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蛮看到她手中的骨针还有剪好的兽皮后就知道她需要什么,被推出去也没有不高兴,乖乖地出去找藤线了。

这藤线到处都有,阿蛮出去没用多久就捧回一大堆来,他不知道程依要缝什么,就坐在一旁看着。

骨针太大程依用不顺手,很费力地将藤线塞进孔眼打好结后便拿起兽皮缝起来,骨针的尖端就算磨得再尖也远比不过现代的针好使,往兽皮里插时有点困难,程依都是先拿剪刀在兽皮上捅一个较小的眼儿后再用骨针往里插,这样能省不少力。

兽皮是在反面缝的,这样缝完后将正面翻过来就不会看到上面大片的藤线,这些缝缝补补的活计难不倒程依,以前老早就自己出来生活,没有妈妈在身边,洗涮缝补等事情全她自己做,所以现在做起来包包来也不感到多困难。

阿蛮一边看着一边拿着大扇子给程依扇风,将风往两人中间的方向扇,这样不会让她感到太凉又能让自己也能感受到凉风,一举两得。

这两天部落里几乎每户人家都有一把这种扇子,这东西不难做,看了下就会做了,大家全去做了,只是苦了部落附近那些棕树,枝子都快被揪光了。

程依费了好一番力将两块兽皮的三条边都缝好了,留下一条边用来装东西,然后缝起带子来,把带子两头缝在兜子口处,为了让它们结实不会因为东西重带子断掉,她特意用骨针在上面来回缝了好几次,缝好后将结也打得很严实,兽皮都是不易坏的,藤线韧性也还可以,只要结打得严实了,就算兜子里装满了果子也不会坏掉。

“好了!”程依做完后很高兴,见阿蛮一脸疑惑的模样显然还没看出来这是做什么用的,得意地冲他一笑后将大叶子里包着重果子一个个地都放进了缝好的兜子里,八个果子都放进去后只占用了整个兜子的四分之一。

“啊!”阿蛮看出兜子的妙用了,抢过兜子好奇地研究了番后高兴地对程依笑,有了这东西,以后摘果子能省好多事。

见阿蛮喜欢,程依更有信心了,见藤线还剩下不少,于是将刚才剪了一小半的兽皮都拿了过来,她要再做两个出来,一个给阿蛮的父母,一个给玛雅,感谢她借她骨针,都是亲戚,缝兜子对她来说只是举手之劳,若能让亲人高兴那就再好不过了。

阿蛮见到新鲜事物好奇心起就想试一试,将里面的果子拿出来放在大叶子上,然后拿着它兴奋地出去摘野果了。

做完了一个,骨针用得稍微顺手了点,接下来的两个做起来也不觉费事,等她做完了后阿蛮也回来了,还没进房就听到他在外面的欢呼声,掀帘进来时程依看到他手中拎着的兜子鼓溜溜的,拿眼一扫略微一估计约有四五十个果子的样子。

阿蛮拎着装得满满的兜子来到程依面前献宝,一次摘这么多果子,够他们吃两天的,很省事。

程依夸奖了阿蛮一番,将果子拿出来一半,然后将剩下的一半分成两份分别装成她新缝出来的兜子里,在阿蛮疑惑的注视下一手拎一个兜子站起身示意他跟她出去。

像是猜到程依要做什么了,阿蛮眼睛一亮,欢喜地跟在她身后出了屋子。

程依先去族长夫妇房里,族长没在,族长夫人正坐在屋子里喝水。

“阿母。”程依进去后礼貌地对族长夫人打招呼。

族长夫人望过来,对儿子儿媳笑了笑,让他们坐下。

程依由于还要去玛雅那里,于是没有坐下来,将装着十几个果子的兜子递到婆婆面前指着它有些生涩地道:“给您。”

族长夫人接过兜子,好奇地打量着它。

阿蛮因为用过它一次了解了它的用处,于是热心地对母亲解释其功用来。

程依就站在一旁笑望着母子两人,他们的话她只听懂一两句,只是从他们的表情看出母子两人都很喜欢这兜子。

“能干的!”族长夫人将兜子放在地上后,微笑着对程依点了下头道。

“能干”两个字程依昨天刚学过,听婆婆夸奖,她高兴得很,为表矜持很不好意思地连连摆手。

出了族长夫人的房子,两人又去了玛雅房里,程依将骨针放在了兜子里,连同果子一并给了玛雅。

如预想的一样,玛雅很喜欢这个兜子,一高兴就想将骨针送给程依作为答谢,程依知道一枚骨针磨起来非常麻烦,在这里骨针比陶盆陶碗要贵重许多,于是死活不要,执意将骨针送还给热情的玛雅。

