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以前在总号待过?”周砾猜测道。

“呆过几年,然后就去医学堂到今天了,那时吃过几回,现在回忆起来,那队伍是真难排,想堂食要等好久,偏偏就他家队伍排最长。”

“等到螃蟹上市。一定记得来吃蟹黄汤包,那是他家招牌,一年就那么几个月。能让老食客心甘情愿吃完了上一年等下一年。”宋亦柏补充道。

顾念身上立马被几道期盼的视线盯住,一边咽下口中食物。一边点头,含糊不清地保证,“交给我了。”

哑姑进来送餐,正好先上的四笼包子都吃差不多了,摆上新蒸好的汤包,文火精熬的砂锅粥和四样小菜也一并端上桌,另有一盘子茶叶蛋,放在转盘上,想吃的人自己动手。

如此美味哪里会嫌太多吃不下,撑也要撑进肚子里,不能浪费。

老少一群人表现出了强大的战斗力,汤包粥茶蛋都吃得精光,桌子收拾干净后,大家重新坐下,一边削水果一边聊天,桌上果皮都清理了几次。

上午过半,顾念让客人自便,她去厨房料理食材准备烧菜,这又勾起了众人的瘾,很期待尝尝他的手艺。

男孩们四处走动参观房子,另三人提着茶壶转移到二堂闲聊,正好有任焱焱这个新鲜话题,他必然是要回家帮忙打理生意的,有一个出师于和安医学堂的家族子弟,对生意是有正面影响的。

这一聊起任家的生意,话匣子就打开了,对家族生意任焱焱也表达了自己的担忧,可他非说得上话的长房和长子,他的师承来历能帮助他站在长辈面前说话,而不是被无视,却不一定接受他的意见。

每到这种话题,往往让人难以继续下去,都是私人生意,外人真的很难出主意,多说几句,还有可能让别人心生不满。

三个男孩们心满意足地参观回来了,搬了椅子一坐下就哇啦哇啦地发表了一通议论,佩服得五体投地,怎么有人脑子这么好使想出这么多机关让日常生活变得无比便利。

话题一扯到顾念身上,周砾倒想起一件事来。

“对了,大公子,这几天学堂里有些传言,跟魏双思师兄有些关系。”

“双思?他怎么了?”宋亦柏想起这个同门师弟,不禁坐直身子认真听。

“在顾师弟出现之前,魏师兄跟大公子走得最近,大家都知道你们俩关系好得跟一个人似的。后来您出师了,他仍然在读,您碰到了顾师弟,他变成了您现在身边最亲近的人,如今魏师兄也出师了,那么大家多少就有些猜测和看法了。”

“双思他擅长的科目跟顾念不一样,他们俩不该有什么冲突才对。何况顾念跟他的情况又不一样,双思家做的茶行生意,他爹爹的元配来自外地同行,目的是强强联手巩固生意地盘。后来元配病故,续了弦,元配娘家怕外孙吃亏,明里暗里做了一些事,双思出生后,他过得甚至不如同胞姐妹那么顺心。他爹让他学医,也是希望日后他自己闯出一条道来,他跟顾念不会也不该有什么纠葛冲突。”

“不不不,大公子,我想周砾要说的不是他们俩之间的利益纠葛,而是争宠。”杨益怀明白了周砾的意思,有些担心地皱起眉头。

宋亦柏被自己口水呛了一下,“争宠?这谁想出来的?真能编。他俩又不是一回事。顾念是一心往金刃伤发展,双思则向往食医,他读书时就对这方面表现出强烈兴趣,成绩也挺不错,经过这一年在医馆的磨练,他甚至都有了一些名气,有病人直接点名找他。有人说他跟顾念争宠?我觉得不可能。”

“事实上,大公子这一年是跟顾念走得近啊,跟魏师兄在一块的时间锐减。听说哦,今年过年的时候,有人在城外码头看到顾念跟大公子同船下来哦。”

宋亦柏有些感到意外地挑高了眉毛,“那么那个目击者有没有看到其实跟我们俩一同下船的还有其他公子哥儿呢?”

