和悲痛之色。

“寒儿知道了,寒儿不会让娘亲失望,更不会让娘亲难过,寒儿不但会保住自己的性命,还会确保南楚国千万百姓永远安然生存下去。”嚣狂之色收起,易寒也变的沉痛起来。

容太妃心中一股欣慰,伸手搭到他的肩膀上,轻轻拍打。

简陋的厢房里,恢复了先前的宁静,母子两人皆不再作声,开始陷入回忆当中…

…………

关于易寒的事迹与阴谋,紫并没有一次性明说,而是一步步随着剧情的发展简单提及。

关于有些亲说期待片段三快快到来,其实并不远,故事已经朝着那发展了呢,也就是这几章的事了,看紫的码字速度吧,写得快来的就快,那确实值得期待的,毕竟是另一个高潮,而且这个高潮后,柔就真正开始强大了。

最后值得一提,昨天有个亲说还留了月票给紫,今天又有两位亲分别给字投上4票和1票,紫受宠若惊啊,失落后的惊喜,谢谢大家哦!当然,还要再次感谢月头就已经为紫捧上你们宝贵的月票的“老粉们”紫爱你们!

138章

经过一晚上的考虑,冷君柔还是接纳了众人的提议。或许,易寒有着不可告人的私密;或许,兰陵王有着自个利益,但她相信,蓝隽一定绝无私心,他那么为自己,自己岂能辜负他的一片好意。

再说,尧儿还等着自己去搭救,自己含辛茹苦抚养的孩子,只能呆在自己的身边,而非白白让给冷若甄,那个曾经害得娘亲痛苦一生的蛇蝎毒妇的女儿,何况,尧儿要是落在冷若甄的手中,必定前途尽毁,故无论如何让都得把他带走,即便有可能真的会…赔上古煊的性命!蓝隽也说了,这一切都是必然结果,古煊无能在先,倘若他真的被打败,那只证明他不配当皇帝,理应让贤,给兰陵王带领百姓继续走向富强。

由于接下来要经常碰面,考虑到客栈谈话不方便,兰陵王便提议中人搬进王府,张扬商讨起事来也直接和容易,种人深觉有理,于是乎,在冷君柔决定好的当天就住进了王府。

兰陵王专门腾出一个庭园供四人居住,还安排了最忠心的奴才服侍他们的生活起居,然后,大家刻不容缓低投入筹备阶段。

蓝隽果然名不虚传,弄了很多催泪弹和炸药,说这样可以弥补双方兵力的悬殊,他还做了十来架“飞机”,从兰陵王的士兵中选取一批精英操控,还安排在夜晚去郊外训练,为了掩人耳目。

兰陵王则派人偷偷运辉乌金,在茶园地下室铸造兵器,易寒加入辅导,展示其在这方面的超高本领。

故此,兰陵王对他的来历更加狐疑,不止一次询问冷君柔,冷君柔本欲实情相告,奈何想起蓝隽的叮嘱,考虑到此刻不易节外生枝,便只能守口如瓶,坚定之前的说辞。

兰陵王纵然疑惑依旧,却也无可奈何,心想冷君柔不会害他,于是作罢。

在忙碌的日子当中,冷君柔结识了兰陵王的母亲--当年的汐妃娘娘。

汐太妃已经年过五十,却仍旧保养得很好,不难看出当年的丰姿卓丽,看着和蔼可亲的她,冷君柔忍不住想起娘亲,孤独的心顷刻间温暖了不少,以致平时闲来无事,总喜欢跑去找她,心里默默把她当成娘亲,从中汲取和享受久违的母爱。

汐太妃对冷君柔也是一见如故,与她天南地北聊个不停,还和冷君柔谈起当年在后宫的些事儿,言语之间,难掩对权力斗争的痛恨和惧怕。

冷君柔趁机问了关于当年宁妃和容妃的恩怨,不料汐太妃听后,面色大变,并没有解答,而是左顾右盼,岔开话题。

冷君柔不觉更加好奇,可她又不想强人所难,几经不着痕迹的追问后便打住,她还自我安慰,不管当年两人之间有何恩怨,都与自己无关,等这事已结束,自己就出尧儿,远走高飞,去一处没人知道的地方过完下半生。

