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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就是抽签和求御守,尤浅浅笑得跟喇叭花似的把大吉的签文举给欧子铭看,欧子铭不屑一顾。尤浅浅兴致不减,在福守的摊子面前斟酌了半天,最后买了三个。

上车之后她把交通平安的御守挂在车上,解释道:“总不能白用人家车吧。”

欧子铭白她一眼,“谁说是白用了?”

尤浅浅递给他一个身体健康的御守,欧子铭嘴角抽动,“我有那么老吗?我让你不满意了?”

这都是哪跟哪呀,尤浅浅一头黑线,“想什么呢,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我妈说过钱多钱少也就那么回事,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健康才是人生第一件大事。”

欧子铭接过御守,又看了一眼,放进衣兜里。

“你给自己求的是什么?”

闻言尤浅浅立马缩脖子,“和你一样,呵呵,和你一样。”

这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表情哪里瞒得了欧大神,手指突然指向车外,“咦,那是什么?”

尤浅浅扭脖子去看,手里握着的御守就被他抢了去,然后就听到欧子铭欠揍的笑声。

尤浅浅红着脸劈手夺回来,把写着“学业有成”的御守放进钱包里。

“尤浅浅,敢情学习搁你那才是人生头一件大事。喂,你今年多大了?”

尤浅浅没有告诉他,不是因为学习是她人生的头等大事,而是除了学习之外她不知道还有什么可以求的。亲情她不用求,爹妈相亲相爱待她也不错一看就知道是亲生的。友情,有那么一两个知心朋友已经足够。至于爱情,她已经不奢望什么了。

回忆被欧子铭不耐烦的声音打断,他恶狠狠地看着盯着凌志跑车出神的尤浅浅,“看够没有,看够上车。”

尤浅浅回过神来,后知后觉地问:“我们去哪?”

“看樱花。”

尤浅浅歪着头打量欧子铭,“你有这么浪漫吗?”

“你觉得这是浪漫吗?”

尤浅浅想了想,摇头,“搁你这就不太像。”

欧子铭脸色不太好,冷冷地说:“你怎么不觉得是因为你的原因,我浪漫不起来。”

“我没那个自知之明。”

于是欧黑脸开出了跑车应有的气势。

樱花到底哪里好看,尤浅浅一直都想问。纯洁是没看出来,脆弱倒是真的,一阵风能吹出一片樱花雨来。落了她一身的花瓣。公园里人很多,都是奔着樱花来了。不时有穿着和服的日本姑娘,踩着小碎步指着某处的樱花嚷,“卡哇伊。”

欧子铭拿出手机,指指最大的那棵樱花树下,“去那,给你拍张照。”

尤浅浅听话地跑到树下,却见一个日本老头拿着单反在照樱花,姿势标准态度认真,尤浅浅不好意思打扰他,就往旁边挪了挪,摆好姿势。

欧子铭指指那老头,“让那老头让一下,太挡镜头了。”

尤浅浅为难地看着老头,瘪嘴,“你就凑合照吧。”

“尤浅浅,你的日语让你当饭吃了吗?”

尤浅浅只好小声请老头让一下,还指了指欧子铭示意一下。

谁料老头不但让了位置,还走过去接过欧子铭的手机,要给他俩照相。

尤浅浅一脸黑线地看着欧子铭走过来,那脸上的讽刺表情绝对是针对她的日语的。

“你真是用日语说的?没一着急说的中文?”

尤浅浅感觉脑子里的日语瞬间苍白了,只剩下一句恶狠狠地骂出去,“巴嘎牙路。”

那日的樱花树下,粉红色的花瓣被风吹落,摇摇曳曳的荡在空中,落英缤纷落在欧子铭和尤浅浅的肩头,阳光正好,天空蔚蓝,将他们的笑容的定格在美好的瞬间。

吃饭的时候欧子铭还没忘了这事,一边看着他俩照的合照一边半真半假地说:“就你这日语别在折磨自己折磨别人了,赶紧收拾收拾回国吧。”

尤浅浅看在欧子铭请她吃中国菜的份上不跟他计较,嘴里还含着肉,吐字不清的说:“不拿到东大的毕业证书我怎么好意思回去。”

“尤浅浅,你活着是为了收集证书的?”

