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什么,我陪你。”从没有过的溺宠语气,被那狭长的凤眼一眯,水潋滟感觉整个人都融化了。

“我要看月亮,你陪我!”跳下他的膝头,一拉他的手就往外奔去。

“啊~”标准的乐极生悲,只顾着望着爱郎,根本没留意脚下,伸脚一踢,直接绊住凳角,身体一个前冲,四肢挥舞着往地上倒去。

“小心些!”一双铁臂稳稳的搂住她的腰,将她带进自己安全的怀抱。

刚刚从摔倒的危险中解脱出来的水潋滟,还没有来得及对心爱的人表示感谢,就被他一把推开自己的身体。

茫然的看着修长的身体踉跄的走到床边,左手扶着床沿,右手在唇边轻巧的一抹,猛喘了两口气之后,脸上再次浮现她熟悉的温柔,“好,我陪你去看月亮。”伸手牵向她停在空中的皓腕。

“你有什么瞒着我?”再是意乱情迷,她又怎么会看不出,刚才他故意推开自己,就是要隐藏那放在身后的右手。

“没有,可能酒喝多了,有些晕。”摇摇头,脸上的柔情不变。

沉下脸,她的心头开始浮现一丝不安定的感觉,“把你的右手伸出来!”

缓缓的伸出右手,萤白干燥,没有任何不妥的地方,让她皱起了眉,难道自己真的看错了?

将小手放进他的掌心,轻快的打开房门,清新的空气迎面扑来,带着阵阵寒意。

“啊,地上有冰!”水潋滟一声轻呼,身体不自主的向地上倒去,身旁的人闻言急急拉着她的身体。

而这一次,显然他有些力不从心,身体被水潋滟下滑的力量一带,整个人扑在她的身上。

“扑!”水潋滟正想挣扎起身,点点红色,带着腥气,从殷彤焰的口中喷出,喷上她雪白的面颊,落在雪地中,若朵朵梅花,刺眼夺目。

“彤焰!彤焰!”疯狂的扑在他身上,将他抱进怀抱,看着他唇角不断涌出的血,不停的拿衣袖擦着,只是怎么也阻止不了越来越多涌出的血,苍白的脸上又一次浮现出了淡淡的金色。

用力的抬起手,轻轻拭着她脸上的血迹,努力的挤出一丝强笑,“对不起,弄脏了你。”

拼命的摇着头,晃出一滴滴的眼泪,“彤焰,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告诉我。”

“潋滟,听我说。”用力的喘着气,一只手紧紧握住她,“我若是死了,千万别发丧,马上打着回国的旗号回‘晨阳’,进了‘晨阳’地界,再说我突然重病,知道么?一定要记得。”

“不,你不要吓我,不要说这样的话。”为什么,为什么那血一直不停,她的手抖着,天老为何这么残忍,幸福刚刚降临,还没有来得及抓住,就此溜走么?

“那老家伙根本就没打算放过我,从开始所谓的联姻,就不过是打发我离开‘晨阳’的借口,早在‘晨阳’,他就在我的饮食中下了慢性毒,而这毒药,在我出了‘晨阳’后因为没有解药控制而开始蔓延,我一直在努力控制,希望能在完成联姻后迅速赶回‘晨阳’,这老匹夫,弄死我的同时,还想让‘苍露’背上暗害‘晨阳’太子之名,好行发兵之实,一箭双雕,所以,你一定不能将我死在‘苍露’的消息露出去,知道么?”几声咳嗽,又是点点梅花溅落。

“你别再说了,我现在就去喊大夫,你不会有事的。”匆忙的站起身,却被他扯住了手腕,“这个毒是皇家秘药,我已经拖了数个月,没有治的,我只想告诉你,不要再生我的气,当初赶你走,只是不想你被我拖累,因为我知道,我活不长了。”

恍如晴天霹雳,终于明白他当初的苦衷,他不想拖累自己,不让自己知道,只因为宁愿让自己恨,抱着对自己的思念独自踏上黄泉路,也不要自己伤心难过,而自己,在离开后,多少次和他人的缠绵缱绻,想到他,也不过是暗恨在心,多少个夜晚,他在压抑着毒药的侵蚀思念着自己,而自己呢?