不过另有一件事,当话题谈及兰陵王时,情况倒是令人不知所措。

这天,风和日丽,天高气爽,汐太妃把冷君柔邀请到她的住处赏菊。

人们喜菊,只因菊花其表不争宠夺丽,菊花其不娇不媚,独以其清秀傲霜之姿而面世。菊花又被赋予了吉祥、长寿的含义,这大概也是汐太妃迷醉的一个原因。

柳枝青青,戏水涟涟;风推波涌,四处飘香;轻抚骨朵,情思缕缕。一盆盆菊花争奇斗艳,尽展容颜,清净、高阶,黄的若金,红的如火,粉的似霞,白的像雪,紫的如纱,五彩缤纷,绚烂瑰丽,散发着淡淡清苦的芳香。

汐太妃不要奴婢,而是直接由冷君柔搀扶着,轻移脚步游走于一盆盆菊花前,端丽的容颜如菊花般恬淡和婉约,突然,她笑着问道,“君柔啊,你可知道它们都叫什么名字吗?”

冷君柔微怔,“君柔愚昧,请老王妃指教。”

汐太妃笑得更加欣慰,白皙的手制止这一盆盆姿态各异的花,注意注意的数出,“这是一捧雪,这是金马回风,这是嫦娥奔月,这是绿窗纱影,这是潇湘夜雨,这是贵妃出浴,这是枫林晚霞…他们都是扬儿命人从各处觅来,还专门为它们起了名字。怎样,扬儿是否很孝顺,很有才华?”

“王爷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男子汉。”冷君柔由衷赞同,汐太妃为兰陵王感到骄傲,自己何尝不是为他感到钦佩,能集中到各种各样的菊花已不容易,更何况是亲为他们冠上如此唯美的类别名称。

想罢,冷君柔脑海忽然闪出另一个人,与兰陵王一样,拥有一颗孝顺的心,他曾经多次遗憾母妃早逝,令他无法尽孝,由于他的母妃喜欢满天星,故他在养心殿专门开辟一处来耕种,一种便是好几年。

“扬儿的确很孝顺,这些年来无论我说什么,他都回应承,未读有件事,任凭我软硬兼施,他都不肯娶正妃,他说,侧妃侍妾可以随意,但正妃一定得是他喜爱的人,他第一个子嗣的娘,无比得是他心爱的女人。”汐太妃猛然又道。

冷君柔不由心头轻轻一荡漾,再次走神,忆起易寒曾经也提过兰陵王侍妾无数,却至今尚未纳正妃的事,忆起他说的…与自己有关的原因。

“这些年来,贤良淑德的女子也不少,她们内外兼备,可都无法打动扬儿的心,原因是,扬儿心里已经有了一个人选,他一直收藏着一副画,画中人绝美脱俗,勾魂夺魄,非人间女子能比,故我也只能作罢,希望他能尽快寻到画中人,然而,一年半前,当他从京城回来后,突然告诉我,画没了,但并没有详说,我了解他的个性,于是不追问,直至前阵子,你出现了,我终于恍然大悟。”汐太妃自顾往下述说,语气轻轻的,缓缓地,她忽然幽叹了下,慈祥的目光从菊花上抽离,转移到比菊花更美的冷君柔的脸上,“君柔,你曾今身为六宫之首,身为一个母亲,应该明白生存在后宫中的女人最想要的是什么吧,其实,扬儿是否真的天子,能否君临天下,我都不在意,我在意的是他过得快不快乐,幸不幸福,倘若选择这条路他会幸福,那我毫无条件地支持他,即便有些事可能违背常理,我也不会去阻止。”

听到此,冷君柔身体倏然一僵,侧目。

汐太妃仍旧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温柔的目光继续盯着冷君柔,“对了,这件事后,你有何打算?”