“不,我活着是为了证明你多么邪恶的。”

欧子铭点了支烟,“那我走了你岂不是失去活着的意义的,就剩下浪费粮食的。”

尤浅浅不理他,有大块肉吃心情很好,浅浅一笑两颊的酒窝深陷,煞是可爱。

欧子铭隔着烟雾看着她,只觉得心情愉悦,是很久不曾体会过的放松。他不是没有想过带她一起回国,但是他压制住了自己这个疯狂的想法。一来尤浅浅看似随行简单其实骨子里倔强得很,但是抱定不拿到文凭不回国这条就不是一般人的思维方式,不一定能跟他回去。二来他不确定他对尤浅浅的感情是什么,是寂寞需要填补,是一时冲动,是喜欢还是真的爱了。他不能保证回国之后,回到他如鱼得水的地方,衣香鬓影酒色生香之中他还得对青涩的她留有兴趣。

所以,虽然是不舍,但是欧子铭必须放手。

尤浅浅吃得饱之后,擦擦嘴,突然想起来问道:“你哪天回国?机票定了没?”

“这周五11点15分。”

尤浅浅张大了嘴,半天没说话,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欧子铭被她这副表情看的烦躁,掐灭了烟,“有话就说,别整幅便秘的样子。”

欧子铭你最近话越来越多了,尤浅浅难得没有骂回去,想了想小声说:“我周五早上八点的飞机去台湾。”

果然欧子铭脸色一冷,周遭的温度直线下降,他抬眉淡淡地看着尤浅浅说:“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我…我那天不能送你了,有个台湾竞赛我们要去台湾看地形。”

尤浅浅等了半天欧大神发落,谁料他一个字也不说,阴着脸一根接一根的抽烟。尤浅浅理亏在先,酝酿了一下情绪,小声说:“周四晚上我请你吃饭好不好。”

“好。”

答应得这么快,尤浅浅第六感告诉她有点不对劲,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再看欧子铭的表情,一如既往的扑克脸,没有情绪的。可能是她想多了。

而欧子铭想的却是,周五早上你要是能爬起来赶飞机,我就不算男人。

周一的电影欣赏课看的是黑白的默片,年代那叫一个久远,因为没有对白只能靠演员的肢体动作面部表情向观众传达电影的主题。尤浅浅觉得这意境和欧子铭挺像的,都挺高深莫测神鬼难猜的。

不过平心而论欧子铭是个挺不错的房东,以他那个房子来说房租收的很低了,水电费网费也一概不要,时不时地还请尤浅浅吃饭。至于他们之间的关系,尤浅浅觉得就是两个寂寞的躯体找寻安慰罢了,欧子铭不是她男朋友她就没有白吃白住的道理,要不还真成卖身了。

欧子铭要是在家吃饭,尤浅浅做饭就带上他的,于是他每个月都给尤浅浅买菜钱,数目挺庞大,可是他基本不在家吃饭。虽然大道理上尤浅浅固执地守着原则,但是这种小便宜上她是不会客气的,于是她愤恨的发现自己越来越胖了,横向生长的趋势不可遏制。和老娘视频的时候,问候语已经变成,“浅浅,你脸又大了。人家怎么都说去了日本人都会变瘦呢?你又反自然了?”

不管怎么说,尤浅浅觉得占了欧子铭这么长时间的便宜,人家要回国了也应该有点表现。

于是约了徐小可去新宿商业区逛逛,给欧子铭买分离礼物。

徐小可一看就是刚起床,素面朝天,头后扎了个马尾,牛仔裤蓝色T恤,形象是相当的敷衍。

尤浅浅鄙视她,“你刚起床吧?”

“嗯。”

“昨天又通宵?”

“嗯。”

“你舌头让狗吃了?”

