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浩的终于回复,更是彻底让她几乎要晕倒,“皇上他…去世了,那场大火太猛,皇上又身中毒剑,结果…结果…”

浑身血液再一次凝固,就连所有的力气也忽然自身上抽离,两脚瘫软无力,冷君柔又是打了一个踉跄,整个人直接往前,扑倒在地。

“娘娘!”李浩连忙蹲下,准备扶起她。

结果,被冷君柔推开,她没起来,而是顺势坐在地上,坐着软绵绵的花瓣,眼泪,哗哗而出。

那具尸体果然是他的,他真的死了!葬身火海!罪魁祸首,是自己!假如,自己当时没有劫持他,古扬就不会有机可趁,而他也不会被刺中,不会就此身亡…是自己,自己害死了他。

尽管早做好心理准备他可能巳经不在人世,然而,此刻真正证实了,自己是多么的撕心裂肺,多么的难以接受!

曾经,自己因为他的冷酷无情和残忍暴虐感到无比悲愤无比痛恨,一直想着要找他报仇,结果,自己做到了,但是,自己感觉不到丝毫的痛快,自己根本不想他死,即便他害得自己遍体鳞伤、把自己伤得痛不欲生,即便自己再也不会原谅他,可从没想过要他死!

冷君柔在这边悲痛欲绝,李浩则在暗自后悔和自责,主子说夫人喜欢吃奶香西米露,叫自己准备一些鲜奶过来,自己今天便快马加鞭到郊外的牧场采集,然后火速赶来这儿,自己记得避开不让人发现,孰料躲不了这样的偶遇!偶遇的人,还是她!

怎样,要不要如实相告,告诉她刚才的话是骗她的,皇上依然健在,因为暂时还无法与她相认,自己想不到其他说辞才编造这样的谎言?

不,不能,不能告诉她!

这些年来皇上隐姓埋名,乔装打扮,忍辱负重,历尽千辛万苦,屈尊降贵,受尽各种冷落和鄙视,正是为了夺回江山,为了拯救兄弟,拯救整个东岳国。如今关键时刻,不能节外生枝,否则这些年来的心血白白浪费不说,后果严重的话,甚至乎会招来杀身之祸,导致全军覆灭。

“娘娘,对不起,请原谅李浩的撒谎,原谅李浩的难言之隐,将来,一切会雨过天睛的,您定与皇上破镜重圆,美满快乐,白头揩老!”李浩看着她,心里在暗暗默念,同时,祈祷她坚强,务必要坚强地撑下去,只要撑下去了,前面就是宽敞无阻的康庄大道,是永恒的幸福。

可惜,冷君柔没他想象中的坚强,她两手棒起花瓣,泪水流得更加迅猛。

原来,人与花一样,不管过程有多璀璨,有多徇烂,都逃不过消逝枯萎的命运,就像自己和古煊,多少甜蜜多少快乐,但终究,逃不过天人永相绝。自己和他,彻底划上了一个号,所有的过往,只能在回忆中出现。

见她还在一个劲的哭,李浩心如刀割,可又担心这样下去会引人注意,导致自己身份暴露,于是劝解道,“娘娘,您起来吧,对了,您住哪,我送您回去。”

说着,他还主动去搀扶她。幸亏,冷君柔没有反抗,静静任他将她从地上扶起,带着她往前走。

由于她刚才跌坐于地,裙纱上沾满了许多花瓣,此刻随着她的走动,花瓣自她身上洒落,在微风中飘落,连同她手里的,一起曳曳起舞,姿态袅袅,而后,回到地上,寻找它们最终的归宿。

长长的道路,漫漫的时间,他们走得缓慢,一路被伤感包围。

终于进屋之后,李浩深深呼了一口气,他似乎对这里很熟悉,脚步轻快自如,不用问就能直接把冷君柔带到她的卧室。

可惜,依然陷在悲伤世界的冷君柔并不觉察。

李浩呆留了一会,静静注视着神思恍惚的她,心想她已回到家中,应该没更严重的情况发生,加上心急着要去找古煊告知情况,犹豫再三,便暂且离开,临走前,不忘叮嘱她保重,还说他会再来看她。

出了大屋,他快速疾奔,先是赶回住处,从笼子里取出那只白色的鸟,对着它低语几句,然后把它抛上天空。平时,他和古煊会固定时间固定地点见面,偶尔有急事时,用这只训练过的灵性动物来当信号,在不引人瞩目的情况下,通知彼此。