为什么,他的一生如此不幸,从来没有幸福,没有快乐,唯一爱上的自己却要狠心赶离,当一切冰释前嫌,云消雾散之时,当爱人回归之时,却要残忍的带走他的生命?

“你不会死,我一定要想办法救你,我们的生活还没有开始,老天不会这么残忍,我要给你安定平静的生活,知道吗?不许提死。”刺眼的红,刺眼的笑容,今日是自己与他的新婚之夜啊,强忍着泪水,握紧他的手,让他知道自己的决心。

“我永远在你身边,知道么,那玉,不许拿下来,我要在离你心口最近的地方。”眼神游移,望向高高的天幕,“我会一直保护你,做守护你的星星。”脸上,是餍足的笑。

“不要,我不要。”有些狂乱的摇着头,“你说保护我,我要你在身边永远保护我,不要说什么留给东西在我身边,让我思念一生,你太残忍,我不要这样的守护。”

“就这样,你的怀抱,好温暖,让我靠靠。”俊秀的脸依恋的蹭在她的肩窝,轻轻的呼吸着,“我也好希望,好希望能永远守护在你身边,展开羽翼为你遮挡一切风雨,不让任何觊觎你的人伤害你,不让任何男人有机会得到你,想陪你笑傲山林,想陪你浪迹天涯,想陪你指点江山,可我真的做不到了,潋滟,忘记我,我不想你伤心,知道吗?”

颤抖的唇轻轻印上她的脸,细细的啄着,“今天是新婚之夜,你应该笑的,我喜欢看你的笑,曾经想过,要让你成为最美的新娘,本以为一切都是我的奢求,可惜,我还是没能给你一个美好的洞房之夜,对不起,若有来生,我陪给你好不好?不要生我的气,不要为我伤心。”

点点泪花簌簌而下,打在他的脸上,“彤焰,你就真的忍心抛下我?我不要你只留给我一夜的温存,我们还没有洞房呢,我要你坚持,一定要坚持,我不会让你离开我。”

气息越来越不稳,他却依旧开心的笑着,“洞房之夜是我欠你的,下辈子,下下辈子,无数个辈子我慢慢还你,还有,为你画莲花,为你题字,陪你看月亮,对不起,上次那张画被我弄脏了,没有洞房也好,我的人也脏,来生,我一定给你个干干净净的身子。”

“彤焰!”一声悲啼出口,捂上他的唇,拭着暗红色的血,“不要贬低自己,你是最纯净的。”

轻轻握上她的手,抽走她手中的帕子,“我突然想通了,不要为我报仇,你的安危最重要,这个,就留在我身边,让它一直陪着我吧。”

“不哭,老天很眷顾我了,在我生命的最后一刻,让你回到我的身边,你终是我的妻了,我这一生,为了生存,苦苦挣扎,我真的做对了,因为,我等到了你,我的水莲花。。。”慢慢的拭着她腮边的泪,发自内心的笑容灿烂却伤感,漂亮的凤眼慢慢合上,拭泪的手突然在她脸侧定格,最终无力的垂下。

“彤焰!”撕心裂肺的悲鸣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房内炙热的蜡烛淌下一串串泪珠,屋外的雪地上,两袭红袍凄艳哀惋。

正文 第一百章 山谷寻药

更新时间:2008-10-7 18:07:09 本章字数:3601

“行了,没死都被你哭死了!”冰白的人影嘴角一抽,看着床边哭的抽抽搭搭的女人没好气的出声。

“扉雪,求求你,一定要救他,我求求你。”抬起希冀的眼,扯住他的袖子,“我知道你的本事,你一定有能力的。”

轻叹一口气,任她揪着自己的袖子,“我是‘医仙’,不是神仙,他的毒,早在十个月前就发作了,是他自己强行用内力压住毒性,若是毒发之初,我还有些办法,如今他妄用内力,毒性早已侵入心脉,我连拖都无法确定能拖上几日。”

慢慢的松开手,转身看向床上面若白纸的人,连扉雪都这么说了,那只怕除了神仙,真的再无人可以救了,难道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死么?

