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手轻脚的脱去他的亵裤,一片黑紫印入眼帘,翻卷的粉红嫩肉带着丝裂的伤口,依旧不停的渗着血,水潋滟拿药的手开始忍不住的颤抖。

布巾轻柔的拭着,却怎么也拭不干净那丝丝渗出的血,水潋滟的眼泪也终于忍不住的点点淌落,洒在手中的药瓶里,内心充满自责,却不敢哭的太大声,生怕震动会惊醒怀中的扉雪。

带着药膏的指尖一点点探入,感觉到他瞬间的瑟缩和紧收,即使在昏迷中,那曾经惨痛的伤,依然让他的身体做出反抗。

细细的抚摩着他的额头,一个个浅吻落在他的额头,鬓角,低声轻轻的哄着,“扉雪乖,忍着疼,明天醒来,一切都好了,不疼呵,不疼。”

不过数日,往日美丽的容颜早已经在摧残下憔悴不成人形,双颊深陷,本已清瘦的身子更形弱不经风,怕他疼,水潋滟抱着他的身子,惟恐他不小心翻身压到伤口,搂着怀中的扉雪,看着他有如孩童般在自己怀里安睡,手指掬起他参差不齐的乱发,想起每每那冰白的指尖掠过发梢时,他浅吟低笑,何等的出尘飘逸,那样的笑,何时才会再回到他的脸上?

门外飘进一道绿色的身影,立在床前,半晌没有吱声。

“枫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让怀中的扉雪靠的更舒服些,水潋滟不敢有更大的动作,望着枫遥脸上浓浓的内疚,心头爬上不好的预感。

“潋滟,对,对不起。”面对她清亮的大眼,枫遥低垂下头,“我,我没能守住莫紫汐。”

“什么?”猛的坐起身子,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犯下这么大的错误?

“唔~”剧烈的动作让扉雪轻蹙着眉,低声呻吟,水潋滟赶紧放低身体,轻拍着怀中的人,看着他再次沉沉睡去,才放下了吊着的心。

“怎么回事?”一向心细如发,万般皆明的枫遥今日为何会纵容最大的凶手遁走?

“我一直在屋外守着,也看见她开始在屋内走动,怕打草惊蛇,所以远远的监视着,当我看见你的信号时,更是一直盯着屋内,她也一直老实的在屋内呆着,等到喊杀声越来越大,聋子都不可能听不到时,我才觉得奇怪,她怎么一直没有动静,硬闯进屋内,才发现,那不过是她竖在窗口的一个人形皮偶,她本人,早顺着地道跑出了城,待我追进地道,她早已没了踪迹,对不起。”深深的低下头,“你将最重要的任务交给我,我却没能完成,还让伤害他们的人跑了,你骂我吧。”

抬起头,水潋滟在他的脸上看到了倦怠和疲惫,想起他为了自己日夜奔波,来往于‘幻月’和‘苍露’‘晨阳’之间,是累了吧,才会有今日的疏忽,否则以他的缜密,断然不会让莫紫汐跑了。

“遥,累了么?去休息吧,一切都是天意,注定她莫紫汐躲过今日,你又何必自责,来日方长,我总会揪住她的。”能平安得回扉雪和暮衣,对自己来说,已经是万幸了,他们的仇,自己总有一天会报的。

“我。。”欲言又止,最后只是化为一声低低的,“对不起!”满腹心事的离开,目送着他的离开,水潋滟也只能将所有惆怅转为一声低叹。

整整三日了,水潋滟执意的抱着扉雪,不肯听任何人的劝慰,固执的等待着扉雪醒来,一日日的过去,让所有人都开始陷入焦急。

“潋滟,他身上的伤应该好的差不多了,你也好好的休息下吧,不然他醒来,知道你这样,会内疚的。”岚看着她眼下大片的青黑,不无心疼。

默默的摇了摇头,却更紧了紧圈在扉雪腰间的手,意思表露无疑,一日不见到他醒,一日不离开。

“他为什么还不醒?伤不是好的差不多了么?”无助的看着岚,只希望他能给自己一个宽慰的答案。

“我也不知道。”同样无奈的摇头,从彼此眼中看到某种猜测的恐惧。

“岚,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低声喃喃,却没有任何办法,红唇贴上扉雪的脸,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内心却越来越绝望,“他会不会一直这么睡下去?”

