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更好奇我和你发生了什么冲突,威胁与反威胁,魏师兄,收起你这小儿科的手段,你已经出师了,大夫们之间的流言才更具杀伤力。”顾念随意地冲身后挥挥手,提着茶壶走远了。

“你们都看到了,那个顾念,他居然目中无人,这谁能咽得下这口气?!”魏双思跳脚大骂,他被气得酒都醒了大半。

“师兄,你喝醉了,我们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不知道,我们快回去吧,出来够久了,再去吃点菜,给你醒醒酒。”男孩们突然生出成倍的力气,夹着魏双思提起来快速离开了这个小通道。

当周围环境都安静下来,只有酒楼伙计在来回走动的时候,宋亦柏从藏身的树后走出来,拨开掩护的灌木,站在了场地边缘。

回身看时,通道另一头,是顾念他们一群人,任焱焱在一杯一杯地喝着什么,他面无表情地注视着顾念的背影,抿起嘴角。而当他再转过身,走向人群,看到魏双思时,嘴角又耷了下来。

见任焱焱好一些了,顾念他们也回到大家身边,剩下的糖水他们自己分着喝了,多少能缓解一下因为喝酒而造成的胃部不适。

酒席结束后,大家各自结伴回家,二公子陪东家们回家,他被安排去了另一家分号磨练他的医术,过几天就要正式去报到。宋亦柏则没那个休息的命,他得直接回总号呆完这剩下的半天。

庆功宴的地点就在医学堂附近,顾念回家的路线得一路向东北方向,她没找着伴,杨益怀和师兄弟们都跟她不同方向,而其他来往比较密切的师兄们早都结好伴了,在酒楼外给老师雇到一辆车后,顾念一个人沿街溜达,打算去别的街雇车,这附近短时间怕是不容易找到车了。她知道只要她开口,就能蹭宋亦柏的车,但她没那个心情,走一走权当散散心。

走过一个十字路口,到了下一条街,顾念知道再走到另一头就能雇到车了,这时一辆马车从身后缓缓靠近,直到停下。

早已熟悉的车夫对她微笑,车帘撩开,理所当然的是宋亦柏的脸,“你难道想走回家吗?”

顾念指指前方,“前面就有车了。”

“你所说的‘前面’是整条街的街尾,而你现在是在街头,你别想偷懒怠工。”

“听说我今天放假?”

“对,学堂放假,医馆不放假,你已经歇了上午的半天,下午这半天你还得在医馆呆着。上车。别让我说第二遍。”

车夫下车,放好梯凳。

顾念还在犹豫,她想一个人静一静,她一会儿看看马车,一会儿又看看街前方,迟迟不肯动一下。

宋亦柏耐心地撩着车帘,等顾念做决定,他知道他不会不肯,只是这会儿心情不好,不想看到自己,不然早就主动要求蹭车。但毕竟才刚吃了酒席,让他一人酒后在街上乱走,搞不好明天真会听到他失足摔进水沟受伤的消息。

而他那么笃定顾念一定会乖乖上车,自然是因为…

后面又赶上来一辆普通的蓝蓬马车,车子停下时,超出宋亦柏的马车半个车位,蓝色车帘被撩起,又是一张熟脸。

“宋师兄,你怎么在这停下…”说话的人因为看到了顾念,话没说完。

宋亦柏松手放下帘子,换了位子,撩开了另一边的车帘,与那辆蓝车上的人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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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魏师弟,你的车走的够慢的。”

“我…师兄,我让他们几个先走了,好不容易才给自己又找了辆车。”魏双思顿了顿,及时回过神来,自以为自然地应付宋亦柏的话。

“今天你喝了不少酒,赶紧回家歇着吧,过几天你就是正式上任的新大夫了,准备都做好了吗?”

“做好了,就等着那一天呢。顾师弟怎么了?是找不到车吗?要不我捎他一段?”

