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虎依然扭扭捏捏,站得远远地,嘟着小嘴,不肯答应。

赵玉继续好言相劝,不果,忽然板起脸,拉长声音,“小虎,难道你忘了娘跟你说过什么?不听娘亲的话,是否想没饭吃”

她故意,加重了“没饭吃”三个字。

果然,可怜的小虎立即被吓得面色发青,不过,那与生俱来的不轻易屈服的个性,仍使得他继续犹豫矛盾,艰难地坐着心理斗争。

冷君柔看着怜爱之情油然而生,心想赵玉应该不会记错,便决定作罢,“赵玉,既然他不肯,那就算了,可能真的是我突发奇想,想多了。倘若他屁股上有胎记,你不可能没印象的。”

赵玉却不甘休,继续意有所指地威胁着小虎,结果,小虎还是“威逼”在食物之下,乖乖地走了过来,乖乖地任由娘亲把他的裤子脱下,只是,他的小手儿依然紧紧拽住前面的裤头,尽量保护着最重要的部位。

裤子缓缓被腿下,小虎娇嫩的小屁股也一寸寸地展露出来,冷君柔刚几乎不敢呼吸,心也被一点点地吊起。

当裤子全部落下,完整的小臀部映入她的眼帘时,她彻底失望和绝望,心情彻底跌入谷底。

赵玉说的没错,小虎屁股上没有胎记!那儿白白净净的,别说胎记,连个小瑕疵都没有!

“夏雪姐姐…”赵玉站直身子,给冷君柔一个抱歉的眼神。

冷君柔摇了摇头,语气依然难掩伤感和失落,“我没事,你别担心,我刚才也说了,是我一直胡思乱想,小虎的父母,可能另有其人。”

“夏雪阿姨,您别难过,您亲戚一定会找到属于她的孩子的。”小虎忽然也插说一句,小家伙已经第一时间拉上裤子。

看着他,冷君柔心头霎时又是一阵激,情不自禁地举手抚上他的小脸庞,抚摸着他那愈发俊俏的小五官,突然间,内心更难受,更悲伤,从他小小的五官中,自己竟然看到了古煊的影子,可惜,他不是尧儿,他为什么,为什么不是尧儿!

“阿姨,你要哭了吗?”软软的童音,沉下不少,小虎黑白的眼眸中,带着一股淡淡的哀伤。

冷君柔再也无法克制,真接将他纳入怀中,眼泪,就那样无声无息,盈满眸眶,接着,淌流出来。

小虎也猛地安静下来,小身体一动不动的,任由冷君柔抱住。再一次帖在这个怀抱中,他感觉很温暧,很安全,比娘亲执政党 令他留恋,直想就这么依偎上去,可是,当他想到自己这样可能会引起娘亲伤心和难过,便又马上打消这个念头。

至于在场的另一个人——赵玉,杏形眼中,眸光暗涌流窜,眼神深沉复杂,冷冷盯着冷君柔的脊背,少顷,忽闻一阵脚步声,赶忙收起一切表情,只剩伤感。

原来,古煊回来了!

他一直屋,目光很自然地追寻向那抹熟悉的人影,发现他的宝贝儿蹲在地上,抱着那个叫小虎的小毛孩哭得泪流满面,一双剑眉立即蹙起。

他过去,扶起她,同时,试擦着她的眼泪,幽邃的黑眸发现了疑问的眼神。

小虎为讨她他,自告奋勇地禀告,“夏雪阿姨以为我是她亲戚的儿子,后来弄清楚不是,她就哭了,叔叔,您也劝她别哭吧,她表侄儿会回到爹娘身边的。”

古煊听罢,高大挺拨的身躯陡然僵硬,下意识地注视打量小虎,看着他俊俏的小五官,黑瞳出现怔愣,直至感觉侧面有道炙热的光芒射来,他心中一个警惕,迅猛地、不着痕迹地恢复正常。

然后,他还故意这样安慰冷君柔,“孩子吉人天相,很快会回到爹娘身边的,你别想了,快去洗个脸,我煮饭。”

