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歌一呆!。

“阿萝,你说我该怎么办?你教我该怎么办?”笙歌指了指头:“你教我该怎样把你从这里赶出去!”

青萝收拾了书本,背对着他,冷冷的说,你可以回去了!。

他从面前的窗走过。

那落寞的背影再一次绞着青萝的心!

念与不念时(九)

四月末,昭蜀又迎来了不大不小的喜事,政见不怎么对盘的于相和慕容相结为亲家,于家的于可人千金和慕容三公子联姻,四月末定下了亲事。

他们定亲的那天晚上,青萝睡到了半夜,那道熟悉的气息又在耳畔萦绕,他和她共枕在一个枕头上,他的呼吸里有酒香。

青萝想挣扎开来被他紧紧的圈在了怀里,他的下巴在她的肩窝上摩擦着,声音软软的,带着小小的委屈,他说,阿萝,我嫉妒慕容,我嫉妒他得偿所愿了!。

青萝对这样的笙歌总是毫无办法,也不再挣扎了,任凭他抱着。

“我嫉妒慕容可以光明正大的向世人张扬着他对于可人爱慕之情。”在一片酒香中他嘟囔着,极可爱!。

时光一点点的倒退,倒退到那个他和她亲密无间的年代。

青萝浅浅的笑了起来,这个人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明明青萝已经把门锁好了啊?

“你是怎么进来的!”

“我是怎么进来的啊---我想一下。”他很烦恼的样子,然后摇了摇头:“我只记得慕容笑得让我真想把他的脸狠狠的撕烂,我只记得我很生气就喝了很多的酒,慕容叫我来找你我就来了。”

他更紧的抱住了她:“是慕容。是慕容叫我来的。”

他喃喃的在她耳边说着,是慕容叫我来的。。

房间里窗户被打开了,四月的夜风从外面灌了进来,带着季节交替那种特有的慵懒气息。

“往后,不要在从窗户进来了,要是摔伤了身体怎么办?。”青萝拍了拍他的手。

要知道,这里可是二楼,要是被人家知道昭蜀的储君半夜三更爬上了老师的窗户摔倒不知道又该引发多少的遐想。

青萝没有听到回答,背后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叹了一口气,青萝闭上了眼睛。

清晨的时候,小姜等在了腾飞园门前,看见殿下神清气爽的从轩朱园出来。

“李先生没有把殿下赶出来?”小姜斗胆的凑上去问,他知道殿下此刻无论如何也不会发脾气的。相反,殿下也许还巴不得有人这样问他。

殿下没有回答,只是假装不高兴的瞪了自己一眼,这那是瞪啊,分明是眼角含春!

“那殿下抱了没有?”小姜再斗胆。

还是没有回答,只是那嘴角已经勾了起来,然后,冷哼:“抱了什么呀?”

“殿下抱了李先生没有!”小姜极狗腿子的点头哈腰。

话音刚落,屁股就招来一阵疼,殿下一脚就踹了自己的屁股:“下流胚子。”

小姜愁眉苦脸,殿下分明是一副欢迎来八卦的表现现在又开始假正经了,真是道貌岸然,分明只是喝了一点点的酒那些熏死人的酒味分明是他自己波到自己的衣裳去的,还一个劲儿的问自己,小姜,你看本宫像不像一个酒鬼。

酒鬼?才怪,那爬窗户的那个利索程度简直向只飞天猫,小姜摸了摸自己的屁股,这个宫把自己也不知不觉的锤炼的八面玲珑了,什么时候该说话什么时候不该说话他可是摸得一清二楚。

笙歌还是每隔七八天回抽出一点时间到凌霄阁来学象形文字,还是会偶尔走神,那晚他爬窗户进来谁也没有提前。

五月末,随着皇储和皇妃成亲快两年皇妃肚子里迟迟没有消息风言风语也开始在宫的角落开始蔓延了起来,更又不少皇室宗亲和想借女上位的大臣们开始把选秀女的议程提上,帝都里的名媛们蠢蠢欲动,青萝在轩朱园也听到了只言片语。

六月初的一个夜晚,青萝被房间的声音惊醒,随之,嘴就被捂住了,是我,刚刚爬窗户时摔倒了。

这声摔倒了使得青萝再无暇顾忌其他,手在他身上乱摸,有没有摔到,有没有摔到。

在暗沉的夜里,他哑声说:“阿萝,为什么我们不可以?”