轻轻握着他毫无知觉的手,那个在自己涉世之初给自己温暖的男人,让自己明白人世险恶的男子,数度救自己于危难的昂藏之躯,自己就甘心如此看着他气息消散吗?

“你若真的要救他,我就赌上一把,回我当初的地方,也许在那雪谷之中,我能找到救命的解药,只是来回最少十日,而以他现在的状况,一定撑不住三日。”冰白的指按着她的双肩。

这说了和没说有什么差别,十日来回,三日之命,水潋滟再也想不出任何办法,只是牵起殷彤焰的手放至唇边,轻轻一吻,爱怜的为他掖好被角。

“你去,我想办法护住他的心脉,只是,我不能确定一定能撑住七日。”紧皱的眉,岚慢慢的开口。

“我留下,试试!”简短开口的,是一旁的颜暮衣。

“一百两银子,回来给钱。”说话的,是推门而入的段枫遥,端着一盘热气腾腾的糕点,“吃点东西上路,不然你死在路上,谁给我银子。”

吸吸鼻子,望着灯下一个个俊挺的容颜,自己何得何能,换得如此真心相伴:“谢谢你们!”一一抱上他们伟岸的身躯,擦干泪水的眼眸中闪烁着坚定:“我一定会把解药带回来。”

为了不辜负彤焰曾经的深情,为了不辜负如许男儿的付出,再多艰难,自己一定要把药带回来。

大氅批上她的娇躯:“没有我们照顾,你自己一切路上小心。”

用力的点点头,挽起扉雪的手,“我们走!”

清冷的官道上,没有一个人影,有的,只是凛冽的寒风呼啸而过,卷起地上积雪,轻扬天际。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踏破寂静,如阵阵战鼓敲在人的心上,由远而近,雪花迷离间,黑色的马匹如狂风略过,马上,是一白一红的两道人影。

“扉雪,冷么?”飞速的疾驰中,片片雪花打上脸打进口中,水潋滟努力的开口,突然明白,他开始说的看不见,无法掌控马匹而要求坐在前面,可他挺直的身躯,替自己将大片的寒冷挡住,扯过大氅,将两人一同包裹,这温暖的天地,是属于他们两人的。

四日的奔走,两人根本未曾休息,不过一两个时辰的小憩,其余时间都在马杯上度过,终于,比预计的五日提前了一日达到了‘清梦山’。

“扉雪,你所说的解药在哪里?”望着眼前一片花山草海,阵阵药香,那是扉雪曾经精心栽培的奇药,为了对自己的一句承诺,淡漠如冰的男子随自己入红尘,再回到这里,当初月下那个清冷无言之人,如今却已是怀抱中的温暖。

“这里的都不是,他的命,也许只有传说中的‘幻影琉璃’才有可能有救,这个东西应该在后山的崖下,只是当初遇到之时,因为无用,我没有采来,如今,只能再探一次。”

“后山?”一扯他的手,“后山什么地方,我们走!”

“别急,我拿东西。”匆匆进屋,再出门,手上已经多了一捆麻绳和一双银色的手套。

水潋滟探出头,眼前是一片平整光滑的峭壁,一眼望不到底,几朵白云在峭壁间游荡,只这一眼,她的脑袋便是一晕。

一旁的滕扉雪早已将麻绳绑死在树上,对着她沉声道,“我一个人下去,你在这看着。”

“不行!”迅速的否决了他的提议,水潋滟认真道:“我不放心你一个人,你看不到,若是碰上什么意外怎么办?我要和你一起下去。”

“这里我以前常走,没事,你担心什么。”

“不,我就要和你一起下去,说不定有什么毒蛇猛兽的,有危险,死也要死在一起!”坚决不同意他的说法,固执的有些不讲理。

沉默半晌,他一蹲身子,“上来!”

