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质问的语气令程依不喜,瞄了眼神色不善的巫医后皱眉道:“巫医您操心过头了,不打扰,我回去看阿蛮了。”

“站住!”巫医质问的声音再次传来,“娃娃的事你打算怎么办?她不回来你心能安吗?”

程依皱了皱眉,转过身瞪视着巫医:“娃娃被掳我很担心,这是身为族人该有的关心,可是与我无关!不是我逼着她去的,不要随意污蔑我!”

懒得再与丢了女儿情绪有些不正常的巫医一般见识,程依说完就大步离开了。

巫医望着程依离开的背影,眼中崩发出浓浓的恼意与恨意来,以着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轻声道:“敢害我女儿,我不会饶你!”

39

阿蛮他们在养伤,部落里打猎的壮丁为此减少不少,直接导致猎来的食物更不够吃了,因忌惮外族人强抢,女人们也不敢再像以前似的毫无顾及地出门采野菜,结果肉和菜都缺乏,本来就少的食物还要被外族人瓜分不少,卡桑部落的人均非常生气,对杀人抢食又抢女人的外族人格外愤恨,恨不得割他们肉喝他们血。

族长的决定没有错,不能连续去攻击外族人,否则受伤人员增多族人们会更饥饿,伤员增多潜在的危险也多,只是他们养精蓄锐期间外族人员已经全部到齐,外族人数的增多对阿蛮他们更不利了。

休息两天后,阿蛮等几个重伤人士身体恢复了大半,另外大部分轻伤者基本已经恢复,白天开始出去打猎了,这两天程依很累,她没有出去干活,一直留在部落里看护病人们。

巫医一直袖手旁观,什么都不管,一有空就去烦族长吵架,就是不救族人,久而久之,族长还有族人们都对她寒了心,只是因为她是族里的巫医,且是唯一的一个,于是都将不满闷在心里不敢在明目上表达起来。

程依在挨家挨户地给重伤者们拆线诊治时,有好几次都看到巫医在她身后阴森森地看着她,暗叹倒霉,对于巫医将娃娃被掳一事怪罪到头上,还有面对这么多受伤的族人居然不管不问等行为她感到非常愤怒,再碰上巫医时也不再给好脸子看,板着脸谁不会?

也许是女人的第六感强,程依总觉得巫医要做些什么来,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巫医虽然逐渐失去了族人的爱戴之心,但她的威信还在,若她真做些什么出来报复自己这个“害娃娃被掳”的人,那自己还真是讨不了好去。

阿蛮见程依总在若有所思,关心地问:“你在想什么?在犯愁族人吃不饱还是担心外族人的事?”

“不是这些,我在想巫医。”程依伸手轻压住阿蛮的肩不让他起身,免得扯动伤口。

阿蛮放弃起身,换了个姿势躺好,问:“巫医怎么了?又在与阿达吵架了吗?”

“吵架一直没断过,这到没什么,我总觉得她会闹出点事情来对我们或是整个族人不利。”程依非常严肃地说道。

“啊?”阿蛮睁大眼睛,惊讶地问,“怎么这么说?”

“最近几次看到巫医,她的表情很…怪,我不确定,总之我们提防点吧。”程依摇了摇头,第六感又不能作为真实证据,多说无益。

阿蛮皱了皱眉头,看向屋外的方向:“你与阿达说了吗?”

程依摇了摇头:“我没有证据怎么说?也许是我想错了呢,但愿是我想错了。”

阿蛮沉默起来,心情受程依所影响也变得沉重起来。

“你别太放在心上啦,我又不确定。”程依见阿蛮眉头皱得死紧,忍不住安抚起来。

“呵呵。”阿蛮笑了笑,拉住程依的手,“好吧,我不想了。”

因这样那样的原因,卡桑部落没有去攻击外族人,结果外族人先来攻击卡桑部落了!

