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萝,是我该死,喝什么酒。。我。对了,阿萝,我看到了你让绿竹买的两个脸谱了,今晚我们就带着它出宫去。”

青萝只觉的好笑,一种类似于心灰意冷的好笑,每次他都这样,这是专属于楼笙歌对付李青萝的办法,他曾经说过,只要他一动脑子,脑袋里就可以快速的运转,然后可以想出来一百种方法。

比如此刻,装疯卖傻。

“可怎么办?王上,今晚已经不是孟兰节了。”青萝嗤嗤的笑着。

笙歌越发慌张了,这次她的生气不是装模作样了。

“不,今晚还是孟兰节,只要我说是就是,我可以让今晚也变成孟兰节的,阿萝,到时,我就变成化妆成那人人讨厌的海妖,知道吗?那些人雇一些跑得快的人扮成海妖,然后所有的人就追着海妖跑,一抓住海妖人们就可以打他,往他身上泼水,阿萝,到时,我就只让你一个人追到我只让你一个人打我,可好。”

“这就是昨晚让你念念不忘觉得有趣的事。”青萝捡起了被他抛在地上的包袱。

笙歌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

当她的手落在珠帘上时,笙歌一把从背后抱住了她的腰,什么话也没有再说,只是就这样抱着。

青萝也没有挣扎,淡淡的说:“这个时候,你应该放开我,我只是想回轩朱园住一阵子,这些时日,在你身边,我觉得累。”

在你身边,我觉得累。

笙歌把牙齿咬的咯咯作响,来抵消自己心中那股空洞,还有恐慌。

“阿萝,往后,我会拒绝小枫的,不管她提出什么要求。”

“不,你拒绝不了。”青萝觉得说这些话时好像要耗光了她的体力了:“小楼,我也希望自己糊涂一些,可我就是知道你再也无法拒绝丹枫了,上次,你拒绝过她,只那一次已经让你耗尽了所有,当闰月说,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愧疚感达到了某一种高度时什么事情都会发生的。”

“闰月?”这个名字使得笙歌的脸部表情变得冷冽了起来:“昨晚,你去见闽闰月了原来你昨晚去见他了,我就知道你们一直藕断丝联,我就知道。。。。”

藕断丝连?若是平时恐怕青萝会又好气又好笑,可现在她没有力气:“想必,你已经从那些出宫的记录知道了昨晚我并没有出宫去。”

“可你仍然有办法去见他。”一想到也许他和她呆在一起整夜,闽闰月一定是整夜唱歌给她听,一向都是这样的,她一伤心,闽闰月就有办法使得她忘却烦忧,这让笙歌发狂。

“你是指青鸾么?”青萝深深的叹着气,这个人,本应是世间最为了解她的人可他总不明白:“我是真心的想和你长久的,想和你长久就要抛弃一些习惯,上次,我已经告诉青鸾了,我告诉它我已经不需要它了,我还告诉它假如我再叫它它也不要理我,所以你不必去猜疑我会让它带着我去找闰月,我想找闰月,我自然是会堂堂正正的去找他。”

“小楼,在这个昭蜀,我就也只有他一个朋友而已,和他在一起我觉得自在。”青萝摸了摸自己的脸:“他不会假装不好奇我这张不会变化的脸,小楼,你不也是好奇过么?要不要我来告诉你,还是,其实,小枫已经告诉你我其实是一个妖精,有着苍老的内里,专门魅惑人心。”

她的脸有一种死灰般的淡漠,唇色比平常还要白,笙歌唇贴在了她的唇上,吸允着她的唇瓣,仿佛,这样,她的热情就会回来了,会恼他,会嗔他,会用她的方式表达她的不满。

她没有回应,无声无息的。

笙歌把她的头揽在自己的怀里:“你昨夜一定很累吧,你想回轩朱园是不是,好吧!我送你去,去那里住几天也好。”

青萝拿着包袱,当笙歌要帮她拿包袱的时候,青萝把包袱更紧得拥到自己的怀里,低下头:“我让绿竹绿珠他们陪着我就行了,你应该也猜到了我现在不想见到你。”

笙歌人的心仿佛要裂开似的,他按住了她的肩,眼里有浓浓的痛楚:“我知道,可你告诉我要多少天。”