这里是远古,工具还有饰物等都是原始的,程依做的兜子其实非常普通,可是这非常普通的东西在此时的人们眼中就是非常新鲜,很实用看起来还很有趣,这不仅能装野果还能用来装其它一些小工具等物,非常讨女人们喜欢。结果只是送了一样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小兜子,程依很轻易就和婆婆还有大姑子的关系拉近了几分。

见程依缝了兜子,阿蛮便想给她做个骨针出来,回去后在屋子所有的动物牙齿还有动物骨头间找了一会儿,最后挑出最细长看起来比较锋利的一根骨头,也不顾着待会儿,拿着骨头出屋打磨去了。

程依缝了三个兜子口渴了,坐在兽皮上舒服地吃起果子来,边吃边想这兜子虽然好用但也有其不方便的地方,比如在打完猎后再摘果子的话用它就不方便了,两手还要拿猎物没法再拎着它,于是便想着到时缝个类似书包的可以背的包出来,这样阿蛮平时打完猎物后回来的路上还能摘些野果背回来。

女人都喜欢炫耀,远古人也不例外,族长夫人在得了儿媳妇孝敬来的兜子后感到高兴,于是就拿出去对族中的女人们显摆起来,她主要是想通过这事告诉族中的女人们她的儿媳妇虽然瘦小了点,但却不是像她们所想的那样什么都不会干,她手巧着呢。

儿媳妇漂亮或能干,姑爷有本事或体贴媳妇儿等等都是让人骄傲的事,相反若儿媳或姑爷不争气,就算儿子女儿再好也让长辈们骄傲不起来。

兜子的做法本来就不复杂,再加上女人们都长期做针线活,看过族长夫人手里的兜子后就知道怎么做了,回去后都忙着剪兽皮做起来,于是一天不到,大半的人家都有了兜子,颜色大小不一,然后程依好笑地发现,下午男人们打猎回来后几乎每人手里都拎着装满果子的兜子,都是摘给老婆孩子吃的。

看着族人们纷纷效仿她做出来的兜子,虽然东西很简单,但族人们因为它省了些许时间和力气是事实,这件事鼓舞了程依,让她深深地意识到成为了族中一份子,想办法为族中人们多做些事是正经,阿蛮是族长的儿子,她多做些事就当是帮阿蛮多博得一些族人们的爱戴吧,毕竟不出意外的话,阿蛮很可能是族中下一任的族长。

24

通过一个小小的兜子能延伸出很多东西来,比如可以背在背上的包、用藤条编的简单点的小篓子、两头分别插上树枝可以挂东西的简易扁担等等,这些都不是很麻烦,但却能给经常打猎和做活的族人们带来很大方便。

想到就去做,程依小时候曾帮大人做过一点农活,会编小篓子,太多年过去她不是很记得编法了,为了找回儿时的记忆,她弄了些细树枝子还有藤条回来试着编,前几次编得都不太顺手,后来越编越顺手时到是想起如何编了,没多会儿一个小篓子就编好了。

这小篓了透风,不仅可以背出去采野子和野菜,还可以放屋子里保存果子野菜,感觉比用兽皮做的兜子好用不少,而且天热的时候背着用藤条和树枝做出来的篓子比用兽皮做的背包要凉快,这么一想程依便打消了要做背包的念头,打算冬天来临的时候再用兽皮做背包。

这个时代并非男主外女主内,自从程依来到这里都是阿蛮摘果子,其实摘果子采野菜这种活计不是男人干的,一般都由女人们干,只是她刚来到这里人生地不熟,并且赶上“那夜”受苦太多了不能劳累,所以采果子这等活计才由阿蛮一手包办了。

部落里男人多,其实不乏有疼老婆的男人,这些男人在早早打完猎回来途中如果看到野果野菜就会顺便摘回来点,又不会摘太多所以累不到,于是阿蛮摘果子的行为在族里也没有被笑话。

