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这么说,英溢文脸色沉了下来说:“可是你的脚…。”

“不碍事的,我必须要回去了,不然我爹会担心的。”娴依带着乞求的口吻说。

英溢文无奈的说:“好吧,我去收拾一下,一会儿就走。”

他起身离开,这一收拾就是一个时辰,他不想离开这儿,现在有了娴依就更不想了。回去的境况会大相庭径,等待他的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如果可以选择,他宁愿永远留在这里。

回去的路上,马儿并未奔跑,英溢文牵着它走得很慢,娴认明白他的意思,所以也不说什么。可是再远的路始终是有尽头的,终于进城了,终于回到了娴依的家。桑梓华已经焦急的坐在门口张望着,猛的抬头看到娴依坐在一匹马上。依旧走上前去叫道:“娴儿,你去哪儿了。”

英溢文把她抱下马,却见没有要放下她的意思。桑梓华有点生气了瞪着他。

“爹,我的脚伤着了。”

“什么,又伤着了,快,快进屋去。”

回到屋里,英溢文轻轻的把娴依放在椅子上坐下,关切的问:“还痛吗?”

娴依轻轻的摇摇头。桑梓华看在眼里,明白了八九分。娴依反应过来说:“哦,爹,这是英公子。”

“在下英溢文见过伯父。”英溢文彬彬有礼的说,生怕有点不妥。

“小女腿脚不便,这段时间有劳英公子照顾了。”

“应该的,您叫我溢文就可以了。”

“呵呵,娴儿你累了吧,爹扶你进去休息。”桑梓华扶起娴依欲向屋里走去。

英溢文说道:“那溢文就不打扰了,先告辞。”

“英公子请慢走,恕我老头子不送了。”

英溢文走时深情的看了娴依一眼,娴依抱以微笑让他安心。

床塌之上,娴诊盖好被子靠着,桑梓华劈头就问:“娴儿,刚才那位公子是…?”

她明白父亲的用意,红着脸低头说:“他是…他是…。”

“你不用说了,爹明白,爹也想你能找到个好的归宿,毕竟爹已经老了,不能照顾你一辈子。”

“爹~~。”

“刚才看那位公子,斯文有礼,气质不凡,与你正好相配,要是由他照顾你,爹也放心啊,不过前提得是对你好的。”

“爹,你放心,女儿相信自己的眼光。”

“只要你幸福,爹百年之后与你娘在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

“不准你在胡说了,爹,娘已经不在了,你要是在这样说…。”娴依含着眼泪气恼的对他说道。

“好,好,爹不说了,爹不说了。”

娴依这才破涕为笑。

桑梓华继续说道:“对了,怜月那孩子叫莲雨来找过你了,我怕她担心就没有告诉她你的事情。”

“等过些天我的脚好了,我会去找她的。”

这边父女重逢有说不完的话,然而英溢文那边可就反之了。

他前脚回到家,还没到房里,管家就急忙的走来告诉他说老爷找他,他心里叹了口气,知道定没好事。果然在他看到英世彬时,他那一脸怒气冲冲的样子让人从头凉到了脚。

英溢文唤了一声:“爹,您找我。”

“你去哪儿?还敢不回来,知不知道你姑父脸都气绿了,本来是要喧布你和雪然定亲的事情,现在你怎么向人家雪然交待呀?”英世彬一脸怒气的说完这些话。

“爹,你能不能不要这样独断,我的事情你就让我自己做主好不好。”

“我独断,你是我儿子,我独断也是为你好。”

“为我好?为我好就不应该私自决定我的事情,我有自己的思想,我不是个玩物,我是个人啊。”英溢文也生气起来大声说道,长久以来的压抑要在此刻爆发了。

“我是你老子,难道没有权力决定你的事情吗?”

“你不要这么霸道,老实告诉你,我有自己喜欢的人了,所以是不会和表妹成婚的,不管你用什么手段,都改变不了我的决心,你死了这条心吧。”

“你说什么?你心上有人了?”英世彬带着嘲笑的意味问。

“是的,所以我不会娶雪然的。”

“哼,这个家还轮不到你做主,你以为你想娶谁就娶吗?除了凌雪然,你别想娶任何人。”英世彬怒吼道。

英溢文听完说:“我已经告诉过你了,我不会娶她的,你休想用对付姐姐的办法来对付我,如果你想让历史重现的话,就试试吧。”

他丢下这句话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英世彬呆立在那里,一动不动,居然词穷无言以对,少顷瘫坐在椅子上,胸脯气得上气不接下气,他决定永远沉封的记忆就这样又被打开了。

