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要你的命,你来会很危险的。”心中有些苦涩,这能比吗?彤焰是自己的丈夫,暮衣与他数年侍卫之情,扉雪对他有救命之恩,可他们与湮寒不过泛泛之交,冒这么大危险来,又何必?话她说不出口,却又不想去思考他来的理由。

“要我的命不过是拿你当猴子玩,你杀不了我,自然她就有理由杀了医仙和颜壮士,你若杀了我,你是‘苍露’的罪臣,她再想办法杀了你,自然就能立下大功,成为王位的不二人选,她不会放过你的。”说到底,还是担心她。

“你为她挟持我,她不但不感激,还口口声声要你的命,你当她是姐姐,可她呢?”在莫紫汐的眼中,难道皇位真的这么重要?可她难道真的不知道,若她不走,女皇最后的继承人依然是意属她的。

“最是无情帝王家,难道你没听过吗?只是她真的错了,她只要有能力治理好这个国家,皇位我可以拱手相让,对她来说梦寐以求的东西,却知束缚了我多少?连普通人最平凡的幸福,我都没有资格去追求。”笑的有些惨然,让水潋滟心中同样涩涩的,自己又怎么会不明白湮寒话中什么意思,开不了口安慰他,也无法安慰,一切,就这么永远埋在彼此心中吧。

有些刻意的钻进殷彤焰的怀抱,抹去心头难受的滋味,“我们偷偷进宫见女皇吧,委屈你们两个,就连联盟这么大的事,都弄的象是做贼般。”

新盖的印章油墨未干,鲜艳的刺人眼睛,女皇含笑看着面前的水潋滟,“闲王爷,朕这‘幻月’王宫对你来说,倒如自己家般,直来直往。”

被说的汗颜的水潋滟,只得低垂着头,有些不好意思,自己上次闯皇宫,已经十分无礼,这一次,还带着两个国家的最高领导人再次夜闯,即使是有天大的理由,也会让别人脸上挂不住,“潋滟无礼,现在三国联盟,您也是我的皇上,皇上责罚潋滟吧。”自己和彤焰、湮寒太随便,随便到早没有了君臣之别,而此刻,对于突然多出来的主上,潋滟可不敢再随意放肆。

呵呵一笑,威严的脸上却有几分慈爱之色,“闲王爷,你这可让朕如何罚得下手,刚刚联盟,便对功臣处罚,纵然你受得,朕也要考虑莫君上和殷殿下的面子不是么?”没有丝毫帝王架子的女皇,让水潋滟心中油然升起一种亲近之感,心中却早已对这个皇帝佩服到了极点,这女皇欧阳晴执政三十载,一直能保持着四国各踞一方的势力不被打破,其能力可见一斑,自己相处过的殷溯天、莫凤亭又有哪一个是等闲之辈?若不是因为自己的横空出世,让‘苍露’和‘晨阳’有了联合的机会,若不是因为颜家和莫紫汐的行为让两国兵临城下,她又怎么会这么容易的选择联盟?

“虽然说是三国联盟,但是你身兼‘苍露’闲王和‘晨阳’太子妃二职,为他们尽心尽力那是自然,别说朕有所隐忧,朕还真的挺担心,你只顾着他们,而对我‘幻月’有失偏颇。”女皇越是笑的开怀,水潋滟心中就越是觉得怪异。

口中却是恭恭敬敬,“您是王,自然是潋滟效忠的对象,潋滟身为三国之臣,定然不敢失了公允,女皇有任何吩咐,也尽管差遣潋滟。”不知道她突然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心中不停的闪现着各种念头。

