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先生!”绿竹满带羡慕的说:“殿下和皇妃还真的是很恩爱!”

青萝淡淡的应了一生,把目光移开,那几十人高的高台在夜色中宛如巨人,青萝黯然,每年这一天她总是特别的难受。

总会想起那□未央的少女!。

想她当时是用何种的心情从那里跳下的。

青萝离开了点灯台,绿竹想要跟过来的时候被她阻止了,她走在人来人往的街头,一直走着一直走着,梅姑和那些影子侍卫和她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青萝也不知道从那里生出来的闷气,回过头来。

“你们别跟着我!”青萝狠狠的说。

继续走,他们依然还步步跟紧,青萝拐进一个胡同里,拔腿就跑,在胡同里七拐八弯的出来后青萝发现自己竟然把他们甩掉了。

深深的小巷幽幽的光把自己的影子拉得又瘦又长!

买了一盏白色河灯,在昭蜀白色的河灯代表着纪念逝去的亲人朋友,拿着那盏白色的河灯青萝来到了鸳鸯河。

对不起啊春未央,青萝在心底里默默的念着,放走了那盏河灯。

白色的河灯在一大片红色的河灯下显得特别的显眼,青萝呆呆的看着它自至随着流水远去。

一抬头,就看见笙歌站在对岸,他穿着寻常人家的衣服,目光凝结在自己的身上,像来鸳鸯河求姻缘的多情青年。

青萝仿佛觉得自己又掉进了漩涡里头了,她的目光追随着他,追随着他的身影越过流水上的小桥,越过人潮来到了自己的面前。

“阿萝,我是来带你回家的!”他说。

阿萝,我是来带你回家的,很久很久的以前,也有人这么说过,那个人叫孟云楼。

阿萝,我是来带你回家的,青萝觉得这一定是上天给她下的咒语,只要一有人念动这句咒语她就会爱上。

可李青萝可以爱上孟云楼,但李青萝不可以爱上楼笙歌!。

可当楼笙歌把手放在青萝的面前时,青萝着魔般的把手放在了笙歌的手上,一任他紧紧的握住。

阿萝,我是来带你回家的,多么强大的咒语啊!

他把她从鸳鸯河带到了永安街,来到了一家茶馆里看戏,那戏在唱些什么青萝不知道,青萝唯一知道的是这一晚身边的人没有在看戏,他的目光紧紧的胶在自己的身上,那来给他们放茶得店小二调侃着,这位公子别光看你媳妇了也看看戏,喜欢看就回自己的家里去,想看多久就看多久。

大哥,说的极是,他这样笑着回应。可是啊!他的目光还是没有移到戏台上去!

青萝心底里泛起了淡淡的甜,耳朵微微有点烫。

他的手在中途的时候穿过桌子来握她的手,青萝没有挣开,他的手指在她的手心轻轻的摩擦着青萝也没有挣开。

只是啊,耳朵烫得厉害!

茶馆里陷进了一阵的黑暗之中,在那片黑暗之中有人轻触她的耳朵,用唇!

那是一段极短的时间,一声巨大的锣鼓声响起,茶馆开始回归光明,在那一道光明只是,戏台上出现了七彩祥云,一个孩子在那七彩祥云中不住的翻跟斗,引发全场的一阵沸腾还有叫好声。

青萝正襟危坐,没被拉着的手抖得厉害!。

当茶馆老板结账的收到了笙歌的一大包金叶子时,他的脑子发懵。

离开的时候,那位老板还拿着一大包金叶子发呆。

出了茶馆,夜已经深沉,青萝任由着笙歌拉着她的手走在了永安街,现在人潮已经逐渐散去,他们上了在城门等候的马车。

马车上,青萝把头靠在了笙歌的肩上,听着他浅浅的呼吸声。

在马车驶进皇城时青萝挣开了笙歌的手被他使力紧紧握住,那道高高的宫墙仿佛隔着两个迥然不同的世界!。

轩朱园,梧桐树下。

周遭静寂如斯,灯火如梦如幻。

“阿萝。。”他的手轻轻的抚上了她的脸颊,手指在她的唇上辗转着:“我们要是能天天这样那该多好!”