给她一个安慰的笑容,“放心吧,扉雪舍不下你的,他不会这么一直睡的,再过两日,一定会醒,所以,你要乖乖的,不然他醒来,你倒下了,那可怎么办?”低声哄劝着,却始终无法令她展颜。

“岚,是不是,是不是他还有什么其他的伤,我们没发现的?还是,我们给他吃的药不够,还需要其他更好的药?”猛的抬起头,扯住岚的衣服。

“大夫说他身上没有其他的伤,也许,只是数日的折磨让他累了,多睡两日便醒了。”看着她慌乱的眼,有些不确定的岚躲闪着她追问的眼神。

“那些大夫一定是庸医,不可能伤都好了人还不醒,一定是扉雪身上还有其他的伤,他们没检查到,要不,要不就是他们的药不行。”将扉雪冰白的手指放在唇边一一吻过,眷恋的扫过他每一寸容颜。

平静的抬起头,“岚,也许真的要再等两日,是我着急了,你去休息吧,我守着他睡会。”

刚才还急惊风似的狂乱,却又瞬间波澜不惊,她的突然转变让岚觉得有些怪异,盯着她的脸凝视良久,“你真的没事吧?”

“没事!我只是担心他,有些过急了,扉雪不会有事的。”抬起脸给他一个笑容,却是强作笑颜,“我会等的,不管是十天,一个月,还是十年,一辈子,他是我的爱人,我就会守着他一辈子,我答应了要照顾他一辈子,做他的眼睛,若是他真的醒不来,我也会一直陪着他。”

“别想多了,没那么糟糕!”莫测的明天,谁也没有把握,大家都是在靠着互相的安慰支撑着。

“替我去看看暮衣,他伤的那么重,我却没去陪过他,和他说,别怪我,这两日我便过去。”轻轻的将扉雪的手放进被中,对着岚抱歉的一笑。

“他知道的,不会怪你。”再次担忧的看着她,却被她含笑一把推出了门外。

身体靠着门,让它支撑着自己的力量,床上的人浅浅的呼吸着,总让她有种错觉,也许在自己不经意的一个合眼间,他就被风儿带走了。

握紧拳头,慢慢的走回床边,拢在袖中的手一动,已捏住一把锋利轻巧的匕首。

“扉雪,我真的想不出还有什么办法能救你,我害怕,害怕你一直沉睡,害怕你不肯醒来面对一切,这世上的大夫,我也只信任你,可是当你受了伤痛,却没有人能医治你。”一寸寸理好他凌乱的发,爱恋的手指细细抚摩过他每一寸肌肤,“你曾经说过,我是天上的仙子,我的血是千年莲心,我不是大夫,我不知道怎么医治你,我想来想也只有这个办法,扉雪,醒来啊,告诉我,究竟怎样才有用啊。”

锋利的匕首划过脉门,带出一溜血珠,将手腕靠近他的唇边,让点点朱红滴进他的唇中,手上的疼又怎么能和心中的撕裂相比?“扉雪,这样是不是算你我血脉相连呢?那你能不能感受到我的心在滴血,能不能体会到我的心疼?醒来吧,扉雪,如果我的血有用,全给了你又何妨。”

血液在一点点的流失,水潋滟不管不顾,依旧保持着将血滴进他口中的动作,身体已经有些寒冷,嘴唇也不自觉的抖动,她却依然保持着笑容,望着床上的人。

“啪!”木门被直接一掌打碎,蓝色的光影冲近床边,“你疯了啊!”