青萝没有回答。

“阿萝。”笙歌的声音染上了哀求:“就三天,三天好不好。”

青萝还是没有回答。

“三天时间是短了一点。”笙歌只觉得喉咙涩涩的:“七天,我就只能忍受七天,阿萝,你也知道的,楼笙歌一离开李青萝就会变成了离开水的鱼。”

青萝手拨开了珠帘,听他在背后低声下气:“阿萝,我们说好了,你只生气七天。七天后我去接你。”

生气?他知道的,他都知道的,可他就硬把这一切说成了生气。

没有再理他,青萝走出正阳殿,从前,那些宫娥,小斯乃至那些侍卫一个个换成了陌生的面孔,想必,因为她消失了一夜他们盛怒的主子把气都撒在他们身上把,一向都是这样的。

朱执事把她带到了小巧华丽的马车前。

那位老者语气带着恳切:“李先生,在这个深宫里,老奴是一个过来人,老奴知道一切并不容易,也知道李先生受委屈了。李先生和王上共同经历了那么多的风风雨雨在老奴看来也是一种缘分,李先生切莫轻易舍弃了这种缘分。”

“我知道的。”青萝回望,见笙歌面朝自己像一蹲石雕一般远远的站着,宫墙所承载的属于帝王家的那种厚重和沧桑把映得他寂寞如斯。

那身影在牵动着青萝心底里的疼痛,这感觉让青萝有些绝望,瞧瞧,现在还在心疼着他。

转回过头开,朝年老的执事笑了笑:“我,只是向他耍点小脾气而已。”

老执事心领神会:“这个老奴同意,是该让多吃点苦头。”

接下来的几天里,满朝文武百官就见到他们的君王每天无精打采的,细细一看还可以见他眼眶有淡淡的黑圈,而那黑圈还有加重的嫌疑。

金銮殿上,十几位正二品官员联名提上奏折请求王上立乌玛贵妃为后时,那奏折没有如往常一般的由监事存放,君王手一挥,把那奏折丢在地上,他从金銮椅上站了起来,带着帝王天生的王者之范,他一步步的走下代表着君臣不可逾越的台阶,停在了那位奉上奏折的尚书面前,只淡淡的瞄了他一眼。

那位尚书腿开始不由自主的抖了。

当日,君王掷地有声:“你们拿着的俸禄是从昭蜀的人民那里得到的,你们的荣誉更是人民给予的,你们,就该以你们的所学到的,所懂得的为人民谋福,可你们倒好,管起了朕的家事来了,朕的家事朕的后宫岂容你们来指手画脚的。”

金銮殿里静得一根针掉落下去也听得见。

当日,那位尚书从正二品降为七品发放到了乡镇去,其余参与联名的统统都官降三级,上完早朝后,那些还在为这个议题蠢蠢欲动的官员拭去了一头的汗在心里暗叫一声侥幸。

这天金銮殿发生的事情傍晚就传到了桂玉宫,莫姑娘见刚刚还很有闲情逸致在花园修剪花朵的的自家主子不着痕迹的挑了挑眉头,一刀下去,那开得极好的花一下子花瓣落满了地。

在轩朱园,青萝忙着晒书,有些书因为长时间没有看都长书虫了,她一天搬一些出来晒,常常是一边晒一边看那些她还没有读过的书,有时候干脆席地而坐就地看了起来,这个时候一般是绿竹家的小鼻涕虫最高兴的时候他把几乎能插的都插在了青萝的头上身上了,有时候青萝回过神来看自己一下子好像变刺猬了。

而绿竹显然是满意现在的这种生活的,她觉得自己这几天里过的是春风得意,因为,有好几次小姜偷偷的带着她去见了君王。。

她绿竹可是吃软不吃硬的主,最初那位是用恐吓和威胁的口气问她李先生的种种,她可是很讲义气的人,就算是昭蜀第一人让李先生伤心了她也要讲义气。

于是乎,她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于是乎,绿竹发现一件有趣的事情,那位语气带着巴结了起来。还称她为绿竹姐姐,本来生的极俊俏的人加上那软软的可以拧出水了的语气再加上那迷死人不偿命的眼神。

