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物的嗅觉总是最敏锐的,小貂仿佛听得懂白芷的话一般,朝着一个方向掠去。

北冥洛阴沉地看着那士兵拨开了墙角那一层比人还高的野草,“大胆,你这是要本殿钻狗洞?”这简直,比杀了他还让人难以接受!

“殿下,这是现下唯一的出路了!”那士兵昂着头,目光如炬。

“殿下,留得青山在,他日,殿下定可以挽回一切!”一旁的士兵极力的劝阻,“殿下,比起失去城池,二王子更想得到的是殿下您被俘的消息啊!”

果真,这句话让北冥洛浑身一震,恐怕,北冥晨更想听到的是他被敌军杀害的消息吧。

望着那漆黑的狗洞,洞外冷风瑟瑟作响,北冥洛紧紧握着拳头,那冒起的青筋看得出此刻他悲愤的心情,不,他绝不能落到熠国手里,否则二十几年来的努力,就将功亏一篑,而北冥晨那个小人,定不会放过这次机会唆使父王废了自己的王子之位。

抖了抖自己上衣的衣摆,北冥洛挺了挺胸,目光深沉,弯下腰来从那个小小的墙洞钻了出去。

另外几名士兵紧跟着北冥洛,当他们站起身时,一道银光闪过,一名士兵只觉得脖颈一痛,而后便浑身一麻,青紫色的血液涌上头部,心脏突然停止了跳动,整个人朝着前方栽倒过去。

众人一惊,北冥洛看着地上那青紫的面孔,脖颈处还有两个黝黑的牙洞,他中毒了?!方才那抹银色是怎么回事?

咻咻咻,三道金光在北冥洛弯腰的那一刹那从他的脸颊旁擦过,带起了一丝厉风,身后的三名士兵闷哼一声,便瞪大了眼睛望着不远处的一个人影,胸口皆是插着一支利箭,身子缓缓下坠。

“什么人?!”北冥洛立即伸手拔出了腰间的长剑,而后又是几道金光,身旁的士兵全部无一幸免。

那白色的马匹缓缓地从林中走出,马匹上的人儿带着淡笑,若不是她的手中还拿着一把金色长弓,只怕北冥洛不会觉得,眼前这个笑颜如花的人,就是方才的射箭之人。一只通体洁白的小貂立在那人的肩膀上,一对利齿对着北冥洛的方向,不善地龇着牙。

“北国王子原来,还有这喜好。”白芷瞥了瞥北冥洛身后的那个狗洞,看得他的脸一阵青一阵白。

“你…”正要挥剑想向,北冥洛突然不可思议地睁开了眼,“凤女?!”

怎么会是她?!一想到那军队旗帜上绣着的金色凤凰,难道,那是凤女的军队。

一条金色的长绳从白芷的手腕发出,一下便缠上了那愣住了的北冥洛的脖颈,稍微一用力,那尊贵的男子便立刻栽倒下来,往身边一带,北冥洛的身子便被拖到了白马蝎子的蹄下,染了一身的泥。

“为什么…”北冥洛挣扎地扯着脖子上那紧紧缠着的长绳,疑惑地望向马匹上的男装女子,他与她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如此针对于他。

为什么?白芷觉得有些好笑,她从未问过为什么,为什么她想过平静的生活,却要屡屡被有心人盯上。为什么沐瑾一出生就要带着恶毒的蛊毒,为什么想要和心爱之人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却要不断的被人破坏。

冷冰冰的脸庞,让北冥洛觉得,似乎和上一次见到白芷时,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那时候的白芷,一身金色的长裙,淡淡的表情好似世外之人,现在的白芷,冷冷的表情还带着隐隐的戾气,让人看了,不由得产生一股难以逾越的距离感。

“王子殿下,幸会。”白芷幽幽一笑,月色之下恍若妖冶的精灵,看得北冥洛心神一晃,只觉得脖间一丝冰冷,一支细小的银针扎在了他的穴位上。

白芷一把扯过那长绳,毫不怜惜地将昏死过去的北冥洛甩上马匹的后位,脚下一蹬,白色的骏马便迅速消失在林中。

“白姑娘…”承恩一赶来,便看见白芷的身后扑着一名男子,“这是…”

“战利品。”

哗啦一声,冰凉的湖水泼醒了那昏迷中的男子。北冥洛一睁开眼,便发现自己的身子僵硬无比,哐当哐当,双手被铁索捆绑在木架之上。

“嗯?”那冰凉的谁顺着干涸的唇流进了胸口,居然意外的寒冷。

“醒了?”毫无感情的声音响起,北冥洛这才循着那声音抬起头来,就看见一个纤细的背影立于篝火旁,手上把玩着一把烙铁,时不时发出吱吱的声音。自己,正置身于一个宽敞的地牢里,而这个地牢,竟只有他一个人。

承恩和承林两人站在白芷身后,不由得对望了一眼,难道凤主想要自己动手对付这个北国王子?

