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花园中央的京城里的名伶正在用委婉唱腔清唱着深宫女子的凄凉,那出戏讲述着一位在冷宫里苦守了一十二年的妃子用她的真情感动了上苍终于等来了帝王的爱恋,此刻正来到戏的精华段落,帝王游园时被女子的歌声所打动。

最后,帝王的身影和妃子的身影俩俩消失于花间,曲终人散时,乌玛贵妃已经喝得一脸的酡红,半个头靠在了君王的肩上,席间,皇室的长者们提及了关于子嗣的问题,她仿佛显得特别的高兴,一杯杯的喝着,而君王保持沉默。

理所当然的,君王让已经醉得极厉害的乌玛贵妃半摊在了他的怀中,她洁白修长的手指紧紧的抓住了他衣服的前襟,青萝别开眼去。

告辞期间,微醺的皇太后指着闽闰月:“李先生,你还不知道吧,要是哀家的外甥女不早早离开人世的话,闰月就是哀家的外甥女婿。”

她对闽闰月招了招了手:“闰月,你帮哀家送送李先生。”

“不用了,母后,她就由孩儿来送就行了。”君王冷冷的瞄了瞄停在一边的闽闰月。

这时,醉倒在君王怀里的乌玛贵妃发出了如小兽般的呜咽,她那落在君王衣襟上的手指在灯光下微微泛着光。

“小。。。。小哥,我。。不舒服。”

在心底里轻溢了一口气,有些人有些事还是找不回从前的模样了,青萝走到了闰月面前:“还是让闰月送我吧,小。。。”

在那些人虎视眈眈的目光下她硬生生的咽下了那个楼字:“王上还是把乌玛贵妃送会寝宫吧,她看来醉得厉害。”

这就是宫,所有人都在说着言不由衷的话。

一场看似其乐融融的宴会其实是暗流涌动,皇太后要青萝看清楚,比如是对帝王有帮助的,比如那位顾才人以及她整个背后的家族,比如什么是合乎逻辑的,就像乌玛贵妃可以理所当然的醉倒在君王的怀里。

而闰月只是这场宴会的调味品,无辜的调味品。

笙歌看着青萝,然后再把目光落在了闽闰月的身上,当着她的面横抱起了乌玛丹枫。

皇太后微笑着看着他们离去,今晚想必她这场盛宴的目的达到了,和闽闰月走了几步,青萝回头望了一眼那穿着美丽衣裳伫立在花园一角的顾才人。

这位天之骄女怎么也不会想到顾家倾尽半数家财在加上自己的倾城之色竟然没有换来心心念念之人的一眼,从最初的矜持到最后把又羡又妒的目光牢牢的落在了乌玛丹枫的身上而到此刻痴痴的凝望着君王离去的方向。

又是一只扑向了火堆的蛾子。

回过头来,闰月已是满眼的怜悯,想必,之间此刻在他眼中也成为了那为了摄取那温暖的扑向火堆的飞蛾吧?

一路两人默默无语,月光把他们的身影拉得时近时远。

“阿萝,我真不知道当初鼓励你去找他是对还是错的。”许久,闽闰月这般说着:“当时,只是不想让你伤心的,没有把这宫里的复杂形势考虑进去,还有。。。还有那乌玛丹枫的问题。”

说到这里,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我不后悔,闰月。”青萝伸出脚踩地上自己的影子,不亦乐乎:“在他身边,我很快乐。”

然后,再重重的加上一句:“真的,闰月。”

闽闰月一把抓住了跳来跳去的青萝,按着她的肩:“真得很快乐吗?阿萝,你什么时候学会了说言不由衷的话。”

是啊,什么时候开始会讲一些言不由衷的话呢?乌玛丹枫那白得像葱的指头抓住了小楼的衣襟时想大声的叱喝来着,想指着小楼的额头撒野,责问他怎么可以让别的女子靠在他的怀里,可最后竟然变成了让他送她回家。

狠狠的揉一下头发,然后,昂起头:“闰月,信我,我和小楼会好起来的,我向你保证你那时做的事情是对的,而我,从来没有为我的选择后悔过。”

闽闰月伸出的手落在半空中,垂下,站在月下的她身影单薄,也不知道这般单薄的身体里到底从哪里生出来的孤勇。

摇了摇头,微矮下身体,把手落在了她的头上,如兄长般的:“李青萝你怎么还傻乎乎的,往后,要是他欺负你了,你就来投靠我吧,把我当成你娘家的兄长,你听到没有。”

青萝拼命的点着头,她现在有点说不出话来,娘家的兄长,多温暖的称呼。

让闰月把她送到了轩朱园,今晚,青萝有点想念她的种的那颗梧桐树了,她坐在树下,等待心情的平复。

许久,狠狠的吐出一口气,对着暗处:“出来吧!”

