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君柔明白他为何这样,伤悲的心头爬上欣喜和激动之情,她抬起另一只手,轻轻抚着他的手腕,丝毫不惧他的手被病魔长期折磨后,已变得非常难看和可怕。

于是,老国王逐渐镇定下来,眼神也恢复正常,呆滞中,隐约透出了感动和喜悦。

冷君柔不觉更加肯定,外公仍旧疼爱娘亲,他还爱屋及乌,对自己的存在和出现感到无比高兴和欣喜,只可惜,由于病魔在身,无法尽情表达。

浓浓的喜悦中,夹杂着淡淡的惆怅,冷君柔先花一些时间,与老国王共同体会这份迟来而不易的亲情,完毕后,竖起耳朵仔细聆听观察一下周围,再度俦的,直接说出某件要事,“外公,请恕柔儿冒昧一问,您把皇位传给表哥,是否因为发现了什么?您的病,是不是某个有心人造成的?其实,柔儿也发现了一些端倪,包括其他舅父在寻找娘亲途中意外身亡的缘由。所以…柔儿决定帮表哥,铲除内奸,同时,为那些冤死的舅父报仇。”

说到最后,她义愤填膺,嗓音冷冽起来。

老国王身体又是一阵僵硬,滞重的眸瞳底下,涌起一般异样的光彩,然后,他手指使劲掐她。

冷君柔则心驰荡漾,澎湃起伏,外公不但能听懂自己的话,还能给自己反应,他这么做,是想暗示自己,自己猜测对了?

本想继续问一些话,奈何她估计过于激动,导致一时想不出要问什么,又考虑到自己已经呆了很久了唯恐夏宇档进来,更免其他有心人看到,便决定作罢。

她略微调整好心情,重现笑脸,一个带着亲情而温馨的笑,“外公,我们今在先到此为止,请记住柔儿刚才的话,柔儿会帮表哥,另外,我也希望外公坚持和努力,早日恢复健康,好接受柔迟来的尽孝,嗯?”

老国王果然听得明白她的话,松开她的手,那非常缓慢的动作,表示了他的依依不舍。

冷君柔看在眼中,激动在心里,可她极力忍着,心想来日方长,以后自己定有机会与外公光明正大地以祖孙相处,一起体会这份难得而伟大的亲情。

骨肉至亲的温馨所息,在空倔里渐渐散开、变淡,冷君柔从陶醉中出来,对老国王留下了个饱含深意的注视,毅然转身走到门口,把夏宇杰喊进来。

夏宇杰一脸紧张,看来已经等得急不可耐,他焦虑而期待,刻不容缓地直问冷君柔,“怎样,还行吗?”

冷君柔沉吟,思忖着如何应答,却见他高大的身躯,从自己身边越过,直奔老国王面前。

“皇爷爷,您怎样了?您认得杰儿吗?能叫一下杰儿吗?”

他抓住老国王的手,声音异常急切。

可惜,老国王像以往那样,只是呆呆看着他,嘴唇蠕动,但无法言语。

“皇上,请别这样,就算是仙丹妙药,也不能立竿见影,何况这只是普通的诊治办法,不可能一次见效的”冷君柔也跟过来,还补上一句别有深意的保证,“我会继续努力,老国王…也必定好起来的。”

夏宇杰失望地点了点头,可又正好惊觉,自己的手忽被用力握了一把,令他好不容易平复些许我心不由得再起激昂,“皇爷爷,您是不是有话想对我说?皇爷爷…”

奈何,老国王也就只能是那样的反应,冷君知情,明白老国王的意思,夏宇杰不知情,干着急,后来,冷君柔出面劝解,终告一段落。

一会,他们离开老国王的寝宫,回到御书房,刚好碰上银面。

久违多日,银面依然一身黑衣装束,面具上的双眼炽热如炬,紧盯着冷君柔。

冷君柔嫣然地笑,回他几句问候,继而注意力转向夏宇杰,神情严肃和沉重起来,“皇上,我有件事,不知该不该说。”

夏宇杰先是一怔,颌首,示意她直说。

冷君柔深吸一口气,又银面望了一眼,美目回到夏宇杰身上时,毅然道出,“皇上曾说过,五皇叔一家对皇上很忠心,很拥护,只是,不知皇上有没有想过,事情的真相并非如此?”