妖孽啊。。。。。

让昭蜀的王用巴结的语气和她绿竹说话绝对了家族的荣耀,这点,连绿珠也做不到了吧,于是乎就开始轻飘飘了起来,等她回过神来时发现自己已经成了被君王利用潜伏在李先生身边的奸细,还被利用来帮君王说好话。

来轩朱园的第六天,绿竹假装不是很在意的口气说,听说王上感染了风寒,今日在上早朝的时候一度连声音也发不出来,很成功的见李先生皱了邹眉。

绿竹在心里暗赞自己的演技。

“小姜今日还宣了太医为王上把脉。”她转过去对绿珠说。

“王上怎么了?”绿珠很给面子的问。

“失眠症。”绿竹用余光去瞄了瞄李先生,不过,这她可没有说谎,瞧君王的那副黑眼圈应该是被折腾得够呛:“可太医开的那些安神药都没有用。”

还想用余光瞄一下李先生的反应,结果,她站在自己的面前,没好气:“你们要说话出去。”

第六天,夜里,青萝开了窗,拿着书对站在自己窗前的那位丢了过去,狠狠的说:“你还要站到什么时候,你还不给我滚回去。”

黯然神伤时(九)

“你还要站到什么时候,你还不给我滚回去。”青萝恨恨的对着窗外的人说,这个人什么总有办法收服她。

他是住在她心上的虫子,熟知她的思想,知道该怎么对付她,总让她拿他没有半点办法。

说完后后青萝挫败的蹲了下去,把脸埋在自己的手掌上。

笙歌从窗户上爬了上来,紧紧的抱住了她,只恨不得把她变成自己身上的一块骨头,一滴血,一块肉和他至死的那天还交融着,这样他和她就安全了。

他在她的耳畔说着。

“阿萝,往后,每一年的孟兰节,我们一起到街上去,谁也不带,只有我们两个人,像那些人一样,你是妻我是夫,我给你排队买那些你喜欢的脸谱,三十岁时,四十岁时,五十岁时六十岁时,一直一直到我们离开人世间那天。”

“阿萝,我不是故意夜夜站在你的窗前惹你心烦的,我只是害怕你的那只大鸟会来把你带走,你每一次不见了我都心惊胆战的,我觉得只有站在你的窗前我的心里才会踏实,还记得我们的小呲吗?它也不见了,我怎么找都找不到它,我就怕你和它一样,找不到小呲不要紧,可我不能找不到你。”

“阿萝,你知道么?楼笙歌可以失去自己可却不可以失去李青萝,现在他有多懊悔你一定懂得,对不对?”

青萝把自己的脸从手掌中解放出来,明明灭灭的灯火下,他注视着她,眼里有浓得化不开的情意,一如往昔。

她怎么会不懂,只是一个人倘若深爱着另一个人眼底是容不下一颗沙石的,越是深爱了那沙子越是扎眼。

“阿萝。。。。”他拉着她的手,贴在了自己的脸颊上,眼里有若隐若现的慌张,声音也透露着脆弱。

这个时候,他不再像那个在外人面前运筹帷幄的王,这个时候,他是那因为惶恐把自己藏在树洞里的孩子。

心底次叹了一口气,这人,是她的魔障。

“阿萝。。。”他再次不确定的唤着。

心底里再叹了一口气,被他拉着贴在他脸上的手动了动:“怎么把我说成是小呲了,小呲多丑。”

笙歌只觉得如蒙大赦,想去抱青萝被她一手挡住。

摸了摸他下巴,有些扎手,青萝低声的说:“小楼,你先回去吧!你是昭蜀的王,你要为这个国家负责,我这样说你懂吗?”

“嗯!我懂。”笙歌点了点头,诚惶诚恐:“我会回去的,阿萝,你也跟我回去好吗?”