“不用了,你跟他完全不顺路,你走你的好了,他跟我一道走。”

魏双思隔着两辆车瞟了顾念一眼,顾念自然听到了宋亦柏与他的对话,她站在垫脚的梯凳上,只差一步就能站在车上。

她扶着车夫的肩膀,另一只手冲着魏双思拨了一下自己的下眼睑,还吐着舌头,做了个大鬼脸,这才踏上车板,打起车帘,在对方的注视下,钻进了车厢里。

顾念知道宋亦柏看不到。

车夫收好梯凳,坐回车上,马车重新上路。

魏双思甩下车帘,恼火地吩咐车夫出发。

宋亦柏的马车用料考究制作精良,马匹也是上好的拉车马,两辆马车一开始还是一前一后,渐渐的车子质量好坏显现出差别,最终两辆车间距越来越远,中间插入的马车牛车手推车越来越多,当魏双思的马车驶到下一个街口时,宋亦柏的车子早没影儿了。

顾念刚坐好车子就启动了,她双手环胸,藏好自己手腕,靠着一侧厢板闭眼睡觉。一句话都不说,弄得一直在观察的宋亦柏还真以为顾念醉得厉害,凑过来掀其眼皮要检查,顾念瞪他一眼,他才摸摸其额头退了回去。

顾念闭上眼继续睡觉。

大腿突然一个痉挛。弄醒了顾念,觉得嘴巴有些发苦,涌上来的胃气还带着酒味。于是在袖子里摸索自己带的药,但在她摸到之前,旁边伸来一只手。捏着一个小扁罐。

顾念不客气地收下。含了两粒,将罐子纳进了衣袖里,然后恢复双手环胸的姿势,双眼半眯,一副随时又能再睡一会儿的样子。

头顶上传来一只手的重量和热度,有什么穴位在被力道适中的按揉着,顾念发出舒适地呼噜声,在再次睡着之前。她好像听到了一声轻笑。

再次醒来就到了上塘街附近,被宋亦柏摇着肩膀晃醒的,想让他在下车前恢复清醒。别让病人以为来了个醉酒的大夫。

睡了这一路,顾念也睡够了。拍拍脸坐直身子,又含了两粒药片,车子正好减速停下。

回到后面,顾念想先去洗把脸,结果听说开刀院好像有什么工程,好奇地过去一看,见到一队熟脸的工匠,貌似正是给她家做整修的那队工人,至少老师傅和工头她不会认错。

顾念抓了个在这里伺候的小厮问话,说是大掌柜的意思,要改造水井,加装新的东西,以后大夫们洗手就不用一人一个盆子了。

顾念很高兴今天听到一个好消息,然后她去别处洗脸。

下午来了几个外伤病人,都是轻伤,只需做一般缝合,在外面的治疗室就可完成,没有要送开刀房的重伤病人。对金疡大夫来说,是个平静的一天。

任焱焱派人把谢师宴的请柬送到学堂给老师和师弟们,不搞大排场,就他们师生几个在一间有名的酒楼里聚一聚,最近这些天,连续不断的大场面都见够了。

除了这些,学堂里关于顾念和魏双思的流言也莫名其妙地减少了,显然是顾念的威胁奏效了,因为她这几日有时碰到那几位师兄时,对方要么当没看见她,要么就是略带尴尬地笑一笑,点点头,错身而过。

周砾他们察觉了有什么不对,但从顾念口中什么都问不出来,他们也就不好奇了。

这种作息规律按部就班的生活过了些日子,六月下旬的时候,总号收治了一位重伤病人,被打得很惨,有点像报复伤害的类型,颧骨骨折,半边脸相比另一边起码肿起一半高度,手脚因为长时间被缚有肌肉坏死的趋势,至于躯干和身体的骨伤骨裂什么的,那就不用提了。奄奄一息躺在暗巷里,被经过的巡街衙役发现,这才捡回一条命。而施暴者早没影儿了。

