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小拾触电般缩手,然后继续呆滞。

那浴袍的面料不算薄,可也厚不到哪儿去。浴袍下透出的…Size,就跟烙印一样,直接穿过黑暗烙在了她的脑海里。

她狠狠地一闭眼:“你怎么不盖被子呢!”

“…我又不怕冷。”楚潇梗着脖子别过脸,盯着沙发靠背,“谁知道你会过来。”

“我…咳,咳咳。”祝小拾手指在鼻下揉揉,“我的背包呢?我回去睡。”

下一刹,她猛地被他伸手勾住脖子。

祝小拾窒息,杏眸圆睁地看着他在黑暗中并不清晰的脸一寸寸凑近,近到温热的鼻息足以扰乱她努力克制的心跳时,他的声音带着妖异的味道,响了起来:“摸完就想跑啊?”

“…”祝小拾猛吞了两口口水。

楚潇的轻笑荡开,手上力道一涌,祝小拾失去平衡低呼地栽到他身上。

然后,她还没来得及反应,他敏捷地一翻身,顺利地将她箍在了下面。

“喂你——”祝小拾自然害怕,下意识地猛烈挣扎起来。可紧接着,他的吻落在了她的额头上,很轻、很温柔的,令她在失措中平静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崩溃,三个小时前就写完更新了,死活进不去晋江后台

还好霸气威武的编辑大人看到了我怨念的微博,帮忙联系了客服同学

客服同学又联系了技术…才拯救了我【抹泪】

第94章 邻国妖的那些事儿(六)

祝小拾不由自主地稍抬起头, 回给了他一个吻, 听到他喉中低笑。

然后他的手便带着几分急躁抓上来,她的外套还有幸被完整地脱下来扔到地上, 到了衬衫的时候,她看着他在黑暗中的动作就牙根一紧, 没来得及制止就听到耳边一声“呲啦——”。

“咝…”祝小拾闭眼, 悲痛地抽了口气。

那件衬衫, 是她这大半年开始一笔笔接大单之后才敢豁出去买的, 是她人生中的第一件爱马仕。

打完折小两万啊!!!

楚潇看着她的反应,温柔地小心道:“别怕, 我轻点。”

祝小拾心里:小两万啊——

这种痛心使她在内衣被解掉的时候都没反应过来。接着他的手从她后背滑回来, 顺着她腰侧敏感的肌肤一直向下滑。她今天为了方便战斗穿了条弹力不错剪裁也好看的黑色长裤, 唯一的缺点就是腰上那一截质地偏硬。

于是裤子被蛮力拽下的刹那,祝小拾一下子被砂纸蹭过皮肤般的感觉激得清醒了好多。她一把推住拽完裤子又压上来的楚潇:“你你你你等等…”

楚潇蹙眉:“嗯?”

“戴戴戴戴套去!!!不然怀孕怎么办!!!我害怕!!!”祝小拾狂吼。

“…”楚潇停住动作, 无语了两秒,“你扫兴不?”

“我擦你滚犊子!!!”祝小拾下意识地扯了个沙发垫抱住, “所有说戴套扫兴的都是渣男!你不要踩这个雷我告诉你!”

楚潇气到喷笑,一把将她怀里的沙发垫抢下扔出去,在她的吱哇乱叫中边亲下去堵嘴边含糊地抽神解释:“我们神兽能控制这个,不怕,乖。”

祝小拾:“…”你们神兽的生理结构真先进。

她于是就这样放心地舒了口气,满意地任由他摆弄。

漆黑的酒店房间里、窄窄的沙发上,楚潇的气息慢慢将她的一切思绪都驱散开来。他渗出薄汗的健硕肌肉贴向她光滑的肌肤,灼热的温度令她也顿时沁出一层细汗。他的舌头撬开她的柔软的薄唇, 祝小拾不太开心地一声低哼,随即又无力反抗地沉浸在他的热烈的激吻之下。

他温热的手掌在她身上抚弄着,微妙的□□感激得她一阵阵兴奋。他的动作总是能恰到好处,每每撩起她的兴致就会变上一变,转而令她的心跳又快上一层。

这令祝小拾觉得他也太娴熟了,几分钟之后,她迷迷糊糊地开口:“你这是拿多少人练过手?”

她低而沙哑的声音里填着一种特殊的渴求,楚潇低笑着“嗯?”了一声,吻在她胸口的嘴唇稍停了半秒:“你是第一个。”

可是跟她想象中的第一次不一样啊…

祝小拾思绪迟钝地这么想着,听到他声音含糊地又说:“但书我读过不少…唔,活的时间长嘛。”

“…”祝小拾喉咙里噎了一下,内心的吐槽还没冒上来,他突袭般地一下子攻了进来!