伸手想要抓住她依旧淌血的手腕,却被她一个动作惊在床前。

“别过来,岚!”头都没有抬一下,依旧温柔的看着床上的扉雪,寒光闪闪的匕首却抵在雪白的颈项间,“你别拦我,他说过我的血是千年莲心,一定有作用的,只要他能醒,要什么我都给。”

一掌直接握上她颈项前的匕首,“你想死是吧?行,反正看你的样子,他不醒你就选择死,你也知道,你若死了,我们没有一个人会独活,那就大家一起死吧,什么狗屁天意,什么平定人间,你要死,我陪你,放心,我不用任何灵力,你只要一抽手,我们一起流干血,不然万一你死了,扉雪没死,岂不是大笑话了,要死,我陪你!!!”最后一句猛的吼出声,让她一惊,再回神,手上的匕首已经被远远的挥到墙角,手上的伤口也被立即层层裹上。

任他动作着,没有一点反抗,只是麻木的望着床上的扉雪,“岚,你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扉雪不醒?他怎么舍得?”低声喃喃,面无表情,只有那点点滑落的泪水一颗颗顺着面颊打在前襟,滚落。。。

“岚!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无声的泪瞬间转为号啕大哭,扑进岚的怀抱中,多少日积累和隐忍的压抑在这一刻倾泻,“为什么,为什么他还不醒,是不是他不肯原谅我?为什么,为什么他不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扉雪,扉雪,你醒醒啊。。。”

在他的怀抱中彻底的放肆着,靠着床沿,握着扉雪的手,让那了无生气的掌贴着自己湿意的脸,“扉雪,你醒来好不好?我以生命对你发誓,再不让你受到一点伤害,一点委屈,你给我个机会好不好?”满含哭腔,早已语不成调。

脸上爬上痒痒的感觉,哭的正伤心的水潋滟猛的收住哽咽的声音,不致信的看着适才握在手中的指尖,一滴泪水在指尖上停留,顺着修长的手指慢慢滑落,一个轻微的抽动,让水潋滟狠狠抹去眼眶边的泪水,张着嘴,连气也不敢喘。

又是一个细微的颤动,水潋滟轻声低呼着,“扉雪,你是不是醒了?”再也无法压抑的一声大过一声,抱着他的身体,“扉雪,我的扉雪,扉雪,扉雪。。。”

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他的脸,长长的睫毛一阵轻微的抖动后,再次归于了平静,让水潋滟雀跃的心又一次跌进了谷底,猛的抓住他的手,贴向唇边,可惜刚才那手指的一点抽动仿佛只是她的错觉,依然还是那陷入沉睡中的扉雪。

再次绝望的跌坐回鞋榻上,握着他的手久久不愿松开,“扉雪,不要再睡了,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担心到都出现幻觉了,每次一闭眼,都梦到你醒来,可每次醒来,都是失望,现在连不睡都有幻觉了,就连握着你的手,都会有你动了的错觉,扉雪,你若再不醒,也许我就会在这样的患得患失中彻底疯狂,痴傻,我的扉雪,快醒吧。”

“潋滟,说不定你的血真的有用呢。”刚才还坚决反对的岚,突然一反常态。

“真的吗?”抬起希望的眼,“你刚才不是还说我疯了吗?”

“死马当活马医吧,他若不醒,你这样子下去,迟早也要和他一样,既然你说你的血有用,我不再拦你,只是你刚刚已经给他喂了那么多血,又连续数日未睡,我怕你的身体支撑不住。”岚突然的转变让她有些惊讶,却没有时间思考更多,毕竟他的同意让她喜出望外。

“没关系,没关系的,只要他能醒,再要我多少血都行。”拼命的点着头,“你帮我让他张开嘴,我再割一刀。”

“刚才的伤口疼吗?若是雪魄知道了,会很伤心吧。”话中突然多出来的柔情却换来水潋滟飞快的摇头。

“他不会知道的,只要你们不说,他是看不到,只要能救醒他,我一点血算什么。”心中全是因为岚的支持而专心盘算着在手上哪个部位下刀比较好,却忽略了岚眼中一闪而过的期待。

“快快,扶正他的头!”口中催促着,匕首再次欺上手腕,却被冰白的手指轻轻握住了手。

两点晶莹顺着他紧闭的眼角滑落。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八章 青丝续情

更新时间:2008-10-7 18:07:24 本章字数:3912

“当啷!”手中的匕首落地,不置信的抱住他的身体,“扉雪,你醒了,是不是醒了?”

秀美的脸庞侧向一边,不顾她惊喜的呼喊。

“扉雪,你怎么了?哪不舒服?”小手在他身上摸索着,却被他飞快的拨开她的手,“别碰我!”

