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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浅浅摇摇头,“不是,是欧子铭昨天总纠结这个问题。”

“哦,那是他要回国?”

尤浅浅继续摇头,“不知道。”

徐小可一副家长的样子,语重心长:“浅浅,要说东大都能让你考上了,智商也不低了,但是情商这个东西是讲究天分的。就欧子铭那道行,你这点能耐见好就收吧,别在他老人家面前献丑了,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就要不耻下问,面子这个东西换算成日元都得贬值,不然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敢情你主修的不是B2B,是阴谋论呀。小可,你什么时候转去哲学院了。”

“你就贫嘴吧,倒头来吃亏的可是你自己。”

“我和欧子铭什么都不算,能吃什么亏。”

“要不怎么说你傻呢,都出卖色相了,还按时交房租。”

尤浅浅气得直瞪眼,“去去去,赶紧让那老头包养你。庆应的学费也上百万呢。只赚不赔。”

“滚,姐本来还有点小犹豫,见了你这副嘴脸是彻底被恶心了,看来包养这活也是有技术含量的,不是人人都能干。”

尤浅浅吃掉最后一口蛋糕,拿手背抹抹嘴,“我不去当知心姐姐真是屈才了。”

徐小可是骄傲的,尤浅浅记得当初她们一起出国的前一天晚上,她问徐小可,像她那样的美女完全可以找个不错的男人嫁了,省去自己奋斗好多年。徐小可告诉她,美貌只是暂时的,单单有姿色的女人多了去了,两三年之后比你年轻的后起之秀将会以小三的名义分你婚姻的一杯羹。与其成为外表光鲜的深闺怨妇,她选择充实自己,因为她相信女人是需要依靠男人,但是也可以拥有自己的天地。

“咱们晚上去六本木泡吧?”

尤浅浅头摇得跟拨浪鼓,“不去,人挤人太可怕了。”

要说在日本,中年甚至老年的男人,有钱的选择去银座喝酒,有欲望需要解决的会去新宿着名的歌舞伎町,而年轻人逛街的话会选择涩谷和原宿,泡吧就是六本木了。提起大名鼎鼎的六本木,一到晚上是酒吧林立,灯光闪耀,两条主要的街道上人山人海。几乎每一家酒吧都是人满为患,很少见到卡座,都是圆桌加高脚凳,音乐声震耳欲聋,周围都是扭动着身躯的人。

尤浅浅头一次去觉得自己是一个大号的饺子,被扔进了饺子锅里,一锅的沸水,半天也不见有人翻过,全靠自己蠕动。

期间搭讪寻找***的人不少,日本人中国人都有,居然还有高大的黑人。徐小可一个劲笑,“估计他是看你的体型比较适合他的尺寸。”

尤浅浅很郁闷。

从此听到六本木三个字就有恐惧症。

那天清晨才回家,一开门险些没叫出声来,欧子铭就坐在沙发上,手支着头,脸色不怎么明朗,面前的烟灰缸里满满的烟蒂。

尤浅浅问:“你也刚回来?”

欧子铭站起来,身子有些僵硬,腿好像也不大利索,走到尤浅浅身边闻了闻,皱眉:“一身烟味,你去哪了?”

“六本木。”

欧子铭突然伸手攥住尤浅浅的胳膊,恶狠狠地说:“行呀,能耐了,这才多久,就学会猎艳了。”

尤浅浅皱着眉只嚷疼。

欧子铭一把把她抵在墙上,俯身吻了上去,撬开她的牙关舌头滑进去扫荡了一圈,挑眉看她,“还喝的烧酒?”

“别人请的。”

“哦?”欧子铭一下子咬住她的嘴唇,手顺着她的腰滑下去,“他是这样摸你的?”

一股火瞬时窜上尤浅浅的脑袋,她使劲去推欧子铭,可是欧子铭跟铁铸的似的,纹丝不动。

后来,尤浅浅被折腾的筋疲力尽瘫在床上,欧子铭搂着她的腰,从背后抱住她,长久的沉默之后,在她耳边重重一叹,轻声问:“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尤浅浅不说话,欧子铭收紧放在她腰上的手,他手劲儿很大,越捏越疼,尤浅浅终是抵不住,说:“你打电话的时候有没有发现家里有东西在震。”

欧子铭低声咒骂。

尤浅浅推开他的手,欧子铭又缠了上来,尤浅浅无奈地说:“我要去洗澡。”

欧子铭打横抱起她往浴室走,“帮你洗。”

下午上完课,尤浅浅就回到研究室和模型作斗争,分析模型做了七八个也没想出来应该从哪入手,晚饭草草地吃了个三明治,找了伊东丰雄的书翻看找找灵感。奈何灵感这东西不是说有就有的,还大有越追越跑的趋势。

“尤,还不回家?”

