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公车,刚寻到位置坐下,覃悠突然叫了一声,“啊?!我得给爸爸打个电话!”

陈彦铭看她清了清嗓子一脸正经地拨电话很是好笑,又不是见国家领导,只是给爸爸打个电话要这么严谨吗?

“爸?”

“嗯,我到了…”

“知道…啊?!有同学接我的。”

“就我同班同学啊…月珍?哦,好!”

挂掉电话,陈彦铭敲敲她的头,“我什么时候成你同班同学了?”

“先委屈您降两个年级嘛…”覃悠颇为谄媚地接道,难道要她和爸爸说她男朋友来接她?唔,男朋友这个称谓挺顺口的。

“我再给月珍打个电话…”刚爸爸说月珍打家里电话找她呢。

“你真是日理万机。”从见到她还没好好说说话呢,陈彦铭叹气,伸长手越过她的小脑袋把公车的小窗帘放下来,七月底的太阳很毒的。

“月珍啊…”覃悠开心地笑起来,好久没和她说上话了。

“小悠你到北京了吗?”

“嗯,刚到!怎么找我打起家里电话来了?”

“你手机打不通,我又不知道你在车上啊,还是叔叔说你已经出发了。”

“哦…那兴许是在过隧道没信号吧?”覃悠呵呵笑,“我没跟你说是这两天的火车票吗?”

“哪里有说?你东西多吗?有没有人接你啊…”林月珍这个奶妈是很称职的。

“有人接的…东西又不多。”

“谁啊?”林月珍俏皮地问,“钟亦晨?”

“呃…”覃悠看看身边的人,“不是,你不认识的…就我跟你说过的啊,那个叔叔的家里人。”

“哦…那你加油哦,发工资了请我吃大餐!”

“少不了你!”

收线,旁边那人挑了挑眉,“我又成了你某个叔叔的家里人了?”

“呵呵…这不是还没到时候吗?”还没到公开关系的时候。

陈彦铭盯着她看,轻笑。她说还没到就没到吧,虽然他觉得立马公开也没什么不好。把覃悠这个名字贴上他的标签,觊觎的人都走开。

“为什么那天才给我发短信?”她电话也打完了,他有时间解惑了。

“我有提前五天啊…我28号才来,那么早通知你干嘛?”装傻。

“噢,这样啊…”对着她狡黠的眼神,他也很配合。罢了罢了,虽然被折磨了一个月,但毕竟是等到了啊。

覃悠最初以为自己不能很快适应他们关系的转变,岂料窗户纸捅破后她反而能更自然地面对他。公车一路走,一路停,他们轻声说话,默契地像是已经在一起许久的情侣。看着他认真的眼神,覃悠心里一动,偏偏头靠上他的肩膀,轻声笑起来。

“笑什么?”

“嗯,想起我们认识那天…”覃悠仰头看他,他们认识那天,她也离他这么近吗?能闻到阳光留在他身上的气息,能看到他下巴上新生的青色胡桩,能听到他浅浅的呼吸声,能感受到他低笑时胸膛的震动。一切都这么温柔缓慢,倦怠得像窗外的阳光,使人想坠入梦乡。

“你想历史重现吗?”他侧过头看她,一时没了言语。她居然真的历史重现,睡着了。在火车上折腾了一天,果然很累了吧。他把她的头轻轻移了移,给她找了个更舒适的位置,蹭蹭她的发顶,让她好好睡睡吧。

迷朦着眼跟着他下车时,覃悠暗暗吐了吐舌,她不过是开个玩笑,没想到真的睡着了。

真丢脸!

“是这里吧?”陈彦铭指指前面的小区,回头问。

“啊?!是!”幸好她出发前和他说了站台,不然两个人不知要坐去哪里。

“我来过这里…我爸爸有个大学同学也住这里。”陈彦铭笑说,还真是巧。

“这么巧?!那你要不要顺道进去看看?”覃悠接过他手中自己的背包,抱在胸前。

“不了…你进去吧,今天好好休息休息,明天上午我来找你。”

“找我干嘛?”覃悠不解地问。

陈彦铭失笑,无奈地问,“覃悠同学,请问现在我是你的什么人?”