“扉雪,别乱动,你身体还虚。”关切的开口,却换来冷冷的两字,“出去。”

水潋滟还待张口欲言,却看见岚丢过来的眼神,顿时闭上了嘴,焦急的眼却是望着岚,现在人是醒了,却显然心中感伤,不想理任何人。

“潋滟,雪魄刚醒,人很累,让他休息下,我们先出去。”一扯她的身体,不顾她的任何反对,活生生将她拽出了门外。

听着房门关上的声音和远去的脚步,面向床里的人终于慢慢转过了身体,双手用力的在床上支撑起自己的身体,一点点艰难的移动着,数日的沉睡让他的身体还是麻木僵硬,虚弱得让他无法自如的控制。

“啪!”身体狠狠的摔到地上,手肘处立即渗出了点点殷红,摸索着扶住床沿,让身体靠在鞋榻上喘着气,脚下一动,清脆的金属声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手指在地上不停的摸着,在指尖擦过一个冰凉后停止了探索,凭着手中的触感,他知道,那是适才她用来刺破自己的匕首。

脸上露出决绝的神情,一丝惨笑浮现在秀丽的面容上,匕首慢慢的贴近自己的颈项,停在一寸处。修指抚上唇角,那里,还残留着水潋滟手上滴落的血迹,即使已经干涸,那充斥口腔的铁锈腥气却能让他瞬间判断出是什么。

决绝的脸上终于展露出一丝萧涩,抚摩着唇角,不由得丝丝眷恋——那是爱人留在身上的气息,曾经他最快乐的源泉。

然,眷恋越深,心底涌上苦痛就越浓,本已经慢慢离开颈项的匕首又一次贴近,已经感受到锋利刺破肌肤的疼痛,却再一次停下了手。仿佛重忆起了什么,他的表情柔了些,手指欺上胸口,那里曾存着一颗殷红的印记,它的消失,是自己此生最无悔的抉择。

可是……最清高的仙子?最不染尘垢的明珠?曾经,那是自己唯一引以为傲的自尊。如今雪入沟渠,还有何面目苟活?

没有距离的眸中一滴滴剔透的水滴,他只是无声的讽刺的笑。将那匕首狠狠地横上自己的脖颈,顷刻一道艳艳的血痕。只要再用力一些,只要他肯再……

懂作稍大,牵扯着身后的伤,屈辱的感觉令他浑身颤抖起来。

“潋滟,对不起!事到如今,我已无法再面对你。你为我牺牲,不惜委曲求全,我却别无选择,对不起!忘记我……”握紧了匕首,猛的高扬,再没有任何的迟疑,对着颈项就要用力的落下。

耳边却传来熟悉的轻灵嗓音,一字一句分分明明,“你若选择死,我绝对不拦你,但是我说过的话,一定算数。”

扉雪一惊顿住,曾经她说过,生死不弃!

颤抖的手竟然再也没有落下的勇气,他知她,知她的坚决,茫然的握着手中的匕首。迷蒙的眼“望”向她的方向,他忽然想,其实看不见,也好——他不忍再去猜测她的表情。

猛的将匕首甩到角落,冷冷道,“你出去吧!”

再也提不起勇气去抚摩她的脸,再不能让她依偎在怀抱中,再不能随性地谈笑天地。如今的自己已然污秽,不配再拥有曾经的幸福。但是,为了她,他竟然不敢死……

身体被熟悉的柔荑按住,“你先上床,等你睡了我就走。”

甜美的香气立刻绕上他的鼻端,她的手绕进他的肋下,温柔欲搀扶起他,却被他用力的推离,“别碰我。”

潋滟原待再劝什么,看了看他急掩去的僵硬抗拒,叹了口气。只是将他按进床榻间,“先躺好,你数日未尽滴水,我去吩咐下人给你做些粥。”仔细的给他掖好被角,玉手从他的掌中轻轻划过,感觉他微微的紧缩,心便跟着紧缩了一下。

不出所料,扉雪不肯合作。不吃,不睡,连上药都不许人碰,偶尔喝一点水,成日只是依着床背缄默不语,比昏睡时更加迅速的憔悴下去。潋滟急得恨不得给他每天灌下仙丹神药,或者令他索性失去记忆也好,总强过每日冷冰冰的躺在那里,不声不响的折磨自己。