尤浅浅抬头见同研究室的日本男生藤田正笑着看她,看了眼表已经十点多了,笑道:“忘了时间了,马上就走。”

藤田晃了晃手里的车钥匙,“送你一程?”

尤浅浅摆手,“非常感谢,但是我们不顺路,我坐电车回去很快的。”

藤田笑了笑,冲她摆手,“see you tomorrow。”

“see you。”

到家的时候将近十一点了,欧子铭没有回来。在东京男人十二点以后回家是件很正常的事情,妻子一句怨言没有,还得等着他回来嘘寒问暖。反倒是哪天丈夫回来早了,老婆才觉得奇怪。

尤浅浅感慨地说:“日本人怎么这么反自然呀。”

欧子铭那天心情不错,居然说了个长句子跟她解释,“在日本晚归是代表男人事业有成,朋友多有应酬,生活也就有了保障,所以妻子高兴。”

“这日本女人也太奴性了吧,非得靠男人吗?”

欧子铭瞥了她一眼,那眼神就是说“我懒得和你这个野人争辩”。

尤浅浅想起昨晚欧子铭的表现,觉得他不但可恨还挺可怕,十分不想看到他,于是匆匆地洗了个澡赶紧回到另一间被空置很久的房间,锁了门钻进被子里。

早上尤浅浅特意早起了半个小时,在欧子铭起床前逃一样的出了门。

在尤浅浅的刻意回避下过了三天,欧子铭那张惹人心烦的脸都没有出现,尤浅浅顿时觉得阳光灿烂,樱花开得也分外美丽妖娆,偶尔有微风拂过,还能吹起一阵樱花雨。方案也总算有点小进展,构思方面稍有突破。

研究室参加了台湾的一个竞赛投标,下周要去一趟台湾看地形,对于这种变相的公费旅游尤浅浅心里乐开了花,在研究室里还不太好意思笑得太放肆,只好去厕所对着镜子笑了半天。

晚上回家在附近的便利店买了个布丁犒劳一下自己,哼着小调走进家门。

浓浓的烟味扑鼻而来,客厅里漆黑一片,只有沙发上有一点橙红的火光,冒着缕缕白烟有点?人。

尤浅浅纳闷,大周五的欧子铭怎么回来这么早。还头一次有省电的觉悟居然没有开灯。

那天的事儿尤浅浅气还没消,这么不尊重的女性的男人就应该宫刑伺候,让他断子绝孙。从此以兰花指的阴柔形象示于人前。

招呼也不打,尤浅浅直接钻回房间,锁上门。

吃完布丁,还没有听到欧子铭回房间的声音,尤浅浅犹豫要不要去上洗手间,不洗脸不刷牙直接睡觉她倒是能干出来,但是憋着尿就有点难度了。

从房间到浴室需要五步的距离,加上锁门也就是七秒钟的事,不但能洗澡还能解决生理问题。很好,尤浅浅拿出睡衣正准备付诸行动,有人在敲她的房门。

尤浅浅停了动作,站在原地没有出声。

欧子铭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尤浅浅。”

尤浅浅一直觉得他的声音很好听,和他的嘴唇一样性感,但此时觉得他全身上下一无是处连汗毛都闷骚的讨厌就别说声音了。

“尤浅浅。”欧子铭又叫了一声,敲门的力道也大了一些。

“有事吗?我睡下了。”

“尤浅浅,你没洗澡。”

“…”

尤浅浅无力地打开房门,抱着睡衣走进浴室,正要关门却被欧子铭的手拦住,他深褐色的眼睛有着沉沉的情绪在里面,却让人看不出来是什么,他另一只手去拉尤浅浅的胳膊,尤浅浅下意识地避开他,“别碰我。”

欧子铭愣了一下,不自然的收回手。倚着门边就那样沉沉地看着她。

尤浅浅被他看得不安起来,不得不承认徐小可说的没错,欧大神面前别说智商,连情商她都不够看。索性直接问:“你有话要对我说吗?”