“朕既然要你办事,却也不得不给你些好处,省得说我‘幻月’不如他们亲近,你说可好?”笑容更大,水潋滟的充满疑惑的眼睛也越来越大。

“你敢夜闯皇宫,只为救心上人,你敢威胁朕,却是拿着我整个国家的安危,你还敢当着朕的面力求联盟,既为‘苍露’和‘晨阳’扫除了隐在的敌人,让我无法与‘扶风’联盟而与你们抗衡,同时又将‘扶风’逼到了最后的绝境,如此胆色,如此机智,若是朕的孩子中有一人能如此出色,朕就真的可以说百年无憾了。”慢丝条理的分析,却让水潋滟越来越无地自容,“你直接找上朕,无非是想直接捏住颜家,让莫紫汐再无后盾,反过来,本来是你最大的敌人,却能成为你最大的帮助,只这一个做法,便让朕看见你同时用出了瞒天过海,围魏救赵,借刀杀人,釜底抽薪,确实厉害啊厉害。”

低垂着眼睑后是一闪而过的得意,心中暗道,何止啊,还有擒贼擒王,只是这话,只能咽在肚子里,断不敢放肆的说出来。

“水潋滟,若是他日‘幻月’遭受危机,你会不会如同象为他们一样保卫我国家百姓?”脸色一整,欧阳晴没有任何表情的看着水潋滟,眼睛没有放过她任何的表情。

一抬脸,让女皇看见自己眼中的认真,“在潋滟心中,只知百姓,天下黎民本为一家,只要是百姓受到涂炭,潋滟一定誓死保卫。”好厉害的女皇,现在就在要求自己承诺,可惜自己若说的比对‘苍露’‘晨阳’更好,根本骗不过她,若说比不上其他二国,则她定然不高兴,现在只拿百姓说事,只要是一位爱民的皇帝,对这个话都应该是满意的。

“水潋滟,记得你说的话,我现在封你做个‘护国公主’,收你为义女,你可愿意?”笑咪咪的看着突然僵住的水潋滟。

好奸诈的皇帝,心中一叹,这分明是怕自己不尽力,给个这么大的甜头,直接被认为女儿,地位不在三军元帅,辅政大臣,太子妃和圣女之下,他日若有什么灾难,自己定然不能坐视,更不敢偏颇,而同时,一句女儿,彤焰成了她的女婿,而湮寒的辈分,又更小了一辈,三国之中,论资历,她倒转眼最大。

“我收我的女儿,和他们无关,你不必担心辈分问题,这次事情一完结,朕便昭告天下,而现在,朕将自己手中栽培的隐秘势力交给你掌管,也算是对你的信任,你可接受?”还没等水潋滟开口,直接将她的担忧堵回了嘴巴里,哪里还有理由去推辞?

“谢母皇!儿臣一定不辜负母皇的重托,尽心为‘幻月’。”心头苦笑,脸上却是灿若春花。

“朕交给你的,就是你现在最想要的,颜家势力,从今天起,你就是他们最高的领导者,他们的任何决策和行为,都必须有你的命令。”一拍掌,女皇身后的阴影处转出一个人,水潋滟定睛一看,不是自己恨的牙痒痒的名义上的岳母大人颜冰昙又是谁。

对她实在提不起任何好感,水潋滟只是冷冷的讽刺一笑,“岳母大人,又见面了。”看着她不停变化表情的脸,心中就是一阵憋闷。

“颜冰昙,颜家私下接触他国叛臣,进入他国绑架,你们的行为不但差点给朕带来杀身之祸,同时险些害了整个国家,本来以朕的想法,你们任意妄为,已经不将朕放在眼中,本该直接解散颜家,但念在这么多年,你们忠心耿耿的份上,朕想听听你的解释,为什么这么做?”一声重哼,往日跋扈的颜冰昙却是一声不吭直直跪倒。

“属下曾经在两年前接触过闲王殿下,因为那句谒语,属下想替皇上留住闲王殿下,为我‘幻月’效力,却被闲王殿下数次逃脱,随后属下各方打听,却发现闲王殿下势力日大,深恐谒语成真,她会成为毁掉‘幻月’的人,所以在莫紫汐找上属下时,属下一口答应与其合作,只为了取闲王性命。”跪在女皇面前,她真的老实了,一点没敢隐瞒。