青萝一阵沉默!。

那一夜,他们静静的躺在床上,青萝背对着他,许久,她小声的问,摔得厉害么?

在暗夜里,他笑了起来,手一捞,把她捞到了自己的怀里!谁也没有再说话。

倒霉的小姜又守了一夜,天刚刚亮的时候,殿下从轩朱园出来那神情是得意之极,他说,小姜,你信么?下次,本殿下不用再爬窗户了。

还真让他说对了,接下来的几次殿下都没有再爬窗户。八月初的那一次,小姜忍不住再次斗胆的问,殿下何时和李先生为王上添一位皇孙。

这个问题仿佛惹恼了他,他大骂他是一个多嘴的奴才,根据小姜的观察殿下这应该叫做恼羞成怒,其原因应该是还没有把那李先生弄到手。

这下,小姜真的有点佩服殿下的自制力了,要想,一个男人面对着自己心爱的女人整夜的同床共眠可却,摸不得,吃不得。

想起来都蛋疼!。

青萝又开始看着床发呆了,刚刚笙歌离开她是知道的,怎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允许他爬上自己的床呢?。

每次要推开他又想他又没有干什么,于是就弄成今日这般的局面了,每次笙歌来的时候总是说,就一会,一会就好,可那一会都会延续到天亮,然后,他轻手轻脚的离开,她假装睡觉。

对于笙歌,青萝变得无力抗拒!他一靠近她的心就柔软得仿佛要变成粉末。

八月末。于可人和慕容完婚,据消息灵通的绿竹说是奉子成婚,那天夜里笙歌又来了,这次比任何时候都喝得还要多,他灼热的气息喷在青萝的颈上,当他的吻落在青萝的脸上时青萝推开了他。

“够了,小楼,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到此为止吧!”

笙歌的眼里布满了红纱,声音悲伤:“你每次都说到此为止,你以为我不想到此为止么?阿萝,我也会累的,我的脑子里有两个自己每天都在吵架,一个说不要在去惹她生气不要让她在觉得为难,一个说就见见,见见就好,可一见到你就会不止想见你,总想抱你,吻你,一空下来的时间他们就开始吵,我每天都活在这种拉锯战之中!”

青萝重新躺下,把被子蒙住了脸,她怕看到笙歌此时的脸。

“阿萝,我也不想变成这样的,想把你就藏在自己的心里头,一辈子藏得紧紧的不让谁发现,可发生了那件事后就再也藏不住了,再也不想藏了,那天,不该带你去找皇姐的,不该的。。”

“今晚,慕容成亲了娶了他心爱的女子,知道我有多么的羡慕他么?为什么我就不能够,为什么我就不行?为什么我就求不得?再怎么努力也求不得!阿萝,从六岁到二十一岁的这十六年时光里,我的快乐痛苦都源自于你,小的时候我一直努力在追赶着你,想和你并肩站着当让你感到骄傲的学生,大一点的时候懂得了情为何物的时候我在思慕着你,再大一点的时候知道那种思慕是要不得的我就一直在逃避着你,阿萝,这十六年,我是这么走过来的!你永远不知道这十六年的光阴有多么的漫长和难熬,我的二十一岁的年月里,除去了什么也不懂的前面六年剩下的年岁里全都有你。”

“阿萝,现在我该拿你怎么办?嗯?”

笙歌拉开了青萝蒙在脸上的被子,发现她的脸上溢满了泪水。

俯下头,一点点的吻干她脸颊上的泪水。

唇落到了她的唇上,每一寸,每一寸的用舌尖临摹着,一点点的撬开了她的牙齿,一点点的挑逗着她的舌尖,邀请她和自己一起沉醉。

一定是这重重叠叠的纱帐,这明明灭灭的美丽灯光,这醉人的语言这温柔的声线抚慰了五百年来的孤寂,把她的心灵填的满满的。

她真的累了,不想在挣扎了。

笙歌的手落在了她的衣领上,现在正值初秋,天气还有些炎热,她只着一件单衣,里面什么也没有穿,只要手一挑就可以触到那迷人的曲线。

笙歌吻着她的耳垂,牙齿微微加了点力道,惹的青萝一阵的颤抖,眼看他的手就要挑开了单衣的衣带了,青萝手挡在胸前。

明明灭灭的灯火落在了他的眼底,如一场幻梦!