冷君柔眸光又是一晃,思忖着要不要如实回答。

恰好,某个人影欣然而至,解救了她的不知所措。来人是兰陵王,依然一身白色锦袍装扮,神采奕奕,一如既往的温润儒雅。

看到冷君柔对他行礼,他连忙扶起她,眸色更显柔情,他先是回予冷君柔一个饱含深情地注视,随即对汐太妃问候。

见到他,汐太妃高兴不已,整个眼神格外慈祥,笑咪咪地道,“扬儿,你事情都忙完了?”

“听闻娘亲与君柔在赏菊,孩儿便抽空过来瞧瞧,顺便沾点光,饱饱眼福。”兰陵王也笑着解答。

汐太妃恍然大悟,看看他,又瞧瞧君柔,意有所指,“君柔体贴懂事,大清早就随我来这里吹风,丝毫不嫌弃我这老太婆枯燥沉闷。”

冷君柔则马上谦逊道,“老王妃严重了,承蒙老王妃厚爱,君柔得以看到这么美丽的花,还得大大扩展了视野,君柔才要感谢老王妃呢。”

“呵呵,你这孩子,嘴巴真会说话,为何咱们府中没有像你这种蕙质兰心的女人呢!”汐太妃表面上惋惜,实则是别有用心。

冷君柔岂会不明白她的心思,稍作思忖后,继续谦让,“老太妃和蔼可亲,慈悲为怀,只需金口一开,府中各个夫人必定争相伴随。”

“可惜她们都是有目的的,不像你,出自真心,不求任何回报,只是单纯地想陪我这个老太婆。”汐太妃说着,蓦然拉住冷君柔的手,语气恳切起来,“君柔,不如你以后都陪我吧,答应我,永远和我们住在一起,好不好?”

冷君柔身体一僵,霎时手足无措,迷离的眼神不自觉地转向兰陵王,看着他隽秀英俊的脸庞,脑海中闪出蓝隽说过的某件事,他真的是云赫吗?自己命定的伴侣,真的是他吗?

兰陵王也定定的回望着,对于她眼中突然出现的惘然神情略觉疑惑,一会,他收起目光,宽厚的肩膀轻轻拥住汐太妃,故作抱怨道,“娘,您对君柔这么好,孩儿可要吃醋了!”

汐太妃先是一愣,似乎收到儿子的暗示,便也打趣,“呵呵,你这孩子,谁让你是个男的,君柔如此贴心和乖巧,我对她好又怎么了?”

“好,好,孩儿知道错了,孩儿以后定抽多点时间出来,陪你赏花,陪你逛街,陪你游山玩水,这下可满足了?”兰陵王接着说。

“嗯,这可是你说的哦,到时候别又找借口推辞,君柔,你帮我做个证人,免得他将来反悔。”

“好,君柔遵命!”冷君柔也浅笑附和,同时对兰陵王投以一个感激的瞥视。

兰陵王回望她,黑眸灿若星辰,闪着某种光亮的异彩。

接下来,几人将注意力回到菊花上,到了将近午时,才结束这场赏心悦目的赏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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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

金銮殿上,金碧辉煌之中,尽是凝重紧张的气氛。

文武百官共聚堂前,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每个人脸上皆是无比严肃和沉重的神色。

坐在龙椅上的古煊耿世军眼神沉吟难买,眸光森冷凌冽,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难以形容的愤怒。

前天,驻守泸州的探子禀报,泸州城的把手突然变得严格合起来,对进城的人群言价查问和阻挡,三弟还忽然运了许多东西进府,以公务繁忙拒绝任何访客,一经查探之下,那些偷偷运进府的东西竟是制造兵器的乌金!

万万想不到,自己提防已久的事,还是发生了,而且,是在这种情况下!

