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舍斜眼看看他,“我是想法子让你给你心上人报仇,不听就当我没说过。”

“听!继续说。”秦鲽赶紧拦住他,“你的意思是,那傅四冲着香粉宅来的?不是冲着小梅子?!”

白舍伸出一根手指,轻轻一摆,“傅四不会那么小家子气,他这人向来好高骛远,凡事喜欢看最高处!”

秦鲽一皱眉,“他该不会”

“嗯。”白舍一点头,冷笑着来了一句,“他看中的是石梅的身份,还有皇家的权!”

第54章 祸从天降,沉着应对

红叶带着众人来到了她几位兄长的老宅,宅子建得很漂亮,红叶刚一敲门,就有一群小孩儿冲了出来,“红叶姐姐!”

红叶被小孩子们拉了进门,又有好几个女眷跑出来迎接,颇为亲热秦鲽挑眉看这红叶哄着小孩儿,心说这丫头现在倒是一副知书达理的样子,敢情也不是不能温柔啊,就唯独跟自个儿在一块儿的时候毛躁些。

白舍见这里都是女眷,瞅了个空,拉着石梅到一旁,低声说,“我们还是别住在这里。”

石梅也有些顾虑,问了红叶的意见,毕竟他们此行是非多多,还有傅四在附近,别到时候不小心连累了这里的无辜。红叶也同意,稍坐了一会儿便告辞离去。

临走,红叶免不了又伤怀。

秦鲽看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这疯丫头这几天一直在哭。

石梅见秦鲽似乎对红叶有怜惜之意,就低声对他说,“红叶是好姑娘,你以后别气她,她就会温柔待你了。”

秦鲽搔搔下巴问,“那怎么样才叫别气她?”

“就是她说什么你是就什么,她指东你不准往西,她让捉狗不准撵鸡,她让投河不准上吊!”

秦鲽深吸一口气,“那么容易?!”转身就追红叶去了。

石梅笑了,就听身旁白舍问她,“意思是,要言听计从?”

“嗯!”石梅点头,和白舍一块儿骑马往前,追红叶他们去。

“可俗语不是夫唱妇随么?为何都要听女孩儿的?”

石梅笑了笑,“你若真心喜欢这女孩儿,她让你做什么你自然都愿意做。”

白舍皱眉想了良久,问,“按照秦鲽的意思,女人表示喜欢的方法是你说一她偏说二,成功就是她对你抬手就打抬脚就踹。可你又说男人喜欢的方法是言听计从同样是人,为什么男女待遇这么不同?

石梅伸手,掐了白舍一下,“少驳字眼!让你走你就走!”

白舍只好望望天,催马往前走,不忘问一句,“那你的意思是咱俩现在这样绝配?”

石梅心里念叨了一句——呆子!

“你别总听秦鲽的也别总听我的,自个儿心里怎么想的就照做么。”

“我上次做了,也说了,你打我了。”白舍一脸的无辜,“秦鲽其他的对不对我不知道,不过有一句话绝对是真的。”

“什么?”

“这天底下最不讲理的就是女人。”

石梅郁闷,白舍这呆子,上次做了挨打了,未必这次做了也挨打——该呆的时候不呆,不该呆的时候,呆死了!

天黑前,众人回到了镇上,找了处客栈落脚。

街上大多是些江湖人,秦鲽略打听了一下,都是附的江湖人来给端老爷子祝寿。

“好端端的办什么寿啊?”秦鲽压低了声音问白舍,“别是有什么猫腻。”

白舍微微摇头,“别管,我们去了鬼狐林后,立马回京。”

这时候,伙计上来给众人倒水,石梅问他知不知道鬼狐林怎么走,那伙计手一抖,茶碗碰地上了,幸好白舍抬脚轻轻一踢茶碗在空中翻了几翻,落到了桌面之上,茶水也没洒出来。

伙计回过神来,第一件事就劝石梅他们千万别入鬼狐林,那里有吃人的妖怪,进去必然是有去无回的。

秦鲽打断他,只问他路怎走,伙计无奈,给他们大致说了一下。倒是不远,就是偏僻,七拐八拐的。

石梅拿了纸笔画了张图,伙计说没错了,众人才收起纸笔来吃饭。

席间,就听到不少江湖人串闲话,说什么这次端老爷子大寿,可能要将家长之位传给爱子端砚了、又说要将端明月嫁给傅四公子、可不少江湖女子都说端明月配不上傅四,总之就是众说纷纭。