“嗯——”祝小拾牙关咬紧,喉中发出的声音有点古怪。发慌的心跳令原已裹满她全身的热汗上又添了一层冷汗,她无可克制地拱起身子,一把抓向楚潇肩头,“轻点——!”

他似乎没听见,因为他一点回应都没有。

两秒之后,祝小拾确定他绝对没听见了,眼前都发了白:“啊啊啊啊你轻点!”

楚潇拨冗在她额头上留了个很轻的吻作为安抚,腰部以下带来的感觉依旧让祝小拾愤恨不已。

这一夜,窗外月色皎洁,夏花盛开,符合祝小拾不久前想的“花好月圆睡神兽”。

但这一夜——尤其到了后半夜时,身为学渣的她罕见的满脑子都在过高中物理的内容。

“活…活塞运动。”楚潇第六次把祝小拾压制住的时候,祝小拾在极度疲惫中一片混乱地自言自语。

“什么?”他没听清楚。

她趴在沙发上,嗓子里干哑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第二天清晨,祝小拾在醒来前,已经被楚潇用被子裹着打横抱到了屋里的床上。

她深刻感受到了“纵欲过度”为什么不好。同时,发自肺腑地明白了为什么“床”是用来睡觉的,而“沙发”不是。

这家酒店提供的沙发本来就过软,她腰上吃劲儿的时候全靠自己撑着。夜里感觉不大,一觉醒来差点因为怀疑自己瘫痪了而哭出声。

她眼前发白地给自己揉着腰,呆滞地目光环顾四周,很快发现楚潇不在。听了一夜“动静”的貔貅趴在床角,一脸怨念地看着她。

“嘻嘻嘻…貔小貅啊!”祝小拾讨好地向它伸出手,“来,姐姐抱抱!”

貔貅倒是没躲,可她刚一挪动,自己就被腰上的酸痛激得僵住了。

她呲牙咧嘴地挺尸了几秒后瘫回去,绝望地向貔貅摆摆手:“姐姐一会儿再抱你…”

貔貅嫌弃地转过身,改用胖乎乎的屁股对着她。

与此同时,克雷尔听完手下的汇报,诧异地“啊?”了一声:“怎么回事?”

“…不知道啊,就是前台来电话说楚总非要借用酒店厨房下厨做饭。他们倒愿意满足客人的需求,但怕违反什么妖务部的规定,谨慎起见于是来电话请示一声。”

克雷尔听得云里雾里。觉得不应该啊?这酒店的餐饮水平还可以啊?

楚潇身为上古神兽,嘴刁倒也合逻辑。可之间他也同妖务部一起跑过好多次任务,鼓浪屿的当地小吃、云南的街边摊他都照吃不误啊?

所以按理这回也不至于啊…

克雷尔就又随口问了一句:“自助早餐他没吃?”

“没少吃…”手下声音发虚,“他是吃完早餐去向厨房提的要求。我本来想打电话问问祝小姐怎么回事,可祝小姐房里的电话没人接。”

一瞬之间,克雷尔只觉仿佛有一道惊雷紧贴着天灵盖炸响。

——他确定祝小拾昨晚回了酒店,并且一直没再离开。

那么,祝小拾房里的电话打不通,同时楚潇又“突发奇想”想进厨房亲自下厨…

克雷尔面无表情地垂下目光,盯了会儿地面:“让他用吧。他不是妖务部的人,不受妖务部约束。”

一个小时后,在床上呆滞躺着仿佛圆寂的祝小拾听到外面的房门开关的响声,片刻后卧房的门也打开。楚潇双手端着一托盘的吃的,手肘成功压下把手后用脚将门顶开,进来后又用脚将门踢上。

他向祝小拾笑笑:“醒了啊?正好,趁热吃。”

“…”祝小拾阴恻恻地盯着他,想不抱怨,但是很难,“你也…太不节制了。”

“?”楚潇正弯腰把托盘放到床头柜上,听言偏头端详她,端详片刻终于看出她脸色好像有那么一点点…发白。他迷茫锁眉,“不舒服?”难道出现了什么罕见的人和妖交欢后会出现的不良反应?

“…”祝小拾冷脸对上他的目光,“一夜六次,能舒服吗?”

