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覃悠拍拍手,率先坐下。这个她玩得不多,但也不至于出丑。但两次玩下来,她只能瞪大眼睛不满地质问,
“为什么?!为什么?!”
陈彦铭一脸得意,耸肩摊手,“其实我也好多年没玩了…还好,只有小小退步。”
覃悠不满地横了他一眼,这还叫有退步?那么输得很惨的她该去撞墙吗?
“啊!”陈彦铭突然笑起来,“我们来订个赌注吧?待会儿全玩下来,谁输得多就送对方一个东西好吗?”
覃悠犹疑着,心里实在没底,如果他每样都这么厉害,她会输得很惨的。
“怕了?”他凑过来问,平常的微笑在覃悠看来已经是挑衅。她往后仰仰头避开他过分接近的脸,“好啊!刚才这个是我最不擅长的!你会不会跳舞机?”
覃悠转着眼珠,跳舞机是她玩得最好的,她本身喜欢听歌,节奏感不错,以前又玩得勤,早练就一番本领。
“无所谓啊…”
跳舞机人气很旺,几台机器居然都有人霸占着,他们等了会儿才等到相连的两个位置。覃悠选择了最难的那类,对旁边的他仰了仰下巴,心想这次你死定了。她确实赢了,但赢得很险,看着屏幕上的数据,她很不满意,叫嚣着再来。
周围聚了很多旁观者,也拍手叫再来一次。毕竟是俊男美女的表演,谁都愿意看。陈彦铭本来是想继续的,但家里来了电话,他不得不和覃悠打个招呼,走到安静处接电话去了。
陈彦铭刚走,就有一个打扮成熟的男生占了他的机子,笑着对覃悠说,
“有没有兴趣和我跳一次?”
旁边的人起哄,点滴言语间覃悠知道这个人是这里的常客,还有舞王之类的称号。覃悠打量他,表情,衣着,语言,都很大人,但眼神最终还是出卖了他。不过是个高中生。覃悠看了眼还在角落接电话的陈彦铭,点了点头。
陈彦铭接完电话回来,跳舞机旁围了更多的人,口哨声掌声不时响起,覃悠满脸兴奋。他索性靠在不远处的椅子上看着她,她身量高,骨架却很纤细,远远看着很是羸弱。脸上,颈上,手臂上的皮肤几乎没有色差,自然的白净肤色,她的脸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漂亮,有一种独一的清秀俊俏,陈彦铭想了想,觉得她很像她最爱的马蹄莲。不是最艳丽,不是最芬芳,不是最富贵,却有自己最独特的魅力。群花之中,你肯定能一眼看到它。就好比,他现在站在人群之外,眼睛里只有那个跟着音乐节奏挥手跃步的穿着最普通T恤的女孩子。
一曲终了,他看到她很得意地仰起小下巴,眼神在说,小弟弟,你还得修炼几年呢。人群爆出最热烈的口哨声,还暗掩着一些惊奇和不可置信。那个男孩子颇为狼狈地转身,她又有些抱歉地叫住他,对他竖起大拇指,“你跳得很棒!”
她有千百种发光的方式,一项一项地展示给他看。陈彦铭勾起嘴角,看着她对他挥挥手,走过来。
“连这里的舞王都输给我诶!我们也不用再比了,胜负太明显了!现在就算我们是平分了!”他拿纸巾给她拭汗,笑而不答。她是汗少的体质,跳了这么久,额上竟只有一层很薄的汗意。
看热闹的人看着他们亲近的模样,早失望地转移了注意力,倒是先前输掉的那个男孩子在角落徘徊了会儿,一步步地挪到这边来,满脸通红地发问,
“那个…你什么时候再来这里玩啊?”
陈彦铭看了小男生一眼,搂过覃悠的腰面对他,微笑着问,“小弟弟,你在问我吗?”
“没!”小弟弟看了眼他放在覃悠腰上的手,“我是问…这位…呃,姐姐。”虽然覃悠还是高中生的模样,他揣测了半天还是叫了姐姐。
覃悠用手肘拐了陈彦铭一下,却没挣开他的手,“我?我第一次来这里玩啊…以后…应该不会来了。”
小男生满脸失望地低下头,低声问,“那…能不能留个联系方式啊?”
