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无可退时(七)

十二月初二,乌玛贵妃孕期满三个月,皇太后再次来到了桂玉宫,见乌玛贵妃的脸色如鬼,一点也没有初为人母的模样,很勉强的对她笑着。

下午,皇太后怒气冲冲的来到了正大殿,推开御书房的门,见君王的脸明显已经清瘦了下去,双眼更是布满了血丝。

一股的怒意就这样烟消云散了。

对于她的到来,他就冷冷的望着,那眼神把她的背脊刺的冷飕飕的,没有等她开口,他便已发话:“母后,现在的这种情况可满意?”

“皇儿。。。。。”

“母后,这一生,朕都不会踏进桂玉宫半步的。”他背过身去:“从今往后,朕要母后管好自己的事情,那么,孩儿还是会让母后享受到身为昭蜀皇太后的荣誉,如果母后再自作主张的话,在朕的背后自以为是,做那些多余的事情孩儿不会容忍的。”

“再有,这一生,乌玛贵妃永远不可能变成乌玛皇后,朕的皇后自始自终只会属于李青萝,若有哪个不识趣的人敢阻碍,那么,朕会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说这些话时他的眼神如冰刀,冷冷的盯着她。

皇太后一个踉跄,脚收不住,摔倒在地上,御书房里的执事上前,想要扶她,君王冷冷的。

“让皇太后自己起来。”

皇太后讪讪的自行站了起来,满脸的羞愧,尴尬,恼怒。

君王走到她的面前,声音不紧不慢:“母后,往后,能不能在这宫里体面的生活全在于母后自己的选择。”

“往后,倘若朕的阿萝因为母后皱一次眉头的话,那么,母后的家族会因为她的一次皱眉而倒退一次官阶,记住了,皇太后。”

当晚,鸳鸯河,在鸳鸯上最大的官舫上,一众寻欢作乐的达官贵人竟然发现他们一个个的被拒之门外。

官舫里,花枝招展的姑娘们一个个的把爱慕的目光紧紧的盯着那雅间里的门,慕容公子带来的那男子有着不可方物的容貌,眼光只在他的那张脸色逗留一眼,那魂就已经被勾走了,更何况,那人是慕容公子带来的客人,瞧慕容公子对他恭恭敬敬的模样,想必,非富即贵,这样的容貌,这样的身份。。。。

姑娘们摩拳擦掌。

官舫的老板丽娘亲自前来布菜,在欢场沉浮了多年,练就了她什么时候说什么话,什么时候做什么事,所以,当慕容带着那一身象牙色衣衫的年轻公子一进门,她就目不斜视,不说那些应酬话,不问需不需要歌女助兴,只是张罗了一桌别具特色的菜肴,然后自行退下,走出门时,她还是忍不住的偷偷瞄了那象牙色衣衫的公子一眼。

那公子长得可真俊啊,可那相貌仿佛她在哪里见过似的,随之,心里一突,退出雅间,往鸳鸯对岸一看,那里果然比平常多了一些寻常人打扮身体健硕的汉子。。

回过神来,丽娘赶紧让那一拨的姑娘会各自的房间去,今晚就谁也不许出来。

雅间里,那些雕琢在屏风上的玉树在灯光下泽泽生辉,慕容深深的吐出了一口气,上前,拿走笙歌手中的酒杯,这人,一来就猛的灌酒,话也不说一句。

能让楼笙歌这般来着烟花场所买醉的也就只有李青萝了。

三日前,在南安街,他见正在给信徒发放三果的闽国师,他身边带着他的几位助手,其中一位赫然是做男儿打扮的李青萝,娇小清俊,脸色看着比平时还要发白一点,使得那双眼睛宛如八月的剪水。

威国家的那个傻小子对他说,哥,有时候我一闭上眼睛,那李姑娘的眼睛就在我面前晃悠。

那日,他也知道了李青萝在乌玛贵妃怀孕的第二天就离开皇宫住进国师府了。

那两个人兜兜转转怎么还没有修成正果?事情到了这种地步,慕容都不知道该是谁的错了,乌玛丹枫没有错,她是他明媒正娶的皇妃,楼笙歌没有错,在皇室的这种制度下,这样的结局在所难免,李青萝也没有错,一个女人倘若深爱一个男人是容不得与人分享的,就像他的可人老是拿着剪子威胁他要是他敢动娶妾的念头就会。。。。

真是应了那句话,剪不断理还乱。

笙歌还想再喝,那杯子让慕容一丢丢到了鸳鸯河上去了。

“楼公子,人说借酒消愁愁更愁啊!”慕容无奈的摇着头。

“她说要相信我的,为什么她不肯相信我。。为什么。。我以为她会相信我的,我以为会那样的。。。”

“相信你些什么?嗯?”慕容微愠:“难不成,你要让她去接受你嘴里说如何如何的爱她却和别的女子肢体交缠,抵死缠绵?”