说着,他带她到旁边的椅子坐下,又是对她安慰几句,随即进去厨房。

“大哥,我帮你弄吧。”赵玉竟然跟了上来。

这次,古煊没拒绝,但也不正面答允,开始淘米。

赵玉稍作思忖,便也合起菜来整弄和清洗,约几分钟后,忽然道歉出来,“对不起呀大哥,今天的事我也想不到,虽然我养了小虎几年,对他有着浓厚的感情,但还是真心希望了能与父母团圆,只可惜,他不是夏雪奶姐姐的表侄儿。”

古煊不语,点着了炉灶,明亮的火焰将他银色的面具照得更闪闪发光,幽邃的黑眸,愈加高深莫测。

赵玉顿了顿,看着古煊手脚麻利的样子,语气转为赞叹,“大哥真是个好男人,若非亲眼所见,赵玉还真不敢想信世上有这么好的男子,这天底下,恐怕没哪个女人比夏雪姐姐更幸福,当然,那也是应该的,毕竟,夏雪姐姐是那么的真、善、美!

赵玉此话,不得不说确实冷古煊心花怒放,但是,古煊并不会因此而放下对她的防备的探究,他依然记住,刚才那道隐隐诡异的视线,这也是他今天破例留她在厨房的缘故,他要暗中观察,尽可能地对她有进一步的了解和认知。

厨房里,骤然安静下来,本就不大的空间,由于两人的存在而变得有点局促,空气中更是有种古怪的气流窜走弥漫。

一阵子后,赵玉借故出去:古煊则边炒菜,边盯着热气腾腾的锅,被白烟缭绕的眼睛,显得更加捉摸不透了。

晚膳的情形,和平时差不多,在平静中度过,然后大家各自回房。

刚才在外面,有其他人在,还有小虎在,冷君柔尚能放宽心情,如今回到寝室,只有自己时,压制心底的悲怅便自然流露而出。

到现在为止,她还是弄不懂自己为何突然产生那样的想法,因何会把小虎当成尧儿。

刚认识小虎的时候,小虎面黄肌瘦,渐渐地脸色红润起来,自己也才发现,他其实长相挺俊的,不过,由于之前算错时间,便一直没将他和尧儿联想在一起,如今,也不知是否心理作怪,竟然越看,越觉得他长得像古煊。

可惜,事实证明,那只是自己一厢情愿,是自己后时幻想,小虎和尧儿,根本不是同一个人!自己的尧儿,迄今还不知身在何外,不知是死是活!

“叩叩——”

突然,房门响起。

冷君柔从悲怅愁思中出来,第一念头猜是古煊,便决定不理,直到敲门声二度响起,还伴随一声轻柔的呼唤,“夏雪姐姐,您睡了没?我是赵玉,我可以进来吗?”

黯然的容颜,倏忽一怔,冷君柔缓缓下床,打开房门后,如期见到赵玉站在外面,面带歉意,还有掩不住的关切之情。

“您…还没睡吧珠”赵玉又道,迟缓的语气。

冷君柔抿唇,回赵玉淡笑,示意她进来。

这可谓赵玉首次踏进这个房间,她美目流盼,先是四处环视一番,目光回到冷君柔躲在时,一副犹豫状,而后,还是沉吟地道出,“夏雪姐姐,请恕赵玉冒昧,关于你错认小虎的事,赵玉心中一直有个疑惑,想问清楚。”

顿时,冷君柔又是愣了愣,招呼她一起到旁边的椅子坐下。

赵玉依言照做,清澈的双眼,继续闪烁不停,且继续刚才的话题,“夏雪姐姐所为谓的表侄儿,其实并非真的如此,而是…你的亲骨肉?夏雪姐姐认为小虎是自己的亲儿?”

听到此,冷君柔俨如被雷电击中,浑身即时僵住。

迎着冷君柔目瞪口呆的模样,赵玉自顾往下说,“我也是女人,尽管小虎非我亲生,可毕竟养了这么多年,那种母爱,我尚能了解,倘若情况真如夏雪姐姐所说,我感肯定,夏雪姐姐不会如此伤心,因为,只有真正的血缘关系,才能令一个女人做出那样的反应。”

冷君柔内心已被震颤得无法形容,自己已经尽量扼制和隐藏,想不到,还是被人给识被和看穿。到底是自己的伪装能力尚且不够呢?又或者,赵玉心思过于细腻,彷如拥有一双金睛火眼?

