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上一章即第三十八章,我已经做了大修改,请重新再看一遍吧。(谢谢网友七七一风的长评,让我更好的完善了第三十八章。)

2、据说晋江的计分规则,是读者评分后,评论需要在五个字以上才算有效评分。如果读者们喜欢这部作品,愿意为它打分的话,可否遵守这个规则?写上一句话。若是能够多写几句读后感,我就更加求之不得了。你们对故事的看法,对我接下去的创作是很有帮助的。谢谢一直以来支持我的朋友们!^0^

第 40 章

水冰清的跳楼事件后,阮若龙愈发坚定了要带她脱离火坑的决心。他对阮若弱道:“三妹妹,想来又想去,都想不到一个可以善了的办法。事到如今,我只有铤而走险了。”

听这口气,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正在谋划着要干上一票抢银行的勾当呢。阮若弱听得心惊胆战,“大哥,你想干什么?”

“我决定带着冰清逃出花月楼,逃离长安,我们天涯海角流浪去。”阮若龙居然生了这么一个念头出来。

阮若弱连忙阻挡,“大哥,你别乱来,你这可不就什么流浪,是逃亡来着。逃亡律可不是开玩笑的,律法严苛之极。天下之大,莫非王土,你们能逃出大唐吗?到时候被抓回来,可就要惨了。”

苦口婆心的一番话,却丝毫打动不了阮若龙的决心,那决心坚定的像楔入木头的钉子,再难动摇一分一毫。“三妹妹,我也知道这是下下之策,但已经没有他法可想了。我是不得已而为之,无论如何,我不能让冰清再在花月楼呆下去了。已经一而再的出过事,幸好每次都有惊无险地过来了,但不会次次都这样好运气的。我决定了,逃亡也好,流浪也好,非走不可。”

阮若弱看他神色听他语气,于是不再与他在这一点上纠缠下去。“这个下下之策你先缓缓,我再去找一趟李略,让他出面替水冰清脱籍。只要脱了籍,就犯不着海角天涯的逃亡了。”

“静安王世子李略,”阮若龙眼睛一亮,但很快黯淡下去。“他肯出面自然会好办的多,但是…三妹妹,他肯吗?”

“不肯我也要让他肯,”阮若弱放下狠话。“否则我天天去缠着他烦他,烦到他答应为止。”

阮若龙半信半疑地看着阮若弱,“三妹妹,你这法子会有效?小王爷会被你一烦就给这个面子?”

“多少会有点作用吧!再说了,我们毕竟一同落过难,也算是患难之交来着。让他卖个交情我,应该不算太为难吧。大哥,你稍安勿燥,等我去找了他回来再说。”

于是阮若弱第二次上静安王府去找李略,待遇跟第一次如出一辙。不肯放她进去,只是这回她没耐性在门口慢慢等上半天。问明李略在府里后,花了血本塞上五两银子给门房,让他先把秦迈找出来。

秦迈一见是她,愕了愕。“阮…”看了一旁的门房一眼,“阮公子,你又来找小王爷。”

“是呀秦迈,我有急事,一定要见他。门房死活不让我进去,你帮帮忙,带我走上一遭?”

秦迈犹豫了一下,还是同意了,引领着阮若弱进了王府。好一个气派的皇族住宅,竟是依附真山真水修筑而成。水光山色,屋宇恢宏,气势开阔,景致优美。各式精巧的楼阁亭榭,点缀在曲径深幽花叶扶疏之间,倍觉雅致清静。

阮若弱边走边看,只觉得眼睛都不够用了。秦迈带着她穿过几道回廊,走过一条水榭,再拐进一个花洞门,眼前忽现一块突出插天的太湖山石,多孔而玲珑剔透。此石“乃太湖石骨,浪击波涤,年久孔穴自生”,一向是园林中不可或缺的装饰点缀。阮若弱以往游过苏州园林,见过这种太湖石。然而如此大块头的,却还是头一回。忍不住驻足看上老半天,她一向就对这些自然野趣的山水花草木石深为喜爱。这块太湖石,可谓是石中极品,竖在园林中,犹如三山五岳,百洞千壑,隐隐然竟有微缩天地之势。绕过这块太湖石,即步入了一个雅静院落。一带粉垣,数楹修舍,院中一方小小池塘,被千百竿翠竹遮映着。池水皆成碧色,仿若一块青琉璃。

好地方呀!阮若弱脑子里马上有几句词自动蹦出来:

短短横墙,矮矮疏窗,讫值儿小小池塘。高低叠障,绿水边旁,又有些风,有些月,有些凉。

这样的景致,简直可以供仙人万丈红尘外,把酒共春风。李略这家伙也太享受了,住这样的神仙府弟,阮若弱羡慕的要死。她把眼前的美景看了半天后,才想起正事来。“李略呢?为什么不见他?”