小姜从暗处走出来,对着青萝裂开嘴尴尬的笑着。

正阳宫,几位值班的执事,宫娥大气都不敢喘一通,生怕呼吸大了惹到了君王,刚刚以为宫娥因为打了一个咳嗽已经被廷杖二十了,他们在心里祈祷那位李姑娘快点回来。

回廊里出现了那抹轻盈的身影,君王手一罢,走出出了殿门,他们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

青萝目不斜视一直往内室走,笙歌跟了过去,堵住了她的去路,青萝昂起头,咬着牙:“楼笙歌,别来惹我。”

“怎么?”他抱着胳膊,一脸的嘲讽:“闽闰月没有把你逗开怀么?”

狠狠的推开他,青萝侧身进入了内室,马上的,手被拉着,一个旋转,她牢牢的被他控制在他的手掌之中,面对着面,珠帘的影子在他脸上荡着,他带着满眼的戾气直直的盯着她。

“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看到你和闽闰月站在一起。”他冷冷的丢下这么一句:“往后,不许你去见他,你还不知道吧,现在朝廷想向西北增兵,只要我高兴,闽闰月会是带兵前往西北的最佳人选,你最好给我收敛一点。”

青萝怒极发笑:“凭什么?”

“凭什么?就凭你是我女人。”他的手掌握得咯咯作响:“知道我是以何种的心情看着他那般的理直气壮的为你挡下酒,在这个世间我相信没有男人会不介怀那样的场景的。李青萝,你和闽闰月到底要不明不白到什么时候,如果,你们再这样下去,我不会姑且的。”

“用你帝王的权利吗?”青萝涩涩的问:“我和闰月怎么样你是一清二楚的,可为何你总是会这般的责问我,还责问得如此的理所当然,楼笙歌,你要我在这个皇宫里连半个朋友都没有吗?你要我天天在正阳殿等着你,然后,听着她们说你和乌玛贵妃去了哪里,你和乌玛贵妃怎么怎么样么,然后让那些话从左耳进右耳出么?”

笙歌嘘出了一口气,脸色灰败:“原来,我让你受这般的委屈啊?别忘了,李青萝,是你不愿意走到台前来的,一直都是你的,如果你愿意,我现在可以立即昭告天下,我楼笙歌愿意让李青萝当我的皇后。”

“这么说来,一切是我在自找烦恼,所以,看着她醉倒在你怀里,我只能做的是假装视而不见。”

笙歌把她的手掌握在了自己的手中,细细的,温柔的抚摸着:“明日,我亲自拟书,让你成为紫阳宫的主人,这样,往后,我们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

“李青萝,你愿意吗?”

青萝深深的注视着他:“小楼,是不是你开始害怕了,是害怕这总无法两全的世事?还是,你怕你不知道如何去面对着丹枫,那个像极了春未央的对你爱得无怨无悔的女子,还是,你害怕你自己的心因为怜悯正一点点丧失了对于丹枫的抗拒能力?”

笙歌的嘴抖了抖,最终,什么话也没有说出来。

这个时候,青萝情愿自己不要这么的了解这个叫楼笙歌的男子。

“如果,我告诉你,现在的丹枫早不是以前的那个丹枫你相信么?”青萝极困难的问出了这一句话。

缓缓的,笙歌转过身去,背对着青萝:“我们在讲的是闽闰月的事情。”

他不愿意回答她,不,应该说他在逃避她的问题。

“好!”青萝点了点头:“那么,我们就来谈闰月的事情,你要我从此不再见闰月,这个,我不能答应,闰月,是我一辈子想珍惜的朋友,我永远也不会放弃他的。”

回应她的是一阵瓷器裂开的声音,他一掌披下去,放在他面前东国精美的陶瓷四分五裂。

他阴沉着脸,青萝有一瞬间的心灰意冷,两个人的的目光撞在一起又迅速的分开。

那夜,他们背对着背躺着,谁也不愿意触碰到彼此。

风起云涌时(四)

从中秋月接下来的几天里,正阳殿的人个个都提心吊胆的,其中就数小姜最心惊胆战,主子和李先生已经冷战了三天了,这三天对他来说堪比三年,李先生还是那个李先生,还是温声软语的和他说话,可主子他。。。。

“小姜。”御书房里传来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叫声,小姜心里一颤,又来了,不知道这次那位又有什么不满意,赶忙驼腰,一副奴才相的走了进去。

刚进去,一杯水就朝他脸上泼过来,不敢擦,跪地。

“你这个狗奴才,这水这么热,想烫死朕吗?”他居高临下。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头磕得像捣蒜:“奴才这就是去换一杯不热的水,奴才这就去。”