扉雪太骄傲,只肯自苦,她却只能干守着,怕触痛刺激了他,不敢强硬,也没办法医治他的心痛。每日送时送药,每日试图与他沟通几句聊聊天,他却很少搭理,只是听到来人的时候,迅速收起一脸迷茫的落寞,换出一副冰壳对人。

又是三日,却愈发叫人百般煎熬。潋滟实在忍不住了,这晚悄悄去到扉雪的房间,见扉雪正在摸索着水杯,赶紧小心的端过杯子放在他的手中。手指无意的轻触,却感觉到了他的不自然,心下了然,却只能故做不知。

看着他小口的喝着,却明显的心不再焉。水潋滟再次叹气,“扉雪,你又瘦了!”看见扉雪微怔的神情,也没强行挤在他身边,只是坐在鞋榻边,头架上胳膊,倚着床沿坐着。一径盯着扉雪看,心中不住叹息。飘逸的出尘的男子啊,即使如此憔悴不堪,那份清淡的气质,却如冰玉一般闪着光采。他,还是需要时间吧,至少,肯对她的言语有一点反应,她只要守着他就好。

连日来她一直在强撑着,但是焦心劳累,让她的眼皮不断的上下打架,脑袋也不时轻点着,而她,只要能看着他,哪怕只是丢给自己的背影,她也能够开心的笑了,渐渐的酣然入梦。

浅眠的她突然感到脸上一阵麻痒,熟悉的清凉让她知道,那是他的手抚摩过自己脸颊的感觉,心中叹然,轻轻的一哼,身体一动。

脸上的手如闪电般缩回,床上的人影再次飞快的转过身,以背对她。

一个秀气的呵欠,张开眼,看的是一如刚才那抗拒自己的背影,揉搓着有些麻木的腿,眼睛却一转不转的看着他僵硬的背。

“你回去休息吧。”冷冷的话,却被她听到了关心的语气。

“我没地方去啊,这就是我的房间,何况,这么多天,都是抱着你睡的,不抱着你,我睡不着。”偷眼望着他,“没关系,你讨厌我上来,我坐这就行。”飞快的解释着,却瞄见他轻轻的往里面一个挪动。

“上,上来吧。”似是鼓足了勇气,在雪白的玉臂揽上他的腰时,依旧下意识躲避着。

“潋滟!我,我想回山。”就在她终于死死的抱上他的腰时,一声低叹从他的口中飘出。

“为什么?给我个理由!”

“不想再有尘世纷扰,我还是习惯平静的生活,让我回山吧。”

“好!”想也没想的就一口答应,怀抱中的馨香又一次僵硬。

“你身体好了,我就和湮寒说,什么闲王,什么三军元帅,我不干了,陪你归隐山林,过平静日子去。”接下去的话,却让他大出意外。

“我,我是说我自己一个回山。”有些急切的出口,她究竟明白不明白,自己话里的含义。

“不行,你是我的男人,这辈子除了我陪,不许一个人到处跑。”直接开口拒绝。

“可是,可是我。。。”

一把扳过他的身体,“可是什么?你别告诉我说什么你身子脏了,不干净了,配不上我了,那些狗屁话给我咽回去,不然你信不信我会真的会把你点了,走哪带哪。”

苦笑出声,“你这又何必,勉强我又有什么意思?”

坐起身,抱着他清瘦的身体,“现在是我勉强你,还是你自己在勉强自己?记得我和你说过什么吗?在我心中,你永远是纯净无暇,脏了的,只是这个世界,别说你没有被他们污辱,纵然无数人践踏过你的身体,你都是我心中最干净的仙子。”

看着他依然僵硬的身体,柔柔的贴上他的后背,“彤焰为了生存,曾经的过往糜烂不堪,在我心中,他是干净的,枫遥为了澈儿,卖身青楼,在我心中,他也是纯洁的。”

“我。。”还欲争论,水潋滟猛的抓着他的手,“扉雪,若有一日,我被人所困,受尽凌辱,你还会要我么?会嫌我脏么?”