她这话一出,不但夏宇杰愕然,就连银面也相当震撼,眼神更加炯亮狂热起来。

冷君柔不理会他们的反应,切入重点,“我觉得,五皇叔一家表面上协助皇上,实则…别有用心,故请皇上对他们多加提防和警惕。”

夏宇杰持续震惊当中,连嗓音也起颤了,“夏雪,你这是从哪儿得来的消息,为什么忽然间这么说?难道皇爷爷刚才和你暗示过什么?是不是?是不是?”

“不,不关老国王的事,我那样说,纯属我个人感觉,我觉得他们会对皇上不利!”冷君柔赶忙否认,照着【鹰】的吩咐来说,且对夏宇杰追问道,“皇上听到这个消息,如今内心有何想法?皇上其实有没有怀疑过他们?希望皇上能对夏雪如实相告。”

迎着她直视的目光,接受着她气势逼人的询问,夏宇杰内心更显慌乱,正思忖着如何作答,恰好,外面传来太监的宣报,说辅画大臣求见。

敏感尖锐的话题,不得不暂停,冷君柔先被夏宇杰令退,银面也是。

两人一起离开御书房,走向内堂,在仅有他们两个的宽大空间里,银面迫不及待地对她发出问话,“你则才说的话是真的?是谁告诉你的?还有,你为何如此轻率地禀告皇上,你说之前,有没有先深思熟虑!”

见他这般紧张和焦急,冷君柔心生纳闷,斜视着他,露出不解之色。

“那是他亲叔叔,还是为他效力多年的臣子,无论从哪方面,人家都比你这个刚来不久的人物重要,你知不知道,到底知不知道!”银面继续气急败坏,语气略带责备。

冷君柔则更加诧异和困惑,同时也为他的话感到一丝不悦,于是给出反驳,“不错,我呆在皇上身边的时间确实不长,但我对他忠心可鉴,何况我所说的均事实,难道皇上还会因此而害我?”

“事实?当凭你一时猜测就确定是事实?好,就算你的猜测对了,那证据呢?任何想令人信服的,必须靠真凭实据!”银面还击,一时情急,出乎意料地加了一句,“我知道我心急着报仇,急着实现愿望,但也不可这么冒失,没有什么比你的命更重要,你明白不!”

而冷君柔,彻底被他的话震住!被他最后一句话!他刚刚说什么?他知道自己要报仇?知道自己要实现愿望?他,到底是谁?

还没意识到自己已经漏了口风的银面,自顾发出劝解,“等下回去后,你跟皇上说那是一时猜测,然后忽略这个话题…”

“你是谁,银面,你到底是谁?”冷君柔猛地打断他的话,语气很是急促,“你知道 要报仇,知道我有心愿等待产现,为什么,你为什么知道我的事?”

银面一听,总算领悟到,刚才无意间泄露了底细!

冷君柔目转睛,瞪着他,久久得不到他的反应,她脑海一激灵,想到一个好办法,“其实,今在那皮鼓话是鹰教我这么做的。”

果然,银面修长的身躯倏忽一僵。鹰?那个神秘的鹰?他不是郡主的人吗?何解反咬郡主一口?

冷君柔美目流盼,眸光流转,将鹰的来历大概述说一遍,她确定银面绝对是自己认识的人,且是真心为自己好的人,故她不怕告诉了这些,再说她实在想弄清楚他的真面目,便也顾不着那么多了。

银面先是沉默了一阵子,训导出来,“你竟然信了?人家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不,自己对鹰的来历并没有完全相信,但也没有去怀疑,毕竟,暂时来说,那似乎与自己没多大的关系!冷君柔心里是这么想,不过,为了刺激银面,她故意点头,“为什么不信?他说得很有道理,我没有怀疑的理由,再说,这些日子的相处,我发现他是真心待我,他真的很爱我!”