一直以来慕容对那李青萝没有存在什么好感,总觉得她太理智了,做什么仿佛都是淡淡的,就只会折腾楼笙歌,可那日,在南安街她就抱着一个和双亲走失的孩子,为了帮孩子找到父母从南安街走到永安街,他好奇的跟在她后面,见她一个人一个人的问,你有没有见到一对在找孩子的中年夫妻,一边问着一边安慰那孩子,放心吧,小东西,我一定会亲手把你交到你的父母手上的,就这样她带着那孩子直到暮色沉沉的时候才在一家客栈面前找到了孩子的父母,她还跑到饭馆里买了一大堆馒头给他们,然后一步三回头的回看那一家三口逐渐远去。

很小的一件事,可她做得很认真,那日,慕容明白了那叫李青萝的女子其实蕴含着丰富的情感,怕那因为找不到父母害怕,她就拼命的说一些有趣的故事给他听,把那孩子逗咯咯的笑着,那孩子笑,她也跟着笑,他们的笑容使得慕容的心变得软软的。

所以,此时此刻,慕容听笙歌这样说也不由得有些生气。

“没。。。。。我没。。。。。”醉醺醺的他摇头晃脑的,手在半空中挥舞着。

“没。。。没什么。。。。”慕容没好气。

“不能。。。我不能说,不能。。。。。”他一面念叨着一面趴在了桌子上,闭上了眼睛。

凌晨时分,慕容就陪着笙歌到国师府,站在一处较为隐蔽的所在,笙歌就对着那黑乎乎的住宅发起了呆来。

慕容坐在马车上,窄小幽深的小巷,那背影不知道怎么的看得他心里恻然了起来,笙歌一下马车就熟门熟路的,想必,没少来过。

下了马车,慕容来到他身边,轻声道:“如果想她就去看她,告诉她很多个夜晚你都偷偷的躲在这里看她。”

小巷尽头幽幽的灯光下,平日里在朝堂上冷傲孤绝不可一世的男子此刻露出了他脆弱的一面,如一个茫然的孩子。

“我也想,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可慕容我不敢,她应承我过完年就回宫,我要是那么做了我怕她会烦我,会变得越伤心,到时我怕她会不愿意和我回宫,可慕容我真的想她,没有她的正阳殿一到夜晚就像一个大坟场,有时候,我就躺在那大坟场上眼巴巴的看着天亮,很奇怪吧,那个女人竟然有那么大的力量。”

慕容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也会听到楼笙歌说出这样的一番话,看惯了他的运筹帷幄,看惯了他的不加辞色,果敢犀利,在这样的幽深小巷这样的一位天之骄子如此的情深款款,一时觉得别有别有一翻滋味在心头,不由的唏嘘不已。

“那你往后要怎么办?”

“怎么办?”他吁出了一口气:“慕容,我现在总算明白了那时她对我说的话,她告诉我这个世间注定有些事情不能随心所欲的,我的阿萝是一个奇女子,和这世间的女子都不同,所以,现在我要做到的就是等,等她平复心情,等她愿意去想,那时,她就会想明白的,然后,会信任我的,因为,我是她的小楼,和她相依相伴了那么长岁月的小楼,她会知道我的,明白我的。”

岁月所孕育出来的最为深沉的爱情人们把称之为情比金坚,人们把它比喻成金子,光芒万丈,无坚不摧,有那么一霎那,慕容被这个小自己三岁的男子所折服,在这看似朴实的言语里蕴含的是对心上人的信任,信任她是世间的奇女子,信任她知他,懂他。

这世间要相信自己所爱之人比爱自己所爱之人来得更为不易。

一些的答案呼之欲出,可慕容不敢问,他知道问了他也不会得到答案,因为这关乎一个帝国和一个女人的名誉,还有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亏欠。。

他还在痴痴的凝望着那一扇窗,自始自终他的眼睛就只落在那扇窗上,那窗里面必然有一个李青萝。

“楼公子,要不要微臣来告诉你一个既可以看到她她又不会恼你的方法?”