“谒语,荒谬!”重重的一拍龙头扶手,“若是国家安定,百姓和乐,一个女子怎能动我国之根本?”盛怒之言,让地上的人唯唯诺诺,“可如今,偏偏就是因为你的执意,将国家推向了战争的边缘。”

“属下该死!”没有想到自己的行为会有如此的后果,颜冰昙大惊失色。

“死又有何用?如何补救才是上策。”一挥手,“现在她已经是朕亲封的‘护国公主’,朕的义女,以后你全部听她指挥,再不得有任何如此放肆的行为,你可愿意?”

“属下愿意!”

立即掉转身体对着水潋滟一个重重的磕头,“属下见过公主殿下,一切听由公主殿下吩咐。”

水潋滟没有阻拦她的动作,而是直接受了她一拜,冷冷的看着她,“颜冰昙,虽然你是我的岳母,但是这一跪我却收了,只为那因你的过错现在依然生死不明的暮衣!”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五章 暮衣之伤

更新时间:2008-10-7 18:07:23 本章字数:4564

“我要去幸城!”这是水潋滟面对已经对自己为命是从的颜冰昙下的第一个命令,前提是在打听到她确实连暮衣生死都不管而直接交给了莫紫汐后。

“属下这就去安排!”一哈腰,仿佛知道自己让她讨厌般,有些不自在的开口,“属下安排小儿立即随同公主前往幸城,公主可假扮小儿随从,那莫紫汐。。。”还没有说完的话被水潋滟一声断喝给终止了,“我怎么行事我自己会安排,我只告诉你,若是暮衣有事,你信不信我会做出让你自尽尽忠之事?”无法让自己不去讨厌她,一想到暮衣还有可能受到的危险和摧残,若是莫紫汐对他也如同对扉雪一般,自己只怕真的会拿边上的女人出气。

在马背上颠簸着,早顾不上全身酸疼的骨头,只希望能早一点赶到幸城,而同样在身边无声驰骋的,就是岚和枫遥,还有自己早见过的暮衣大哥。

偷眼一瞥不远处紫色的身影,每当自己在不经意中,总能感受到从那个方向投射过来到的关注,只是每次转身,都没有任何异常,让她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心中想着湮寒才经常有这样的错觉出现。

不明白他为什么一定要跟在自己身边,甚至连三万大军都交到了彤焰的手中,而他轻描淡写的理由就是:自己江湖出身,没有真正行军打仗的指挥能力,不如将大军交给有能力的彤焰,让他率领军队向幸城出发,而自己,则是跟在水潋滟身边,以防真要谈判时,水潋滟交不出人。

理由完美,无从辩驳,水潋滟除了同意,还能怎么办?

“大哥,没想到你我还有机会再次见面,两载未见,一切可安好?”对他,也许是曾经和暮衣同样的命运,让水潋滟无法恨,只能淡淡的打着招呼。

“你别担心了,弟弟会没事的。”对她安慰的一笑,“两年匆匆而过,我确实没想过能有今日的合作,水姑娘当年含恨跳崖,弟弟负气出走,而如今水姑娘却成了公主,母亲再不会有任何反对了吧。”提起当年,唏嘘无限。

“我不管她反对正对,她为了杀我,数次利用自己的孩子,她还算是个母亲算是个人么?”若不是因为她,暮衣也不会现在还在险境中。

“姑娘,一切都有过去,当初若不是姑娘性格激烈,也许也不会有今日之事吧,那日我记得曾经给弟弟使过眼色,让他从左边逃走,我甚至在那边都安排好了接应的人,姑娘却突然含恨跳崖,让我一直心中内疚,弟弟愤然出走,母亲自然心中不快,总觉得弟弟对家族的背叛是她最大的耻辱,在她心中,为皇上尽忠就是她一生的执念,培养出了这样的人,她自然面上无光,才会恨弟弟,恨水姑娘。”谁说往事成风,说起曾经,竟然让水潋滟听到了很多不知道的东西。