青萝站了起来,移至灯火前,凝望着那灯光:“小楼,你说你会害怕,其实,我也和你一样会害怕,具体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一些什么,仿佛,一个时间段会害怕一些事情,你还不知道吧,我没有童年时的记忆,因为一次受伤我不记得自己八岁以前的事情了,也许是因为这样我觉得自己特别的胆小,知道吗?小楼,前一阵子,我就特别害怕正阳殿,只要你不在那里我就觉得那里那里有空又大,仿佛会把人吞没似的,特别是那一夜。。。。”

“不会的,不会再有那些事情发生的。”笙歌抱住了青萝,拼命的抱住。

原来,他的阿萝没有童年的记忆,她竟然没有童年是的记忆,所以会偶尔陷入了梦魇,所以回常常做着噩梦。

为什么他都不知道,为什么他会不知道,还凭什么说要把世间最美好的给她。

小心翼翼的捧着她的脸,在她的额头上神圣的印上一吻:“不会的,不会让你再感到害怕了,阿萝。”

别开了脸,青萝手想去拉他,可停在了半空中,深深的收住了,转过身,背对着他,淡淡的说:“回去吧,好好的睡一觉,不要在干这种傻事了。”

“阿萝。。。”笙歌还想再说些什么,可他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纳纳的:“嗯!那我回去。”

“你。。。”他小心翼翼的:“你什么时候回来,你说你已经把正阳殿当成了你的家了,阿萝,你什么时候。。。。。”

“我还要在这里住几天。”

“那是几天?”他屏住了呼吸。

半侧过脸,笙歌看着她面容疲惫,呼出了一口气,帮她顺了顺头发:“我知道了,回去后我会好好的睡一觉的。”

“阿萝,我等你,在我们家等你。”

等他离开的时候,青萝虚脱般的靠在了墙上。

苦笑,情人眼里揉不下沙子,那晚,他抱着她叫着小枫的时候烙印般的刻在了她的心里,虫子一般的啃咬着她,她不知道该如何的把那个画面从自己的脑海中驱逐出去。

八月,青萝已经在轩朱园住了半个月了,从那天让笙歌回去后,他再也没有出现在轩朱园,不知道为什么,青萝觉得仿佛松了一口气。

这个时候,她觉得自己有些害怕见到她。

八月初二,绿珠绿竹拉着青萝去看皇宫里一年一度的马球比赛,马球比赛是宫里的传统节目,已经延续了近百年,据说是从前从西方来的王子来昭蜀游学时带到了昭蜀的,后来经过一些改进就成了昭蜀贵族们最喜欢的休闲时期的节目。

每年,皇宫里的御林军和侍卫军都会来一场马球比赛,在皇宫,御林军和侍卫们一向不和,一向是互看不顺眼的,因此,每次马球比赛总会带着浓浓的火药味。

今年,御林军的首领提前放话,今年比赛他志在必得。

青萝一听到今年闰月也参加了比赛还但当了队长一职,就赶紧让绿珠去花园里采来鲜花,然后,把鲜花修剪整齐,用好看的带子捆好。

在跟着国师东渡的那会,青萝也看过那些清真寺里的僧人举行过马球比赛,获胜的一方信徒们都会奉上鲜花。

鲜花与胜利,青萝觉得这样的匹配很贴切。

闽闰月对于青萝的到来,显得十分的高兴,穿着比赛的服装,咧着嘴,青萝晃了晃手中的鲜花:“闰月,漂亮吧。”

让一个大男人来称赞一束花漂亮,闽闰月哭笑不得,只好很配合的点了点头。

“如果你们赢了,它就属于你了。”她再次得意洋洋的说。

如果你们赢了,它就属于你了,闽闰月再次摇了摇头,这的确是李青萝会做的事情,一个大男人捧着花,他的部下一定会笑死。

不过,那花要是李青萝送的,就可以考虑一下。

闽闰月所带领的五名侍卫都穿着红颜色的衣服代表着红队,而御林军穿着蓝颜色的衣服代表的是蓝队。

秋高气爽,今日来看马球比赛的人很多,那些皇室成员和大臣们也来观赛了,而让一群年轻的队员们跃跃欲试的还有东边看台上的那抹白色身影。

初雪公主也来了,昭蜀所有年轻男子梦寐以求的初雪公主也来了。

随着主持比赛的官员一声令下,比赛开始了,场上的红蓝两队随着各自拉拉队的阵营的喧天鼓声还有马蹄卷起的灰尘厮杀成一团。

马球比赛,最主要的是要有精湛的骑术,两队阵营骑在马上借助一个类似一扫把的工具追逐一个藤球,再通过彼此阵营队员的默契把藤球送进指定的区域,就算得分,一个时辰下来看谁的得分多就算获得最终的胜利。