小姜正想退下去的时候被叫住了,他就只能呆立在御书房中央,眼睛只敢落在地上,见白底描着金龙的靴子在围着自己一圈圈的来回镀步。

“小姜,你刚从正阳殿回来么?”他闷闷的问。

“是的,王上,奴才刚从正阳殿回来。”小姜毕恭毕敬,心里却在腹诽,这位真是明知故问。

“她中午有没有用午膳。”

“有的,王上。”小姜把头垂得更低了,如果他猜得没有错的话,这位会很委婉的问他那位午膳吃的好么,回答好的话他会随便拿一样东西砸他的头,回答不好的话他也会随便拿一样东西砸他的头。

小姜脑子里急速的转动着,索性,心一横,这担心受怕的日子他真得受够了,他决定要干些什么,比如,把他所掌握的事情狠狠的加油添醋一番。

那两位和好了他小姜才有好日子过。

“王上。”小姜在主子还没有问出口时先堵住他的问话:“奴才今日听那绿竹说一件事,听说王上已经批了闽国师下乡传经三个月。”

“这与你何干。”他口气不耐烦。

“今日,国师府给了李先生拜帖。”小姜微微瞄了一下君王,只见他敛着眉:“据绿竹说闽国师有意让李先生随行。”

果然,君王的脸上呈现了丰富的表情。

“她是怎么说的。”这口气眼看就要大发雷霆了。

“绿竹说李先生已经的回话,要考虑几天再回复。”小姜艰难的咽了咽口水,小声道。

“她敢。”君王的脚狠狠的踢向一旁的高背椅,那闷重的椅子一阵踉跄后倒下。

小姜松了一口气,还好,主子并没有把他当成那高背椅,微昂起头,观察君王的表情,见他心虚,然后是颓然。

“她敢,她就是敢,小姜,朕真是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朕真想打造一个巨大的笼子把她关起来,让她那也去不了,可朕有舍不得,舍不得啊!”

小姜心里也一阵恻然,这王上和李先生的情路可真坎坷,偏偏,他们之间总会横生枝节,再加上对王上情深似海的乌玛贵妃,就像一推乱麻,这三个人看得让人揪心。

上前一步,小姜狗腿子的献媚:“王上,当务之急就是留在李先生。”

是夜,正阳殿。

这几日,青萝因为烦因为不想和笙歌小眼瞪大眼她都早早就睡下了,明明说要相信他的,可就是有那么一点不甘心,丹枫那落在小楼衣襟上白花花的手指老是在她面前晃个不停,这几夜,她几乎把他当透明人。

今夜,他回来晚一点,沐浴完了就在身边躺下,不过,这次,他没有故意把床弄得嘭嘭作响,他轻轻的贴着她后背侧身躺下。

“阿萝,我知道你没睡,阿萝,我知道你这几晚都在等我。”他语气甜腻,微微吐纳出来的有淡淡的酒香。

“你生气完了没有?阿萝,你这几天都没有和我说话我心里难受,一天过下来像一年似的,往后,我们不要为那些不相干的人不相干的事情生气了好不好?”

“说闽闰月是不相干的人你该又要生气了吧,阿萝,你知道么,闽闰月是我从小的心结,先是嫉妒他有强壮的体魄,可以用他的臂膀为你挡住风雨,后来当我拥有和他一样的体魄时我又嫉妒他有一副好歌喉,总是能把你轻易逗开怀,我还嫉妒他很多很多,比如,关于你的一切,我知道的他也知道,比如,他对你的影响力,比如,你总是闰月,闰月这般温柔的叫唤着他,还叫得那么好听,比如,你们认识那么长的岁月,阿萝,最让我嫉妒的是他比我先看到你。”

“好吧,竟然他对你如此的重要,那我也不阻止你们的见面了,可,你能不能少见他,就是见到了也要和他保持距离,你不可以让他碰你的手,走路时不可以和他靠得那般的近,要保持在一箭左右的距离,不,一箭的距离还是可以让他心辕马意的,起码,要两箭,最好,越远越好。”

“虽然我知道你和他没什么的,可我总忍不住的嫉妒。”

“阿萝。”笙歌再贴近一点:“我是对小枫心怀愧疚,可也只是愧疚而已,因为在她身上我偶尔也看到了春未央的影子,你也知道的,春未央的死对我来说是心里一道无法愈合的创伤,她就死在我的面前,还有。。。还有她肚子了那个孩子,她是那么的充满朝气,要不是因为很倒霉认识到我,她也不会在那般花样的年纪里早早的离开。”

“阿萝,我答应你,往后,我会试着去拒绝小枫的。”

青萝静静的躺着,静静的听着,心里俨然已经一片柔软,如春水般的。

“说了这么多,你还生我的气么?我答应你往后对你,我会做到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往后,我会是你最为忠诚的士兵的。”

