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就暂且让郡主委屈几日,王爷明天可以进宫找夏宇杰,那夏宇杰,一定会用郡主这次的罪名来推挡,届时,王爷务必保持冷静,只要王爷不冒犯,他就不能即刻对付王爷。”

“万一他顺便把爹爹也关押起来呢?”夏宇涵再次插口,提出一个隐忧。

顿时,夏铭泽也立起戒备,看着鹰,等待他的解说。

古煊稍作思忖,从容地道,“应该不会!虽说他的实力比以前好很多,但终究要顾及王爷这一派的人,他应当是想借王爷的叛乱才动手,几日后,要是再不见王爷出手,他可能才会对郡主用刑,借此激怒王爷,而到时候,不用等他这样做,我们也主动出击了。”

古煊如此一说,夏铭泽父子渐渐明了,彻底赞同了他提出的整个计划。

夏铭泽还补充了一句,“那你呢?你还要回去住处?”

“我刚才说了,有郡主当人质,夏宇杰不会轻举妄动。倘若我忽然失踪不回去,说不定还引起他们的主意,另一方面,我回去看能否从夏雪哪儿查到一些情况。”

夏铭泽霎时又是一阵赞许,稍后,见没有古煊的事儿,便叫古煊先离开,自己则与儿子继续商量,当提出到时准备让古煊带兵攻打进宫时,猛然遭到夏宇涵的反对。

原来,夏宇涵对古煊一直有所保留,他总觉得,这个身份不明的男人,接近自己的妹妹必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只可惜妹妹陷入太深,根本不听他的劝说,他只好由她,决定让时间来观察和证明这个神秘的男人。

三年过去了,这个神秘的家伙并没有任何异样,反而多次出谋献策,使得父亲的势力越来越强大和稳固。

然而,就在他准备松懈之时,夏雪出现了,鹰和夏雪的关系,令他又重新警惕起来。

其实,夏铭泽也非十足信任古煊,但是,除了自己这对儿女,他又全然相信过谁!叛乱期间,总得有人带兵指挥,自己年纪老迈,又不想唯一的儿子去冒险,至于其他部下,也是不能尽信,所以,相对来说,睿智敏捷、武艺高强的鹰,是最合适的人选。

在儿子肩上轻轻一按,夏铭泽安抚道,“好了,别纠结了,就这么定,事到如今,我们总得学着信一下外人,而且,目前来说也只能信他,他应该不会令我们失望。”

夏宇涵注视着父亲,随即抿唇,讷讷的点了点头。

父子俩继续各有所思地呆留了一阵子,正好下人来提醒用晚膳,他们才从中出来,离开书房。

出了王府的古煊,并不直接回去住处,而是先在城内兜几个圈,天黑之后,悄然进宫,将下午的情况禀告夏宇杰,同时提出接下来的进展。

对于接下来的决斗,夏宇杰丝毫不担心,早在他答应冷君柔的建议时,就下定决心相信他们,且坚信结果必胜,因此无论古煊说什么,他都点头赞同。

两人分别时,已是二更天,古煊回到家后,先去冷君柔的卧室,本想与她聊聊今天的事,却发现他睡着了,还正做着噩梦。

只见她一双美丽的柳月眉蹙的甚紧,小嘴微启,不停发出低喊,“尧儿,尧儿你在哪,别走,别离开,快回到娘亲的身边来…尧儿知道吗,我们不再是孤独的,除了娘亲,你还有曾姥爷,有表舅,表妹和表弟。而除了你,娘亲也还有其他亲人,外公,表哥,采璇和永泰…”

她挥动着手,在空气里乱抓,古煊见状,下意识地把手伸过去,让她握住握的牢牢的。

看着她脸上的焦急之情逐渐退去,他愈加感到心疼和怜惜,深望着她,内心在感叹默念,“柔儿,你当然不是孤独的,除了尧儿,你还有朕,朕会永远陪在你们的身边,爱护你们,再也不会分离。”