第23章 一夜酒醉,燃事端

又是一月圆之夜,云怜月的花船之上热闹非凡,娴依亲自下厨做了些小点心放在桌台上。风玉轩拿起点心在鼻子前深深的嗅闻着:“好香啊。”

金子龙照样拨着他的金算盘。云怜月说:“金公子你再不尝尝就快要没有了。”

“就是,你成天算,今天又在算什么呢?”英溢文笑着说。

金子龙停了下来很认真的说:“我在算这些点心要是去卖的话应该能卖不少钱呢。”

“我可不打算开铺子哦。”娴依掀开帘着端着一盘新的点心走了出来。

“快拿来尝尝。”风玉轩着急的比划着。

“你想撑死啊,还吃。”英溢文指着桌上的几个空盘说道。

“这你就不懂了吧,溢文,以后你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我们就不同了,想吃还得请桑姑娘出山呢。”风玉轩看着金子龙坏笑的说道。

他的话惹得娴依很不自在,脸红到了脖子根。云怜月说:“行了,您二位公子就饶了娴依吧。”

“咳咳。”风玉轩咳了两声站起来双手抱拳说:“桑姑娘,以前玉轩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风世子您别这样说,娴依也有不是。”

“好了,你们俩就别客气了,现在误会都解开了,值得喝上一杯。”云怜月笑着说道:“莲雨,去把我珍藏桑子液拿出来。”

“是,小姐。”莲雨应声离开。

“桑子液?云姑娘历害啊,这种连皇宫里都少有的酒,你这儿居然有。”风玉轩笑着说。

“世子放心,绝对真品。”

“哈哈哈哈…。”众人都笑了起来。

这一夜是人逢知已千杯少,临近子时才散宴各自回家。英溢文和风玉轩喝高了,精明的金子龙只是小酌了几杯,因为他算计着酒醉之后得付马车费回家。所以送二位的任务自然就到了他的头上。

此时夜已夜,英府的佣人都休息了,除了当班的几个护院在。金子龙把他送到了后门口,护院出来把他扶了进去。他房里的灯是亮着的,因为凌雪然从用过晚饭开始就坐在这里等他了,他听说了那天英家父子的谈话,心不甘的来问个明白,来了一天却不见表哥半个人影,索性就坐在他的屋子里等,不信他不回来。终于他等到了。

护院敲开了房门,凌雪然走了出来,扶起醉得不醒人世的英溢文,小心翼翼把他扶到床上躺下,吩咐她的贴身丫头小梅去打水。英溢文一身醉意,凌雪然心痛得眼泪掉在他的身上,她轻轻的靠在他的胸前,猛的看着他,这酒意中居然夹杂着女人的香气。她生气的站起来转身离去,却听到他在梦中呢喃:“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

她误解了,以为是在呼唤她,其实他正在梦中与娴依一起,梦到娴依走近一片雾里,越来越不清晰了,他开口呼喊着:“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

凌雪然又转过身来到他的身边,握着他的手说:“我不会离开你了,放心,我一定不会离开你的。”

此时小梅打来了水,她拭了拭眼泪说:“小梅,太晚了,你下去休息吧,这里有我照顾。”

“是,小姐。”小梅退下,轻轻的关上了房门。

凌雪然拧开毛巾擦拭着他的脸、手,眼里尽含柔情。可当他想到他说自己有心上人时,她紧张起来,手里的毛巾也停了下来,怎么办?怎么办才好?突然她站起来把毛巾放在盆里,湿后的毛巾快速伸展开来,凌雪然别过头去看着英溢文:“这个男人是我的,谁也别想夺走。”她缓缓的走前床边,看着睡意正酣的英溢文,提手解开了自己的衣带…。

今夜的月色皎洁如雪,此时的娴依正倚着窗子观赏着,对她与英溢文的未来充满的憧憬。

第24章 悔不当初,奈何去

来日清早,英溢文在鸟儿的叽叫声中醒来,头痛欲裂之感让他重重的拍了拍自己的头,模糊中的侧身,看到一个影子躺在自己身边,他闭上眼睛定了定神,努力使自己清醒过来。然而事实反映身边确实躺着一个人。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凌雪然,被子盖在她的身上,裸露着香肩睡意甜甜。英溢文惊得滚下了床,这一切真是太突然了,她怎么会在这自己的床上。

声响吵醒了睡美人,她侧着身子动了动,睁开了眼看到瘫坐在地上的英溢文,扯着被子半起身甜甜的叫道:“表哥,你怎么在地上坐着?”