“夏雪姐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这样的,只不过,我真的很担心你。”赵玉再开口,嗓音变得怅然,秀气淡雅的脸庞也暗下了不少,“自小,我便是个孤儿,除了抚养我成人的柳婆婆,极少和其他人接触过。直至小虎出现,我才再次感觉到亲情的温馨,而你,更是让我深深渴望和感动,你就像是我的姐姐,给我安全、温暖、疼爱,看到你伤心痛哭,我也感到异常难过。”

伤悲之情,在持续上他升着,看着赵玉那酷似紫晴的脸,恍惚间,冷君柔好像看到了紫晴。

曾经,紫晴也用这样的语气,这样的神情,对自己说出这样类似的话。

曾经,自己多少次被古煊伤得悲痛欲绝,彻夜流泪,都是紫晴不休不眠地陪在自己身边,给自己安慰,给自己开解,最后,为了保护自己脱离危险,紫晴还不惜献上宝贵的而灿烂的生命。

本就难以克制的眼泪,此刻已如崩堤的河水,哗哗而出,迅速成两条小小的溪流,在冷君柔苍白冰冷的面颊不停划过…

034 夜归被他抓到

一只纤细的手,缓缓爬上冷君柔的脸庞,赵玉眼神更显关怀和伤感,且一副后悔状,“对不 起,夏雪姐姐,勾起了你的伤心事。”

隔着朦胧的视线,冷君柔愈加觉得赵玉像紫晴,便不由自主,低吟出来,“赵玉,你知道吗,你长得和我一个妹妹很相像,见到你,我仿佛见到了她,只可惜,她永远也不会再回到我的身边。”

“妹妹?夏雪姐姐的亲妹妹吗?”赵玉立即疑问。

“原本是我一个贴身侍女,但我们彼此亲如姐妹,不过,她为了救我,舍弃了自己的性命。”冷君柔说罢,再次潸然泪下。

赵玉则继续温柔地为她试擦着眼泪,秀气的脸也一派黯然悲怅,稍后,迟疑 道出,“夏雪姐姐喜欢的话,可以把赵玉当成她。”

冷君柔一怔,眼泪也凝住了。

“姐姐必定对那个叫紫晴的女孩感情深厚,而我竟然和她他得相像,这可能是老天怜悯姐姐,安排我到姐姐身边。”赵玉解释着,神态逐渐窘迫起来,“当然,我这么提议,不单是为解姐姐的相思,不可否认也含有…私心,姐姐能干善良,重情重意,能成为姐姐的妹妹,必是一种福气,赵玉自小缺管亲情,对此更是渴盼。”

静静聆听着这番真情剖析,冷君柔心潮荡漾,看着赵玉真诚期待的样子,更是禁不止的感动。

其实,当初之所以那么直接而快速地把赵玉我小虎按回家中,除了同情她们的遭遇和钦佩赵玉的为人,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赵玉的长相。

记忆里,那个纯真善良,忠心勇敢的紫晴,和古煊、尧儿、娘亲一样,都是自己经常想起的,而且,自己对紫晴还多了存一份内疚,毕竟,她是因自己而死。

眼前这个赵玉,不但拥有紫晴相似的面容,还具有紫晴的善解人意,莫非,这真是老天爷特意安排,是老天爷对自己的补偿?

“紫晴虽是因姐姐丧命,但我想,她应该无怨无悔,假若时光能够倒流,让她再选一次,她必定还是心甘情愿那样做的。”赵玉猛地又道。

冷君柔继续深望着她,赞许之情悄然涌上心头,不过,还夹杂着一股疑惑。

赵玉分析得没错,曾经,紫晴不止一次表示能够服侍自己是几生修来的福气,即便临死前,也不曾后悔过。可是,赵玉一个普通村姑,怎会拥有如此玲珑之心?见解和看清何以能够这般精辟?