他就这样俯身静立,任由她握住自己的手,将自己的爱意传送于她,温暖她孤独寂寞的心。

后来累了,他索性在床畔坐下,继续守护着她,凝视着她,直到破晓,才不得不离开。

接下来的情形,如古煊所策划,夏铭泽听取提议,翌日就进宫找夏宇杰,态度和姿态都是隐忍后的平静和客气,夏宇杰则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以不能徇私的借口,扬言要关押夏纪芙几日,好好彻查清楚。

夏铭泽内里气得直想掐死夏宇杰,但还是得表现成慈父状,坚持说夏纪芙不会做出这种歹毒之事,态度恳切地拜托夏宇杰务必查清此事,还夏纪芙一个清白,然后若无其事地告退,整个过程,他表现得天衣无缝,丝毫没露出有异心的痕迹。

若非事先知情,夏宇杰还差点以为自己误会了人。

昼夜交替,时间在紧张的凝重中过去,几日后的一个深夜,古煊闯进天牢,营救夏纪芙,由于有夏宇杰暗中放水,营救过程尽管有点惊心动魄,古煊还受了点轻伤,可结果尚算顺利,也因此,让夏纪芙感动得更加非卿不嫁,夏铭泽也对古煊彻底信任和依赖。

一切准备就绪,谋反叛乱正式开始,以古煊为首,另一个将领为辅,一起带兵攻入皇宫,不过,当兵马进宫后,古煊出乎意料地“弃暗投明”,对皇家军投降,至于另一个将领,事先被暗中解决掉,由银面(蓝子轩)易容顶替。

两大主帅一起倒戈,剩下的几名重要将领则被古煊、蓝子轩和皇家军制服,至于那些小兵小卒,为了求生,在古煊的游说这下,也纷纷归顺朝廷。

接着事不宜迟,古煊带领皇家军直奔夏铭泽的府邸,将整个王府团团包围。

古煊心思缜密,考虑周到,早已另派人手从中封锁和杜绝皇宫的消息,夏铭泽一家便以为战事顺利,还在家中等候好消息,直至此时,欢天喜地的他们方知中计。

起初,他们还死不承认,把罪名全部推倒古煊身上,说是古煊偷了他们的兵符,他们毫不知情,更没有参与。

夏宇杰早有准备,光临现场,偏说古煊是他派出的人,一直潜伏在他们身边,目的就是为了查清楚他们有没有谋反。

夏铭泽父子信以为真,于是更加恼羞成怒,恨不得杀死古煊和夏宇杰,奈何当即情况下,他们根本无能为力,只好又找借口,坚持不承认有谋反之心,还说夏宇杰忘恩负义,设计陷害他们,想除掉他们,好一劳永逸地称霸整个北夏国。

结果,他们被收押监牢,但整个朝堂起了动乱,夏宇杰继续听取古煊的提议,持着有兵权在手,加上有岚妃的父亲和采璇的外公协助和保护,顺道查办了另一个辅助大臣曾豪孝和几名奸臣,以儆效尤。

如此一来,再也没人敢吱声,整个朝堂慢慢安定下来,至于夏铭泽一家,发现大势已去,后悔莫及之余,终于认罪。

在戒备严实的地牢里,应冷君柔要求,夏宇杰带她一起前来审问夏铭泽。

虎落平阳,夏铭泽气焰不再,垂头丧气,一一招供罪行。

即便已预先知晓,然而此刻听夏铭泽亲口述说,夏宇杰更觉痛心和愤慨,他多希望时间能够倒流,外公早早宣布皇位传于五皇叔,那么,自己的父亲和其他皇伯皇叔就不会遭遇不测,外公也不会一病不起,至于皇姑姑,还说不定能回归家园。

只是,假如真的如此,野心勃勃、阴险狠绝的五皇叔在继位后,恐怕还是会趁机除掉其他对其有威胁的弟兄吧?