“哦,那没说,也许是目击者只认得大公子和顾念吧。”周砾不太负责任地说道。

“好了,还没影儿的事就别再说了,魏双思是出师了,顾念还在学堂呢,别让他听到什么难听的话。”宋亦柏端起茶杯呷了一口。

“以顾念的敏感和老道,他即使听到了也会装作不知道。”杨益怀说道,他觉得顾念不会浪费时间在这种事情上面。

“那不一定,既然这事现在只有周砾知道,同年的唐述都无反应,说明这传闻只在周砾的交友圈子中间流传,尚未向外蔓延。现在任焱焱出师了,你成了大师兄,该派上用场了。”

周砾挠挠头,“我已经在做了,但不知道有没有用。我连唐述都没告诉。”

“你尽力了,即使没用也不会怪你保护失职。”宋亦柏金口玉言。

周砾拍胸脯保证,“我会再想办法。”

“但是话说回来,大公子,万一魏师兄和顾念真的发生冲突,你会帮哪边?”任焱焱眨着眼睛,试探地问道。

“帮有理的那边。”宋亦柏想都不想地回答。

“那谁知道谁有理没理啊,矛盾都有个积累的过程。”

“别替顾念担心,我觉得她不会理会这种事,她现在有靠山了,哪会轻易搭理别人对他的找茬。”宋亦柏提起茶壶添茶。

“靠山?”其他人一致好奇地伸长了脖子竖起了耳朵。

“庆典那些天,顾念没少帮忙,尤其是正典那天,我叫他来家里打个帮手,结果老太爷和老太太成了他的靠山,我都不知道他怎么办到的,两位老人家花里胡哨地把他夸了一通,什么正经的都没说。”

“大公子单叫了顾念去帮忙?”

“顾念居然这么厉害?”

“哇,这个靠山厉害了。”

小师弟徐文明已经傻了眼了。

“顾念那天累坏了,天气又热,坐下就打呵欠。那晚上他几时走的?守到最后了?”杨益怀回忆道。

“嗯,守到最后,需要他送客人上车,他抄了几遍名单不是白抄的,就他对客人最熟。”

“对了,我一直想问来着,干嘛那天只单叫了顾念,多叫几个人,大家一起分担一下,也不用把他累得喘气。”

“叫顾念就是为了迎客送客,待客的职事都已分工下去,再叫人来也不过是坐在下面看戏,没他们干的事。”

“你们三个,可别跟别人说这事,别又弄出更要命的传闻来。”杨益怀提醒自己学生。

周砾他们仨连连点头。

“顾念在玉府街做了两年的黑医,见识过的场面,不是我们这样的医徒子能想象的,那些人就是无端的乱嚼舌根。我也不担心顾念,我只担心魏双思,他从小的成长环境,可能会让他的人情世故跟别人不太一样。”任焱焱说道。

“他有时候是会钻牛角尖,自己纠结几天,谁劝都没用。”宋亦柏对这位师弟是相当了解的,“但他也不是那种小人,他就是自己纠结,等他想通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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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不知道这魏双思出师后,是直接自己**开业,还是先找个医馆干几年多积攒一些经验。他若被和安堂雇佣,那么流言是防不住的。可又不能为了避免他跟顾念发生冲突而拒绝他,这又说不过去,反而会真正的引发矛盾。”杨益怀说道。

“他是否留用,我说不上,得看他的个人意愿,还有和安堂的需要。即使雇佣了他,也不会放在总号,可能会放在衙门附近的分号,那些官员们比江湖人更看中食医和养生。再者说了,读书时我跟他关系好,现在他出师了,没道理我就不会理他了。我们在这担心个半天,搞不好他俩日后还成了好哥们呢。”

任焱焱他们点头称是,杨益怀表面点头,心里想的可就完全相反,他是宁可魏双思与顾念关系不好。

而且没想到顾念居然见到了老太爷,这让杨益怀增添了几分忧虑,他仍记得老太爷当年见过满周岁的顾念,柳依依的乳名一一还是老太爷给起的,还不知道老爷子有没有发现破绽。他相信应该是没有,不然不会这么安静,老爷子可是眼里不揉沙子的主儿,他要发现事实真相连他自己都逃不过。