御林军为首的蓝队几乎一上场就先声夺人,连得两分,青萝不由的从站台上站了起来,跟着那些支持红队的人一起大声呐喊。

“李先生。”身边那个和闰月很熟的也认识青萝的胖子侍卫拉了拉她衣袖:“稍安勿躁,你等着看吧,比赛时间还长着呢。

离比赛不远处的议事厅,笙歌皱了皱眉,阿喜赶紧递上了水,主子这几天精神极不好,动不动就发脾气,害得他如惊弓之鸟。

喝完了水,笙歌不耐烦:“外面怎么这么吵。”

“王上,今日有马球比赛,差不多也该结束了。”

正说话间,小姜侧着身体进来了,几位参加议事的大臣见他在君王耳边低语一番,霎时,君王手中的杯子被狠狠的摔到了地上,没有交代一句话就这样扬长而去。

小姜心惊胆战的跟在主子后面,议事厅外,几个贴上侍卫跟了上来,小姜见主子狠狠的朝他们吐出了一个字“滚!”

小姜这下是恨不得让自己变小,再变小一点,最好,使得君王看不到自己,这些天,由于李先生迟迟没有回正阳殿,那位的火气已经来到了鼎盛时期,这些天来,他们轮流挨骂,谁撞到刀口上谁倒霉,还好,那阿喜比自己还要笨,最常撞到刀口的人是他。

一个时辰的马球比赛在各种搏命般的针锋相对中结束了,比分一直稍微落后的红队后程发力,在关键的时候连得四分,最后以两分的优势战胜蓝队。

青萝叫得嗓子都快哑了,赛场上的紧张气氛和人们的热情感染到了她,当代表着比赛结束的铜锣声一响起,她和那些观战的红队的侍卫一样朝场上飞奔过气去。

那些获得胜利的红队队员激动得一个个抱在了一起欢呼,青萝也捧着花大叫着,她停住了闽闰月的面前,像孩子一般叫嚷着:“闰月,最后那两个球是你打进的,闰月,你果然是最厉害的。”

“闰月。”青萝递上了花:“给你,鲜花是属于勇敢的骑士的。”

透过一朵朵怒放的花朵,她的脸红扑扑的,如诱人的苹果,把闽闰月的心看得一片潮湿,这世间,有些人就只能情动一次,偏偏,他是那种人。

“那么,李先生,可以抱一抱勇敢骑士么?”他哑着声音。

“当然!”青萝伸出了手,抱住了他。

她总记得,那些建筑在沙漠地区的清真寺,捧上鲜花的女信徒们会一个个去拥抱那些为她们带来欢乐的僧人们。

有何不可呢,闰月是清真寺上最澄清的天空,是在这人间里为李青萝一直带来欢乐的温柔男子,她喜欢他感激他,如此的喜欢着如此的感激着。

透过闰月的肩,青萝见到了一抹明黄色的身影立于秋日底下,在他的周遭匍匐着一地的人。

风起云涌时(一)

在李先生抱住了闽侍卫官的时候,小姜一颗心都要跳出来了,他把自己缩得更小了,就怕君王一个铁拳下来,自己就上了西天。

很明显,从主子紧紧握住的拳头小姜可以分辨得出那位已经要失控了,可那位毕竟是那位。

他一步步的朝场上的两位走过去,一步步的越过那些已经跪倒在地上的人,停在那两个还抱在一起的人面前,目无表情的从主持比赛的官员手中拿过了那面铜锣,狠狠的一敲,那抱着的两个人分开了,看着挺默契的站在一起。

拿着敲铜锣的小锤子,他就那么一指,冷冷的说,比赛还没有结束,朕要和闽侍卫官再比一场,一球致胜。

历代的皇子一向不被允许参加马球比赛,原因是马球有不少的不确定因数,其中一样就是坠马,现在君王竟然想开先河,再加上现在的他已经是昭蜀的一国之君,当他这话说出来后,一众赶来的大臣,还有较有威望的皇室成员已经匍匐在地,细数马球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