银面慢真的被刺激到了,略显沙哑的嗓音,不自觉的拨高,“爱?好,就算他爱你,那你就按受了?你以前都不是这样的,你的原则呢?你的专一呢?你的痴情呢?”

随着他言语间越来越多的透露,冷君柔愈加肯定彼此曾相识,而且,关系匪浅。她心里像是无数浪潮在翻腾,在冲击,动荡不已。

她一瞬不瞬地打量着他,脑海冷不防地冒出一个念头,莫非,他是古煊?可很快,又否决了,不,不可能是古煊,李浩说过,古煊已经死了。又或者,他是李浩?李浩以为自己移情别恋,在为古煊抱不平?像了,像了…但是,这身材,与李浩大大不同,因此,他也不可能是李浩!

那么,他是谁?是谁?究竟是谁?

今天,无论如何自己也解下他的面具,要看清楚他的真实样貌,弄清楚他到底是何人!

032 解下面具时的震撼(新年发红包喽)

澎湃的心,又陡然像是千军万马在奔腾,冷君柔急如火煎,恨不得立即扯掉他的面具,不过,她还是极力忍住,继续在言语上剌激他,“被人爱,那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何况,这个男人其他方面都很优秀。所以,你说我不该相信他,难道我就应该相信你?”

银面哑然,支支吾吾。

“银面,尽管我不清楚你是出于何种原因,可我感受到你的关爱。然而,他并不比你差,他是借着爱我的名义对我好。反观你,有点莫名其妙呢。本来,他和你一样,都不肯以真面目示人,但在我面前,他还是解下了面具。你呢?你明知我有多渴望见到真实的你,你却每一次都令我失望,不顾我三番五次的请求,故而,你根本没有资格对我做出任何批评,也没有资格关心我,我不要一个这样的人给我关心与呵护,我不要,懂吗!”说到最后,冷君柔情不自禁地愤慨起来,不再只是为了刺激,还表明了她的心声。

“我…”银面双眼更如蒙上一层灰色,眉头皱起。

“你明明认识我,却不肯以真面目相对,你是有苦衷的吧,那到底是什么苦衷?”冷君柔语气忽高忽低,发自内心的怅然苦失和烦恼无助,“倘若你确实有极大的苦衷,我答应你会保密,而且,我只需看一眼,知道你是谁,只需要一眼就行!我真的不想每次与你对话的时候,总得分心去想,这副面具底下是怎样一张面孔,他为何那么熟悉我,那么关心我,却又为什么,不能让我知道了的真实身份。那样很痛苦,很痛苦的你知道吗?”

冷君柔缓了缓气,“假如,我也戴着面具,不主具象知道 是谁,你会怎样?扪心自问,你会怎么想?抓狂?崩贵?甚至乎,再也不愿意和我交涉?”

说罢,她突然抱头,痛苦地顿脚。

银面见状,赶忙阻止她,“别这样,别,不要激动。”

少顷,冷君柔镇静下来,美目泛起点点泪花,无助地看着他。

银面眸色也更加默淡,深深地与她四目相对,最终,做出妥协,“好,我答应你,我可以让你看,但仅此一次,另外,看过之后,你就当做不认识我,可好?”

冷君柔先是怔愣,随即心头涌上一丝欢喜,坚定地点头,接着,屏息凝神,更加目不转睛。

银面再凝思了下,手缓缓举起,先是停在脸颊部位面具上,而后手指一滑,直接来到耳际,解开紧紧相缠的金属扣子,面具落下,将自己的真面容,清楚展现在她的面前。

重重和倒抽气声,在寂静空旷的殿堂里强烈响起,冷君柔小嘴一张,美眸瞠得倏大。

蓝…蓝隽?不,应该是蓝子轩!