奈何,“通讯鸟”已经发出去很长时间,他都等不到古煊的出现,心里仍在担忧冷君柔那边的情况,本想再去看看她怎样了,可又怕自己离开期间古煊会到,故他只能心急如煎,边祈祷古煊的尽快到来,边祈祷冷君柔别出啥意外。

时间就这样在痛苦煎熬中度过,天黑时,那个高大挺拔的人影总算在千盼万盼中驾临。

“有什么急事吗?”他一来,立马询问,低沉的嗓音有点儿急促,可见是快速赶来的。

“主子,我…我今天见到夫人了,不,应该是,我被夫人看到了!”

男人身体一僵,连忙接话,“那…那她怎样?有没有问起朕?”

“有,娘娘似乎很高兴,一直问主子的情况,我…我想到主子暂时还不能以真面目和她相见,一时情急,只能撒谎说主子您…那次已经葬…身…火海。”最后几个字,李浩下意识地放低嗓音,而后,继续将当时的情况说一遍,包括冷君柔的深受打击和悲伤欲绝。

好长一段话,男人也听得心情跌拓起伏,由起初的无语翻白眼,到喜悦欣然,再到心疼怜惜,最后是担忧焦急,他没理会李浩的拼命道歉和自责,也没去斥责李浩,只对他说了句“我走了,再联系”,高大的身影快速消失于夜色当中。

他使用轻功,一路狂奔,先是回到大屋,却见屋里一片黑暗,点亮蜡烛寻遍屋子各个角落,但都不见她。

心如火燎,他焦躁不安,连忙冲出家门,先到附近那条种满紫荆花的道路,可惜,仍旧鲜花满地的那儿,沉寂幽静,一个人影也没有。

于是,他又沿途在附近奔走,一路走到市集,白天的繁华喧闹已然消失,此刻街上冷冷清清,只寸偶尔几个人影在走动,还有一些店铺在营业中。

他稍微放慢脚步,挨着一个个店铺张望,经过一间酒盏时,忽然停止脚步,沉吟了一会,但结果还是没有进去,而是继续往前。

其实,他要找的人儿,就在里面。

一派繁华热闹的酒盏里,角落的桌子坐着一个白色的人影,芊芊素手轻握酒杯,不停往嘴里输送着酒。

下午,李浩走后,她继续沉浸在悲伤和哀痛当中,时间慢慢流逝,她内心的痛却丝毫没有消退,反而愈加的严重,痛得她浑身发抖,痛得她几乎窒息

于是,她离开家门,漫无目的地行走,只要有路,便能见到她的足迹。

天逐渐转黑,人们都开始回家去了,她仍失魂落魄地在街上游荡,不顾旁人的各种目光。经过这间酒盏时,被门匾上的占“消愁阁”几个字吸引进来,可惜,这间酒盏的老板是骗人的,借酒并不能消愁,反而使得愁更愁!

酒盏,是男人消遣游乐的地方,她一个女流之辈出现,又衣着不菲,特别是那张绝色脱俗的容颜,自是引起人们的注意,就连店小二也不时跑来问她要不要结账回家了。

巳经喝了好几瓶酒的她,醉意甚浓,一双美目迷离而散涣,对店小二的关怀毫不领情,还叫他加酒。

店小二心头的纳闷持续膨胀,但考虑到自己只是一个打工的,为了保住饭碗,只能照做。

悲伤的夜,继续转深,热闹的酒盏也慢慢沉寂,客人陆续离开,直至最后,只剩角落处的冷君柔。

店小二再次过来,因为,打烊时间到了!

“姑娘,对不起,我们要关门了,您已经喝了很多,请别喝了,要不,你买回去喝或明天晚上再来喝吧。”店小二语气轻柔地解释,言语之中露出对她的关心。

冷君柔满面绯红,全身细胞彻底被酒精侵袭渗透,醉眼朦胧斜视着店小二,继而,从怀中取出一些银子,搁在桌上,起身便走。

店小二拿起银子,看着她跌跌撞撞的身影,于心不忍,追了上来,“姑娘你家住哪,自己还能回去吗?要不要通知家人来接你?”