秦迈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本意他是想提醒她不要对小王爷直呼其名,但是小王爷自己都毫不在意,他这个做下人的,似乎就不必多嘴了。

“小王爷在屋里,我先进去禀报一声,阮三小姐,你请在这里稍候片刻。”秦迈道。

阮若弱看到竹林畔有一套石桌石椅,便径自坐下来。一坐下去,竟觉不如平常石凳那般清寒,而是微温的。必定不是普通石头来着,不由愈发感叹:这有钱人的日子就是舒服呀!细节都考究到无以复加。

方自坐下,李略便急急地从屋里出来了,一脸地又惊又喜。“阮若弱,你又特意来找我?”

阮若弱念及正事要紧,没空跟他客套,直接开门见山。“是呀!还是上次那件事。你就帮帮忙吧,虽然你的清誉要紧,但人家一条性命岂不更要紧。”

“又是为着这件事情。”李略顿觉失望,“那个烟花女子行为不检举止有失,你何必这样帮她?”

“误会误会,”阮若弱忙澄清道,“那天晚上在马车上的事情,她都告诉我了。其实她是故意跟你开玩笑的,因为她听我说你很容易害羞,不相信,就故意试试你。”

“你…你怎么跟她说这些?”李略大窘。

“我错了我错了,”阮若弱知道自己不应该,“我保证以后再不跟人说你的事情了。”

李略气不得又恼不得,瞪了她半响,终于还是笑出来。“真是拿你没法子。”

“好了,你的气也消了,赶紧帮忙把人弄出来吧。”阮若弱一见他有了开心颜,马上趁热打铁的提要求。“求你了,李略。”

听到她软语温言的说出“求你了”三个字,李略不由得想起那次误食蛇莓后,她采上一大堆野刺莓捧着求他吃一点的情形。当时他气呼呼的不肯吃,但现在想起来,只觉心里一阵甜丝丝的。仿佛那甘甜的草莓汁,还犹从喉头到心头一路流蜜。

自然是再也拒绝不了,“知道了,我替你们出面,去试上一试吧。”话说得极谦虚,试上一试,其实他若肯出马,还不是马到成功。阮若弱自是心中大喜之极,一把抓住他的右手,摇个不休。“谢谢谢谢谢谢…”

活像是被人拖欠了几年薪水的农民工,突然有中央的领导下来监督着欠薪单位补发工资一样,激动的几近感恩戴德了。

李略的右手被那双柔荑玉手握得紧紧的,只觉是被一炉烈火烤着一般,也跟着燃烧起来。无形的火焰从这只手上蔓延开来,很快烧遍全身。他只觉整个人都被烧透了,尤其一颗心,被火苗一下一下的燃着,炽热无比…

阮若弱忘形地抓着他的手摇了半天,方才注意到他又俊脸泛红了。忙不迭的缩手,在心里偷笑,这个小王爷真是纯情得可爱。她以为他只是简单的对于与女子有肢体接触感到害羞,却不知道…

“对了,你准备什么时候去办这事?”她突然想起时间问题,“可不能拖上十天半个月哦。”

“这么着急?”李略愕然。

“当然了,那种地方是火坑来着,谁不想快点出来。而且水冰清前两天才为着有客人想用强,跳了一次楼。为防再生事端,越早弄她出来越好。”

一听说水冰清为着守身如玉而跳楼,李略也颇为震动。“那好,我明天就去办这件事。”

“太好了,李略,你帮了我这个大忙,日后若有什么是我能帮得上你的,只顾开口,我绝无二言。”阮若弱用“来而不往非礼也”的口气许下承诺。

李略看了她半天,展颜一笑。“好,一言为定。”

正事说完,阮若弱才有闲心跟他说起闲话来。“李略,你这院子真是神仙也可以住得了。”

李略道:“这屋子就叫‘留仙居’。”

“果然名符其实,我若是神仙,见着这样的好住所,也必定会留下来的。”

阮若弱是句玩笑话,但李略却听得心中一动。若是留得下她,岂不也相当是留下一位仙子。只是…李略正思绪万千时,院门处的大湖石后,一个宫妆丽人正扶着一个容貌俏丽的青衣丫环翩翩走出来,风姿绰约,气质高贵,正是静安王妃。她一眼看到竹林下的两个人,浅浅笑道:“略儿,你有客人在呀!”