大概,冥冥之中一切都已有定局,生为皇室的人,注定了亲情淡薄,注定了勾心斗角,注定了你死我活。

难以言表的痛,依然凝聚在心头,夏宇杰语气悲切地发出别的疑问,“那我爹和皇伯皇叔们的尸体呢?你藏在哪?皇姑姑呢,迄今是否仍在人世?那又身在何处?”

听到最后,夏铭泽不由怔楞了下,他还以为,夏雪已跟夏宇杰相认了呢,奇怪了,两人关系那么好,为何不相认?难道这期间另有隐情?夏雪这臭丫头,证据不足,故不敢相认?无法相认?

“五皇叔,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请你看在这声五皇叔的份上,告诉我,告诉我好吗?”夏宇杰突然再道,声音略微拔高。

夏铭泽再沉吟片刻,继而转眼看往夏宇涵和夏纪芙,目光回到夏宇杰身上时,这样回答,“要我告诉你也可以,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个要求。一切都是我的错,我死不足惜,宇涵和纪芙,他们只是受我安排和嗦摆,希望你能饶过他们。假如你同意,我会解答你的两个问题!”

夏宇杰视线不由也移向夏宇涵和夏纪芙,不错,兴许这一系列的恶行都是夏铭泽所为夏宇涵和夏纪芙只是帮凶,然而,他们兄妹俩早在夏铭泽的熏陶之下,变得心肠歹毒,阴险狡诈,自己假如放过他们,会不会是放虎归山留后患?他们能确保就此甘休,过平凡的日子吗?

“堂哥,你放过我吧,我不想死,真的不想死。”这时,夏纪芙忽然做声求饶,“其实,谋反之事,虽说是爹爹一手策划,但换个角度想,如果不是爹爹这样,你能摆脱那几个辅助大臣的控制吗?算起来,爹爹是间接帮了你!”

她不说则已,这般强词夺理,蓦然更令夏宇杰无语,刚刚萌生的恻隐之心顷刻收了回去。

夏铭泽见状,赶忙再道,“你要是答应我,除了你刚才提出的两个疑问,我还会告诉你另一件事,与夏雪的身世有关!”

与夏雪的身份有关?夏宇杰浓眉一挑,下意识瞧向冷君柔。

冷君柔也迅速怔然,夏铭泽要说什么,她很清楚。

“夏雪,你想认祖归宗的话,最好劝宇杰跟我合作,不然,你等着身世沉底吧!”夏铭泽转为威胁冷君柔。

冷君柔盯视着他,淡然的娇颜一片思忖。

夏宇杰被弄的很纳闷,对冷君柔发出困惑不解的眼神,“夏雪,这到底怎么回事?你的真实身份是谁?为何他会知道你的身世?”

“我爹不仅知道,而且只有我爹才能证明这个贱种的身份。”夏纪芙又一次开口,已身为阶下囚,却仍不改嚣张的气焰,还泼妇似的趁势对冷君柔作出辱骂,“夏雪,你这表里不一的贱货,表面上善良慈悲,实则比任何人

都工于心计,你与赵玉那死女人联合起来设计陷害我,真是无耻、卑鄙、可恶的贱种!”

冷君柔眉心已经蹙起,一丝愤然,涌上心头。

夏纪芙继续破口大骂了几句,忽然义愤填膺,叫夏铭泽,“爹,芙儿愿意与爹同生共死,请爹不要为我和大哥求情了,一切都是这个死不去的贱种害的,要不是她,鹰说不定还会投靠我们;要不是她,我便不会中计被抓,爹爹也不回提前行动。所以,我们既便是死,也别让这贱种恢复身份,她的娘亲,会永远成为家族的羞耻。”

诡计多端的夏纪芙,本以为这样能刺激和催促冷君柔,可惜,她太小看了冷君柔,结果是,她打错了算盘,令冷君柔心中最后一丝犹豫和宽容彻底消除。

冷君柔眸光幽冷,莲步轻移,缓缓靠近她,停下后,略微扬起下巴,斜视着她,毫不客气地反击回去,“正所谓邪不能胜正,你们的失败,是天意,是报应。至于鹰,他从来就没有看中过你,一直以来都是你一厢情愿,是你犯花痴,你父亲落得如斯下场,正是你造成,你才是罪魁祸首!”