陈彦铭瞪了覃悠一眼,表示你为什么招惹未成年,覃悠瞪回去,听得那个小男生心急地摆手解释道,“我没别的意思!只是…姐姐你跳得挺好,我想…等我再练习练习,再找你比一次…”
“小弟弟…”陈彦铭抢先答道,“这位姐姐马上就高三了,没有时间来这里玩了…”
“高三?!”小男生眼睛一亮,“我下学期也高三了,姐…呃,你在哪所高中啊?”
高三?那不是和他差不多大么。
“我啊?”覃悠也调皮起来,颇为遗憾地说,“我不是本地人,只是来亲戚家过暑假的,马上就要回家了…喏,这位大哥哥就是我的表哥,他也跳得挺好的,你有时间找他吧?”
小男生看了陈彦铭一眼,原来是表哥,但是…
“不用了…不过,你可以留一个号码给我吗?”
“号码?我是穷人家的孩子,没有手机啊…”覃悠难过地低下头,陈彦铭适时地拉着她往外走,“小弟弟,我们赶时间,先走了啊…”
两人跑到外面才狂笑,覃悠吊着眼角说,“大表哥,小妹现在要回家了,麻烦你送我一程。”
陈彦铭恨恨地搂过她的腰,“谁是你大表哥?我这身份可变了好几次了…你什么时候才给我个名分啊?!”
“哎…”覃悠装没听到,摊开手,还有一些游戏币没用呢,“好可惜…要不我再进去和小弟弟玩几个回合?”
“想的美!”陈彦铭携着她往前走,“以后我可得把你看紧了,连未成年都不放过。”
“你不知道现在姐弟恋正流行吗?”覃悠不自在地扭了扭腰,这人真奸诈,趁机搂了腰就不松手了。陈彦铭一眼看过来,她立马偃旗息鼓,规规矩矩地跟着他往前走,一会儿又独自笑起来。
“笑什么?”
“我在想你在那个年龄什么样子呢…”
“我那个时候?”陈彦铭仔细想了想,高二的暑假他在干什么?那时候家里已经开始说高考志愿问题,有人来问,爸爸妈妈很肯定地说他要报Z大,他站在旁边什么话也没说。那时候他心里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只是不想说出来徒增争论。她高二暑假在干什么?跟在于灿阳后面跑吗?还是挣扎在题海里,嘟嘴皱鼻瞪眼睛?真想有时光机,可以让他回去看看她的模样。
“那…”覃悠停下脚步,有些忸怩地问,“你那个时候…有没有喜欢的人?”
他转过身,见她慌张地看他一眼就垂下头去,心里一阵荡漾,她也还是会在意的,就像他在意于灿阳一样。那个时候…
“算有吧!”
她立马抬起头来,撇撇嘴,“是吗?比我漂亮吗?”
“应该比你漂亮吧!但没有你美。”
覃悠瞪瞪他,什么鬼答案!
“那为什么…”为什么没和她在一起?
“后来发现不适合…”
覃悠点点头,一言不发地往前走。
“怎么不问有多少人喜欢我?”陈彦铭好笑地逗她。
“不用了…能猜到答案的问题,我向来不问。”她还不想自己添堵呢。陈彦铭轻叹一声,
“真想看看那时的你…”
“还不是和现在一样…”覃悠咕哝道,其实她也想看看那时的他,站在那时喜欢的女孩子身边时,是怎样的眉眼,说着怎样的话,也是这样温柔暖心吗?