“姐累得都跟狗似的,按理说昨天星期天不应该有那么多客人吧,太反常了,全是人,一直忙到今早四点。姐到家收拾收拾六点才睡下。到你给我打电话,八个小时都没睡上。”

徐小可在club做陪酒小姐,工资比一般的打工多,相对的工作时间也比较晚,一般是八点到十二点,客人多的时候到下半夜,挺辛苦的。每天要接触各种变态的日本人,虽然肉体上没有什么,但是精神上饱受摧残。

尤浅浅拉着她去星巴克,“在东京你还想保持八小时睡眠,你还有什么不着调的愿望说出来让我鄙视一下。”

徐小可不理她,对服务员说:“一杯黑咖啡,一杯热可可。”

喝着热可可的尤浅浅还在思考礼物的问题,“小可,你说我给欧子铭买点什么既能拿得出手还花不了多少钱呢。”

“买套情趣内衣把自己送上他的床。”

“你是想说我很拿得出手?”

“你别曲解我的意思。”

尤浅浅挠头,一脸单纯的问:“我怎么觉得是正解呢。”

徐小可瞪着眼睛去揪她的脸蛋,“尤浅浅,你什么德行姐还不知道?别人以为你傻,姐可不上这个当。”

尤浅浅瞪眼推了一把徐小可,“你别把我说得跟美杜莎似的。”

“你别诋毁人家美杜莎。”

尤浅浅对衣服的牌子不是很讲究,但是在楚晴雯和徐小可的影响下,对一些品牌还是耳熟能详的。头一次帮欧子铭洗衣服的时候,她张着嘴一件件看,“这是Armani、这是Burberry、这是polo…”

欧子铭刚洗完澡出来,坚硬的发丝犹在滴水,迎着阳光嘴角弯起一个弧度,“你转专业了,改成品牌营销了?”

“切,有钱人了不起吗,有钱人都不幸福。”

“你这就是典型的酸葡萄心理。”

尤浅浅仰头长叹,单看欧子铭穿衣服的牌子,送什么她都拿不出手呀。拉着徐小可逛了半天的小田急百货一无所获之后,又逛了o1o1男士馆,不是对着价钱叹气就是对着商品摇头。

徐小可看不下去了,“浅浅,我怎么觉得有时候你脑子不带转弯的,有个想法甭管是对是错,非得一路贯彻到底。”

“小可,你可以把诽谤我的话说得再直接一点,我不生气。”

“送人礼物不一定要送贵的,送的是个心意。再说了,要是比贵重,你卖血卖肾卖身也不够看的。”

尤浅浅承认徐小可了解自己,往往一针见血精确到位的直打她七寸。顿时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眼角一瞥正好看到施华洛世奇的柜台,脸上立刻笑开了花,“姐姐我灵光一现,知道送什么了。”

欧子铭在东京有那个几个狐朋狗友,多半是家里派出来历练的,一听他要脱离苦海,轮着班的要给他庆祝,他由着他们闹腾只是把周四的晚上空了出来。

周四那天天空阴沉,飘着零星的小雨,工作上的交接手续都办好了,欧子铭坐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看着街上的车水马龙和撑着伞走过的行人,觉得时光恍惚了起来,两年的时间如白驹过隙一闪而过,平淡的按部就班的生活中渗透着某种不知名的情感,他试图伸手去抓,却如指间流沙细碎的令他无从下手。

父亲的秘书打来电话,确定了航班时间和接机时间,把一切安排得妥帖得当。想到两年的外派生活终于结束了,重新踏上国土的那一刻起,他将不再是困于东京混迹人群的欧子铭,而是顶着欧氏企业百年光环的商业巨子,镁光灯下的一举一动都将可能会成为别人口中的话题。

欧子铭掏出手机,翻出尤浅浅的号码,抬头看了眼墙上的表,这个时间应该还在上课,于是发了短信。

尤浅浅正窝在模型室的角落里干私活,提着心肝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手机突然震了一下,吓得她手一抖险些把手上的活儿给扔了,功败垂成。

一看号码是欧子铭的,五个字,“晚上在哪吃?”

