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底的时候,我终于在埃菲尔铁塔下见到了菲菲。第一次近距离正面看她,很年轻,不知道是保养得好还是天生里丽质,看起来才像二十出头。我听陆子期说她和我是一样岁数的。她的五官比东方人深邃,眼珠是赫色的,笑起来有两个浅浅的梨窝,这让她更有东方味道,甜甜的,像水晶糖。她不会说中文,而我的英语能看懂都不错了,别说听力和口语,所以我们交谈都是陆子期当的翻译。

“菲菲说姐姐你真漂亮。”陆子期翘起唇角对我说。

“外国人也来这套?这不是中国式的专利吗?”我抿唇笑了,“现在国内也改进了,不说你漂亮,是说你有气质。”

“我纠正她的错误。”陆子期笑着转过头去对菲菲说了一大串英文。

我是拉都拉不住,心里那个后悔。她是陆子期的妹妹,我在第一天就自毁形象。哎,常有人说,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我怎么自己说自己不漂亮也有气质啊!以后蜜月不能来法国,渡假也不能来法国,我告诉自己。

陆子期看了我好久,嘴角的笑终于憋不住,咳着笑出来,喝了一口咖啡顺气,才说:“我只是纠正菲菲该叫你嫂子。”

我呼了口气,不悦地瞥他一眼。

“为宝宝着想,不能生气。”陆子期在旁边提醒我。

我扯了个笑,很快又拉下嘴角,“别人都是母凭子贵,怀孕了就成女王了,只有我倒退,什么都不行!”

陆子期一笑,捧着我的脸就在菲菲面前表演法式热吻。

菲菲坐在对面高高地噢了一声,然后低头喝咖啡。

“气都渡给我了吧?”

我仍有些微晕,旋在那个吻里没有回神。

“你把闷气都渡给我了,你就不会生气了,要发也没有本源。”

我看着他唇角的弧度,眼睛一点点往上爬,对上他的眸子,里面满满的温柔水波,上面浮着一丝得意的笑,江面对岸站着两个微笑的我。我把脸埋进他的胸膛,小声说:“回去了,回去了,你就会让我丢人。”

陆子期轻轻抚着我的后背,对菲菲又说了一段英文,才拥着我起来,在我耳边轻轻说:“菲菲说羡慕你呢。”

“唔!”我捶他一拳,“指不定就是你自己的话,变相绕个圈子来赞自己。”

结果是菲菲开车,我们在法国住的地方也是她的别墅。我埋在陆子期怀里不肯抬头,“你在法国没房子吗?”

“在欧洲,我就芬兰一处有别墅。母亲的不动产里,欧洲的物业占了大多数,我都给菲菲了,只有两处是在别的地方的,一个在非洲一个在南美,下次我带你去。”走了两步,陆子期似乎想起什么,说:“在法国大街出现法式热吻,就像中国南方吃米饭,北方吃面食一样普遍。”

我庆幸菲菲听不懂我们的对话,也庆幸她送我们回来,交代过佣人,就又回公司了。

陆子期怕我太累,说今天就不出去了,让我多歇歇。

我其实有种感觉,怀孕就是坐牢,特别是我这种有前科的,特别要严加看管。

陆子期开笔记本工作,我其实也想开,但怕他说我,还是百无聊赖地翻书。两个小时后我躺下睡觉,滚了几圈,还是睁眼看天花板。我看了他一眼,很专心,很认真,几乎就没留意我这边的情况。我悄悄起来,走过去摸行李包,箱子的拉链还没碰,就听到他的声音传过来。

“电脑看半个小时休息一下。”陆子期走过来帮我取笔记本,“成天躺着是挺闷的。”

我略带委屈地看他,希望他能宽限多些时间。半个小时,半个小时之后难道我又去躺床上睁眼看天花板然后等吃饭?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比我跑市场跑客户还要难受。

“可惜没办法。”陆子期帮我开了电脑,然后帮我掂好厚厚的枕头让我过去。

我垂头,半个小时,我是看业绩还是看E-mail?