“说!”

“再过几日就是闽国师的生辰了,你是闽国师的弟子,倒时。。。。。”慕容极具邀功性的哈腰,丢出了一个你懂的眼神。

“回去吧!”他目无表情,只是那脚步明显的轻快多了。

同一时刻的桂玉宫,乌玛丹枫坐在窗前,木然的听着一声声的钟鼓声在皇宫深重的夜里响着,每敲一下她的心就沉一下。

莫姑娘在做着一些婴儿时期的小玩意,如小帽子,小袜子,一边做着一边悄悄的打量自家的主子,她已经在那里坐了好几个时辰了,一动也不动的。

“丹枫姐。”莫姑娘打破了沉默,她抖了抖手中的小帽子:“你看,这要是戴到宝宝的头上一定会很好看的。颜色多鲜艳。”

她连看也没有看,过来一会,才幽幽的说:“好看有什么用,小哥也不会喜欢的,莫莫,知道他是怎么说的吗?他会说。”

她学着王的语气:“可怎么办啊?孩子戴什么样的帽子与我何干,漂亮不漂亮我不关心,我只关心阿萝的心情,莫莫,你说,这世间哪有一个做父亲的人对于自己孩子的到来说这样的话的。”

说完就咯咯的笑了起来,笑声在发着抖。

莫姑娘一阵黯然,这般爱着王上的丹枫姐王上就怎么看不得呢,她爱他,爱得正在逐渐的迷失本性。

现在的丹枫姐让莫莫担心,总感觉她所站着的位置正在摇摇欲坠着,仿佛下一秒就要摔的粉身碎骨。

有宫娥匆匆的进来,她把一张信笺交到了主子的手中。

主子目无表情的拆开,那信笺她看了很久,抬起头:“莫莫,我的小哥真是天生的情种啊!”

然后,起身。

一阵哗啦啦的声音响起,一地的碎片,灯具,瓷器。。。

她就站在那些碎片上,绝望的,类似癫狂的说着:“他又去她那里站岗了,这个男人怎么这么的婆婆妈妈。”

退无可退时(八)

十二月中旬,慕容雪带着小闽来到了国师府,小闽的学堂放了年假,她说想让小闽到国师府上住几天。

那小家伙一见到青萝极欢喜,在他的心底里一直把青萝当成故事书里那些会法力的仙子因此尤为的崇拜,粘她也粘的紧,他放开了自己母亲的手就来牵青萝的手。

对此,青萝觉得很不好意思,对于这名叫慕容枫的女子,青萝觉得有些愧疚,虽然她和闰月没有什么的,可是,她有时候会不由自主的想依靠闰月。

小闽被国师抱走了,青萝和慕容雪来到了院子里,院子里有几株腊梅开得极为欢快,她们站在梅下。

很少和慕容雪接触,在加上她是闰月的妻子的这个身份,青萝感到有些尴尬也有一点点的小怯弱。

“李先生,和我在一起不要觉得不自在。”她淡淡的开口。

青萝呐呐一笑。

“夫君常常和我谈起李先生的事情,我对李先生并不敢到陌生,也知道你们的过往。”

“我。。。你。。。。。”青萝挠了挠耳朵:“闰月那小子真是不懂的怜香惜玉,什么把能把这样的话告诉你,那个。。。。你不要介意,我和闰月没什么的,而闰月也说了,让我把他当成娘家的兄长,我。。。我也把她当成了娘家的兄长了。”

一听到她说闰月那小子时慕容雪“噗嗤”的笑了起来,摇头:“要是他和你有什么的话,我早就抱住小闽离家出走了。”

随着慕容雪那坦荡的笑容,青萝仿佛之间觉得和慕容雪的距离拉近了,她挠着耳朵也笑了起来。

“李先生还不知道吧,大家都以为我是因为夫君救我的时候我才对他用情的,可其实在之前我就钟情与他了,十四岁的时候,有一次出来游玩遇到他在帮一位老人家推车,我觉得有趣就跟着那车子走,在跟着车子走的时候,那叫闽闰月的男子就这样在短短时光里跑到了我的心里头去了,能嫁给他是我的梦想,我还要多谢李姑娘没有爱上夫君,不然,那叫慕容雪的小姑娘就永远不可能梦想成真了。”