石梅和白舍他们听着各路传言,下饭正合适。

晚间,四人分开住,石梅和红叶一间,白舍照旧和秦鲽一间,众人进屋后所的第一件事就是沐浴。

红叶和石梅一人一个盆浸在热水里,舒服地喘了口气。

“小梅子,这几天累不累?”红叶知道石梅不会武,关切地问,“脚上起泡没?”

“我整天坐着马车,怎么可能累。”石梅在水盆里泡着,只觉得解乏,“我有些想瓒玥和香儿她们了,不知道过得好不好。”

红叶跟她对面对趴着,见石梅肤白如雪,两腮淡淡一层粉色,猫儿眼一双薄唇,嘴角含笑的样子的确是个佳人。

忍不住伸手戳了戳她的鼻子,不满地皱皱眉,“便宜那白舍了,梅子,你还没跟他睡过吧?”

“咳咳”石梅惊得红透了脸,赶忙回话,“怎么会!”

“真的?”红叶倒是不怎么相信,“哎呀,白舍也够柳下惠的啊,我还以为他总跟你在外头过夜,早就那什么了”

“才不是!”石梅赶紧摇头,“我们做的都是正经事。”

隔壁房里,秦鲽贴着墙壁听呢,白舍洗完了,换了衣服靠在窗边,皱眉看他,“喂,你别那么无聊行不行啊?”

“说你呢!”秦鲽指了指墙壁。

白舍微微一愣,犹豫了一下,还是一个翻身走了过来,靠在墙边听。

“你记住啊!”红叶认真道,“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白舍和秦鲽眼皮子都一抽,对视了一眼。

“自己盘里的菜永远没有别人盘里的香,你要是选男人,得将他制得服服帖帖才能嫁过去,还有啊,最最关键就是,成亲之前千万不能和他那什么!”

石梅红着脸听红叶说了一大堆经验之谈,点头,“我不会的。”

“白舍啊,好多江湖女儿喜欢的。”红叶担心,“你也不会些功夫,他是能保护你,可是如果他不在你身边,光那些争风吃醋的莺莺燕燕,就得把你活剐了!”

隔壁房里,白舍听完皱眉琢磨了一下,红叶说的不是没有道理的。

“光那个傅颖啊!”红叶对石梅吐了吐舌头,“你看她盯着你的那样子,像是要活吞了你似的!”

石梅也有些无奈,“她既然那么喜欢白舍,为什么还帮着她哥害他。”

“傅四那人,原来那么不是东西啊。”红叶自言自语摇头,“我原先只听传闻,真的看不出他是这种人,伪君子那是有怀疑过,但是真小人还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这表示很多江湖人都和你一样。”石梅单手托着腮,“白舍比他清高,也容易得罪人,江湖上信白舍的人比信傅四的少,我怕他背后使坏!到时候三人成虎众口铄金。”

“你这丫头啊,你完了!”红叶戳她脑门子,“张口闭口都是白舍!”

石梅摸摸脑袋,有些不好意思。

秦鲽不无羡慕地对白舍挑挑眉——不错啊!

白舍浅浅一笑,重新坐回床边靠着去了,只是这会儿他没看书,而是想起了心思。

一夜并无事发生,第二天清晨天还没亮,却是整个县城都炸开了锅,满大街的人都在喊——端老爷子死了!

红叶和石梅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白舍和秦鲽闪了进来。

“大事不好!”秦鲽难得一脸的严肃,“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了!”

“怎么了?”

原来,昨晚上端老叶子办寿酒,左等右等老寿星都没来,端砚就去请。好些人都跟着去了,就见端老爷子正和一白衣男子激战。

众人赶到的时候,正见那白衣人将端老爷子一剑封喉,手上拿着一尊白玉佛逃走了

当时场面混乱,端老爷子临死前,气息奄奄地说了两个字——白舍便咽了气

“他们冤枉人!”红叶一听就蹦起来了。

石梅一想“该不会又是那个假扮你的人?”