冷君柔视若无睹,继续朝门口走。

另一个店小二,则没好气地训了一下好心的那个,“喂,你管人家那么多干嘛,快点收拾东西,收拾完好回家。”

故而,好心的店小二只能爱莫能助,忧心忡忡地目送冷君柔慢慢远去,最后步出酒盏大门。

初夏的夜晚,还是有点凉意,一下子从温暖的室内出到寒凉的室外,一身单薄裙纱的君柔也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还下意识抱臂胸前。

由于喝了很多酒,她的神志已经混沌不清,但灵魂深处的那阵剧痛,还是无法消退,迎面一阵风吹来,她再一次流出无声的泪,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模糊了前方的路,唯独模糊不了的,是那难以言表的伤和痛。

纤细的身子,摇摇欲坠,一路走得踉踉跄跄,她呕吐了好几回,吐出来的,全是淡黄的水。

她陷入浓浓的悲伤当中,以致警惕和戒备也松懈开来,浑身不知危险正朝她靠近,几名鬼鬼祟祟的人影,自她一出酒盏,就开始盯上了她,他们悄悄尾随,到寂静无人的路口拐弯处,冲涌而上,一并用力,将她压倒在地。

面对突如其来的袭击,面对那一张张陌生猥琐的面容,冷君柔知道自己应该奋起反抗和还击,可惜,她浑身乏力,使不出半点力气,结果,她只能睁着呆滞空洞的双眼,静静看着他们的进一步侵犯。

衣物的撕裂声,在空寂的小巷里响起,尖锐地划破黑夜的寂静。

020 缱绻缠婂夜,他解下了面

淡淡的月光下,白皙的肌肤毫无遮掩地曝露出来,当即引来一连窜的污言秽语和色迷迷的盯视。

“咱们今晚可走运了,想不到这妞儿如此娇媚,这皮肤水嫩嫩的,滑溜溜的,尝起来一定很爽。”

“天使的面孔,魔鬼的身材,非她莫属。不知哪个天杀的,舍得伤她的心。”

“你管哪个天杀的,要不是那个天杀的,佳人会出来借酒消愁吗?咱兄弟们能有机会风流快活吗?算起来,咱还要谢谢那个天杀的呢。”

“对了,等下你们谁先上?瞧她这钝样,应该还是个黄花闺女,这里我年纪最大,不如我先上…”

“什么你先上,这里我力气最大,而且你们平时也称呼我大哥,应该我先来!”

“可是…”

粗野庸俗的声音,叽叽喳喳个不停,不过,他们谁都不能“上”,就在他们争论不休之际,一个高大的人影急速赶到。

瞧着地上一动不动、衣衫被毁得破碎不堪导致春光隐约可见的人儿,他焦急的心顿如油田炸开,风驰电掣,立刻对那三个罪魅祸首发出索命般的惩罚。

鹰形面具旁的黑眸,凌厉而阴森,暴戾而狠绝,深藏着令人惊骇的暗色风暴,他先是抓住一个,只闻阵阵骨折声咔嚓作响,杀猪般的哀叫响彻天地;紧接着,是第二个,脖子被他扭断,当场气断身亡;第三个则眼珠被他一拳击破,鲜血直流,掩脸痛叫。

三个无名之辈,只是犯了一般男人的色心和邪念,尽管理应自食其果,但也罪不该死,然而,谁叫他们有眼无珠,侵犯的人是他最珍贵的宝贝,任何敢玷污她的人,都会死得很惨,甚至生不如死!

寂静的小巷,三具破残的身躯横竖躺着,惨状撼人心魄,恶心的血腥味四处流窜,在空气中蔓延开…

男人依然浑身怒气,眸光阴冷,抱起地上的女子,快速离去。

他有力的臂弯紧紧楼着她轻如燕的身子,感受着她的不省人事,他心如刀绞,回想刚刚的那幕,又心有余悸,自己要是迟了半刻,后果绝对不堪设魅

同时,他还悔恨万分,后悔自己明明在酒盏门前停下,竟没进去看看,否则,她没机会喝得酩酊大醉,更不会遭到那些该死的混混们的侵犯!

