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萝看着自己被乌玛丹枫握住的手,一片苦涩,就差那么一点点,天意总是那样,不早一步不晚一步,但它让你信服!

姨母说,阿萝,这一世,你和他没有缘分,这一世,楼笙歌是来圆三生石上的姻缘的,她是我姨母是有名的先知,从来就没有出错过。

青萝扯出了笑,迟疑了一下,抽出了手,拍了拍丹枫的肩:“好了,又不是不回来,我这是跟着闽国师去看大好的山河,这是一件好事。”

笙歌的拳头握住,紧紧的握住。

“小枫,你出去,我和她有话要说。”

“我不!”乌玛丹枫执着的摇着头:“姐姐就要走了,我想和她在呆一会!”

“乌玛丹枫!本宫再说一次,出去!”笙歌加重了嗓音。

乌玛丹枫呆呆的,似乎有点不可思议的望着笙歌。

青萝拉了拉乌玛丹枫的手:“丹枫,你就出去吧,因为我说也没有说就擅自做决定所以小楼生气了。”

乌玛丹枫木然的转身,模糊中想,小哥已经好久没有把姐姐称为老师了!

小小的空间里有开始重新静寂了起来,气氛让人窒息。

她这一去该有多久啊!会比以往的任何时候都久吧?笙歌害怕了,害怕得什么自尊,骄傲统统都没有了。

“阿萝,别走!留下来!我当所有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留在我身边,剩下的事情我来解决!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这样可好?阿萝?”

青萝笑了笑:“小楼,我在宫里呆太久了,我想念外面的世界了,所以,你就成全我吧!”

笙歌一掌打在布帘上,那布帘发出了闷重的声响,随之,整片落下。

“李青萝,你不要让我恨你。”

外面响起了水手的第三声号角,昭示着船已经起锚了。

青萝垂眸,越过笙歌,擦肩时她停住了,说。

“那就恨我吧!还有,如果可以的话你就把我忘了吧!”青萝艰难的咽了咽口水:“小楼,我们就留在下一世吧,下一世,我会像麦芽糖一样紧紧的粘着你的,任你怎么甩也甩不掉。”

说完后,青萝卷起了帘子。

那日,昭蜀的民众都看见了他们的储君骑着白色的马在运河的堤岸上狂奔着,风刮起了他长长的披风,和马儿白色的鬓毛在风中缠绕着,宛如一幅画像,没有来由的看着看着心里凄恻了起来。

那日,天空刮着东风,青萝站在船头上,两岸沿途的风光逆行着与她擦肩而过,运河东来的风落在了她的脸颊上,她不敢回过头去看那骑着白马站着堤岸上的人,抬起头看着苍茫的天际。

许久,许久,潸然泪下。

云卷云舒时(一)

昭蜀一零二三年,楼笙歌二十三岁。

这一年楼笙歌迎来了属于他的光辉岁月,他亲自打造的水军涉海横渡东洋,并吞了东国,东国是一个岛国,四面环海,易守难攻。

这对于一向在陆地打仗的昭蜀大军是一个考验。

可楼笙歌带着他的影子卫队和一群谋士经过了几个月的和东国的周旋和斗智斗勇至使东国大军坐困愁城。

东国大军节节败退。

最后,昭蜀大军历时九个月并吞了东国。

消息传来时,青萝人在东印,闽国师在给远道而来的人们讲经,青萝在给蒙着头纱妇人妇女发放经书。

一听到青萝是来自昭蜀,那些黑色皮肤的妇女一个个的露出了羡慕眼神,她们告诉青萝昭蜀是她们心目中的天堂,据到过昭蜀的人回来告诉她们,那里有取之不尽的粮食,有颜色鲜艳的丝绸,有灿烂的文化,因为国家的强大富硕那里的人们都过着体面惬意的生活。

