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磨磨叨叨叽叽歪歪的姚继宗了,阮若弱迫不及待地要去她的闺房里,倒在那张湘妃床上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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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8 章

“什么?玉连城和李略都向你表示爱意,可是你居然全部拒绝了?”

“三八兮兮”的姚继宗,一大早就奔到阮府来,打听第一手消息。阮若弱在杏儿丫头无比惊愕的眼神里,把这个昔日的“提亲被拒”者迎进屋来做客。杏儿意外的把待客的茶连倒三遍都倒在茶杯外去了。

打发杏儿出了屋,阮若弱便把昨日的事情,简明扼要的跟姚继宗提了提。他一听之下,简直是捶胸顿足,恨铁不成钢地道:“这么好的机会,你怎么一个都不抓住呀?这两个人,哪个不是百里挑一的。一个是黄金单身汉,一个是钻石王老五,换了我,恨不得两个都要了才好。食在李家,宿在玉家,精神物质双重享受。”

阮若弱看着他摇头不已,唤着他真名道:“刘德华,你完了你完了,看看你这派张妈妈李婆婆的风范,你算基本废了。”

“我是为你好,看在同是战友的份上,给你提个醒儿。有好男人就抓住,一定要手快。”姚继宗愈发摆出一付老气横秋的劲儿来了。

“一定要手快?”阮若弱啼笑皆非,“不要说得跟偷或抢一样好不好。挺神圣的男女感情,怎么到你嘴里就这么别扭起来,简直让人听不下去。”

“说真的,干吗你都拒绝了呢?他们哪里不好了?”姚继宗好奇之极。

阮若弱仰起头来想了想,面带惋惜之色。“凭心而论,其实这两个人的条件都相当不错。但从现实的角度来看,却又都齐大非偶。不是适合我吃的那盘菜,我还是不要去动筷子的好。别到时弄得吃不下肚,反倒被噎个半死。”

姚继宗听得失笑,“你这话说得真够传神的。”顿一顿,他摆出一付洗耳恭听的模样来,说道:“究竟哪里不合适?愿闻其详。”

“其实我对玉连城相当有好感,从第一眼看到就为他震动,他实在有着令人心折的魅力,让人不由自主地被他吸引。但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同样是这种魅力,让我明白他绝对不适合做丈夫。不是不愿与他俪影双双,而是不敢。他有张太过俊俏的脸,是天生的女人杀手。红杏灼灼,纵然不曾开出墙外去。可枝头春意闹,也会招得蝶绕蜂缠来。若托付他以终生,只怕换来的,是一生的日日心惊肉跳,夜夜不得安眠。罢了罢了,还是做表兄妹好了。对呀!他还是我的表哥,为着这重近亲关系,我也不能和他在一起的,不是吗?”

姚继宗大力点头,“对呀!你不说我都差点忘了,近亲是不能结婚的,否则将来的新生儿十有八九会有缺陷。”

顿了顿,他又接着问:“哪那个小王爷李略呢?你为什么也不要,年少英俊,身手一流,软件已经如此出色了,硬件就更没得挑。人家那出身那背景,财雄势大,嫁到他们李氏皇族去做媳妇,多威风呀!”

“李略是个很特别很可爱的男孩子。该男人的地方很男人,偏偏有些事情上却腼腆羞涩如女子。一样的人,不一样的两种面貌与风采,一种刚柔并济的特质。不怕告诉你,其实我是非常喜欢柔情与刚强并济一身的男人,就这点来说,李略简直是度身订做。只可惜…”

“可惜什么呀?”姚继宗追问道。

“可惜他生在李氏王朝,那样家庭背景,一般人吃不消的。”

“有什么吃不消的?不知道多少女孩子想嫁到这样的豪门望户去,吃香喝辣穿金戴银,多享福都不知道。”姚继宗觉得阮若弱的想法太说不过去了。

“享受权利的同时也是要尽义务的,老兄,你以为那地方的福气是那么好享的?你得被他们管头又管尾束手又束脚,完全丧失自己的个性,当他们掌控的人偶。刚开始进去可能会觉得还不错,吃得好穿得好住得好。但人的物质生活一优裕,精神上的渴求马上就跟着来。所谓饱暖思淫欲,到时候就不会再把这些精美的衣食住行当成一回事了,更希望能得到精神上的快乐。但可能吗?皇族的规矩多管束严,像个套子似的把人套在里面,举手投足都受牵制。我这样的性格,如何吃得消?”