人果然都是贪心的。霸占着现在,努力憧憬着未来,还怀着复杂的心情探究着过去。
第三十六章·点绛唇
她的工作很轻松,孩子们也很可爱,乖乖地叫她姐姐。一起做兼职的女孩子叫张晓珂,比她高一个年级,居然是她老乡。三点上班,她们一般都两点半就到了,坐在教室里头碰头讲话,她们虽然高中不在一个学校,但光是生长在同一个城市就够她们拉近关系了。
陈彦铭每天来接她下班。六点,正是夕阳西下之时,每日整理好东西从窗户往下看,他站在暖色的夕阳下,让人安心的姿势。张晓珂和覃悠熟后,常常逗她,
“别着急…人家好好地在下面等着呢,不会跑,你可别因为慌张掉了东西。”
“我哪里急了?”覃悠拉好包包的拉链,边往外走边说拜拜。
张晓珂摇摇头,还说不急。
偶尔她和覃悠一起下去,也和陈彦铭打招呼,看着他和覃悠站在一起,也不得不俗气地赞叹一句郎才女貌。
没有工作的上午,陈彦铭常常打电话叫她出来走走,她通常揉着眼睛回绝,说她还在床上呢。
“你一年四季都赖床的吗?”陈彦铭对她的睡功由衷佩服。
“要珍惜能睡懒觉的时光…”她打了个哈欠,咕哝着,“我要再睡一觉!”毫不留情地挂掉电话,让另一边的陈彦铭只能干瞪眼。他不过是想和她多待一会儿,多说会儿话。
孟叔叔和她父亲是大学同学,关系很是要好,覃悠也是自小亲近,孟叔叔调职来北京后才见得少了。在他家,覃悠向来就像自己家一样,赖床也不会有人微词。倒是每天晚上她都不回来吃饭,孟叔叔还特地来问了,她脸不红气不喘地说她六点才下班,再在那附近逛两圈,赶回来太晚了,就不麻烦他们等她了。孟叔叔颇有深意地哦了一声,也不再问了,只让她晚上回来注意安全,不卫生的不要去吃。她乖乖点头,被他那个笑弄得有些心虚。
她只和田妮说过和陈彦铭的事,田妮沉默了会儿,笑着说恭喜,又埋汰她太能折磨人,陈彦铭能坚持到现在不容易。
“你怎么这么吃里扒外呢?!还没见过呢,每次都教育我要对他好一点!”这点,覃悠非常不满。
“我是帮理不帮亲,人家陈同志是可怜啊,一直默默爱着你,却得不到回应…好在精神可嘉,终于达成正果,我也欣慰啊…”
覃悠噗嗤笑出来,“还欣慰呢…弄得他是你啥人似的…”
“小悠…等我开学了来北京,你们小夫妻可得好好招待下我!”
“谁和他小夫妻了!”覃悠反驳,又很迟钝地惊叫,“你要来?!”
“是啊…我们不挺近的嘛,可我还没来看过你的呢…”田妮窃笑,“其实我是想来看看,到底是何等人物,能把我家小悠收入囊中。”
“我是物什吗?还收入囊中呢!”
和田妮闹完,覃悠觉得身心舒畅,竟拨通了林月珍的电话,那边接起后,她又迷糊了,她是要和月珍说吗?
“小悠?!”林月珍很是惊喜,“你上班也快一周了吧?感觉如何?有没有被叫阿姨啊?”
“我还正是青春无敌,怎么可能被叫阿姨,孩子们姐姐姐姐地叫得好听着呢!”她收起犹豫和月珍对话,还是等开学再和她说吧。
“你确定没有用棒棒糖威胁他们叫你姐姐?你分明是一张大妈的脸!”
“你才大妈呢!我告诉你,还有人相信我是高中生呢…”于是她将那日在游戏厅遇到的事情和月珍大致说了说,自然省略了是谁陪她去的。林月珍听得哈哈大笑,
“太可惜了!这种时候怎么能少了我呢?!等开学了,我们再去一次吧!我喜欢调戏小正太啊!”
“有什么好调戏的?你还嫌你后宫不够庞大吗?!”
“这种事情,是永远不够的啊?!”林月珍大呼小叫,又落寞地说,“不过…我真想念我的后宫娘娘了…我在家一个多月,一个养眼的都没看到!”
覃悠心一跳,月珍的后宫娘娘不就是…看来开学告诉月珍后,有好一顿掐的了。
八月中旬,覃悠有了两天完整的休息时间,早上八点就被陈彦铭的电话叫醒。覃悠带着起床气洗漱好,出门穿鞋的时候又被无事在家的孟叔叔叫住,
“今天这么早就起了?”
“嗯…同学打电话来说聚聚会…”覃悠迅速穿好鞋,对孟叔叔甜甜一笑,“叔叔,我出去了…中午也许不能回来吃饭了!”
“嗯…”孟叔叔应了声,又喝了口茶,“晚上不回来了吧?好好和同学玩啊…”
覃悠在电梯里反复地思索孟叔叔说最后一句话的表情,头大。姜果然还是老的辣,这样爸爸妈妈会不会也已经知道了?覃悠甩甩头,现在担心也无济于事!
和陈彦铭约在公车站碰面,他见她恹恹的样子过来捏她的脸,“吃早饭了吗?”