当然,心中的疑惑只是瞬间,冷君柔便迅速打消,不,自己不能因为人家的出身而给予轻视,赵玉带着小虎闯荡尖湖数年,有一定的阅历,有这种思想也不出奇。

于是,她抛开怀疑,对赵玉郑重道谢,“赵玉,谢谢你,真的很感谢。”

“姐姐客气了,赵玉才要感谢姐姐呢,对我和小虎这么好。”赵玉顿了顿,岔开话题,“姐姐要是不嫌弃,不妨当小虎的干娘?”

“当…小虎的干娘?”

赵玉又是作故沉吟一下,“关于今天那件事,姐姐即便没有明说,但我还是认定了心中的猜想,难得姐姐那么喜欢小虎,有小虎叫姐姐干娘,某种程度上,算是抚平了姐姐痛失亲儿的创伤。”

想不到,她仍坚信自己就是当事人!这次,冷君柔对赵玉的正确猜测不再生疑,而是钦佩与感激,不过,她也还是没有正面承认。

赵玉一副不为难状,忽然起身,“那我现在就去把小虎叫来,让他正式给你敬茶。”

“呃,不用,赵玉不用了!”冷君柔连忙阻止。

赵玉回头,眼神陡然一黯,语气幽幽,“姐姐这是嫌弃小虎吗,也是,那终究不是亲骨肉,姐姐未必希罕。对不起,是我一时鲁莽,我只想到帮姐姐减轻伤痛,却忽略了血缘关系。亏我刚才还叫姐姐把我当成紫晴,其实,我只是长得和紫晴相似而已,又没有服侍过姐姐,更没有陪姐姐出生入死过,我…我…真的很抱歉,夏雪姐姐,请原谅我的自作主张,你千万别不高兴。”

看着她惭愧哀伤,且快要哭出来,冷君柔顿生心疼,赶忙安抚,“呃,你别胡思乱想,我不是那个意思。对小虎,我是打心里喜欢,对你,我也一样,刚才阻止你,是不想打扰小虎睡觉,绝非你想的那样。”

赵玉听罢,暗淡的眼眸马上恢复光亮,“那姐姐意思是,同意认小虎为干儿子,而且也不嫌弃我?”

冷君柔浅笑,抿唇,但不直接答是。

“谢谢姐姐。”赵玉则认定她是答应了,即刻重展欢颜,稍后,提出告辞,“那我不打扰姐姐了,对了,俗话说,上天有好生之道,姐姐又如此善良,距离母子团圆之日不会很远的,姐姐也就别再难过了哦。”

冷君柔美眸再现感激,对她道了一声晚安,送她出去。

赵玉跨出门槛后,不忘回头再对冷君柔安慰两句,这才彻底分别。

回到自己的卧室,她整个表情立马转变,一切伪装也全部卸下。

脸色深沉的她,慢慢走向床榻,若有所思地看着上面酣然睡大睡的小人儿,看着看着,出其不意地对上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

小虎醒了,睡眼惺忪,软软的童音带着淡淡的鼻音,“娘,您还不睡吗?”

赵玉怔了怔,莞尔,“娘刚才去夏雪阿姨房间坐了,你呢?怎么突然醒来,是否哪儿不舒服?”

不理会自己的事,小虎迫不及待地道,“娘,不如我就当夏雪阿姨亲戚的儿子吧,这样她可能不会伤心了。”

一抹银芒,在赵玉眼中一闪而过,她不着痕迹地盯着小虎,继续微笑,“对了小虎,你想叫夏雪阿姨为阿姨呢,还是为干娘?”

小虎双眼蓦地大睁,小嘴也张成了圆形,看到赵玉冲他点头,示意他回答,他才略微调整一下震惊的神色,先是讷讷地问,“娘要小虎说真话吗?那娘亲答应小虎,别难过哦?”