“皇上情别担心,或许这只是大家的猜测,兰陵王并非真的会有异心。”突然,一名官员开始做声,发出劝慰。

另一个也紧跟附和,“梁尚书所言甚是,兰陵王向来手足情深,重情重义,真要谋反,也不会等到此时。”

不过,左丞相可不赞同了,“正所谓空穴不来风,我们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们应当做好准备,就算兰陵王真的杀过来,我们起码不用担心和手足无措。”

“左丞相说的不错,但值得一提的是,兰陵王原本兵马不少,我们的兵力则大部分已经派守边疆,想要调回来并不容易,至少,南楚过那边的战役是不可避免。”兵部尚书忧心忡忡,分析出目前的情况。

“兰陵王必定是看准朝廷形势,才决定在这个时候发兵,枉臣一直认为他是谦谦君子,想不到是个趁人之危的小人,是个不折不扣伪君子!”

“既然他胆大包天,罔顾祖训,皇上也就没必要顾念亲情,不妨来个一刀两断,以儆效尤!”

听着他们七嘴八舌,各抒己见,古煊烦躁的心不觉更加凌乱,他剑眉深锁,环视众人,最后,视线停留在冷睿渊身上,开始发话,“冷堡主,对此事有何看法?”

听到被钦点,冷睿渊淡定的脸色瞬间呈现的不自在,眼中快速闪过一丝慌乱,支支吾吾,没有立即接话。

对于他的反应,古煊尽收眼底,内心陡然一沉,嗓音逐渐拔高,拖长语调再喊一次他的名字,“冷--堡--主!”

冷睿渊总算定下神来,继续沉吟数秒,呐呐地道,“臣以为…臣以为此事可以两手准备,一方面,先对兰陵王探个虚实,查清楚他是否真的有谋反之心;另一方面,调配好兵力,随时候命,即便兰陵王真的发起叛变,我们也不用担心。”

“假如朕把这次战役交给你们冷家堡负责,你觉得怎样?”古煊再问。

冷睿渊一听,双目瞪大。

“怎么了?冷家军不是素有骁勇之美称么?感情冷堡主你也没信心?”

古煊接着说,幽邃的鹰眸一直目不转睛地审视着他。

锐利的探究眼神,是的冷睿渊下意识地低头回避,同时,应承出来,“臣遵旨,承蒙皇上器重,臣等定不负圣恩,势必辅助皇上,铲除奸逆和乱党!”

“好,有你这句话,朕就放心了,关于此事,那暂且先这样。大家还有无其他问题,没有的话,退朝!”古煊说着,高大挺拔的身躯从龙椅上站起,不给任何人说话的机会,拂袖离去。

他一路疾奔,健步如飞,回到养心殿后,径直进入御书房,这才卸下强势的伪装,整个身体抛入椅内,微微吐气。

稍后,房门被推开,走进来的是李浩,他伫立案前,先是对着一脸疲惫和思忖的古煊注视了片刻,继而关切问候,“皇上,您还好吧?”

好一会儿,古煊才坐直身子,睨视着李浩,不吭声。

李浩又是沉吟一下,汇报出来,“关于皇上派人查探兰陵王的近况,探子已经有回报,说大概半个月前,有四个打扮古怪的人拜访王府,其中两名,疑是蓝侍郎和皇后娘娘。”

蓝子轩?她?古煊听罢,整个人立即冷肃起来。

“坛子还说,蓝侍郎制作了十几只巨型飞鸟,夜晚带将领训练,怀疑有可能会用在这次作战中。”李浩继续转告着,神态沉重,稍后,疑问,“皇上,您觉得,兰陵王这次造反会否与皇后娘娘有关?”

与她有关?她有和能耐使得三弟如此为她?古煊体内的怒火,已经开始膨胀。

李浩满腹凝思,踌躇片刻后,毅然冒死作出分析,“皇后娘娘视小皇子为命根子,必定时刻想着把小皇子带在身边,走投无路的她于是想到兰陵王,借用旧日情请求兰陵王帮她,蓝侍郎估计也会趁机把诏书的事禀告兰陵王,加上最近冷睿渊扩展漕运的事,兰陵王便顺势答应了,所以,依属下看,这场战役势必爆发。”

诏书真相!该死的蓝子轩,自己对他如此器重,他却反过来背叛自己,仅仅是因为一个女人!还有,李浩刚才说什么旧日情难忘,那丫头几时和三弟扯上关系的,她到底还与多少男人有染的!她到底对这些混小子做过什么,以致于他们如此为她!