程依连着“休息”了三四天,“那处”的擦伤已经好了,阿蛮不好意思再陪着她整天不干活,于是见她没事了后早上便随着族中男人们出去打猎了。

阿蛮出去做事,程依也开始忙活起来,将兽皮拿出去晒了后背着新编出来的小篓子出去摘水果和野菜,她是跟着族中女人们一起出去的,她们手中都拿着兜子而她背着篓子,于是很快又成了众人的焦点。

这篓子不比兜子一看就能会,女人们将篓子摸了一遍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都有点失望,程依见状赶忙安抚她们,表示自己会教她们。

女人们得过程依的好处都心存感激,于是一路上都很热情地教她说这里的语言,教完后为了方便她记住新学的话,会故意一句话说好几遍让程依来回答。

一边干活一边聊天,女人们都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晒得黝黑的脸上没有涌现出丝毫的疲惫和厌烦感,她们体谅程依人小又瘦没有走太远,去了离部落最近的长有果子树的小山上采摘果子。

部落里周围有山有树林,果子应有尽有,完全不用愁会不够吃。

程依背着篓子,摘下一个果子后手往身后一伸就扔篓子里了,很方便,有些果子树高,果子不容易够到,就有女人三两下爬上树去,挑个果子密集的树枝用一只脚往下踩,方便树下的女人们采摘。

好剽悍的女人!程依望着敏捷地爬上树的女人眼中流露出满满的崇拜,看着人高马大会爬树敢扒动物皮的女人们,程依汗颜无比,别说爬树了,走的时间若久了的话脚掌心都会起泡,不像她们脚底板已经磨厚了轻易不会起泡。

一个部落里的生活条件如何与他们选择的地方有很大关系,有些地方山青水秀,猎物果子应有尽有,而有些地方条件就普通许多,程依在这里生活了几天后明显感觉到这里比乌托部落的条件要好,比如这里有蜂蜜,他们隔长不短就能吃用蜂蜜涂抹的烤肉或喝蜂蜜水,乌托部落就没有蜂蜜这种东西,原因便是乌托部落周围没有野蜜蜂的存在,而这里却有。

程依自族人们口中得知阿蛮的部落名叫卡桑部落,这里还有一点她喜欢的就是部落周围长有一种植物,这种植物的叶子不仅柔软还泛有类似薄荷的清香,可以用来作草纸,每天采一些回去洗干净晒干,等什么时候想解手了就拿几片叶子出去,比用石头擦要好多了。

卡桑部落周围还有棕树,不仅是棕树,就像果子树还有野菜的种类都比以前乌托部落里要多许多,这可以说明乌托部落选择的地理位置远不如卡桑部落的好,其主要原因是他们族人过少,因为不强大所以只能选择条件普通的地方,而风水好食物又充足的宝地则由大部落占领。

在小山坡上转悠了一圈,采了好几种果子后女人们便往回走,程依的篓子没编太大,所以装的果子数量跟其他人差不多,无论是女人们的兜子还是程依的背篓里都没有装满,因为还要摘野菜,好回去做野菜粥喝。

程依因为不想被人笑话娇弱,所以女人们做什么她也跟着做,采完果子和野菜回去将东西拿回屋里后又出去,要去摘藤条和烧火用的干柴、干草。

这次要摘的东西离部落更近了,很快就每人收集了一大捆带回来,女人们都是将采的干柴和干草堆在一堆,然后用藤条捆个几圈拎回去的,程依采的比她们的少一些,捆绑完后放篓子里背回来,她身板儿比别人小,采回去的东西比人家少也没人说她。

回去后程依便开始教女人们编篓子,她很有耐心,身边围着五六个女人跟着她学,学完了就回去自己试着编去,送走一拨后又会来几个女人学,接下来的时间程依没有再出去做事,光教她们编篓子了。

好在不是所有女人都来找她学,后来的人估计是体谅她跑去找前面学会的人请教了,程依闲下来后开始想扁担的事,今天她跟着族人们出去了两趟,若是有扁担的话她们一趟就能搞定,这扁担主要是找根合适的树枝,她砍不下来,要等阿蛮回来才行。