赵玉微愣,颌首,“是的,娘要听真话。”

“那…可以的话,我想夏雪阿姨当干娘。”小虎一股作气地说出,已开始想起了今天下午被冷君柔抱在怀中的情景,小小的心头,不自觉地产生了依恋和渴望。

空气里,立即安静下来,静得没有一丝声音,连呼吸声也听不到了。

不久,小虎首先回神,看到赵玉满面沉思,且笑容隐退,他以为自己的回答伤了她的心,连忙道歉和安抚,“娘,别这样啦,是你叫小虎说真话,小虎也不知为何会那样说,小虎只是觉得,夏雪阿姨真的很好,因为她,我和娘亲才不用上街卖东西,不用住下雨天会漏水的房间,不用挨饿,不用担心天冷 了没衣服穿…”

小虎在滔滔不绝地数说,赵玉深沉的眼眸则闪烁不断。

“娘,你放心吧,就算我有夏雪阿姨这个干娘,我也不会忘记你,我会继续听你的话,以你为重。再或者,你还是不开心的话,我顶多不要她当干娘了.”小虎转为保证,小脸仰得高高的,尽是认真的神色。

赵玉沉吟了片刻,紧抿的唇,微微一扬,语气也恢复温和,“娘没有不高兴,娘只是在想,一些事而已。那就这么定了,以后夏雪阿姨便是小虎的干娘!”

“娘——”小虎惊喜。

“呐,你明天早上起床后,娘会为你倒好茶,你端去夏雪阿姨的房间,敬给她,知道吗?”赵玉自顾说出安排。

小虎喜不自服,一口答允,“好,小虎知道,小虎知道了!”

“那赶紧睡吧。”赵玉说着,也自个脱去身上的外套。

“嗯,娘亲晚安!”由于心情兴奋,小虎根本无法即刻入眠,他时而闭眼,进而睁眼,翻来覆去,折腾了好长一段时间,终进入梦乡。

赵玉躺在他的身侧,双眸依旧一瞬不瞬,盯着他俊俏的小脸,渐渐地,脑海突然闪出别一张俊美绝伦的面庞,然后,是一个带着面具,身材挺拨的影子,最后,是一张绝美如昔的容颜,霎时,澎湃的内心变得更加狂潮如涌,眼神凌厉阴狠,咬牙切齿,连带整上清秀淡雅的面容也慢慢地趋向了扭曲可怕…

另一厢,送走赵玉后的冷君柔,并没有入睡,而是一直在不停思忖和纠结,先是错认小虎的事,渐渐地思绪转到蓝子轩身上,越想,内心愈发混乱、彷徨和慌张。

和子轩相认,是老天赐给自己的意外惊喜,只可惜当时时间紧迫,太多话还没问清楚和明白,最主要关乎尧儿!

之前以为尧儿才两岁多,实际上,距离灾难只剩半年,自己再无多余的时间等下去了,办此,必须尽快找子轩商讨对策,尽早施行自己的计划,好防止尧儿受害。

彷徨紧张的心,已经转成深深的恐惧,冷君柔再也忍耐不住,连忙身更衣,带上夏宇杰赐给她的能随时进宫的今牌,悄然离家,用轻功快速直奔进宫。

幸好,子轩回来了,而且,他还没睡!

见到她,他不但惊诧,还有欣喜,然后带她来到一处隐蔽没人的地方,继续白天被打断的话题。

“君柔,我当时不是叫你先别说那件事吗?怎么最后还是一意孤行?”他首先对她白天的急于求成做出轻微的斥责。

冷君柔又是回他一个放心的眼神,随即将冉妃曾经告诉知的某些事情,一一转述与他。

蓝子轩听后,恍然大悟,也马上变得焦急起来,“照你这么说,东岳国目前的装况是易寒造成?”

冷君柔点头,“假如我没猜错,古扬必是被那易寒控制了,易寒正在背后一步步掌控着大局。”

“那你的计划呢,你对夏宇杰的请求具体是什么?”

冷君柔不急着说,先概述一遍自己的遭遇和经历,包括意外穿越,去了一趟别的时空,最后,在蓝子轩的目瞪口呆中,这才说出自己的计划,“本来,我打算等夏宇杰真正成为握有实权的皇帝后,让他用和亲的方式送我前往东岳国。我觉得,想查清楚整上情况,阻止和打破易寒的一切阴谋诡计,为我娘报仇!如今,时间不多了,我得尽早去东岳国,弄清楚情况,先阻止尧儿遭迫害。”