印象里温润俊雅的脸庞,此刻白皙不再,在风霜雨露长期洗礼下铸成了古铜色,另外,嘴唇附近多了几道长短不一的疤痕。

不过,依然不变的,是微笑,那浅浅的笑容里,充满对自己的关爱与呵护。

“君柔,你还好吗?”他略显干涸的两片嘴唇蓦地张开,发出问候,声音还是沙哑的。

激动欣喜的泪,自冷君柔眸眶溢出,她抬手掩着嘴,拼命点头。

他走近,主动为她试去眼泪,动作仍然极具轻柔和小心,令人感以无比熟悉和温暧。

“这下,你清楚我为什么会紧张你,为什么会关心你,为什么会对你了解那么多了吧。”他继续道,也继续试擦她狂流不止的泪水。

好一会,冷君柔的眼泪总算停止,她吸着鼻子,看着他,反问道,“这些年,你去了啊?都经历了什么?因何会来北夏国,还甘愿国夏明杰办事?”

蓝子轩修长的手指自她脸上移开,先不回答,而是叫她一起到旁边的奇子坐下,才娓娓道出,“当年,有密报回,说兰陵王正带兵从封地出发,十日后会攻打入城,暂代皇上打理国事的老王爷,无法确定此事是否属实,又不想让此事太过宣扬而被有心人利用,于是派我亲自过来通知皇上,我和两名侍卫快马加鞭,眼看即将抵达冷家堡,不料突遇狂风暴雨,山路倾泻,我一时把控不住,连人带马滚下山坡,一度昏厥,再醒来时,发现自己身处谷底,还令我惊奇的是,我的身体似乎变了样,容貌差不多,但衣服,装束等均非我熟悉。尽管我无法相信,可不得不接受一个事实,我的灵魂,莫名其妙地闯进了另一具躯索壳,依附在一个与我长得差不多的人身上!”

听着他的述说,冷君柔内心明了,他果然与蓝隽灵魂替换!

蓝子轩不慢不急的语速,继续往下叙述,“我身处的地方,是个万丈深渊,到处都找不到出口,对不会武功的我来说,更是插翅难飞,故我只能边在崖底呆留,边不懈地寻求出路,整整一个月过去了,却毫无结果,不过,在寻找出路的过程中,我发现一个山洞,洞内有具尸骸,还有几本武功秘诀。”

武功秘诀?听到此,冷君柔不禁忆起自己在二十一世纪看到的一部叫《倚天屠龙记》的电视剧,男主角张无忌似乎也在崖底拣到一本武功秘籍,然后练成了给予世神功。对了,蓝子轩现在似乎会武功,还说搭求过夏宇杰,莫非他也经历了张无忌一样的机遇?

对着冷君柔发亮发光的眼眸,蓝子轩讷讷地笑,以免出意外,他先把面具戴回脸上,再接着道,“我本不是习武之人,这武功秘籍对我来说也就相当于一堆废纸。但是,在崖底无所事事,心想学会一招半式,总比什么都不会强,便静下心。认真专研,幸亏那些秘籍当中,有一本是为初学者准备的,且招式都由浅渐深,我学起来勉强能应付,后来还沉迷了,直至废寝忘食的地步。我就那样努力修炼,当我练完整套武功时,已是两年过后,我试着上崖,不料途中突然出现一道光圈,把我包围住,我再次失去知觉,醒来时,发现又回到崖底,还发现,自己的灵魂回到了肉身,之前那个躯壳,不知去向!”

冷君柔愈发感到神奇,蓝子轩的经历,可谓与金庸剧里的张无忌越来越相似,只除了灵魂替换这方面。

当时他灵魂再次更换,应该正好碰上蓝隽随自己跳崖的时候吧?蓝隽曾经说过,回到现代才发现自己的灵魂回到原先的肉身,不过,照蓝子轩这么说,在崖底呆了两年多,应该是满面胡须,头发乱糟糟才对,自己在二十一世纪见到的蓝隽,应该是已经梳洗整理过的样貌了。

“对于灵肉合一,我大感欣喜,且非常好奇,总会苦苦冥思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当然,我无法弄清。我继续修炼,然后日月穿梭,等真正上到地面时,时间又是过去两年多。”

又过去两年多?那岂不是总共将近五年?可是,怎么可能!算来算去,最多不会超过三年吧?即便从他去冷家堡的途中失踪算起,那时自己怀孕刚好两个月,再过八个月,生下尧儿,尧儿一岁的时候,自己离宫,然后在泸洲逗留将近三个月,从宫变到自己堕崖,中间也是三个月,再加上自己在二十一世纪呆了将近半年,林林总总起来,也就三年多,怎么可能五年过去了呢?