阮若弱一听有人说话,本能地转过身循身望去,正好与静安王妃的目光碰了个正着。王妃顿时愕住,“是你?”

阮若弱马上在脑子里回忆了一下,那些请安的标准动作是怎么做来着,又似模似样的做上一遍。“给王妃请安。”

王妃愕了半天都回不过神来,阮若弱只得维持那个半蹲半跪的动作僵在那里。李略见她一脸的苦不堪言,忍不住替王妃发话了。“起来吧,不必拘礼。”

阮若弱如释重负的立起来。王妃的眼睛在自己儿子的脸上瞥了一下,又在阮若弱的脸上瞥了一下,若有所思的神情。

王妃一来,谈话就不能再无拘无束的进行了。阮若弱受不了那些繁文缛节的约束,于是告辞。李略虽然很有心要去送她一送,但王妃在他屋里,他不好走开。只有吩咐秦迈,套上马车送阮若弱回府。

敬告读者:

据说晋江的计分规则,是读者评分后,评论需要在五个字以上才算有效评分。如果读者们喜欢这部作品,愿意为它打分的话,可否遵守这个规则?写上一句话。若是能够多写几句读后感,我就更加求之不得了。你们对故事的看法与观点,对我接下去的创作是很有帮助的。谢谢一直以来支持我的朋友们!^0^

第 41 章

“略儿,阮家这个姑娘,怎么会上王府来的?”客人前脚才出门,后脚王妃就开始盘问起儿子来了。

“有点事情,她想请我帮忙。”李略简单地答。

“只是找你帮忙这么简单?”王妃不信。

李略不悦,“娘,那您觉得有多复杂呢?”

王妃一见他面色不悦,不由轻笑着缓解气氛,道:“我也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奇怪,她怎么会无缘无故来找你帮忙呢?你跟她并不熟呀!不过是在阮府见过一次,又在惊马奔车时见过一次,好象就只是见了这两次吧?”

李略被母亲这么一问,不得不答:“后来又见过几次面,在一起说过话,算是比较熟悉的朋友。所以有点事情要人帮忙,就想到来请我出面。”

“是什么事情要帮忙啊?”王妃逼问得紧,李略额上都出汗了。这要如何答?实话是说不得的,总不能说是要替一个烟花女子出面脱籍吧。可是说谎话,又一时半会想不出来。知子莫若母,王妃见李略愣了这半天,就心知肚明不是什么好启齿的事情,不由得愈发心中生疑:阮家那个没规没矩的丫头,是想窜掇她的宝贝儿子干什么呢?

李略不知要如何回答这个问题,索性就不答了,闭着嘴一声不吭。王妃很明白她这个儿子,不想说的话,就别想再问出一个字来。于是不动声色地笑道:“我也真是的,问这么多干吗?你也不是小孩子了,又一向做什么事情都极有分寸。娘放心你。”

王妃不追问了,李略如释重负。由衷道:“娘,你真好。”

王妃表面上笑意盈盈,心里却没来由的心酸。凝视着眼前儿子那张几乎还带着稚气的英俊面孔,却想起他刚刚出生时的样子来。一个粉团似的肥胖婴儿,面孔只有梨子那么大,亮晶晶的眼睛看什么都好奇,可爱的人见人爱。几个乳娘照顾着他,他却还是黏着亲生母亲,每每一见着她就伸出双手要抱抱。抱上身就不肯被放下来,否则就哇哇大哭…曾几何时,她是儿子眼中唯一的依恋所在。而如今,孩子长大了,不再像以前那样把她放在心里了,倒把外头的这个朋友那个朋友的事情搁在心头,还不肯对她说。