“你说当初你偷偷对着暮衣眨眼睛是想让他带着我从那边跑?”那一幕自己怎么可能会忘?若不是他那个动作,若不是暮衣那轻轻的一点头,自己也不会在绝望的怒火中跳崖,此后与暮衣的分分合合,看他为自己受伤,为自己差点没命,看他毁掉解药,自己才再一次接受了他,却从来不知道这其中的秘密,而暮衣,则肯定是知道的,为什么,为什么两年来,他从来没对自己解释过?自己心中一直没有忘却的那段记忆,竟然是误会?是自己一直以来的误会?

“是啊,其实我早看出来他动情,也知道他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母亲杀你,他是个重情之人,又视你若命,他一定会救你,而我猜得到,母亲也同样能够猜到,所以母亲让我安排人手,而我则在边上偷偷替你们安排了一条逃跑的路,我羡慕弟弟能反抗母亲,追求自己的爱,而之前我曾偷偷的和他说过,若是打不过,就带你跑,谁知道,逃跑也会跑出问题。”有些感慨当初,轻快的交谈却让水潋滟的心越来越沉,为什么,为什么暮衣从来没对自己提到过这一段?一直都让自己以为他是和哥哥联手骗自己,是他认为已经没有必要?还是有其他的想法?他日若再见到暮衣,自己一定要问个清楚。

“马上要到幸城了,一切就靠哥哥了!”嫣然一笑,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公主殿下近日可安好?”秀气的男子一身儒雅的气息,让人忍不住放低对他的戒备,笑咪咪的看着莫紫汐:“母亲说让我再带些人来帮助公主,惟恐那狡诈的水潋滟有其他行动。”

“大公子客气了,紫汐万分感激颜家主的鼎立支持,大公子尽管放心,这水潋滟跳不出我的手掌心,不管莫湮寒死不死,我都不用担心,那‘苍露’之王的位置,迟早会回到我手中。”冷笑中,却是胜券在握。

跟在大哥身后的水潋滟一身下人的打扮,似对这高高在上的人尊敬及惶恐,连头都不敢抬一下,不停的在心中告诉自己,不能有任何恨意露出,惟有低垂着头,将所有的杀气隐藏在眼睑后,尽量不引起莫紫汐的注意,只是耳朵,没有放过一丝她透露出来的消息。

她为何如此有把握?究竟她还隐藏了什么是自己不知道的?若说仅仅靠颜家之力能让她说出夺回‘苍露’的王位,不是她过高的看得起‘幻月’,就是已经得意忘形。

“公主殿下,暮天此次前来,除了是奉母命给予公主最大的支持外,还有一事希望公主应允。”客气的拱拱手,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莫紫汐,没放过她的任何一个表情。

“大公子有什么话请讲,若是紫汐能有帮上忙的地方,但讲无妨!”依然是完美的笑容后冷酷的眼神。

“上次家母为了公主引诱那水潋滟的大计,亲手擒下家中叛徒交给公主,如今那水潋滟已经入公主计中,叛徒对公主而言再无任何利用价值,而颜家百年家规不可被一人所破,所以家母谴幕天而来,希望公主能将叛徒交给暮天带回,在颜家公审,接受惩罚。”温文尔雅的一笑,似乎在他来说,讨论的根本不是他人的生死。

“这个。。。”莫紫汐一楞神,“当初家主将他交给紫汐的时候,曾说过由我处置,虽然紫汐无所谓,但是他毕竟是水潋滟的人,紫汐依然要提防若是被水潋滟潜伏的人救去了如何是好?”