“宝贝,对不起,让你伤心,让你难过,让你受苦,对不起,对不起!”他在心里不断道歉,把她抱得更紧,低头吻在她的额上、脸上、甚至身上每一处。

他没有看路,就那样把脸深深埋在她的胸前,凭着感觉前行,大约两刻钟后,终于回到了温暖的家。

家里突然有另一个人在,那人看到他怀中的冷君柔,彻底松了一口气,而后,在他的吩咐下,放心地离去。

宁静的家,只剩他和她,他小心轻柔地将她放下床,脱去她那身破烂不堪的衣服,然后端来热水,为她抹脸,擦掉一些污迹,雪白的胸前,再次让他想起刚才的情景,怒火不由再起。

刚好,冷君柔醒来,或许可以说,她压根没睡过,她只是觉得身心疲惫,痛得力气全无,于是像个活死人一般。

当她缓缓睁眼,看到面前这张俊美无铸的面庞,散涣的瞳孔倏然瞪大,手下意识地抬起,颤抖连连地伸过去,明明是咫尺之远,她却感觉花了很久时间,真切触到那张脸庞,摸到那熟悉得令她心痛心碎的五官时,全身肌肉,彻底僵住。

真的是他,真的是他!可是,李浩不是说他死了吗?他为何还会出现?迷醉茫然的眼眸,四处张望,看着看着,绝色的容颜恢复了先前的暗淡。

是的,他死了,现在,只是一场梦而已!难怪自己经常梦到他,原来,是他的灵魂久经不散,潜入自己的梦里,与自己做着不舍的缠绕。

泪水,再一次涌上眸眶,带着深深的痛,深深的思念,深深的眷恋,还有,深深的恨!

听说,鬼魂能知道人的心,知道世间的事,他大概是得知李浩已将他去世的消息告诉自己,故今晚特意前来,给自己安慰,给自己关怀,给自己…柔情?

不错,他很温柔,小心翼翼地为自己拭擦着身子,然而,她要的不是这

些!她要的不是这样!“对不起…”充满内疚和歉意的三个字,自他嘴里发出,在低沉的嗓音,格外伤感。

对不起…对不起…他在跟自己道歉吗?他为什么而道歉?因为伤害自己?又或者,因为抛下自己而去?是的,他亏欠自己,欠自己很多很多,没有偿还就走了,为了躲避赎罪,逃到另一个世界去!

他好坏,在生的时候如此,死后,也如此。难道他不知道,她要的不是他的对不起?她要的,是惩罚他,她要他活着,好被她狠狠惩罚!

“柔儿一一”高大的身躯缓缓蹲下,他握住她的手。

不料,立即被她甩开,“别碰我!”

带着痛斥的怒吼,几乎震耳欲聋,她美目含恨,怒瞪着他,“你没资格碰我,别以为你死了就能一了百了,别以为你死了就能得到我的原谅,别以为你死了就能抹灭你曾经给我的伤害!我不会原谅你,绝不!永远都不!”

悲伤欲绝的她,只知自己无法接受他的死,却压根没考虑过,他的“死”,并非他所愿,也非他能控制。她只知,他走了,彻底离开这个世界,留给她更多的痛,更多的恨。

曾经,当他给她很多很多痛的时候,她暗暗发过誓,将来要一一归还与他。如今,即便他死了,也逃不过!

所以,她扬起了手臂,狠狠地给他一巴掌。

清脆的响亮的巴掌声,响彻屋顶,紧接着,是第二巴,第三巴,她边打,边歇斯底里地痛诉,“古煊,这巴掌,是为我无辜惨死的胎儿;第二巴,是为我冤死的紫睛;第三巴,是为我娘亲;第四巴,是为冉妃;第五巴,是为我自己,还有第六、第七、第八…都是为我自己!我恨你,恨你,恨你

她已经泪流满面,疲惫的身躯跪在床上,挥手使劲打着眼前的男人。俊美绝伦的面庞渐渐泛红,映出一个个手指印,明明喝醉了的她,竟不知哪来的力气,打得如此的痛。

不过,他半声不吭,没有躲避,更不还手,而是静静任由她发泄,他知道,这是自己欠她的,这点痛,跟她所受的相比,根本不算什么。

待她打累了,停下来后,他继续拧着热毛巾,为她抹去斑斑泪痕,然后,满腹愧疚和心疼,纳她入怀,嗓音无尽伤痛,“对不起,你说的没错,我该死,该打,但请别恨我好吗,尽管我不敢奢求你原谅,可也无法承受你恨我,你的恨,比打我还痛,比凌迟处死还难受,还痛不欲生。所以,求你别恨我,别恨我…”