下午三四点钟时阿蛮就回来了,猎物都放在了外面,满头大汗地回来,到房门前将深色石头摆在门口正中央才进来。

程依刚午睡完,见阿蛮回来赶紧将睡前自河边接回来的干净水递过去,然后将洗好的果子也一并递过去给他解渴。

这几天都是阿蛮伺候程依,现在猛然被她伺候,阿蛮很高兴,接过陶碗大口大口地将水喝光了,然后吃起清脆汁水多的果子来,眼睛在屋内扫了圈,见篓子里有很多果子,刚才回来时在屋外看到那些个藤条和干草了,知道都是她干的活,本来有点担心她会吃不消,现在看她精神溢溢的模样就放下了心。

饭前程依闲来无事又编起篓子来,阿蛮就在一旁看着,偶尔给她扇几下风递个果子什么的。

由于惦记着扁担的事,刚吃过饭程依就拉起阿蛮去找合适的树枝子,没有与族人们一起围着篝火唱歌跳舞。

树枝很好找,附近树木很多,程依转了一会儿最后挑了个大约两米长、直径约八九厘米粗的树枝子,示意他将它砍下来。

阿蛮没用任何工具,大手在树枝根部一用力,“咔擦”一声树枝就被掰断了,拿着上面还挂着树叶子的树枝一脸询问地看着程依。

程依拿出刀来将上面长的细枝子和叶子削去后就拉着阿蛮回去了,途中又弄断两根直径约四五厘米的短树枝。

族里并非所有人都在唱唱跳跳,一部分人吃完了饭就回来了,有些坐屋门口乘凉,有些则干白天未做完的活,到处都有人在,程依自己一个人做活也不害怕,让阿蛮在两米长的粗树枝两头用长矛分别刺穿两个孔后就让他去玩儿了,阿蛮很喜欢与族人们一起闹,不好要求他陪着。

这扁担不像兜子和篓子那么好做,程依用刀子将阿蛮刺好的口都削成了方形,确保方形的边长在三厘米左右,然后开始用刀子削那两个短的枝子,短枝子是从三分之一处往下开始削,她的打算是削好后将削细的地方插/进粗树枝两头削好的孔内,这样突出没削的三分之一处,用绳子将大小树枝子绑牢,这样那段突出来的两头可以挂篓子或兜子之类的东西。

这事想起来容易做起来有点麻烦,削树枝子时程依的手总是不小心被树皮屑刺到,有两处刺出了小口子流了一两滴血,她只是吹了吹伤口并不在意,一会儿拿能消毒的叶子涂上就行了。

若仅是摘果子和野菜的话她还不会这么执意费力不讨好地做扁担,她想的是若做好了一个扁担感觉好用的话,以后有了经验就做个更长、更结实一点的扁担出来,用来抬大的猎物用。

她注意过族人们若是有人猎到很大很沉的猎物,一个人拿不动,都是两个人握着动物四肢举回来,往往回来时不仅胳膊酸得要命,还满脸满脖子便是动物的血和毛,样子狼狈极了,感觉那样很辛苦,若是能将猎物从头到尾牢牢绑在扁担上,扁担两头再由两个人扛回来会省事许多,这样肩膀就算压疼了还可以换个肩膀抬。

大概花了近一个小时扁担才做好,程依将屋子里的两个篓子拿出来挂在扁担两头扛起来试了下,感觉不错,今天摘的果子数量不少,明天不用再摘了,可以扛着扁担一次带回来更多的柴火和藤条等物。

在附近做活或看孩子乘凉的女人们见程依一直削木头都不知道她要做什么,见她做好了东西将篓子挂上后才明白了它的用处,有好奇之人上前问她这是什么,程依告诉她们这东西名字叫扁担,其实扁担应该是又细又长扁扁的样子,而她的这个是圆柱形的,叫它“圆担”更形象些,只是扁担叫惯了叫圆担实在是别扭,于是放弃。

忙活完将扁担拿回房里贴墙角放好,程依拿出屋子里备着的紫色叶子嚼烂后将汁液往手上划出的小口子都涂了遍,然后出门去找阿蛮了,很多年轻的族人们都很能玩,精力太过旺盛,不闹到天大黑是不会离开的。

程依看了眼表,现在是晚上八点,天已经黑了,不过因为篝火,阿蛮他们玩闹的地方光线一点都不暗,走近时周围的景物都能看得清,现在那里大概还剩下四五十人没有离开,男人女人和孩子都有,她放眼看了一圈,没有看到阿蛮,有点纳闷,他不在这里跑哪去了?