“你们,想要拿我来威胁我父王?”北冥洛一醒,便开门见山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他似乎丝毫不担心白芷对他用刑一般,或者换句话说,他已经自知是逃不过了。

“一半一半。”白芷将那烙铁扔回火中,走到北冥洛眼前,上下打量着他,看地北冥洛心中有些怪异,心扑通扑通跳了两下,毕竟,被这样一名绝色的佳人如此注视,任何一个男子都会觉得有些不自然。

北冥洛将头瞥向另一边,“你们,还是杀了我吧。”

承恩微微挑眉,这个王子居然不怕死?不由得仔细地打量木架上的男子一眼,恩,高大结实的身形,俊朗出众的五官带着一丝皇族的气质,倒还算一个铮铮的男儿。

“杀你?王子可是我们的贵客。”白芷那表情,带着一点无辜,让北冥洛不由得转过头,却听见白芷轻笑出声,“王子,为何这次,北国国师没有跟在你身边呢?”

如果那国师也在边城,那么她就可以省下许多功夫。

“哼,那个小人!”北冥洛一听白芷提起国师,立刻鄙夷地冷哼了一声,“心怀叵测。”

白芷立刻收起了笑脸,认真地观察着北冥洛的表情,他的眼中确实冒出了层层火花,看来,北国国师已经和这个王子决裂了,这对于她,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王子殿下,对你们的国师,了解多少?”白芷的语气有了一丝改变,她似乎,也憎恨着国师古纯,北冥洛瞬时想起,那日在四国盛会上,国师自作主张挟持凤女的事情。

但是老天有眼,那明德皇后并不是凤女。

难道说,现在真正的凤女想要找他算账?北冥洛沉吟一声,“关于国师,我了解的并不多。”他对于白芷,还是有一种崇敬的心情,也没有再自称为本殿,这样的语气让承恩和承林放下了戒心。

若能将北国王子拉想自己这边,双方合作,定能完成凤女的目的。

“说。”白芷往后退了一步,丹凤眼紧盯着眼前的男子,只见北冥洛的脸颊浮现出一丝不自然的红晕,不由得垂下了眼,“这个国师,是在几年前某一次皇族狩猎中,救了我父王一命。那时候的他表现出极大的神力,我父王惊叹,便封了他为国师。”

神力?白芷记得,这个国师古纯,还能和星云大师比划上几招,作为星云大师的师弟,自然有些本事,可是新宿不正,必要诛之!

“你知道异族吗?”听着北冥洛那无关重要的信息,承林忍不住插了句嘴。

只见木架上的男子警惕地望了那老人一眼,白芷立刻便知道他在顾忌什么。“王子殿下,这次我们的目的,不是你,而是你们的国师。”

“他千不该万不该,动了我的人,所以,我只要王子殿下的配合,助我拿下那阴险的国师!想必,王子也很乐意,除去心头一患?”白芷的眼中闪过一丝杀气,北冥洛捕捉到她口中所说的,“她的人?”是谁?

难道国师又瞒着他们北国王室,做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这次,居然还得罪了凤女?!简直是完全不把北国的江山社稷放在眼里!

他还一心想着若能得到凤女的帮助,北国定可以一统四国,如今,国师亲手将这个可能扼杀了。

“异族,凤女所说的,是国师麾下的那一支神秘的部下吧。”说起这些人,北冥洛打心底厌恶起来,他也亲眼见过那些毒蛇,虽然杀伤力极强,可是对于十分崇敬神祗的北国人来说,那是一种污秽的东西。

老人慢慢走到了白芷身边,他想听的清楚一些,才能知道这个北国王子有没有撒谎欺骗他们。

“凤女,不要去招惹那些人,那些污秽…”北冥洛想说,不要被那些污秽之人缠上,否则会破坏了凤女的神圣,可是他突然想起来,自己似乎就是被凤女虏来的。

承林倒是同意的点点头。

“这群人被国师养在一个极其隐秘的地方,连我的父王也不知道。”