半夜时分,族人们睡得正香之时,突然被几声大吼惊醒,大喊着大家赶紧起来应敌的是半夜负责在附近巡逻的族人。

喊打喊杀声传来,惊醒的族人们迅速穿好衣服拿起武器就冲了出去,族长命令没养好伤的阿蛮率剩下的与他一样没养好伤的族人保护老幼妇儒,又指了二十多个健壮的男人留下来听阿蛮差谴,剩下的男人们则随着族长一同去对敌了。

这次袭击来得突然,外族人来得人数众多,大概有近二百人,他们一窝蜂地打进来,负责巡逻的十几个男人几乎是立刻便丧了命。

旧仇未报,新恨又起,卡桑部落的人立刻红了眼,所有的困意俱散,大吼着手执长矛与外族男人们拼起命来,一时间杀戮声、怒吼声、武器击打声不时传来,令闻者胆寒。

此时正处月圆之夜,光线不算太暗,两方人马不会出现分不清敌方、我方的情形。

“这群可恶的家伙!”阿蛮踱着步不时往远处望,只听到打杀声,看不清具体情形,但从传来的声音上能想像得到这场战斗有多残酷。

“你别乱动,小心伤口裂开。”程依连忙安抚正处于暴躁之中的阿蛮,她很害怕,说话时声音都在微微颤抖着,前方黑压压一片,对方既然敢来族里搞袭击,就证明他们的人绝对不在少数!这次的伤亡人数不知会有多少。

老幼妇儒们都聚集在一块儿,以阿蛮为首的男人们将他们围了起来,孩子们吓得直哭,老人和女人们则抱住他们不停地哄,怕影响到打斗中的男人们,她们都不敢大声说话。

对方是蓄意而为,己方的人都从梦中惊醒,处在被动状态,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程依急得嘴唇都咬破了。

听着本族人越来越愤怒凄厉的嘶吼声,程依心里抽痛得更厉害,因为这代表着本族人倒下得越来越多了。

就在程依焦虑不堪地频频向战斗的方向望时,眼角突然扫到了晚上他们吃饭时留下的火堆,她想到了火攻,现在他们没有处于高处,地理位置不利于火攻,可是在双方正打处热火朝天之迹,有一方用火去攻击另外一方肯定能攻得对方出其不意!

意念一动程依立刻便行动起来,族里干草枯树叶不少,附近树林多,有一些是四季长青,这些树掉落的叶子族人们也会拣回来当火引子,还有一些草也是如此,由于不缺乏,所以平时族里备用的干草等物很多,每一户人家也备用着一些,程依与阿蛮的房门前就有。

“你在做什么?”心烦意乱地走来走去的阿蛮被程依突然忙碌起来的奇怪行为吸引了注意力。

“阿蛮你多让几个人帮我找干草,还有让他们多拿些扁担过来,我要急用!”程依大声向阿蛮要求道。

深深了解程依的阿蛮知道她几乎每一个决定都是有用的,于是立刻向一旁负责守护众人的族人大声命令道:“从XX到XX你们立刻去取草和扁担,快去快回!”

保护圈内的族人最要紧,是以阿蛮只点了五个壮丁去。

那五个人速度很快,程依也没闲着,很快便抱来了一大堆干草及晒干的树叶等物,因暴雨过后便于省时省力女人们纷纷效仿程依做出的扁担也被拿了来。

东西没准备全时程依就已经着手做了起来,她让圈中的女人们看着,用藤条将干草捆绑在一起系于扁担的一头,在阿蛮点起火来后将其燃着,然后将这个扁担递到其中一个壮丁手中指着战斗的方向道:“去用火攻击外族人,火灭后立刻回来!”

壮丁看着燃着的火,眼睛立时崩发出光彩来,二话不说接过程依递过来的扁担便冲了出去。

扁担有两米多长,不比长矛短,攻击起来很方便,冬天人们都穿着兽皮做的衣服,易燃,想效率更好的话,直接点对方头发!