“说得也有道理呀!可是,不是很多女孩子都向往这样优裕的物质生活,情愿放弃精神上的追求吗?你为什么不呢?别告诉我你视钱财如粪土啊!”

“哪能啊!这么高尚的话我可说不出来,我就是一个俗人。”阮若弱先是笑着说,随后敛容正色道:“钱这个东西,我从来都不敢看它不起。直言不讳说一句,我很喜欢它,和大多数世人的心理一样,巴不得它越多越好,多多益善。有钱,就可以将生活带入更舒适的境界,日子过得舒适是件太太太重要的一件事,过分清苦的生活,很容易将人折磨的面目全非。只是我虽然喜欢钱,但还没有喜欢到为它不顾一切的地步。又或者说,我还没有到需要为它不顾一切的地步。”

“什么意思,难道这个爱不爱钱,重不重财,还要看时机的?”姚继宗听不明白了。

“那当然,一个人如果生活不成问题的话,对金钱的重视就不会太高。但如果处境堪忧,又迫切地需要钱来解决的,那就不得不重财了。”

阮若弱说完,看到姚继宗一付不甚明了的样子,便举例证明。“如果说我现在是一个灰姑娘,灰头土脸的在后母手中受虐待。这时有个王子过来说爱我,我也会毫不犹豫地穿上水晶鞋跟着他上金马车。至于王子的爱情是不是一时意乱情迷不重要,他日后会不会专情也不重要,王宫中的人际关系是否错综复杂,一干王室成员是否好相处等等现实问题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可以摆脱目前这种灶下婢的生活。所以愿意舍身一跳,跳入命运的秤盘里,押上自己以搏一赢。纵然输了,也只能愿赌服输。”

“可是现在我的生活不坏呀!做着阮家三小姐,头顶有大树好遮荫。我一样吃香喝辣穿金戴银,或许档次上比王府要逊上那么几分,但我何苦非要添上这几分呢?还要以牺牲自由为代价。我不贪心,我对目前的生活很满足,没必要去争取更好更优。进王府有什么好的?当王妃,不过是个虚名罢了,更何况还当不成正妃,只能以侧妃的名义去跟着李略。我好端端地一个人,为什么要去给他当小老婆?天天晚上守着孤灯在那里数,什么时候轮到他上我屋里来呀!这也太惨了点吧!我如果要一个男人,我就要全部。我不会去成为别人生命中的一段插曲,要当就当主旋律,从头唱到尾的那种。”

姚继宗听得入了神,忍不住赞道:“阮若弱,你实在是我生平仅见的一个理智型女子,看问题看得透彻,思想又这么有主见,还有,你一点都不虚伪,真实的可爱。”

“真的,我算对你言无不尽了。咱们俩个一同穿越千年的时空来到这大唐,不是亲人胜亲人,我什么话都乐意对你说。”

“既然对我这么另眼相待,那两个男都不要也罢,由我来出任护花使者如何?”姚继宗半真半假的道。

“你!”阮若弱失笑,“还是算了吧,咱们是纯洁的革命同志友谊,就不要让它变质了。”

“就让革命友谊升华成革命爱情好了,有什么不可以呢。说不定以后没有回二十一世纪的机会,那时只得我们俩相依为命。你现在不要我,到时候不要后悔啊。”

“不行不行,升华不了。刘兄弟,我能在你面前这么畅所欲言,毫无遮掩的说话,就是完全拿你当兄弟看待了。如果我对你有感情,我敢这么乱说话吗?我会时时担心不要在你面前说错话出糗,要时时注意有没有在你面前保持良好形象…你看,我在你面前百无禁忌,你在我面前也口没遮挡。其实我们都一样,彼此把对方当兄弟姐妹在看待了。还是那句话,不是亲人胜似亲人。”

