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闽国师走了他来到了青萝的面前,把青萝沾到墨汁的袖口一点点的卷了起来。

那样子看得青萝生气了起来,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她狠狠的甩开了他的手,狠狠的说,楼笙歌,我在宫外住几天就不行么?如果你怕我跑掉就让你的那些侍卫守在国师府外就行了。

他抱住了她,头搁在了她的头顶上:“好了,好了,别生气,没有人不让你住在国师府的,我是来给你送换洗衣服的!”

青萝平静了下来。

他轻吻着她的头发,耳垂,在她耳畔呢喃:“阿萝,昨晚。。”

感觉怀里的身体变得僵硬,笙歌叹了口气,扯开了话题说一些他今朝堂上的事,但温香软玉在怀,何况是昨晚他们之间有了实质上关系,这次也不是“意外”2

笙歌昧着良心把昨晚的事当成不是一个“意外”,一想到昨晚纱帐里的抵死缠绵他不由的咧了咧嘴,话就这么脱口而出,昨晚,睡的好么?。

青萝的脸“刷”得红了起来,红到了耳根上去了。

那红着脸的模样看得笙歌浑身发热,食髓知味,现在他恨不得这个房间变成了红罗帐。

感觉到他身体上的变化,青萝拼命的推他,可就凭那点力气,她越是扭动他越是故意把身体往她身上贴,好让她感觉到他的热望!。

他的手开始不规矩了起来,手隔着衣服已经移到了她的胸前。

青萝放弃了挣扎,眼睛盯着正在注视着他们的佛祖,她觉得佛祖的眼神充满了怪责,怪责她再一次卷入了梦萝的姻缘,怪责她因为贪念而忘却了天庭上的双亲,怪责她辜负了姨母得殷殷热望。

青萝木然的神情使得笙歌懊恼万分,他把青萝的头放在自己的肩上,阿萝,对不起,对不起。。。

“你回去吧!”青萝把自己从笙歌的怀里挣脱了出来,和他保持几步的距离。

“生气了没有?”笙歌躬下身子,盯着青萝的脸一阵猛愀,表现像一只在向自己主人献媚的招财猫。

青萝别开眼睛,再看下去她一定会心软,而她的每一缕表情变化笙歌又怎么会看不懂,他把青萝的脸摆正,面对面,嬉皮笑脸的:“就看看我嘛!不花银两让你看的,这昭蜀的姑娘可是为了看本殿下都不知道费了多少的心思呢!”

青萝气急,索性闭上了眼睛。

“阿萝,你这是在邀请我吻你么?”

笙歌的话音刚落,脚立即一麻,他夸张的叫了起来,青萝恼怒的跺着脚,你还不快回去!

笙歌临走前还还说,阿萝,再过几天就是我生辰了,我要在那天见到你。你要是那天回来的话,我会把自己给你,一生一世。

一生一世?那天,青萝特别渴望自己是一个遵循着自然规律生老病死的凡人!

翻云覆雨时(二)

昭蜀一零二二年,楼笙歌二十二岁。这一年,青萝和笙歌的关系开始决裂,再一次,青萝觉得天意也许左右不了一些人的内心,但它漫不经心的翻云覆雨手依然会让你心甘情愿的遵照它的轨迹运行。

九月初一傍晚,青萝回到了凌霄阁,是闽闰月送她回来的,他和慕容家的小姐四天后会完婚,婚礼选在皇宫,昭陵王会当主婚人。

那一天,闰月说,阿萝,能不能和我共乘一匹马,。

于是,青萝蒙着面纱,闰月带上了毡帽从永安街走过,谁也没有说话,马走得很慢很慢,临近皇宫时,他说,阿萝,我给你唱歌吧,最后一次,往后,我只会唱给我的新娘子听,只唱给我的孩子,我的孙子听。

来到凌霄阁的门前,闰月的歌也唱完了,至此,青萝也知道,在这个表情坚毅的汉子眼中,青萝知道,她和闰月的往事也结束了。

闽闰月是一个好男人,很好很好的好男人!

那一天,他站在凌霄阁门外,落日的余晖在他的周遭镶上了金边,身影伟岸而落寞!