她在他怀中挣扎,但慢慢的,挣扎停下,她的手忽然环住他的腰腹,抬起脸,主动地吻住了他。

软软滑滑的丁香小舌,在温热的唇上摩挲蠕动,熟悉而久违陌生的湿滑,让他呼吸骤然一窒。

他从呆愣中回神,修长的手指掠过她的耳际,在她发带上轻轻一勾,瀑布般的黑发披散下来,伴随着一股淡淡的发精香气,令他不觉更加迷醉,于是继续静静享受她罕有的主动,感受着她薄软如花瓣的娇唇煽情地磨蹭着自己的嘴唇,感受着她小小的舌尖舔掠过自己的舌部味蕾,然后有节奏地绕着自己的舌尖,画圈似的舔吮。

深邃的瞳乳越收越紧,浑身的肌肉也都绷紧起来,火热的感觉从口腔冲下喉咙,他再也无法按捺,反被动为主动,回她炙热狂野的激吻,彼此的衣物也随着褪下。

裸裎相对,春光无限旖旎,她没半点羞赧,他则更是如狼似虎,紧盯着她美丽的娇躯,而后,把她抱起,让她坐在他的身上。

肌肤相亲的炽热感,给人带来一种极大的兴奋和高亢,特别是当彼此紧密结合时,更如一股电流击过,酥麻到骨子里。

他小心温柔,动作由慢而快,一点点地深入,懑意陶醉地品尝她的甜美,感受她的美好,看着她迷醉散涣的眼神,他大胆地喊出她的名字,“柔儿,朕的宝贝,朕一辈子的宝贝。”

他不停低吟,继续消魂蚀骨的交缠。

是的,此刻的冷君柔已经醉了,或者可以说,她今晚根本没醒过,否则也不会把这一切当成梦境。因为是梦,她把对他的爱和渴求毫不保留地展现出来,激情而狂野地与他缱绻缠绵,鸳梦里沉沦。

温暖而急速的热流,浇灌整个花床,填满了她的空虚,引至了她魇足的尖叫。一双白晰的耦臂轻轻搂住他宽阔的背,下巴拥在他的肩上,吐气如兰,香汗淋漓。

他也牢牢抱住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粗糙的手指在她光滑的背来回游走和摩挲,一会,他捧起她的脸,在上面落下无数的吻,每一个吻都代表着他对她的爱,无尽的爱,永恒的爱。然后,拥着她一起躺下。

冷君柔脑海依然一片空白,迷离的美目呆望着眼前这具壁垒分明的结实胸膛,忍不住再度热泪盈眶。这是梦是醒?是真实?是幻觉?又或者,半梦半醒?亦真亦假?不管是梦还是醒,他巳像一支毒药注射入自己的灵魂,一辈子,戒不掉,直教人深深沉沦,沦陷在痴缠中,永远也不愿意醒来。

于是,她把脸埋在他的胸前,吸着他专属的龙涎香进入梦乡。

他则还醒着,紧紧搂住她,感受她的存在,感受她的眷恋,对她更加深爱和怜惜…

激情缠绵的夜,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过去,白天来临之际,代表着美丽的梦开始消失。

冷君柔缓缓睁开惺松睡眼,那股撕心裂肺的痛,再次袭上她的心头,然而,当她看清楚周围的状况,看清楚楼着她睡的男人时,更多的是震撼,是惊悚,混沌的神智即刻转为精明。

莫非…自己昨晚又被下了媚药?她脑海里,迅速闪过这个念头,但很快,又得到否决,不,不是媚药,是酒!

从李浩口中证实古煊的确已死,自己悲恸欲绝,跑去借酒消愁,喝得酩酊大醉,把鹰当然古煊,与他欲海沉沦。

这次,错不在他,在自己!这次,自己再也没资格生气,没资格痛骂,连发泄心中的痛也没资格。

然而,当时的情景,那么真切,那么实在,别的不说,就说这副胸膛,上一次,因为夏纪芙忽然带人闯进,加上自己满腔愤怒和羞恼,压根没正眼瞄过他的身体,如今,看清楚了,这具健硕精壮的胸膛,明明就很熟悉的!