姚继宗怔了半天,才大力点头。“是呀,被你一说才明白,确实是这样的。看来,我们只有继续保持革命友谊下去了。”

“我现在只剩你一个朋友了,那两个都被我得罪了。玉连城还好一点,估计李略这会恨我入骨呢。我给了他生命中从未有过的当头一棒,这一棒,不定他什么时候才能回得过神来。”阮若弱苦笑。

***

静安王府。

留仙居里,李略的房间重门深锁,王妃在门前拍着两扇雕花木门,柔声唤道:“略儿,你开开门,是娘啊!”

屋子里半响没有人答应。秦迈在王妃身后低声道:“昨儿小王爷整整一宿都不肯开门,晚膳也没有用。今天一看,还是这样,早膳也送不进去。王妃您快想想法子吧!”

王妃又气又急。昨天去澄园的路上,李略忽然间奔马离去,一干跪了一地的侍卫们,在王妃的催促下起来上马去追。可一是耽误了时机,二来李略那匹马原来就是匹追风良驹,如何还追得上?只得忐忑不安的打道回府,等了又等,总算下半天他自己回来了。可一打照面,王妃就愣了,那一张原本如同朝阳般明亮的面孔,此刻却黯然如日蚀。忍不住一把拽住,慌忙问道:“略儿,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李略的唇抿得如同一枚果,什么都不肯说。只是自顾自的回屋,把门反锁上,谁叫也不开。王妃揪心的很,却又拿这个犟脾气的儿子没办法。一时也知道他心情很糟糕,不想逼得他太紧,只得暂且让他独自安静一下。谁知从昨天到今天,还是不肯出屋,也不肯吃东西,由不得她要心慌慌了。忍不住把那门板拍了又拍,声音都带了颤。“略儿,娘求求你了,快把门开一开呀!你这孩子,怎么突然间这么不懂事起来,你要急死娘吗?”

左拍右拍都不开门,王妃只有使出杀手锏来了。“略儿,你再不开门,我只有告诉你爹,让他来叫门了。”

静安王一向威严稳重,对儿子一向管教极严,李略也对父亲甚为敬畏。这样一说,果然有效果,门终于吱呀一声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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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9 章

李略站在门口,神情忧郁,容颜憔悴,但一双眼睛总算还有光采。“娘,我没事,只不过多睡了会儿。”

王妃只觉堵在心里的一块巨石被拿开一般,顿时松畅起来。“略儿,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你一宿没吃东西,饿了吧?娘亲自下厨,给你做一份你最爱吃的盘丝饼好不好?”

“好,娘亲手做的,当然好。我正想着要吃呢。”

王妃于是忙着去下厨洗手做羹汤。李略转身回到屋中,秦迈小心翼翼地跟进去,偷眼看他的脸色。只见他一脸迷茫无助的忧伤,不由心中一惊,小王爷这是怎么了?怔怔地在屋里立了半响后,李略忽然从柜子里翻出一个东西来,朝着屋外走去。走到院子里那池碧水前,似乎是在望着池水中自己的倒影发呆般,良久良久,不出一声。

小小院落静如琉璃瓦,一院寂清。秦迈远远地候在屋前,大气都不敢喘。李略独自在池边怔了许久许久,直到院外有细碎的脚步声走进来,方才将手里一直紧握着的东西一松,轻微地“扑通”一声响,有小小水花溅起,是东西落水沉入的痕迹,但很快水面平复如镜,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王妃浅笑吟吟地走进来了,她身后跟着卢幽素。相国千金卢幽素,手里捧着一个银盘,上面盛着几样精致小点和一罐清粥。一双秋水盈盈目无限含情的看向李略。