望望深不见底的悬崖,看看他消瘦的身体,水潋滟有些于心不忍,“我背你!”

一句话似乎有些触怒了他,“闭嘴,上不上来,不上来我就自己下去了。”

无声中轻轻的将身体伏上他的背,“抱紧点,我可不想下去捞你的尸体。”一句话,让她紧了紧圈在他腰间的腿。

果然扉雪的话没错,即使看不到,但是绳索在他手中一点点滑落,轻巧的蹬着崖壁,不放过任何一丝有可能的缝隙,水潋滟开始慢慢放下悬在嗓子口的心。

就在两人滑到一半之时,突然,崖壁一个猛烈的抖动,绳索开始不停的乱晃,让始料未及的水潋滟手一松,从扉雪的背上滚落。

“啊~~”突然身体的临空让她大叫出声,下坠的力量已经无法控制。

一只手突然抓上她乱挥的爪子,拉住了她整个悬在空中的身体,另外一只手,死死的抓着依然晃动的绳索,支撑着两个人的身体。

“叫你抓紧,你在干什么?”冰白的脸已经涨的通红,颈旁的青筋跳了出来,咬着牙,从齿缝中一个个字挤出来。

“这,这是怎么回事?”努力的用脚够着依然晃悠的绳索,当一只手终于抓上那唯一的救命稻草后,她紧张的问着大松了一口气的滕扉雪。

“不知道!”丢给她干脆的三个字,雪白的身影下滑,从身后罩上她,“抓不住,就抱着我。”

乖巧的抱上他的身体,整个人紧紧的攀在他的身体上,英俊的脸近在咫尺,细致的皮肤上看不到一个毛孔,水潋滟调皮的在他脸上巡视着,希望能找到一点点瑕疵的地方,不过看来她注定要失望了。

入鬓斜眉,挺直的鼻梁,深邃的轮廓,朦胧的眼,无一不是完整的象征,即使看不见,却不失他任何风采,只有那冰白的唇,不知道何时才有红润的色泽。

忍不住的欺上,含住一点冰白,猛的一吸。

抓着绳索的手一晃,两人又一次不住的在空中晃动,水潋滟的偷香就此被打住,“你干什么?淫女!”

反应过来的水潋滟这才发现自己做了什么,低头不语,埋首在他的肩头,想起自己刚才的冲动,不由偷笑。

没有说话,雪白的人影又一次加快了手上的动作,飞快的滑落着。。。

更加猛烈的一阵晃动,仿佛整座山都在抖动,两人已经有如狂风中挣扎在枝头的最后两片枯叶。

扉雪的手已数次被甩开,但他一直在试图努力的将被甩开的手又一次紧抓回绳索上,一次次,甩开,抓住,再甩开,再抓住。。。

山腹中的抖动越来越强,水潋滟被强烈的晃动直接抛飞出去,这一次,滕扉雪再无力拉住她。。。

身体不段的下坠,耳边传来的是呼呼的风声,“彤焰,只怕这一次,我要在黄泉路上先等你了。”脸上露出平静的笑,任身体跌落,恍惚间,一道白色的身影从上扑下,紧紧抱住她,脑海中只来得及划过三个字——滕扉雪。

“要死一起死!”熟悉的声音传进耳畔,再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无边的黑暗包裹住了她。