石头正在与小伙伴你追我跑地玩闹着,程依快走几步过去叫道:“石头,过来。”

“程依。”石头闻言笑呵呵地小跑过来,这里的人不兴叫什么舅舅、舅妈之类的,都是叫名字的,石头管阿蛮就是直呼名字。

“阿蛮呢?”程依问道。

“阿蛮…”石头往四周看了看,眼中流露出疑惑来,显然也是没注意到,挠挠脑袋刚想说不知道,旁边的小伙伴突然指着某一处方向道,“在那边。”

程依向小男孩指的方向望去,前面没有火光照着有点黑,看不清楚,那里是河边的方向,谢过石头和他的伙伴后便去找阿蛮了。

走了不出一百米,程依听到前言传来阿蛮的声音,语气带了点无奈,像是在安慰着什么人,旁边有女人难过的呜咽声。

程依好奇心起,放缓脚步走过去,朦胧中看到阿蛮对面站着一个年轻女子,她正双手捂脸低声哭泣着,阿蛮则很有耐心地用手轻拍着女子的肩柔声说着话。

女人看着有点眼熟,只是一直想不起来是谁,程依眉头轻皱起来,心头有点犯堵,阿蛮为何对这个女人这么温柔?就在她开始猜这女人与阿蛮是何关系时,那个还在双手捂脸哭泣的女子突然扑进阿蛮怀中,翘起脚尖两只胳膊紧紧环住他的脖子,整个人牢牢地挂在了阿蛮身上。

程依顿时瞪大眼睛,僵住了…

25(入V公告)

“阿蛮!”忍着气,程依听到自己大声唤道。

阿蛮听到程依的声音立刻望过来,抬手拉下女人挂在他脖子上的手臂顺便将她推开,脸上有被女人缠上的无奈,到是没有被捉奸的慌乱感。

女人被拉下看起来很生气,跺脚委屈地向程依的方向瞪过来。

程依抿着唇快步走到阿蛮身边,双手握住他强而有力的手臂冷淡地望向站在对面的女人,透过昏暗的月光,看着女人年轻的脸上那双红肿的眼睛,她突然想起这是谁来了,阿蛮给她带项链那晚,另一对男女也让老女人摸了肚子,当时是一个年轻的女子回房里拿的药丸,那人就是眼前这个女人,怪不得看着眼熟,她是后来才知道老女人是族里的巫医,身份地位很高,巫医早早就没了丈夫,这个女人是巫医的独生女。

“你们在干什么?”程依用白天自族中女人们那里学来的话冷淡地问道。

阿蛮闻言笑着道:“她是娃娃。”

娃娃?这女人的名字?若不是见到刚刚那一幕,程依说不定会因为这个有意思的名字而笑出声来,可现在她一点都笑不出来,侧过头不悦地睨着阿蛮,用眼神示意他解释刚刚是怎么一回事。

不怪程依现在感到紧张,这个部落里人多,女人数量不少,到是没有多少“光棍”男,女人一多了地位高的男人自然就“有福”了,经过几天的观察,她发现阿蛮的父亲——族长大人并非只有阿蛮母亲一个女人!

族长可以名正言顺地拥有不只一个女人,那身为族长儿子的阿蛮呢?他会不会也想学父亲那样同时有两个以上的女人?若阿蛮除了她还有其他女人,哪怕让她当“正室”,其他的只是“妾”,她也接受不了!

阿蛮张嘴要解释,想到程依听不懂,于是尽量用简单的话去解释,一句话尽量以不超过十个字来说。

程依精力集中使劲儿听,阿蛮说了有两三句话,她只听出个“妹妹”,“朋友”,“碰上”三个词,其它的没听懂,不过看着阿蛮坦荡荡的表情,大致将这些词拼凑出他在说只当娃娃是妹妹和朋友那种关系,刚刚是恰巧碰上了。

见程依很费力地去听阿蛮的话,娃娃脸上立刻流露出讥讽来,刻意站得笔直,将自己丰满高挑的身材完全显露在阿蛮面前,然后轻蔑地打量着程依瘦小的身材说着讽刺的话。

大概是娃娃说的话太过分,阿蛮听了很生气,不悦地训斥了娃娃几句,下巴紧绷着,整张脸像是裹了层寒冰一样冷冰冰的,前一刻还温柔轻语的阿蛮像是变了个人,凶起娃娃来一点都不客气。

“阿、阿蛮…”娃娃显然没想过阿蛮会这么骂自己,惊得眼泪都停了,白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阿蛮,哆嗦着手指着程依不悦地问了句话。

这两人情绪起伏都大,程依听不懂他们说的话,看着娃娃大受打击的表情,不禁猜测她质问阿蛮的话可能是类似“你居然为了这个女人凶我?”之类的话语。

阿蛮指着族里的方向,冷着脸对娃娃吼了一声:“滚!”