冷冽决然的嗓音,足以冻住周围的一切。夏纪芙当即被气得脸红耳赤,横眉怒目,肺腑阻塞,说不出话,只能死死瞪着冷君柔。

冷君柔再给她一个冷瞥,回到夏宇杰的身边,果断地道,“皇上,亲情固然重要,然而,狼心狗肺终究是狼心狗肺,不管你对他们多好,他们回予的,都是毫无人性的吞噬和掠夺。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不管是谁,犯了错都得付出代价!”

“那你的身世…”

冷君柔给他一个无需顾虑的眼神,“夏雪的身世怎样,皇上不用担心,再说,夏雪平日没做过亏心事,坚信老天爷不会亏待夏雪,终有一日,夏雪定能认祖归宗。皇上身为一国之君,肩负着江山社稷、皇族基业和黎民百姓,应该以大事为重,严惩罪有应得的坏人。或许皇上会觉得于心不忍,觉得舍不得亲情,可是,给坏人一次机会,相当于为自己将来被害埋下一个隐患,故而,夏铭泽一家,一个也不能放过…”

“夏雪,你住口,你这该死的贱人,不准你在危言耸听,不准你煽风点火,你会不得好死的!”夏纪芙再一次张牙舞爪,怒声痛骂,若非她被重重的镣铐困住,恐怕早就冲过来了。

冷君柔宛如没听见,继续劝解着夏宇杰,“至于冤死的其他王爷,皇上迟点大可派人大肆寻找,如今没有坏人从中阻挠,相信这过程不会太困难,再或者,即使真的无法找到,王爷们也不会有所抱怨,他们泉下有知,也会赞同和希望皇上能够为他们报仇,替他们守住祖业,发扬光大整个国家。”

夏宇杰彻底静默下来,足足沉思了几分钟,终决定听取冷君柔的劝说,对夏铭泽、夏宇涵和夏纪芙分别投以一个痛恨的注视,不顾夏纪芙的求饶,决然离去。

他一路沉默,疾步奔走,直至出到天牢大门口,停下,再问冷君柔关于身世那件事。

冷君柔若有所思地回望,迎着他恳切地眼神,突然提出想去探望老国王。

见她答非所问,还莫名其妙地转开话题,夏宇杰更觉诧异,“为什么?夏雪,请直接回答我的话,别再回避,别再左顾右盼了好吗?”

瞧着他心急如狂的样子,冷君柔樱唇微扬,笑了,“你不是想知道我的身世吗?那就照我的意思去做,嗯?”

“照你的意思去做?你的身世难道与皇爷爷有关…”夏宇杰还是一头雾水,见她重重地点头,便也答允,刻不容缓地带她前往老国王的住处。

幽静的庭院,今日看来似乎更加安宁与祥和,冷君柔知道,这是自己的心情原因,夏铭泽一伙已被瓦解,夏宇杰终于扬眉吐气,自己的计划,也随时可以进行。

这次,她没在用给老国王诊治的借口支开夏宇杰,而是当着夏宇杰的面,直接握住老国王的手,咬字清晰的道,“外公,柔儿又来了,还记得柔儿上次跟您说过的话吗?今天,总算实现了,五舅父和其他的牛鬼蛇神均被降服击垮,表哥也将正式成为北夏国名副其实的领导者,听到如此振奋人心的消息,外公必定也很高兴,很激动吧。”

冷君柔在那厢径直述说,夏宇杰则听得震惊无比。她…她竟然叫皇爷爷为外公?

还有,她叫柔儿,不是叫夏雪,她…她是皇姑姑的女儿?

内心的震撼已经超乎他的承受,他迅速走近来,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急声问,“夏雪,你…你是皇姑姑的女儿?皇姑姑是你娘亲?真的吗?是真的吗?”