“略儿,幽素姑娘正好来了,她也帮着我下厨弄了几样点心,都是你喜欢的,快尝尝吧!味道好着呢。”王妃拉着李略在石桌前坐下,把筷子塞在他手里。

“谢谢你。”李略一反常态地含笑对卢幽素说道。

卢幽素顿时面色绯若桃花,那双秋水眼,眼波流动间,几乎要滴出情意来。王妃顿时心中大慰…

***

与此同时,玉连城也在自己书斋前的一丛翠竹间立着,看着眼前的翠竹出神。

就是这丛翠竹下,深埋着当初的阮若弱送上的三瓮松针雪。昔日人不复,一腔柔情蜜意犹存。看着看着,玉连城轻叹一声,从自己怀中掏出一只小小的白玉盒子,玲珑可爱。旋开来,里面竟盛着一盒鲜艳芳香的胭脂膏。这女儿家的东西,玉连城如何会贴身携带?

这盒胭脂,是栖霞山的红桃花制成的。精选采撷的红桃花拧出汁子来,再配上晨间的露水蒸成。鲜艳异常,甜香馥郁。玉连城的母亲玉夫人,从来不用外头铺子里卖的胭脂,嫌不干净,颜色也薄。每年都是玉连城去采回栖霞山上的桃花由她自制。今年制好的胭脂,玉连城悄悄的留了一盒。本意不过是想送给阮若弱,以作她采撷桃花的酬谢。但不知为何,迟迟没有办法若无其事的送出去。揣在怀中,每次想要掏出来,心里就有些莫名的紧张。不能当成一件无关紧要的东西随手相送,倒有着一种要将一颗红心掏给人的感觉…玉连城从未有过这种感觉。渐渐地,方才明白,自己对这位“表妹”有了特殊的感情。唯其如此,才会患得患失…而今时今日,也到底也还是一个“失”字,他得不到她。真是讽刺呀!爱慕他的女子千千万万,而他所爱慕的那一个偏偏无动于衷。世事每每如此,想要的要不到,不想要的一大堆沉甸甸在手,甩都甩不脱。

犹豫良久,玉连城蹲下去,双手扒开翠竹前的泥土,扒出一个深深的坑,将这白玉盒子放进去。又看了良久,方慢慢地填好。

“三表妹,你的一番情意,还有送出去的时候。我的…只能这样不见天日的深埋了。”叹息般的低语。

玉连城是极聪明也极敏感的人。昨天,阮若弱未曾出口的话,他全然能够猜得到。她拒绝了他,虽然曾经有过那样沉醉般的拥抱,但只是短短的一刻。一刻后,便是天上人间,两个世界。他还是他,她也还是她,如同昼与夜,只有短暂的交融时刻,便转即分开,不再有继续延伸的关系。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啊!

李略从他眼前把阮若弱掳上马,他震动之极。李略对阮若弱别有情意,虽然只是短暂一见,他便能察觉得出来。但这个小王爷,留给他的印象并不霸气,甚至有点腼腆孩子气,没想到竟会有这样感情沸腾如烈焰的时刻。这是他所不具备的,他的感情习惯含蓄委婉的表达出来,如一泓水。只是,无论是火还是水,阮若弱都拒绝了。从李略送她回来的神情就可以看出来。

他不无惆怅地想到,阮若弱不是属于这个时空的人,所以,她拒绝这个时空里的爱情。或许…姚继宗,不,是刘德华,才是她真正属意的对象吧!他们在一起,是那样的快乐。这两个人,完全不同于他十余年来的所闻所见。他们不被任何礼法礼数所拘束,言行举止都坦坦荡荡潇潇洒洒,从不压抑自己,喜怒哀乐完全真实的流露着,自然而然的一如明月清风…他们,迟早会离开,回到属于自己的世界里去吧?唐朝,对他们而言,不过是客旅。

玉连城正无限怅惘中,家丁来报。“少爷,阮家的三表小姐来了。随同前来的还有一位姚公子。”

啊!是他们两人来了。同出同入,如影随形。看来自己的猜测没有错呢,玉连城唇角浮起一丝苦笑。

阮若弱和姚继宗并肩走进来,“表哥,你家里原来这么大呀!比我们阮府大多了。”