滚这个字程依听懂了,突然间那分在意与怀疑淡去了大半,起码从阿蛮的表现来看,他是听不得那个本来与他关系不错的娃娃说她坏话的,这说明他对娃娃没有她刚刚担忧的那般在乎。

“哇~~”娃娃大受打击,捂住嘴哭着跑开了。

阿蛮皱眉不悦地望着娃娃离开的方向,嘀咕几句后收起生气的表情望向程依,放柔声调用程依听得懂的话问道:“你怎么来了?”

“找你!”程依咬牙切齿地瞪着阿蛮说道。

“什么事?”阿蛮没注意到程依在生他的气,笑了笑伸手要去摸她的脸,结果被她像是躲蚊子似的躲掉了,不解地问,“怎么了?”

程依咬牙指向不远处的河大声道:“去洗澡!”

阿蛮疑惑地看了眼程依,以为她在气娃娃,于是比划着解释道:“她笑话你长得不好看,长得太瘦小恐怕满足不了我,还说你这样的人不会生孩子,我已经为你骂走她了。”

阿蛮说得有点委屈,表情很无辜,在他简单的思想里,他骂走说程依坏话的娃娃证明自己做得很好很对,根本想不通程依为何生他的气,还不让他摸。

阿蛮说的一长串话程依连猜带看他比划听懂了三四成的样子,不过他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这一点不能原谅!若他意识不到自己单独与年轻女子独处并且任由对方投怀送抱不对的话,以后这类情况不知道还要发生多少回呢!娃娃望向阿蛮时那眼神分明就是女人爱慕男人的眼神,若不让阿蛮一次记住教训,不久后说不定就会有“好姐妹”与她共享一个男人了!

“去洗澡!”程依用力推了下阿蛮,固执地指着河边的方向继续瞪他,刚刚娃娃全身都贴在了他身上,他身上全是娃娃的味道!

“奇怪的女人。”阿蛮挠了挠头嘀咕了一句,最后还是听话地去河边洗澡了。

“说什么呢?”程依听不懂,直觉认为阿蛮在说她坏话。

“说你很美丽。”阿蛮语速放慢,说起程依这两天最喜欢听的甜言蜜语来。

“你刚刚说的才不是这句话。”程依忍住笑,佯装生气地瞪着正一脸讨好的阿蛮。

“呵呵。”阿蛮放心地笑出声来,他看出了程依眼角不小心流露出的笑意。

“哼。”程依白了阿蛮一眼,催促他赶紧去洗澡,正巧这个时间周围没人,于是她也想洗了。

阿蛮站在河边一脸思索地看着程依,一副要说什么又不知如何开口的样子。

程依见状知他在想娃娃的事,酸意立时上涌,银牙紧咬双手一用力便将阿蛮推进了河里,她没有跟着跳下水去,而是跑出几十米远去才脱掉衣服下水。

阿蛮见状游过来要缠着程依,见她不爱搭理他也不恼,就在她身边游来游去,偶尔趁她不察毛手毛脚地吃下豆腐,她气得骂人他就哈哈大笑,仿佛惹她生气是件很有趣的事情。

过了一会儿,程依觉得自己气生得差不多了,主动游到阿蛮身边,双手用力地给他搓起前胸来,洗到他浓密的胸毛处时一点都不温柔地用手指用力梳理着,梳不通的地方就使劲儿抓,就像阿蛮的前胸跟她有仇似的肆意虐待。

“哎呀。”阿蛮被抓疼了,捂住胸毛控诉地看着程依。

“娃娃!娃娃!娃娃!”程依瞪着阿蛮一个字一个字地咬牙念道,每叫一声娃娃的名字便毫不留情地搓一下他被娃娃贴住过的前胸,胸毛都揪下好几根来。

吃到了苦头,这下就算阿蛮再呆也知道程依是因为娃娃抱他而生这么大的气了,苦笑着躲开程依的利爪用手揉起胸来,边往后退边说:“不敢了、不敢了。”