覃悠摇摇头,挥开他的手,“别捏了!早晚被你捏成大肿脸!”干嘛老喜欢捏她的脸啊!陈彦铭知道她有起床气,乖乖地收回手,还不是因为她脸太嫩他才喜欢捏的么。
“去哪里啊?”被他软软地牵着上了公车,她还搞不清楚方向。陈彦铭叹气,她这样迷糊,很容易被拐走的。找到位置坐下,他摸摸她的脸,“我们去香山爬山…”
“香山?!”覃悠瞌睡醒了大半,不可思议地看着气定神闲的陈彦铭,“红叶都还没红,你去哪里干什么啊?!”难以理解!
陈彦铭微笑,“今天天气应该还不错,我们闷在市区这么久了,去呼吸呼吸新鲜空气不也挺好…”
覃悠嘴角抽动,她宁愿在被窝里呼吸自己制造的二氧化碳!
“乖,你要是困还睡会儿!到了我叫你。”陈彦铭拍拍肩膀,示意她睡过来,她动也不动,只恨恨地瞪着他,大清早的把她叫出来,就为爬山?!她没做完的美梦啊!
陈彦铭见她许久没有动静,扭过头来,“你不睡吗?”
覃悠哼了一声,她起床气是很大的!美梦啊…
陈彦铭见她瞪大眼,微撅着嘴,有些小怨恨小委屈地看着自己,心被撩动,刮刮她的鼻子,“别看了,再看我…”说完往她靠近了一点,覃悠腾地红了脸,恨恨地转过身子闭上眼睛不再理他,只是心脏不听话地乱跳,睡意是全无了。
陈彦铭看着她绯红的脸,虽调戏未遂,心情也大好。
天气确实不错,八月难得有这么温和的阳光,他们慢慢地爬山倒也不累。覃悠神经苏醒,活力充沛起来,脚步轻盈地走在前面,不忘时不时地回头吆喝要陈彦铭快点。
才刚八月中,红叶自然是没影儿,不是旅游旺季,爬山的人并不多。覃悠站在一处平台上伸展手脚,享受着温暖却不炙热的阳光,发自内心地开心。陈彦铭从后面小跑过来,递给她一瓶她喜爱的果粒橙,开心地说,
“站在这里,有没有觉得整个心胸都开阔了?还是出来走走好吧?你整天赖在床上要窝出病来的…”
覃悠拧开瓶盖,喝了小口水,虽很不情愿也不得不点头,“是啊…不过也是偶尔为之才有效的…”先埋伏好,她可不想时不时就被他拉出来爬山扩展心胸。陈彦铭不回应,拉着她在一旁的长木椅坐下,双手伸展开搭在椅背上,抬头望天,轻声说,“要是有红叶看就好了…”
覃悠也仰头,靠在他手臂上,嗤笑一声,“要是红叶的季节,你认为我们俩还能这么悠闲地坐在这里?”旅游旺季的人简直擦肩接踵,哪能享受到这么静溢的慵懒时光。
“那也是…”陈彦铭点点头,跟着她闭上眼睛,四周只有此起彼伏的蝉鸣,温热的夏风轻拂过脸庞,温柔的触感,阳光在眼皮欢乐地跳舞。这样的时刻,多少次都不嫌多。
“彦铭…”她轻笑着唤他。
“嗯?”他未睁眼,温声回应。
“你知道我为什么格外喜欢夏天吗?”她也没有睁眼,好似闭着眼睛才能看见她喜欢的那个夏日场景,“夏天啊…有最明亮的阳光,虽然我不喜欢一直在外面承接它的热情,脑子里却总有一个画面。也许是在山林里的一个小木屋,也许是在城市里,但我屋子周围树木葱郁,我可以半躺在阳台的躺椅上,晒得一点点的阳光,听得满耳的蝉鸣,要么看书,要么闭着眼睛睡觉。”
陈彦铭听得仔细,她总是有许多稀奇古怪,不切实际,或者浪漫梦幻的想法。他抬眼扭头,她微扬着嘴角,小脸神采飞扬,他再也按耐不住,凑过去低笑,“现在这样是不是还挺像的?”