青萝垂下眼睛!。

抱她时她没有挣扎,只是用手微微的抵在他的胸前,拳头小小的,个头刚刚来到他的肩窝上,微垂着脸,露出了美好的下巴弧度。

托起了她的下巴,她还是垂着眼睛。

唇贴上她的唇时,她微微的挣扎了一下,然后,握着的拳头松开了改抓住了他的衣襟,随之,还紧紧闭着的牙齿也打开了。

迫不及待的,笙歌的舌长驱直入,一转身把她压在了梧桐树上。

青萝闭上了眼睛,分明,这个人的吻是青涩的,横冲直撞,因为太迫切还磕到她的牙齿了。

踮起了脚,这个人什么时候长成了这般的高大修长,害她得伸出手去勾住他的脖子!

伸出舌头和他纠缠,引导着他。

这是他们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亲吻!

有一次,二师傅不知从那里抓来了两条色彩斑斓的鱼儿,把它们喂养在鱼缸里,它们一天到晚就只会亲吻,每每总把她看得脸红耳赤的,二师傅说是因为相爱,那两条多情的鱼儿才会一天到晚的只想着亲吻!

梧桐树上开着白色的花朵,花朵美好芬芳。

逃避他,抗拒他,说那些言不由衷伤害他的话太累了。

起码,此刻她没有力气!

笙歌在即将失控之前放开了她,他靠着她的身上直喘粗气。

青萝静静的站在,等到他平复气息,然后,手拉住了他的手。

“陪了你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求过你什么!现在,我求你,我们到此为止好不好!”

她的语气小心翼翼的,还把陪了他这么多年的情谊都抬了出来,笙歌听得是心里一阵阵的发冷。

“你希望我们到此为止么?”

“和我在一起为难你了么?”

“和我在一起你觉得不自在么?”

“就那么想希望我把那件事忘却么?”

“我知道了!”

然后,青萝听到了笙歌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身,离开的背影在夜色中寂寥如斯,心里某一角开始随着那个背影疼痛了起来!。

上元灯节后,所有的一切回归了原来的样子,除了梅姑还留在青萝身边外,那些影子卫队撤离了凌霄阁,笙歌也有时候会来凌霄阁呆一会,有时候就静静的坐一会就离开了,他还是和以前一样,好吃的,好玩的,有趣的一股脑的往轩朱园送,只是,他不再称她老师了。

对于这个现象,绿竹对自己的姐姐发牢骚:“姐,你说以前殿下总是老师长的老师短的现在怎么要听他叫一声老师老大难的,这殿下和李先生是怎么了,怪怪的,还有啊有一天夜里我在李先生的房间外见到殿下,他也不出声,就那样呆呆的站着像一尊石像,姐,殿下站在那里干什?”

她看了看四周,神秘兮兮的,压低嗓音:“那天梅姑请来了宋太医给李先生把脉,最后宋太医鬼鬼祟祟走进了腾飞园,我一好奇就跟了上去,知道我看到谁么?我看到了殿下,那宋太医告诉殿下说没怀上!殿下一掌就把一个花瓶打飞,姐,你说这宋太医说没怀上是不是指怀孕,这殿下生气又是为那般,而李先生找谁怀。。。”

还没有等她把话说完嘴里就被塞进了一个包子,她的姐姐眼睛狠狠的盯着她的肚皮,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怀不上孩子能怪她么?她的夫君现在正在千里之外的边关,她要找谁生孩子去,不像某人自家的夫君在宫里当差,一天到晚卿卿我我的。

对着自己姐姐的背影,绿竹狠狠的啐了一口,该死的,这包子到底是用了什么馅?怎么满口都是酸的!