“比我们姚府也大多了,看来玉府的家当比我们两家都更为实力雄厚呀!”姚继宗东张西望地说,两人如出一辙的言辞。

玉连城含笑招呼他们进屋坐,但他们俩都更喜欢在鸟语花香的小院里坐着。阮若弱解释道:“在我们二十一世纪里,因为环境污染日益严重,自然景致大大逊色。所以我们来到唐朝,每日花香鸟语看不足听不足。”原来如此,玉连城于是陪着他们在小院的葡萄架下小坐。疏枝密叶青绿荫凉,一身白衣的玉连城安坐其间,凝眸深处,盛开着黑色水仙花。

姚继宗都忍不住要看呆,呆了半响后,摇着头起身。这么美的男人,难怪阮若弱不敢要。他的美色,不但迷惑女人,还能迷惑男人。漂亮的人物姚继宗可谓也见过不少,但如此男女通杀的,实属生平仅见。这样的美男子当丈夫,那个做妻子肯定要吃苦头。岂不闻道:匹夫无罪,怀壁其罪。

“玉连城,如果你不介意,我想在你家随便走上一走。”

玉连城知道姚继宗是刻意避开,留阮若弱和他单独谈话。“请自便。”

两两相对,如山水刹那相逢。阮若弱静了半天,才宛尔一笑道,“表哥那么聪明,肯定知道我要说什么?”

“我明白,所以,那些难出口的话,你都不必说了。”玉连城一如既往的浅笑,他的笑容是莲子心,清香中带着苦涩。

阮若弱不是不松一口气的,拒绝的话确实难出口,又或多或少会伤人感情。到时候只怕会很难收场,譬如李略。但玉连城这般善解人意,她又觉得实在有些愧对他。

“表哥,在我们二十一世纪中,是禁止近亲通婚的。因为相同或相似的基因在一起,对后代的健康没有好处。你们不明白这个道理,但我们懂。所以…”没来由地,阮若弱解释起来,这个理由会让他好受些吧?

“如果是因为这个原因,那我的失败感真是要减轻很多了。”玉连城笑得越发无奈。

迟疑半响,阮若弱忍不住离座,轻轻伏上他的膝,仰头望着他。“玉连城,”唤着他的名字,把心里的话如流水般源源道出来。“对不起,我不敢要你,因为你实在…太好了。你像诸候相争的一块和氏壁,觊觎者无数。如果我选择和你在一起,日子会过得天天都像在打战。我不希望生活变成一场百年玫瑰战争,爱情烽火无休止。只有…”忍不住用手抚平他轻蹙的眉,如同抚平一张折绉的山水画,实在不愿意看到他风景般的眉目在那里忧郁着。这个动作很久以前她就想为他做,却迟到如今,是第一次,亦是最后一次。

“忍痛割爱。”壮士断腕般的语气,万分舍不得却也万分坚决。这是理性多于感性的二十一世纪女子的通病,自爱永远多过爱人。不同于古代女子的为爱痴狂,情到深处不可别离,生亦相随,死亦相随。她们知道爱有多销魂,就有多伤人。有时候勇敢去爱了,未必能够勇敢去分,所以谨慎地把内心的情感为自己保留几分。

玉连城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握住眉间那只莹白如玉的手,慢慢移到唇边,低头深深地吻下去…这一吻,如同一个烙印般,从阮若弱的手心一路烙到了内心深处。无论时光如何水逝山沉,这深情而绝望的一吻,将永远新鲜如初的烙在她心深深处…

“我们还会是朋友,对吗?”阮若弱虽然是在询问,但却是肯定的语气。

“当然。”不出她所料,玉连城的回答肯定的无以复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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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0 章

夏日傍晚的天空,是一片模糊粉艳的蔷薇紫,美得如同天空绽放出大朵大朵的花。姚继宗跑来“人约黄昏后”。

“阮若弱,走,游泳去。”

“好哇,上哪里去游?”阮若弱兴致勃勃。

“凝碧湖哇。”姚继宗说得理所应当,“还有比那里更适合的地方吗?”