欧子铭依旧沉默。

“如果没有话说,那么我想洗澡了。”

欧子铭退后一步,尤浅浅马上关上了门,落了锁,看到镜子里自己慌张的模样,不由冲镜子的人瞪了瞪眼。

尤浅浅觉得自己话也不多,以前大多是楚晴雯和于飞聊得欢畅,她在一旁微笑倾听。但是和欧子铭比起来她就是一个话唠,惜字如金是什么样子她总算见识到了。

洗完澡打开门,尤浅浅吓了一跳,欧子铭还站在门外,保持着方才她关门前的那个姿势,身板挺立犹如门神。

“你到底怎么了?”

欧子铭依旧沉默。

尤浅浅对欧子铭的怪异表现已经失去了耐心,烦躁的挥挥手,“算了,不爱说拉到。”说着就要走回房间。

“尤浅浅,我们谈谈。”

说实在的尤浅浅打心底里不愿意跟他谈,这一谈得死多少脑细胞呀,她还有两篇论文一篇发表稿没有写,中文写完还不算,还得翻译成日文和英文的。但是欧子铭明显是用陈述句说出了命令的表达,她的反抗指不定会换来暴力对待,于是尤浅浅很识相的坐到了客厅的沙发上。

她的头发还在滴着水,一滴滴落在沙发上,洇了进去看不出痕迹。

欧子铭叹了口气,起身拿了毛巾包住她的头轻轻擦拭。在他笨手笨脚的刻意温柔下,尤浅浅顿时觉得一阵莫名的紧张划过心房,脸上有点燃烧的迹象,心虚的夺过毛巾,“我自己来吧,你擦得我头疼。”

欧子铭不置可否,走到她旁边的沙发上坐下。

“我要回国了。”

“啊?”尤浅浅张大了嘴。

欧子铭目光沉沉地看着她,似有一丝喜悦的神情划过眼底,居然好脾气地重复了一遍,“我要回国了。”

尤浅浅一脸的铁灰色,“什么时候。”

“最晚下周末。”

“啊,这么快,你那什么破公司,怎么走的这么急,让不让人做做准备了。”

欧子铭觉得这个时候的尤浅浅特别的可爱,语速很快情绪都写在脸上,脸胖嘟嘟的还有酒窝,像熟透的红苹果让人忍不住想咬。其实离开是不可避免的,从来到东京的第一天起欧子铭就知道,这里只是困住他的一湾浅水滩而已,待羽翼丰满之时终究还是要回到属于他的汪洋中去。

他看着尤浅浅,状似不经心地问:“怎么?舍不得我走?”

“嗯。”

欧子铭没有想到尤浅浅会回答得这么快这么直接,一时间愣在那里不知道说什么好。谁料到尤浅浅的下一句话让他恨不得掐死她,“当然舍不得了,你走了我又得重新找房子了。”

尤浅浅似乎听到了欧子铭咬牙的声音,疑惑地看着他泛着青色的脸,想了想,不确定地问:“你…你不是舍不得我吧?”

都说不能自作多情吧,尤浅浅不仅得到欧帅哥的一个白眼,还有三个字,“你做梦。”

于是谈话结束不欢而散,尤浅浅睡觉前深刻地总结了一下谈话的内容,觉得没有内容,就是房东变相通知她,他要滚回国了,她该往哪滚往哪滚去。尤浅浅在床上滚来滚去,觉得这房子除了房东变态之外哪都好,真舍不得滚蛋。

第二章东京,用回忆告别

第二天是周六,尤浅浅睡到自然醒之后,惊奇地发现欧子铭居然在家,穿着他那套深蓝色的睡衣姿势优雅地坐在沙发里看报纸。

尤浅浅去做早餐,随口问:“你吃早饭了吗?”

欧子铭示意性的看看墙上的表,说:“我没吃午饭。”

于是尤浅浅做了双份的意大利面,考虑到吃人的嘴短,这个道理欧子铭应该懂一点吧。餐桌上尤浅浅壮着胆子问:“我最晚能在这住到什么时候?”