“阿萝—”他颤抖着声线里带着热切的请求还有浓浓的情潮。

把灯熄了吧!青萝低低的说。

下一秒,房间里陷进了黑暗,纱帐里回荡着他粗重的喘息声。

笙歌手一挑,那件单衣一件轻飘飘的落在地上,手迫不及待的覆上了她迷人柔软的胸脯,舌头在上面打着结,一路延伸到她的平坦的小腹,打开了衬裙拦腰的结。

进入的时候由于紧张青萝的身体绷的紧紧的,他在她耳边细声溺语,手在她身上流连,阿萝,放松一点,让我进去,嗯?我会很小心很小心的,不会让你疼的!。

进去到她身体最深处的时候笙歌把他刚刚说的话早已抛到了九霄云外。

身下的女人他渴望了太久太久。

青萝手紧紧的攀在他的背上,他每一次疯狂的撞击仿佛都会把她顶向深渊,那个承载着毁灭和狂欢的深渊。

他随着每一次律动快乐的喘息着,那种快乐好像传染给了她,忍不住的青萝因为那快乐溢出了细碎的声音。

那声音让笙歌如获至宝。

吻她,抱她,摸她,进入她,在这漫漫长夜里变得周而复始,最后,畅快淋漓的时候他还舍不得从她的身体离开。

他恨不得一辈子就这样和她连在一起。

清晨的时候,她还在他的怀里,睡的很沉,眼圈周遭泛着淡青,笙歌不由的笑出了声音,昨晚,自己把他累坏了吧?

她可是一个爱干净的人,拿来温水,脸红耳燥的帮她清理了身体,换了床单,被套,帮她穿上了单衣。

这对于笙歌来说是一件至快乐的苦差事。

他用了几盆大冷水才压下勉强压下自己翻涌的情潮,在穿完衣服时,笙歌吻了吻她的唇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翻云覆雨时(一)

绿珠拍打了缩在墙角脸色苍白的绿竹:“你一大早的在这里发什么呆?”

“姐。。。姐。。。我看。。。看见。。。”绿竹舌头在打着结,手发着抖:“刚刚我看见,殿下,殿下从。。。从李先生的房间。。。房间里出来了!”

绿珠敛着眉,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那又有什么呀!以前也有发生过这样的情况,别大惊小怪的。”

“姐。。。姐!”绿竹拼命的摆着手:“我。。。我还看见。。。”

绿竹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气,说:“姐姐,不仅是这样,我今天到李先生的房间里听到有人在洗澡的声音,我以为是李先生可谁知道李先生还在睡觉,我吓得心都要跳出来了,就躲到一边,你猜猜我看到谁了,我看到殿下了,殿下在李先生房间里洗澡不稀奇,稀奇的是接下来殿下干的事!殿下竟然吻李先生了,谁嘴对嘴!还有。。”

“还有。”绿竹不好意思的指了指自己的胸:“还有殿下还咬李先生这里。”

绿珠僵着脸。

绿竹手舞足蹈:“姐姐,我现在终于明白了为何殿下会叫宋太医来为李先生把脉,为何殿下一听到李先生没怀上就一掌打飞了花瓶。原来是这样,我。。。”

话还没有说完绿珠就捂住了绿竹的嘴。

“绿竹!你喜欢李先生么!”绿珠压低着声音。

绿竹点了点头。

“那你希望李先生平平安安的么?”

绿竹再点了点头。

“那么,就把刚刚看到的事情给我忘掉,把它烂在肚子了!”

绿竹又点了点头,绿珠放开了她。

想了想,绿竹自言自语:“姐,这是好事,这样,李先生就可以留在宫里了不是么?就是委屈一点,不过,起码也可以当一个侧妃!”

绿珠摇头叹气,再次压低声音,指着绿竹的额头恼怒不已:“你这些年在宫里真是白长了见识了,你忘了,殿下跟李先生是什么关系,辈分摆在那里,你觉得这事能成么?”