“你…你…怎么会在我的床上?”英溢文语无轮次的问。

“表哥你说什么呢,明明是你昨天晚上…,所以我才…。”凌雪然娇羞的脸色告诉他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情。

更糟的事情是英世彬听说儿子昨晚大醉而归,现在正沿途前来问罪,当他推开门看到的这一切,气得他冲上前去狠狠的打了英溢文一个耳光。凌雪然掀开被子扑到英溢文的身边挡着说:“求您别打他了,都是我的错,舅父。”

“雪儿你让开,我要打醒这个禽兽不如的畜生,居然干出这种道德败坏的事情,这让我怎么跟你爹交待啊。”英世彬气得发抖的说,听说这边出了事情,英母也赶了过来,一看这个情形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老爷?”

“发生什么事情,问问你的这个不肖子吧,居然敢在酒后毁了人家的清白。”英世彬气得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英母上前看着坐在地上的两个人问:“是真的吗?”

凌雪然含羞的别过头去,一脸无辜的表情,英溢文已经木在那里了,根本不敢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不,不,这不是真的,我不相信。”英溢文轻声吼道。

听到英溢文这样的表态,凌雪然捂着脸伤心的哭了起来,英世彬更气了:“怎么,现在事实摆在眼前,你英二公子敢做还不敢承认了,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英溢文词穷了,无言以对。英母扶起凌雪然,替她穿上外衣,英父吩咐管家去叫凌北书了,这样一来双方亲家是当定了。凌雪然这招太高明了,尽管昨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她只是解了衣服躺在英溢文身边而已,然结果却是除了英溢文之外,其科三方都要想的。

英府正堂之上,所有相关人员都到齐了,英父、母;凌家父女。

凌雪然依旧轻轻的抽泣着,英溢文站在那里一声不发,现在为止他始终不相信自己会做这种事情来,可是事实已是如此了,他要如何面对娴依。想到娴依,此时的他都是想乱箭穿心而死,他已经没脸去见娴依了。

“他姑父,你看这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了,挑个日子把事儿办了吧。”英世彬一脸陪笑的说。

凌北书一脸严肃的表情:“事已至此,我也别无他求了,事情就这么定了吧。”

英母一脸笑意走到凌雪然跟前,拉起她的手说:“雪然啊,别哭了,都快要成亲了,应该高兴才是。”

“舅娘,雪然无话可说,但凭长辈们做主。”她拭拭眼泪说:“但是…。”说话间眼看到英溢文这边。

英母识趣的笑笑,对英溢文说:“溢文,你倒是说句话啊?”

“娘,你让我说什么?”英溢文一脸哭笑不得的样子轻轻的说,突然又站了起来吼道:“你们让我说什么?从头道尾都是你们在做住,你们说了算,有我反对的权利吗?好,好,哈哈哈,让我说是吗?那我就说,我是不会娶她的。”

凌北书扬手“啪”的一声,打得英溢文倒在了椅子上,“溢文,姑父我从小看你长大,想不到你会这么不负责任,你毁了雪儿的清白,难道还想让她嫁给别人吗?”凌北书气呼呼的说。

英溢文再次无言以对,慢慢的走出了房门,留下一屋子的人莫名其妙的面面相尬,他接着跑了起来,再接着冲出府门,外娴依的家方向奔去,现在他只想看到她,只想把她和她一个人在一起。他脑子里冲着这个念头跑着,没有顾及到身后有人跟踪。

第25章 突然来访,心生疑

桑梓华一大早就出城回桑园去了,知道娴依快要有归宿了,自己不能拖累她,该是回去的时候了。此时的他正用颤抖的手推开那十几年都未曾进人的园子。桑园里的桑树在这个季节里已挂满了绿叶,树下的杂草一片儿狼藉,时面还窜出一两个田鼠。他环顾着周围的一切径直走向那座早已杂草丛生的孤坟,眼泪似雨般滴了下来。他拼命的扯着那些乱草,尽管手已被杂草划出了鲜血,扯了一阵他停了下来,跪在十二年前那个地方。伸手来回的抚摸着墓碑,碑体早已破损了,朱漆字也不清晰了。哭着说:“夫人,对不起,怪我当年不堪忍受失去你的痛楚,负气离开,把你一个人丢在这儿十二年,让你一个人守着我们的家一定很寂寞吧,对不起,对不起。我们的女儿已经长大了,她很乖巧懂事,在她十七岁那天,我按照你临终前的话,把桃木扇给她了,她定会好好保管的。放心,我很快就回来陪你了,到时候你就不寂寞了…。”

堂屋门口,娴依正拿着针线缝着一件衣服,满脸还带着笑意,任针线在好的巧手之下来回穿梭着。“咚咚”,院门传下敲门的声音,她放下手中的针线,前去开门。门外,英溢文站在那里,痴痴的看着娴依。

“你怎么来了,快进来。”娴依笑笑的说。

“娴依。”英溢文叫道把正要关门的娴依搂在怀里,搂得紧紧的,好像下一瞬间世界将不复存在了一样。

娴依莫名其妙,轻轻的问:“你怎么了?”