“这点公主大可放心,那水潋滟的行踪不是在我们颜家的眼皮底下么?似乎公主也已收到回报,她已经回到‘苍露’,此刻,应该正在为如何行刺皇帝而忧愁吧,即使她成功,我想公主也不会放过她,颜家叛徒,对公主来说已经没有作用了,而我们颜家家规,从来没有人敢如此忤逆,暮天准备先行废去他的武功,若是公主怕有意外,不如就由在下在幸城行刑,也不至让公主担忧,您说可否?”若不是水潋滟早知道这个计划是为了救暮衣,只怕真的会暗狠大哥的狠毒,什么借口都被他封了回去,又是废武功又是杀人的,说的她都开始怀疑,把话说这么满,到时候怎么做给莫紫汐看?

“既然这么说,那么大公子梢等,待紫汐去将那人提来给公子!”盈盈一笑,“来人,带大公子去武场。”紫色身影袅袅离去。

“该死!她竟然不带你去,我就不知道牢房所在了。”她的行为大出水潋滟意外,本以为大哥开口要暮衣,她一定会交人,只要跟着她,不就自然知道牢房所在,只要再找人扮成莫紫汐的样子,就可以大大方方的带走扉雪,却想不到这女子,不但不让任何人跟着,还用话扣死了大哥,若不当着她的面重惩暮衣,只怕她也不会这么好说话的让自己等人带走暮衣。

“不急!她总会露出马脚的,这个地方就这么大,我们总有机会的。”依然含笑而立,却是轻轻的将话送进她的耳中,“放心吧,我早就做好了准备。”

“真的?”大哥的不动声色让她放下不小心,关心则乱,越是期待,越是容易自乱阵脚。

微不可见的一个点头,随即身上突然爆发出阵阵寒气和杀意,让水潋滟一愣神中抬起头。

青色的人影被两人直接架来,狠狠的往颜暮天面前一丢,如同没有生气的沙包,地上的人没有任何挣扎,连呻吟声都未曾发出一声,面色苍白,早已没了知觉。

站在颜暮天身后,手指在他身影的遮掩下,死死的捏着椅背,直到指节泛白,却不敢让自己的呼吸有一丝错乱。

“哼!”一脚踹上地上早已没有生气的人,将他青色的身影高高的踢起,再重重的落在地上,“叛徒!当初为了女子竟然对母亲出手,大逆不道,我要带你回颜家,接受家族的审判,尝遍最严酷的刑法。”

慢慢的从尘土中抬起头,眼神有点对不上焦距的看着他们的方向,却是无畏的一笑,再次低垂下头,连话都懒得说一句。

“你以为我会象母亲一样对你手下留情?只是禁住你的武功?”嘿嘿冷笑中,并指如飞,在他胸口一连串的点过,“当初母亲是怕你那个爱人要见你,若是废了你武功只怕她拼个鱼死网破,现在她已注定不可能再回来了,我先废你武功再带你回颜家,你也不用着急,很快就能和她在黄泉相会了!”

“扑!”满天血雨喷洒而出,水潋滟一声轻啊终于再没忍住,脚步也情不自禁的一迈,换来莫紫汐怪异的一眼。

“大公子!他要是死了,是不是太便宜他了,他只怕是巴不得你一掌打死他,千万别让他如意了。”急急的出口。

投射在自己身上探索的眼神终于消失,水潋滟心中暗暗大喘一口气,偷瞄眼莫紫汐,发现她再没有关注自己,暗自庆幸自己刚才转的快。

“想死是吧?”狠毒的看着地上的弟弟,颜暮天一手扯起他毫无生气的前襟,“我不会让你死的那么舒服的,母亲不日就到,就让母亲亲手了结你这个叛徒。”

从怀中掏出一颗药丸,用力一捏颜暮衣的下巴,迫使他张嘴,“听说你绝食,只求速死,现在我废你武功,你连自绝心脉的机会都不会有,这药,保证你不吃不喝十余天也死不了!”