在一群以长矛为武器拼死奋战的人之中突然出现一个以火为武器的自然占同峰,尤其还攻击了对方一个出其不易,于是就短短两分钟之内,就已经有四个外族人不是被点燃了头发就是被烧焦了

衣服灼伤了肌肤。

女人们见这个方法好,不用程依要求,都自动自发地上前学程依将干草捆绑成比碗口略大的一团系在扁担一头,由于人数众多,没多会儿便系出好几个来。

因为绑在扁担上的干草有限,很快便烧完了,火苗引得用木头做的扁担也烧了起来,但火苗小,在人身上“碰触”两下就灭了,火一灭,壮丁不再恋战,立刻拿着一头被烧焦了的扁担跑了回来。

一人回来,立刻就有人拿着新燃起来的扁担奔了出去,不间断,后来阿蛮见敌方被火攻得有些措手不及,一时脱不开身跑到程依等人所在的这边来,便开始逐渐增多执火人的数量,由一个变成

两个,到后来变成六个、十个一起上。

惨叫声不断传来,本来势均力敌的双方因为阿蛮这方出其不意用了火攻,打得外族人一个措手不及,有的头发燃了起来,有的衣服烧了起来,吓得他们纷纷扔下武器忙着扑身上的火,结果火还没扑灭便死在了对方的长矛下…

“撤退!”外族头目见情况不妙,大声招唤仅剩下三分之一不到的族人。

外族人喊撤退时,程依这边干草正好用完了,那些个用火攻的壮丁又回到阿蛮他们这边抓紧武器保护着他们。

“拦住他们!”族长杀红了眼,命令人数明显多于外族人的族人们追击逃跑的外族人,不想轻易放过这些杀害他们同胞的恶人。

族人们大多也受了伤,追逐起使出吃奶力气逃命的人有点困难,一些受伤较轻的追了上去又打死或打伤了几个人,但大多数人还是被他们逃掉了。

族长见状很气愤,不是气族人们没拦住敌方,而是气外族人士太狡猾太可恶,没能一举歼灭他们!

“阿达,您怎么样?”阿蛮带着一干族人向族长他们的方向赶过来,地上无数尸体,还有很多倒在地上呻吟的重伤人士,鲜血遍地都是,匆匆一望,本族人大概又倒下数十,只是一时间还不知道其中有多少是已经死亡的。

“我没事。”族长抹去脸上流下的血忿忿地道,他也受了伤,不过因为族人们舍命相护,受伤并不严重,脸上被划了一小道,身上也没伤到多少,总之一些轻微的伤他回去后自行涂一些草药就行了。

“这群可恶的人半夜袭击!再有下次绝对让他们一个都回不去!”族长大声骂道。

“有多少人受伤了?快将受伤严重的带回去。”阿蛮见族长情绪还处于激动中,于是代为命令起来。

众人闻言立刻从气愤中回过神来,开始四处搜寻起未死的重伤人士。

这注定又是个不眠夜,程依及一干族人们又开始忙活起来,打水、点火、烧水、消毒等,如前一次一样,众人一刻都不敢耽搁,唯恐来不及救治伤员们的性命。

巫医见外族人逃了,感觉安全后站起身拍拍屁股走了,对于为了保护整个部落或死或伤的族人没有半分难过之意,在人手严重缺乏的时刻也不想着去帮帮忙,厌恶地瞪了眼忙碌不休的程依后便回房了。

族人们费了一番力后终于自一片倒地的人中搜寻出十几个还有气息的本族人士,见到外族人还活着二话不说立刻解决了他们!