“家。”

两个小时后,尤浅浅伸展着酸疼的腰,举起手里完工的手机链满足地笑了。施华洛世奇的水晶在阳光下透着淡淡的金色光芒,晶莹剔透,被穿成了O型,是欧子铭的姓氏,尾端吊着一个微型的蒙奇奇印第安版是尤浅浅的恶趣味。

手机再次震起,尤浅浅一看号码是研究室的电话赶紧接起来,教授秘书甜美的声音传来,“尤桑,关于台湾竞赛四点在studio开说明会,临时通知的你赶得回来吗?”

模型室在工学部的二楼,研究室在三楼,尤浅浅总不好意思说我赶不回来吧。

“可以的,我马上回来。谢谢您。”

尤浅浅本来计划先去上野买海鲜然后去超市买菜,再回家大展厨艺的。现在看来上野是去不成了,按照日本人细致的作风,这个会至少要开一个半小时。

事实证明尤浅浅低估了日本人的实力,五点的时候教授还没有出现,秘书小姐帮他们订了晚饭之后就拎着小包下班了。加上尤浅浅所里的八名修士继续等待教授的出现。日本人擅长等待是出了名的,不急不躁的不是抱着电脑就是捧着手机各自为政。

尤浅浅盯着手机,揣着心惊胆战,思想做着激烈的斗争,是不道德的装病回家做饭,还是冒死给欧子铭发个短信呢?

这一纠结又过去了一个多小时,慈眉善目的教授终于出现了。上来就是一顿道歉,把迟到的起因经过结果说了个详细,尤浅浅无力地看着钟表的分针走了半圈。

心里揣着事,教授说的话尤浅浅听一半丢了一半。

从背景分析到基地分析再到理念分析调研安排…尤浅浅觉得时间是如此的漫长而煎熬,手机开的是震动却没有任何动静,尤浅浅无力地看了眼表,八点半了。

终于教授讲完了,却让他们留下来讨论一下行程安排。

尤浅浅觉得人生就是个茶几,摆满了杯具。

九点半的时候,尤浅浅迎着晚风出门,看了眼平静的手机又放回包里,顿时有种将死之人破罐子破摔的念头。

依然去超市买了菜,回到家屋里一片漆黑,客厅里弥漫着浓浓的烟味,尤浅浅叫了几声“欧子铭”没有人答应,推开他的房门没有人,只地中间立着一个行李箱。

尤浅浅突然觉得荒凉,想起当年学过的边塞词,古道西风瘦马,断肠人在天涯。约摸就是这个滋味吧。虽然欧子铭不常在家,但是屋里总是充斥着有他存在的迹象,尤浅浅欣慰于这种我不是孤身一人的感觉。而此刻,尽管刻意回避,但是分别的事实不容置疑,这一别是天涯两端,也可能是就此别过永生再难相见。

悲伤如同窗外飘着的细雨,冷冷的弥漫在空气中,寒气入体。

尤浅浅深吸了一口气,换好衣服去厨房做饭。

玉米和小排加了汤料放进汤煲用小火炖着。生鱼片和啤酒放进冰箱,西兰花、卷心菜和蟹肉拌了个沙拉,圆葱切丝和鸡肉丝合炒,豆腐豆苗豆芽和金针菇胡乱的炒在一起。做好之后一盘一盘的摆在餐桌上,尤浅浅看着桌子上的饭菜眼泪就流了出来。

徐小可说得不错,她的确不是善男信女,欧子铭大概也被她蒙了过去,以为她后知后觉,懵懂纯情。

其实,尤浅浅知道欧子铭的别扭,知道他对她动了几分心思,然而那又怎么样呢?她知道他是谁,本着一颗八卦的心早就上网搜索了一下欧子铭的名字,所以她知道欧氏企业,知道将属于他的商业帝国,知道隔着他们的不仅仅是地域的距离,更是背景身份的差距,还有彼此对于对方感觉的不确定。

欧子铭有着固执的仇日情绪,对日本女人自然也没有好感,选择范围窄了选择标准自然就低了。尤浅浅知道自己的斤两,和美人挂不上边。要不是租了欧子铭的房子,他和她这两条平行线不会有相交的可能。欧子铭是游龙困于浅滩,无伸展之地,对生活凑合,对感情也未必不是凑合,然而,当他回国之后回到了属于他的商业帝国,香车美酒为伴,软语熏香在怀,她尤浅浅哪里还会值得他一次驻足,换他一次回头浅笑。