抬首对着莫紫汐再次温柔的一笑,“公主,这人的武功我已废去,您大可放心,暮天还要在幸城盘桓数日,这人就先麻烦公主再丢回地牢中,他若再绝食公主也不用管他,我保证他死不了,他现在全身的穴道都被我点了,想死都不可能,公主尽管放心,数日奔波,暮天先去休息了。”

再不看地上那出气多入气少的男子,潇洒的转身离去,水潋滟忍住心头的点点抽疼,却是不敢再看暮衣一眼,只感觉自己头脑一阵晕眩,脚步虚浮,却发现手心突然被人一握,道道真气输入,让她终于平静的呼吸。

飞快的缩回自己的手,心中明白,是湮寒。

“小心被人看见!”低声说着,却不知是不是为了自己那突然的动作而做的解释,不想再和他有什么牵扯,为他刚刚的动作而心酸着,他终究还是不肯放弃。

“大哥,为什么,你。。”当身边再没有任何危险时,水潋滟终究忍不住心中的牵挂,带着指责的话语冲口而出。

“你说我为什么没有直接将暮衣带出来?”捂唇轻轻一笑:“我若是要带他走,只怕今天不给他插上三刀六洞,那个女人是不会放心的,你确认你舍得我这么做?”

“可是,可是你废他武功了啊。”想起那喷出口的血,即使是假的,大哥也不必下手这么狠吧。

“他之前被母亲打伤,我不过是逼出他的淤血而已,顺便恢复他被禁制住的内力,至于那药,不用我多说,你应该知道了。”丢给她一个嘲笑的眼神,笑她关心则乱。

“你的意思是。。”眼睛一亮,突然明白大哥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了,水潋滟开始有了期待的心。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六章 再拒湮寒

更新时间:2008-10-7 18:07:23 本章字数:3590

“你明白就好,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等待。”悠闲的拿过桌子上的橘子,上下抛飞着,玩的不亦乐乎。

“你确定暮衣能懂?”也许真的是期待太久,水潋滟开始担心,生怕中间再出什么岔子。

“他是我弟弟,我和他从小都是眼神交流的,没办法,不能说话啊,放心吧,他一定会懂。”对她一个调皮的挤眼,终于让水潋滟笑出声,这大哥和当年见到时那稳重的表象确实有极大的差别。

“那我该做什么?要派人盯着莫紫汐么?”在屋子里焦急的转着,等待的时间是漫长而揪心的。

“也好,只是远远的盯着她,不要打草惊蛇。”摸着下巴,歪着脑袋想了半晌。

“我去吧,你在这休息!”银色的大眼在几人身上一转,段枫遥的眼神最后停留在湮寒的身上,只是微微一笑,纵身离去。

“啊。。。”伸腰打了个长长的呵欠,“我累了,去休息会,等着晚上看热闹,你们慢聊。”丢下所有的人,颜暮天也掉头走进房内。

后知后觉的水潋滟也感到了房中微妙的气氛,求助的眼神死死锁着岚,眼中一片哀求之色。

“我去和太子殿下碰个头,看看还有什么纰漏之处没有,不能让那个女人跑了不是么?”拍拍水潋滟可怜兮兮的脑袋,不待她开口挽留,岚也瞬间消失。

“啊!”正欲开口,眼前只剩一片空气,只能傻傻的站在那张着嘴,伸着手,挽留着岚离去时的空气。

“是不是讨厌看见我,那我出去好了。”低哑的声音带着淡淡失落,在她身后响起。

“不!”直觉的开口,对上他凝视着自己的眼,水潋滟逃避般的低下头,“大家都累了,何必出去呢,陪我坐会吧。”

“既然看着我烦,何必勉强自己,放心吧,我在外面守着,不会有人威胁到你的。”苦笑看着一直不肯抬头的娇颜,伸手摸摸自己的脸,从来没想过,自己也会有让人恐惧逃避的时候。慢慢的转身,往门外走去,却看不到身后一双神色复杂的眼。