白舍摇头,“不知不过现在端家发武林追杀令要追杀我,我怕鬼刀门有事,所以我们马上去鬼狐林,然后回京城。”

“好!”石梅答应,正收拾东西,却听秦鲽突然一拍手,“糟了,他们会不会舍远取近?”

红叶“哎呀”一声,夺门而出,秦鲽也追了出去。

“怎么?”石梅不解。

白舍脸色也难看,“我们昨日去过红叶兄长的宅子,说不定

“那些都是无辜妇孺,那些江湖人不会那么凶残吧?”

“那可没准。”白舍拉了她也追了去。

到了宅子门口,就见四外静悄悄的,红叶冲上去就砸门,“嫂子,嫂子开门啊!”

秦鲽想要踹门,正这时候,门一开,红叶的一位大嫂带着两个小娃娃,睡眼惺忪地看她,“唉,红叶,这么早啊?”

“你们没事吧?”

她大嫂不太明白,宅子里的其他妇孺也醒了,纷纷出来问,“出什么事了?”

“大家没事就好。”石梅拍拍红叶,“谢天谢地。”

正高兴呢,就听白舍说,“梅子。”

石梅回头看他。

“你和红叶,陪几位到房里去等。”说着,对四周围跟随而来的鬼刀门弟子说,“保护宅子。”

石梅不解。

秦鲽也对她摆摆手,“进去吧。”

同时,只听到林子里有人用内力送出话来,“白舍,你与我有杀父之仇,今日我端家誓要杀尽你鬼刀门,为我爹报仇。”

白舍摇了摇头,无奈一笑。

石梅往林中望,就见一群江湖人冲了出来,目测一下人数,至少有上百人。

红叶气闷,“那么多人!”

秦鲽倒是笑了,低声道,“没一百人,谁敢在白舍面前大声说话。”

“这么神气啊?”红叶似笑非笑地看看他,“对啊,跟白舍比起来,你好像弱了哦!”

秦鲽倒不介意,也似笑非笑回答她,“你说弱就弱被,你说什么是什么,以后我都听你的,你指东我往东,你说捉狗我不撵鸡,行不?”

红叶脸上一红,倒是不好意思说话了。

秦鲽心领神会——哦,这丫头原来是只顺毛猫,一摸顺毛她就乖顺了。

端砚到了切近,看看石梅和红叶,“我只找鬼刀门的人,不会伤害其他,不相干的人请暂且离开!”

石梅看了看两遍的情势,这剑拔弩张的不是办法,别让人得了渔翁之利。想罢,石梅轻轻一拍白舍,踏上一步。

“可笑,一百个江湖人,脑袋加到一起都不如一个人的好使。”

众人原本以为石梅会出来劝架,万万没想到一下子将众人都得罪了。

秦鲽在后头搔搔脑袋,对白舍道,“唉,看不出来啊,这丫头还有些脾气。”

白舍则是不解地看石梅,觉得她必有计较。

石梅直直看了端砚一会儿,“你是聪明人,自己拍拍良心问问,这种明显的栽赃嫁祸,你信么?两虎相争必有一伤,你可别为他人作嫁衣裳。”

端砚一皱眉,这香粉娘娘好生厉害,一句话说到他心里去了。他深知白舍为人,与端家无冤无仇,怎么可能千里迢迢跑来杀人,如果有人陷害万一自己与鬼刀门的人拼起来,那可就便宜了傅四了。

“还有各位江湖前辈,莫被人利用了,这事若是是成了,冤枉好人你们就是助纣为虐,若不成,白白送死那可是该死鬼。”石梅摆着公主的架子,“我知道我公主的身份对你们江湖人不怎么好使,不过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白舍是我的驸马,谁敢动他,就是灭门之罪。”

石梅此言一出四周哗然,红叶扶额,秦鲽一个劲拽目瞪口呆的白舍的袖子,“成了!”

石梅忍着,脸上没红,耳朵通红,心说起什么哄啊,这叫缓兵之计!