“不会!”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却在两字出口后低下了头。

“本来我说过,要好好的保护你,给你最幸福的生活,结果却因为我的大意,让你受到这样的屈辱,你会恨我吗?”低声的哄劝已经慢慢转为自责,“若不是,你还是那清风明月般的医仙,你心里,一定是恨我的吧。”

“没有!”急急的否认,又一次讷讷出口,“只是,只是我变丑了!”手指划过脸侧,再没有熟悉的柔顺,只有落空的手指,脸上又一次挂上了失落的神色。

下床拾回墙角的匕首,抓着扉雪的手牢牢握住,“扉雪,帮我一个忙!”

“什么?”有些迷茫的开口,熟悉的柔顺缠上了他的手腕,猛的明白她要做什么,挣扎着要拿开手,无奈数日的滴水未尽根本抵挡不住她的决心。

“嘶!”一声轻响,只感到手中一沉,颤抖的伸出手,记忆中她长长的柔亮如今全部躺在自己的掌心中,再没有那摇曳的生命力。

“你,你这又何苦!”记得那顺滑铺满全身时,包裹着两人的世界,他喜欢抚摩她全身时,那披散在身下丝缎的触感。

“扉雪嫌自己丑,我就和扉雪一起丑!”摸摸突然感到一轻的脑袋,确实有些不习惯,将长长的发丝一寸寸的编起,放进他的掌心,“扉雪,断我青丝,续你情丝,可否交换?”

PS:今天情人节,大家情人节快乐~~为了这个快乐的节日,小狼决定,明天上H章,至于是谁,你们自己去猜。

正文 第一百四十九章 为情所困

更新时间:2008-10-7 18:07:24 本章字数:3737

“怎么?想出家?”顶着一头的短发出现,几人虽然惊讶,却忍着没有将疑问问出口,倒是斜靠在桌旁的人透过紫色的长发,怪异的出口询问。

“我倒想,可惜我舍不得不吃肉,更舍不得他们。”不明白他语气中的火药味从何而来,更不明白自己的火气为什么这么容易被他引出。

迎上彤焰询问的眼神,不好意思的一笑,“太长,老踩着,疼,再说,也少了几分英气,这样挺利索。”

轻抚上她至肩头的发丝,纵容地笑笑:“你喜欢就好。”分明的言不由衷,眼中的心疼是骗不了人的。

抱以温柔的感激眼神,谢谢他们明明知道一切,却都选择不再追问,“我去看看暮衣,这么多天,对不住他了。”

“他早没事了,似乎是颜家家主来了,见母亲去了。”一拍她的小脑袋,岚笑她的两耳不闻窗外事。

“什么?”杏眼圆睁,瞪着岚:“为什么不拦他,他那个娘疯的啊,万一又要废武功又要命又是家规的怎么办?”

一把抓过岚的手,“跟我去救人啊,还在这说风凉话。”

旋风般冲到彤焰面前,“你的人呢,你的军队,快,快,快,跟我救人。”

突然发现所有的人都没动,只有自己急的似热锅上的蚂蚁,牵着两个大男人往门口冲去。

急匆匆的脚步又突然停下,水潋滟扑扇着大眼,眨巴着疑惑,再慢慢清明,最后化为低头讪笑,“我,我似乎忘记了,好象我是颜家的头,他,他应该没事哈。”

在众人含着笑意的注视中,水潋滟涨红着脸往屋外蹭去,真希望自己没出来过,真希望自己从来都不这么受人关注。

边退边回头瞪着一双双嘲弄的眼,根本没有注意身后的动静,脚下一绊,踉踉跄跄栽进一个温热的怀抱,慌忙挣起自己的身体,保持着有礼的姿势,抬眼间望进一泓秋水中。

属于他独有的气息喷洒在自己脸颊,铁臂牢牢锁着她的纤腰,星子眼中是对她爱恋的深情,一双眼,有如轻柔的手,抚摩过她全身,寻找着与以往记忆中不同的细微改变。

依旧不喜言辞,依旧只是默默注视,轻风拂过,扬起他的发丝掠过她的脸,相对无言,凝望间,是分别的思念,是重逢的喜悦,是百转千回柔肠寸断后的雨后初霁,是浮云流转世事无常中依旧不变的相思入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