微风吹拂紫色的发,额头上蓝色的宝石反射着点点月光清辉,漂亮的脸上是沉思的眷恋,手中的酒杯狠狠的泼上脸,玉珠飞溅中,是长长的叹气,甩落清香酒液,却甩不掉那萦绕心头的丽人巧笑。

“若我不是你名义上的外甥,你会不会要我呢?”仰头看着头顶上方的明月,似乎那高高在上的,是她遥不可及的身影,近在咫尺,为何却又似天涯遥远。

“若我当初没有强留你在身边,会不会就不会有今日之苦?”紫色发丝轻摇,“可是若无当初之举,也许一世不知情之一字,如此烧人心,是我湮寒幸或不幸?”

无声的仰首,珍珠流线,尽入口中,香甜中烧入肺腑,一如她,几许娇媚,几许微嗔,却已铭刻在他心,那无奈中却坚决的拒绝,自己除了默默转身外,还能再做什么?

知她危险,放下国家一切赶来,在心中却只是不停的说,这是为了国家,为了带回紫汐,可是又有哪位帝王会将三军交与他人,只为了在她身边看她一眼,却无法换回她一顾,自己的存在,只会让她感到压力吧。

“颜暮衣,滕扉雪,人人都在为你们受到的痛苦而伤心,只有我,只有我会羡慕你们,若是能让她为我如此牵挂,如此伤怀,死又何惧?只可惜,即便我死了,她也不会有一丝担心吧?”自言自语,自斟自饮,月下的身影留给人的是一片萧瑟和落寞。

抖抖手中的酒壶,里面早已空空,随手将酒壶抛进草丛深处,清脆的破碎声在夜色中回响,一如那夜她那句话响起时他的心,“你是我的外甥,你是我的外甥,你是我的外甥。。。”决绝的声音不断的在脑海中回荡。

“我不是!!!”猛的一声大吼,一拳捶上面前的石桌,看着桌子在自己面前碎裂成块,激起大片的粉尘。

巨大的声响也扯回了他突然失控的情绪,望着面前的一摊碎石楞楞出神,幽幽转身,却在抬头间望见门边一个俏立的身影。

她什么时候来的?自己竟然失神到了连她的靠近都没有察觉,身为武林高手,何曾如此失败过?

“你什么时候来的?”尽管心中翻起苦涩的波澜,却还是强撑着微笑看着她,再大的苦闷,都会在一刹那烟消云散。

“一直都在!”是啊,从他踏出门的那一刻起,她就忍不住追随他的身影,不知何时悄然立在门边,看着他苦闷中一杯杯的灌酒,与曾经那个和自己抢酒喝的潇洒男子多大的差别,再看不到他的意气风发,连当初那个敢于表达自己,大声怒吼的男子,都已经找不到了,一切都是自己的错,不该惹的,总在不经意间越走越近,只是那禁忌之情,会毁了他。

紫色的人影越走越近,看着他的飘逸,他的容颜,水潋滟发现自己又一次忍不住的失了神,猛的低下头,不敢再看,却无法控制自己将全部的注意力悄悄的挂在他的身上,心跳也越来越快。

轻轻的脚步终于在她面前停了下来,她知他在望着自己,却始终不肯抬头,两人就这么彼此寂静无声,僵持着。

“若我不是‘苍露’的王,你会不会。。”哑着嗓子,艰难的开口,能听得出,这句话在他心中徘徊了无数次,终于放下所有的自尊,只为那梦中无数次嫣然一笑。

她依旧低着头,那话语中的哀伤是从来未在这江湖男儿口中听到过的,情之一字,消磨掉他的万丈豪情,也让自己陷入巨大的苦楚中,自己何德何能,能得如许深情,只是,自己已经辜负太多太多。

手指捏着衣角,柔顺的丝绸早已经被捏的皱巴不堪,她却不自觉的继续蹂躏着,心中两个声音在互相拉扯斗争着。

“答应吧,他是炫精,命里注定和你相互吸引,你逃避不了的。”

“不能答应,他是你的外甥,即使只是辈分,皇家丢不起这个人。”

“他都说了不要皇位了,你还顾虑什么?”