阵阵麻痒拂过颈项,随后是胸口一凉,身体被人抱起,凉意从胸口到肩膀再到手臂,灵巧的手小心的转到她的腰后,拉扯着兜衣的系带。

谁在脱我的衣服?意识渐渐清醒,微微张开眼,却被强烈的光刺激的再次闭上,而那手指的感觉在这一刻再次降临。

指尖在亵裤边徘徊,显示着主人斗争的内心。

水潋滟悄悄睁开眼,入眼的,是男子精瘦的身体,莹白如玉的胸膛上两点殷红就在眼前晃动,漂亮的胸线一路向下,从身体的触感上,她很肯定,扉雪一定是全身赤裸,至于为什么这么肯定他下半身也什么都没,因为她很不巧的瞟见了丢在一旁正在晾晒的衣裤。

不敢移动身体,只是睁着大眼,假装自己仍然昏迷,看着他一点点涨涨的脸,直到红的快滴出血,放在自己腰间的手一直未动,第一次,发现他的手再不若以往的冰冷,点点热气让她很容易的判断出他的手指位置。

“好冷~”嘴巴似乎是无意识的逸出一点呻吟,身体往他的怀抱缩着,还很给面子的一个颤抖。

停在腰间的手终于动了,狠狠的一咬下唇,猛的一扯,水潋滟只感到身下一凉,随后整个人被一个温暖覆上。

正文 第一百零一章 幻影琉璃

更新时间:2008-10-7 18:07:09 本章字数:3408

轻咛一声,似乎无意识的在他怀中一个转身,却发现他的手正围在自己丰盈之下,柔嫩的胸线正擦着他的手臂,有些不安的扭动下身体,想摆脱这诱人的暧昧,却猛的在雪臀间感觉到一点火烫,而那一点,却将她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到了那里。

似乎想要和她保持距离,身后的火烫在小心翼翼的撤离,同样尴尬却要硬装昏迷的她似乎也想要逃离,只能在他的怀抱中再次翻身,换回了埋首胸膛的姿势。

两点殷红在她的眼前,随着胸膛的起伏,在眼前跳动,近到只要轻轻一撅嘴,就能将它含进口中,立即再度闭上眼,如此美人风景,再看下去,她不能保证自己会不会伸出舌头将它卷进口中。

“醒都醒了,别装了!”笑声从头顶传来,让她的身体一僵,再不好意思装下去。

“你怎么知道的?”反正都被揭穿了,干脆正大光明的蹭上他的胸口,细致的肌肤触感真好。

“我是大夫,若是你的脉象变化都不知道,不是白活了,何况,你的心跳的那么快,是人都感觉到了。”胳膊一动,紧了紧贴在她胸沿下的手。

“是你先扒光人家的!”这一次,总不是自己的的问题吧,是他扒光了自己的衣服,又把自己抱在怀里的,他总没有借口说自己是淫女了吧。

“你掉在水里,怕湿衣服冷病了你,才脱你衣服的,是你自己一直在装昏迷,还故意在我身上翻来翻去,若是摸够了,你就起来,淫荡的女人!”淡淡的声音,又一次打击到她的心灵,为什么怎么说,自己都是那个做坏事的人?估计在他心中,自己的头上已经被插上了淫女的标签。

不服气的伸手戳着他的胸膛,“我就淫女怎么的?你不是还和我这个淫女生死与共么?你不是对着我这个淫女还有反应么?你不是搂着我这个淫女还挺舒服的么?”看着他一楞一楞的表情,想起人家最后一刻放开绳索和自己同死的决心,再憋气也只能忍了。

有些闷闷的起身,扯过地上的衣服套上身,开始打量周围。

奇怪的山谷中,一边是茂盛的绿色,满是奇花异草,生机昂然,一边则是冰天雪地,闪烁着点点寒光,一边是春色满园,一边是寒冬飘雪,中间,仅仅相隔一个碧绿的小湖,两边,却是风景两重天。

一把扯起依然慢丝条理整理衣衫的滕扉雪,满脸的兴奋,“扉雪,这里好美哦,我们这边温暖如春,对面却是有如严冬,就这么几步的距离,居然变化这么大,要是能永远住在这里就好了。”

不紧不慢的拉拉衣袍的下摆,扯扯衣袖,“你还找不找‘幻影琉璃’了?”