笙歌使出了杀手锏,这是小姜教他的,据说,民间的夫妻吵架的时候那些怕老婆的人常常拿这样的话来哄老婆的。

她的耳垂在淡淡的幽光中小巧可爱,看得笙歌一阵心辕马意,而那侧身躺着的玲珑身材在白色薄纱的掩盖下若隐若现,那薄纱下的风景使得笙歌身体发热,某一处已经紧绷着,在加上这几晚的只能看不能吃,现在。。。。。

他热热的气息喷在她的颈部,使得青萝脸一阵泛红,手被抓住了,青萝没有挣开,身体被颁过来。

也不知道从哪里渗进来的微风抖动着层层的纱帐,如梦如幻。

青萝垂下眼睛,不敢去直视他,这几天自己的孩子气行为让她有点不好意思面对他。

“阿萝,我疼。”他呢喃着,就这样抓住了她的手沿着他的胸膛一阵往下,沿着平坦结实的小腹在往下,停在那一句高高撑起的地方。

“阿萝,我这里疼。”他把她的另一只手的手指放在了自己的嘴里,□着,啃咬着。

青萝觉得自己快要被这个人弄疯了,这些他都是从哪里学来的。

抬起眼,弯着眼睛,声音要有多柔媚就有多柔媚:“疼是吗,小楼,告诉我,要怎么样才它才不疼。”

笙歌觉得他的阿萝这般的说话肯定没有安好心,可他就偏想虎口夺食。

“你只要疼疼它它就不疼了。”他在她耳边耳语,就这样抓住她的手堂而皇之的耍起了流氓来。

一直在外头守夜的小姜就听到了一声不小的类似于宫人在阉割时的尖锐嗓音,小姜憋着笑,看来他教君王的那套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并没有怎么见效。

他大着胆子,走进一些,他有点好奇,这王上在床第之间到底有没有什么恶趣味?好吧!其实他是很好奇,侧起耳朵听。

隔着珠帘是美轮美奂的屏风,屏风隔着层层的纱帐,这夜深人静,纱帐里那边的动静可是一清二楚。

“你不是说,打不还口,骂不还手么?我还没有骂你呢?”

“那你也不能打那里啊。。。”很猥琐的声音:“那里是用来疼你爱你的。”

再闷闷的一声,想必,主子那里又挨打了,小姜心里快活的很,这几天的郁闷一扫而空,再听听看。。。。。

“往后。”李先生很彪悍的声音响起:“这里,不许让人碰,听到了没有。”

这里。。。。。?小姜翻了翻白眼,这里该不会是指那里吧?很快的,他听君王嘀咕着什么,接着,李先生放低了声音。说着。

“小楼,你心上的位置是我的,只有我可以碰,我不喜欢丹枫的手落在那里。”

“那。。。。。落在别的地方总可以吧?”

“你敢?”李先生的声音一下子染上了暴力。

“我不敢!”

主子在说我不敢的时候的这种腔调小姜听着怎么觉得这般的熟悉,想了半天才想起了这主子怎么学起自己的语气了,通常,自己的面对着主子老是使用这种狗腿子语气。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

小姜再想听下去里面已经的喘息声已经取代了说话声。

翌日,艳阳天,正阳殿里的人都发现君王的脸一扫这几日的阴霾,堪比那灿烂的日头,中午回来用午膳后和那李姑娘躲在那后花园里。

李姑娘就坐在那秋千上,君王卷着袖口给李姑娘荡着秋千,时不时的可以听到李姑娘的笑声在整个花园回荡着。

八月末,青萝再次来到了桂玉宫。

一园子的波斯菊开得正欢,宫娥们站在八角亭边,十几岁的小宫女用用手帕掩着嘴,她们齐齐把目光落在了八角亭里的人身上。

这是青萝第二次见到了那位叫孔的少年,还是和第一次看到的一样众人的把目光聚集在他身上。

只不过,这次,他表演的是踢毽子,还是一袭白衣,那彩色的毽子在他娴熟的技艺下让人眼花缭乱。

青萝定定的站在了那里,只觉的八月的日头照得她的身体有些发虚,少年的那身白衣开始一点点的扩大,无边无际的。

彩色的毽子落在她面前,和她一起来的绿竹弯下腰,捡起。

少年从八角亭的那片阴影中跑了过来,从绿竹手中接过了毽子。

“是李家的姐姐啊!”他停在日光下,一派天真无邪。。

风起云涌时(五)

在日光下,少年的皮肤白得几乎透明,暗青色的筋脉在他的额头上若隐若现,随着他的喘息带着诡异。

他的眼睛毫不忌讳的盯着青萝,青萝觉得那日头仿佛让她更眩晕了。

当少年在看着青萝的时候,青萝发现自己的眼睛竟然不敢去触碰他的眸底,仿佛在他的眸底深处藏着让青萝害怕的东西。

“李家姐姐,你会玩这个么?”他歪着头,提着彩色的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