王妃又随便跟李略说了些闲话,然后笑吟吟的离开。然而一出了“留仙居”,她的脸色就不好看了。吩咐身旁的青衣丫环道:“品香,你让人留着神,看看小王爷这几天会去什么地方,做什么事情。事无巨细,统统报给我。”

“是,王妃。”青衣丫环品香恭敬答道。

***

李略办起事情来,还真是利落又漂亮。以静安王府家伎班的名义出面,要把水冰清从花月楼买去。花月楼的老鸨不敢讹诈,只按当初的五百两身价加上三成,算了六百五十两银子。以水冰清的花国艳名而言,这种价格便宜的几近白送。随后的事情就更简单了,小王爷李略一句话,就放水冰清脱籍为民了。

阮若龙和水冰清,这一对苦鸳鸯,顿时苦尽甜来了。喜孜孜地双双来谢阮若弱,她只是推却:“别谢我别谢我,要谢就谢小王爷去吧。若不是他,哪这么容易就把事情办成了。”

“小王爷哪里自然也是要谢的,只是我们等闲见他不着,只有拜托三妹妹代为答谢了。”阮若龙道。

“这个好说,”阮若弱一口应承,“只是大哥,水冰清姑娘已经从花月楼里出来了,接下去你打算怎么安置她?”

阮若龙毫不犹豫,“当然是带她回阮府。”

阮若弱吃了一惊,她自然是无所谓什么“烟花女子”不得进门之类的,但阮老爷和阮夫人却未必。“爹娘那里…你可曾预先告知?”不得不问一句。

“还没有,我怕他们会对冰清有偏见,想直接带她入府,让爹娘看看她是如何干净雅致的一个女子。”

都说恋爱中的人是傻子,阮若弱现在才算真正弄明白了这句话。阮若龙真是天真的够可以,想用这种方式带水冰清入阮府,这不是送上门去任人羞辱吗?不禁要叹气,“大哥,你若真心为了水姑娘好,就别这样冒冒然的带她上门。还是你自己先回家跟爹娘说清楚,再带她回去也不迟。”

“是呀!阮郎,”水冰清也同意,她面带忧色。“我其实也不想就这样冒冒然跟你回去,若你父母心存偏见的话,我这种行径,岂不就是自甘下贱的淫奔了。”说着眼圈一红,就要落下泪来。

“冰清,你别哭,好好好,你不愿意,那就我先一个人回去跟父母交待,再来接你好了。”阮若龙手忙脚乱的安抚她起来。

怎么说哭就哭了,那眼泪跟没拧死的水龙头似的嘀嘀答答的掉。这个水冰清感觉好陌生呀!由得他们俩一个哭一个哄的热闹着,阮若弱知趣地避开了。他们说话时,是在一家茶楼的二楼雅间,她步出屋来,倚着栏杆看着天上云卷云舒。不由地想,刘德华这个家伙,跳到姚继宗身上去后,怎么还没来找找她呢?被什么事情绊住了…

阮若弱正在神思飘渺时,楼下突然有一样东西抛上来,抛在她的眼前,竟是一只香喷喷的烤红薯。那香味引得她食指大动,忙一把接住,再朝楼下望去,是何人送来美食?一眼就看到笑容满面的姚继宗。不再是以往那种带了三分邪气七分色的笑,而是坦坦荡荡的,有着如同阳光般热烈明朗的笑容。他一面冲她笑着,一面高举起右手中一块荷叶托着的一堆烤红薯,扬声喊道:“又香又糯的烤红薯,客官还要不要?”

阮若弱不由地绽颜一笑,边笑边道:“要要要,我都要了。等着我啊,我这就下来。”一转身就蹭蹭蹭几步跑下楼去,两个战友在茶楼门前胜利会师。

“你怎么这么久才来找我呀?”阮若弱劈头就问。

“领导哇,我也得出得来才行啊!”姚继宗不复往日的浪荡气息,却多了一股贫劲儿,“你知道我是死去活来了一回的,我姚府那个娘亲,几乎没把我当成刚呱呱落地的婴儿来呵护照顾。床都不肯让我下,别说出门了。我被她填鸭似的填了不少药材补品下肚,吃得我几乎要吐了,这才放我过关。今儿头一回出门,就马不停蹄的来找你。巧了,还就在半道上便遇上你了。”

听他一口气说上这么一大堆话,阮若弱笑道:“我不过说上一句,你倒说出一车话来了。”说罢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番,“怎么样,现在这具身体,可算让你如愿以偿了吧?”