一语惊醒蹦蹦跳跳的人,一拽他的衣服,“在哪?什么样的?”急切的四下张望,只可惜,光知道名字,对东西的长相却是一无所知。

“你看看对面崖壁上,有没有一块掌心大小如镜子一样光滑的东西。”

张望了半天,无奈的转回脸,“对面的东西全是冰般透明闪亮,还有其他的特质么?”

低头沉吟半晌:“我当初也是无意中摸索到的,入手感觉是温润,不同于冰的那种刺寒,其他特质,我也不知道。”

拍拍他的手,“行,有你这句话就够了,我去把那边壁上的冰都摸个遍。”挽起衣袖,话中是满满的自信。

小手被他反手握住,“我也去,毕竟,当初是我摸到的,抓紧时间。”不容她甩开自己的手,将她的柔荑握在手中,向着对岸的方向行去。

刚刚踏上这银色的天地,一股寒气沁入心骨,不自禁的一个哆嗦,裹紧身上的衣裙,小小的巴掌在冰封的崖壁上摸索起来。

刚一触及山壁,冰冷的感觉顺着手掌直接蜿蜒而上,侵入手腕,瞬间连手臂都是一阵痛麻。

“这是万载玄冰,别硬撑,冷了,就歇歇。”似乎感觉到了她的不适应,抓下她的小手,自己却是一刻不停的摸着。

两人抗着侵蚀的寒气,用心中的勇气坚持着,才不过短短盏茶工夫,水潋滟的唇已经情不自禁的抖了起来。

扯下她已经发麻的手,一言不发的直接贴上自己的胸膛,用力的按住她的挣扎:“暖了就继续找。”冷冷的话语却让她直接冷静下来,这个时候,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咬牙忍住心中的激动,汲取着他身上的温暖,那被暖透的,不仅仅是冻僵的手掌。

一件衣服从后面直接裹上她的身体,热气袭上后背,百色的衣带直接在她的身前扣上,“我找上面,你找下面,从左到右!”

没有任何反驳,这个时候任何争执都是浪费时间,顺从的在他身前,将身体紧紧的靠着他,两人之间的体温在紧贴处流转,尽量将温度传给对方。

盏茶工夫过去,两个人都有些情不自禁的抖动,但是结果还是一无所获,水潋滟都有些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手麻了,即使摸到了也被放过了。

“你,先,先回去,我,我再坚持下。”声音已经有了忍不住的抖动,滕扉雪开始对她下着命令。

“再,再冷,也没你那,那张脸,冷,冷。”没想到自己居然还有开玩笑的心情,“再一盏茶,坚,坚持,持不住,我,我们,就,就回去。”

在数次坚持,连腿都开始抽筋的时候,两人终于放弃坚持,爬回对岸,开始休整。

“我们摸了多少地方?”终于缓过气的滕扉雪,伸手摸摸的她的小手,感觉不再冰冷后,终于开口询问。

“不到崖面的百分之一。”有些泄气的出口,这么摸下去,只怕‘幻影琉璃’还没摸到,自己两人已经冻死了,再不就是赶不及归程。

冰白的唇一拉,显然对这个答案也非常不满意,低头沉声不语,而水潋滟的目光,就这么傻傻的盯着沉思的人。

“我当初是站着在胸口的位置摸到的,那么,太高或者太低的位置,可以排除,我们只摸中间。”手指一直在胸前比画着,显然在回忆当初。

点点头,牵起他的手,两人再一次冲进那寒冷的世界。

又一次的配合默契,每当她停下手中动作,灵敏的他会直接将她的手贴上自己温暖的胸膛,水潋滟已经记不得是多少次,自己的手在他的温暖下复苏,也记不得多少次,两人从冰冷中狼狈爬回,又再次从温暖中冲进。

一丝阳光打在冰面上,立时将崖壁一角射的晶莹剔透,水潋滟仰头望望,太阳已经西斜,再要不了多少时辰只怕就要落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