他的声音近在咫尺,呼吸的气息喷在她侧脸,她猛地睁眼,撞进他满是温柔笑意的眼睛。她想往后退,却是无路可退。他抬手覆住她的眼,感觉她细密的睫毛在手心里不安颤动,痒痒的骚动感。又凑近了些,在她耳边轻声说,“就像现在这样…有淡淡阳光,有声声蝉鸣,还有…”
覃悠被他撩得方寸大乱,覆在眼上的手干燥温暖,耳边说话的气息却暧昧迷离,她还晕眩在他的话里,就惊觉唇也被覆住。脑袋轰地一声,再不剩理智。她下意识地伸出双手,最后也只是轻轻抵在他胸前,小指勾住他T恤一角,掩埋了她所有的紧张羞涩不知所措。
他的吻和他的人一样,温柔轻缓却坚定。在她呼吸不畅,不满地蹬蹬脚时,他才满足地放开她。她红着脸似嗔非嗔地瞪了他一眼,最后还是不好意思地埋头在他胸前低低喘气。陈彦铭笑着抱紧她,下巴在她被阳光照耀得温热的发顶蹭了两下,嘴角似乎还留有她口中果粒橙的甜味。
若真有她希冀的那个场景,她身边一定有个他。
第三十七章·解语花
第三十七章·解语花
覃悠的兼职八月二十五日就结束,只剩下最后一周了,覃悠竟开始舍不得孩子们了,对他们也更和颜悦色起来。来这里的孩子大都是因为家长工作太忙,又担心孩子在家只知玩耍,才送来这里请人看着做做作业,看看书的。基本上都是初中生,覃悠每每看着他们辛辛苦苦地做很厚的那种练习册,也唏嘘不已。她读初中时,还是很轻松的,现在的学生压力越来越大了。
不过这个年龄段的孩子,调皮是少不了的,常常找些很难的数学题来问覃悠,覃悠咬着笔头苦苦思索,心里直纳闷,这些知识点不是高中的吗?这个题怎么这么像奥数题?解出来也就罢了,若是解不出来,覃悠通常就一句,“姐姐明天再给你答案!”
然后在晚上和陈彦铭一起吃饭时,把纸笔往他面前一摆,做题!陈彦铭边认命地看题边说,
“这些孩子也挺有意思的…”
“有什么意思?!就知道故意为难我!”覃悠靠在椅背上喝清水,还催促着陈彦铭快点,眼看菜要上上来了。陈彦铭见她悠然自得地喝水,搁下笔说,
“我帮你做了这么多题,是不是也要给点报酬啊?”
覃悠一口水哽在喉咙,轻咳道,“报酬?!”他想趁机敲诈什么?
“是啊…我可不做白工,虽然我们是一家人…”
“谁和你一家人…”覃悠面红喏喏,“你想要什么报酬?”
陈彦铭手撑在桌沿,倾身过来迅速地在她脸颊啄了下,“比如这种啊…”
覃悠紧张地四处看看,抬手在滚烫的脸上擦擦,“干嘛呀!不就是几道中学生的数学题吗!”
陈彦铭气定神闲地看着她,摆明了她不答应就不做,覃悠瞪了他一会儿眼珠一转,拿回纸笔,“你不做就算了…我去找灿阳哥哥,昨天他给我电话,已经回学校了!”
果然陈彦铭立马拉住她要收回的手,“我做我做…”虽然于灿阳和她没什么,他还是不开心,小心眼就小心眼吧。覃悠偷笑着假意挣扎了会儿,就让他拿回题单继续看。
“他什么时候给你打的电话啊?”笔下演算的同时,他还不忘问。
“昨天啊…让我有时间去Z大看他呢。”她说得得意,陈彦铭抬头看了一眼,淡淡地说,“好啊…我们一起过去,你顺便去我家看看…”
“不去你家!”她立马反驳,他们才开始,才不去他家见家长呢。
陈彦铭也不强求,停了笔把题单递还给她,“好了!”
覃悠接过瞟了一眼,开心地说,“你好棒!这样吧!为了奖励你,等我发工资了请你看电影!”
“就只能看电影啊?”他简直是得寸进尺!
覃悠把东西收回包,“你要不看也行啊,我还乐得轻松呢。”
“看!怎么会不看!”陈彦铭赶紧应好,难得她主动提出,怎么能不看。
第二天覃悠颇为自豪地把题给那几个小孩子,仔细地给他们讲解了一遍,自我感觉良好。谁知其中一个小孩子问道,“姐姐…这些题真的全是你做的吗?”
“呃…算是吧…”他的就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