结果楚潇看上去更迷茫了,迟疑了会儿好像依旧无法自己想明白,于是蹲在床边问:“那你觉得应该一夜几次?”

“???”祝小拾意外于他这么认真地问这种问题,发蒙地想了想,说,“一两次就…够了吧。哎你不是说看过很多书吗???”

楚潇:“书上都从入夜写到天明…”

“?!”祝小拾双目瞪圆,“我以为你是站在学术角度深刻研究过生理问题,结果你是看的小黄书是吗???”

不然什么从“入夜写到天明”?!?!

楚潇咳了一声:“那个…学术角度的书也看,但是论趣味性肯定还是文学…读物更有趣嘛——写得不对是吗?”

“…”祝小拾无语,吭吭唧唧地拉过被子将脸蒙住,在被子中望着背面的白□□哭无泪,“艺术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啊大哥!!!”

“哦…抱歉。”她听到楚潇应话的声音里带着愧疚。

然后他隔着被子拍了拍她:“我记住了。快起来吃东西,凉了就不好吃了。”

楚潇这种顶天立地的男人温柔道歉的时候,祝小拾不知道别人怎么想,反正她是没抵抗力。

于是她乖乖地在满身的酸痛中起了床,被他扶到卫生间洗漱。她刷牙洗脸的时候他就站在后面扶着她的腰,她抬起头,刚好通过面前的镜子看到他温和的笑意。

他也看着镜子,颔首在她头顶吻了吻,双臂往前伸来,完全地、紧紧地将她环住。

祝小拾脖子梗了梗:“干嘛?”

他低低笑着,又亲她:“你怎么这么好。”

哪有?

祝小拾脑子里这样想,但在他阖眸含笑的样子里,什么都说不出了。她往他怀里缩了缩,只也在想:你怎么这么好。

一种无法言述的感觉填满了心房的每个角落,软软的、甜滋滋的。

于是接下来的一整天里,祝小拾都腻着楚潇,或者也可以理解为楚潇腻着她,反正就是两个人一起在屋里腻歪了一天。

她躺在床上玩游戏的时候,楚潇坐在旁边搂着她,看她玩,偶尔伸出手指帮个忙,一下午过了好多关。

晚上她跑去客厅,蜷在沙发上看电视,过了会儿楚潇就把棉被抱了出来,将她一裹,然后边陪她看边挖自己早上做完后嘱咐服务生等到冰好才送上来焦糖布丁喂她吃。

祝小拾吃得满嘴香香甜甜,突然扭过头在他脸上吧唧一亲。

“…”楚潇抹脸,全是焦糖,黏黏糊糊的。

“嘻嘻嘻嘻。”祝小拾眯眼,美哉哉地咂咂嘴,往他肩上一歪,慵懒地扯了个哈欠,又继续看电视。

第95章 邻国妖的那些事儿(七)

第二天, 克雷尔接到宫川晋的电话,请他去东京妖务部办事处帮忙。电话里要求楚潇和祝小拾同往,克雷尔觉得宫川晋在假公济私, 不过考虑到这片是宫川晋的地盘,他就很给面子地没有戳穿这一点。

他们到时发现酒吞童子和玉藻前也在。两人都在会客厅里, 玉藻前窝在酒吞童子的臂弯里懒洋洋地打着哈欠,毛茸茸地九条狐尾盖在身上当被子, 偶尔有那么一条翘起来, 不怀好意地去搔酒吞童子的下巴。

“哎别闹…”酒吞童子嗤笑着把她的尾巴拨开,一抬眼,尴尬地咳嗽着站起身,“睚眦大人。”

玉藻前随之也站起来,礼貌地欠欠身,楚潇看着她一哂:“什么情况?”

玉藻前瞬间脸红:“我们…”

楚潇挑眉:“我是说里面什么情况?”

“…”玉藻前在羞赧中哑巴了,背后的狐尾悄悄地伸起一条,在酒吞童子的腰后戳了戳。

“哦那个…”酒吞童子赶忙回神, “宫川上校在大天狗的事情上遇到点麻烦。我们同为三大妖嘛, 他想让我们来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楚潇:“具体点?”

酒吞童子摇头:“具体的还不清楚。”

因为克雷尔直接去找宫川晋了, 四人就在会客厅里耐心地等着。过了将近一刻的工夫, 克雷尔出现在门口, 手指笃笃地敲了两下门:“这边请。”

他们跟着他走出去, 拐过两道弯,那间有玻璃墙的房间大门出现在眼前。工作人员上前刷卡后拧开房门,宫川晋的咆哮一下就传了出来:“你现在给我编这种故事没用, 大天狗阁下!”