听着北冥洛的话,承林微微摇了摇头,一无所获!他甚至连现在古纯在哪里都不知道。

看来,还是要依照凤女的计划行事。

“委屈王子要在此处多呆几日了。”白芷一个眼神,身后的承恩便上前,将手中的药丸毫无预警地塞进了北冥洛的嘴里。

只听哐当两声,白芷准确地斩断了束缚住他的绳索,“只要北国王将国师交出来,王子殿下便自由了。”

北冥洛只觉得浑身一软,承恩自然地将他扶住,把他带出了地牢。

“凤主,你真的要放过他?”承林觉得,此事不妥。

白芷的眼中闪过一道金光,她的计划有了一丝改变,只是这个改变是好是坏,还是要看北冥洛的表现。

而另一头,北国国王威严地坐于大殿之上,看着北冥晨呈上来的战报,脸色越发难看。

“三王子居然把麟国的三座城池都给丢了?!怎么会这样?”已经开始有大臣在窃窃私语起来。

“边城已破,不知道这个军队下一个目标,是哪里?”

“哼,今后我北国,要如何在四国中立足?!”

一句一句,综合起来,就是责怪三王子办事不利,把北国的颜面都给丢进了,丝毫没有人提起三王子至今下落不明的事情。

北冥晨心情无比舒畅,与对面的北国国师默契一望,心中升起一种大势在握的感觉。

就在这时,殿外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报——”

“速速呈上!”北国王大手一挥,夺过了那纸信件,打开来,脸色瞬时青黑。

宽厚的大掌重重的拍在了那铺满华丽兽皮的龙椅上,“是谁破了我北国城池?!”

那来报的士兵忽的一下跪了下来,“是,熠**师。”

熠**师?朝堂之上又发出了一阵窃窃私语。

“那,是谁虏获了我北国王子?”

那来报的士兵不由得咽了下口水,“是,熠**师。”声音越来越小。

北国王压抑住内心的震惊和不可置信,犀利的眼神射向一旁的国师,让古纯心中疑惑。“这熠**师,到底是什么人?!”

那来报的士兵眼睛一闭,“是,一名公公。”

公公?!北国王顿时睁大了眼睛,满脸的可不置信,那士兵顿时抬起头来,眼中没有任何的谎言,确实,白芷特意放出的消息,熠**师,便是熠王身边的一名得宠的小公公。

北国王不停地搓着手指,熠国的公公,那个年轻的熠王,竟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

“国师,你可认识那熠**师?”那语气,好似在考虑着什么一般。

古纯看着北国王手中的信件,上面,到底写了什么?

古纯阴沉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深深地看了一眼对面的北冥晨,“这,熠**师…”不,现在不能把那军师就是凤女的事情告诉北国王,否则,他不一定肯出兵与那凤军对抗。“确实是一名公公。”

“哼!”冷冷一哼,熠王那个毛头小子,居然敢如此与他北国作对,以为与麟国联手,就会是他们北国的对手吗?北国王站了起来,满身杀气,“国师,那批药,制出来了吗?”

古纯的眼中闪着光,正好与北冥晨那略带欣喜的目光碰撞在一起,“一切,早已准备就绪,就等着王上下令。”

“这熠**师要求本王用国师交换洛儿,着实是小看了我北国的实力。国师,立刻率领大军前往,围剿熠**队,将我国王子夺回来,给他们熠国一点颜色瞧瞧!”北国王以为,以熠国的实力,定不可能胜得过他北国的大军,国师,他还有大事要其去办,绝不能轻易交出去。

相信,那熠国的国师也没有那个胆子,动他们北国的王子分毫!

“父王,不如,由孩儿领兵,去把三弟救回来。”北冥晨往前跨一步,主动请缨。

北国王深吸了一口气,“嗯,此事,就交给晨儿你了。”

“是!”北冥晨微微抬起头来,眼角扫过一旁的国师,瞬时达成了协议。

救北冥洛?北冥晨笑得深意。

096】明争暗夺[文字版VIP]

熠国。

朝堂之上,满朝文武面面相窥,殿上的明黄色的男子那一身阴沉的气息,让所有人捏了把冷汗。

怎么会这样?北国王千里迢迢送来信函,居然开口就向我熠国要人,说什么我国居心不良,我**师虏了他北国王子,要我们火速交人,否则就要大军压城。

“哼,可恶的北国人,胡言乱语,还放言威胁!”一名武将忍不住哼了出来。

“明月将军掳了北国王子?”有另一种声音响起,“这,不就是说…”北国有把柄在我国手上?