“那当然,总算甩了那张美人皮。这趟跳楼跳得很划算,不单是跳出了花月楼,还跳出了那具女人身。总算恢复我男儿本色了。早知道这样,我何苦捱那么久,早早跳了岂不更好。”

“你想啊!早早跳了未必有这样的奇遇。那么巧砸中了一个人,这可是千万之一的概率都未必有。竟不知你走什么运,居然让你遇上了。”

“大姐大,我倒了这么久的霉,也该是时候走走运了。这你也眼红?”姚继宗装出一付可怜兮兮的样子。

“我眼红你干吗?我又不想当男人。”阮若弱笑道。

“难得我出来了,走吧,一道去把这古长安城逛上一逛。今儿我可以慢慢地走,慢慢地逛,没有限归令了。”姚继宗一脸的扬眉吐气。

想一想,雅间里的两个人,反正正处于甜蜜的二人世界里,有她无她没所谓。阮若弱于是痛快答道:“好,今天我给你当向导,陪你看看这座古长安城。”

这两人于是兴致勃勃地,好象来旅游观光一样,把个长安城用脚底丈量起来。唐长安城是一个东西略长,南北略窄的长方形。全城建筑共分三大部分:宫城、皇城和外郭城。宫城位于全城北部中心,皇城在宫城之南,外郭城则以宫城、皇城为中心,向东西南三面展开。城内街道纵横交错,划分出110座里坊。此外还有东市、西市等大型工商业区和芙蓉园等人工园林。城市总体规划整齐,布局严整,堪称中国古代都城的典范。姚继宗边走边啧啧称奇:“千年以前的第一都城,果然名不虚传。”

宫城是皇帝居住的地方,等闲人不得靠近。这处没看多久,便转到皇城,这里是长安城的高尚住宅区,基本上都是皇亲国戚达官贵人的府邸所在。一个个都建得“庭院深深深几许”的,只有春知处。也没什么看头。于是两人最后转到了外郭城。外郭城是平民百姓的聚集地,民居商铺比比皆是。他们一处处细细的看过去,如同两个考古家一样,时不时的对人家墙上的装饰,木窗的雕花等等细节所在评论一番。

走着走着,步入了一条比较僻静的里坊。阮若弱看看了前面似乎没有什么有趣的东西,正准备拉着姚继宗回头。他却摆摆手侧着头道:“你听见什么没有?”

“什么?”阮若弱先是一愣,随后凝声细听,前方似乎有个女子的声音隐约传来。“你们别过来,别过来呀!”竟大有惊惶之意。

两人于是对视一眼,轻手轻脚朝着里头走,走进一段后,发现左侧另有一条深巷。巷中一位十七八岁的少女,被几个男子拦住,当前一个公子哥模样的人,嘻皮笑脸的朝她动手动脚。“小娘子,少爷我看上你不是一天两天了,你躲了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越是这样就越是吊起我的胃口来,今儿你就乖乖从了我吧。”

阮若弱看得倒抽一口冷气,不是说大唐盛世歌舞升平吗?居然还是有无耻之徒,在光天化日要行苛且之事。她正咬牙切齿的愤慨着,一旁的姚继宗转过头来小声问她:“怎么办?”

“马上报警。”她不假思索地说。

姚继宗失笑,“要不要我借手机给你打110?”

阮若弱这才回过神来自己说了蠢话,忍不住跺足,“这可如何是好,我是没办法去救人的,不要人没救到反把自己搭进去了。唉!李略在这里就好,他武艺高强,摆平这几个家伙应该不在话下。”

姚继宗不高兴了,“喂,我在这里难道不是一样吗?我的身手也很不错的。”

阮若弱这才想起,“对呀!你不是跆拳道黑带三段嘛!现在又恢复了男儿身,施展开来应该不成问题。那你还不赶紧上去救人?”