怎么了,他要怎么跟她说这一夜发生的事情,她会受得了吗?一旦说出口,事情就不会有转机了,他要想清楚,想清楚。于是他推开她皮笑肉不笑的说:“没…没…没事,我想你了,过来看看你。”

“你真傻,我们昨晚不是才见面了吗?”娴依含羞的别过头去轻声说。

英溢文又从重把她抱在怀里,口中说道:“娴依,你相信我吗?”

娴依在他怀里肯定的点点头。英溢文笑着说:“谢谢你,谢谢你,那我不打扰你了。”

英溢文离开了,娴依纳闷刚才的一幕,他真的来过了吗?一种不详的预感冲上心头。

第26章 同苦命人,为知已

琼月楼里,英溢文一杯又一杯的说着酒,他告诉了风玉轩和金子龙昨晚发生的事情,现在这两个平常的点子王也措手不及了。

“兄弟,你让我怎么说你才好呢?”金子龙端起一杯酒说道。

“溢文,先别喝了。”风玉轩拖下他正要抬起的酒杯。

“让我喝吧,让我喝。”英溢文说。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呢?你怎么这么糊涂啊?”风玉轩问。

“我根本就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事情。”夺下风玉轩手中的酒杯,又是一饮而进。

“那你有什么打算啊,桑姑娘那里你有什么打算啊?”金子龙问。

“你小子可是前脚才定情,后脚就出乱子呀,真是人算不如天算,看来你是非娶凌雪然不可了。”风玉轩附喝着说。

“你跟桑姑娘说了吗?”金子龙问。

“我早上去找过她了,看到她我什么都说不出来,我只问她相不相信我。”英溢文又是一杯酒下肚。

“那桑姑娘怎么说?”风玉轩问。

“她说她相信我,她说她相信我,哼哼,现在我成了一个负心的人,我怎么对得起她。”英溢文无奈的说道。

听到他这么说,风玉轩也喝起来了,金子龙说:“你怎么也喝起来了?”

“你们还不知道吧?我爹的老毛病又犯了,太医说这次危险了,皇上下令让他休息,可他还是跑去中书省了,我是真的怕啊…。”

“想不到世子大人还是个孝子啊。”金子龙笑着说。

“不怕你们笑话,我母亲过世得早,王府里的大小事情都是他在张罗着,可现在万一他有个什么闪失,我就得继承的爵位,这府里离不开他,我也离不开他。”风玉轩说着哭了起来。

金子龙拍拍他的肩头说:“看来还是我轻松啊,自小失去了母亲,前年爹也死了,还好我从小就跟在他身边学习怎么做生意,现在才能把生意打理得条条顺啊。现在家里我做主,所以没有你的那么大思想压力。”

“别说了,来来来干杯。”英溢文提起酒杯说道。

第27章 生米煮成熟饭,措手不及

此后的几天里,娴依过着没有英溢文的日子,时常也会想起那天莫名其妙的谈话,但终究没往深处想。这天和往常一样,娴依正在院子里晾晒刚洗过的衣服,院门又“咚咚”的响起来了,她打开门,瞧见一张熟悉的脸。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凌雪然,她也呆住了,想不到英溢文喜欢的人居然是曾经打过他的人,还住在这种地方。

“怎么?不准备请我进去。”

娴依让开了,凌雪然走了进去吩咐随行的人说道:“你们都在外面等着。”

“你就是桑娴依吧?”凌雪然高傲的看着她问。

“是,我是桑娴依。”

“想不到这种鸡窝里还真能飞出金凤凰来。”

“凌姑娘,久问你是京城才女,请你说话注意些。”

“怎么,桑姑娘不愿意听了,一个与妓院妓女同流的人有什么资格这么跟我说话。”

“你…,凌姑娘,我好像跟你没有什么过结吧,为何你说话这般不客气。”娴依问。

“也许以前没有,可是现在情况不同了,你好像很喜欢我表哥?”

“你是说溢文。”娴依表情活跃起来。

看到娴依的反应,还叫得那么亲热,凌雪然气得发抖,说:“住口,溢文也是你叫的。”

“你…。”娴依再次无语了。

“你还不知道吧,我就快要和表哥成亲了,今天来是劝你不要以为自己长得漂亮就可以嫁入豪门,别痴心妄想了,他是不会娶你的。”

娴依笑笑不理她,自顾拿起衣物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