绿竹又开始愁眉苦脸了起来!。

小姜也不知道第几次看着自己的主子了,从轩朱园出来后他的嘴就没有合上,笑的极傻,也不坐马车了,就让他和马车跟着。

小姜还觉得殿下现在走的步伐看着就像腾云驾雾一般,这种情况很明显看来李先生是被自己的主子吃干抹干了。

“小姜!”主子突然发话了。

小姜诚惶诚恐上前。

“你现在年纪也不小了,跟本宫说说看宫里可有你心仪的姑娘本宫给你做主把她指给你!”

小姜满头黑线。

“殿下忘了么?年前小的已经成亲了,那天殿下还准了小的三天婚假呢!”

“这样啊!”主子恍然大悟状,然后:“成亲了啊!成亲好啊,成亲很好啊---”

小姜想,这样子的殿下他真不敢恭维,玉面修罗?小姜不由的抖了一抖。

午膳时间时,笙歌踏进了轩朱阁,他内室门前徘徊了一阵子就是不敢推门进去在外厅镀着步,终于,推门进去,内室空空如也!

脑子里想起了她昨夜的对自己的柔顺,疯了一般的冲了出去,正捧着茶走来的绿珠一看到殿下的神色也猜到了几分。

没有等他发问就先开口了:“殿下,李先生和绿竹到国师府里去了,说是要留在哪里吃完饭才回来!”

笙歌心里松了一口气,继而,不动声色:“今日李先生出去可有异样!”

“没有,殿下!”怕他还担心:“李先生今日和平常一般无二样!只是,只是走路有点怪!”

走路有点怪啊,笙歌好心情的笑了起来,眉角愉悦,露出八颗牙齿,绝好的男色一下子让绿竹眼睛放直的愀着,都忘了合上嘴巴了!。

看着他离去的身影,绿珠发了一会呆,被这样的男子钟情着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青萝在国师府用完了午饭后,来到了他平日里打禅的房间,闽国师给佛祖上了香,青萝望着那柱清香发呆。

她缓缓的说:“国师,你觉得天意可以违背么?”

闽国师安静的望着她。

“国师!”青萝垂下头:“我讨厌那些所谓的天意,他们不断的在我面前说这一切都是天意,我的驸马走了姨母说是天意,我把剑刺到了他的身体里姨母说是天意,我来到昭蜀姨母说也是天意,来到笙歌面前终究还是天意,国师,难道,上天就可以这样不顾人内心的痛苦还有承受能力把那些所谓的天意强加到一些人的身上么?”

闽国师苦笑,摸了摸青萝的头:“青萝,发生了什么事了?”

青萝跪在蒲团上,把头埋在了膝盖上。

抬起头来,泪眼婆娑:“国师,怎么办?我喜欢上笙歌了!”

闽国师手一抖,手中的佛珠掉落在地上!

那天,闽国师用一句话把青萝惹得泪如雨下,他说,如果真是喜欢了就去喜欢吧,又有谁规定你不能去喜欢他呢!一个人内心的喜好是天意左右不了的!

那天,青萝让绿竹先回去,说要在国师府住几天!。

傍晚的时候,笙歌来了,青萝那时正在给闽国师磨墨,他在一边静静的坐着。

闽国师悄悄的打量起了那两个人,一个专心一志的在磨这磨,一个漫不经心的在看着书,表面看着这两个人表情都是云淡风轻。

如果不是青萝说出那样的话,他也许永远也猜不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从把青萝第一次带到那个孩子面前,他那时怎么也想不到事情走到今天这个局面!。

闽国师把目光凝集在他那个叫做笙歌的弟子的身上,明亮的光线下,俊美,不可方物,更致命的是那双承载着心灵的眼眸,足以溺死世间万物。

他记得第一次昭陵把那个孩子带到他面前的时候,小豆丁一个,眉目还没有张开,可但他用眼神专注的看着你时却有让你移不开眼睛的魔力!。

和这样的人朝夕相处不喜欢上很难得吧!。

现在在回想,尽管那个孩子把情绪掩藏的很好,当还是偶尔会露出了蛛丝马迹,偶尔他会望着她的背影痴痴发呆,在几次她生病时一向沉稳的他表现得像暴躁的狮子,在她和自家弟弟表现得亲密一点时又表现得像一只被侵占地盘充满这攻击力的老虎。

只是这两个人注定会成为一个困局。

心底里叹了一口气,闽国师站了起来,在还没有变成无路可走的困局前他希望给他们多一点欢乐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