“再等会好了,这不还没到最危急最关键的时刻嘛。好来坞的大片里,英雄都是在最后千钧一发的时刻,才跳出来救人于水火的。”姚继宗边说边做出一付酷酷的英雄状。

“你废话太多了,马上给我过去吧。”阮若弱一边笑骂,一边一脚把他踹过去了。

敬告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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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2 章

姚继宗的身手果然了得,别看对方有几个人,却都是中用不中用的银样蜡枪头。三下五除二,就打得他们一个个丢盔弃甲抱头鼠窜。姚继宗无比潇洒的收招,转过身面带微笑的看着那位被调戏的少女,彬彬有礼地问道:“姑娘,你没事吧?”

想象中这个少女,应该是无限感激又无限娇羞的看着他,用软绵绵娇滴滴的声音答道:“多谢公子相救。”除此以外,他还期待着能听上两句“公子救命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甘愿以身相许”之类的话。一般电视剧中不都这么安排的嘛。自然他不会真的要她以身相许,不过有这种话听上一听,还是可以小小的得意得意一下。

结果却是他始料未及的,那少女非但没有感谢他,反而如同看到鬼魅一样,“你别过来,你别过来呀!”竟是说着刚才被人调戏时一模一样的话,边说边转过身去,像被大灰狼追着的小白兔似的,一溜烟拼命朝身后的巷子跑掉了。姚继宗没想到“英雄救美”竟落得如此冷遇,愕在原地半天回不过神来。

而另一端巷口的阮若弱,捧着肚子在那里笑,几乎没笑岔气。姚继宗百思不得其解的走回她身边,等着她笑声渐息后,才无比纳闷的问:“如果你笑够了,那么请你告诉我,刚才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阮若弱笑着直起身来,“起初我也不明白,但后来想一想,就想明白了。”

“到底怎么回事,你快点说呀!我怎么想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姚继宗对方才所受的冷遇耿耿于怀。也难怪他,刚恢复男儿身,就做了这样一件“英雄救美”的好事,自己相当自傲。可被救者居然不甩他,别提心里多郁闷了。

“其实想通了就很简单。你这个身子的前任姚二少,是个好色之徒来着。别说头脸整齐的姑娘媳妇了,就连长得俊秀的男人他都要去调戏调戏人家,可谓色名远扬。估计这个女子应该是被他骚扰过。所以一看出手相救的居然是他,唯恐前门走虎后门入狼,怕你别有居心不良。当然就赶紧跑,能跑多远跑多远了。”阮若弱边笑边说。

姚继宗这才恍然大悟,“居然上了这样一个人的身,我清清白白的一个人啊!替他背着这样好色之徒的名声。冤!我真是比窦娥还冤!”

“名声坏一点没关系,你可以努力改过来呀!浪子回头金不换嘛!”阮若弱调侃他。

“好,从现在开始,为了我的好名声奋斗。我非扭过这种“人人唯恐避之不及”的局面不可。”姚继宗宣誓般的道。

主观愿望当然是好的,但客观事实却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扭转过来的。还没来得及扭转过来,他们俩在长安街道上欢言笑语的并肩而行,就被李略看到了,当下几乎是震骇。

喝令秦迈停下马车,李略飞身跃下车,冲到他们面前去,一把拽过阮若弱,连退三步,才指着姚继宗难以置信的问她:“阮若弱,你…你怎么会跟这种人…有说有笑的走在一起?”

阮若弱饶是千灵百巧,这会也真是一个字都吐不出来。她说不出话来,自然有说得出话来的人。姚继宗对李略给他下得定论十分不满,没好气地道:“喂,你说话客气点,什么叫这种人那种人的,大家都是人,众生平等。”

李略越发生气了,本来他就对这个‘调戏’过他的男人还心怀忿恨。“你…你也配自称是人,简直猪狗不如。”

“你说什么?”姚继宗无缘无故被他贬低得连畜生都不如,火气蓬地一下就上来了,立马摩拳擦掌起来。“居然骂我猪狗不如?少爷我不教训教训你,简直难消我心头之恨。不要以为你是小王爷我就怕了你,有种我们单挑。”

最后这句话是针对一旁虎视眈眈的秦迈说得,看得出秦迈很有点功夫的样子,以一敌二姚继宗怕啃不动他们俩个。

“来呀!单挑就单挑,我还有心头之恨没消呢。”李略新仇旧恨涌上心来,也袖子一捋准备开战。

阮若弱一看大势不妙,这两个冤家又要杠上了!若此姚继宗还是彼姚继宗,他俩打上十架八架她也不拦。但现在…可不能打了,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到时伤了哪个她都要心疼。姚继宗是同盟党军,李略虽然是党外人士,却也算是友好联盟来着。算是半个自己人,自己人怎么能打自己人呢?打不得打不得,无论如何打不得。

于是阮若弱忙跳出来拦在两个跃跃欲试的男子中间,“谁要动手?要打先打我,把我打倒了你们再对殴。否则我是不会坐视不管的。”

“阮若弱,你…”李略不明白她为什么竟会护着这个“猪狗不如”的家伙,上回在酒家动起手来的时候,她可不是这样子的?