冷君柔注意力也暂且从老国王那移开,站起身后,伸手进衣襟内,拉出戴在颈上的水晶项链,解下,边递给夏宇杰,边诉说,“这条水晶项链,是外公送给我娘的十六岁生日,我娘临死前,把它交给我,说将来有机会的 话,凭此信物和外公相认。”

熟悉的项链,让夏宇杰又是一颤,看清楚后,更是全身僵硬,渐渐地,一些疑惑得到解释。皇爷爷前两次见到夏雪,忽然出现古怪的反应,是因为,他认出夏雪是皇姑姑的女儿;刚才五皇叔说那样的话,也是因为自己知晓夏雪是皇姑姑的女儿。

不过,夏雪是何时知晓的?

夏宇杰紧抓着项链,问道,“你一开始就知道身世,于是潜入进宫来,你当时答应帮我提出的那个条件,莫非就是要我替你恢复身份?”

冷君柔摇头,眼神突然变得茫然起来,说出前因后委,“我娘虽然跟我说过这条项链的来历,但并没提及外公的身份,只说她的家乡国花是满天星,所以,我看到北夏国到处种着满天星,而我娘又姓夏,便猜想娘亲的家乡是否就在北夏国,直到那天,我无意中见到了你转送给岚妃的水晶项链,打听它的来源,加上你曾经跟我说过某件悲惨往事,我才知道,你口中的皇姑姑,就是我娘。而后来,鹰拿着夏铭泽那条项链来调查我的身世,更令我彻底确定。”

夏宇杰听罢,更加明了,更加恍然大悟。

“答应帮你的时候,我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世,要的条件便是,希望你能认我为义妹,然后前往东岳国和亲。”

“和亲?东岳国?为什么?”夏宇杰马上又起疑惑。

冷君柔稍作沉吟,不再隐瞒,将自己在东岳国的情况如实告知与他,想不到,皇姑姑还是死了,皇姑姑的命运,逃不过国师的预言,且如此悲惨。

冷睿渊,那个该死的负心汉,自己一定不会放过他,一定要拿下他的人头,血迹可怜的皇姑姑。

夏宇杰先是悲愤了一会,对冷君柔道,“皇姑姑的仇恨,我们一定会报,可是,我认为应该用别的方法,而非要你以身犯险。君柔,你先别急,这是我们从长计议,想个周全的办法。”

冷君柔又是沉吟一下,把自己的经历也坦白了出来。

夏宇杰则再一次震撼,当初,他早就觉得她经历不凡,也猜到她的夫家一定不简单,却万万料不到,会如此强大。

她的丈夫竟然是…古煊,她竟然曾经是东岳国的皇后!

三年前,他确实听闻过,东岳国发生极大的政变,原先的皇帝葬身火海,由兰陵王夺位而上。他还知道,新帝上位后,东岳国大不如以前,特别是最近,弄得民怨四起,原来,其中隐藏着这样的阴谋。

“娘亲的仇,或许可以再等,但尧儿等不及了,这次前往,情况确实很危险,结果怎样没人知晓,但我别无他法,不过我想,有你和银面帮我,有娘在天保佑,我会度过重重难关,救出尧儿。”冷君柔又道,俏脸仍相当凝重严肃。

不错,北夏国本就远远不及东岳国,加上政局才刚稳定,更是大大不宜与东岳国硬拼,君柔这个办法,也未尝不可。

夏宇杰于是不再劝阻,给予赞同,“好,表哥答应你,接下来你要怎样做,表哥都会全力支持。”

表哥…表哥…他这是承认自己的身份了吗?