“可是。。。。。”青萝又是激动又是不舍,这般好的姑娘。

“我知道,夫君他不爱我,因为我也是一个用漫长岁月去思慕一个人的人,所以,我懂,当一个人爱了另一个人的时光太久太长了他就再也没有力气再去爱另外一个人了,我也努力的想让他爱着我,可是他告诉我闽闰月把所有的爱都给了李青萝了,他所能做的就只剩下了用他的力量来守护他的家庭,爱护妻儿。”

“我告诉他,没有关系的,我来爱你就行了,我懂的,有时候,能爱着一个人也是一种福气,就算那人他并不爱你。现在,虽然有些遗憾,可我过得还算幸福,我的夫君是一个重情义的男子,他用他的方式给我和小闽带来了安定的生活,并且承诺到我们老去的那一天他还会陪在我的身边的,这样对我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青萝重重的喘了一口气,那叫慕容雪的姑娘在一片天光下有着炫目的光芒。

“慕容雪。”自来到国师府后第一次青萝露出了发自内心的微笑:“我很庆幸闰月没有错过你。”

送走慕容雪以后,青萝没有想到丹枫会出现在国师府。

没有穿着束腰的宫廷装,一袭的浅红,衣服略微宽松,四名宫娥立于两侧,她站在中间,对着贴身的侍女言笑晏晏。

青萝停住脚步,等待着她向自己走进。

屏退了宫娥她徐徐的走来,浅红色的裙角向太阳花一般的散开。。

“我看姐姐来了,听说姐姐在国师府一家住有一些时日了。”她细细的愀着她,还是天真坦荡的模样,撅嘴:“姐姐瘦了。”

青萝一阵恶寒:“别说那些没用的,丹枫,我不爱听。”

“那么,我该说些什么?”她做思考状,手落在自己的小腹上:“不然,就说说我肚子了的宝宝好了,姐姐,好神奇啊,他在我肚子里一点点的长大,你说,以后,他是像我多一点呢还是像小哥多一点。”

她四处瞄了瞄,把嘴贴近青萝的耳畔:“更神奇是就一晚怎么就会怀上了呢,而姐姐。。。算了还是不说了,知道吗?小哥他。。。。姐姐,那天我可是都下不了床来。”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脸一点点的泛红。

这话是凌迟,先断其脉后断其肢,青萝一直逃避去想象那一晚,而现在乌玛丹枫的几句话里青萝有哀莫大于心死的感觉。

想必,一切再也回不去了,萝笙歌和李青萝的爱情再也回不去了。

阳光下,乌玛丹枫笑得极可爱,有深深的酒窝,那酒窝是狭长的,随着笑容的深浅在脸颊上跳跃着,明亮而健康。

迎着十二夜的风,青萝第一次对这样的乌玛丹枫生出了厌恶。

“刚刚,我送走了一位叫慕容雪的好姑娘,和她比起来你做的事又蠢又笨,甚至是毫无意义,自讨苦吃。乌玛丹枫,以前在我的眼里你是可敬可爱的,可现在,在我眼里你可悲可恨,可悲的是你把所有的心思时间都浪费在一个永远都不会爱你的男人身上,可恨的是你竟然把你肚子了的孩子当成了炫耀的工具还有胜利的果实。”

青萝拿起了她的手印在她自己的心上:“扪心自问,现在你快乐吗?现在,你觉得你胜利了吗?现在,你觉得你的小哥爱上你了吗?最后问你,就那么恨我吗?恨得你不惜迷失本性?这样值得吗?”

有一瞬间,空气是停滞的,乌玛丹枫就在哪里,一动也不动,就睁大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她的手挣开青萝,缓缓的放下,提起了裙摆,背过身去,走了一步,停下。

“在这一刻,起码,我觉得值,因为,我们现在三个人都在痛不欲生,不像从前,就只有我一个人在痛不欲生。”

“还有,姐姐,你好像问了我一个蠢问题,你问我快乐吗?我怎么可能快乐!”