阮若弱顿了一下,“那个地方,还是别去的好。不要又那么巧,被李略遇上了。我跟水冰清一块去游泳没关系,跟姚继宗一块去游泳被他看到。我怕他会把我们当成有伤风化的奸夫淫妇给办了。”

确实也是,大唐朝虽然风气相对开明,但一男一女单独夜泳,还是太过惊世骇俗了一些。

“不会那么巧吧。现在还只是黄昏时分,他若要出来纳凉吹箫,不是也得要等到‘月上柳梢头’嘛。是你说过的,月下品箫才最有意境。快点走快点走,趁着还有时间,我们先去游上几个来回,等天一黑就撤退,避免和他短兵相接。”

架不住姚继宗生拖硬拉,阮若弱只得胡乱包上她的泳衣,跟着出了门。在大门口遇上阮若凤母女,两人的眼睛瞪得,一张脸都快盛不下了。

看着阮若弱跟着姚继宗一块走了,阮夫人哑了半天才说出话来。“这…这个三丫头,怎么跟这个姓姚的同出同入了?”

阮若凤比她娘还要吃惊。“阮若弱搞什么鬼,当初寻死觅活的不肯嫁人家,现在倒好,出双入对了。”

***

一路去到凝碧湖。眼尖的阮若弱只远远一看,便顿足道:“我说什么来着,我说什么来着,我就说这个地方再不能来了。你瞧李略可不就在湖上泛舟嘛!”

“啊!这才什么时候啊,他就出来泛舟了。”姚继宗先是气得不行,再仔细一看,“咦,居然不是一个人呢。你快看,船舱里又出来一个绿衣女子。”

这下姚继宗的怒气全消,取而代之的是好奇心。一把拖着阮若弱打埋伏战似的悄悄朝湖边靠近,躲在一簇灌木丛后面朝近处的小舟看。看了半天,姚继宗衷声赞道:“哇,好漂亮的一个古代MM,李略这小子艳福不浅呀!”

突然发现一旁的阮若弱,自始至终不答话,不由地朝她一瞥,发现她盯着舟上的女子,脸上颇有意外之色。脱口便问:“你怎么了?”问过后立即回神,压抑着大笑起来。“是不是看到曾经向自己示爱过的男人,这么快就有了另一个女子,心里不是滋味起来?”

“确实是,”阮若弱实话实说,“看到向自己求过爱的男人,转头就和另一个女子相约黄昏。我这心里还真是有点不是滋味!”

“啧啧啧,”姚继宗做出一付瞧不起的样子,“女子的虚荣心。”

阮若弱反驳道,“应该是人类的劣根性,虚荣心并不是女子独有的。”

姚继宗自知她说得有道理,所以并不在这一点上跟她争论下去。只是继续兴致勃勃地看着那边小舟上的动静。

“好了,人家谈恋爱,你守在一边左看右看干什么,快走。”阮若弱要拉他离开。

“别吵别吵,让我看看古人谈恋爱是怎么谈的。”姚继宗一面躲着阮若弱拉他的手,一面伸长脖子朝舟上看。“你快瞧,那个古代MM,拿了一把琴出来了呢。哇,李略也抽出了一把箫。敢情这是要琴箫合奏了,好,奏上一支‘笑傲江湖曲’来听听吧。”

阮若弱被他说得啼笑皆非,“你以为船上的那两个人是令狐冲和任盈盈吗?还笑傲江湖曲呢。”

他们说话间,箫声琴声已经悠悠奏响。箫声冷冷幽远,琴声叮叮妙曼,两相合奏,清响琳琅。借着水音儿听起来,越发令人有着心旷神怡之感。一时间连姚继宗也不再说话了,二人只是静下心来一心听曲。

一曲奏完,余音嘹亮尚飘空。姚继宗看着舟上的两人,不禁要叹道:“合作得还真是绝妙,看来李略果然找到了更为适合他的人。”

“这个绿衣女子,端庄秀丽,举止娴雅。一望可知,是幼承庭训的大家闺秀,李略若是纳世子妃,她确是不二人选。皇室就正需要这样的儿媳妇,懂规矩又守规矩,没有自我,凡事以夫家为重。就如同一块胶泥,爱塑成什么样子就能塑成什么样子。”