被她这么一拦,自然是谁也不会动手了。只能彼此用眼神狠狠杀对方,空气中有无形的飞刀射来射去…

“那个…姚继宗,你先回去。”阮若弱看着这阵势,非得先打发走一个不可,否则只怕一个言语不慎,这俩人又要开打。

“为什么要我先回去?”姚继宗愤愤然,“为什么不让他先回去?”

“叫你先回去你就先回去,领导的话都不听了?还想不想要组织了?”只能先叫他回避,否则李略无论如何都不会同意她继续跟这种“人渣”走在一块的。阮若弱发了狠话,姚继宗只得极不情愿地乖乖走人了。

李略看到她先把姚继宗打发走了,心里顿时舒畅大半,只是仍有小半责怪。“你怎么如此不谨慎,单独跟着这样一个品行不端的人出来。”

阮若弱拼命想应对之辞,“那个…他现在…已经不那么坏了,已经改过自新了,已经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浪子回头金不换嘛,我们不要用老眼光看人。”自己都觉得说得乱七八糟的,没有说服力。

李略当然不肯认同了,“他这种人坏到骨子里去了,还会浪子回头?纵然会回头,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好得起来的,你怎么能单独跟他出来呢,很危险知道吗?以后不要再跟他接近了。”关切之辞溢于言表。

阮若弱虽然颇为头痛于他这么管头管尾,却也不得不感谢他的一番盛情。“我知道了,以后注意。”现在还是什么都不要说了,说了也没用,慢慢地再扭转李略对姚继宗的不良印象吧。

无论如何不肯再让阮若弱一个人在街上走,李略坚持送她回了阮府。

阮若弱一进府,就觉察出气氛有异。丫环家丁们都一派惶惶然之色,一问,众口一声都道:“大少爷半个时辰前回来,跟老爷夫人在前厅议事。不知怎地,议着议着吵起来了,摔了一地东西。”

阮若弱一听就明白发生什么事情了,这日子真是不太平呀!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前厅里,阮老爷在雷霆大怒,手指头几乎没戳到阮若龙鼻子上去。“你你你,你居然要娶一个烟花女子进门,你要祖宗八代都跟着你蒙羞吗?我怎么能接受这样一个长媳。”

阮夫人在哭天抹泪,“若龙,你怎么能被那种女人迷惑了呢?这样的女人玩一玩可以,娶进来做媳妇万万使不得呀!”

阮若凤则一脸不屑,“大哥,亏你想得出来,居然要明媒正娶一个妓女,我是绝对不会认这样的大嫂。”

阮若龙显然三面受敌已久,疲于应付了,索性不跟他们再继续打嘴皮战,直截了当的下最后总结辞:“今生今世,我只娶水冰清为妻。你们若是不答应,我索性剃了头发当和尚去,反正我是绝不会要别的女人了。”

说完怒气冲冲的径自走掉,完全不顾后面阮夫人一声声的唤:“若龙,若龙你回来呀!你要气死娘吗?”

阮若弱躲在外面听了半天,没打算进去。进去也没用,这件事情,跟阮老爷阮夫人根本没得谈,何必白费那口水。不如花花心思去想别的办法,正路不通,干脆走旁门左道算了。

所以,阮若弱直接给阮若龙出了个主意,“私奔吧,生米煮成熟饭后,再带上个小饭团回来。不看儿面看孙面,到时候老爷子再不认也得认了。”

阮若龙一听,奇道:“三妹妹,你上回都不同意我们走呀!怎么现在倒又肯了?”

“上次是逃亡,这次情况不一样。多带上点银两,你们快快活活的游山玩水去吧。简直就是度蜜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