大夫们抢救了一两个时辰,病人才终于转移到病房休息,衙役回衙门登记案情,等待家属来报官寻人。

一天一夜后,病人苏醒,向大夫讲了他的姓名和家庭地址,再看他脱下来的外衣,果然是好人家的孩子,不知怎么会被人打成这样。

大掌柜准备派人去病人家里送信的时候,衙役带着自称是兄长的家属来寻人了,一看到全身不能动弹脸肿得连老娘都认不出来的弟弟,这名兄长满脸怒容,当场就在弟弟病床边大发雷霆,被照顾病人的婆子推搡着赶了出去。

一刻多钟后,那位兄长付清医药费,到街上雇了马车,把他弟弟接回家去。

本来这事到这就基本算完事了,打架斗殴的伤患大夫们平时见得多了,伤得这么重的,通常都是帮派成员,习武之人打架也极少打成这样的,更何况是平民,这挺难得一见的,大家都说家属肯定要报案,有一点身份地位的人家都绝不容忍孩子出这种事。

第二天,巡街衙役经过总号门前,走累了进来讨碗水喝,待诊的病人给了一张条凳让歇歇脚,犹如拉家常一样的聊天。衙役们带来的八卦总是街坊们最好的娱乐消遣。

昨天那个可怜病人自然是大家最关注的新鲜话题,但衙役却说家属撤案了,只说是一场误会,不希望官府追究。

大家顿时议论开来,纷纷猜测怎么会是这样的结果。是不是那年轻人挨打的原因另有隐情。不过这种事也不少见,街坊们发散讨论一番后就被衙役的新话题给带转了注意力,关注起新的八卦。

顾念还在烟花后巷时也听说过不少这种事,往往都跟把柄和威胁有关,天知道那位公子哥儿被卷进了什么事情当中。

当天半夜。睡在二堂的顾念被后院传来的闷声惊醒,听上去最少有两人在她的凉棚顶上走来走去,隐约还有说话声。貌似是在讨论哪边才是今晚的目标。

顾念推醒睡在旁边竹床上的哑姑,两人轻轻穿鞋11下地,借着前院的月光。哑姑找到烛台。拔去上面的蜡烛,将烛台拿在手上充当武器,仔细听着凉棚上的动静,看他们是否会落在她们后院。

顾念蹑手蹑脚地从厕所出去,跑到东廊,有一间厢房被她用来作为液皂和固皂的工作室,存有一定量的氢氧化钾和氢氧化钠,她先戴上一双布手套。再套上一双皮手套,戴着口罩帽子,拿上一瓶苛性钠。溜到后院侧门外,先打开门上的门闩。再将火碱洒在地上,又拿了个方形茶盘,里面倒点水,放在火碱前面。

如果笨贼走这里出来,踩了一鞋底的苛性钠,再踩到水,碱烧伤不可避免。

布置好这个陷阱,顾念到东耳房,从工具箱里拿了手术刀,与哑姑一起躲在后堂门后,守株待兔。

凉棚上的笨贼仍然在商量到底该从哪边下去,听上去似乎有三个人,而且他们知道这是一个大宅院,隔壁邻居住着人家,但他们是从后墙爬上来的,没有任何可辨识身份的标志,这黑灯瞎火的大半夜,他们找不到自己的目的地了。