冷君柔看着他,眼中发出迟疑且感动的神色。

夏宇杰回她一个怜爱的微笑,神情继而恢复严肃,“我终于明白夏铭泽的意思了,外公病还没好,确实只有他才能证实你的身份。可惜,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他大概想不到我和你的关系会这么好,别说你是真的皇室血脉,即便不是,我同样可以认你为义妹。有一点遗憾便是,根据目前的状况,我还无法将你的真实身份昭告天下。”

冷君柔摇了摇头,“诏不诏告天下并不重要,我们心里清楚就好,不管我将来会是什么身份,我都将继续代替娘亲对外公尽孝。”

夏宇杰欣然,更加心疼她,语气达到前所未有的坚定,“那就这么定了,我们不但要替皇姑姑报仇,不但要救回尧儿,还要让尧儿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既然古煊英年早逝,那就由尧儿接替掌管,届时有你辅助他,东岳国定会继续富强昌盛下去。”

夏宇杰这样的雄心壮志算很正常,可是,经历过这些那些之后,冷君柔不再奢望这样的尊容华贵,不想尧儿走上古煊那种看似至尊无敌,实则只有当事人才能体会间中悲酸的路。

这次的计划,她只希望能解决掉冷睿渊一家和把尧儿带回身边,至于东岳国,保得住的话,会让其他能者领导;要是保不住,自己也无能为力。

自己只是一个平凡人,要的是一份平静的生活,拯救天下苍生的责任,还是交给老天爷吧。

冷君柔想罢,做了一个深呼吸,暂且停止纠结,注意力回到老国王身上。

夏宇杰也跟着加入,随她一起融入亲情呈现当中…

接下来,夏宇杰依法对夏铭泽出于绞刑,夏铭泽到死也不肯供出众兄弟的尸体,只是偷偷告诉了夏宇涵和夏纪芙。

对夏宇涵和夏纪芙,夏宇杰终究不忍心,并没有对他们用刑,而是继续收押在天牢,准备过几年后等自己的势力稳固强大了,且看他们是否有悔改之心,再决定改为将他们软禁在别院里。

坏人已经处置,轮到对众功臣的行赏。首先,夏宇杰封岚妃为皇后,追封采璇的母亲为前皇后,采璇为长公主,这样,两大辅助大臣皆大欢喜。

其实,这样的安排,都是古煊建议,以致于,对这个文韬武略大的人才,夏宇杰打心里佩服、欣赏和器重,想招纳其在身边,继续为自己效劳,不惜给予大官,封为宰相。

古煊也不推辞,一口答应了。

然后,夏宇杰还在朝堂上公布认冷君柔为义妹,册封为明珠郡主,送往东岳国和亲,以维护两国友好关系。

对此,大家兴高采烈,纷纷给予赞许和支持。

唯独一个人,被这个出其不意的消息震撼得几乎抓狂崩溃,那就是…信任宰相,鹰也,即是古煊!

卷二:浴火重生 第四十五章:她总能把他气到

他心急如焚,好不容易熬到了早朝结束,一时情急便也顾不得其他,直接请夏宇杰留步,说有急事禀告。

夏宇杰大约猜到一些,不慌不忙,继续静坐龙椅上。

又是一阵子后,众臣总算全部散去,金碧辉煌的大殿里倏然寒凉下来,古煊不拐弯抹角,直接质问,“皇上刚才说要送夏雪去东岳国和亲,此话当真?”

“君无戏言,本皇都在朝堂上公布了,岂会作假!对了,爱卿,你得注意一下措辞,别随意称呼郡主的闺名。”夏宇杰仍旧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

古煊则更是气急败坏,连自称也改了,“她是我的女人,我喜欢怎么叫就怎么叫。”

夏宇杰对他的不守礼仪并没任何作想,就着他的话,继续警告提醒道,“你这句话也不能乱说。从今日起,明珠郡主会搬回宫中待嫁,至于她先前在你家居住,希望你能保密,总之,但凡任何与她有关的事,特别是你们两人的关系,都不准再说了明白吗?”

古煊一听这个消息,又宛如当头一棒,“搬回宫中?是你叫的吗?为什么事先不和我说?还有这些事,为何都不先跟我商量一下?”