怀着层层纳闷和怀疑,冷君柔忍不住问,“你确定你在崖底呆了五年?你确定没算错日子?”

蓝子轩微愕,点头,“我确定!不错,我练功的过程中,有时候会忘了昼夜,但是,当我回支东岳国后,我确定我离开已经五年时间。兰陵王继位已经三年。”

三年,古扬继位不是大约一年吗,怎么可能三年?在,这怎么回事?莫非,自己在穿越时空的过程中,就那样过去了两年?冷君柔脑海一道灵光乍现。

“对了,君柔,你又是如何来到这儿的?”

冷君柔不答,继续问他的情况,“你呢,你回去过东岳国?那边的情况怎样?”

蓝子轩稍顿了嗓音沉下不少,双眼也默然伤神,“当我欢天喜地赶回东岳国,准备跟皇上禀告和分享劫后重生,却发现,全国上下似乎变了样,一问之下,方知江山易主,皇上于三年前被兰陵王夺位,还葬身火海。”

冷君柔绝美的容颜霎时也愁云遍布,伤悲呢喃出来,“那场大火,是他最终的归宿,那个皇位,他终究得归还于人,不待我追讨回他赐我的伤害,他就那样走了。”

陷在自己回忆世界的蓝子轩,则继续娓娓而道,“对于皇上的死,我无能为力,便改为打探你的消息,才知道,后宫已经把你诽谤成狐狸精转世,祸害江山,荼毒生灵的妖女。原本,看到政局大变,我不想给家人节外生枝,但听到这些关于你的传闻后,我再也忍不住,冒着极大的危险与父母相认,也从中了解到真实的情况。还在我的书房内,找到一本杂记,记录的就是日常生活中的要事,很多内容关于你。

随着他的述说,冷君柔心情渐趋平复,听到杂记二字,更是长吁一声。他找到的杂记,应该是隽写的吧?难怪他清楚自己的情况,原来蓝隽的日记起了作用!

于是乎,冷君柔顺势对他提起蓝隽,考虑到时间关系,她只挑重点,大概述说。

蓝子轩听后,目瞪口呆,为这神奇的人生感到惊叹,感到难以置信,不过,事实面前,还有冷君柔的信用度,他又不得不承认这令人震惊的消息。

冷君柔也暗暗唏嘘着,等他消化得差不多了,再开口,“子轩,你还没告诉 ,你为什么会呆在夏宇杰身边,你是不是还有别的目的?”

一朝君子一朝臣,蓝子轩曾经是古煊的心腹,如今古扬继位,在东岳国,子轩恐怕是无法呆,不过,倘若只为求生,子轩大可退隐归田,而非再次卷入宫廷这个是非之地。

对着冷君柔不解、探究的眼神,蓝子轩不再隐瞒,如实说出自己的计划,“不错,本来我应该销声匿迹,默默过完下半生,但是,老天爷似乎对我另有安排,让我和夏宇杰有所交集,我便想,莫非后面不家别的事情等着我?于是,我顺理成章地呆在夏宇杰身边,直到你的出现,我恍然大悟,渐渐明白到这是我的使命,我要保护你,一起报仇雪恨!”

冷君柔听得心潮澎湃,回他感激的眼神,略显哽咽道,“那你最近有没有东岳国的情况?”