顾念算是听明白了,这帮人打的主意是隔壁的空屋,却摸错了墙头,到了自己的地盘。不得不为他们愚蠢的智商同情一把,就算因为凉棚挡着没看到喷泉,可水车是看得到的。

最后那三人的商量结果是先就此下地,反正他们有梯子,万一找错了,再翻墙去另一边也不算麻烦。

于是三个笨贼哼哧哼哧地从墙外把梯子提上来,再靠着凉棚的边缘放下地,依序爬下来。

这下他们终于看到了那个水车,还有一直咔嗒作响的土吊扇机关,有个略微机灵点的说他们是不是找错了,没人住的屋子不可能还有这种机关。

但另一个可能是领头的,却在这会儿起了贪念,说服同伴不能白来宝山一趟空手而回,今晚办差归办差,又不妨碍给自己弄点甜头,住得起这样院子的肯定有钱。

同伴被说服了,纷纷拿出了身上暗藏的匕首,一人将刀刃伸进门缝,开始撬后堂的门闩,一人在后面等着,还有一人去找有没有另外的小道。

后院侧门已经是虚掩的,一拉就开,后堂门也撬了一半,再多撬几下门闩就将掉下来。

发现新通道的笨贼溜进来找同伙,于是那个没动手的就跟着走了,撬门的依旧在撬,说让同伙先去前面搜寻一番,等他进屋后去开正门。

顾念留哑姑一人守着对付这家伙,她弯腰屈腿溜到前门后面,等着看好戏。

惨叫几乎是同时发生。

撬门的笨贼先进屋,躲在门扇后面的哑姑抓稳烛台,趁着对方在黑暗室内什么都看不见的短暂机会,将烛台上固定蜡烛的那根铜针刺进了小贼的屁股。

一声惨叫。

与此同时,外面东廊下,那两个笨贼带着一鞋底的火碱踩到了盛水的茶盘,在被绊了一下之后,散发大量热量的火碱烧穿了磨薄的鞋底,烧坏了他们的脚板,不约而同倒在地上打滚,沾到了更多的火碱和清水。

两声惨叫。

之后,是连续不断的惨叫。

隔壁亮起了灯光,男主人隔着围墙喊顾念,问是不是出事了。

顾念大声回答说抓到三个小偷,请邻居帮忙去街上找更夫来。

更多的邻居赶了来,还有街上的里长,三个笨贼都伤得不轻,哑姑没白伺候顾念这么久,她照着坐骨神经的位置刺下去,但烛台铜针不够长,所以不会伤到神经,不过这个伤口深度依然会让人痛不欲生坐立难安。

臀部肌肉注射之后都让人怪难受的,何况是捅个伤口。

至于那两个碱烧伤的,顾念已经手下留情,她只在地上薄薄洒了一层,即使沾了水也不会造成重伤,好好养上半年就能恢复走路。

只是几个小贼,不至于要弄到他们残疾的地步,但相信天亮之后,在道上混的小贼们都会知道如意巷有一户姓顾的人家惹不得。

小贼被带走后,邻居们也都散了,顾念闩上街门,洗了手脸,继续睡觉。

在学堂时,她没把这事跟任何人说,等她到了总号,从跨进门起,大掌柜和大夫们看她的眼神就充满了同情,连打杂的小厮仆役也是如此。

顾念紧张地咽了咽口水,硬着头皮走进后院,经过宋亦柏房门口时目不斜视,径直走过,直接来到她休息的院子。

她的寮屋门关着,看上去没有异常,顾念信手推门进去,接着她就吓掉了手中的书箱。

宋亦柏坐在床尾,斜靠着墙壁,双脚踩在椅子的横杆上,在看一本书,似乎没有察觉顾念的到来。即使她刚才弄出那么大动静,他都没有抬一下头,反而悠闲地翻了一页,继续阅读。

顾念倍感毛骨悚然,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她捡起书箱,小心地靠墙放在书桌上,然后出去找小厮要了两杯茶水。