陆子期却不回他自己的电脑那,而是坐到我身边,揉揉我的头发在我额上亲了一下,说:“头三个月和最后三个月很重要。”

我默默点头,登了邮箱,重新分配过任务发出去,保证每天只看两个E-mail和一份报表就可以了。关机合上电脑,我一看时间,原来已经过了一个小时。

陆子期在旁边亲我一下,然后把我笔记本拿开放到一边。他抱着我问:“累吗?”

我笑着摇头。那天他明明不在的,也不知道是不是丁晓添油加醋地告诉他,把他吓成这样。

陆子期亲我眼睛,“等我一会。”他回去电脑上工作,啪啪啪敲了几个字后关机。他过来扶我下床,“带你去逛逛。”

走在香榭丽舍大道上,夜幕渐渐降临,天空的颜色是浅紫与微蓝交接,薄薄的一层像纱巾,配着两旁的街灯,很浪漫。天气还是蛮凉的,尤其我这体寒的体质。陆子期给我拉紧了围巾,要拉我进去商场。我却站在路上看着天空发呆。

陆子期笑着对我说:“以前都说我包办,现在你可以自己做主了,进去。”

“这样看天空真美丽,特别是香榭丽舍大道做背景。”

陆子期被我逗笑了,“悠悠你真是。别人都说在这样的夜色里看香榭丽舍大道特别漂亮,你却倒过来说。”

我抿唇微笑,“不逛了,去吃饭吧。虽然吃了要吐,但我决定要多吃点,让他吐不完。”现在还看什么时装,都要穿孕妇装穿加防辐射服了,装嫩是过去式了,以后再也装不成功就不用再废心思。

“哈哈。”陆子期开心地笑,笑过之后刮刮我脸蛋说:“以后宝宝不听话,我打他屁股。”

在法国,处处都沾着艺术气息,美是美,我却欣赏不来。我更喜欢去年生日他带我逛的欧洲小国,那种贴近自然的气息。

去美国的机票已经订好,陆子期带我去坟上拜祭了他的母亲。他母亲很漂亮,我想陆子期就是遗传了她的基因所以长得这么好看。

陆子期没和他母亲说什么,只静静地站在坟前。后来可能怕我站久了累,说了句:“陈女士,悠悠生了孩子之后,我们再来看你。”就扶着我要走。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站在坟前给他母亲跪了下去,喊了声妈。

陆子期扶着我的手一颤。

我知道他心里对他母亲有太多的复杂的感情。从小就抛弃了他,但最后还是把本不属于他的财产分了他一半。我想他母亲心里是觉得愧疚的,但已经不能弥补。他的童年,其实并不比我好多少,他也是可怜的。我扶着他的手站起来,“她已经走了,带着遗憾走的。无论她伤害过你多深,但她毕竟是你生母,而且现在人都已经走了,你喊她一声吧,我想她会听得见的。”

陆子期沉默了很久,终于还是喊了声妈,很低很低的声音。

飞美国的前一天晚上吃过饭后,菲菲拿了礼物过来给我。是一件名师设计的婚纱,长长的拖尾上镶了无数的施华洛世奇水晶,胸口上密密的一堆却是碎钻,正中一粒怀疑有好几克拉。我听陆子期的话去换上。

菲菲一见我出来就大叫了一句,听着不像英文,怀疑是说法文吧。我疑惑地看看陆子期。

陆子期笑着给我翻译,“菲菲说你真漂亮,就像仙景里走出来的公主。”

我差点想翻白眼,赞得真不靠谱。

回房间后,陆子期说:“悠悠,你就是不自信,你不穿以前黑乎乎的工服,不带那老气的黑框眼镜真的挺漂亮的。”

“谢谢了。”我又问:“你父亲那边…他会接受我吗?”我急,已经怀孕八周了,如果他父亲为难我,拖一拖,我现肚子了就穿不上这婚莎了,生完之后我更是没信心能再穿得下。

陆子期把我抱在怀里,“放心,我爸很开明的,再说我都独立那么多年了。结婚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我只是让他见见你,让你也见见他,仅此而已。”