她们问青萝,有没有见到过那位白衣白马的战神玉面修罗,她们好奇那位玉面修罗有没有传说中的那般骏美无疆。

民间有传玉面修罗面如绝好的白玉,眼睛如沉静的深海,鼻梁如秀美的山峰,唇色如娇艳的玫瑰,身材如临风般的玉树,声音像山间清朗的流水声。

人们还把玉面修罗的事迹编成歌谣来唱。

当那些妇女们把这些事迹告诉那位有着如象牙般白皙肤色来自昭蜀的女子时,发现那女子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眼神呆了呆,然后,眼眸仿佛变得水蒙蒙了起来,那样的女子站在枝叶都掉光的枝丫疯长光秃秃的大树下再配上那般的神情模样煞是好看,容颜好看,如绸缎般的头发也好看,那身已经沾满黄土的月白色衣裙也好看。

于是,那叫做昭蜀的国度越发使得她们向往了起来,该是多么好的水土啊才能养成这般轻灵的人儿。

是夜,苍茫的天际下,青萝坐靠在大树干下,听着和他们一起来的昭蜀的士兵燃着篝火,烤着野猪肉,为他们未来的王并吞东国欢欣雀跃。

闽国师席地坐在一边和东印的僧人交流着经文。

白天,闽国师问她是来逃避的还是来遗忘的,那时,青萝哑口无言,是啊!自己是来逃避的还是来遗忘的?。

随着越来越漫长的跋涉她也越来越茫然了!

年轻的军士拿着酒来到了她的面前,带着几缕的羞涩把酒递给了她,青萝接过酒,注视着那民间视为解忧愁灵丹妙药,注视了很久,饮下。

那一夜,在诵经的闽国师见喝得醉醺醺的青萝如小狗般的窝在角落里,他靠了过去,把披风盖在了她身上,她裂开嘴满足的嘟囔着,抓住了他的手,表情讨好的把脸颊往他的手掌藏,嘴里喃喃的唤着,小楼,小楼。。

闽国师叹了一口气,注视着经书里慈眉善目的菩萨,敛起了眉。

昭蜀一零二四年,楼笙歌二十四岁。

这一年,楼笙歌带领着昭蜀大军挥西南,登陆堪帕斯草原,堪帕斯草原是居住着形形□的游牧民族,可因为各自的语言,文化不同,常常会陷入了部族与部族的争斗中,后来,有人建议在所有的部族中挑选最有能力的首领来管辖,久而久之,形成了堪帕斯王朝,而那一代传一代首领被自然而然的被推举为国王。

堪帕斯个个在马匹上成长起来,骑术精良,再加上他们餐风饮露的生活习性造就了个个不服输的精神,在很多人都看好了昭蜀大军半年就能推翻堪帕斯的情况下竟连吃了几个败仗,半年下来,堪帕斯王朝依然屹立不倒。

后来,昭蜀随军的谋士赵穆想出了一个办法,就是分散他们,然后,以慕容书生为首带着一匹能言善道的说客对那些长期受到堪帕斯占着国王撑腰的那些大部族排挤的小部族进行游说。

渐渐的堪帕斯王朝开始分裂。

一年后,在昭蜀大军日以继夜的攻打下堪帕斯王朝瓦解,堪帕斯草原开始被规划成了昭蜀的领土,当然,那些帮助过昭蜀大军的部族也得到了他们所想要得到的。

幸好,昭蜀大军军纪严明,并没有表现出胜利者的焦躁,还把人从昭蜀运来了种子还有大量得劳动工具使得他们除了游牧外还多了其他的生存方式,因此,昭蜀大军也得到了堪帕斯不少人的拥戴。

这一役,历时一年三个月多。

昭蜀一零二五年,楼笙歌二十五岁。

这一年,楼笙歌带着昭蜀大军从堪帕斯草原凯旋,同时,他还带回了堪帕斯草原人们对他的称号----月亮之子。

堪帕斯草原的人们崇尚月亮,觉得月亮代表着美好。

堪帕斯草原的姑娘在形容那个昭蜀来的年轻英俊将领时眼里带着爱慕,在一望无际的绿色草原上,骑着白马,穿着银色的铠甲,手握长枪在风中奔驰着,因为速度太快远远看着宛如一道从银河直泻下来的白光。