如果是一年前,她还是那个相信爱情相信忠贞的尤浅浅,也许会动心。但是现在,她透过情感的蒙版看到的只是现实的苛刻。

面对香气四溢的饭菜,尤浅浅一点胃口也没有,午饭因为要赶工手机链而错过了,几乎一天没怎么吃东西,她一点都不觉得饿。在餐桌前站了良久之后,想起临行前爸爸在机场跟她说,“孩子,我和你妈不求你将来多么有出息,平平淡淡也是福,最重要是自己高兴。”

平平淡淡。

她自嘲一般的笑了笑,用保鲜膜把饭菜包好,转身去洗澡。

这一夜尤浅浅在床上翻来覆去,时不时地侧耳听听门外的动静,静夜无声。用手机看了两篇言情小说一篇悬疑小说,昏昏沉沉的在天边微亮中睡去,一个梦还没有做完闹钟就响了,起床洗漱穿衣吃早饭一气呵成。餐桌上饭菜原封不动,行李箱依旧立在卧室里一切都没有动过的痕迹,欧子铭没有回来过。

尤浅浅把手机链放在茶几上,写了一张便签然后拖着小型的行李箱出门。

飞机上她最后看了一眼平静的手机,按下了关机键。

别了,欧子铭。

街角的凌志跑车里,欧远霄无奈看着欧子铭紧绷得侧脸,比起自己陪着他在车里枯坐了一夜,欧远霄更加不敢相信的是面前这个落寞甚至消沉的人是他的表哥,旁人口中的欧少、兄弟们口中的欧七,欧子铭。

从小学开始欧子铭就凭着一张招摇的脸,显赫的家世,不断收到女生的告白和倒追,后来稍微大了点,冷然的气质和少言寡语的性格反而招来了更多的狂蜂浪蝶,真有那么点众星捧月的意思。而他,从来正眼不愁人家,没见过在哪个女生身上稍微花点心思。整得一帮人私底下偷偷议论过他欧子铭是不是gay。

印象中,欧子铭何时不是春风得意,天之骄子。

如今这副连胡子都没刮的流浪汉模样,欧云霄就是说出去了他们那帮兄弟们也不能相信。

尤浅浅的身影已经消失了很久,欧子铭依然保持着最初的姿势,撑着头倚着车门注视着家的方向。

欧远霄不知道他到底在看什么,过家门而不入的作风太远古不适合现代人消化,终于忍耐不住说:“七哥,时间差不多得去机场了,要不我帮你上去拿行李?”

欧子铭这才动了动,“不用,在这里等我。”说罢开门下车。

欧远霄看着他步履坚定的背影哭笑不得,这就是传说中的雷厉风行?

客厅里有淡淡的香水味道,甜甜的像是安娜苏的许愿精灵。缕缕未及散去的饭香引着欧子铭来到餐厅,他脚步一顿慢慢地上前,揭开保鲜膜一样一样的尝起了已经冰凉的饭菜。是她的手艺,也是他习惯的滋味。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胖乎乎的小女人,已经那样自然而然的融入了他的生活中。

她洗衣服从来不分类,经常拿错洗脸盆和洗脚盆,她不吃动物内脏和葱姜蒜,她喜欢甜食,从芝士蛋糕、冰激凌到巧克力来者不拒…

每一样菜都尝过之后,欧子铭放下筷子走出来便看到了茶几上的手机链和一张便签,上面只有一个英文单词“sorry”。

有那么一瞬间,欧子铭觉得尤浅浅一点都不笨,今日的局面多半是她诚心造成了,但是想起那张圆润的脸和两个酒窝傻傻的笑容,他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攥紧了手心里手机链,欧子铭重重一叹。

尤浅浅,别了。

快速的生活节奏让东京的时间也飞逝一般,如同每天在眼前飞速驶过的电车,一晃便没了踪迹。尤浅浅人生的轨道上刚刚驶过一列风驰电掣的电车,飞过日本海奔向了祖国的怀抱。

自此东京少了一个欧子铭,北京却多了一个欧家七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