这样一想,杨益怀又安下心来,参与到他们新起的话题中,边聊边等午饭。

顾念和哑姑在厨房忙活得一身汗,宋亦柏送的虾仁让今天多了一道清炒虾仁,唯一的红烧菜就是田螺,取下螺田,再剁肉泥。将肉泥揉成球塞入螺壳,放回螺肉,入锅红烧。芋头洗净切小块,与排骨一同蒸熟,清香扑鼻。汤是新鲜的大蚌肉汤。用面粉洗净泥沙,一次加足水,放两块姜。大火烧开文火慢炖,只用盐调味,汤汁姜黄。绵烂浓厚。

这几道菜都颇费功夫。其余的清蒸鱼花荤清炒蔬菜以及凉菜都很省事,装了热水的食盒在边上搁着,炒好一盘就立刻放进去保温,只等大掌柜来了就开席。

最后一盘蔬菜下锅时,院里铃铛作响,顾念一脸油光,不好开门迎客,她让哑姑接手。她站在厨房门外冲正房吼了一嗓子,“屋里的,出来接客了!”

声音深沉。中气十足。

屋里六人被顾念那一声吼吓得纷纷站起,徐文明跑出来开门。大掌柜走进来还问刚才那声音是谁吼的,不光他听见了,不幸还有几个过路人也听见了,看路人表情,显然是想歪了。

徐文明抿着嘴笑,请大掌柜进屋歇息吃茶。

最后一道菜出锅,装盘放进食盒,顾念和哑姑一人提两个食盒从东廊直抵后院,再绕进后堂摆在桌上,然后顾念回卧房拿巾子去厨房洗手洗脸,哑姑一人在后院擦拭圆桌准备吃饭。

二堂里的众人透过西窗看到哑姑在喷泉边洗抹布,自觉要吃饭了,一等擦好了桌子开始摆餐具了,他们都主动地出去了。

顾念洗了脸换了衣服,收拾得干干净净,本想先去二堂,可走到厅堂就听到后院有说话声,立马转弯去了后堂,顺手端起汤碗拿去桌上。

一番礼让,顾念在主位坐下,哑姑手脚麻利地上齐菜肴,拿了两壶酒,除了大掌柜和徐文明二人面前是茶盏,其他人都斟满杯,一起举杯,一起动箸。

田螺很受年轻人喜欢,香辣的口感让他们停不下嘴,宋亦柏虽然鄙视过可怜的田螺,但不妨碍他吃得津津有味。老人家对排骨很感兴趣,很合他们的口味,芋头吸净了排骨那点可怜的油脂,一点也不油腻。

虾仁是最快扫干净的一道菜,大公子给的礼物自然是品质上乘的,加上掌勺手艺不错,转盘转了几圈后,只剩下一个精光的盘子。

客人捧场是对主人最大的嘉奖,顾念屡屡劝菜,要大家放开吃,千万别剩菜,她就两口人,这大夏天的,剩菜过了夜就馊了。

酒足饭饱之后,桌上菜肴所剩无几,顾念自然喜笑颜开,请大家转移到后堂饮茶休息,让大掌柜到二堂歇个午觉。

老人家睡眠浅,一会儿就睡醒了,洗了把脸出来,对顾念的巧思是赞不绝口,结果大家都建议他应该去厨房看看,那里才是巧思的大成之作。

大掌柜在厨房一看,立刻明白早些时候大公子曾经跟他说过的话的意思,带着满肚子主意不动声色地回医馆去了。

顾念送了大掌柜出门,回到室内跟宋亦柏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捧着自己的茶盏笑得愉悦。

杨益怀借了二堂也去睡一会儿,年轻人转移到后堂打牌下棋,边玩边聊,听顾念讲一些庆典上的趣事,还有那些娇滴滴的小姐们。

异性相吸,最万能的话题,顾念像背资料似地把她记得的小姐们都说了一通,把男孩们勾引得口水直流。宋亦柏在旁边一直笑,笑过头的结果是他下错了一步棋,本来稳赢的一局输掉了。

作为报复,宋亦柏把顾念讲故事的事给抖出来了,让小姐们心心念念好几天不听完不甘心的公案故事让男孩们也难免心生好奇和兴趣,顾念打死不肯再讲一遍,推说是自己现编的,已经不记得人物和情节了。