那一天,青萝说,闰月,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忘却了我的驸马的声音,但却记住了一个叫闰月的男子的声音。

回到了轩朱园,青萝觉得绿竹看自己的表情总是怪怪的,仿佛无时无刻的透着怜悯,她在自己的耳边不时嘀咕,乌玛皇妃前几日病了殿下的衣不解带,还嘀咕,乌玛皇妃病好了以后没有胃口,殿下特意派人到民间寻访会做不丹菜肴的厨师为皇妃做家乡菜!还有,为了逗她开心今日还请来了乌玛皇妃最喜欢的皮影戏来宫里为她表演,要知道,皇宫一向都不允许像皮影戏这一类艺术来到宫里表演,觉得这些不入流,有损皇家的威严!。

青萝听着听着晚饭也吃不下了。

夜幕渐临时,青萝走着走着不知不觉的来到了碧波亭,自碧波亭落成后,笙歌每年生辰的时候都会在这里设宴。

远远望着,一片灯火辉煌,人影幢幢,乐声鼓声歌声笑声好不热闹,和冷清的凌霄阁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可以想象,身为寿星公的笙歌一定挽着他的皇妃在席间穿行,言笑晏晏。

他为她衣不解带。

“李先生!”绿珠唤了一身,青萝才觉得自己好像失态了。

“回去吧!”转过身,不再去看那个画面。

回到了轩朱园,刚进内室就看见笙歌,下一秒被被他捞进了怀里。

“放开,绿竹就快进来了。”青萝有些着急,绿竹就在外面,随时随地都会进来的。

笙歌冷哼了一声:“怎么?和他共骑士一匹马就不怕别人知道,我就那么见不得人。”

门外响起了脚步声,青萝声音透着哀求:“小楼,放开我!”

笙歌松开了手,冷冷的说:“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自己跟我走出去,一个是我抱你出去。”

青萝跟在笙歌后面走出了轩朱园,走出了凌霄阁,进了停在凌霄阁门口的马车上,马车不太明亮的光线中照出了他一脸的铁青。

一路上,青萝没有问笙歌要带她到哪里,马车出了宫门。

九月初一,新月隐去,露出了满天豆大的星子,笙歌把青萝带上了停泊在鸳鸯河上的船只上,船家把船驶向河中央,然后自己坐着小舟离去。

这船是官舫,里面应有尽有。

笙歌径自从船舱里拿出了一包东西拆开来到甲板摆弄着,待青萝看清他在摆弄些什么心里泛着酸,她在他身边蹲了下去,笑,笨手笨脚的。

笙歌赌气的瞄了她一眼,毫不客气的把她想帮忙的手甩开。

天灯是来自南方的民间手艺,在南方人们会用纸还有竹子糊成灯笼形状在里面放上了燃料当燃料把里面鼓得满满的再把它们放到天上去,他们还会在天灯上写上各种各样的心情让它们跟着天灯一起飘向天空。

笙歌小时候,她常常和笙歌讲南方的天灯,因此他对这个是极感兴趣。

笙歌终于点燃了天灯,灯的纸是红色的,红彤彤的,在夜空中极美,笙歌牵着青萝的手来到了船头上看着天灯一点点的升高。

“那天的事,我很后悔,总想是不是因为我没有和你一起放天灯你伤心了所以离我而去了,于是,我从南方请来了师傅教我做天灯,他们说只要在天灯上写下了心愿天神看到了就会美梦成真,我常常在想,是不是天神看到了我那些写在天灯上的心愿了,所以,才把你又送到昭蜀来了,送到我身边来了。”

“阿萝,往后,就一直一直到我身边好么?”

笙歌说的很缓慢,一字一句把青萝的心揪的生疼生疼。

笙歌伸出手果然在她的脸上触到了满手的泪水,他拿着衣袖细心的在她擦拭着,青萝悄悄的抬眼愀他。

满天的星光在他如刀削般的轮廓给镀出了迷人的线条,着魔般的,青萝手贴上了他的脸小心翼翼的临摹着。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这张脸开始占据着她的每一缕思绪,所以,才会在他成亲的那天逃走了,怕的是看到他和她卿卿我我,怕得要死!。

“好么?阿萝!”他的嗓音动听。有如催眠,青萝害怕他一不小心就把自己给催眠了,然后自己会允诺他!。

允诺和他一生一世。

不顾重重的天意,不顾天庭上的双亲,不顾他已经和别的女子定下了白头之盟,不顾姨母得一而再再而三的叮嘱。

抓着他的衣襟,踮起来脚,吻住了他,这是她仅能给他的回答!