“可是,你确定尧儿真的还在人世吗?”蓝子轩插问,语气微促,尚未彻底从震撼中出来,“还有,如果你真的这样做,那代表着…你可能会被古扬污辱,所以,我觉得还是另想办法吧。”

“不错,我不确定尧儿是否还在人世,但我不想错过任何机会,即便只有百分之一的生机,我都要把握。”冷君柔先是坚定的神色,渐渐地,嗓音讷讷起来,“至于我本身,是的,在我们这个世界,清白和贞洁对一个女人来说,堪比性命,不过,其实想想也没什么,毕竟我早就不干净了不是吗?我和那个鹰…我已两次失身给他,就算再失身给古扬又何妨?只要能救尧儿,能为我娘和紫晴等人报仇,我,无所谓!”

听着她这样的表态,蓝子轩眼神不见更加暗淡,她一直是个痴情倔强的女子,他认为她会永远这样,身和心,都属于她爱的那个男人。

现如今,她变了,接二连三的磨难,这几年的阅历,还有那个什么二十一世纪,已将她的思想改变,变得令他既心痛又心疼,又同情且怜悯,同时,无可奈何。

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相较于他的伤感和怅然,冷君柔 反而看开很多,“子轩,不用为我难过,真的没有什么大不了。不管我的身体属于多少个男人,我的灵魂都将永远不变,生生世世,仅属于他。当然,我答应你,去到东岳后,我会尽量保护自己,直到最后真的无能为力。”

她忽然想起了云赫和雪柔,想起了那生生世世,相伴相随的宿命之爱。

蓝子轩仍旧悲愁满怀,但最后,只能握住她的手,沉痛地道,“君柔,从此以后,我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我会与你并肩作战,不管将来我们能否保住东岳国,但是,倘若尧儿还在人世,即便要我赴汤蹈火,甚至付出性命,我都务必保护他安然无恙,然后与你共同对付冷睿渊一家,为你娘和他冤魂,报仇雪恨!”

他一说完,冷君柔便哭 了,泪水哗哗直流。

在她的生命里,有三个这样的男人,他们非她的爱人,可都对她说过这样的话。

古扬,蓝隽,还有眼前的蓝子轩——她的第一个好朋友,如今也是唯一一个。

古扬虽然已变质,可她知道,那不是他的初衷,那是易寒的迫害。因此,在她回已里,古扬会一直保留着温柔体贴的形象,永远是那个为她甘愿做任何事的好朋友。

至于蓝隽,最令她感动的知已,陪她度过无数个日子,也将深深印刻在她的记忆,

其实算起来,老天爷还是待自己不薄,所以,自己的愿望必会实现,或许中途险阻重重,或许自己会继续痛苦,但结局,一定如愿以偿!

冷君柔 依然在流泪,蓝子轩则开始拥住她,让她依偎在他的肩上。

冷君柔先是一僵,便也不拒绝,记得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梦晴曾对自己说过,男女之间并非真的授受不亲,某种程度上的亲密接触,是一种友爱的休现,是一种关怀的流露。

这儿,终究是古代,但不知怎么的,她不是那么想再被那些封建枷锁禁锢!所以,她心安理得了,静静地依偎在子轩宽阔的肩膀上。

本来,她还有很多话要对他说,譬如她的身世,譬如她和鹰之间的相互利用关系,譬如下来应该如何说服夏宇杰尽快对付夏铭泽一家。

不过,她没有再开口,其他的事,准备留到明天。

蓝子轩同样缄默不语,满腹感慨地享受这久违的、一直是他渴望和眷恋的温馨。

后来,更鼓声惊醒了他们。

四更了!时间过得真快,不知不觉中,两个时辰就这么过去了。

他依依不舍,可考虑到她一夜未睡,还唯恐再坐下去会招致没必要的意外和麻烦,便只能暂且和她分开,他想,来日方长,这样的美好将来还会有,以后,他要和她并肩作战,他要和她共存亡。

冷君柔也是非常不舍,不过,她拒绝了他的护送,直接在侍卫营与他分别,走出皇宫后,再次腾去驾雾,奔回家中。

宁谧的寝室里,蜡烛还在静静燃烧,周围空气依然一片冰冷和沉寂,只不过,自己的床榻上蓦然多出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