虽然这样说,但不知是否我的紧张情绪感染到宝宝了,在飞机上我吐得一塌糊涂,整个人都快虚脱了软在椅子上。

陆子期怕极了,飞机一降落,就抱着我直接去了这边的医院。

我闭上眼随他们折腾,我是真累了,后来似乎是睡着了。再睁开眼的时候床边围了一堆人,我没想过会在这样的情况下见他的父亲。

“醒了就先回家吧。”一个站在我床脚的男人说,“把高医生叫过去。”

陆子期握着我的手对我说:“我爸。”

我看了他一眼,又看了那男人一眼,小声地叫:“爸。”

陆子期的父亲对我点了点头,没有笑容,然后吩咐好医生,就带着他的妻儿先出去了。

我在后面打量他的背影。陆子期都三十四了,那他再年轻,也应该快六十了。鬓边的头发有点花白,腰背却挺得很直,穿一件大格子的纯棉休闲衬衣,一条黑色的牛仔裤,从衣服上看能隐约估算得出他身板架子上的肌肉。他的妻子大概三、四十岁,比我和陆子期大不了多少的。他的儿子很小,正是我们说外国孩子最漂亮的年纪,虽然是混血儿,却几乎遗传了他妈妈的特性,黄头发蓝眼睛。孩子一出去,父亲就把他抱起来,妻子站在一旁。画面很美,我看着玻璃窗外笑了。

“羡慕?”陆子期一笑,亲亲我,“八个月后我们也是了。”

回去他父亲的家之后,医生上门服务,是个中国人。在几千公里之外,隔着遥远的太平洋,我又听到了中文,觉得无比亲切。

“高医生,胎儿没事吧?”

“没事。”

“那我太太呢?”

“没事,只是正常的妊娠反应。”

我听着陆子期那样叫我,心里甜蜜蜜的,嘴上想笑却又忍着,只抿了抿唇。

医生的建议依旧是多躺着多休息,不要太累。陆子期再一次对我实施高级看护。

晚上一起吃饭,一整桌的菜都是陆子期父亲的妻子做的,我很佩服。陆子期和他父亲没什么话,我看着似乎有点疏离与淡漠。我低头吃饭,只想快点吃完快点回房子,也早点结束美国之行。

“你们什么时候举行婚礼?准备在哪里?”

我惊讶陆子期父亲的妻子竟然会说中文。我看看陆子期,让他回答。

“悠悠怕冷,我想下月中和她去夏威夷。”

“嗯,也好。”这是陆子期父亲除了在医院说的“醒了就先回家吧。”之后的第二句话。我想他父亲必定是个极严肃的人。

晚上洗完澡之后,我又不得不躺床上。

陆子期告诉我,他父亲对我很满意。

“嗯?”奇了怪了,我们一直在一起,我听他和他父亲说的话,不外就是吃饭时候说的那几句,什么时候表的态了。

“他不说什么就表示他满意。”陆子期吹干了头发走过来,躺上床轻轻地摸我肚子,其实我的小腹还很平,“我从小跟着他生活,我知道他的脾气。我高中的时候他要到美国赚钱,我不肯跟他过去,从那时侯开始自己一个独立过的。他虽然每个月都给我寄生活费,但他气了好长一段时间,直到后来我把陆氏又重新买回来,改回现在这名,我们才和好的。他或许是明白我终于大了吧,有自己的选择,而且还成功了。”

我侧躺过去与他相对。他的眼睛很亮。我用食指指背去扫他长长的睫毛。再苦的,都过去了,他的,我的。

陆子期抓下我的手放在嘴边亲亲,“悠悠,你干嘛?”

“我想亲你。”

“那光亲亲好了。”陆子期一句话都没说完,已经覆上了我的唇。

舔磨吮吸。他小心翼翼地一寸寸深入,逗弄着我的舌尖。我们交换着彼此的气息,贪婪着唇齿间的温度。

他撩起我的衣服,手指轻轻地抚摩在我的腰侧。那样会让我痒,也会让我想。我微微弓了一□。他的手已经顺势滑到了我的后背,灵巧地解开我内衣的背扣。我的内衣被撩起来,他的双掌紧接着贴上来,渡给我温度。怀孕因为激素的变化,乳-房会变得极敏感。乳-尖硬硬的,在他掌心的揉弄下,似乎有小针扎着,微疼却又舒服。我哼了一声,双手也潜进他衣服内,抚上他的胸膛,腰拱起贴着他的身体。我感觉到他身体强硬的反应,扎实地抵在我肚子上。我有点不能自制了,又呻吟了一声,滑了一手下去想握住那烙-铁,感受它的温度。