抱起她时,她的手勾在了他的脖子上,裙摆在夜风里摇曳,鸳鸯河上的水光把一切衬的宛如幻梦。

小心翼翼的把她放在了床上,手一伸摘走了她头上的发簪,满头乌黑的发如瀑布般的泻开,手落在了她的衣襟上时,青萝按住了他的手。

“灯。。。”青萝细声的说,不敢拿眼睛看他。

笙歌摇了摇头,手一用力扯开了她的衣带,手来到了她裹胸的细带上,他亲吻着她的鬓角在她耳畔哑声说,阿萝,我想看看你,让我看看你!。

裹胸被他扯开时,青萝不自在用手挡住自己的胸,当他的手来到了她的裙带上时,青萝一急手挡住了他的手。

却又顾此失彼!。

在他灼灼的目光下青萝松开了手。

当她把所有的一切呈现在笙歌的面前时,笙歌觉得所有的梦都圆满了,那些深沉的暗夜里所有的念想,所有难以言极的晦涩终于圆满了。

幽柔的灯光下,她美得不可思议。

青萝紧闭着眼睛不敢睁开,脸烫的好像要燃烧了起来。

他的修长的身体覆盖上了她的身体,温度也高得惊人。

这远离陆地的船,这寂静的周遭,还有长时间压抑的情感助长了□,这一晚,笙歌像是喂不饱的兽,青萝频频在他身下求饶,换来的了他闷闷的笑。

他们的汗水密集的交集在一起,身体紧紧的纠缠着。

欢爱过后,青萝躺在笙歌的身上,手落在了他身上的那些刀疤上,笙歌一点点的说着那些刀伤背后的凶险。

看到她露出疼惜的神色,笙歌心里一动,然后。

“阿萝!你心疼么?”

“嗯!”怎么会不心疼呢?怎么可能不会心疼?。

“你要不要疼疼它们?”最重要的还有一两道落在大腿内部上,一想到她的唇落在它们的上面,笙歌的嗓音变得又暗又哑。

青萝敛眉。

笙歌指着腹部的那道伤疤:“这道是打夏国落下的,那时刀就这样刺穿盔甲,就这样嗖的一声,可奇怪当时也没有觉得怎么疼,回到帐篷中才发现血把整件衣服都染红了,那时。。”

还没有等笙歌话说完,青萝的吻就落下了,她细细的亲吻着那道伤的周遭,犹如礼赞。

笙歌几乎要给这个画面刺激得要脑溢血,她长长的头发覆盖在她白皙的背上,如上好的南方丝绸配上好的白玉,她的唇如野火燎原。

笙歌手紧紧的抓着丝被,她还没有吻到那几道腿部上的,怎么说他也得忍。

第一次笙歌觉得自己的自制力在她面前如此的不堪一击,还没有等她的唇印上大腿时,

他已经一个转身覆盖了上去,把她压在身下吗,火急火燎闯进她的身体里。

因为他的突然闯入青萝一下子疼得呲牙,还没有等她叫出来嘴已经被封住,还没有等她舒缓过来他已经开动了起来。

这个人,到底还要不要让她活。

天微微亮的时候,模模糊糊感觉他给自己清理身体,动作温柔,再过一会,被抱进了他的怀里,青萝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往他怀里靠。

真暖和啊,他的怀抱在这个清晨变成了一个宁静没有忧伤的岸,让她忍不住的想往岸上依靠。

天亮透的时候,他还在她身边,依稀有船从他们身边经过,荡漾的河水把船变成了令人眷恋不已的摇篮,船娘柔美的歌谣是摇篮曲。

真好啊!青萝第一次生出了奢侈的愿望,想和他在一起!