“呃…这个…”她反应过来,绯红了脸,支支吾吾,“算是…男朋友吧。”

“所以…女朋友大人,我们是不是该一起逛逛街,约约会什么的呢?”

“呃…也对。不过我没两天就要开始上班了哦!”大方承认后,反倒自在了。

“知道,好了…”他捏捏她的脸,扬扬下巴,“进去吧。明天给你电话。”

以前他老想捏她的脸或是刮刮她的鼻子,现在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实施,感觉真好。

覃悠皱皱鼻子,点点头。是她的长相问题吗?为什么熟悉的人都喜欢捏她的脸,蹂躏她的鼻子呢?!回到孟叔叔家,一阵寒暄后回到客房,她仔细地对着镜子研究了一番,她长得一副正直青年的好模样,不会让人生起虐心啊?她双手拉拉脸,叹气。

手机震动,是她刚送走的男朋友大人。

“你被猥琐大叔拦住了?”她也是很能说冷笑话的。

“呃,也算是!钟亦晨大叔来电说要接见你…”以前怎么没发现他们之间也可以这样说话呢?

“现在?”她还没坐下好好喘口气呢。

“我说你还要休息啊…他说晚上去他那边一起吃饭。我五点半来接你?”

覃悠抬头瞄瞄床头的闹钟,两点半,“好!幸好你家离这里不远,哈哈…”

陈彦铭抬眉,“你是在暗示我应该请你去我家吗?”

“没有啊没有啊…”明知道他看不见,她还是摇头啊摇头。

“呵呵,那就这样,好好睡一会儿,等我。”

“嗯。”

挂断电话扑上床,她扑腾了两下腿,晚上见肯定要被亦晨洗刷了。

虽然才工作短短一个月,但钟亦晨也算是工薪人士了,请他们在一家装潢精美的餐厅吃晚饭。下车时,陈彦铭习惯性地来牵她的手,被她一扭身躲开,小声地说,“这大庭广众的…”

她的小心思他会不知道?不就是怕亦晨笑话吗?他也不揭穿,笑笑和她一起进去。

看到钟亦晨的刹那,覃悠就忍不住狂笑出来,曾经的阳光运动青年已经是西装革履,皮鞋澄亮,连头发也规矩地贴在脑袋上,完全的精英模样嘛。嗯…碍于是在公众场合,也不便大声吐槽,但覃悠坐下后还是忍不住嘴角抽动,撑着下巴问,

“敢问钟亦晨先生最近使用的是哪款发胶?效果不错,介绍介绍…”

“够了啊!”钟亦晨敛眉低喝,她那副‘我鄙视你’的表情实在伤害了他幼小脆弱的心灵。覃悠压抑地低笑,幸好周围没什么人,不然还不得把她当神经病?

“陈彦铭!你都不管管她吗?”

陈彦铭看热闹看得欢畅,哪里会理他。倒是覃悠斜眼看见等他们点菜的服务生也在低笑,不满地反驳,

“我笑笑也要人管啊?!”

“你现在是陈彦铭同志的监护对象,你出了错,我自然要向他讨说法啊。”

“什么…什么监护对象!”覃悠哼了一声,收了笑意,转而看菜单。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下轮到钟亦晨调侃她了。

“诶?我说…你们是什么时候勾搭上的,我怎么不知道啊?我记得上个月某个人还很失落地离开学校,某人还眼神闪烁地跑来我们寝室说些不着边际的话…啧啧,这个世界真奇妙,我一把老骨头跟不上变化了…”

覃悠自然不搭理他,暗暗看了几道价格不菲的菜,一一报给服务生。哼哼…今天可要好好宰他一顿了。

“哇…陈彦铭!你家的会不会太狠了?!”