他却突然停下,伸手出来握住我两手腕拉到头顶放着。而他则跪在我上方,不压着我,一手把我衣服推到脖子处,低头就朝我乳-房亲来,亲得我又是麻又是痒。我一声一声地叫,两腿紧紧夹着磨着。我想要,真的好想要。

陆子期最后用长长一舔来收尾。他看了一眼被他舔得微颤的乳-房,再抬眼看我,“难受吧?”

我扁嘴,歪头不看他,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陆子期躺下来,放开我的手。

我立刻转身背对着他。

陆子期从后面抱上我,他的欲望还没消退,就顶在我屁股上。他压着我两手说:“别乱动,想折磨死我啊你!”

我叹了口气,“我错了。”

“错了不要紧,最重要的知道改。”

“嗯。”

“虽然时间比较长,得延迟快一年才能执行,但我能等。”

“嗯?”他又来订条约了?

陆子期终于把欲望

51、卌八章...

给压下去,他把我扳正了,撩高我的衣服帮我把内衣脱了才躺下来,“现在,睡觉。”

算了,他要憋一年呢,订就让他订吧。我凑过去,笑着亲了他一下,“嗯,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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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婚礼会怎么安排,问过陆子期,他只说保密。我唯一知道的是日子订在了十二月十九号。

这时候我已经怀孕四个月了,最初的妊娠反应都过去了,倒没什么不舒服。可能我原本比较瘦,现在看着只是比以前胖了一圈,没有很明显的肚子,还能穿得上那件婚莎。

那天一早起来化妆,我正单着眼让化妆师画眼线,突然看见丁晓和米嘉进来。我“啊!”地一声站起来,幸好化妆师反应快,收笔快,没有毁妆。我对她说了声对不起,然后问丁晓和米嘉,“你们怎么过来了?什么时候过来的?”

“陆董包机让我们过来的,昨天就到了。”丁晓蹦坐到沙发上,“你公司和陆氏的骨干人物都到了,留下的人只是为了公司不瘫痪。胖顾也来了,和他们在酒店聊天呢,似乎有意跳回去陆氏,毕竟你的位置缺了嘛。”

米嘉走过来研究似地看我,然后下结论,“化了妆倒是人模人样。”

“去!”我笑骂,“哪里凉快哪里呆着去。”

“我和米嘉做你们的伴娘伴郎呢!”丁晓过来勾着米嘉的手臂说:“所以陆董特批我们过来看看你。一会他也要被踢走的。”

我惊呼:“你们做?我竟然不知道?!”

米嘉笑,“你不知道的何止一件两件!我去换衣服了。”

我转而盘审丁晓,“还有些什么,一并告诉我。”

丁晓却坚定立场,“虽然我是悠悠姐你的伴娘,但我是陆氏的员工,也就是陆董的人。泄密这种没有职业道德的事,我是不会做的!”她最后一昂头。

因为固定着脸化妆,我只好横了一眼过去,“哼!拿着鸡毛当令箭。丁晓,枉我以前对你那么好。”

“嘿嘿,悠悠姐,别难为我,我也是听命行事啊。我也先去换衣服化妆了。”丁晓急急退场。

化好妆,换好婚莎,一切就绪,我是既焦急又兴奋,因为对安排一无所知。丁晓也弄好了,进来扶我出去。她不住地扭头看后面的落地大玻璃。我觉得那肯定有玄机,就也跟着转头去看,可什么都没有啊,沙滩、海岸和天空。丁晓紧张地赶紧把我拉正。

出去看见眼前的情景,我真的呆了。沙滩上搭了一个两层高的微型小城堡,周围一圈的沙滩上铺了白纱,每几米的地方就扎一束花固定。前面有圆形的鲜花拱门,特高特大,直径应该有两层楼高吧,白纱垂曼和细碎珠帘向两边挽起。那小城堡不知是什么质地,也不知一会我和陆子期是不是去哪举行婚礼,结构牢靠不牢靠,但这布置看着就让人沉醉了。

空气里是玫瑰的香味,我深吸了一口气,“够废心思的,打扮了这么一大圈。”

丁晓在一边说:“悠悠姐,惊喜还在后头。”

“嗯?”我疑惑地转头,看见一个巨型的热气球缓缓飞低靠近。我笑,“他不是飞过来吧?”