“他若放弃皇位,你拿什么去面对曾经对你寄予厚望的先皇?”

“你喜欢他,你不能否认你自己的真心。”

“你不能那么自私,以爱为借口害了他永远抬不起头。”

脑中争论的声音越来越多,越来越大,水潋滟一言不发,慢慢转身,她知道,他就在身后满怀期待的望着自己,可是自己。。。

“不会!”悄然的闭上眼睛,努力的控制着颤抖的唇,“纵然你不是‘苍露’之王,我也不会,我的男人已经太多了,我爱他们,我分不出更多的心力去分给别人。”一口气将话说完,生怕晚了一刻自己就再提不起勇气,“你,还是赶紧选妃吧。”

身后是长久的沉默,久到她甚至会以为他早已离去,不敢回头,怕自己会狠不下心,也不能回头,若回头,也许,自己就再没有这样的勇气。

“好!”坚定的声音在背后响起,“皇姨有命,外甥不敢不从,待此事一了,我便选妃,如你所愿。”

声音冷的没有一丝感情,与适才那低声中带着乞求完全不同,彼此之间纠缠的暧昧情分,在这一瞬间彻底断的干干净净。

“谢皇上!”低头跪拜着面前的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说,谢什么?谢他终于识大体了?还是谢他终于肯放过自己了?为什么本该轻松的心,却在听到他的话后越来越沉重,他终于放下了自己,本该是喜事,为什么,为什么心里开始不甘?为什么想到从此是路人会让自己这么难以割舍?

已经由不得她再想下去,突然冲进门的身影吸引了她全部的注意力,踉跄的身影,那咬牙坚持的隐忍,在看见她的那一瞬终于垮蹋,青色的身影再也支撑不住,扑跌在地,却在最后一刻将手中的雪白轻巧的推向她的怀抱。

“扉雪,暮衣!!!”悲喜交集的她只记得牢牢抱住怀里依然昏迷的身体,面对暮衣的摔倒却再也无能为力。

抬头咧嘴给她一个安慰的笑容,只是那笑,让她的心更酸,怀中了无生气的身体,带着丝丝缕缕的血迹,斑驳的印在衣衫上,只是粗略的一扫,随处可见点点干涸的紫红。

伸手扶起地上的暮衣,湮寒一只手接过她紧搂的扉雪,“先进去,看看伤势再说。”不再理会她,转身进房。

彻底放下两人之间的芥蒂,水潋滟甩手一只袖箭出窗,听到城门各处隐隐传来的喊杀声,本该有的胜利喜悦被两人的惨状冲的干干净净,急急奔进里屋。

“公主,小弟我先带去疗伤,另外一位,就交给您了。”招呼声中,颜暮天抱着半昏迷的暮衣匆匆离去,水潋滟再牵挂万分,却也知面前还有一位伤势更重的扉雪需要自己。

无声的从湮寒手中接过药,在肌肤相触的瞬间,感到他下意识的躲避,“皇上,这里交给我吧,扉雪不喜别人碰他。”掉头看着床上血迹斑斑的扉雪,心痛的连呼吸都似已忘记。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七章 扉雪心殇

更新时间:2008-10-7 18:07:24 本章字数:4710

慢慢的脱去他的衣衫,干涸的血迹早已经将衣服和伤口粘在一处,怕他疼,水潋滟轻轻的拿温水一点点的湿润,擦去他身上所有的污秽,将伤口洗净,再小心的敷上伤药,手中的药俱是圣品,那些伤痕,不过数日便可消失无踪,可他心上的伤呢?需要多少时日?水潋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