于是,有姑娘惊呼,这个男人是从月亮下来的吗?于是,人们干脆称他为月亮之子,据说,堪帕斯草原的姑娘们每天晚上都会在昭蜀驻扎的营地外唱歌,为的是她们心中英俊的月亮之子能受到自己歌声的吸引,继而,爱上了她们。

青萝第一次听到月亮之子是在中印,那天,她在中印最为盛名的清真寺,从堪帕斯草原嫁过来的新娘在神庙里求神,求真主保佑她那还没有见到面的夫婿能有月亮之子那般的英俊勇敢。

后来,她才知道原来那位姑娘口中的月亮之子其实是自己心心念念着的人。

虽然知道笙歌会没事,可青萝还是每到一处寺庙就向菩萨祈祷,祈祷他安康。

这一年,她跟着国师大多时间是在沙漠中度过的,那里漫天的黄沙遮天蔽日的,有一次,他们在一次龙卷风中半个身体被埋在了沙漠里。

龙卷风过后,在沙漠里青萝看到了海市蜃楼。

在海市蜃楼中,她看到了昭蜀的皇城,看到了昭蜀的永安街,还有永安街涌动的人潮,那天她奋不顾身的挣脱着想那片海市蜃楼中靠近过去,她的身体在挣扎中越陷越深,国师死死的拉住她,沙子几乎要把她吞没,然后,离开昭蜀的三个年头里她第一次落泪,第一次哭得像个孩子,第一次不再铁齿,第一次向国师倾述。

国师,我要是葬身着沙漠就好了,那么就不用去承受那些没完没了的煎熬了。

国师,可是我不甘心啊,不甘心没有见到小楼就离开。

国师,你说我这样做到底是为什么,我也不明白了。

那天,他们几乎九死一生,在那阵龙卷风中他们失去了三十九名侍卫,其中一位是那晚拿着酒给青萝的侍卫,他是为了救她而死的。

青萝还记得当时自己天真的告诉那位来拉她的侍卫,其实,你不用救我的,我是一个仙子我注定会没事的,他当时笑着说,那你是仙子你会飞么,青萝摇头,那你会遁地么?青萝摇头,那你有脱险的宝物么?青萝再摇头,那你知道你要怎么从这里逃出来么?青萝还是摇头。

最后,那个侍卫费了九牛二虎的力气把她从那片沙子中拉了出来,自己却陷进了泥沙之中,转眼,没了踪影。

那天,青萝可笑的发现原来自己真得是什么都不会的仙子,连自救的本事也没有,还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黄沙没过那位侍卫的头顶。

那位侍卫大家都叫他大头哥,其实他的头一点都不大,只是有一天不知怎么的,那戴在头上的盔甲怎么也脱不下来,闹了不少的笑话,于是,大头哥得名号不胫而走。

大头哥长相憨厚,人就像石头一般的淳朴,有一次,他说青萝是殿下的老师,他会尊敬她就像尊敬殿下一样的。

那天,对着漫天的黄沙,青萝哀哀看着自己的手哀哀的笑了起来。

这一年年末,青萝和闽国师站在清真寺圆形的塔顶上,望着代表着笙歌命格的星宿,它立于北方,光芒盖过了所有的星辰,灿亮而不可方物!

昭蜀一零二五年,楼笙歌和那个叫昭蜀的帝国迎来了他们的全盛时代。

昭蜀一零二六年,年初,从北方来的人传达这样的一个讯息,昭蜀的储君想挥师南下,目标是山清水秀具有水上国家的南国。

这个消息传来的时候青萝和闽国师正在西方的某个小国接受国王的接见,一位刚刚从昭蜀来的臣子把昭蜀的王子想进军南国的消息告诉了国王。

听到了这个消息后青萝心急如焚,她不知道笙歌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南国每年都会给昭蜀进贡,两个国家一直相安无事。

青萝在南国呆过一年,安居乐业的生活早已让南国人忘却了战争,青萝对南国很有感情,也喜欢那种生活,她不想让那里的人们卷入到战火中。

那晚,闽国师注视了青萝良久,说,我们回去吧!