“有。古扬继位三年,庸俗无能,是非不分,政局动荡不安,官场腐败,东岳国已不见往年的繁荣昌盛,贫富分化极其严重,百姓更是无法安居乐业,因为开辟漕运和修筑陵宫,死伤无数,几乎血流成河,我想,东岳国可能气数已尽。”想起近日暗中看到的某些悲惨画面,又忆起曾经的欣欣向荣景象,对比之下,蓝子轩必然惋惜,差点潸然泪下。

冷君柔除了感到悲伤哀切,还有震颤惊悚,她想到了易寒!想起了当年在牢房与冉妃最后一见,由冉妃口中得很大的一些消息。

看来,古扬继位后,有可能被易寒控制了,易寒想并吞霸占东岳国,想为南楚国的迁移做准备,不惜牺牲东岳国的百姓!

冉妃的话,应验了,今年便是东岳国生死修关的一年!接下来…

对了,尧儿!

之前由于算错时间,认为尧儿至今和两岁多,可实际上,应该是四岁半,还有半年就五岁。再妃说过,要彻底击溃东岳国,必须用尧儿的血来泡浸小册子,方可看到时面的内容,那么,易寒和容太妃定会寻找尧儿,若然尧儿尚在人世,会否已落在他们的手中?

思及此,冷君柔俏脸刷白,猛觉浑身发冷,冷得全身上下不止颤抖和哆嗦。

蓝子轩见状,连忙问,“君柔,你怎么了,怎么无端端…”

迎着他充满关切和担忧的目光,又考虑到事态严重,冷君柔便决定把一些情况相告,可惜,她根本来不及开口。

因为,夏明杰出现了!

只见他俊颜严肃凝重,布满焦急之色,一来便追问刚才的话题,“夏雪,你刚才所说,到底怎么回事?皇爷爷当真没对你暗示过什么?”

刚才,好不容易结束和辅助大臣的谈话,他等不及命人把冷君柔和银面带回御书房,于是亲自跑来,当然,他也清楚这个内堂重地,隐秘和安全性不比御书房差。

不待冷君柔开口,蓝子轩已做声,“皇上请别着急,那只是夏雪的一番猜测,和我她刚刚分析过了,都觉得那是不可能,皇上不如就当做…没听过这回事。”

没听过这回事?行吗?她的一进猜沿,可是自己心里扎根许久的疙瘩,是自己一直以来的堤防呀!夏宇杰暂且忽略不看蓝子轩,继续盯着冷君柔。

冷君柔也目不转睛,一会,毅然道出,“不错,我是怀疑五王爷一家,非常地怀疑,我觉得他们表面对皇上拥护与爱戴,实则暗藏异心和杀机,时刻想把皇上击垮,而且,他们必定早有计划,一步步谋权篡位。”

“君…夏雪!”蓝子轩惊呼出声,语气透着懊恼,自己方才抢先那样说,无非是想借此暗示她,岂料她是执意而行。

冷君柔看向他,娇容一派认真,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示意别担心,传达自己自有打算的意思,然后,继续对夏宇杰道,“夏雪当初答应帮皇上做事,曾提过一个要求,希望皇上真正君临天下后给夏雪实现,皇上当时一口答应了。如今,情况有变,夏雪心愿急需实现,故夏雪不想再拖延下去。无论是为夏雪,或者是为了皇上,都请持上正视这个问题,请皇上正视自己的心,确定谁是坏人,从而把他们铲除掉,彻底稳固皇树!”

“本皇记得这事,本皇一直都放在心上,照你这么说,你是急着要实现这个愿望?那你可否现在就告诉我,我做得到的话,定会先帮你解决。”夏宇杰趁机询问。

“谢皇上的厚爱,可惜,目前的你,做不到!只有成为北夏国真正的领导者,你才有能力帮我!”冷君直言不讳,“所以,夏雪恳请皇上,速战速决!”

对着她满面严肃、真诚和恳切,夏宇杰踌躇犹豫,心潮腾涌起伏,可惜,最终还是无法下定决心,“这事倏关”重 大,请给我一些时间,让我好好考虑思量,好吗?”