茶水送来后,小厮给了个安慰的微笑,退下时还体贴地带上了房门。

顾念端着一杯茶,带着宛如上刑场一般的表情,走向宋亦柏,双手捧着茶盏伸到他面前。

宋亦柏只顾自己看书,不理会顾念的端茶道歉。

顾念举得胳臂都酸了,不见宋亦柏给一点反应,而且她自己也口渴了,从学堂出来到现在她还一口水都没喝,既然宋大公子不要,那就不要浪费了。

顾念一气儿喝干整盏茶水,放下杯子时,看到宋亦柏正没好气儿地盯着她,双手环胸,书扔在床上,嘴唇抿成一线,肌肉绷紧,额角隐隐有青筋跳得厉害。

“呃,要不要茶?还有一杯,我拿给你?”顾念讨好地笑着,飞快去换了个茶杯过来。

宋亦柏还是那副表情,但这次他接了茶杯。

第152章

顾念仍然讨好地笑着,不过明显没刚才那么紧张。

可宋大公子的火气没那么快下去,他见顾念这么快就扔了老实乖巧的面孔,露了原形,顺手抓起身边的书就冲她砸了过去,被顾念敏捷地避过。

“冷静点!别激动!有话好好说!”顾念躲到椅子后面嚷道。

窗外人影晃动,八卦人人爱。

宋亦柏真想把手中杯子也砸过去,但他知道这并不能让他真正消气,万一砸伤了,还是他的麻烦。

他只能郁闷地喝了一口茶水,再次原谅了顾念今天凌晨的危险行为。

顾念立马喜笑颜开,马屁状地跑上前,先捡起地上的书放回床上,拿走宋亦柏手中的茶杯,再讨好地给他捶腿捏肩。

宋亦柏拍掉顾念在自己身上毫无章法乱抓的爪子,并重重地给了她一个爆栗。屡教不听的臭小子必须要受到教训。

顾念捂着受创的脑袋退到身后的墙边,“脑袋不能乱敲的,会傻掉的。”

“傻了能让你听话的话,我觉得很值。”

“傻了还怎么听话,没有那个脑力像正常人一样去接收分析判断你的命令。”顾念吐个舌头。

“那么说为了保住你这颗聪明的脑袋,我还得小心翼翼妥善对待了?”

“那当然,养护大脑是个精细活,首先一条不能暴力相待。”

“第二条呢?”

“要让大脑保持工作需要大量养料,所以好吃好喝是必须的。”

“嗯,我相信以你的聪明劲,你从小没缺过吃喝。”

“我师傅尽一切可能保证我成长所需的营养和能量。吃喝是不缺,但是养料不能断。”

“所以,其实你的意思是,你现在饿了,要去吃东西。”宋亦柏抄起那本书扔向顾念。

顾念再次灵活避过。捡起书扔到书桌上,并小心地盯着宋亦柏的动作,防他冲过来揍自己一顿。

“少东家。大公子,师兄~,你消消火嘛~。昨天半夜三个小贼翻后墙进了我的院子。我制服了他们。但是我也受到惊吓了呀,影响了食欲,早饭和午饭都没吃,我现在脑力严重不足,体力不够,说话语无伦次,随时罢工的哦。”顾念皱着脸,做出一副可怜相。

“你会因为小偷半夜上门而吓得食欲全无?你以为会有人相信吗?”

“为什么没人相信?我马上出去问他们。他们绝对都会相信我。”顾念手指房门笑得无辜又可恶。

宋亦柏看着窗户上都快冲破窗纸钻进来的数个脑袋,无奈地翻个白眼。

“真的饿了?”宋亦柏坚决不相信顾念会因为这点小事而不吃饭,抓杀手那样的大场面都没让他少吃一顿。

“真的。我现在前胸贴后背了。”

“好吧。准你出去找点吃的,顺便带些回来给大家吃。就当茶点时间提前了。”

“我打算去吃汤包来着。”

“这个时间汤包店不会有太多客人,你买生的回来,让厨房蒸。”

“可能会要很久哦,包子是现包的。”

“那就放弃吃汤包。”

“那不行,我都馋了一上午了。”

宋亦柏假惺惺地笑了一下,“我让玳安去通知厨房做好准备。大家有口福了。”

后半句是冲着窗户喊的,外面传来各种笑声,然后人影都散开了。

顾念从书箱拿了钱袋,走出了和安堂总号,雇了辆车载她去汤包店,稀里糊涂地想不明白,明明她才是应该接受安慰的受害者,怎么变成她要请大家吃东西了。

汤包店里这时间果然客人比较少,没有排队,直接买到了足量的汤包,再用车子小心地拉回医馆。

厨房果然都做好准备了,门口还有人等着帮忙搬包子。

顾念往后面走,她是真的两顿没吃,天气又热,她觉得自己再不吃点什么就该低血糖了,那可不太妙。

宋亦柏在他的房门外截住了顾念,手里还端着杯茶水,一派悠闲的公子哥儿派头。然后,二指禅召唤术。

顾念忍着饿瘪的肚子不太高兴地走近前去,结果,宋亦柏只是把手中茶杯给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