陆续将找出的重伤人士都送到程依那里,尸体太多,族长下令将他们堆在一起然后一把火烧光…

程依救人过程中,耳边一直响着死者家属们的悲痛哭声,听族长他们确定最后死亡人数是四十六,因条件有限,剩下的十几个重伤人员她有把握救活的能有一半就不错了,这次这些人伤得比阿蛮他们攻打外族人时要重许多。

“那些外族人死伤更严重,大概近百。幸亏你们用火来攻击,否则这场恶战还不知道要打到什么时候。”族长望着正烧着一具具尸体的熊熊大火,双眼泛泪地说道。

有人告诉族长是程依想出来的办法,若换成平时族长定会夸奖程依一番,只是现在他太难过了,没有心情。

程依心无旁物,专心地忙碌着救人,半个小时过去了,她救活了三个,有两人已经撑不住死了,剩下的几人也危在旦夕。

“去将巫医找来!”族长见又死了两个族人眼睛更红了,对不帮忙救人的巫医有着极大的不满。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都不愿意去,因为巫医最近很凶,谁也不敢招惹,阿蛮想去,只是夜里遇袭他情绪起伏过大又走动了一番,结果还未复元的伤口处疼得厉害,阿泰见状自告奋勇地带着淼去做这个吃力不讨好并且一定完不成的任务了。

族人们对冷漠的巫医同样不满,一次接一次地拒不帮忙救治伤患的行为重重打击了族人们对她的敬重之情,若非既会算卦又懂医术的人只有她一个,他们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敢怒不敢言。

巫医巫医,是要有“巫”还要有“医”,顾名思义,就是在会巫术的同时还能当医生救人,在这个落后的时代会一项就已经很了不起了,很少有人能两项全会,全会的人自然会被人拥护成德高望重的巫医,而只会其中一项者则当不成巫医。

就是因为会“巫”又会“医”的人少之又少,所以一个部落才会那么敬重巫医这个人物,就算她的所作所为令人不满了,那也睁只眼闭只眼,毕竟没了她就找不到合适人选当巫医了。

很久后,阿泰与淼垂头丧气地回来,对紧抿唇的族长说道:“对不起,阿达,阿泰没用。”

淼也垂着头道:“我们不能请动巫医,她说她已经歇下,不让我们再打扰她。”

周围族人闻言立刻发出不满的抱怨声,有人气得破口大骂,还没骂过瘾就被旁边的人阻止住了,巫医失了人心但威望在,不能骂。

族长僵着身子,瞪着巫医所在的方向,胸口气得上下起伏不定,咬牙道:“你真是好样儿的!”

巫医在与整个部落的安危赌,她的意思很明确,只要族长不带着人去将娃娃救回来,她就不会救治族里的人,看谁先沉不住气认输!

作者有话要说:一整天都在关注温州动车组脱轨伤亡新闻,对铁道部表示强烈的不满,对国家相关部门处理这次事故的态度更是寒了心,大家都关注围脖吗?围脖真是个好东西,我一整天都在逛围脖,转发温州这次事故的相关新闻,难过。

为遇难者祈福,祝他们一路走好!

40

“不好,又有人死了!”在旁给程依打下手的一个女人惊呼道。

族人闻声望去,只见一个等待救治的伤患没了气息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

煞时,哭声震天,这一夜是个令人难忘的日子,因为死亡的人数太多了,几十个亡者的家人们伤心欲绝,跪在地上哭得死去活来。

程依满头大汗,她也想哭,可是为防眼泪干扰到视线影响缝针,死咬着牙不让自己哭,强迫自己不去听不去想,双手利落地给伤患们开刀缝针。

当尸体一个个地都烧干净时,程依也救治完了所有伤患,最终她救活了九个伤患,死了五个,完事后她心情极其沉重,恨自己的无能为力,居然让那么多人相继在自己眼皮底下死去。

阿蛮见程依浑浑噩噩的,担心地走过来拉起她回房,其他族人已经在族长的安慰下各自回房了,这一番折腾下来谁也睡不着了,除了对族人的死毫不关心的巫医。

回到房里程依哭了,精神高度紧绷了很久之后,一放松便放声大哭起来,眼泪成串往下掉,她的嘴唇已经咬破了,血丝一直往外渗。

“别咬了,别哭了。”阿蛮心疼得厉害,揽过程依将她抱在怀里安慰着。

“呜呜,我救不了他们。”程依搂紧阿蛮的脖子自责地哭道。

“不怪你,都怪那些可恶的外族人!怪不关心族人生命的巫医!”