欧子铭漫不经心地看了眼尤浅浅,“到你回国,一年半为止。过期不租。一年半之后你要是不回国就等着露宿街头吧。”

“啊。”尤浅浅张大了嘴。

欧子铭嫌弃地看着她,瞪眼,“闭嘴吃饭。”

尤浅浅觉得欧子铭就是一个严父的形象,不苟言笑还总训斥她。嗯,除了床上。事实上,她亲爹骂她的次数都没有欧子铭骂的多,也不知道上辈子她欠了他什么,怎么就落得这么个欠收拾的下场。

吃完饭,刷完碗,尤浅浅抱着电脑要去阳台晒太阳上网。

欧子铭一把夺过她的电脑扔在沙发上,手指指向卧室,尤浅浅立马一激灵,想夺门而逃。

欧子铭说:“去换衣服。”

尤浅浅低头看了看自己新买的越狱兔睡衣,萝卜体型的兔子穿着绿色条纹衣服全身上下都透着十分欠揍的气息,心想你欧大爷发个情还得让我换衣服,怎么这么难伺候,撅嘴,“不换,反正早晚都得被你脱光。”

欧子铭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我让你换衣服我们出去走走,大白天的我没有那个兴致。”

尤浅浅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最好2012到来的时候也不出来,就让她穴居下去,永垂不朽,不要见人吧。

欧子铭看着她红红的脸蛋,狭促的说:“你要是真等不及了,我可以勉为其难…”

尤浅浅立马飞奔进屋,“你等会,我马上就好。”

换衣服的时候尤浅浅想,我怎么这么好说话,他说出去走走,我就得去走走?

下了楼,尤浅浅就看到门前停了一辆招摇的凌志跑车,流线型的设计一看就是出自大师之手,正要感慨,被欧子铭拍了一巴掌,“口水别滴人家车上,酸性腐蚀金属。”

“又是你朋友的车?”

“嗯。”

“你怎么那么多有钱的朋友呀?”

欧子铭冷哼一声,“你怎么不说他们招摇呢?”

“就你低调。”

想起当初新年的时候,欧子铭善心大发,居然带她去看富士山,说是日本习俗,新年那天看到富士山一年都会有好运。尤浅浅嫌这个时间人流肯定都奔那去,坐车拜神都得挤破头,同样是挤她宁愿去涩谷抢福袋。

于是抱着电脑赖在沙发里死活不挪地。

结果欧子铭打了个电话,就有个帅哥开了辆丰田到他们楼下,车留下人走了。临了还冲尤浅浅直眨眼,“姑娘你行呀,我哥在东京可从来都不肯开车的,为了你可算是破例了。”

尤浅浅看着帅哥坐进出租车的背影问欧子铭,“你弟眼睛有毛病吗?”

欧子铭坐进车里,“脑子里有点问题带眼睛上了。”

“哎。”尤浅浅叹气,上帝有点公平过头了,可惜了那么一个根红苗正的帅哥。

欧子铭纠正道:“他不是我弟,我没这么病态的弟。”

“欧子铭,你也太没人性了,六亲不认的。”

那天欧子铭在车载导航的指导下,带着她游览了富士山。日本人相信新年的那天,如果能看到富士山,那么这一年都会有好运气的。

在那里,有个传说中把手伸进去一分钟,新的一年就能有好运的水池,大冬天那水叫一个刺骨冰凉。尤浅浅咬着牙数时间,欧子铭在一旁冷冷地说:“尤浅浅,你怎么那么幼稚,什么都信。”尤浅浅憋着嘴靠近他,趁他不备把冰凉的手塞进他大衣领子里,欧子铭猛地一激灵,恶狠狠地瞪着眼把她的手揪出来,那意思就是“看我待会怎么收拾你”。

但他还是把尤浅浅冰冷的手握在手心里,没有甩开。

看完富士山,尤浅浅见时间还早,就提议,“我们去浅间神社吧。”

欧子铭否决,“我不拜日本的神。”

“入乡随俗你懂不懂?”

“不懂。”

“欧子铭,日行一善没人教过你吗?”

欧子铭看了眼导航器,继续正视前方,“我不日行一恶你就偷着乐吧。”

尤浅浅瘪着嘴倚在座位上,赌气别过头去,直到看到浅间神社几个大字还没有什么反应,继续生气。

欧子铭推了她一下,“你别跟个没拿到糖果的孩子似的。不下车我可开走了。”

欧子铭打定主意不拜日本的神,尤浅浅只好一个人“叛国”。整个仪式其实很简单,就是把硬币放到手里许愿然后扔进面前的大箱子里,然后再拍拍手。尤浅浅想了想,把五百的硬币揣进了兜里,扔了两个十元的,三个五元得进去,却许了八个愿望。后来遇到不顺心的事,尤浅浅总忍不住怀疑,是不是当时的投机行为被神灵看到了,惩罚她的不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