两人还不能做到流利勾通,于是阿蛮连解释都没法解释,最有效最直接的方法就是道歉加保证以后不再犯。

发泄了一通程依感觉累了,瞪了阿蛮一眼转过身自己洗澡去了。她没想到自己的醋劲儿会这么大,难道她比自己想像得还要重视阿蛮?懒得去想这个费解的问题,程依觉得阿蛮道歉的态度还算真诚,勉强放过他一回吧。

洗完澡两人回去后没多久就要睡了,阿蛮“憋”了好几天今晚不想再忍了,躺下后就紧紧搂住程依想意图不轨,以为她身体已经养好了会接受他,谁想又被拒绝了。

“娃娃!”程依推开阿蛮后冷笑着,已经打定主意要让他“记忆深刻”,这样才能达到预防目的,所以今晚她不陪阿蛮做“睡前运动”。

“唉。”阿蛮快痛苦死了,想解释可是程依听不懂,不解释又无法“身体舒畅”,前胸被她蹂躏得生疼,连胸毛都揪掉了不少,结果最想做的事还做不了,早知道会这样打死他也不去和娃娃单独相处了。

浑身烧得厉害,在无法消火的百般折磨下,阿蛮只得又跑出去洗澡了,如程依所愿,他有了相当深刻的教训,深刻到听到“娃娃”两个字他的眼皮子就会忍不住跳…

族里的小伙子们个个强健勇猛得很,接下来的几天,程依遇到过两次是族里外出的男子带着女人一脸喜悦地回来,与阿蛮带她回来时一样,当晚被带回来的女人让巫医摸肚子,然后不管女人有没有怀孕,男人都会给女人戴上有象征意义的项链。

族里女人很多,于是光棍就少了,起初程依还觉得挺奇怪的,现在她开始怀疑族里有相当一部分女人是男人自外面抢回来的,比如她。

程依想不明白这是什么风俗,不知这诡异的规定是由谁定下来的,男人去别的族抢女人,若抢成功了是不错,不仅证明了能力还抢回去一个女人生孩子为扩充部落做贡献,可若是没抢成功呢?那男人岂不是会受伤?受伤了还好,若是一不小心被外族人打死了怎么办?还有更大的隐患,万一外族人气急了来卡桑部落报复怎么办?

这些问题部落里的人不可能没有想到过,那规定都没有改只能说明卡桑部落强大,根本不怕外族人来报复,还有一个可能便是族里的男人们出去后专挑好欺负的小部落抢女人,就像阿蛮挑人少的乌托部落抢她一样。

这天太阳下山时,程依正在磨骨针,突然听到族外传来长长的口哨声,随后便是中气十足的大吼声,这种声音这几天她已经熟悉了,不出意外的话又有男人外出一阵子后回来了,战利品百分之九十九点九是个年轻能干的女人。

左就无事,程依便放下磨了一半的骨针,将它放回屋里后随着族人们出去迎接人回来。

远远地看到前方有一个男人正抱着一个女人快速往族中的方向跑,跑得很急,这时正好阿蛮与几个男人打猎回来,阿蛮看到奔回来的男人,兴奋地扔下手中的猎物张开双臂大笑着迎上前去。

程依感到诧异,先前有族人带女人回来阿蛮都没这么激动过,这个男人与阿蛮是什么关系?这份疑惑在那个男人走近看清楚他的脸后有了答案,回来的男人虽然脸上与阿蛮一样有一半被大胡子覆盖,但是他们的额头、眼睛和鼻梁很相似,再看两人亲近的样子,她很自然地便想到这个男人必是阿蛮的两个亲弟弟之一。

那男人没顾着与阿蛮联络感情,急切地抱着怀中正冒着冷汗浑身不停抽搐的女人往族里奔,嘴里大喊着什么,族人们听到后跟着飞速往族里奔。

那女人病了,病得很重,男人抱着她是去见巫医吧?程依猜测着,阿蛮估计是太过担心弟弟了,没顾得上她,头一个往族中的方向冲去。

没多会儿,一圈人都聚集在了巫医的屋子前,阿蛮弟弟将怀中的女人轻轻放在地上,焦急地对走出来的巫医解说女人的病症,然后双手合什满头大汗地请求巫医尽快给连呻吟都无力了的女人诊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