“是也不是。”丁晓牵我过去。

“干嘛我们过去?”我不懂了,应该他过来接新娘才对。

“嘻。”丁晓开心对我一笑,“悠悠姐,我们快上去,早点飞,飞得远一点,让陆董好追!”

“他也飞?”我左右张望,却没看见第二个热气球,“他用什么飞?”

“一会你就看见了。走,我们快上去。”丁晓扶着我上去,又把我的拖摆放进吊篮里,“陆董是绅士,是绅士呢就要有绅士风度,是绅士呢就不能用这样舒服的热气球追。”

热气球是利用自带的机载加热器来调整气囊中空气的温度,从而达到控制气球升降的目的,有专门的驾驶师。

丁晓似乎比我还要兴奋,一上去就指挥驾驶师快快飞起来。多亏了她的英语,要不我就只能哑巴干等着陆子期追上来了。

热气球渐渐升高,随着风流而动,并不快。

我四处张望,也没看见陆子期,便问丁晓,“他怎么追?还追得上吗?”

丁晓咯咯地笑,“悠悠姐急了。”她突然指着我身后,大叫:“看看,陆董来了。”

陆子期驾驶一架超轻型小飞机从后面追过来,速度相当快。

这样的情景我的确是想不到。下面沙滩上都是人,隔着几十米的高度,我都能听到人潮喧动的声音。风吹在脸上,那么温柔,我却觉得胸口和眼睛都热热的,想哭。

“悠悠姐,感动吧!”丁晓看着陆子期的方向一脸含笑,其实应该是看着陆子期旁边的米嘉。

我赶紧眨了几下眼,再往陆子期驾驶的超轻型小飞机的方向看去,越来越近了,而他后面竟然还有两架更小一点的小飞机保驾护航。我装着嗔怒地说:“矫情!做秀!”

“婚礼本来就是做秀啊。”丁晓鄙视地看我一眼,“要不,两人合个九块钱去民政局拿两个红本本回来就行了?”

我气绝,丁晓你行,你行!

陆子期的小飞机是靠油飞的,而我的热气球是靠风吹的,为了安全又不能真的升太高,所以飞得极慢,这样的结果是可想而知的。陆子期很快就飞到我的热气球旁边。因为我两俩的座驾都是占地儿的主,所以看着近,其实他还离我好一段距离。

我看见他似乎对我笑,我也忍不住笑了。可这要怎么接,难道就这样一同降落?

驾驶师叫我们蹲下,我不知情况,赶紧拉着丁晓蹲下来。陆子期打了一根麻绳过来,驾驶师立刻用工具帮他把麻绳在吊篮上结牢了。他不是会像点验特技那样,从绳子上爬过来吧?我心慌,这虽然不高,而且下面是海,但也是几十米啊!我赶紧站起来,陆子期已经延着麻绳爬了三分之一了,一身白色的礼服,惟有手上带了一双黑色的皮手套。

我担心地看他,他却仍有空对我笑,很自信地笑。吊篮有点微晃,但不明显,我害怕他抓不牢。脑子里乱糟糟的,不行,我不能乱想。我两手合在胸前祈祷,眼睛一直不离开他的身上。

陆子期很快就爬过来了。驾驶师扶着帮他进入吊篮。他从腰后解了钢丝,对米嘉方向做了个“OK”的手势。主飞机后的两架小飞机立刻飞上来,绕在我们热气球的周围,这我才看见他们是负责摄影录象的。

陆子期掏出戒指,驾驶师和丁晓都自动转身背对着我们。他单膝跪下,把戒指递在我面前,温柔地说:“悠悠,嫁给我吧。”

我深呼吸,再深呼吸。胸腔里的东西太涨了,满满的就要溢出来,眼角的泪好象也是快憋不住了。我最后呼了一大口气,朝他伸出手,微微笑着点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