“我心里难受。”

“我明白,我也难受。”

两个人紧紧抱在一起互相疗伤,一个是与死去的族人相识多年,有着深厚的感情在,一个是医术及医疗工具所限,救不了所有人,两人谁也没比谁好受,阿蛮也掉了泪,两人如同受伤的小兽紧紧抱在一起互相取暖。

很久之后,程依退出阿蛮的怀抱,擦掉脸上的泪珠道:“阿蛮,突袭的事以后也许还会发生,为了以防万一,我们挖陷阱吧。”

“挖陷阱?”阿蛮挑了挑眉,最后郑重地点点头,“确实应该挖陷阱!”

“会不会很麻烦?不知道外族人以后会从哪个方向袭击我们,最好是围着部落挖一圈陷阱才有保障,可是这样很费时费力。”程依皱着眉头说道,这里没有铁锹,工具太原始,顶多是族人们的一身蛮力能弥补一下工具上的遗憾,可是就怕挖陷阱过程中被外族人发现,这样就失去陷阱的效用了。

“再费力也要挖!”阿蛮咬牙道,想到今夜死去的几十个族人,他气得恨不能立刻就长翅膀飞去将那些恶人一个个分尸!

“你的伤口又裂开了!”摸到阿蛮身上温热的液体,程依惊呼,不由分说地抓住他的手往外拉,“出去,我给你缝针。”

“算了,你已经很累了,我没事。”阿蛮不想去。

“不行!你不想伤快些恢复好为族人们报仇吗?”程依问出个极具诱惑性的问题。

阿蛮眼神一凛,大声道:“当然想!”

“那就听话。”

喉头一埂,阿蛮这次不再拒绝,老老实实地随着程依出去,两人重新燃起了火堆,程依借着火光缝补裂开的伤口。

都忙活完时已经夜里五点了,累极的两人回房怀着心事躺下睡觉,死了那么多族人谁也无心安睡,翻来覆去很久才睡着。

第二天一早程依洗漱完后便去看昨晚好不容易救回来的重伤员,这些人都还在睡,流血过多,体力也消耗过大,短时间内醒不过来,程依嘱咐他们的家属多注意一下他们,有情况立刻去找她。

阿蛮的伤口缝了针,本来是需要好好休息两日的,只是他担心的东西太多,容不得他休息,醒来就去就族长了,将要挖陷阱防止外族人再突袭的意思对族长提了,围着部落挖一整圈陷阱虽然很耗力,但安全,就算外族人不再突袭,那也可以阻止以后再有其它部落入侵,何况还能防野兽,怎么想都是利大于弊。

族长想了会同意了,他所担忧的是目前部落里只剩下一百出头男丁,其中没有受伤的或是伤势无碍的有**十个人,除去每日出去打猎的一部分,剩下的一部分人除了吃饭睡觉不间断地挖的话,起码也要挖近三天时间,再在陷阱底部安插锋利尖锐的东西等后续工作,全下来的话三天罩不住,就怕陷阱没挖完外族人又来了,这样本族人因为挖陷阱耗费了大量体力,对敌就会处于下风,还有一点令人担忧,那便是被他们发现陷阱。

“这确实是个问题。”阿蛮也跟着操起心来,想了会儿道,“要不我们在挖陷阱时命一部分人在附近转悠着,若发现外族人在走近立刻传信,我们尽快将他们赶走,不让他们接近发现我们在挖陷阱如何?”