只是这张脸,一夜之间,俊美绝伦的容颜换成一个带着面具的脸庞!面

具底下,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惘然的秋眸,从他饱满的额头开始往下看,经过英挺的剑眉,紧闭的双眼,银色的鹰形面具,然后是此刻正微扬着的薄唇,自信的下巴和壁垒分明的胸膛,她还掀开被子,继续往下查看,包括他…

渐渐地,美目忽然窜起一丝狐疑,脑海轰隆作响,一个匪夷所思且振奋人心的念头爆发而出,难道,昨晚不是梦?古煊其实没有死?眼前的他,带着面具的他,正是古煊?

刻不容缓地,她抬手直达他的脸上,然而,碰到那冷冰冰的面壳时,倏然停止了!

她满怀激动,全身哆嗦个不停,在犹豫踌躇着要不要继续,自己只需再进一步,便能看到他的真面目,能证实心中突如其来的想法,同时,证实古煊是否还在人世。

但,万一自己猜错了呢?万一这副面具底下不是那张日思夜想的面容呢?自己会怎样?会怎样?

内心的高亢,即刻退却,凝脂般的玉指有了缩回来的意向。不过,她的手才刚离开面具,被蓦然而来一只大手及时按住。

他醒了,紧闭的双眸已经睁开,依然幽邃深黑,依然炯亮锐利,依然…闪动着一种令人不知所措的异彩。

“是不是想看?”低沉的嗓音透着刚刚睡醒的沙哑,不待她回答,温热的大手便带着她的小手一起来到他的耳侧,小心而轻缓地挑开金属扣子,拿下面具,让他的脸一览无遗地呈现在她的眼前。

021 震撼的一刻

那是一张非常白皙的脸,白得毫无血色,白得有点吓人,就好像是长期生活在没有阳光的环境里。是因为他长期戴面具的缘故吗?又或者,这张脸本来是这样,故他才戴面具掩护,以免吓到别人?

“怎样,很失望吧?看不到预期中的人。”有别于冷君柔的震愣和诧异,他气定神闲,其实,那根本就是一张没有表情的脸,上面只有那双炯亮的眼眸能显示他的内心世界,可惜,那儿从来都是高深莫测,令她捉膜不透。

失望…是的,自己岂止失望,简直就是绝望!心中最后一丝曙光,彻底地熄灭了!昨晚缠绵过程中,自己看到的人真的不是古煊,而是因为自己喝醉,产生幻觉,把他当成了古煊。然后,自己打的人也是他!

不过,他脸上似乎没有任何被打的痕迹!

昨晚的情景,再也分不清哪些是真哪些是假!看来,又是一场梦?也好,这样的话,自己当时痛斥的那些话语就没被他听见。

然而,就在冷君柔悲喜参半之际,男人的一句话,让她陷入迷雾、陷入惊慌和陷入了无措。

“那个叫古煊的男人…是你的爱人?你的丈夫?”他轻声地问,星眸锁定她,看到了她的颤抖和惊诧,于是,继续问,“他做过很多伤害你的事?你很恨他?恨不得打死他?”

冷君柔美目持续睁大,睁到极限,再也无法继续,她更是一瞬不瞬地盯着他,迟疑质问,音量逐步递增,“你听到什么?你听到多少?你都知道了什么?”

男人也沉吟一会,如实地答,“很多,很多,你昨晚说过的那些话我都听到,你挥下的那些巴掌,我都接了。”

轰隆!

冷君柔瞬时宛如五雷轰顶,大脑暂停运行,陷入一片空白。

男人还是异常平静,冷不丁地,自顾述说出他的身世,“你不是问我到底是谁吗?不是问我接近郡主有何目的吗?其实,我曾经是个皇帝,一个能够呼风唤雨的九五之尊,后来,政局大变,我遭坏人暗算,皇位被抢,只好隐姓埋名,忍辱负重,为将来报仇雪恨,夺回属于我的东西,保护那些无辜的百姓,曾经拥戴我的国民!”

顷刻,冷君柔又好比一阵迅猛的电流击过,激醒了她休克的大脑!他…他说真的?真的吗?他的真实身份是这样?为什么…为什么会这么巧!为什么他的身份来历,和古煊有点相似!

“我说过会对你负责,既然你丈夫已经死了,那你以后继续跟着我,我会疼你,爱你,永远,永远!”他握住她的手,嗓音低下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