覃悠啪得一声合上菜单,支走服务生,恶狠狠地瞪了钟亦晨一眼,“你也够了吧?”

“你难道不能理解我的心情吗?一个是我最好的男性朋友,一个是我最好的女性朋友,却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有了奸情…”

“什么奸情!!”覃悠一口清水哽在喉间,手肘拐拐身边一直没说话的陈彦铭,又羞又怒地斜了他一眼。

“行了行了…你们俩别在我跟前眉来眼去的…我看了心烦。”钟亦晨摆手笑笑,眼角的失落不知道是演戏还是真实。

覃悠还要继续理论,被陈彦铭抓住手捏了捏,“好了好了…他今天要大出血,心疼着呢,你就让他多说几句…”

覃悠不满地咕哝两句,他当然乐意了让钟亦晨调侃几句了,她看他乐在其中呢!

这番闹过,陈彦铭和钟亦晨开始正经说起工作上的事情来,一堆专业话听得覃悠头晕,只能专注于盘中的食物。和钟亦晨在一起,他们都是放松自在的,虽然他已经出身社会,与他们在一起时也还是往日的简单学生。覃悠总觉得人变化起来格外可怕,心里天真地盼望自己身边的人能永远这么真诚简单,只是现实哪能是如此呢。

思及此,她心情又暗淡下来。田妮曾说她想得太多,何必自添那么多愁绪,她没必要为赋新词强说愁。只是在成长的路途中,看到的越多,懂得越多,难免有了这样那样的想法。

钟亦晨言辞间也抱怨工作辛苦,陈彦铭宽慰新人就是这样,覃悠一时没了食欲,起身去洗手间。看着她消失在转角,钟亦晨笑说,

“你可欠我个人情,离校的时候她来找我时,我可是好好帮你做了下工作。”

“是吗?”陈彦铭放下筷子,淡淡反问。

“当然!!”钟亦晨沉默了会儿,“不过,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她心上有你啊…不然…”他抬眼和陈彦铭对视一眼,都笑起来。有些事情,他们都不会主动提及。

虽只是一个月未见,但因以后他们毕竟不在一处了,三个人说到很晚才散。陈彦铭送她回去,临近小区门口时开口问,

“小悠…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个很好很好的人,对你也很好,在我之前向你表白,你会答应吗?”

“比你还好吗?”

“嗯…如果是呢。”

“那我可要好好考虑考虑…比你还好的话,应该会答应吧!”覃悠哈哈笑道,看他脸色变化也很好玩呀…

“是吗?”他手上一紧,捏得覃悠有些痛。覃悠转身吐舌道,

“开玩笑的!我喜欢你不是因为你多么好…呃,当然你也很好…我的意思是,因为那个人是你我才喜欢的。不是说有个比你更好的人,我就弃你选他了啊。”看他面部抽动又恢复喜乐神色,覃悠好奇地问,“干嘛突然这么问?有比你还好的人?”

“你这是在夸奖我吗?”陈彦铭得到想要的答案,低头笑眯眯地问她。

“你说是夸奖…那就是夸奖吧!”覃悠看他眼神深邃,幽幽地看着她,心一跳,挣开他的手往小区内跑去,头也不回地挥挥手大叫了声拜拜。

第三十四章·洞仙歌

第三十四章·洞仙歌覃悠从来都不喜欢逛街,平日上街总是直奔目的地,买好东西就走人。林月珍却爱拉她作陪,通常逛一下午还两手空空。覃悠说这简直是浪费时间,林月珍腹诽她为什么不能懂女孩子逛街的乐趣。乐趣?嗯,也许她只是不适合。她可以一个人在马路上走很久很久,却不能忍受和许多人挤在商场内在各个专柜和试衣间穿梭。林月珍说她不入世,这样不好。她不知道这样算不算好,但是…现在这一刻,和陈彦铭手牵手走在步行街上,她很欢喜。