古煊越说越气愤,不但横眉怒目,连声音也非常高亢,夏宇杰终于不高兴了,板起脸来,“鹰,不错,你的才华、智慧皆属上乘,是个优秀的人才,本皇深感佩服和欣赏,但并不代表本皇什么事都会和你说。这次肃清朝政的过程中,你大功不可没,本皇也自问没亏待你,直接提你为一品宰相,这是从没有过的荣誉,希望你能自制!”

自制?一品宰相?我呸!朕曾经身为东岳国一国之君的时候,你小子又算老几?古煊暗地里不屑地冷哼,继续辩驳,“好,不说我,那就说说夏雪,夏雪给了皇上多少帮助,皇上最清楚不过,可以说,倘若没有夏雪,就没有皇上如今的扬眉吐气和掌握实权!”

“你…放肆!”夏宇杰不由也叱喝出来,是的,自己当然清楚夏雪的功劳,可这些,不到他这个外人来说,他一个宰相而已,还是自己亲自赐封的,有什么资格这样说自己。

“我说的是事实。皇上要是真的感恩,就该让她留在北夏国,享受荣华富贵,而非逼她和亲,好达到皇上的私欲!先别说此去路途遥远,就说东岳国如今的情况,皇上做出这样的安排,不是要她去送死么!”古煊已急得理智渐失,对于什么君臣之礼早就抛诸脑后,“另外,夏雪的真实身份,皇上又否知晓,皇上要是知道她具体是谁,还会不会这般私欲熏心?”

看着愈发狂怒的古煊,夏宇杰心知再争辩下去,后果可能不堪设想,想起冷君柔的交代,于是道,“本皇当然知道,她是本皇的亲表妹,所以,本皇对她更加百般疼爱,对她提出的要求,也是鼎力支持!”

“她提出的要求?你是指…她亲自提出要去东岳国和亲?”古煊一怔,隐约明白怎么回事,待夏宇杰肯定应答后,彻底确定心中的猜想。

原来,这丫头所谓的那个条件竟是这样,她就下来的复仇计划,竟是以身犯险,深入虎穴!

该死,为什么每次都用这样的办法,她为何总是自个轻视自个践踏,仗着自己天生丽质的一副好皮囊胡来!

越想,古煊越加暴跳如雷,连辞别也不对夏宇杰说,刻不容缓地冲出殿外,赶回家去。

看着高大的身影箭一般地消失于自己的视线之外,夏宇杰眸色更加沉着与复杂,这个鹰,到底是个怎样的男人?他对君柔真有那么深爱?为了君柔,不顾一切?自己也身为男人,对岚妃同样有爱,但自己肯定,绝对做不到像他这样,为了一个女人,不惜以下犯上,做出随时能将这份荣华富贵毁掉的冲动行径。

夏宇杰在这边满腹揣摩,古煊则如风驰电掣,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家中,直达冷君柔的卧室,果然看到,她在收拾东西!

见到他出现,冷君柔俏脸一怔,但也不怎么意外,出其不意地道谢出来,“这段日子以来,谢谢你的照顾。”

这是她头一次对他道谢,但他感觉不到任何欢喜,胸口仍被浓浓怒火所充斥和占据,叱问,“是你主动跟夏宇杰请示前往东岳国和亲的?”

由于早知他曾是一个国家的皇帝,冷君柔对他直呼夏宇杰的名字并不感到惊诧,又是沉吟片刻后,颌首承认。

“为什么!你应该知道,你是我的人!”

冷君柔扯唇,给他一个别具深意的注视,目光移开,继续收拾东西。

古煊于是奔到她的跟前,握住她的手臂,气急败坏地低吼出来,“不准收拾,不准去和亲,知道不,我不准你离开!”

冷君柔依然一派淡然,转开话题,“对了,你上次说希望赵玉为你生儿育女,除了想刺激我,对赵玉有没有那么点好感?要是有,不如你把她收了吧。”

古煊一听,更是气恼咆哮,“荒谬!除了你,我不会娶任何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