胸口立时被不知名的妒忌塞满,古煊眼眸泛起赤红,冷冷瞪着李浩,暴怒质问,“她不是易寒派来的奸细吗,因何认识兰陵王,他们是几时勾搭在一起的?你还知道多少关于她的事,统统如实告诉朕。”

真是可恶,真是可笑,自己是她的男人,是她的天,关于她的一些情况,自己却得跟自己的下属打听!

留意古煊狂风暴雨般的骇人模样,李浩不寒而栗,要是明哲保身,自己应该就此打住,当做什么也不知道,然而,为了重情重义的蓝子轩,为了可怜可悲的皇后娘娘,更为了一时迷失心智的皇上,他知道自己不能失去这次难得的机会,于是,依然地说出自己了解的一些实情,说完之后,他还语重心长,怅然叹息,“曾经,皇上与皇后娘娘恩爱情深,心心相许,全天下的男人都在羡慕皇上,全天下的女人也都在羡慕皇后娘娘,可惜好景不长,这一切的美好,皆毁在皇上的手中,被皇上亲手毁掉。”

139章

恩爱有加,鹣鲽情深,心心相许,全天下最幸福的人?而这幸福,这美好,皆毁在自己的手中?

本来,古煊还在对李浩述说的某些情况深感迷惑,如今又听这样带着惋惜的谴责,他不觉更感困惑,李浩说的这些,自己一点感觉也没有!曾经,蓝子轩也这样劝解自己,而她,也总是对自己发予控诉的眼神。到底是他们都在撒谎呢,或是自己真的发生了什么事?

不,不会的,倪净师太不可能害自己,没理由害自己,且没那本领加害自己,她只是一个师太,虽然有些谋略有些见解,可还不至于这般厉害,能把自己完全操控住!

因此,还是冷君柔的问题,她迷惑蓝子轩,连带李浩也受她感化,如今,她还在迷惑三弟,一定是这样,一定是这样!不过,自己才不会让她得逞,这次,自己务必要来个彻底了断!

古煊回过神来,欲对李浩教训一番,却发现,李浩在他沉思期间已先行退了出去,偌大的御书房内,只剩自己一人。

混小子,算你识相,算你好运!古煊在心里冷哼,斥责着李浩,调整好心情准备对兰陵王的造反事件好好谋思应对,奈何偏偏无法集中精神,耳边总是不时回响起李浩的话,某些句子,某些词语,大大刺激着他的大脑神经,更可恶的是,脑海还不自觉地浮现起某一个倩影,那张绝色脱俗的容颜,红黑白分明的眼眸带着深深的哀伤和痛诉。

真该死!

心再也无法平静,古煊从龙椅上起身,准备暂且离开御书房一下,不料尚未开始迈步,只见房门被推开,林公公走了进来,毕恭毕敬地禀告,“皇上,李贵嫔求见。”

绮罗?她来作何?古煊眉头轻蹙,但还是对林公公做了一个准许的手势,刚刚站起的高大身躯坐回到龙椅内。

伴随着一阵淡淡的麝香,绮罗婀娜多姿的身影袅袅而进,一直来到古煊的面前,欠身行礼,“臣妾叩见皇上。”

“平身,有什么事?”古煊淡淡应了一句,睨视着她,剑眉依然呈紧皱状态。

绮罗站直身子,抬起脸庞,先是若有所思地凝望着古煊,稍后,迟疑地问出,“通说皇上最近在为兰陵王的谋反烦恼中?”

古煊身体一僵,黑瞳一缩。

绮罗从容不迫,自顾往下说,“冷睿渊不经允许,突然间扩展漕运,惹得百姓喊苦连天,兰陵王打破重情重义的形象,揭竿谋反,皇上不觉得这两件事有蹊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