“皇上,若明月将军真了掳了北国王子,想必他北国定不敢轻举妄动。”一名文臣站了出来,说出了心中所想。

东方烁的食指不停地扣着扶手,紧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敢轻举妄动怎么会传来这封威胁信?”那武将满脸的不赞同,殿上的男子终于淡淡地开了口,“明月将军,是否真的掳了北国王子?”

如果是这样,为何方顾之没有让人传来任何消息。还有信中所说的熠**师,似乎并不是指明月将军。

“末将这就派人去查。”那武将低头一行礼,转身大步跨了出去。

东方烁望着那离去的武将,若是方顾之真的拿下了北国王子,想必那北国王是料定他们熠国不敢动他,又或许,北国王根本不看重这个王子,如此一来,北国就有了攻打熠国的借口。

一切,只能等探子传回来消息再说了。

闷热的药窖中,摆满了一整个柜子的瓷瓶,古纯在北冥晨的面前取下了一个特别的瓷瓶,交于他手中,“殿下,这东西,可要好好保存。”

北冥晨小心地接过那个瓷瓶,眼中透露出一种别样的光彩,“国师,这一次,本殿要他北冥洛,有去无回。”

古纯看着离去的那得意的男子。笑得越发深沉。

“凤主,您真的决定,放弃此城?”承林苦口婆心地劝住着,他们好不容易拿下的北国边城,怎能就这么轻易放弃。

城墙之上,白芷凝望着远方,眼神深沉而悠远。

承恩有些看不明白,自从沐公子出事,白姑娘就好像换了一个人,只言片语,讲的全部是部署与计谋,其余的时间,都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里。

“此城无用。”简单的四个字,眼前的女子连头也没有转过来。

“可是…”承林刚要说什么,只见那绝美的容颜慢慢转过来,没有表情,却能让让心生畏惧,“凤主,老夫知道,沐公子的事情让您很难过,这个时候,才更需要…”

白芷微微垂下了眼,竟然在此刻笑了一下,“前辈,此城,我另有用途。”慢慢从承林身旁走过去,竟好似没有将他方才的话听进去一般。

果真,当白芷收到那封密报,立刻素手一挥,“撤兵!”

浩荡的军队很快撤离了边城,为首的女子转身看向和灰暗的边城城墙,不由得幽幽一笑,果真如她所料,北国王是不会如此轻易交出北国国师的,北冥晨已经率领大军前来救援,依她所知,这个北国二王子一向与三王子不合,怎会自动请缨前来救援,想必他是有另一番心思。

那个残杀麟国联城百姓的北冥晨,会如何看待这个完好无损的北国边城呢?想到此处,白芷不由得幽幽一笑,她可是很期待接下来会如何发展。

北冥洛双手被缚,立在前方的马匹上,眉头紧皱,好似不相信方才白芷与他所说的一般,父王居然不顾他的生死,派兵前来,而且领兵的还是那北冥晨,二王兄会有那么好心来救他?瞬时间,北冥洛心灰意冷,没想到在江山社稷面前,他区区一个王子,在父王面前竟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他一直以为,父王是最疼爱他的,只是没想到…

“放心,北国王是让他们来救你的。”白芷一瞥,便知道北冥洛在想什么,淡淡的一句话,让身旁的男子突然抬起头来,“救我?那怎么会让二王兄来。”

“应该,是你们国师的主意。”白芷那一脸的理所当然,让北冥洛心中一惊。对,凤女说的没错,国师与他早已心生芥蒂,他定是在这段日子里与二王兄攀上了关系,两人同流合污,想借此机会除掉自己。

身旁的男子越想越气,手上微微浮起的青筋没有逃过白芷的眼睛。

这一次,这个三王子定能与那北国国师彻底决裂,这就是她白芷想要的效果。

“白姑娘,我们要驻扎在望城?”看这行军的路线,为何白芷要选在望城?