青萝绝望的喘息着,天际悠远,众神默默。

翌日,闽国师六十一岁生辰,国师府里比往日热闹了些许,一早,一些学者,道者来访,一些百姓也把他们的蔬菜水果鸡蛋送到了国师府,国师也没有拒绝,招呼青萝过来帮忙,把那些蔬菜水果放好,肉墩墩的小闽也自告奋勇的帮忙,就这样,青萝在后院忙乎了一个上午,直到闰月到来,那爷俩突然对种在后院的变色草感兴趣了起来,变色草是一种颜料,它的叶子一离开枝头进过一番搅拌后就会变成了红色,爱美的姑娘会用它的搅拌出来的颜色涂在自己的指甲上。

中午的时候,这些天来难得一见的好日头高挂在半空,忙乎了一个早上的青萝在这样的懒洋洋的阳光下觉得困倦,看了那在一边忙的不亦乐乎的爷年,索性往藤椅上一靠。

笙歌来到后院里看到的就是这么一番光景,在一片日光下,他的女人躺在藤椅上,睡得香甜,如果不是那把头靠在她扶手上也在睡觉的男人,笙歌会觉得这是一个极好的画面。

他的头靠在她藤椅上的扶手上,就像枕在她臂弯上睡觉一般,而她的鞋子被脱掉了,露出了娇小如白葱般的脚趾头,那小男孩就拿着手中的颜料在一只只给她的脚指甲上色,红艳艳的颜色把那脚衬得十分妖娆,他的唇曾经一次次在上面流连忘返过,这双脚曾经在无数次深夜里缠住他的腰,而现在,它竟然暴露在别的男人面前。

它竟然敢堂而皇之的暴露在一个男人的面前,而那个男人还是闽闰月。

笙歌不由自主的想象出了一些画面,闽闰月的眼睛落在她的脚上,闽闰月的眼里一定是充满了遐想,一定是的。。。

他嫉妒得浑身血脉喷张,恨恨的把那孩子踢开,抱起了那熟睡中的女人就往这后院里的储物室去。

青萝还在混混噩噩之中就落入了一个她想着念着的怀抱,那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下意识的想找一个舒服的地方靠,想也没想就把手勾住了他的脖子,嘴里嘟囔,小楼。。。。

这一声小楼使得笙歌越发情动,他把她压在墙上,让她的双脚来勾住她的腰,带着惩罚性的吻就落在她身上。

青萝还恍如坠进梦中,模模糊糊的以为小楼又来缠她了,也没有抵抗,任由他,他把她的身体固定在墙上,手已经撩起了她的裙摆,冬季里穿的衣服通常比较多,他就如急性子的孩子一般,粗鲁的把那些多余的裙角扯到一边去,手终于触碰到了她的肌肤。

他的手指略微的冰冷,当他的手来到了她的大腿,甚至于他的一根手指伸了进去。

青萝打了一个冷颤,所有的意识回来了。

她使命的推他,可他就向山一般的重,她打他,他任他打,她咬他,他任她咬,泪水疯一般的涌了出来,可就是哭不出来。

当他第二根手指伸进去的时候,青萝绝望中大喊了出来:“闰月,救我。”

随着她的这一声大喊,仿佛间她看见了笙歌的瞳孔中幻化出了另外一种颜色,黑得像一个会把人吸进去的黑洞。

青萝呆呆的看着他的眼珠子,他手抽了出来,静止,如坠入了某种魔障之中。

门被强行的推开了,闰月一个勾拳打在了笙歌的下颚上,这突如其来的一掌把笙歌打得面前一片漆黑。

一会,他缓了过来,视觉一点点的恢复了过来,衣衫不整的女子躲在有着伟岸身材的男子身后神色慌张,她的手还抓住了他的衣袖。

那是他的阿萝吗?他的阿萝应该躲在自己的后面,仿佛,一直都是这样的,她习惯了躲在他后面,好吧!现在,也该让那个女人认清楚一些事实了。

“闽闰月,你是不是平常也是这么教你的部下的,让他们如何把拳头挥到朕的身上?嗯?”冷冷的他拷问着。

闽闰月低头不语,拳头依然握得紧紧的。

“还是其实是你的父亲大人如此的教育着你,可以漠视君臣之分甚至于可以对你的主子老拳相向?”

拳头松开了,然后,跪下:“卑职知罪。”

“把头抬起来!”笙歌上前一步。

闽闰月把头抬得高高的,笙歌扬起了手,手放在半空,眼睛投向青萝,她木然的看着自己,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最后,颓然落下。

走去牵她的手,把已经让他揉乱的衣裳重新弄好,口气生硬:“去收拾一下,跟我回宫。”

她摇着头,说,如果你想看着我在你身边一天天的走向心死,那么,我就跟你回去。

就这样,青萝看着他狼狈的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