晌午时刻,青萝被饿醒了,睁开眼睛,身边摆着小桌子,上面摆得全是她爱吃的点心,一边的小炉子上的水开了,冒出了一阵阵蒸气,笙歌穿着一袭普通人家的家常服,卷着衣袖,正在神情专注的弄着一壶菊花茶,整个空间里散发着菊浓郁的香气。

显然,昭蜀未来的王过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他笨手笨脚的,不是烫到了自己的手指就是嫌弃杯子太难搞,表情极可爱。

青萝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笙歌跟着也傻傻的笑了起来。

因为只顾着傻笑水有烫到了他的手指了。

斑驳的日光落在外面的甲板上,光阴神奇的被披上了斑斓的色彩!。

翻云覆雨时(三)

九月,晴空,大朵浮云,河面波光粼粼,河两旁的开的正欢白茫茫的芦花,鸳鸯河上作息船只夫妻的打情骂俏,还有之手之间的他浅浅均匀的呼吸,这一切切可以让她的心幸福的发抖。

青萝靠在了窗台上。手伸到了窗外,日光在她的手指头淡淡的晕开了。

听听,那船只上的夫妻都在说些什么?。

船夫说,他娘,今天就把这鱼买了换布给你做件新衣衫。

船娘说,你就不怕我穿上新衣衫把这鸳鸯上的男人的魂都勾走了?

船夫说,你这婆娘,孩子都快娶媳妇了你还真的把自己当成了天仙不成。

船娘说,我年轻的时候你可是天天躲在我家窗外偷偷的看我,怎么现在嫌弃我人老珠黄了?

船夫说,就是你变成老太太也是天仙般的老太太。

青萝听着听着闭上了眼睛,那船娘此刻的表情该有多么的甜蜜啊?突如其来的泪水润了她的睫毛。

如果他不是他,如果她不是她,那么,她一万个愿意和他在这鸳鸯河上当一对寻常夫妻。

可,他就是他,她就是她。

笙歌醒来就看见这样一个光景,她坐在地板上,头趴在了窗台上,刚刚洗的头发柔顺的垂在后背上,河面上的微风吹着她白色的纱裙,慵懒的日光下她在打着瞌睡。

这光景足以把钢铁般的意志幻化成了绕指柔。

在她身边做了下来,指尖玩着她的睫毛,渐渐,不满足了,手一直往下,沿着迷人小巧的耳朵,挑开了她的头发,白皙的颈部上有几处淡淡的红印子,笙歌裂开了嘴,在她的颈部添上了新的印记,专属于他的印记。

青萝无意识的缩了缩脖子:“小楼,别闹。”

那声音又甜又腻拉着长长的尾音,笙歌无奈的发现,自己又蠢蠢欲动了。

据说,男人在睡完觉后最最不经逗的。

当感觉他的手已经窜进了衣服来到了她的胸前时,青萝这下睡意全跑了,她按住了笙歌的手阻止他进一步延伸。

“你疯了。”青萝噪着脸:“别闹,小楼,这大白天的。。”

笙歌停下了手,嘴却没有停下,他含着她的耳垂,在她耳边呵气,呢喃,阿萝,真想把你藏在我的袖口里,白天就你就呆在我的那里,晚上。。。

他自行闷闷的笑了起来,继续说:“晚上就把你藏在我的身体里。”

这□裸的挑逗一下子把青萝的脸弄得透红,这样子更是使得笙歌情动不已,几乎迫不及待的想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小楼,别这样,外面有人会看见。别。。”青萝弱弱的请求,在笙歌的手落在她的小腹上时不由的深吸了一口气。

成功的听到她的吸气声,笙歌放肆的笑了起来,手一挑,窗帘落下。

“阿萝,这样就没有人看见了。”

下一秒已经把她压在了地板上了。

于是,小姜在傍晚的时候来接自家的主子时,看到李先生走路的模样有些怪异,而平常一直很矜持的李先生竟然任由殿下抱着她上马车和下马车,殿下笑得像傻子一般无二,当然,也是一位倾国倾城的傻子。

笙歌把青萝送到了轩朱园。

回到了轩朱园,青萝一直都是低着头,轩朱园的人也没有问她这一天一夜都去了哪里,梅姑还在她即将睡下的时候拿来了滋补的药汤要她喝下,说是殿下特意吩咐的。

那了然的神情使得青萝一阵的不自然。

半夜的时候,笙歌来了,他来的时候是轻声轻脚的,他自行在青萝的身边睡下了,说也奇怪,当被他圈进怀里的时候,青萝所有的忐忑不安开始烟消云散。

青萝闭上了眼睛,陷进了睡梦之中,继而,开始了光怪陆离多的梦境。

醒来时,身边的人已经不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