宋亦柏坚决不相信那能是现编的,那得讲多少故事才能练出这现编故事的本事,还编得那么有条理,他坚定地认为这是顾念不知道从哪看来的现成的故事。

男孩们闹个不停,顾念坏心眼地抛出几个主要人物,又装模作样地说不记得了,几番欺负之后,她总算开始正式讲故事。手上还依旧在与唐述对弈象棋。

杨益怀午睡起来,顾念这故事主要人物才刚悉数登场,离结尾尚有一大截。老先生坐了坐,饮了一盏新茶就告辞回家了,顾念送了他出去。并带他到三宝街雇车回家。等她回到家里,那几个小子的注意力仍然在故事上,看样子是不听完不甘心。

顾念深深地觉得说书先生这门职业不好干。

好不容易讲完了一个大概完整的公案故事,满足了男孩们的好奇,他们也心满意足地告辞了。任焱焱还要跟家人商量酒席的详情,谢师宴都一时顾不上,家里这几日正在忙着列请柬请同行和亲朋好友吃酒庆祝他出师。

顾念带他们去三宝街雇车。顺便建议任焱焱不要着急,学堂还有一次庆功宴,谢师宴再晚几天都不打紧。老师年纪大了。天气又热,不能连着大鱼大肉没完没了,她今天都是特意走的清淡路线。

任焱焱记下这建议,回去想想看有没有合适的馆子。

送客归家,待客后的疲倦涌上心头,甩了鞋子爬上罗汉床挺尸去也。

次日上课,正常作息,学堂出了庆功宴的正式日期。六月初四,休沐前一日的午宴,当天放假半日。会有车带着师生直接去酒楼。

在这些天里,已出师的弟子们只回来过一次。办手续,收拾宿舍的行李,跟老师同学同窗师兄弟们道别。

总号那边,最近天天有位魏师兄往这跑,找宋亦柏,两人很亲密。顾念认得他,知道他是专攻食医,但两人不熟,几乎没说过话。不过他与宋大公子的关系,她在学堂里就有听说的,就连最近师兄们私下谈论的议论她都有耳闻,很多人都带着幸灾乐祸的味道等着看好戏。她甚至知道周砾唐述徐文明甚至老师都知道这事,但他们以为她不知道,她就乐得表现得一无所知。

顾念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看的戏,两个同门师兄弟相隔一年分别出师,自然要重新恢复联系和关系,他们哪怕同碗吃饭同床睡觉都是他们的事,但旁人的态度让她觉得或许还真有什么好戏。

一把自己摘出了这个尴尬情境,人的心态就不一样了,顾念愈加地不予理会身边涌动的闲言碎语,只管自己正常上课,按时交作业,认真治疗病人,有时间就与老大夫们交流经验讨教技术。

宋亦柏观察了几日,还让弟弟们做探子,回馈回来的消息都是流言仍然有,但顾念很正常,不知道他是否知道流言。而魏师弟也无异常,找他无非就是吃吃喝喝,因此他对学堂的流言理所当然地视为无稽之谈,毫无道理,吃饱了撑的。

五月二十九,宋亦柏把顾念叫到他房里,通知他明天中午到家参加他二弟的出师庆宴。

顾念很诧异,关她什么事。

宋亦柏也一脸不解,但他不去想背后的深意,“老太爷和老太太的意思,说是谢谢你那天的辛苦。你要敢迟到,你就死定了。”

“请了多少人?好大场面啊?”

“都是家里亲戚,大概四五桌的样子。”

“那何必叫上我啊,我坐那多尴尬啊,反正你欠我五个犒赏,几时补都可以啊。”

“长辈的意思,我从不多问,明天你跟老太爷坐一桌,别光顾自己吃。”

“多我一个外人,肯定要被查问户口啊,我又要编瞎话。”

“对了,我发现你编故事的本事,大概就是从这编瞎话练出来的。”

“少、东、家。”

顾念极少喊他少东家,宋亦柏知其是不高兴了,他很高兴,愉悦地不去纠缠刚刚那个倒霉话题,重新回到正题。

“大家都说你聪明机灵,你明天就随机应变吧。啊?”

“除了我,还有没有叫别人啊?”

“没有,你是唯一一个。老太爷和老太太钦点,天大的面子只给了你一人。”

顾念用扇骨搔搔额角,“好吧,我去。”

宋亦柏拉下脸,“怎么好像很不乐意的样子?”