念与不念时(八)

二月初一个晴好的天气里,青萝拜访了国师,闽国师也没有多问,像亲人一般给予她宽容的笑容。

他暖暖的说着,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随着岁月的流逝,光阴在他的眼底沉淀,那种睿智变得浑然天成。让人不由自主的想信服,青萝在想自己就是修炼一千年恐怕也达不到那种境界。

在国师府吃完了午饭,托国师帮忙在民间找一下关于象形文字黛色书籍,对于象形文字青萝知之甚少,只知道它是来自西方古老的文明之一,其余的不得而知,她想了解象形文字,这样也许在以后会帮助化解姨母所说的那个笙歌在三十岁会遇到的那个大劫。

出了国师府,在街角,青萝看到了闽闰月停在了轿旁,从轿子里走出了慕容二小姐,国师说闰月带着他的未婚妻一起到寺庙上香了。

隔着几十步的距离,闰月瞧见了她了,他没有走过来,只是远远的愀着她笑。

延绵不断的雨水从二月末一直下到了三月中旬,笙歌几个月前所疏通的那些水利河道在这期间起到了未雨绸缪的作用,一时之间皇储在民间的威望达到了鼎盛时期。

这个阶段笙歌很少到凌霄阁来,听绿竹说三月初殿下就极力促进雅歌公主在宫里建炼丹炉,昭蜀的二公主一直醉心于制药这再皇宫里可以说是人尽皆知。

一直迟迟没有等到笙歌来到凌霄阁,那日,青萝来到了东宫,青萝没有想到现在要见笙歌一面竟然如此的困难,绿竹动用了她的嘴皮子还是不得其门,他们被侍卫严严实实的挡在了东宫的高墙之外!。

临近黄昏的时候,青萝见到了乌玛丹枫,她在几位宫女的簇拥下从东宫漆着丹凤的宫门徐徐走来,一身的橘黄,脚下的裙摆随着她的走动如水波般的荡开。

在她的身上俨然已找不到初见毛毛躁躁的模样,这金光闪闪的宫已经把她打磨的仪态万千。

她一看到青萝很明显的一呆,随之仿佛不相信的试探着:“姐姐?”

“乌玛小姐!”青萝勾起了嘴。

乌玛丹枫深吸了一口气:“我都多久没有听到有人叫我乌玛小姐了,真好,姐姐!那些人整天叫皇妃,皇妃叫得我真是闷呐----”

那个闷呐被拉到很长。

还好,起码笑容还是明媚的。

“姐姐,你是什么时候来得,你的不告而别让小哥气疯了,他呀,满城都贴着你的画像,还好,你回来了!姐姐,你怎么可以不告而别呢?”

她极不高兴的模样。

青萝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真是一个单纯的姑娘,就像不丹淳朴的山淳朴的水。

“我是来找小楼的!既然他不再我改天再找他好了。”青萝转身就想离开,她特别怕看到丹枫那双清澈的眼眸。

“小哥在和王父议事等一会就来!”乌玛丹枫不由分说的就拉着她就往里面走。

这是绿竹第一次来到东宫,这里果然和那些宫女小斯们所讲的那般精致美丽,大理石的圆柱,精心打造的浮雕,别具一格的水雾喷泉,令人遐想的水榭,八角亭,还有那些名贵的花花草草。

金色的牡丹夹在一片万紫千红中,第一次看到金色牡丹的绿竹忍不住的靠近,手想触碰一下。

“住手!”一声娇叱:“哪来的没有规矩的丫头,那是你能碰得么?”

绿竹一看,正是最近宫里的大红人莫姑娘,这莫姑娘原名叫什么大家不得而知,只知道乌玛皇妃把她从夏国带回来的,据说还是一个夏国人,来到了昭蜀以后一直和乌玛皇妃形影不离的,说是贴身宫女,其实她们关系更像姐妹,由于深得乌玛皇妃的宠爱身价水涨船高,大家都尊称她为莫姑娘。大家还甚至猜测这位莫姑娘会不会有一天会被殿下收为侧妃。

绿竹从来都看不惯那些狐假虎威的主,她站直了身子,挑了挑眉头!

“你是跟着那个皇妃叫姐姐的那个人来的吧?她是谁?和皇妃是什么关系?殿下认识她么?”莫姑娘急切问着。

那莫姑娘刚刚从中殿出来,想必已经见过李先生了,绿竹在心里腹诽,这莫姑娘看来是做着麻雀变凤凰的美梦了,想攀上殿下这个高枝?哼!

绿竹懒得回答她,在怎么说她也是资深的宫女,拍拍屁股想走人!