那晚,闽国师告诉了青萝一个秘密,其实,笙歌的母亲是在生完笙歌后自杀的,她是一位来自纳西族得巫女,为的是让她的孩子跟着她的心上人回到昭陵,脱离纳西族得生活,笙歌的身体里有流淌着一份属于纳西族的血液,纳西人的血液天生有着很强的魔性,一旦卷入了太多的杀戮,那些血液就会使得一个人变得极端了起来。

所以,她的姨母才会把青萝送到了笙歌的面前,才会让青萝把世间至真至善至美至纯的事物教给他来达到潜移默化的作用。

国师说,青萝,你做得很好,你让笙歌以正确的方法对待战争,一个天生的王者最避免不了的是杀戮,你,让他减少杀戮。

那晚,纳西族,象形文字,极黑的眼眸紧紧的缠住青萝,噩梦醒来时,青萝满头大汗。

昭蜀一零二六年,年末,青萝跟着闽国师的东渡的队伍来到了昭蜀的边关,踏上昭陵运河的时候。

昭蜀的信差风尘仆仆来报,昭陵王病危!

那天,天空布满了阴霾,黑压压的黑色云层张牙舞爪。

云卷云舒时(二)

昭陵运河的码头上,聚集了不少前来迎接闽国师的民众还有官员,远远的,青萝便看到了闰月,他身边站着左丞相,踏进昭蜀的国土,闽国师就收到了消息,昭陵王病危,这一路上,闽国师都是敛着眉的,他让开船的船长把速度开到最快,本来需要一个半月的时间他们硬是把它缩短成了一个月。

船一靠上码头,于丞相就神情凝重的把闽国师拉到了一边说话,随行来的官员也愁眉不展。

青萝来到了闽闰月的面前,迟疑了一下:“闰月,王上。。。”

下面的话她没有问下去,只是直直的望着闽闰月,他点了点头,许久,才说。

“王上现在就只硬撑着一口气,就只等见国师一面。”

“小楼他。。”

“殿下已经三天三夜没有合过眼了,这三天三夜他没有离开王上半步,殿下他现在很不好。”

青萝的胃部的地方又再次绞了起来,这胃从离开昭蜀,从笙歌用近乎绝望的眼光看着自己时就再也没有好过了。

闽国师在码头上半刻也没有停留就直接进宫,青萝跟在他的后面,到了正阳殿已经是暮色苍苍了。

正阳殿外文武百官们神情哀伤,他们在暮色中静立着。

整个正阳殿死气沉沉的,老宫人们垂手待立,宫女们眼里有戚戚然,太医们露出里无力回天的无奈,唯一的响声应该是昭陵王三个妃子隐忍着却又抑制不住的抽泣声,它们透过珠帘蔓延着,无不在昭示着一代帝王的即将陨落。

明黄色的灯光也无力的晃动着,照射在珠帘那边。

国师掀开珠帘进去。

青萝因为没有得到昭陵王的召见,只能站珠帘外,痴痴的凝望着珠帘里,珠帘里人影幢幢,青萝在努力的辨认出那些人影里那个是她的小楼。

珠帘里传出了类似呜咽的歌唱声,嗓音沉厚,那是闽国师的声音,那歌青萝也不陌生,在塞外,闽国师喜欢在满月底下唱着歌,只是那歌声唱的是慷慨激昂,不像现在。

他说那首歌属于两个叫闽东来和楼天蓝的少年,属于他们最恣意的年代。

那时,闽东来还不叫闽国师,楼天蓝还不叫昭陵王。

歌声落尽,青萝听到里面苍老的声音一边笑着一边咳嗽着,不知道那个妃子再也抑制不住的失声痛哭了起来,然后,是乌玛丹枫一声声的唤着,王父,我不许你离开,王父,小枫不要你离开,不要。。