“可是,李略会爱上她吗?他们之间会有爱情吗?”姚继宗冷眼旁观了半天,总觉得李略的态度淡淡地,一种常温的状态。完全不如他上次掳阮若弱上马那般熔岩喷发般的高摄氏度。

“他们之间不需要爱情,政治联姻有哪一桩是因为爱情缔结的呢?不外乎利害关系罢了。”

“政治联姻?”姚继宗犹自懵懂。

“皇室的婚姻,有几桩不是政治联姻?皇子皇女们,多半是嫁娶朝中重臣的子女。强强联手,方保江山长久嘛。”

姚继宗哑了半天,“那李略岂不是很可怜,以前我还觉得他太过冷傲,但现在发现,他其实是一个那样热情洋溢的人。他能接受这样的安排?”

“他已经在接受了,这是他的命。他们是有责任在身的。身为皇族,有时候并不见得就比平常人幸福。只是物质上可以极尽享受,精神上,他们都早被套入了枷锁。”

“没有爱情的两个人,被安排着生活在一起。他们能白头到老?”姚继宗疑虑重重。

“为什么不能?两个人在一起生活得久了,再生下一男半女,多少能培养出一丝真感情来。凭着这丝真感情,也就可以太太平平过完后半生了。李略会顺着这条路走下去的,他会走得像无数前辈一样好。你不必替他操心了,我们还是走吧。人家花前月下良辰美景,我们可是钻在灌木丛里喂蚊子呢。”

姚继宗一边摇头一边准备起身离开,“李略真可怜!难怪你也不敢要他,他一生早已受控在他人掌心。你若跟了他,确实也不是什么好事情。对于感情问题,你倒真是眼光准确到位的很。”

“那是,我高瞻远瞩着呢。”阮若弱大言不惭地给自己脸上贴金。

姚继宗忍不住失笑,“夸你一句,你还顺杆往上爬了。”一面说一面哥儿们似的捶了她一把。谁知阮若弱蹲了太久,双脚早已麻木了,被他不轻不重的一捶,脚下吃不住,身子一歪,竟扑通一下栽到湖里去了。哗地一声水花四溅。

那端的一叶轻舟上,一曲奏罢,李略默然收箫,神思飘渺。暮色渐浓,深紫的夜空里月亮已经出来了,一轮将圆未圆的满月,似害了相思的女子,容颜清减。凝视着眼前一湖碧水,李略不由自主地想起那夜在这里遇上阮若弱的情形。她如一朵芙蓉开在水中央,盈盈冉冉。而爱与迷恋,即是那一刹那间。自迷恋始,却自幻灭终,他对她表达的爱意,那宛如天地初开般的第一次爱,却被拒绝了。一念至此,他握箫的手情不自禁握得紧紧地,紧得几乎要嵌入血肉里去。

“小王爷的箫吹得真好。”察觉不到李略的内心波滔翻涌,幽素含笑看着他道。

勉力振作一下自己的低落情绪,李略也含笑对她道:“幽素姑娘的琴技也是绝响。”

“谢小王爷夸奖。”幽素笑靥如花蕾绽放,“可否…再与小王爷合奏一曲?”

“好呀!”李略也想藉着旁的事情来分散自己的心中杂念。“再奏一曲什么呢?”

幽素顿时脸泛红霞,一双碧清的妙目情意流转。用极轻却又极坚决的语气,含羞半敛眉地道:“小王爷,‘长相守’如何?”

长相守,顾名思义,是两情长相厮守。为唐朝相爱的男女间最偏爱的一支曲子。就好比现代的男女谈恋爱时,总是喜欢唱上几句“我爱你,爱着你,就像老鼠爱大米”一样。到底是春心萌动了,大家闺秀卢幽素在情动爱驰之下,竟也能抛开矜持,以合奏‘长相守’为由,极含蓄的也极勇敢的向心仪的男子示爱。

不得不承认,在爱情上,古代女子其实比现代女子要大胆的多,也勇往直前的多。她们只认良人如玉,其余的枝枝叶叶,全部不管不顾了。看到‘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就敢说出‘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的话来。而现代女性则要瞻前顾后的多:人是好人啊,但家庭很复杂呀!性格也不够成熟稳定呀!以后的相处会不会多生事端…这究竟是进步了还是退步了,是女子变得更聪明了还是更愚笨了,谁能说得清?