不是周末,人并不多,他们已经闲闲地东逛逛西逛逛了一个小时,这边的步行街覃悠很少来,周边许多小店还是很有趣的,她看得很认真。以前她不明白为什么大热天里情侣们还要把手牵那么紧,现在有了亲身体会也完全理解了。再热的天,她的手心也是无汗的,而男生的温度似乎总是比女生低上半度,牵着陈彦铭的手,并没有以前以为的那种粘腻热稠感,反倒有干燥清爽的舒适。

和陈彦铭在一起,她觉得自己调皮了许多。他像是开发出了连自己以前也不知晓的另一面,会说许多冷笑话,会和他比手掌大小,会在路过的女孩子回头看他时也调戏上一把。那眼神配上台词就是,“妞儿,来给爷笑一个!”陈彦铭哭笑不得地揽过她往前走,温度不低,他们靠在一起也不觉得热。

“哎…”覃悠叹气,“以前月珍还夸我男女通杀,看来还是输人一等,有了你在身边,那些女孩子正眼都不看我一眼,就算看那也是怨恨地瞪视…我不得不要重新考虑,和你走在一起,我的身价是不是降了好几级。”

“你想要什么样的身价?”陈彦铭重新拉过她的手,走在阳光照射过来的方向,至少给她档去一点炙热。

“至少也要比你高啊!”她扭头看他,又奸笑道,“不过…连你都是我的,我还是很富有的!”

陈彦铭笑起来,她不经意间的一句话就是最甜蜜的情话。他本意是想两个人去看看电影打发这一下午,但两个人在电影院门口站了许久也没觉出正在放映的哪部是想看的,就干脆在这边瞎逛了。他喜欢跟在她身后,看她为了那些没见过的小物什开心起来的模样,像是看到新奇糖果的小孩子。

广场上永远有那么多拿着玫瑰花追着别人买的小孩子,每次走到他们面前还没开始说固定台词,覃悠就拉着他走得远远的。他气恼,其实那小孩子若是说出“哥哥,给姐姐买朵玫瑰花吧!”他会立马买下的。该说她不解风情吗?

“你见到那些小孩子干嘛像见鬼似的?”这样的情况出现第三次后,陈彦铭还是忍不住问了。

“呃…他们很缠人的,只要看到有男女走在一起就上去推销,如果别人不是情侣关系多尴尬啊!”

“说得你很有经验的样子,你常被小孩子拉住要别人买花送你吗?”陈彦铭立马反问,既然缠到她现在看到就跑的程度,想必是很多次了?和谁一起被拦下的呢?

“没有啊…就有时候同学聚会,一堆人走在一起嘛,那些孩子就上来了…还很机灵地直接拽住你的衣角,跑都跑不掉!”覃悠想起以往的经历似乎还心有余悸,被小孩子追的满广场跑实在是…很损形象。

同学聚会?和那个吴坚在一起吗?“哦…”他淡淡地应,“那最后还是买了?”

“不买能脱身吗?!”某人少根线地回答,“这些孩子是不是经过特别训练的啊?都跑得好快,你不买甚至坐地上开始哭…弄得好多人围观。”

“那还不是你们给了他们机会来缠吗?”他挑眉,继续问,“那你们是因为关系不对所以拒绝,我们在一起你怕什么?”

“呃…也对!”覃悠挠挠头,看他眉色间有些小情绪,继续少根线地说,“难道现在我们主动过去说小妹妹我们买朵花?”

陈彦铭看她一眼,她立马低下头,“我错了。”

“你喜欢玫瑰吗?喜欢我也可以过去买…”

“老实讲…不是太喜欢…”

“那…”他眼神闪烁地看着远处,“以前吴坚送你的,你都怎么处理了?”