承恩觉得,方才爷爷与白芷之间的气氛不太好,他想缓和一下这种情况,也想看看白芷有没有把方才的事情放在心里,因此才找了这么一个不算问题的问题。

微微点了点头,白芷突然靠近了承恩,在他耳旁轻声说道,“看紧他。”

顺着白芷的目光看去,承恩发现那北冥洛正低着头,表情凝重,好像在想些什么。

联城城墙之上,仅有几名士兵徘徊着,他们是方顾之留下的麟**队。被屠城后的联城,只是一个空壳子,由于望城的瘟疫未散,那些从望城逃出来的未被感染的百姓,还有望城里被医治好的百姓,已经被转移到了这里。

“将军,前方出现大批人马!”一名小兵急忙从城墙之上跑到了街道上,拉起那正在查看士兵伤势的麟国将军。

那将军大惊,“可是明月将军回来了?”身旁的两个小兵不由得顿了顿手中的动作,艼茗和艼若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喜悦。

方顾之离开时,将他们两个人留了下来。为了弥补自己的错误,艼茗和艼若毅然决定留下来帮助病弱的百姓,直到明月将军回来。

“回禀将军,是一支从未见过的军队。”那士兵将那红底金凤的旗帜描述出来,麟国将军浑身一震,这,不就是那支打败北**队的神秘队伍吗,一直以为那是友非敌,如今,他倒是不敢想下去了。看着那呆愣住的两人,将军对着身旁的士兵吩咐道,“保护两位殿下,随时准备护送出城!”

“火速联系明月将军!”丢下这么一句话,麟国将领便来到了城墙之上,看着远处浩浩荡荡朝着这里前进的军队,不由得捏了一把冷汗。

如今联城里只剩下一些手无寸铁的百姓,还有少量的麟国兵马,如果对方是敌人,他们岂不是只有束手就擒的份。

“弓箭手准备!”将军一声令下,却只听见寥寥的几声回应,转过头去,只看见几名脸上脏乱的士兵零零散散的站在城墙之上,他们,已经没有弓箭手了。

心中不由得开始祈祷,将军吞了下口水,很快,那支军队便来到了城门外。

“来者何人!”输人不输阵,将军挺了挺胸膛。

只见一名男子快马驰来,到城门下的时候居然一跃而起,快速攀附上凹凸不平的城墙,一下子便落到了那麟国将军的眼前。

只见那男子正要有所动作,那麟国将军突然瘫软了身子,他完了!这是他脑海中浮现出的第一句话。

承恩忍住心中的笑意,将袖中的一纸信函拿到了那将军眼前,“请将军过目。”

麟国将军好像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原来,不是来杀他的。不由得一阵尴尬,慢慢站起身来,小心地接过了那封信,打开一看,突然变了脸色。“不,万万不可!我,我城已经经不起折腾了。”

信中居然说,要借他们联城一用,与北国大军决一死战。

突然,手中的信件被另一股力道抽去,艼茗看着信中的内容,便抬起头来,目光灼灼的看着眼前的男子。

那男子一脸自信的笑容,出众俊朗的外表,挺拔的身子立在眼前,竟有一种从容不迫的气度。忽然,脑海中有副画面一闪而过,这个人,不就是当日在赞国边境救了自己的其中一人吗。“你们,是熠国的军队?”

承恩好奇地看着那年轻的小兵,清秀的外表,竟与他身后的小兵近乎一样。这两个孩子,好像在哪见过。“不,我们是凤军。”

凤军?那是什么军队?

“要借我们联城一用?可有多少把握?”身为一国皇子,他不能拿自己的百姓开玩笑。直到现在,艼茗终于有了一丝身为皇子的责任感。

“殿…不,不可以啊!”麟国将领一把夺过艼茗手中的信件,差一点就要脱口而出,生生忍住那句“殿下”,“联城如今这幅模样,已经不适合与北国开战了!”

艼茗和艼若望了望城里的街道,确实,如今的联城,已经千疮百孔,百姓们对于战争,已经十分的恐惧。

不远处的白芷静静的看着城墙上的动静,看来,联城的将领似乎不同意。

“哼,胆小之辈。”北冥洛自然也猜到对方是不敢再与北国开战,不由得鄙夷地冷哼了一声。

承恩轻叹一口气,“既然这样…”慢慢转过身去,那将领以为承恩就要放弃,提着的心刚要放下,突然一阵厉风袭来,一把冰凉的匕首便架在了那将军的脖颈上,“既然如此,我等只能强取了。”

“恩公,手下留情!”艼茗立马伸出手去大喊。

恩公?承恩疑惑地看向那个少年,“啊!是你!”少年身后的那士兵突然一声喊道,“你就是那个救了我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