“只能这样了,我这就出去询问族人的意见。”族长说完便出去召集族人。

对于挖陷阱一事,族人们持支持意见的远远多于反对意见,昨夜的惨事还历历在目,以后睡觉恐怕也睡不安生,时时担心着外族人再偷袭,若有了陷阱,族人们的安全就有了保障。

因为支持的人多,所以这个决定立刻便付诸于行动,男人分出一半人出去打猎,剩下的一半则挖陷阱,受伤较轻的人就在外族人可能出没的附近转悠,见到他们的行迹就立刻呼唤,族里的男人会第一时间赶过去。

男人们都去挖陷阱了,女人们则负责砍草砍树枝,因工具所限,陷阱挖得慢,于是男人们先集中挖五十米,分批进行,一拨人累了换另一拨人上,他们打算挖一米五六深,底下插上锋利的东西后外族人来偷袭掉下陷阱重则当场死亡,轻则扎坏了脚也很难立刻就爬出这么陷阱,一耽搁在他们没爬出来之前就立刻被杀死了!

陷阱这东西所有的部落都不常使用,有些部落甚至不知道陷阱长什么样子,因为出现过挖完陷阱后本族的孩子淘气掉下陷阱死掉的惨剧,所以不到关键时刻根本就不会用它。

族长将阿蛮和阿泰找去父子三人商量事情,很久之后族长出来对众人说,中午打猎的人回来后大家吃完饭就带家伙去袭击那帮可恶的人去!对方伤亡人数更多,趁他们还没养好伤时就去突袭,卡桑部落人多必会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没道理他们突袭,己方就一直处于被动状态!

自从外族人来后食物就很有限了,打猎回来的人没猎回几头猎物来,因为要去攻击外族人,女人们便自动少吃,将更多的食物留给了要去战斗的男人们,只有吃得饱些才有力气杀人。

巫医听说这个决定后很高兴,对族长道:“一定要将娃娃带回来!”

“我们尽力。”族长淡淡地说道。

“一定要将娃娃带回来,否则我会让你们后悔!”巫医白了族长一眼毫不客气地拿起一串烤熟的肉吃起来,根本不理会旁人望过来的不满目光。

女人们没吃饱,男人们吃得也不算很饱,六七分饱那样,吃过饭族长便带着八十多个男丁走了,剩下的二十多个男丁留下来保护部落。

阿蛮恨自己受伤不能跟着族长一同去,懊恼地直揪头发。

“别气了,留在部落里保护族人同样是件很重大并且伟大的事情。”程依一边收拾碗盆一边安慰着暴躁的阿蛮。

“我担心阿达,若我没受伤就由我带领族人们去了。”族长必定不年轻了,虽然身子依然硬朗,但体力已经不能与年轻男子相比。

“有那么多族人保护着,阿达会没事的。”程依继续说着好听的话。

走过来的巫医听到后冷笑一声,以着程依他们能听到的声音道:“我看这次族长大人性命堪忧啊。”

“你什么意思?”阿蛮闻言大怒,蹭地一下站起身瞪视着巫医质问道。

“我在说实话。”巫医瞄了愤怒的阿蛮一眼,淡淡地道,“娃娃我算不出来,但族长我算得出来,卦象显示他阳寿所剩不多了。”

阿蛮晃了晃,晕眩得厉害:“你说阿达他…”

巫医拿眼角扫了眼皱着眉的程依,讽笑道:“不是有人一直在说我妖言惑众不会卜卦吗?既然如此,你又何必被我这么一个骗子的话担忧受惊呢?”

程依假装听不懂巫医的讽刺,眼睛望向别处。

“你不是在说笑?”阿蛮焦急地望着巫医,呼吸急促起来。

“信不信由你。”巫医不想多言,说完后就走了,不理会身后阿蛮的喊叫。

“不要被她的话扰了心神,你先等等,我去找个人,我没回来时你千万别冲动做傻事啊。”程依看了眼阿蛮已经裂开一次的伤口叮嘱道。

阿蛮望了眼族长离开的方向,深吸一口气点头道:“你放心,我还要保护部落里族人们的安全呢。”

程依闻言放下了心,用眼神鼓励安抚了下阿蛮后快步离开,她要去找那个会卜封的老妇人问问巫医所言是否属实。

老妇人没吃饱,没精力干别的,正躺在屋子里闭目养神。

程依走进去心急地问:“阿婆,您上次算说娃娃回不来了,那这次族长呢?您可有算过?”