不久,珠帘再次被掀开了,一众的人等陆陆续续的走了出来,先出来的是大皇子夫妇还有他们手中各自牵着的两个孩子,闽国师是倒数第三个出来的,接着是乌玛丹枫,接着是-----笙歌。

李青萝已经阔别了她的小楼差不多五年了。

来不及细细的凝望着这张阔别后的脸,闽国师就告诉青萝,昭陵王想见她,青萝的眼睛匆匆的投向笙歌,发现他正木然的盯着一边的灯火。

青萝掀开了珠帘,一步一步的朝那个躺在床上瘦骨嶙峋的老人走去,尽管他的脸已经瘦得不成人形了,但他的眼眸在灯光的映衬下依然炯炯有神,带着只属于帝王家独一无二的骄傲,仿佛在告诉世人,不是死神在召唤着他,而是他自己想起来了该见见死神了。

青萝在他的床前蹲了下去,伸手整理了他的衣襟,整理完了青萝才满意的笑了笑,唤了一句,王上。

他艰难的对她眨了眨眼,手落在了她的头上,叹了一口气:“李。李青萝,那天的事对不起。”

青萝昂起了头:“是私自把我的身份公布于众的事情么?”

他艰难的点了点头:“你怪朕么!”

昭陵王扯出了一抹笑意:“李青萝说不怪就真的不怪,那么,朕就安心了。”

他露出拉满意的神色接着说:“李先生,不知道这人要走的时候是不是心会软?朕好像不想再反对比和笙歌了,朕允许你了,你可以和笙歌再一起了。”

青萝的泪水瑟瑟的落了下来。

昭陵王顿了顿。

“朕知道李先生是与众不同的人,但是,朕要求李先生能做的一点,如果你能做到不顾一切的和笙歌在一起那朕会在天上祝福你们的,如果你不能,那么切莫再给那傻小子任何希望,朕不想朕的孩儿一辈子陷在感情的泥沼里无法自拔!”

“记住了,李先生!”

昭陵王的眼睛死死盯着青萝。

青萝木然的点了点头。

最后,那位曾经叱咤风云的王温和的笑,温和的对她说,李先生,现在,我以一个父亲的身份向你说一句,谢谢你了,李青萝。

昭蜀一零二六年的最后一天,深夜,昭陵王因病逝于正阳宫,享年五十六岁,统治这个皇朝二十七载,功德无数。

随着笙歌那老宫人的“皇上驾崩”的尖锐声响划破苍穹,整个昭蜀陷进了悲伤之中,昭蜀的民众举国哀悼七日。

那天深夜,青萝就站在笙歌的对面,当老宫人宣布噩耗时,笙歌的脸上倒是一片平静,只是站在他身边的乌玛丹枫已经泣不成声了,她哭倒在笙歌的怀里,笙歌一边在她耳边呢喃低语着一边伸出手轻轻的拍打着她的背,一下一下的。

自始自终,他的目光都没有落在青萝的身上。

这近五年的离别时间仿佛把他们变成了形同陌路。

青萝是在凌晨时分回到轩朱园的,绿竹的手上已经拉着一个三岁左右的孩子,绿珠的孩子已经到了长到了她的腰间,厨娘的双鬓已经染上了霜,绿竹绿珠亦已然昭华不再了,她们仿佛知道她会回来,齐齐的站在门口。

那橘黄色的,红色的宫灯已经被白色的宫灯所取代,白刺刺的灯光勾着青萝内心里的疼痛,她又想起了跪在已经仙逝了昭陵王面前的笙歌,他耸着肩,仿佛那肩上承受着如山般沉重的负荷。

那一夜,随着丧钟的敲响,皇宫里的以国师为首的僧人开始颂起了超度的诗经,那经鼓声整整的响了三天三夜。

这三天三夜里,笙歌和乌玛丹枫和大皇子夫妻都在昭陵王灵前守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