好吗?好吗…自己说不好又如何?冷君柔满怀失望,却知再坚持也无益于事,便讷讷地点了点头,决定等下继续和子轩计议。

不料,夏宇杰忽然带走银面,说有要事商讨。

她于是先到岚妃那儿坐一会,大约半个时辰后,再来夏宇杰的寝宫,得到的消息是,夏宇杰和银面出宫了。

终于,她不得不回家。

一路上,她心不在焉,思忖不断,直至到家看见小虎,恍惚的心这才恢复些许。

小虎正在吃着果子,见到她,赶忙献殷勤,“夏雪阿姨,请你吃!”

冷君柔下意识地粲齿浅笑,并不接过果子,只是宠溺怜爱地看着他,看着看着,脑海像是被闪电劈开,冷不丁地蹦出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让她惊喜交加,激动颤抖,迫不及待地拉住小牙,“小虎,你能不能脱掉裤子,让阿姨看看人铁屁股?”

她记得,尧儿的屁股上,有个鱼形的胎记!

之前,一直认为尧儿只有两岁,如今看来,尧儿应该四岁半,和小虎差不多年纪,那么,小虎会不会就是尧儿?

小虎是尧儿?验明正身

小虎双眼已经瞠得俨如一对铜铃,边下意识地甩开冷君柔的手,边提高声音直问“为…什么?

冷君柔定一定神,手僵在空中,瞧他反应极大的样子,顿时语塞。

“对不起,夏雪阿姨,我是男生,你是女生,我那个地方,不能让你看…”小虎转为一副抱歉状,小心翼翼地解释,他忽觉脸口怦怦跳个不停,他在想,自己拒绝了夏雪阿姨,会不会惹来她的不悦,会不会因此而被赶走。

可是,他真的不想被人看到小鸡鸡,不想被人看到小屁屁,即便眼前这阿姨长得很美,有可能比自己将来的媳妇儿还美,但自己的秘密的地方,还是只能留给媳妇儿看的。

冷君柔继续不知所措地看着他,稍后,保证道,“我称应你,只看你的屁股,而且,看一下就好,嗯?”

“你想看什么?我屁股有什么东西吗?”小虎还是坚守战地。

冷君不觉又一阵哑然,暗忖如何说服,正好,赵玉出现了。

小虎仿佛见到了救星,小小的身体,朝赵玉飞快奔去,“娘,夏雪阿姨叫我脱裤子给她看我的屁股,您快跟夏雪阿姨解释一下,并非我有意不给她看,而有…那个地方…我连娘您都不给看呢。”

赵玉身体倏然一僵,一道银芒在眼中飞逝而过,目光迎上冷君柔时,已恢复平常,若无其事地问,“夏雪姐姐,你…要看小虎的屁股?为什么呢?对不起,这孩子很害羞,三岁起就不肯让我替他洗澡,不肯让我瞧他的身子。”

冷君柔俏脸刷地变红,内心无比尴尬她窘迫,本打算告诉赵玉真实情况,可思来想去,还是忍住。

不料,赵玉却打破沙窝问到底,一副好心样,“夏雪姐姐,到底怎么了,你不会平白无故这样的,是不是有事?那不妨直接告诉我,看我能否帮忙,假如你真的要看小虎的屁股,我会帮忙说服他的。”

对着赵玉一脸真诚和热切,冷君柔反心里感激,又听她这么说,再深思熟虑一下,便这样说,“我前天和家人见面,谈及有个亲戚几年前弄丢了儿子,我突然忆起小虎是你捡的,便想确认一下小虎会不会是我的表侄儿。我表侄儿,他屁股上有下鱼形胎记。”

赵玉眸光猛地又是一阵闪烁,继而,恍然大悟地道,“原来如此!不过呢,我记得小虎屁股干干净净的,并没什么胎痣。呃,我也不是记得很清楚,不如就看看吧。小虎,来,让阿姨看看,只看看屁股,不看前面,乖…”

听赵玉这么说,冷君柔惊喜的心,冷下不少,但还是抱着一半希望,只因她太渴盼小牙就是尧儿,那样的话,不但能够母子团圆,最主要的是,代表尧儿不会落入易寒和容太妃手中,不会面临被放血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