李略怔住了,虽然他顺从了王妃的安排,带着卢幽素一起来江上泛舟。潜意识中,也确实有着想用新欢来敷旧伤的意思。但卢幽素大胆地把爱意表达出来,他一时…

正怔仲着,突然听到一旁的湖岸边,有重物坠水的声音。卢幽素吃上一惊,情不自禁的把身子靠近李略,“小王爷,是什么东西呀?”娇怯怯如一朵不胜凉风的水莲花,十个男子见了,能有九个为之心中一荡,想要去呵护她。可惜李略偏偏是剩下的那一个,忙不迭地退开一步避开她。

卢幽素的一张俏脸,从‘含羞半敛眉’,转换为‘忍泪佯低面’。一如莲花的开落。看着她突然黯淡的容颜,李略突觉心生不忍。他曾经被人拒绝过,深知被拒绝的滋味。此刻他的心还是一碗慢火细煎的药汁,苦味一层层地渗出来,既浓且稠。现在卢幽素的心,也跟他一样,是一碗慢煎的药吧?

有心想去抚慰她,但李略又实在没心情。他自己还一肚子苦水没处倒呢。自家门前的雪还扫不尽,哪里管得了他人瓦上霜。何况这时,他突然闻得岸上有人扬声在喊三个字,那是刻在他心上的三个字。乍然一听,不由浑身一震。

姚继宗虽然一个不小心,把阮若弱推下了湖去,但他并不紧张。阮若弱的游泳技术,他太了解了。不必担心她会淹死在这里,无须三五十秒,自然就会浮出水面了。但情况却出乎他的意料,阮若弱落水后,竟如石子坠水般,再不见浮上来。起初姚继宗还以为她不想被李略发现,所以潜游到了远一点的地方再上岸。可是他把这一路的湖岸不动声色的踩了个遍,也没发现她。难道出事了?一着急,姚继宗就不管不顾的扬起嗓子喊起来:

“阮若弱,阮若弱,你哪去了?阮若弱。”

敬告读者:

据说晋江的计分规则,是读者评分后,评论需要在五个字以上才算有效评分。如果读者们喜欢这部作品,愿意为它打分的话,可否遵守这个规则?写上一句话。若是能够多写几句读后感,我就更加求之不得了。你们对故事的看法,对我接下去的创作是很有帮助的。谢谢一直以来支持我的朋友们!^0^

第 51 章

叫上几声后,姚继宗便知道情况不妙了,这湖面下的阮若弱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只怕凶多吉少。于是不再瞎嚷嚷,赶紧纵身跳水。在他入水的一瞬间,听到前头有水花声溅响,百忙之中抬头一看,是李略先他下水了。

月色下的湖水里是一片琉璃世界,影影的半透明。李略借着水面的波光,在碧波深处寻找着那个水仙花般的身影。远远地,看到水草葳蕤处,有一团洁白衣袂在水波中静静四散,晶莹晶莹地在幽蓝水中荡漾成一朵绽放的花。那画面太美,李略却不敢看,因为他深知这样的静止与死亡息息相关。

李略奋力地游过去,游过去,如涉江采芙蓉般,将那洁白身影,轻拥入怀…

带着阮若弱浮出水面后,秦迈已经急急地把船划过来了。李略先把怀中的人拖上船,自己再上去。这时姚继宗也从水里冒出头跟过来,不顾人家欢迎不欢迎,他也跟着爬上船来。

阮若弱安静如睡,脸色却白若寒冰冷雪,没有半点生的气息。姚继宗只看一眼,便大急起来,忙靠上前去,朝着她的唇就要伏下去。

李略猛地一掌推开他,险些把他推到水里去了。小舟也陡然震荡,几乎要翻,卢幽素忍不住尖叫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