大天狗被吊在那儿,神情看上去十分无辜:“我说的是真的,我真的不清楚。”

“你觉得我信吗?!”宫川晋余光扫见楚潇他们,旋即道,“我让上古神兽和另外两大本土妖一起对你逼供不合适吧?!”

“…不合适。”大天狗脸色发白,“我们有话好好说…那个,你不是说你有别的证人吗?让我们当面对质行不行?”

“他把一切都说得很明白了。这个组织,你地位最尊,组织自上而下视助你复位为己任。有很多知名的科学家和一直隐姓埋名的科学怪人为你们做事,试图利用福岛核电站的辐射源对妖物进行改造,以此统治世界!”宫川晋额上青筋暴起,显然在竭力绷住耐心说道理。

“…很精彩。”大天狗愣了愣,“他说是我跟他说的这些吗?”

宫川晋:“…”

两秒之后宫川晋暴躁得直一蹦跶:“带宫川凉过来!操!!!”

过了半分钟,宫川凉被工作人员带进了屋。他是连夜赶回的日本,旅途颠簸令他看起来有点困顿,不过脸色总体来讲还是比几天之前要好不少——具体点说就是明显长肉了。

宫川凉提提精神,朝宫川晋打招呼:“哥。”

被吊在那儿的大天狗眼前一亮:“啊——我见过你!”

宫川凉仍旧对大天狗有些敬畏,低头道:“是的陛下。”

“新年的时候你来为我献过贡品,还和那个叫松本什么的打了一架…”大天狗一脸和善地跟他叙旧,“他怎么样了?你们互相记仇吗?”

“…”宫川凉迟疑着看向楚潇,楚潇插着口袋冷冷道:“被我吊在山上冻死了。你如果拒绝合作,我也能想办法把你冻死。”

大天狗:“…”他的翅膀明显地打了个颤,没有羽毛的那边颤得似乎更厉害一点儿。

他深吸了一口气:“你们怎么就是不相信我呢?”啧了啧嘴,大天狗再度看向宫川凉,“来吧,证明一下我的清白。”

宫川凉:“…”

之后足足两个小时,日本大妖酒吞童子、玉藻前,中国上古神兽楚潇,中国越来越著名的捉妖人祝小拾,国际妖务部中国区负责人克雷尔中校,国际妖务部日本区负责任宫川晋上校,都满脸黑线地呈靠墙抱臂的姿势。

贬义地说,大天狗真是个诡辩界的人才;褒义地讲,他没去拿个哲学之类的学位,真是太屈才了。

长达两个小时的交谈整个就是一场逻辑上的围追堵截。比如宫川凉最初重复了和宫川晋差不多的话,大天狗理直气壮地就问:“你听我亲口说过这些吗?”

宫川凉就一脸懵逼,然后他说可是自上而下一直是这么说的啊,你总不能说你不知情吧?

大天狗:“那你能证明我知情吗?还是你亲眼见过我去见那些科学家和科学怪人?”

宫川凉:“…”

大天狗穷追不舍:“你在组织内的级别也不低,你除了逢年过节给我上贡以外,在其他时候见过我吗?”

宫川凉陷入了深思。

宫川晋察觉到弟弟的逻辑链要被带跑,及时出言打断:“他们莫名其妙地给你上贡你就接受,这也说不过去吧?”

“我知道他们要帮我复位,仅此而已。”大天狗一脸轻松。

宫川晋挑眉:“所以你还是知情的。”

“又不用我出力,我为什么不接受呢?我坐享其成啊!”大天狗咂咂嘴,语重心长,“你们这些只能活几十年的人类不懂。等你们活到我这个时候就明白了,一切权力更迭都是过眼云烟。有人想把在位者干掉就是个小事,想把你放上去也是个小事,只要你相信上位者,或者自己上位后能干得好就行了嘛——不信你们问问这位上古神兽,中国谁当权他肯定也都是无所谓的。”

楚潇:“…”

数道目光都齐刷刷地投向他,连祝小拾都在忍不住地好奇他在这种事上是怎样的观点,这是人类对寿命长于自己数倍的种族的世界观理所当然的好奇。

“…”楚潇在目光聚焦下维持那副倚墙插口袋的姿势,半晌过去,他如同背课文一般,慢悠悠地吐了一句话,“打倒封建制度,社会主义好,中国□□万岁。”

“…”大天狗被噎得腮帮子咯噔一响,继而憋得脸色通红,“…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