“这几天功课好难,天天都好晚睡,明天我想睡懒觉。”在宋亦柏的瞪视下,顾念越说越小声,但仍然坚定地表达了她原本的计划和意愿。

“这么热的天,睡到日上三竿你也不怕头晕,早点过来,要睡我有客房,让你睡到午宴前。”

“呃,那算了,明天我早点到。”顾念手中扇子轻敲手心,“要送什么礼物不?”

“用不着你特意送什么礼物,要不你也抱盆花来?”

“行啊。有花盆栽种的小杏树。”

“那得多大个花盆?”

“唔,在花市上看到的,大小得两人抬。”

“你要愿送那么个大玩意儿,你就搬来好了。”

“好啊,那我今天要早退,趁现在还早赶紧去花市。要是买到的话,明天就不用早起了。”

“你懒死算了。”宋亦柏像掸苍蝇一样的挥了挥手。

顾念自鸣得意地转身撩帘子出去,低头下台阶时,与一位刚走近的访客撞个满怀,捂着撞疼的鼻子抬着一看,“原来是魏师兄,今天好巧。”

“是顾师弟。真抱歉,不知道你在里面。”魏双思长着一张很普通的脸,却有一双内双桃花眼,使得他平淡的长相平添了几分独特忧郁的魅力,个头虽有那么高,身世也不错,但精神气质连宋家小公子都比不了,压根看不出他出身大户。

“不打紧,大公子在里面呢,你进去吧,我跟他谈完了。”

“多谢。”顾念赶时间,转身往后面的院子跑去,压根没留意魏双思盯着她走远了,方隔着帘子喊了声师兄,屋里应了一声,他才一如平常地走进去。

顾念提着书箱,乘车赶往最近的花市,好不容易找到那卖杏树的摊子,挑了两个无病无虫枝叶茂盛的凑成一对,雇车运回家里。

次日顾念享受着懒觉的舒爽愉悦,哑姑进来摇醒了她,催她起床吃饭,该出门了。

昏昏沉沉爬起来,磨磨蹭蹭完成起床后的例行公事,头顶太阳明晃晃的耀眼,时辰却不过是日上三竿才过一刻而已。

先去三宝街雇了车回来,与哑姑一道把花盆搬上车,再出发去宋宅。

门房已经认得顾念,开了门请他进去,另有四个小厮把花盆抬去二公子房中请他过目,顾念独自一人熟门熟路地往宋亦柏的掬翠院行去。

照旧是那天见过的小厮和丫头出迎,宋亦柏在后院阴凉处乘凉,旁边矮桌上放着一张图纸,不知道又在计划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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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两人打了招呼,顾念并未太注意那张卷起来的图纸,她以为那不是她能看的东西,她在喝了丫头端来的茶水后,就拿走了桌上的鱼食,在桥上跑来跑去逗鱼玩。

宋亦柏知道这会儿在顾念眼里,鱼儿比他讨喜,他拿起图纸继续研究,思考更多细节。

顾念洒完了最后一点鱼食时,她正好站在了宋亦柏西耳房的后窗下,看到有用粉笔做了记号的标志,还很新鲜,看上去就像最近有什么改建工程。

她觉得那记号有些眼熟,研究了一番,突然醒悟过来,貌似她上次请来整修房子的工匠在她家墙上画的就是这类似的记号。

顾念相信每个工匠的风格不一样,如今看到类似的记号,显然宋亦柏找了与她相同的工匠。

顾念突然灵感倍至,冲向宋亦柏,要看他手中的图纸。

宋亦柏一开始没肯,但架不住他理亏,还是让顾念看了,果然是水车风扇的结构图,他打算装在平时小憩用的西耳房里,紧挨着他的卧室。

“你厉害,居然找到了同样的工匠。”

“这并不难,你对这边并不熟悉,要找工匠只能请牙行帮忙介绍,你才搬来多久,只要找到接待你的经纪,其它的都好办。”

“嘁,狡诈多端,你完全可以跟我问工匠的地址嘛。”

“那怎么好意思呢,对不对?”

“你还会不好意思的吗?”

“怎么不会?我向来都不好意思去麻烦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