“喂!”莫姑娘显然没有想到一个这么生眼的宫女竟然敢在她面前摆谱,扯住绿竹的衣袖:“你不知道我是谁么?”

“莫姑娘!你现在使用的又是宫里的那条规矩,又是有那条规矩使得我必须要回答你的问题,你才是没有规矩的丫头!”

“你别给我绕口令!”莫姑娘尖着嗓子!。

“你们在这里吵什么?”随着一声不高兴的叱呵,绿竹看到了朱执事。朱执事身边站着小姜还有殿下还有几位以前住在凌霄阁的谋士!

“殿下!奴婢该死!”绿竹和莫姑娘双双躬下腰,大气也不敢喘!

“绿竹!你来这里干什么!”笙歌的声音有些僵硬。

“回禀殿下!奴婢是陪李先生来的!”

绿竹吊着眼睛,瞄了瞄莫姑娘一眼,指了指撇下还在呆呆的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的神情尴尬的的谋士匆匆赶往中殿的身影:“看到么!肤浅的丫头,往后把眼睛擦亮一点,搞清楚状况再发威!你知道我是谁这种问题应该我来问你才对!”

“那你是谁?”莫姑娘傻傻的问。

绿竹抚头,大红人?就凭这个脑袋塞了浆糊的丫头?这丫头看来脑袋里的浆糊装的比自己还有多!

正殿里,乌玛丹枫拉着青萝的手把她当成亲人般的不住的诉苦,不过青萝听着怎么都像是类似于幸福的烦恼。

这期间,青萝都不敢看乌玛丹枫。

“哦!小哥回来了。”乌玛丹枫声音提高了几倍,她一下子放开了青萝的手,迎向刚刚进门的人。

靠近一看,她的小哥的脸色并不好,也没有看自己,就眼巴巴的看着另一个人,丹枫心里不舒服了起来。

“小枫,你先退下去,我有话和她说!”笙歌拍了拍乌玛丹枫的手。

“她?”乌玛丹枫一愣:“你是说姐姐么?”

“嗯!”说这话是笙歌已经越过了她,停在另一个她的面前。

那个她垂着头在喝水,也许喝的急的缘故被呛到了,引起了一阵猛咳嗽,他拍着那个她的背部,声音恼怒,喝个水着急些什么?。

丹枫退出了中殿,那两个人谁也没有注意她的离开,可不离开那个画面又让她不舒服,仿佛自己是那个多出来的人。

他是她夫君呵!。

多出来的是另一个人才对!。

笙歌和青萝在正殿座了一会,谁也没有说话。

“小楼!你要不要学象形文字!”青萝打破了沉默。

“象形文字?”笙歌略微讶异。

“为什么啊。。”为什么青萝也说不清,当然她不可以告诉笙歌为了会有一个臂膀上刻着象形文字的人会左右你的命运。

还没有等青萝想出合适答案,笙歌说:“你希望我学么?”

“嗯!”青萝点了点头:“我希望你学!”

“那好,你要我学我就学!”

他的回答惹得青萝心底里头满满的疼痛了起来。

四月初,笙歌再次来到了凌霄阁的那个书房里,这里装有很多很多的回忆,第一次,笙歌把他的小呲拿出来吓她。

在这个书房里,最初,在这里他们会争得脸红耳赤,渐渐的,他们不争吵了,当他变成了一个少年的时候,他最喜欢做的事就是托着下巴,捕捉那迷人的声线,关注她的一颦一笑,偶尔天马行空的遐想一下。

比如在一个他所不知道的空间里,有相爱的男女在暗暗的夜里说着甜蜜的情话,男的长得像他,女的长得像她。

青萝把一些象形文字的特征告诉了笙歌,她还用笔把一些简单的象形文字罗列下来,象形文字来自于一些事物的形状所衍生出来的,青萝费了老半天给他讲解发现那个人根本没有在听。

生气的把书放下,这书是闽国师好不容易弄来到,她费了很多心思去理解它。

“殿下大人!你的脑袋瓜子到底在想些什么。”青萝的手指头落在书桌上敲得咯咯作响。

“想你!”话就这样不经过脑子冲口而出。

他抬起了眼眸。眼波里有溺死人的温柔。

青萝一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