“公主殿下好大的气派啊。”傅颖冷笑了一声,“可是端伯伯临死前,明明说了白舍的名字。”

“笑话!他只说白舍,又没说白舍杀人,说不定是让端砚找白舍帮忙对付那些阴险小人呢?”红叶嘴可叼,不像石梅那么文气,拿剑一指傅颖,“谁不晓得你们傅家和端家水火不容,上这儿来贺寿,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吧!还有你傅颖想嫁白舍都想疯了,说不准是因爱不成生了恨,找人栽赃陷害呢。假扮白舍杀茗杰的人原本就有,整个京城都传遍了,有证据的!”

这些江湖人原本也是虚张声势,谁也不想跟鬼刀门为敌,一听这话,都窃窃私语。

秦鲽低声在白舍身后说,“唉,下次吵架,记得带这俩丫头一起,太好使了!”

第55章 情投意合,不速之客

红叶和石梅两人一番话,不说扭转乾坤,但起码也是先声夺人了,那些江湖人刚刚脑门发热,被两个丫头一番话倒是也浇灭了气焰,浇清醒了神志。

傅颖听着红叶的话,每一句都戳中自己的心窝子,咬牙切齿地看她。红叶会武功,脾气也不是个老实的,心说你瞪我我还瞪你呢,说完,一扬眉,回敬过去。

白舍看了看眼前的江湖群雄,脸上依然没表情,冷声道,“我昨晚整夜都在客栈里,没去过端家,信不信由你们。”

众江湖人大多没跟白舍打过交道,只耳闻此人在江湖上处事低调,几乎不怎么露面,并且听说他为人孤僻,不喜与人来往,总有着一份神秘。然而鬼刀门势力之大,不是一般人敢挑衅的,这次众人之所以敢来,也是因为有傅四和端砚压阵。

可端砚自己心中明了,若是打白舍,他和傅四加起来一起上也是白给,别说还有个鬼刀门的二号高手秦鲽在了。

再者所谓民不与官斗,这香粉娘娘身份尊贵,而且还说白舍是她的驸马,免死金牌上身了,谁都拿他没辙。

“端兄,白庄主说得也有道理。”傅四却是改口说起了公道话来,“既然知道可能是有人茂名顶替,那就切不可冲动了,否则容易误伤好人。”

石梅听后回头看白舍,像是问——这样好么?

白舍没动声色,也不知道是听到了,还是没听到,端砚想了想,问,“傅兄有什么好的提议。”

“不如这样,我们给白庄主些时日,让他查明真相?

石梅暗中计较,如果那人躲起来不见人,白舍在说定的时日里抓不到人,岂不是不好交代。

秦鲽冷笑了一声,“傅公子,你也说了对方是假扮我庄主杀人,目的也许就是栽赃,如今目的达到了,自然会躲起来人海茫茫,上哪里去找。”

傅四听后,似乎考虑了一下,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问端砚,“二庄主说得也不是没道理,端兄觉得呢?此时如何是好?”

端砚沉默半晌,终于开口,“这样吧,十日后,我会广招武林同道和各位前辈前来参加我继承家业的仪式。到时候,我希望白庄主也能来,给我和江湖同道一个交代。如果白庄主届时能带着假扮你的真凶一起来就更好了,非但可以为我父报仇,还能恢复鬼刀们的名誉我们十日后再回”。

说完了话,端砚转身对身后众人一摆手离去。

傅四等自然也不会留下,对白舍拱了拱手,跟着一起走了。

人马都走远之后,红叶松了口气,“真是的那个祸害就不能消停一会儿么,都离开京城了还跑到这儿来,他究竟跟你们鬼刀门多大的仇怨啊。”

“这次未必是那人。”白舍却摇头。

“你怎么知道?”秦鲽纳闷。

“上次他跟我过招后受了重伤应该还没有痊愈,端老爷子又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老头,再说端家守卫森严,能够成功潜入并且杀人逃走的应该不会是个受了重伤的人。”

“端老爷子临死前,为什么要叫你的名字呢?”石梅想不明白,不过好在还有十天的时间可以查明真相可是此时甚麻烦,他们还要去鬼狐林报信,然后回到大宇山去找玉佛,路上就要至少十天的时间,怎么赶都不可能来得及了。

“要不然,将去鬼狐林的行程退到十日后吧?”红叶出主意,“我们先抓住那个假冒的家伙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