“那些…”覃悠猛地眯起眼,看他侧脸明显绷紧,眼神不自然地四处飘,明白了过来,笑嘻嘻地说,“虽然不喜欢,但是是别人送的嘛,自然要好好地供起来咯…”

陈彦铭点点头,不再说话。

“不过…”覃悠就着牵手的姿势拉拉他的手,“你怎么知道是吴坚送的?我又没说是他送的…”

“噢…”他不自在地做推理状,“你不是说同学聚会吗?我想你这样的人,估计也只有吴坚会买给你吧…”

“什么叫我这样的人!”覃悠咬牙切齿,哼一声又淡淡地说,“是啊…我这样的人,确实只有吴坚才会送我玫瑰花…可惜啊,每次他都不在,不然我收到的就不一朵了…”

“他不在?”他终于转过身看她,迷惑道,“不是说同学聚会吗?”

“是啊!”覃悠自得地点点头,“在北京的同学聚会,他怎么在?你以为他有一只小叮当么?那个玫瑰,是同行的男同学受不了小孩子的蛮缠才买下的,在场的女同学都有份儿啊…”看着他越来越青的脸色,覃悠简直要唱起歌来了…那么多人喜欢却又不敢接近,冷面严肃的陈彦铭同学,也会有这么别扭的表情…他原来也是会吃醋的嘛。

覃悠窃笑,抬头看到一个标牌,拉着他往那边走,再抛来一句,

“其实我最喜欢的花是马蹄莲…”

陈彦铭大步赶上她,捏捏她的脸,“有你这么厚脸皮的吗?还明码指出想要什么样的花?!”

覃悠晃晃脑袋,一派天真无辜,“我只是说我喜欢马蹄莲,又没说要你送…现在,我们进这里去看看。”

陈彦铭抬头,刚刚松懈的面部神经又抽动起来,那五颜六色的招牌,赫然是某电玩游戏厅。

第三十五章·唐多令

陈彦铭上次来这种游戏厅,要追溯回中学时代了,放学时,偶尔和同学们来玩玩。同去的男同学很多痴迷于电玩游戏,一待就是几个小时。他自小就格外有自制力,任何事都把握着分寸,偶尔玩一会儿也只是放松放松。

这个游戏厅在地下,从阶梯下去,一股热气迎面而来。覃悠拉着他的手飞快跑近开了空调的大厅,松了口气后才四处打望。四处零星的人,大都是中学生模样,男生居多,年纪轻轻嘴角大都刁着根烟,发型怪异,眉头紧皱,双眼紧盯着屏幕,嘴里不时飙出句脏话。陈彦铭看着他们只觉得好笑,有种过来人的沧桑。叛逆期谁没有呢?真正的成长总是在叛逆之后。经历破茧的痛楚后才能成蝶。只是成为什么样的蝶,还是要仔细斟酌的。

覃悠看了一圈,征求他的意见,

“我们玩会儿好不好?”

高中有段时间,她喜欢玩跳舞机,技术还不错,许久没碰了,不知道有没有退步。

“你会吗?”既然她主动进来,肯定是会的,不过他就喜欢看她气急的模样。

“当然!这里的就没有我不会的!”她仰起小脸,“你等着!我们大战三百回合!”

“好啊…”他耸耸肩,去柜台换游戏币。她跟在后面,暗暗腹诽,他肯定从来都是乖宝宝,这种地方来得少,怎么可能赢得过她?!

“你想先玩什么?”陈彦铭手放在柜台上回头问她,覃悠抬头,首先注意到的是收银小妹冒心的眼神。她好笑地和那小妹对视了一眼,难得热情地挽上陈彦铭的手臂,娇声说道,

“随便你啊…”拐走人的同时,余光扫到小妹失落的眼神,暗暗吐舌。她不是很喜欢陈彦铭被人注目的感觉,以前怎么没这种别扭感呢?

“小悠!”他唤回她的神智,指指旁边连着的两个机器,“我们先玩玩这种赛车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